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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气死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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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晚上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还要冲一杯早上在小超市外领取的速溶咖啡试用装,打起精神研究对付渣男的大计。
    眼瞅着庄胜宇就要“出差”回来了,我却理不出任何头绪,每当我试图预测他的下一步行为时,都会立刻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过骨感。
    这样的反复折腾的结果就是,无论我有多累,我都会在爬上床之前,把熬夜霜涂一层在脸上。
    然后每天早上起来照镜子,对着那张有些容光焕发的脸,虚荣心忍不住小小的骄傲一把。
    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庄胜宇“出差”归来的前一天,李明朗竟然约我出去见面,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
    我说我不去,他说我不去会后悔。
    我说后悔就后悔,他沉默良久回复道,愿意给我报销打车费,再管我一顿午饭。
    并在我犹豫的同时,他又提到,其实庄胜宇是有软肋的。
    可当我问他是什么软肋时,他却只字不提了……
    = =你说,我怎能不去?
    咖啡厅里,李明朗坐在老位子上,气定神闲的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我每走一步,都有一种踏入陷阱的感觉,可是那张脸上却写满了“有种你跑啊”,顿时又激发了我的斗志。
    我一坐下来就问:“庄胜宇到底有什么软肋?”
    李明朗不理我,抬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看了我一眼:“你赶着投胎?”
    “这事关我朋友的幸福,比投胎重要。”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他却笑意渐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缓:“先别着急,咱们先叙叙旧。”
    我下意识的提高警觉:“咱们有什么可叙旧的?”
    爱尔兰咖啡端上来了,李明朗将它推到我面前。
    我说:“这里面有酒精,我不喝酒。”
    李明朗的手一顿,进而又将咖啡端起来,送到自己嘴边:“可我怎么记得,你酒量很好?”
    不就是因为上次我喝了两杯四百多欧元的红酒,被他扔在路边奚落了一通么?至于这么翻旧账么?
    我别开脸不说话,他却从兜里掏出一张彩色照片,摊开在桌上。
    那上面粗略估计得有二百多口子,正是我高中的毕业合影,我就站在右边第二排,顶着西瓜盖头。
    然后我就看到,李明朗那骨骼分明的手指,敲了敲站在左边第三牌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这是我。这是你。咱们念过同一所高中。”
    你说是就是?我的智商岂是这么好侮辱的?
    我不禁拿小眼神瞄他:“所以呢?”
    “毕业典礼之后,我们班几个男生和你们班几个女生出去联谊,你喝了三两白的,四杯啤的,还有半瓶红的……”
    我立刻恍然大悟了:“哦!对对对,我记得,我记得,我还记得我吐了谁一身来着……”
    他露出好看的笑容:“是我。”
    “……”
    一阵沉默后,我先开了口:“这就是你说的叙旧?”
    他但笑不语。
    我又问:“那现在算不算叙完旧了?”
    他眨了眨眼。
    我松了口气:“那现在可以聊庄胜宇的软肋了?”
    李明朗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可以,但是在聊他之前,我想先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恐怕……”他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我忍不住催促他:“恐怕……?”
    “我恐怕,我又得结婚了。”
    “……”
    又是一阵沉默,我又一次别开了脸。
    空了几秒钟,我转过头来问他:“那请问,你这回打算怎么搅合?”
    李明朗不理我,垂眼品尝他的酒精咖啡。
    我自顾自道:“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不管咱们是不是高中校友,断人财路都是不道德的。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上一位帮你策划婚礼的姑娘,已经含恨辞职了,现在公司把你转给了我,我不想像她一样落个扫地出门的下场。我家里还堆着三十几袋泡面和几包快要过期的榨菜,连买罐午餐肉都得团购,而且我这人心理素质一直不好,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暴走,要不拽个垫背的同归于尽我会死不瞑目的。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再玩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惊喜,要不然到时候鱼死网破,可别怪我为人刻薄……”
    我余下的那些话,在李明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后,戛然而止了。
    那上面的几行字有点眼熟,令我瞬间有点阅读障碍,非得读出来才行:“本人,诚聘一临时男友,跟我假结婚。条件越拔高越好,置装费、出场费均有我出,时限一个月,事成之后一手交钱一手拜拜,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化成灰也……”
    我……靠……
    我一把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死死攥住,声音也降低了八度:“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拿我开涮是吧?”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就作为我为贵公司的补偿。”
    “补偿?”我反应慢了半拍道:“你是说你要应聘假新郎?”
    以一个半小时三千块的收费?
    “别别别,李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就算前面那场婚礼两败俱伤,我们公司不也收了你的钱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不上什么补偿不补偿……再说,你拿来这么一张纸,告诉我你准备再办一场假婚礼,你说哪家公司能接受啊?”
    李明朗蓦然笑了:“还跟我这儿装糊涂呢?这张纸可是你在论坛上发的。”
    紧接着,他又从身上掏出另一张纸摊在我面前,落款处印着我的论坛昵称和QQ号。
    “这个账户和你的QQ号绑定了。”
    他怎么会有我的QQ号?这是我的第一个疑问。
    “哦,我QQ前阵子被盗了,这人一定是整我呢吧。”
    李明朗笑容不减,作势起身就要走,“那算了,本来还想聊表心意,婚礼费用大头我出,顺便再额外赠送对付庄胜宇的办法……”
    庄胜宇?!
    他出!!
    在做出正确的思考之前,我伸出了爪子,以倒贴的姿态,狼狈而掉价的挂在他手臂上。
    他低头看我的神色很不一般。
    “你说你,那什么,李先生,有话好说,您刚才说你有办法对付庄胜宇?还有还有,大头由您出?可你我非亲非故,充其量就是校友,这无功不受禄的……”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只是我的一点补偿。”
    瞪着那副淡定从容的笑容,我竟有一瞬间的晃神。
    眼下的情况是,前有程一一和成大功虎视眈眈,后有公司业绩严格把关,还有庄胜宇渣渣上蹿下跳。
    我只是一个小策划师,既得对得起客户,又不想克扣自己的良心,还想对朋友有情有义,如果没有像是李明朗这样的金主和军事给我撑腰,我只会一事无成。
    虽然我一时想不通,为什么我已经申请引退了,李明朗还能顺藤摸瓜的找到我。但比起那几件大麻烦来说,这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
    这世界的法则就是,有钱败家,没钱拜神。
    既然有人上赶着给我创造充分的物质条件,引诱我一错到底,我又何必矫情?
    “你就没有什么其它附加条件?”等李明朗重新坐下来,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有。”李明朗又从身上拿出一份文件草稿,“我非但没有附加条件,还能免费赠送婚纱一套。不过为了表示双方的诚意,咱们都得签个字。这文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益,就是为了让双方心里都有个底。”
    这是我见过的最粗制滥造草率了事的合同,龙飞凤舞的几行大字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尽管我的小智慧正在猛力提醒我,李明朗不是散财童子,而是吸血僵尸,他半路杀出大包大揽必有阴谋,要不就是为财要不就是为色。
    可是,财我没有。
    色……貌似也不不够充分……
    = =
    于是,我在落款处随便划拉了两笔:郝心。


☆、Chapter15 
    协议签署以后,李明朗用了一种很迂回的方式告诉我,最近美国飞国内的机票正好降价,尤其是芝加哥那趟线。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想告诉我,庄胜宇的老婆和孩子从美国飞回来了。
    我琢磨了一下,反问他:“你这么出卖你的心理医生,你觉得合适么?”
    “这怎么是出卖呢?”李明朗微微挑眉,“你可以将此理解为,我是好心帮我的心理医生挽回他的婚姻。而咱们呢,作为假结婚的合伙人,也应该搞好关系。我也是为了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消除先前的嫌隙,这才免费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但你要是这么曲解我的意图,那以后我就不多嘴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经过这几次的过招后,李明朗这个人的形象,在我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颠覆。
    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死的说成活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大姑娘哄得服服帖帖,也可以把人气进棺材里。
    告诉我庄胜宇老婆的消息,对他来说的确无利可图,这不像是他的作风,而且我也想不透,他愿意出钱出力陪我假结婚的动机。
    程一一拍下的婚礼策划费可是三十万呐,我要举办同样的一场,也得再往公司递交同样的数目。
    李明朗啊李明朗,你真的钱多的烧的么?
    临走出咖啡厅之前,李明朗告诉我,他还要多坐一会儿,等下一个客户。
    下一个客户?
    我本来是没有那么多好奇心的,可是当我走出咖啡厅,又一路走过街道拐角时,却接到了程一一的短信。
    她说,今天她要去试婚纱,但是成大功没空,叫我陪她去。
    陪情敌试婚纱,《新娘不是我》里比较经典的桥段。
    我一路脑补茱莉亚罗伯茨撑破伴娘礼服的英姿,一边到旁边的报刊亭买了一瓶老北京酸奶,同时反复删改回复短信。
    最后,删的剩下一个字:“好。”
    低头一看表,距离和程一一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可以慢悠悠的喝完这瓶酸奶,再买份报纸,连里面我最不喜欢看的财经专栏都翻一遍,再以“堵车”为借口,去赴程一一的约。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刚刚成性,老远就见到街道对面疾步走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越过我所站的位置,朝咖啡厅那个方向走去。
    ……成大功?
    由于我正坐在放在报刊亭角落的小马扎上,成大功并没有看到我,但我嘬吸管嘬的哗哗作响的声音,却招来了报刊亭老板的好几个白眼。
    “姑娘,你那瓶没东西了,别嘬了,要是喜欢喝再买一罐吧?”
    我放下酸奶瓶,又一路蹭着墙边来到咖啡厅对面写字楼旁边的死角里,这个角度从咖啡厅里是看不到的,但是我却能看到对面玻璃窗里的一举一动。
    成大功竟然和李明朗坐在一起?
    这特么的光天化日的,特么的别说偷听他俩说话了,我连他们的表情都看不清……
    一直到见到了程一一,她含沙射影的指责我毫无时间观念居然迟到了四十五分钟,我都没能从方才的震惊里醒过来。
    程一一见我半天没反应,又叫了我两次。
    我才看向她,听到这样一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做的策划案我都不满意?”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客户。你不了解你的客户,你怎么能策划出让对方满意的作品呢?婚礼和婚纱是一样的,大多数女人一辈子只举行一次,如果不是最合乎心意的,作为一个女人,她为什么要屈就?”
    我沉默着,程一一从手机里翻出她的个人微博给我看:“这是我的微博号,麻烦你回去好好看一遍,希望你下回拿出的方案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我依然沉默着,头一次没有和她唇枪舌战。
    程一一又换了四五身婚纱,都不满意,尽管婚纱店店员一直夸她,是有史以来最美的新娘子。
    我没搭碴儿,正忙着蹭网翻看程一一的微薄,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程一一的个人生活,和我的想象有着天渊之别。
    我承认,我一直看程一一不顺眼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拥有不愁吃穿的物质享受,不用动刀的华丽外皮,和无需更新换代的性格和脑回路。她的没一个零件都趋于完美,除了没人缘和即将要嫁给成大功以外,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样板间。
    但我也得承认,她的微薄里并没有晒过那些我以为的奢侈品,幸福,人生感悟,她与那些突然赚了点小钱,就晒物质和吊牌的女人很不一样。
    当然,她的钱来的也不突然,她从小就见惯了人民币。可能在我这种普通人眼里,人民币的价值在于数量和重量,而程一一,可能只会在乎它们是否是连体钞吧?
    离开婚纱店,程一一说要请我去一家会员制酒吧喝酒。
    我说:“还是我带你去另外一家吧,环境一般,但老板人特好,他会给每一个客人调一杯只属于你的酒,绝对符合你当下的心情。”
    程一一没有异议。
    我们去的酒吧,就是学长阮齐开的酒吧,我每次来都选这个点,因为没有别的客人,我既可以免费喝酒,又能找到一种包场的成就感。
    阮齐是我见过最哥们最仗义的男人,当初追求小米不成功,还不计前嫌许给我们一生一世喝不完的美酒,虽然小米说阮齐那只是客套话,可是我每次来,他都热情欢迎。
    尤其是最近几天,每当我一想起庄胜宇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替小米感到可惜,如果当初她没有拒绝阮齐,现在应该已经是酒吧老板娘了吧?
    阮齐一照面,就认出了程一一,还调侃了一句:“呦呵,你俩大学时不是死掐吗,怎么现在跑我这儿一起买醉了?”
    我告诉他,我这人一向市侩,程一一聘请我为她策划婚礼,我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阮齐笑笑没说话,走回吧台边为我们调酒。
    程一一收回目光,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喜欢你。”
    我“噗”的一声喷出了刚喝进嘴里的那口白水,程一一躲得快,没有正中目标。
    我抹了抹嘴,对正往这边看过来的阮齐摆了摆手,然后瞪向程一一。
    “你有病吧?”
    程一一很快道:“你连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都看不出来,你是女人吗?”
    我没搭理程一一,我也没必要跟她解释。阮齐曾经追过小米,这就足以证明我不是他的那盘菜。
    小米和我性格严重相反,用酒比喻的话,我是后劲儿不足的水果酒,毫无杀伤力,小米却是深水炸弹,非一般人驾驭不了。我习惯温水煮青蛙式的培养感情,她则倾向于先将目标撂倒,再慢慢考虑是否值得回味。
    这样不同的我们,从来没有抢过一件衣服,也从来没有被同一个男人追求过。
    由此看来,程一一根本不懂感情,也不了解男人,她甚至连女人都不了解。
    难怪她没朋友。
    程一一似乎也没有兴趣做我的感情顾问,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道:“我现在还差一件婚纱。”
    “听说有钱人都从国外定制,你也可以。”
    “那只能作为第二方案。”
    程一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我面前:“你去找一趟这个设计师,请他帮我设计一件婚纱。”
    我接过名片一看,是一个叫刘备的男人,只走独家定制婚纱设计,不走批量流水线工程。
    “你这么有钱,你直接拍给他二十万不就得了?干嘛让我去?”
    “他要是一个有钱就能收买的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
    “什么地位?”
    我的孤陋寡闻,换来了程一一的白眼……以及一万块人民币。
    不过不是现在就给我,而是等我成功请这位设计师出山之后。
    常年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客观事实使我明白,越是表面上看似容易上手的事,内里就越是藏污纳垢的。
    连程一一的钞票都不能收买的设计师,说实话我是有点小佩服他的,但这也说明了,这个刘备是一个艺术家脾气很重的男人。
    这种人通常都是眼高于顶的,做事任性,独来独往,性格古怪的边缘人士,难相处的程度绝不会亚于程一一。
    我的这些猜测,在亲眼见到刘备的那一刻时,终于得到了证实。
    刘备,刘备的刘,刘备的备,国内知名婚纱设计师,目测身高和李明朗在伯仲之间,一八三到一八五之间,男性,目测性格不苟言笑,不善于待人接物,深度面瘫。
    我在刘备的工作室里,只和他相处了五分钟就想夺门而出。
    当时,我正指着一件紫色婚纱说:“这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婚纱!”
    刘备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我做的婚纱,每一件都是最美的。”
    我在心里偷偷说,这是病句是病句是病句,他没文化没文化没文化……
    然后,又拿起一张设计图,故作惊叹道:“啊!它可真美啊!如果我能穿上一次,死都值了!”
    刘备冷静的看了我一眼:“你穿不上的。我这里每件婚纱都是独家定制的,一个人只有穿上最适合自己的那件,才叫匹配。”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决定直奔主题:“那你可不可以也给我设计一件啊?”
    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只要他同意,我交了定金,就把程一一的三围塞给他……
    可他却说:“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我和你之间的缘分,以我看人的眼光,估计你三五年之内结不了婚。”
    这一刻,我是如此的理解程一一。
    这个刘备绝对是殿堂级的白莲花,生来就该回炉重造,任何一个正常人和他聊上两句,都会忍不住拿脏话当语助词用。
    “那我就明说了吧,是程一一叫我来的,她说你拒绝给她设计婚纱,我想问问为什么?”
    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仿佛看到刘备的冰块脸又冷了几度。
    “我给她设计过,一个人我只给设计一次,那就是最好的,以后再找我也没用。”
    我的思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难道这就是程一一避讳刘备,让我当跑腿的原因?
    “那……那件婚纱她是不满意呢,还是……”
    “她没取走。”
    “为什么没取走,据我所知,还没有程一一买不起的衣服。”
    刘备站起身,将脖子上的皮尺拿下:“你是她什么人?”
    “婚礼策划师。”我追着他一路走出工作室,来到外间的会客厅,“你还没说,她为什么不取走,是不是你失手了?”
    刘备顿住脚,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一手拿起遥控器,指向大屏幕。
    “就是这件。”
    我扭头望去,瞬间失声。
    什么蕾丝,长度足以从四楼坠到一楼的头纱,钻石,珍珠啊那些……统统没有。
    大屏幕上,只有一件丝绸质地的银白色礼服,简约大胆,服帖着假模特的每一寸线条,穿它的女人但凡有一点赘肉,或是胸部不够挺,臀部不够翘,都会被放大体现。
    能驾驭它的女人,必须是完美的。
    它或许不是一件人们观念中最梦幻的那种西式婚纱,但它绝对是最适合程一一的那一件。
    我说:“我想不出任何理由,程一一会拒绝它。女人能找到最适合自己,最能凸显自己优点的婚纱,就是天价也值得。”
    听到这话,刘备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她不要,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刘备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关掉屏幕,说道:“在我的仓库里,有五分之一额婚纱没有人取走,它们的主人都是有原因的。”
    五分之一,为什么……
    刘备没有回答我。
    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如果一件婚纱带给一个女人的,是最想忘掉最惨痛的那段回忆,那么即使它再美,再价值不菲,也不过是一块布。
    后来,刘备还告诉我,每个来工作室量尺寸的准新娘,在第一次见面就会按照他的规矩报上预算,少的几千,多的上百万。
    而他,也因接触的女人多了,练就了只凭十分钟的聊天,就能判断对方婚姻是否能长久的本事。
    为了储藏这些无人来取的婚纱,在距离工作是不远的地方,他还盘下了一个仓库。
    算上程一一这件,一共是五十一件。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离开工作室时,竟然已经有点欣赏刘备了。

    后来一想,这大概是因为,刘备对每件婚纱都投放了浓烈的情感,并倾尽他的才华赋予它们生命,这和我只想做独家创意婚礼而非流水线工程的初衷,是殊途同归的。
    只可惜,刘备做得到的事,我做不到。
    从这个角度上说,他比我幸运。


☆、Chapter16 
    我一回到小米家,就跟她分享了几个惊人的消息:
    李明朗是我高中同学。
    李明朗认识成大功。
    程一一曾经做过一件婚纱但是没有取走!
    小米隔了好久才理清思路,提出第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程一一曾经差点结婚?但是因为某种不为外人道的原因,她没结成,婚纱没取走?”
    “对……啧啧啧,没想到毕业才两年,程一一经历了这么多,差点结婚,哎你说,那新郎是谁啊?”
    小米拿起指甲钳剪指甲,咔咔咔的:“我哪知道是谁啊,只要不是吴彦祖,爱谁谁,关你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
    “你难道不好奇啊?”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和李明朗的事。”
    “我和他?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啊?”
    小米一脸兴味盎然的:“我问你,你俩怎么又搅合到一块儿的?他又是怎么变成你的高中同学的?”
    “不是变,是本来就是!他有我们高中毕业的集体合影。”
    “有一张合影就是啦?那我还有和吴彦祖的合影呢,难不成我也是他高中同学啊?”
    我看了小米一眼,差点被她的逻辑打败,只好将我在高中毕业典礼上吐了李明朗一身的事讲了一遍,并且反问小米,李明朗要不是我的高中同学,他怎么可能知道,连我自己都要忘记了。
    小米沉默了一会儿,狐疑的说,怎么看都觉得李明朗像是年长了我几岁。
    我说,那是因为他长的着急,我青春无敌,我现在走在大街上,人家都以为我是高中生。
    小米对此嗤之以鼻:“错!那是因为你不会捯饬,有哪个工作体面的姑娘,还穿毛衫牛仔裤上下班啊?”
    我张了张嘴,竟然无力反驳。
    小米又说:“再说了,就李明朗那口才,那社会阅历,那见识,那气质,那一身名牌,你觉得他像是二十四五岁的人吗?”
    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和小米都不能解释,为什么李明朗会知道我的过去。
    “对了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他居然知道我一吃羊肉就长疹子!哎,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件事啊?不会是你告诉他的吧?”
    小米也愣了:“你吃羊肉长疹子?”
    这一有利的证明,再次让小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后来她到厨房洗了个桃子吃了,回来的时候才说了一句:“这么看来,他可能还真是你高中同学。”
    “是吧?”我仰在小米的床上吃爆米花。
    小米却慢悠悠的补了一刀:“诶你说,怎么同样的起跑点,你俩混的差了这么多?你瞧瞧人家现在,再瞧瞧你……”
    我一下子翻身坐起,顿觉自己遭到了莫大的羞辱,做出一副正准备歇斯底里的模样。
    小米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诶,我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果然将满腔怒火生咽了回去:“啊?”
    “你看啊,你又没钱又没色,他有钱又有色,他凭什么倒贴你啊?除非他喜欢你。”
    我不屑道:“切,程一一还说阮齐喜欢我呢!”
    小米一顿,忽然就换上了一脸正气:“你还别说,我也这么以为过。”
    我瞬间石化,但我根本来不及细问,小米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庄胜宇“出差”回来的日子。
    小米一下子原地满血,拉着我就往门口冲,一如既往的对我使眼色,我愣愣的站着不动,她还拉了我一把,差点给我扯一个跟头。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那衣冠禽兽庄胜宇,他居然还敢腆着脸来,这心理素质真是杠杠的。
    庄胜宇拿着一堆外卖盒走进屋,招呼我和小米吃晚餐,还掏出两个红色的丝绒盒分别送给我俩,说是他出差时买的礼物。
    小米萌萌哒的扑上去献上大大一个吻,我不忍直视的别开脸,心里默念着三字经。
    之后那一个小时,我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从头到尾都只用“嗯”的四个声调应付各种话题。
    外卖我一口没动,礼物我放在茶几上再也没碰过,眼里就像是长了针眼一样,瞪着和小米你一口我一口郎情妾意的傻逼玩意,幻想自己已经把手里捧着的这杯开水,一滴不漏泼了过去。
    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为自己的自制力叹服,也为自己的懦弱而唏嘘。
    好不容易等他们吃饱了,我站起身帮忙收拾外卖盒,期间小米拉着我偷偷说了一句:“一会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我斜了小米一眼,拿着垃圾走出门。
    回来的时候,庄胜宇正在门外抽烟。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说:“有空么,谈谈吧?”
    他点点头,按吸了烟,跟着我走向楼道。
    我开门见山道:“你什么意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来?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啊?”
    庄胜宇一脸诚恳,“我已经决定离婚了。”
    这个答案我始料未及,我愣了两秒:“因为小米?”
    “不是。是我们夫妻感情破裂在先,小米出现在后。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决定离婚了。”
    “……”
    庄胜宇的回答,成功堵住了我接下来要劝他回头是岸的所有言论。
    我这才发现,那些我花了几个通宵制定的作战计划,在现实面前,全是小菜。
    我既不敢找庄胜宇的妻子摊牌,因为我承担不起这个家庭因我而破裂的后果,我也不敢将事实告诉小米,因为我深知看似荤不吝的小米,内心的脆弱。
    我宁可真相就像庄胜宇说的那样,他已经决定离婚,并且此事和小米没有半点关系。
    临进门前,我又一次向庄胜宇确认:“真的和小米无关?”
    他再次保证。
    我想了想,又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还是已婚身份……就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能不能等自己恢复单身了再来找她?”

    庄胜宇说,他会在短期内办理离婚手续,他的妻子因为这件事已经回国了。
    我没有说话,我但愿他说的都是真的。
    十一月的北京,冷的很有性格,远比十月的忽冷忽热来的有内涵,也比十二月的干冷彻骨温柔的多。
    从小米家出来后,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思考人生,脑子里堆放着一连串的疑问和死结。
    比如程一一为什么没有取走那件婚纱,比如庄胜宇的话到底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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