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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之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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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这两棵树下,和这两棵树说话,求它们快点结出桑椹来。我饿极了,甚至吃过桑叶。这两棵树,才是我的父母。”风弃天说:“所以,我是蛹子,因为我是这两棵桑树养大的。”
燕碧城叹息着说:“风弃天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不错。”
“你的武功刀法,又从何而来?”
风弃天笑了起来:“双头树后面,有一座山,就叫作双头山。十岁那一年我爬到山上,要去山那边,本来的打算是就此不再回去,却教我在山上一处石洞里,找到了一本刀法秘籍,我的刀法,就是从这本秘籍上学来的,于此,才有了我风弃天这一号人物。”
燕碧城想了想:“怎么你当时竟识得字?”
“不识。”风弃天摇了摇头,“秘籍上,尽是图形,没有文字。”
“你练成了刀法,就去召集人手,组建风云帮?”
“此前我还烧杀抢掠过一阵子。”
“你甚至四处掳掠别人的孩子,受你那一番灭绝人性的训练,好为你所用?”
“既然我风弃天都作过蛹子,别人为何不可?既然是我风弃天吃过的苦,别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吃?吃不过的,死了叫做该死。我风弃天也是人,为什么别人就要比我过的舒适,过的自在?为什么?啊?“风弃天的脸已经扭曲,却又忽然微笑起来:”况且活着本就不易,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燕碧城的神色已经愤怒,却没有说话。
一套荒谬至极的言论,往往反倒是无从辩驳的。
所以他顿住了半天,才盯着风弃天,缓慢的说:“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连你也一样。”风弃天也在盯着他,也已经愤怒:“我有本事,就杀了你,你有本事,一样可以杀我,谁能活下去,谁就可以活着。”他忽然扬刀,刀势在他的身前转圜,瞬间迸射出千百个刀影。
如同一只巨大的鹰,蓦然伸展出宽阔,强劲的翅膀。
每一条翅羽,都如钢铁般突兀,树立着。
甚至连刀光,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一双刀影凝成的翼,向着燕碧城席卷而去。
风起如狂。
燕碧城的全身都已经被卷了进去,他的身影,已经在如狂的刀势里消失。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阴森的阴暗,还在急速的黑暗下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间,一切的影像和存在,都顿了一顿。
绿色的光芒亮起,微弱,却在瞬间极尽辉煌的强盛起来。
在整个屋子都漫射着如阳光般灿烂光亮的时候,一切阴暗和杀气,已在瞬间消逝。
这一战已经结束。
两个人间隔五步,在沉默的对视着。
两个人的全身上下都很完好,站的也都很稳。
段轻云和枫如画的心在狂跳,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战究竟赢的是谁。
或者这极尽激烈,却极尽安静的一战,并没有分出胜负?
阳光依然安静的从窗口透射进来,他们的鼻子里,也已经再一次闻到了酒菜的气味。
“不可能的。”风弃天忽然说:“你不该能破得了这一刀的。”然后他倒了下去,全身笔直。
他的全身依然看不到任何伤口或者血迹,他的眼睛,却在迅速的熄灭。
“树。。。。。。树。。。。。。父母。。。。。。”他微弱的说:“蛹子。。。。。。回来了。”
这是风弃天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在最后一句话里,他回到了,他屈辱悲惨的童年,和他的故乡。
他回到了树下。
他在最后一刻所是的,不是风弃天。
是蛹子。
三个人都在沉默,三个人的感受,都一样。
都说不清,也道不明。
“终于结束了。”段轻云叹息着,低声说:“终于,都结束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生世世
如画轻轻走过去,轻轻仰起脸看着燕碧城,轻轻问:“你没事吧。”
燕碧城轻轻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很好。”然后他心痛起来:“你的。。。。。。母亲。。。。。。”
“我知道。”泪水顷刻间已经盈满了如画的眼眶,“我方才已经听到了,只是我。。。。。。本来也已经想到过的。。。。。。我并不惊奇。“泪水在滴落,如画的脸,却依然在仰起,望着他,”可是我们都活着,我们。。。。。。”
“我们还会一起活着,永远都不再分开。”他慢慢握住了她的肩。
她的肩依然壮硕,并且厚实。
她的身形依然坚硬如铁。
在这个瞬间,在仰望着,安静地听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却忽然娇弱起来。
如此的娇弱,不堪。
她轻轻点了点头。在她灵幻的眼睛里,泪水已经止住,她的哀伤,也已经被冲淡。
被期许,被无尽的希望,所冲淡。
“你的父亲,就是穆前辈。”
“我知道,我也听到了。”
“你不知道的是。。。。。。”燕碧城的神色也已经在透着欣喜:“你的父亲,现在正在碧玉山庄,和我的父亲一起,等着我们回去。”他笑了起来:“两位父亲,都在等着我们回去,回去团聚。”
如画低下了头,脸已经红了。
喜欢害羞,又喜欢脸红的如画。
他的如画,一直都是喜欢害羞的,一直都没有变,也许永远,都不会变。
段轻云忽然咳嗽了两声,在燕碧城看过来的时候,笑着说:“抱歉打扰,但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你去吧。”如画说,又转过脸,对着段轻云笑了笑,“段公子。”
段轻云急忙抱了抱拳。
燕碧城已经走了过去,握了握他的肩,在微笑着。
“看起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段轻云叹息着:“所以我要回去了,回老家,盖栋房子,种几亩地,养几头牛羊,几只鸡鸭。”
“看起来的确已经过去了。”燕碧城笑着说:“但我本来想请你去碧玉山庄小住几日的,你。。。。。。”
“这次不要了,以后也许会有机会的,我急着回去,因为。。。。。。”他看着燕碧城,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明白。”燕碧城依然微笑着:“你们兄弟两个也要团聚了。”
段轻云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清晰地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那天给你的解释,根本就在说谎?”
燕碧城叹息着点了点头。
“但你并没有揭破,你。。。。。。”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宁肯自己死去,也不肯出卖我的朋友。”
段轻云凝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燕三公子,谢谢你。”
燕碧城用力握住了他的肩膊,“该说这三个字的人,是燕三。”
“你也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我是,永远都是。”
“好在。。。。。。”段轻云看了看枫如画,“好在他毕竟没有铸成大错。”
“所以我没有揭破他,实在并没有错。”
“但我还是没有想清楚,他为什么这一次回来,又要杀你。”
“这已经不重要,不要再想。“燕碧城笑着摇了摇头:”回去以后,也不需要再问他了。事情已经过去,至于原因,我想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也许他在担心我有一天想清楚整件事情,会去找他报复。”
段轻云顿了顿,慢慢点了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以后有时间,我会到碧玉山庄去看你。”
“我等你。”燕碧城笑着说:“不过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去一次飞涧山庄?这里的后事,还需要他们的人出面来料理。”
“好的。”段轻云点着头:“我也会把整件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他们,但是我以为,你本该自己去的。”
“是,但我真的不想,对这个江湖,我已经厌倦了。”
段轻云又在点头,“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去飞涧山庄,又要去向谁说。”
“我也不知道。”燕碧城叹着气:“你见机行事吧,怎样都好。”
“衣涧扉一手策划的整个阴谋,以为可以利用风云帮,却没有想到,其实一直都是风云帮在利用他。”
“不论野心还是机心,常常都是危险的,要去利用别人的人,也常常会被别人利用。”
段轻云叹息着:“如此,轻云就告辞了,也请代为向大哥和二哥转达歉意,不告而别,以后有机会,轻云会当面请罪的。”
“我会的。”燕碧城笑着说:“想来他们明日,该回来了。”
“我们送段公子一程吧。”如画说:“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两个男人一起点了点头。
城外。
艳阳天。
段轻云飞身上马,在马上抱拳躬身说:“这一次,轻云还是要祝两位天长地久,生生世世。”
如画笑了起来,用清脆的声音说:“如画也祝段公子一路顺风。”
段轻云已经纵马奔了出去,语声随着他的长笑传回来:“如此多谢如画小姐。”
瞬间已经远去不见。
剩下两个人站在路旁,很安静。
周围也很安静。
空气清爽。
风里已经在翻卷着舒适的暖意。
绿草和嫩叶,已经萌生。
四处新绿。
四处无人。
两个人的心,一起跳了起来。
两个人都有点局促。
就像一对心仪已久,却第一次能够走到一起说一说话的少男少女。
欲语还羞。
两个人也都觉得,这个天气已经暖的要让人出汗。
太阳好大。
“我们。。。。。。走一走吧。。。。。。风景很好。”燕碧城支吾着。
“嗯。”如画低着头点了点头,脸又在红。
于是两个人并肩走出去,走的很慢。
像春风一样慢。
燕碧城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额角,眨了眨眼睛,忽然一把握住了如画的手。
出手很快。
碧玉神功果然了得。
如画被吓了一跳,手缩了一下,却又立刻止住,紧紧地,把他的手握住了。
燕碧城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的脖子有点痒,实在已经出汗了。
却听见如画已经在旁边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他转头盯着她,也在笑着:”说出来,让我也笑一笑。”
她却笑的愈加大声,清脆的笑声在春风里回荡,清脆的就象咬开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他左右扫视了一番,发现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他就扑了上去。
就像一只老鹰扑向一只正在得意的鸽子。
“不要啦,会。。。。。。”
“。。。。。。”
“会被人。。。。。。”
“。。。。。。”
“看到。。。。。。”
“。。。。。。”
“。。。。。。”
“。。。。。。”
“。。。。。。”
他在百忙中抬起头:“我听到脚步声。。。。。。”
“还远。”如画把他的脖子又拉了下来。
“。。。。。。”
“。。。。。。”
“你。。。。。。你为什么又要咬我?”
“谁让你欺负人家?”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
“你再说?”
“我。。。。。。”他举手投降。
如画盯着他的耳朵,眼睛放光,张开嘴唇咬紧了门牙,忽然叹了口气:“唉。。。。。。这回真的有人来了。”拉起他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于是两个人道貌岸然的继续散步,身后走着几个出城的旅人。
“如画。。。。。。”左顾右盼的看了一阵子风景之后,他轻声说:“那天,我见到你。。。。。。”他轻声叹息:“好在。。。。。。好在真的都过去了。”
“那天你见到我掉进河里,是吗?”
他的眼睛里立刻泛出了一丝惊恐。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解释
枫如画看着燕碧城的眼睛,已经痛苦起来,就握紧了他的手:“我也不想的,三公子,可是那天,如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我见到你在半空中了刀,有血。。。。。。滴下来,是假的吗?”
“是我幻出来的,其实掉下去的,是那两枚珠子,那一刀割破了我的衣裳,还有那个装着珠子的盒子。”
“你早就在提防?”
如画摇了摇头:“我只是从一开始就在怀疑云开为什么坚持要杀我,他对你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可是我。。。。。。并不相信他。”
“是我太笨,如画,你是对的。”
“只是在当时,我没有办法对你说这些。。。。。。我。。。。。。”
“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三公子,是我伤害了你。”
“都过去了,我们也都很好。”
“那一刀飞上来的时候,我在半空,所以见机的早一些,并不像你在地上看起来那么突兀,所以我也有时间躲避。云开的刀法虽然不错,比起程雷还差了一点。”
“你当时就想到要假装中刀落水?”
“当时你对我说的话,其实是对的,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还会被要挟,加上我对云开本来就有怀疑,所以在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如画拉住了燕碧城,两个人停下来,她凝视着燕碧城的眼睛说:“当时我也已经知道,除非能把元凶彻底解决掉,不然我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的,所以这件事情,是不能不做的。”
“是。”燕碧城点着头说:“聪明的如画,我是你,在当时未必能反应的这么快。”
如画笑起来:“三公子在夸奖如画吗?”
其实有一件事情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
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会先冷静下来的,往往是女人。
尤其是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时候。
而在仇恨面前,往往最先决心不惜代价,并且手段更加彻底的,也是女人。
尤其是在对付背叛了自己的男人的时候,或者是在对付自己已经决心要去背叛的男人的时候。
至于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大概没有人说得清楚。
“你一定想不到,云开,是轻云的哥哥。”
“他们两个人竟然是兄弟?”如画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说:“段公子和你说的那几句话里提到一个要杀你的人,也是指云开?”
“是。”
“从那天救下你之后,云开就叛逃了。”如画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他倒是没说谎,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回头来杀你?”
“他敢叛逃,是因为他以为他可以把楚飞烟抓在手里,如此他就等于把一大笔财富和很多秘密抓在手里,这些会让他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我想他也是不甘心久居人下,替风弃天作一个杀手的,他也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只是没有想到,他要活捉楚飞烟的计划,被我撞破了。”
“如此他也意识到,他很难再逃得出风弃天的追杀。”
“是,加上他听说衣涧扉已经为我所杀,知道我在这个阴谋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于是就决定杀了我,用来向风弃天邀功,至于他究竟会如何利用这个功劳,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将功抵罪,也许他会解释说他失踪的这一段时间不过是在跟踪我,伺机杀掉我之类的,大抵不过如此种种。”
“可是你对段公子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想轻云继续为了这件事情难过。”
如画握了握他的手:“如画尊敬三公子。”
燕碧城轻轻笑了起来,用手指,在如画的唇上拂了拂:“三公子也尊敬如画,如画还没有说,怎么会变成飞涧卫的。”
“我知道你在追查楚飞烟那里的线索,于是就潜到飞涧山庄附近。”如画在叹息:“衣涧扉战败风云帮的那一战,真的很精彩,可惜你没有亲眼见到。”
“衣涧扉。。。。。。无论怎样,都是一个不寻常的人。”
“后来终于被我见到了很可怕的一幕,风老大忽然从飞涧后面蹿出来,还同衣涧扉作了一番交谈,就在最后攻击发起的前夜。所以我也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合力演了一场戏,欺骗整个江湖,就找机会解决了一个飞涧卫,易容潜进去,我的本意是要对付衣涧扉的,没想到潜入进去之后才发现,真正掌控飞涧卫的,是孙平,而且孙平这个人看起来非常不简单,所以一直到衣涧扉被你杀掉,我还是不动声色,终于还是帮到三公子的忙了,呵呵,三公子是不是很佩服如画?”
“不能更佩服了。”燕碧城叹息着,看着身边不时走过的行人,握住如画的手:“方才在酒楼里如果不是你出手,形势会如何演变,我真的说不准。”
“佩服嘛,就不必了。”如画在看着天:“三公子记得以后对如画好一些就好了。”
“就算我不去记得,都忘不掉。”燕碧城轻声说,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三公子知不知道,三公子和衣涧扉决战的时候,如画就在旁边呢?”
“我没有想到。”燕碧城摇了摇头:“我甚至不敢。。。。。。这样去想。”
“哦?”如画却得意起来:“看起来三公子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看破如画的易容的。”
燕碧城笑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这些天,难为三公子了。”如画的眼睛里忽然浮满了泪水:“那一天在决战之前,你问衣涧扉把我母亲藏在哪里,他回答说这和他无关,我当时。。。。。。真的相信他的话,这也是。。。。。。是我决定继续隐藏下去的一个原因,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怀疑孙平。”
燕碧城点了点头,在暗自叹息。
她失去了母亲,却得回了她的父亲,这样。。。。。。总会好一些的。
好的多,好很多。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不要哭,如画,不要难过,我们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在一起,我不会让如画难过伤心的。”
如画点点头:“如画知道,如画也会让三公子欢乐的,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有行人间歇着在他们身边路过,他无法拥她入怀,亲吻她的眼泪,和她美丽的嘴唇。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凝视着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凝视了很久。
多么美的春天。
多么温柔的春风。
多么灿烂的天空,和阳光。
他们所一直梦想,甚至是他们所不敢梦想的,现在终于,可以被他们握在手里,一起去分享,去欢快。
“我们之后要去哪里?”如画的声音在很久之后才飘起,像梦中的低语:“我们要回碧玉山庄吗?”
“我们还要去一次关外,好吗?”
如画点点头:“只要和三公子在一起,不论去哪里,如画都愿意的,三公子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有。”他在叹息。
他想起了楚飞烟。
“飞烟姐姐。。。。。。”如画也在叹息:“她。。。。。。”她没有再说下去。
燕碧城同样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关于楚飞烟,他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
不过关于他和楚飞烟的事情,如画又会知道多少?
在不能抑止的悲痛中,他还是立刻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接着想起的,还有好几个问题。
但是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去问这些问题的时机,他完全可以以后再问。
他们毕竟,将会有许许多多的时间都在一起。
一生一世的时间。
他忽然觉得,他腰上的那个精致的玉佩,在变的沉重。
一个人无法改变的事情有很多。
其中的一个,是经历。
一个人可以改变的事情,其实也有很多。
其中的一个,是心情,或者,至少是神情。
所以燕碧城笑着说:“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大哥和二哥了,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但却可以尝试去解决。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办法
燕碧城并没有说错。
燕碧云和燕碧山,的确都很喜欢如画。
大概不喜欢如画的人的确很难找得到,甚至燕碧云一边拍着燕碧城的背,一边感叹:“小三子,你这小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找老婆的本事倒是不赖,好本事。”
燕碧城在苦笑,如画已经低下头,在偷笑,羞红了脸在笑。
燕碧山看到大哥难得这么高兴,急忙笑了两声:“嘿嘿。”然后说:“他们两个要去关外,我们自然不好随着同去。。。。。。”
“自然不好。”燕碧云板下脸:“你又有什么花枪?”
“那么我们。。。。。。”
“我们自然回碧玉山庄。”
燕碧山立刻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在山庄呆得久了,难得出来游历一番,遍览河山,四处春光明媚,到处草长莺飞,如此大好时节,大哥。。。。。。”
“你还想再逛一逛?”
“是。再说这次出来,本就是来找三弟的,我们两个如果先回去,怕是父亲见到,要失望一阵子了,既如此,不如等三弟办好了事情,我们大家一起回去。”
燕碧云点了点头,威严的说:“也不无道理,古人有云,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游历一番,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是极,是极。”
“况且所谓修身养性。。。。。。兼之。。。。。。再则。。。。。。由此。。。。。。果而。。。。。。大丈夫,修身,齐家。。。。。。林林种种。。。。。。不一而足。。。。。。唯君子。。。。。。是故。。。。。。这样说来,游历一番,当不为过。”
包括如画在内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一起点头。
“不为过的,大哥。”如画红着脸,娇笑着轻声说:“而且二哥这样想去。”
燕碧山立刻转过脸,对着如画极尽灿烂感激地笑了一笑。
燕碧云也笑了起来:“既是弟妇也如此说,那么就游它一游。”
如画立刻低下头。
燕碧城已经扬声大笑了起来。
这一次两个人一起出行,燕碧城买了辆崭新的马车,他对如画说的是:“马车更好一些,可以快一点。”
八匹马拉的马车,跑起来的确会很快。
除了快,这辆马车也很气派,有一个又宽敞又好看的车厢。
而且很严实。
严实的意思是密封的很好,窗子不大,也已经装上了窗帘。
所以即使开着窗子,外面的人也绝对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所以如画看着燕碧城几乎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点了点头。
并且咬了咬牙齿。
看起来这不仅仅是一辆跑得快,密封又严实的马车。
这也是一辆很舒适的马车。
舒适的意思有很多种,比如夏天喝上一碗冰镇梅汤。
冬天吃烤肉。
或者一年四季不论什么时候,可以和美丽如画的如画坐在很严实的马车车厢里,长途奔波,不辞劳苦。
再加上共同回忆一下安平城外那间小木屋里的经历。
可以说说那天晚上的大雪,狂风,等等。
也可以说一说那天在野外的月亮有多么圆。
如此的奔波,只有白痴才会觉得辛苦。
甚至即使是大傻瓜,都会觉得舒适。
如画在咬了咬牙之后,去选了个车夫。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却很矍铄,一身布衣,却洗得很干净,话很少,可是在每句话之前,都会洪亮爽朗的笑上几声。
燕碧城已经仰天叹息了一声,几乎要五体投地。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
看起来大哥没说错。
马车跑得又快又稳,看起来马车和车夫也都很不错。
两个人在对视着,对视了半天,燕碧城也没敢做什么。
如画的样子看起来满有威严,眼睛也一闪一闪的很有神光。
燕碧城估计,这个时候动手,得手的机会不太大。
极可能遭到强烈抵抗。
于是他决定先说几句话。
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瓦解对手的戒备心理,在很多时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要达到这个目的,说几句话常常是很有效的方法。
并且这几句话他早就想说出来。
所以他摸了摸额头,笑了笑,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和以前不同?”
如画侧过头想了想,然后说:“会不会是你认错了人?”
燕碧城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你以为我真的认不出你来?
如画叹了口气:“你的确能,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燕碧城笑了起来:“你现在还是不知道。”
为对手的心理制造挫败感,常常是说几句话的主要目的。
因为这可以软化对手的意志。
如画也在笑着:“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比以前好看了一些呢?还是难看了一些?”
“当然好看了一些。”
夸奖对手有时候也是必需的,甚至常常比逼迫更有效。
“哦。”如画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我以前不太好看,是吗?”
显然夸奖失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的意思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会有点不同?”
“哪里不同?”
“我说不出来。”
如画在叹息:“小三子,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易容,是根本不需要易容?”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本来面目就有许多种?”
“你一直都不懂?”
“我的确不懂。”
“那么你现在还是不懂。”
燕碧城很有挫败感。
意志有点软化。
看起来他没得手。
他被如画得了手。
于是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
好像胡子也有点长了。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观瞻?
减少吸引力?
吸引力这个时候无疑很重要。
他决定改变策略。
“我只知道,你现在比那一天还要美。”
“哪一天?”如画的声音轻柔起来。
如画果然上当了。
“我们一起在野外的那一天。”他的声音温柔起来:“那个夜晚,到处都很安静,只有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我把你抱在怀里。。。。。。”
如画的脸红了起来,而且慢慢低下头,在轻轻的玩着衣襟。
他想马上扑过去,这个机会很不错。
老办法有的时候比新办法更有效。
尤其是屡试不爽的老办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子佩
不过燕碧城止住了这个冲动,止住的很辛苦。
因为他已经想到,打铁要趁热。
得寸进尺其实是一种很宝贵的精神。
现在还只是清晨,距离停车吃午饭还有很久。
很久的意思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在安平城外的那间木屋里,我们。。。。。。”
如画已经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脸:“不要说,三公子,不要说啦。”
他很听话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无论说得多么动听,都不如行动来的重要。
所以他已经扑了过去。
其实也很少有什么人在如此这般扑过去的时候,还会同时在嘴里说着什么话。
扑过去以后大概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没空。
在他扑过去的时候,如画抬起了头,眼睛里有些没好气,有些娇嗔,有些想要咬人,还有一些羞涩,和一点点不大容易看得出来的欢喜。
只是她看到了他的玉佩,挂在他的腰间,青翠碧绿,而且精致,让人爱不释手。
“好漂亮的玉佩。”在他抱紧她的时候,她轻声说。
轻的有点像一个叹息。
他顿了顿,然后在她的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就慢慢松开手臂,坐在她的身边,把玉佩解开,托在掌心里。
两个人都在凝视。
然后如画就把玉佩拿在自己的手里,轻轻抚摸着,却没有再说什么。
“是。。。。。。楚飞烟送给我的。”他微笑着说。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
如画在轻轻的呼吸,点着头:“我猜到了。”
“这块玉佩也是一件信物,可以支取她在运通宝号里存下的全部银两。”
“有多少?”
燕碧城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但我相信是很大的一笔。”
如画在叹息:“飞烟姐姐。。。。。。”
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
他们分别都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都从心里泛起了很多的感受,说不清,理不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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