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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尽执何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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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没想到我辗转了两个时空,终究还是没逃过。
夜,已经深沉。散落在漫天的星子,全都向我眨着无辜的眼睛。我交握住双手,捧在唇边,轻轻呵了一口暖气。
爪子快冻掉了……
《我的夫君大小乔》大对虾 ˇ无欲则刚最难求ˇ
第六十八章 无欲则刚最难求
破晓——
咿呀一声,身后的木门打开。
我茫然地从回忆中惊醒,慢慢直起在夜风中冻僵的身子。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了。
依旧是五年的样子,除了身上那件泛黄的粗布衣裳外,他什么也没有变!
没有生离死别后的震惊,没有世事弄人时的感叹,更加没有怨天尤人的哀愁。
他就站在那里,温柔恬淡的眉眼。一双纯如秋水的眼眸,和蔼可亲地看着我。就像一位邻家男孩,就像我从未分别的青梅竹马。就那样,淡淡地,望着我。
“文洛……”我不想这样没有出息,我也不想这样哽咽着说话。可是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样我才能让我此刻翻腾不已的心湖平静?在他面前,我一直是那个骄傲主宰一切的人啊。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究竟成了怎样一副样子?
“别哭啊……”他温吞地冲我笑着,细长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虽然你的船票我一直没有收到,但是——我这不也找来了吗?”
顷刻间,我的泪水滂沱。
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对我说。
这五年,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究竟是如何营生的?这五年,连我的人马都遍寻不到他,那么他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一个从来只懂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丞相公子罢了。可是看看现在,这满院子晒晾的衣物,还有此刻穿在他身上的,这件粗制的衣衫。
可是,他什么也没对我说。只是冲我包容地笑,很暖很暖地笑。
“文洛……”
这一次,无论是何代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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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茅草屋 初晨
“甜儿,你要喝水吗?”他略显尴尬地站在我身边,手里端着一个小土陶茶壶。
“好啊,就让我尝一尝明城第一美人的手艺吧。”我笑着调侃他。
他脸上一红,羞涩地撩起眼皮,飞快地扫我一眼。
“没有什么好茶的,水也是河水烧开的。”
初晨的阳光洒在这间安静的小茅草屋中,他长衫玉立在我身边。我坐在硬硬的床板上,看着他倒茶时专注精美的侧脸。
又是这样的感觉,和五年前重逢时完全一模一样的感觉。若不是此刻,这小屋中散发出阵阵的霉味儿,我恐怕又要觉得时光倒流了。
为什么有些人,即便和你分开再久的时间,再相遇的时候,你却依然觉得那般熟悉?
“文洛……”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白皙纤长的手。
他一时不察,身体竟然微微一震。
“怎么啦?”
“没,没什么。”他冲我,安抚一笑。
“你过来我身边坐啊,来啊!”我将暖茶捧在手中,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有些拘谨,不过却依旧温顺地坐在我身边。
他的乌发,他的脸,他温热的体温,他轻缓的呼吸。此刻,都与我近在咫尺。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他则略带腼腆地不去看我。可是那轻颤不已的睫毛,出卖了他此刻惶惶不安的心。
他也是紧张的,就像现在的我。
“五年了,你都没有变。反倒是我,一定老了不少吧?”我忽然有丝泄气。早在以前,我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到了现在,看着他青春永驻的俊颜,我便更加缺乏自信了。
“你也没变,甜儿。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略带调皮而又变幻莫测的奇女子。还记得我的画吗?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那样的。”
“文洛……”
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江山有多美呢?古往今来那些帝王将相,不乏为了自己所爱一掷千金,抛弃山河的例子。后人喜欢骂他们昏君,喜欢口口相传什么美人误国的歌谣。可是,又有谁曾真正站在他们的角度想过呢?
不是因为欲望,不是沉迷美色。单单就是爱,那样欲罢不能的爱罢了。
爱自己所爱,选自己所爱,又有什么错呢?
当年,我为了江山曾经抛弃过他一次。然而事过境迁,倘若那时我亦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同样的情形下,我可还会毅然决然选择天下?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凑近我。
呼吸相闻,我和他四目相对。
那一汪幽深的眸子,黑得好似浩瀚的夜空。我看到那晶莹瞳仁里我自己的影子。是羞涩紧张得好似豆蔻少女的样子。
“在想什么?”他又问一句。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泛红的肌肤上,引起一阵不安的站粟。
“文洛……”
我忽然,很想大声哭泣。
文洛,文洛,乔文洛。你是不是也已经听说了我大婚的消息?我在等待复等待的五年里,渐渐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动力。当婚礼的皇榜发出去的那一刻,我听得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可是,这些我又如何对你讲呢?
你是看见了皇榜才终于决定现身的吧?这五年里,是危险还是什么,让你只能颠沛流离在远离我的地方。那么,现在,当一切成为定居,面对你时,我的心却依然火热,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想忘记你,也一直在努力忘记你。可是,当有关你的一丝蛛丝马迹显现的时候,我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你说,你又叫我何去何从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泪水便真的滚落下来。
他一下慌了。
“别难过,别难过……我什么也不会要求你的……”那包容一切的眼神,悠悠地亮了起来。
他全都知道!!!!!!!!!!!!!!!
什么也不会要求我?那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他爱我,所以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金屋藏娇?!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缩紧,我甚至可以听得见它一点点裂开的声音。
面前这个我一直深爱着的男子,他用他无害的笑容温暖着我。却不曾发觉,他说得每一话都是在对我残忍的凌迟!
我不是汉武帝!他更加不是陈阿娇!
那样廉价的爱,不若不给!
我刷地一下直起身,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痕。
“甜儿——”他忽然有些惶恐,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怎么了?文洛说错什么了?”
“……”我淡淡地看着他。
那样诚惶诚恐的表情,那样惊弓之鸟的神色。数次的失去,似乎已经将这个原本高傲的男子身上的棱角磨平。此刻,他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去爱的,卑微的可怜人。
唉——我叹息,这一刻终于学会对命运无力。
“文洛,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再不要这样说。”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看着他。“你可知道,若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会……”心碎而死。
“你会怎样?”
一句话,像一记电流击中我的心脏。
我蓦然凝神,盯着眼前这双纯洁无瑕的眼。
是错觉吗?为何我觉得此刻的文洛,像极了某个人。还有那轻轻勾起的唇角,似乎也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记忆深处,某个幽暗的角落被触碰。
“比起你的天下,比起你的皇朝。他似乎对你,微不足道。否则——”
“我只想说,若你心中的天平真的偏向明皇朝。那么,你就更应该爱上我!因为只有我,是你并肩而立的不二人选!”
“那么现在,你看,我就踩在你为我精心准备的陷阱上。你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爱上我,要么就……将、我、毁、了!”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再怎么相像的人,可是那气质,那声音,那举止,都不会是,不会是!
“甜儿?”他疑惑地盯着我。
“文洛……”慌张,从未有过的慌张。我想,这应该不是因为我在面对他时想起另外的男子。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危险和压迫感觉,我却是真真切切可以感知得到的!
他看了我良许,终于慢慢放下箍着我双肩的手。
“你的难处我都知道的……那皇榜,我看到了。”他默默垂下头,我看不见他的眼,心中却不可抑制地开始隐隐作痛。
“李将军是好人,我不怪你。可是……那黎国的皇子……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明白……许是你真有难处……不过,我不怪你……我什么都不要……”
心,被撕裂成碎皮。
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境来到皇城的呢?他以为,我早已变心。他以为,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我信口胡诌。
此刻他毫无信心,却还语无伦次地想要我一个借口。
这就是他,是他的爱!
“文洛,黎国的七皇子其实是——”
他抬起头。
七皇子其实是小乔,你的弟弟。我留他在身边,无非是想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我干嘛说不出口了?
自己的爱人嫁给了自己的弟弟,虽然是权益之计。可是,在古代,这将会是多么情何以堪的事?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爱,包容深沉。如果我告之实情,他会不会傻傻地想要去成全?那么,我会不会再一次失去他?
仅仅是一个念头,都让我遍体生寒!我绝不能再忍受一次纷飞天涯的苦楚!我不能说,我冒不了这个险!
“对不起文洛……我并不爱那个七皇子,我的心,你是知道的。”第一次,我在他面前说话,没了底气。
这是一个牵强的借口,一个蹩脚的谎言,可我暂时无能为力。
然后,他笑了。极轻,极浅的笑。
我看到那笑容从眼底到眉梢,再到他嫣红的唇。那般风华绝代,却也——妖娆到诡异。
我一愣,忽然觉得这初秋的早晨,是这样的阴寒。
“只要是你说的,文洛都会信。我不是说过吗?文洛,什么都不要……”
《我的夫君大小乔》大对虾 ˇ同心结双株美梦ˇ
第六十九章 同心结双株美梦
马车呼啸过山林,疾驰进了皇城。一夜没有合眼的我,此时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可是,仍然需要上早朝。
胡乱吃了点东西,我换上朝服,就准备去前面太和殿。不料刚走几步,便被人挡住。
“木头……”我抬头,看着他。
“怎么才回来啊?”他脸上带着一丝责备,或者说是心疼。
“我……”
“这么累怎么去上朝?还是告诉冬梅通知一下,改到下午吧。”
“啊?”
“啊什么,就这么办吧!”
说着,他一把抱起我,大步流星地往内寝走去。留下周遭错愕满脸的宫人宫女,跪了一路。
内寝
把我放妥在床上,随手掖好被子。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直直地打量着我。
我有点儿慌。
“那个……你一会儿要去做什么?”我双爪儿抓住被边儿。
“今天军队那边没什么事情,我留下陪你。”随即,他便伸臂拉过一只木椅,坐在我床边,半晌都不再言语。又变闷葫芦了……
“要不,要不,你也上来吧,咱俩一起睡。”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入睡。
他双眼一亮。
“咱俩一起好好睡个饱觉!”我赶紧补充道。
他点点头,起身脱了外衫,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冰凉的锦被因为他的进入,开始变得暖烘烘起来。
好暖啊……我贪婪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没吱声,但是却默默地伸开手臂将我揽入怀中。
我的额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就在我肤表可以感知的距离之内。忽然间,很安心,很安心。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让我贪恋的温暖和安心,却叫我再也无法坦然接受起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不问我去哪里了吗?”我终究还是开了口。
许久,他没有答话。只是那双眼,紧紧地闭合着。
也许睡着了吧?带着一丝失落,我慢慢地埋下头。
忽然——
“如果真的不能再睡在你身边,那么,再睡屋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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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室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微弱的呼吸,若不仔细查看,几乎不可分辨。
没有死,是因为那个神医终究的不忍。他仅仅是让他处于假死的状态,口中让他衔了一枚南珠,希望等他的血脉渐渐畅通之后,可以自行恢复。不过,那需要多久,似乎没有人知道。
看不见,却听得见。动不了,却依然感知的到。这便是他此时的状态了。
冰窖的门,轻轻被推开。他听见了他这五年来最熟悉的脚步。
寇然,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我现在,也只能和你说说话了。”他轻轻叹息一声。
“虽然你是个死人,不过总好过空气和墙壁。”
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言,乔文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和那个人有关!
“五年了,我终于又见到她了。呵呵,她没怎么变。你知道的,她其实……很美。现在嫁人了,没有了那时候的青涩,眉宇间不经意的妩媚,很是惹人呢!”
两个男人,一说,一听,却是同样的苦涩。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人像花儿一样绽放。却不是因为自己的雨露恩泽,那样的感觉,心碎都比不上。
“她果然是极爱你的。大晚上的,怕吵了你安歇。居然就那样在外面坐了大半夜,你要知道啊,亲爱的表哥。现在……可是秋天了。”
心酸的甜蜜,就那样在他心中漫散开来。还有什么所求呢?知道这些……足矣!
“她就是有那样的本事。哦不,是在面对你时,她就会有那样的本事。她看着你的目光那样炙热,那样全神贯注。仿佛,她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你。与相隔多远无关,与分别多久无关。她那样的神情望着你,就好像全世界给了她,她都不换你!呵呵……我差点就沉溺在那样的目光中了。幸好,我知道她看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回忆着的人,喃喃地道。
“你知道吗?刚刚,她握了我的手。”语调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我一时猝不及防,差点穿帮。哈哈!我这辈子少有的几次失误,可都是拜她所赐呢!”
“乔文洛——”忽然,他俯低身体,靠近那个无声无息的人。
“乔文洛,你知道吗?有一瞬间,我真的就想顶着你的名头,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了!名分地位算什么?姓甚名谁又如何?只要,能永远享受到她那样专注的眼神,能永远感触她手掌上的温暖,我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微微眯起眼,他眼神空虚地盯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只可惜啊——”语调蓦然变冷。
“她是个骗子!一个真正的骗子!你和我,还有那些最终迷陷在她的柔情也罢,冷酷也罢里的可怜虫们,都被骗了!她那样的女人,从来都只爱她自己!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爱上过任何人!”
不!不是这样的!忆甜不是那样的女子,寇然你大错特错!他在心里疯喊,可是,谁听得到?
“她用她状似虔诚的爱情去诱惑你,终于让你在兵变的那一刻倒戈一方。若不是你对她的妇人之仁,她岂会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宫内的局面?还有那个可怜的李继。她那样精明的女子,自然知晓如何让那样一个将帅之才替自己一辈子卖命。皇夫?呵呵,可笑!我看这位幸运的皇夫大人,将来的结局恐怕就是兵戎一生,战死沙场了吧?她的皇夫,你或者李继,或者还有其他卑微的牺牲品,最终都逃不掉一个悲惨的结局!你是过来人,乔文洛,这些你会比我更清楚吧?啊?”
究竟是什么,让你终于对爱绝望?
是爱而不得的恨意,还是经年而来的压抑?那样聪明不可一世的人物啊,最终会陷落在哪一个迷潭?这些,谁又能猜测得到呢?
“人世间的情爱,哪有什么生死相随矢志不渝那般传奇?帝王的爱情,更加不是寻常人可以触碰的禁忌!我寇然少年将军,前半生峥嵘大漠,鲜花怒马好不风光。怎奈,却终究没有逃脱掉那位忆甜佛祖的五指山!”
这,便是世事难料!
“她,会为了自己的天下算计她所谓最爱的男子。她会为了天下,嫁给自己并不心动的男子。她,也会为了天下,去应允那些边陲小国的和亲。她,会为了天下出卖一切!除了她那颗心!”
他苦笑着起身。
“我穷尽一切追求的,不过就是她一颗真心。以前我怨恨她太过吝啬,为何就是不肯给我机会。直到今早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不肯给我,其实是——她根本就没有!哈哈哈……我拼了一切,居然是在向一个没心的女子要真心!乔文洛,你也会笑话我吧?哈哈……你也要笑我的无知和愚昧了吧?”
那些专注的眼神也好,那些流连的温度也罢。那些心疼的泪水也好,那些痴痴的守候也罢。在执拗的恨意和狂热的绝望里,它们已经……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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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色,同样的颠簸。马蹄滴滴,承载着一颗纠缠万缕的心。
左岸是经年的温暖,是好似呼吸一般不可失去的习惯。右岸是青春年少时就埋下的一个梦,洗礼了泪水和别离,它依然停留在最美丽的阶段。
放不开,丢不掉,弃不了,却不得不左右难为。
远远地就看见那间小小的茅草屋,简陋的窗棂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于是,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在这里停车!”我忽然大声喊道。
“陛下?”马车戛然而止。侍卫撩开帘子,探头进来。“陛下,还没到,这是……”
“叫一个人在我身后悄悄尾随,我自己先过去。”
……
当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时,那寒冷的感觉便透过薄薄的衣衫,直侵入骨。我屏住呼吸,悄悄地往屋中望去。
桌上的油灯已经快要燃尽。细微的火苗,兀自在灯碗里跳跃。
淡淡的光晕打在床板上,那张熟睡的脸上。这是寒冷秋夜里,一抹暖心的黄晕。
他在安睡,保持着一种固定的姿势。薄薄的棉被,仅仅在他身上搭了一角。以前在飞侠殿,我曾经无数次偷偷潜入他屋中替他盖被子。可是这一次,我只想站在这里好好看看他。
是不再心疼怜惜他了吗?
还是,忆甜,你已经没了勇气?
我苦笑着看着月光和烛光映衬下,他恬淡的脸,无法移开视线。
是不是只要我一直不去点破,是不是只要我一直不说,你就永远都是乔文洛呢?
我给你一场美梦,你亦为我编制了旖旎。
寇然,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
《我的夫君大小乔》大对虾 ˇ只此今生无来世ˇ
第七十章 只此今生无来世
风不知何时,悄悄起了。
凛冽的秋风,刮动我的裙摆毛裘。也让我酸胀的眼,有些睁不开。
然后——
那个一直安睡的身影,悄悄坐起。
月光洒在他经年不变的面容上,美丽且妖娆。
“唉——”一声悠悠叹息,从他嫣红的口中吐出,飘荡在空气中,带着隐隐的痛。
我呆呆地看着,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我害怕即将到来的一切,心里却又不可抑制地渴望。那是一个未知的领域,是我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不敢细细推敲碰触的禁地。
是的,我怕,怕极了!所以,宁愿自欺欺人!
终于,他还是起身,穿好了外衣。
桌案上的油灯,已经快要熄灭。他索性,摸索出一个灯笼。惨白的纸张糊的,灯笼。
他要外出,他要去哪里?
“咿呀——”是木门开阖的声音。
我怔怔地看着他那抹纤弱清癯的身影,在夜色中飘飘浮浮。苍白的面上,因为镀上灯笼里发出的幽光,而有些晦涩怕人。
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慢慢地挪动起步子……
沿路只有沙沙的风吹草声。我一边小步地跟着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湿了我身上的毛裘。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告诉那个跟随我的侍卫不许现身?现在,在这漆黑诡异的月夜,我其实怕得要死!
回去吗?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我和他,依旧可以活在为彼此编织的梦境中,相安无事!
回去吗?忆甜,就把你的爱给这样一个男子吧。你看,只要你不去想,不去追究,他就是他!再没有生离死别的机会,再不用替他担惊受怕。否则,一会儿你将面对的,也许就是你一生无法承受的痛!
人,终究还是脆弱的生物吧?
一旦知道了下一步,会给他们带来惨痛的代价。他们,是不是宁愿选择裹步不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未尝不是生存的手段啊!
可惜,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命运,居然……再一次选择了不成全!
我微微叹息,终于跟了上去。
好像是一间郊外的地窖,窖井被铁锁锁着。他呆呆地立在窖前,久久也不动一下。
然而我,却好像一下子被巨大的吸力吸住一般。双眼再难从地窖上移开。
他在这里!他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
我觉得我就像一支在海上漂浮的小船,顷刻间就被心底里这样的惊涛骇浪淹没。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刚强,所有刚刚还坚定不移的东西,瞬间土崩瓦解。
乔文洛,你在这里,对么?
你、在、这、里!!!!!!!!!!!
时间静止了,我的世界忽然变得静悄悄的。直到肩膀被人轻轻一推,我才蓦然回神。
“属下冒犯龙体!只是,属下刚刚一直唤陛下,陛下却并无反应。”
“……”我看着这个身材魁梧的侍卫,怔怔地。
他不敢抬头,而是一直弯着腰。
“陛下,那人已经离开多时。您还立在冷风中,不知所为何事?”
“我要进去……”我扭过头,痴痴地盯着那个大锁。
“陛下,这里面不知有何物,冒然进入恐怕……”
“请你……把它打开吧!”
“属下怎敢让陛下说‘请’字?”
一刀下去,火花四射。大锁砰然跌落。
拿过侍卫递过来的宫灯,我缓缓走到窖门前。
指尖刚一碰触到那冰凉的门柄,我就惊得一缩。
怕!怕得要死!
我怕,万一这里面的人,也是这样冰冷的温度,那我该如何?
可是怎么办?我日夜苦思的人,就在这一壁之隔距离内,我只要伸出手去,就可以触摸到他。
许是侍卫也看出了我的踌躇,他默默上前,轻叹一声。
“陛下,若不想进去,就趁早回宫吧。”
“我只是害怕,李木头,你说怎么办才好?”我仰起脸,泪流满面。
他惊得退了一步。
“李木头,你现在的声音好难听,是不是喝了夏雪给你弄的汤药?跟公鸭一样难听!”
“陛下——”他垂下头。
“李继。我这一生,所有重大的变故,都是你陪我一起捱过来的!今晚,就让我自己去面对一回吧!”
不再停留一秒,我扭身推开了窖门。
李继,再在你温暖包容的眼神中沉溺一刻,我便真的再无勇气推开这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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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寒室,墙壁上燃着几盏油灯。借着这微弱的光亮,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床板上,安静无声的人。
灯笼跌落,我茫然地走上前。
“好、看、哥、哥……”
我记得你在宫廷中,翩然若仙的样子。我记得你牵着小乔,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我记得在飞霞殿,你安然沉睡的样子。我记得手端毒酒,你凄美一笑的样子。我记得江南街头,你紧抓我双手的样子。我记得临水小亭,你幸福沉醉的样子。我记得越老庙前,你双目炯炯的样子。我记得月下相拥,你说可以不顾一切的样子……
这些,我都记得。一次次警告自己要忘记,却记得愈发刻骨铭心。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
你这样毫无生气睡在这里的样子,我怎么这样的陌生?
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他鼻息处。
然后,心,直直地坠下。
然后,很疼很疼的撕裂感。
然后,渐渐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痛极莫过寂然。
我和你,针锋相对那么久,爱恨交织那么久,思念刻骨那么久,此刻,终于可以安然相对了。
居然,真的就这样安静下来。
“你冷吧?”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坐在他身侧。
“呵呵,船票没有拿到。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
“怪就怪吧!我这辈子,欠你太多。再多一件,也无所谓了吧?”
“真是恼人啊!你本就那么美了,居然还永永远远停留在你最美的时刻。那等将来我和你在阎王殿相遇,我早已人老珠黄,而你却还是那般风度翩翩。岂不是害我,更要自卑了?”
“你一定不知道吧?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是十分自卑的。所以啊,才总是那么强势。无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在你面前的卑微罢了。还记得吗?第一次相遇,我流着口水完完全全是个傻大姐。而你那,就那么风度翩翩、遗世独立地出现在我视线里。可真是,给我一个重重的下马威呢!嘿嘿,只可惜你实在红颜薄命。偏偏遇见我这么个越挫越勇的狐狸女。我花花肠子可多着呢,歪点子也不少。你在我手底下栽了不少跟头。你知道的有,你不知道的……嘿嘿,还有很多呐!”
笑呵呵地看一眼他,看他那苍白得似乎要融入身下被单的脸。情不自禁地摸摸。
“皮肤也好!唉!为了防止你被我气得脸□,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你,我算计你那些事了。就让你这么美美地去阎王殿,继续招蜂引蝶去吧!但是——”
我揪了揪他的脸颊。
“都不许给我认真听到没?要不然,哼哼,等我去了,别管我是十七八还是七八十,照样报复你!到时候,我可真下狠手了我告诉你!”
嗯,也许是被我掐的,他的脸居然真的红了。
谁说人死去之后就会变丑呢?看看,咱这正经八百的前皇夫,不还是那般风流倜傥,秀色可餐吗?
我觉得我真是艳福不浅,虽然一直没有真正吃到过……
“唔——你的身体可真冰啊!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我情不自禁地爬上那张小小的床板,紧贴着他躺了下去。想一想,最后把胳膊和大腿,一起压在他身上。
“我怕你冷,怕你孤单。不如,就这样陪着你,躺一辈子。好不好?”
他自然不会应我,我梗着脖子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又唠叨起来。
“唔……我现在,似乎可以或多或少理解父皇对我母妃的心了……我发现,我也许真的就是他的孩子。一旦爱了……便真的……”说不下去了,居然开始哽咽不已。
不哭啊,不能哭的。依稀还记得那个家乡口口相传的说法。说是将眼泪留在故去的人身上,会让他无法安心投胎。他会痛苦的。
“你自从认识了我,就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又怎么忍心,还让你继续痛苦下去呢?”强忍下泪水,我扯了扯嘴角。
“这一世,你是我明景忆甜的夫君。皇陵里,你我将永远长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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