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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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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城?”聂清远微一皱眉,“现在?”

顾晚晴抬头看看天色,已经黑透了,城门早关了。

“很急吗?”聂清远的神情没有丝毫敷衍之色,似乎只要有需要,就算关了城门,他也一样有办法出得去似的。

真是高干子弟啊,顾晚晴心里感叹了一句,却是摇了摇头。

就算阿兽回了千云山,今晚赶过去也是没有丝毫意义,天这么黑,不可能进山找他的。

“我还是先回……”顾晚晴本是想回铺子里去找叶顾氏,一下子又记起之前出来时叶顾氏特别嘱咐找到了就回家里等着,如果阿兽去了铺子里,她也会马上带阿兽回家会合,免得大家一直奔波。记起来这事,顾晚晴就改了口风,“……回家。”说完又有点犯愁,叶家离这里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这个时辰,也找不到马车了,只能走回去。

“我送你吧。”聂清远说这话前稍稍犹豫了下,不过很快他就做了决定,回手指了指停在前方不远处的马车。

他的马车停在路中,看样子好像是经过这里,发现了她才停下来的。顾晚晴想了想没有拒绝,一来这是人家的好意,二来现在天色已晚,她自己走那么远的夜路,害不害怕不说,也不安全。

于是顾晚晴便跟着聂清远到了马车旁边,顾晚晴先上了车,挑起车帘时却是一愣,借着天波楼映过的灯火,她看到还算宽敞的车厢内另坐着一人,栽歪着身子靠在座位上,见了她长眉一挑,“还珠妹妹,好巧啊。”

顾晚晴没想到傅时秋也在车上,虽然傅时秋与太子交好,聂清远又是太子手下的少詹事,他们的关系理应不差,但之前那么久,顾晚晴都没见过他们有什么交集,偶有交谈也都是不温不火的,不像有交情的样子。

顾晚晴真不想和他共乘,怕他又出什么坏水,但她人都上来了,聂清远还在后头等着上车,她只能避着傅时秋靠着车厢一侧坐下,并不理他。

傅时秋哼笑,“我最近有件喜事,你想不想听听?”

顾晚晴扭过头去假装没听见,又缩了缩腿,给跟着上来的聂清远让位置。

“真不听?你别后悔啊。”傅时秋伸手用扇子柄碰了碰她的肩膀。

顾晚晴整个人又向外缩了缩,始终把他当空气。

也不知道傅时秋是厌了耍把戏还是觉得这样无趣,在顾晚晴躲了他几次后,他就不再吭声,随着马车驶离天波楼一带,外头的光线愈少,最终,车内漆黑一片,再看不见什么了。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与两个男人独处,脸皮厚如顾晚晴也觉得有些许不自在,因为车厢的局限性,她甚至可以听到聂清远的呼吸声,不自觉地便控制起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气息声过大。不过,聂清远好像一点不适之意都没有,呼吸平和稳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顾晚晴也留意到,正常呼吸的好像只有聂清远,傅时秋的呼吸声几乎是听不到,如果他不是鼻子长在肚子上或者可以用皮肤呼吸,那么他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在摒着呼吸听声音。

真讨厌鬼鬼祟祟的。

顾晚晴没意识到她这么一骂把她自己也骂进去了,反正一想到傅时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良久过后,马车渐渐停下,停稳之后,因为聂清远坐得比较靠近出口,便率先起身下了马车,顾晚晴躬着身子刚想跟上,忽觉手腕一紧,已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第56章 身世(一)

“顾还珠。”傅时秋素来轻佻的声音此时显得有些低沉,“你……就这么无视我么?”

顾晚晴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的钳制,心中有气,当下对着黑暗没什么好声气地说:“你不是怕我利用你吗?我不理你,正省了你的担心”

话音未落,顾晚晴便觉得自己的手腕疼了一下,是他捏得太紧了。

“我今日……”傅时秋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挣扎,“我今日答应了皇上的册封,正式归宗府、入玉牒,为悦郡王。”

顾晚晴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以为还有下文,可等了半天,傅时秋却再不说话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顾晚晴又转了转手腕,可仍是挣脱不了。

“你,”他语气中有些狼狈的急迫,“也就是说,我的利用价值增加了。”

顾晚晴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伶俐的人,听了他的话后硬是琢磨了一会,才微有恍然。他的意思是……她可以继续利用他吧?

顾晚晴真想抽他,谁利用他了全是他自己脑补的居然还弄得他挺委屈,她才委屈好不好。

“谁管你是姓袁还是姓傅。”顾晚晴使劲地挣着自己的手腕,再次失败后朝他冷笑一声,“况且区区一个郡王,还不够看吧……啊。”她手腕猛然一痛,疼得她惊叫出声,却是傅时秋狠咬了她的手腕一口。

“你这个……”她的指责还未出口,手腕蓦然一松,黑暗中再无声音传来。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虽然他已放手,可他刚刚咬过的地方疼得透骨,顾晚晴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管找没找准,扑过去就是一顿乱打,连指甲带脚的全用上了,傅时秋也不还手,就那么干挺着,吭都不吭一声。

顾晚晴感觉打够本了才住手,转身出了车厢跳下车去。

聂清远一直等在外头,从刚刚马车开始无故晃动起,他就觉得不自在,尤其在车夫错愕的神情之下,他更觉得不舒服,同时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快之意,就算她和傅时秋再怎么情到深处,但她现在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子,有外人在场,怎可……如此没有分寸。

聂清远本有些不悦,可等到顾晚晴下了车,他又是一愣,“你没事吧?”

“没事。”顾晚晴伸手揩了下眼角的湿意,扭过头去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过多的狼狈,可心里的委屈瞬间达到顶点。她手上又痛、心里又气,一边还要担心着阿兽的安危,一时间只觉得全世界不好的事情都找上她了似的,而她不管愿不愿意,只能面对。

“今天谢谢你了。”顾晚晴低着头走向叶家大门,没再多说什么,眼睛里却不觉转了泪花,死死忍着。

推门进了院子,顾晚晴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那里印着一排清晰的弧形齿印,还隐隐透出血丝来,可想而知傅时秋咬得有多重。

这个变态她到底哪招惹他了顾晚晴在门口站了半天,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心里万分的不痛快。

这时一个矮个人影从客厅里跑出来迎向她,“姐,你怎么才回来……姐,”叶昭阳惊呼一声,“你怎么哭了。”

顾晚晴拿袖子一抹眼睛,“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阿兽……”

叶昭阳愣了下,“兽哥?他怎么了?他在家啊,还有那位五小姐也在,在屋里等你回来呢。”

顾晚晴一听抬腿就往厅里走,果然见到顾明珠与阿兽坐在那,见她进来,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你们……”顾晚晴一时间有点错乱,阿兽不是失踪了吗?她还找了他一个下午,可怎么……

顾明珠迎上来,笑容清雅如兰,“六妹妹回来了我便告辞了。”

顾晚晴更是迷糊,难道阿兽并不是失踪,王府的那个小厮骗了她?“不是说……阿兽惊到了王妃,然后……”

顾明珠笑笑,“那只是一点意外,好在王妃没有追究,现在已经没事了,让妹妹担心了。”她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去,临出门时道:“快回去吧,阿兽有东西送给你呢。”

顾晚晴极为疑惑,再问什么顾明珠只笑不答,她也没有办法。待送了顾明珠回来,见阿兽一脸笑容地站在院中,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十分紧张的模样。

“那是什么?”顾晚晴走上前去接过那个盒子。

还没打开,便听叶昭阳道:“这是兽哥自己挑的,听五小姐说,兽哥足弄了一个下午呢……”

顾晚晴手上的动作当即停住,看向叶昭阳,“什么一个下午?”

“就是这个礼物啊,五小姐下午带兽哥去买的,这不刚回来么……”

顾晚晴听完,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阿兽,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怒意,她指着手里的盒子,不敢置信地道:“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是跟她去买这个?”

阿兽显然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慌了一下,不过看她指着盒子,脸上又泛起一个灿然笑容,急急地把那盒子朝顾晚晴的方向推。

顾晚晴顿时极怒,手上一甩把那盒子扔得老远。

阿兽一下子呆在那里,顾晚晴也不管他的神情有多惶恐,忿然道:“你忘了我要回去找你吗,我跟你说过我会去找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跑出去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娘现在还在铺子里等你的消息你呢?居然跟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消失了那么久。”

阿兽瑟缩了一下身子,神情又是害怕又是茫然,转头向叶昭阳求助,叶昭阳哪敢惹顾晚晴,小心地摆了摆手,阿兽又看到地上的那个盒子,走过去捡起来,又走回顾晚晴面前,还要往她手里塞。

顾晚晴却是更气抬手又把那盒子打掉,“你买的?你拿什么买?是你买的还是顾明珠买的?我才不稀罕,”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大门,“她对你很好啊,那你跟她走啊,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感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到最后,她已不是在说,而是在吼了,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只觉得自己整个下午快急疯了的担心奔波根本全不值得她到底为什么要为他这么担心?只为了一句轻巧的“让妹妹担心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顾晚晴使劲推了阿兽一把,“你走,去找顾明珠吧,别留在这。”

阿兽却是吓坏了,在看到顾晚晴的泪水后更是慌得手足无措,他几次抬手想给她擦泪,都被她打了回来,急得他“呜呜”低唤,直到他被推出门外。

“姐……”叶昭阳也被顾晚晴的模样吓到了,“也……没这么严重吧……”

“你闭嘴,”顾晚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而后瞪过去,“去铺子里把娘找回来。”说完她转身回屋,关上房门前又朝着准备出门的叶昭阳吼道:“今晚不准让他进来,要不然把你也关出去。”

叶昭阳缩了缩脖子,开门出去了。

顾晚晴也用力关上了房门,屋里没点灯,漆黑一片,刚走几步她就撞上了凳子,她烦躁得一脚把凳子踢开,点起灯后,又看见桌上针线篓内才做了一半的衣服,气得要命,抓起来摔到地上就是一通狠踩,“谁要给你做衣服,你找你的五小姐去吧。”等把衣服上踩得都是鞋印子之后她又有点心疼,这可是她第一次做针线,特地和叶顾氏学了好久,就这么踩坏了当真不值得,大不了,改小了送叶昭阳。

泄了一通火气,顾晚晴才找出药布来,又去厨房找了瓶烧酒,挽起袖子看自己手腕上的伤。

变态她又骂了一句,灯光下看得清楚,她手腕上的牙印还在,并且十分清晰,过了这么久还是有血丝渗出,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都是变态变态。”顾晚晴咬着牙将沾了酒的药布压到手腕上,就这么一下,仿佛刺到骨骼的疼,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正想再来一下的时候,她突然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连忙把另一手覆到伤处,她气晕头了,连能力都忘了。

过了片刻,她抬起手来,见手腕上只剩一个浅浅的印痕,可刚才消毒时的疼痛却依然还在。

“傅、时、秋。”顾晚晴咬牙切齿地,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当天晚上顾晚晴就在唠叨声中渡过,叶顾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阿兽说情,叶昭阳就在旁边溜缝,顾晚晴听得烦了干脆回房去,就这也没同意让阿兽进院来。

她是气坏了,气阿兽、气傅时秋、连带着顾明珠都一块气了。

这股气一直生到第二天早上,才算消减了些,吃早饭时对叶昭阳说,“把阿兽叫进来吧。”

叶昭阳头也不抬地说:“兽哥不见了,刚才我拿饭出去,就没见着他。”说完又看了顾晚晴一眼,“可能真去找五小姐了。”

顾晚晴气结,她知道叶昭阳是故意这么说气她的,当下也不理他,吃完饭就回屋看书,可看了一上午,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又跑哪去了啊。

难道真去找顾明珠了?还是回千云山了?顾晚晴刚想了两个可能,马上给自己叫停,不想了,一个晚上都忍不了,简直一点诚意都没有,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反正回千云山他也饿不死,何必再担心。

强迫自己又看了一会书,到了中午她就迫不及待地前往成衣铺,一路上不住地左顾右盼,但,终是没再哪棵树后头或者哪个墙角看到偷偷跟着她的人。

如此过了两天。

阿兽消失了两天,这两天顾晚晴的心情就像潮水一样,由最初的涨潮状态不断回落,由起先的负气渐渐变成现在的难过,阿兽真走了吗?真的不想再回来了吗……有没有一点良心。

到了第五天,应该是天济医庐看初试过关名单的时候了,可顾晚晴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反正她是作弊的,肯定会过关,有什么好担心?

她不上心,叶昭阳可是顶关心她的成绩,不管今天是他的假期,自告奋勇地去医庐看成绩,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回来,带来了肯定的消息同时,也带回了一辆马车。

“六小姐,二老爷请您过镇北王府一趟。”说话的时一直跟在顾长德身边的药僮。

“镇北王府?”顾晚晴想着前几天的事,镇北王不是说不让她再去了么?怎么……

虽然心有疑问,但那药僮催得急,顾晚晴也就同意了,略一收拾便上了马车,直奔镇北王府。

到了镇北王府的时候,顾晚晴见到顾长德就等在门口,心中不由更加狐疑,这怎么了呢?还亲自来接她,难道镇北王要死了?

一边乱猜着,一边跟顾长德进了王府,顾长德的步伐很快,顾晚晴需要小跑才跟得上。不过顾长德虽然走得急,但到了上次来过的花厅之前,他反而站住了脚,抬头看着顾晚晴,以目光示意她进去。

顾晚晴更纳闷了,“二叔,王爷到底……”

“不要多问,进去便是。”

看顾长德的神情,又好像不是那么急似的,顾晚晴一头雾水地踏进花厅,刚进门便是一愣,除了两个雍容的妇人外,顾明珠与阿兽赫然在座,只是阿兽脸颊红肿,额上也包着绷带,竟是受了伤。

“阿兽,”顾晚晴几步上前,“你怎么……”

话才问到一半,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转至她面前,随后她颈子一紧,一只冰凉的大手钳在她的颈上,顾晚晴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痛,呼吸马上困难起来,颈上的大手还在缓缓发力,她感觉着自己渐渐窒息,极力张开嘴,只能吸进一点点空气,她抓上钳着自己的手,却撼动不了分毫,她伸手去打掐着她的人,可身高的差距,使得她连对方的衣襟都沾不上一点。

为什么……比窒息更为难受的是阻断血脉的晕眩,她的脸越来越麻,思绪也变得混乱起来,她听到有人在嘶吼,是阿兽,可……为什么……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却紧盯着身前面无表情的镇北王,为什么……

第57章 身世(二)

“王爷手下留情。”

意识模糊之时,伴随着阿兽的嘶吼声,顾晚晴听到了顾长德的声音,又听到数声女子的惊呼,而后她颈上一松,失去支撑的她跌倒在地,头还是晕晕沉沉的,人却在本能的大口喘息,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呛得她连声咳嗽,眼泪都咳了下来。

也在此时“嘶——”地裂帛声响,顾晚晴抬眼望去,便见镇北王站于阿兽面前,手中已撕去他的半片衣襟,顾晚晴这才看清阿兽的手脚居然是被绑在座位上的,是而刚刚他只是嘶吼,却无法过来救她。

此时的阿兽面目万分狰狞,双眼通红地龇着牙朝镇北王连连咆哮,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他身上的肌肉绷得极紧,身子不断使力,如果不是有几个下人合力压住椅子,怕不早就让他连着椅子向镇北王冲去了。

镇北王却死盯着阿兽身上显出的纹身,脸上现出极为震惊的激动神色,直到一旁的贵妇有一个哭倒在地,他才仰天长笑,声如金石:“果然是我的儿子。”

顾晚晴原本还挣扎着起来要去救阿兽,听了这话身子不由一顿,惊诧地看向他们,又看看顾明珠和顾长德。

“你们……”

顾晚晴喃喃的才发出声来,镇北王半侧过头一摆手,“把她带出去吧。”

当即有下人过来拉顾晚晴,顾晚晴慌乱地躲到他们的手,直朝阿兽冲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她只走出两步,便又有下人过来,四人一起将她拉出门去,顾晚晴急得大喊:“让我和阿兽说说话,阿兽,阿兽……”

阿兽的情绪也是极为激动,口中乱嚷着,眼中也跟着流下泪来。

阿兽越激动,身上的纹案就越明显,镇北王干脆撕去他的上衣,让整只麒麟显现出来,眼中迸出十分满意的神采,可当他看到阿兽流着眼泪,竟反手一巴掌甩到阿兽的脸上,怒道:“我袁北望的儿子岂可如此没用。”

顾晚晴心中更急,连伸胳膊带踹腿地想挣开四人的推拉,可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没有悬念地被扔出门外,跟着便又有几个婆子上前,几乎是抬着她,把她一路送到王府之外。

此后,无论顾晚晴如何哀求,王府的大门始终没再向她开启过,她折腾了半天精疲力尽,颓然地坐到王府前的石阶上,脑子里空白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她扶起来,柔柔的声音传来,“六妹妹,你没事吧?”

顾晚晴回了回神,马上抓住顾明珠,“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兽他……”

一旁的顾长德道:“上车再说吧。”

顾晚晴浑浑沌沌地跟着他们上了马车,急着等答案,可顾明珠一直低头不语,最后还是顾长德开口,“镇北王世子年纪很小的时候走失了,王爷和王妃一直以为世子遭遇了不测,前些时日王妃无意见到了阿兽,虽然已过去十二年,可母子连心岂会没有感觉?只是因为当时阿兽被下人吓到一走了之,故而没有继续追究,事后王妃与王爷说起此事,王爷便要我们再带阿兽过来,世子身上有自小纹上的麒麟图案,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顾长德说得简单,倒也清楚,顾晚晴听了极缓地点点头,而后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带阿兽过来的?”

顾长德看了眼顾明珠,顾明珠便道:“是四日前,那日我回到家后,忽然想起有事忘了与妹妹交代,便又折了回去,在妹妹家门外见到了阿兽,我看他很难过的似的,就带他回了顾家,不想第二天清晨我们便接到了王爷的命令,就将阿兽带来了这里。”

顾晚晴无暇去追究顾明珠到底有什么事没和自己交代,“那他身上的伤呢?”

“那是……”

顾明珠稍有犹豫,顾长德接着说道:“纹身是证明阿兽身份的唯一方法,可几天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阿兽一直是没精打采的样子,身上的纹身都没有显现,听闻那纹身以特殊方法纹制,只有在兴奋或是发怒时才会显现,所以把你叫去……实属被逼无奈。”

所以她刚刚差点被掐死,他们也袖手旁观吗?顾晚晴笑了笑,心尖却疼了一下,为自己,也为阿兽。这几天,他一定受了不少折腾。

“一个纹身就能证明阿兽的身份吗?”再次开口,顾晚晴已冷静了许多,“会不会有类似的?”

顾长德摇了摇头,“镇北王一脉自开国存在起便比较特殊,其祖是太祖皇帝的同胞手足,历年征战无一败绩,有其效力,太祖皇帝的开国之路极为顺畅,便赞其为‘国之麒麟’,并赐麒麟纹身,在那之后,历任镇北王世子长到三岁时便会在其身上纹刺麒麟,以示他与其他子女的不同,同辈的麒麟不论品性如何都只有一只,以此杜绝有人因世子之位大兴干戈,同样的纹身王爷身上也有,所以绝无认错的可能。”

听完这番话,顾晚晴沉默了好久,最后低声轻喃,“我想看看他……”

顾长德没有回答,顾晚晴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只从镇北王将她赶出王府来看,她是绝计无法轻易进到王府中去的。

“二叔再去王府的时候,我能不能扮作随行的药僮……”

“还珠。”顾长德声音低沉,面上也看不出丝毫心思,“王府岂是乱闯之地?你也看到王爷今日的态度,如果你的假扮一旦被戳穿,连累的不止是你,还有顾家,你该为大局着想才是。”

大局大局顾晚晴心中已是极不耐烦,大局与她何干?

顾明珠轻轻抿了下唇,终于开口,“六妹妹不必担心阿兽,他既能认祖归宗,自然会得到极好的待遇,况且镇北王世子失而复得是一件大事,皇上必会召见,阿兽入世时间甚短,也需要时间来学习礼仪,暂时不见你也是好的,否则他定会分神,想跟你回来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顾晚晴道:“但事实上……他是不可能再回来的,镇北王府才是他以后的家,而他,将会是下一个镇北王。”

这些话对顾晚晴而言不次于一盆冷水,她之前还一直心存侥幸,觉得会不会是弄错了,阿兽就是一个小野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镇北王世子叶家还要正式认养他,叶明常已经取得了邻村猎人的手印,证明阿兽是个深山弃儿,待下次回来他们就要将这些证明提交给顺天府,以此来为阿兽申请户籍,接下来阿兽就会正式成为叶家的一员,开开心心地和他们生活下去,怎么……

“六妹妹放心,王爷只是不希望阿兽过于依赖于你,待阿兽熟悉了王府的生活后,相信王爷会同意让你们见面的。”

一句安慰,倒也聊胜于无。

回到家后,正赶上叶明常回来,叶顾氏也提前关了铺子回来相聚,见到顾晚晴失魂落魄地回来,颈子上还印着一个青黑的手印,都吓坏了,连忙询问。

顾晚晴勉强笑了笑,又撑着笑容给他们讲叙了一遍今天的事,叶氏夫妇惊愕不己,好半晌,叶顾氏才回过神,慌道:“阿兽竟是镇北王世子?我……我以前还打过他,这可如何是好……”

叶顾氏的话让顾晚晴失笑,她所谓的“打”,不过是阿兽没有洗手就伸手去抓饭菜,被她拍了几下而己,她是没见识到今天镇北王的威风,那一个耳光……阿兽是他失而又得的亲子,才刚见面,他竟也狠得下心、下得去手。

当天的晚饭顾晚晴没心思吃,叶氏夫妇也没心思做,一直在寻思以前有没有虐待过阿兽,要是改日镇北王府来人算账可怎么办。倒是叶昭阳,自听到这个消息后就雀跃不己,一个劲儿地打听要怎么才能再见到他的兽哥。

顾晚晴还想见呢。

回了房间,顾晚晴发了会呆,拿起桌上已缝了四分之三的衣裳,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虽然之前负气时曾想过把衣服改小送给叶昭阳,但终是没有。

此后的日子,顾晚晴隔三差五地便去镇北王府探听情况,可镇北王府对她防范甚严,累计收了她不少好处的门房最后看不过眼,劝她道:“王爷嫌世子爷性子软弱,连王妃都不许随意探看,怕把他宠坏了,姑娘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越这么说,顾晚晴心里越急。软弱?阿兽一点都不软弱,否则如何在森林中存活至今?他会流泪只是因为看到她被人伤害又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感情,怎可称之为软弱?堂堂镇北王,怎地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不过腹诽归腹诽,对于进入镇北王府她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这其间镇北王府派人来与顾晚晴接触过,却只是询问找到阿兽的经过,又让她领着去了阿兽栖居的地方,顾晚晴本想趁机要求见阿兽一面,可惜还是不行。

顾晚晴只带着他们去了阿兽居住过的那个山洞,大山深处的那个医庐却隐去没说,她想,就连带她去,阿兽都是几经挣扎,想必那处所在是他心中一个不愿与他人分享的秘密,如果将来阿兽自己告诉了镇北王,那另当别论,可现在,那还是阿兽的秘密,不应由她来揭晓。

况且,这其中还有许多未解之事,比如阿兽明明是于闹市走失,为何会来到离京城那么远的千云山,又与一个神秘人物一同生活在深山之中?而这些事她并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太多,她只是想知道阿兽的近况,仅此而己。

发生了这些事的同时,天医的选拔也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这其间天医的筛选又过去三轮。

这日又是放榜之日,一早起来,顾晚晴拗不过叶昭阳的拉扯,不得不放弃前往镇北王府跟着他到天济医庐来看成绩。

经过数次筛选后,选拔天医的参选人数已由原先的四百多人降至不到五十人,顾家的子弟大多在榜,顾长生与顾明珠名列前茅,顾晚晴虽然近来疏于看书,但有大长老的暗中关照,过关自然不成问题。

看过成绩之后,叶昭阳直接去上学了,顾晚晴就离开医庐,信步朝家里走去。

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阿兽是怎么过的。顾晚晴始终忘不掉镇北王的那一巴掌,这种铁腕教育下,阿兽受不受得了?

顾晚晴一边走神一边前进,不觉走到闹市,偶然听到路过两人讨论着“镇北王府”,连忙打起精神追过去问,那两人便给她指了方向,“城门处贴着告示呢,自己去看吧。”

这里离城门不远,顾晚晴急忙赶了过去,告示栏前已集聚了许多人,她用力挤进去,看那张写着镇北王府消息的告示。

告示是泰安帝的手谕,撇去大段的镇北王平定边关的骄人事迹,大意为镇北王寻回失踪世子,特公告天下以正其名,世子袁授不日会随镇北王前往关边接受训练,皇室会派重臣相送以示对镇北王的敬重云云。

袁授……顾晚晴心里一阵发涩,原来他当日说出的“兽”字是“授”,他真的在说自己的名字,而她却可笑地把他与野兽相提并论。

他要走了吗?以后还回来吗?顾晚晴重新将目光投于告示之上,看到“重臣相送”时目光微闪,而后飞速挤出人群,朝相府的方向奔去。

重臣,聂清远虽然暂时还算不上“重臣”,但他一定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说不定有办法带她到送别现场去。

到了相府之外,顾晚晴没有贸然登门,她知道相府对她的印象不好,正千方百计地打算退婚呢,怎会肯接待她?便只在府外静候。

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明月当空之时,才见一辆马车由远而近驶了过来,在相府门前慢慢停下。

顾晚晴从相府外的石狮后探出头去,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确认了那是聂清远后,连忙小声喊了声:“聂……公子……”

她本来是想叫他名字的,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不妥,中途改口的结果就是喊得磕磕绊绊的,像她结巴一样。

大概是她声音太小,喊了几次才引起了聂清远的注意,朝她这边看过来。

顾晚晴连忙招手,却又不敢过于张扬,就怕引起了相府其他人的注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聂清远与随从吩咐了几句,几个随从便先进门去,他这才缓步走来。平时他的步伐很快,与他为人一样,有了决定便雷厉风行绝不含糊,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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