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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之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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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剑忽然发出了一阵轻柔的鸣叫,剑身也在轻轻抖动。

楚飞烟急忙把剑放下来,剑却已经安静,宁静的浮绕着碧绿的光芒,仿佛在同自己做着一个有趣的游戏。

“你的剑自己会出声音的吗?”楚飞烟的面色已经惊骇。

“有时候会。”燕碧城淡淡地说。

“什么时候会?”

燕碧城叹息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已经把剑放回了鞘里,用双手捧着递回给他:“好神奇的剑,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喜欢。。。。。。”

燕碧城已经把剑接过,她却低下头,没有说完这句话。

“。。。。。。它是不是喜欢我。”这是她原来要说的话。

她却并没有说完。

也许她不敢说完。

“谢谢燕三公子赐剑一观。”她坐下来:“我知道有这种荣幸的人,并不多的。”

“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想看我的剑。”燕碧城笑着说。

她也立刻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那封信,你还保存着吗?”

“是。”她为他倒满酒,轻声应到:“我一直贴身带着。”她放下酒坛,却拿起酒杯:“飞烟敬公子一杯。”

这一次两个人一起干了一杯。

“我能不能再看看这封信?”燕碧城说。

“当然可以。”她从怀里把信掏出来,轻轻展开,递到他手里。

他接过信的时候,觉得信上还有她的体温。

他在看着这封信的时候,甚至觉得他还能在上面闻到她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并不陌生,他曾经在那个惊心动魄的午夜里闻到过。

他不得不承认,他并不讨厌这种气息,她的味道。

实际上他很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味道闻起来。。。。。。

“这封信上,实在看不出什么。”他用这个问题打断了他自己的联想。

“我也看过好多次了,也没看出过什么。”

“只从字迹,无法判定这封信是花门主写下的。”

“不能的。”楚飞烟说:“只是别的人,应该不会知道门主和我的约定,门主也曾经清楚地告诉我,这件事情,只有她和我两个人知道。”

“如果这封信是在花门主危难的时候写下来的,又怎么能送到这间客栈里来?”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楚飞烟叹息着说:“也许门主有什么周详的安排。”

“看起来,我们真的被困住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何继续查下去。”

“是很难,铁壁门也已经不复存在。也许。。。。。。”她低下头说:“也许我知道的那些秘密,会真的有什么线索,我自己虽然想不到,但也许公子见多识广,却能找出关联的。”

“我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燕碧城说:“所以如果你想不到什么,我也不会有什么发现,而且这毕竟是你师门的秘密。”

“无妨的。”楚飞烟急忙说:“师门已经不在,只要能找出真相为师父报仇,不管怎样我都愿意的。”

她的眼睛里浮起了痛苦。

“我也并不喜欢知道这些无关的人在背地里做的事情。”燕碧城说:“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想知道。”

“可是公子。。。。。。”楚飞烟说:“真的无妨的,公子听一听,若有发现最好,若没有也没什么的。”

“我不想听。”

“公子。。。。。。”

“你不要说了。”燕碧城扬声说:“你的那些秘密,我并不想知道。”

他痛恨这些秘密,所谓江湖上的秘密,他也痛恨这个江湖,他却不能不活在里面。

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总是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中的一个纠缠着他,把他陷进了一片黑暗当中。

一个可怕,惊天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如画出卖了他,也把她自己在忽然间就葬送在一条冰河里。

带着他曾经鲜活温暖的心一起。

于是他变成了一块冰。

楚飞烟已经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的这些秘密大多是肮脏的,用肮脏的手段得来。

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越肮脏的秘密,却越有价值。

这些秘密现在在她脑子里,心里,在她的记忆里。

他的话和冷淡,也让她感觉到,她自己也已经因为这些秘密,变得肮脏。

她显得格外的娇弱。

燕碧城轻轻呼出一口气,过了半天,才低声说:“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好。”

“不怪公子的。”她抬起头,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动,却不肯流下来:“是我太固执,一时心急,我自己也知道,这些秘密,帮不上什么忙的。”

“你。。。。。。不要伤心。”燕碧城淡淡地说,他的心底,却在做着一个极其深沉的叹息。

楚飞烟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却笑着:“我没事,公子不必为我担心。”在她的泪水下面,她的笑容,却是欢乐的。

。。。。。。就像那一晚在那间荒废的木屋里面,他一直所闻到的味道。

他终于还是完成了这个他并不想完成的联想。

第八十四章 一纸千金

 他的另外一个联想也立刻随之开始。

关于那一晚的联想。

那一晚如画是如何痛楚着把自己交给他,却无法说出她心里面所有的哀痛,绝望。。。。。。

这一次止住联想的是一阵寒气,从他心底泛上来的寒气。

因为仇恨生出的寒气,是能止住悲痛的唯一方法。

所以如果悲痛不能消逝,这种冰寒就不会走。

他的悲痛无法消逝。

仇恨也是。

他伸手把信递还给她,她伸过手来接,她的泪还没有干。

她的手还在轻微发着抖。

于是在收回的时候,她把自己的酒杯碰倒了,很快的碰倒,于是整杯的酒,几乎全部都溅在她手里的信上。

“对不起。。。。。。”她急促着说,急忙用她的袖子去擦。

擦了半天,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字迹没有被抹坏。”她对着烛光仔细地看:“好像已经干透了,这张纸这么轻薄,感觉起来就象丝帛,仿佛不吸水的。”

“我看看。”燕碧城忽然说。

他把信纸放在桌子上,把他杯子里的酒,全部泼了上去。

在楚飞烟惊讶的目光里,他用他的手在信纸上四处涂抹着。

字迹依然完好如初。

他把信纸提起来,酒液从纸上流淌到桌子上,信纸却依然平整如常。

“好奇怪的纸。”楚飞烟瞪大眼睛说。

“这不是普通的纸。”燕碧城思索着:“这种纸要写上字,也需要一种很特殊的墨。”

“可信上是血迹啊?”

“不错,是血迹,除了这种墨,就只有血,才能写的上去。”

“写上去就不会脱落吗?”

“据说要在水里泡半年才会开始脱落,如果用普通的墨,却能随时抹掉。”

“你见过这种纸?”

燕碧城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伊千金这个人?”

“没有。”楚飞烟摇了摇头:“这个人很有钱吗?”

“他并不是江湖中人,但他的确很有钱,他的绰号,叫做一纸千金。”

“他是做纸的?”

“是。”

“你是说,这张纸就是他做的?”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你没见过这种纸,可你。。。。。。”

“我的确没有见过,但我曾经听家父提起过这个人,这种纸。”燕碧城说:“皇宫里用的纸,就是从他这里订做的。”

“难道皇上写字,就用这种纸吗?”

“也许是。”燕碧城叹了口气:“大概很少有人想得到,如此的一张纸,要多少银子。”

“这位一纸千金在哪里?”

“京城。”

“公子能确定,这张纸一定是他做的吗?”

“这种纸还有一个特点。”燕碧城说:“极难燃烧。”

“我们试一下。”楚飞烟几乎跑着出了客厅。

她的匕首很小巧,也很精致,并且闪亮。

就像如画的匕首一样。

她很小心的裁下一片,放在了烛火上。

过了半天,这片纸才着起来,却在她从火上拿开的时候,火焰也很快熄灭了。

“没错了。”她看着燕碧城,惊喜着说。

“现在的问题是。。。。。。”燕碧城凝视着她:“在你的记忆中,你师父,是不是曾经用过这种纸?”

“从来没有过。”楚飞烟很郑重的说:“在门里的时候,师父和我很亲近,几乎无话不说的,她的随身用品,饮食起居,我也常常关心的,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自己去做,我其实一直当她。。。。。。”

她已经哀痛。

燕碧城缓慢的说:“我能理解。”

“所以我可以肯定,门主她。。。。。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纸。”楚飞烟摇了摇头,已经平静下来。

燕碧城点了点头:“想必能买得起这种纸的人并不多。”

“应该很少的。”

“所以。。。。。。”燕碧城说:“我们应该去找一纸千金,就可以找到纸的去向,大概会发现一些什么。”

“一定会有线索的。”

“伊千金的这门手艺,是从他父亲传下来的。”燕碧城忽然说:“他父亲叫伊百金。”

“那么他儿子大概叫伊万金。”楚飞烟轻声笑了起来。

“也许是。”燕碧城看着她,也不由的微笑。

“我们明天是不是就要去京城?”

“是。明天一早就启程。”

楚飞烟低下头想了想说:“这么说。。。。。。这封信并不是门主留下来的。。。。。。公子以为呢?”

“现在还不清楚,有可能不是,也有可能,是花门主做出了别的安排。”

燕碧城顿了顿,“我也在想,你离开五花八色门已经五年了,在这段时间里,花门主也许已经改变了习惯。。。。。。”

“我知道。”楚飞烟说:“我也想到了,可是我并不相信。我真的了解门主,她不会花这么高的价钱去买这种纸来用的,她并不是一个挥霍无度的人,而且,目前的情况。。。。。。”

“是,目前的情况,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

楚飞烟笑着点头:“公子说的是。”又欢快起来:“你看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燕碧城叹息着:“希望这一次这个线索,真的有用。”

“会。”楚飞烟说:“会有用的,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碰倒了那杯酒,我也不会想到要去验这张纸的纸质。”

“公子客气了。”她温柔起来,又低下头:“一直都是飞烟在感激公子的。”

燕碧城沉默下来。

屋子里重新安静。

“公子不要总想心事。”楚飞烟端起酒杯,笑着说:“飞烟再敬公子一杯,也祝愿我们马到功成。”

“今晚公子一直没有吃多少东西的,要不要重新热一下?”她为他倒满了酒。

燕碧城拿起筷子:“不用,现在很好。”

这一次他的确觉得菜的味道不错。

楚飞烟依然是轻柔的,她的神情,在看着他的时候,已经充满了欢愉。

只是他是冰。

她难道要融化他吗?

冰若融化了,会坍塌下去,粉碎,消失。

她可以改变他吗?是不是这正是她所期待,所希望的?

只是她的希望,是不是真的有希望?

她自己,对他是不是真的是坦诚的?没有隐瞒?

燕碧城隐约的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他并没有思考多久。

餐后水果依然是葡萄。

她怎么能把葡萄保藏的这么久?

她并没有说,他也没有问。上一次她曾经答应会告诉如画,如今如画已经不可能听得到了。

“公子还是不喜欢吃水果吗?”她拿起一串葡萄,提在手里,看着他,笑得有些羞涩。

两个人无疑都已经想起,他们上一次的故事,就是从葡萄开始的。

这一次燕碧城却说:“吃些也无妨。”

于是她立刻把整串的葡萄递给他,自己又拿起一串,一粒一粒摘着,慢慢吃起来。

两个人都在慢慢吃着葡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上一次她为他剥了一个,在他的头晕目眩里,喂到了他的嘴里,她的掌心很轻软。

葡萄的汁液,也流在她的掌心上。

这一次她只是吃着自己的葡萄,眼睛在慢慢转动着,有些害羞。

上一次她就像个荡妇。

这一次她却像一个清纯,却开始偷偷思念偷偷害羞的少女。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燕碧城不太清楚,这两个问题,他对哪一个关心的多一些。

好在,他也并不想去区分清楚。

第八十五章 如画的暗器

 灯笼红红的,把地上,也映出了一片红光,有点像雨云之下的夕阳。

燕碧城和楚飞烟,就正走在这片夕阳上,楚飞烟握着灯笼,低着头轻巧的走在他的身侧。

后侧,她从来都不肯走到他前面,现在依然也是落后着半步。

她送他去客房。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客房,依然还是上一次那一间。

上一次在枫如画隔壁的那一间。

或者也是他们两个人午夜激情的那一间。

楚飞烟只送到了门口,轻轻帮他推开门,轻轻的有些羞怯的说:“公子请安歇。”

然后就自己转回身子,低着头,轻巧的走回去。

带走一路的粉红的夕阳。

她在长裙外面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狐裘,有些臃肿,却让她的背影更加娇弱。

她的脚却依然是赤着的,穿着拖鞋。

冰冷的空气就不断沁到她的脚心,脚趾。

很凉。

却让她觉得冰爽,并且舒适。她的脸正在发着热,她的身体里,仿佛正在沸腾。

她喝了太多的酒。

燕碧城喝得也很多。

只是他依然毫无睡意,他的眼睛,亮的就象两颗钻石。

他也依然清醒的就像一块冰。

四周很静,没有声音,他倒在床上。

床上很柔软,被子是崭新的,也很轻柔。

这一切无法让他觉得舒适,却让他觉得安宁,他开始倾听。

倾听四周的宁静。

倾听着他心底的声音。这个声音也并不吵,一直在说着两个字:“如画。”

那一夜他听不到如画在隔壁的任何声响。

这一夜他依然听不到。

他听了很久,终于坐起来,慢慢走出去。

风没有停,外面在冰冷,纯静的冰冷,就象他自己一样。

他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把门慢慢推开,屋子里是漆黑,空落的。

是孤独的。

他抬脚走进去,在迈过门槛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甚至他的呼吸,也开始颤抖,他睁大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心跳里寻觅,寻觅他在这一瞬间,仿佛感觉他一定会立刻见到的,他的如画,会在漆黑中安静的转过身子,轻轻笑起来,带着她清脆的尾音:“三公子,你来要做什么呀?”

“我来,我来,想见到你,因为,如画,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不能见不到你,你,知道吗?”

他在漆黑的屋子里自语,他说的很慢,很用心,也很低沉。

他说的,就像一个充满了绝望的渴望的叹息。

漆黑里,仿佛响起了一声哭泣。

他安静的坐下来,坐在漆黑里,想着他的如画,想着如画的每一个神情,动作,姿态,语声,痛楚,哭泣,嘶喊,绝望,还有,她离去的时候,如何迅疾,却无力的飘飞在空中,如何洒落出一条美丽的血线,纷扬着从半空落下,就像缤纷的落花,洒到洁白的雪地上。

他觉得他的眼睛开始温热,可惜,他的眼睛已经忘记要如何流泪,他的眼睛,已经干枯了。

就象严冬里干枯的溪水。

所以他的温热已经瞬间变成了冰冷。

他现在常常分不出热和冷的区别。

他甚至觉得他也有些分不出痛苦和舒适的区别。

“我还活着吗?”

然后他点了点头,“我还活着。”

因为,“他还没有死。”

所以他还活着,并且他知道他自己还活着。

他的背上,还背着沉重锋利的碧玉剑。

他也依然是剑出倾城的燕碧城。

他变了,只是,他已经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无坚不摧,更加不可战胜。

他的头脑也清晰的甚至好像能记起他在过往的那些岁月里,每一个瞬间的经历。

“他是谁?”

他并不知道,但是他却已经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改变了他的生命,夺去了他最心爱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你等着我来,我正在来,很快,你就会见到我。”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却觉得这个人如此具体,如此实在的,在那里等他,无处可逃,不可避免。

仇恨让一切都变得具体。

他甚至觉得他很了解这个人,这个人也同样了解他,因为他们已经共生在一起,活在彼此的心里,每日每夜的相互倾谈,试探。

相互雳战,摧残,消灭。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床前,安宁的注视着。

他的如画曾经在这里安睡过一夜。

那一夜她没有睡着,一直在哭泣。

可是他并不知道。

因为她没有告诉他。

因为她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他。

有的事情,在她终于告诉他的时候,已经根本来不及了。

他轻轻微笑着伸出手,触摸着柔软的被子,就像在触摸她柔软的躯体。

枕头在被子上面。

如画曾经和楚飞烟约定,枕头在被子下面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于是他伸出手,把枕头轻轻提起来,又轻轻提起了被子。

他被一点晶亮闪耀着,如此耀目的晶亮,如同闪电击中了他的眼睛,他的全身立刻开始震颤,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片雪白,让他剧烈的眩晕起来,他的身体,就像狂风里的柳树。

如画的暗器,那个晶亮,他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使用的暗器,在被子下面安静的躺卧着,在微弱的光线里,发射着耀目的光晕。

如画的暗器怎么会在这里?

他颤抖着把它握在手里,在急促的呼吸里拼命的注视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喘息着问。

暗器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任何问题。

他却听见一个温和,娇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叹息着响起:“我知道的。”

他的全身力震,极其缓慢的转过来。

衣涧扉转过身来的时候,孙平正回身轻轻掩上门,然后轻却疾的走过来,躬身轻声说:“庄主,属下。。。。。。”

他没有说下去。

衣涧扉也没有说话,耐心的看着他,忽然微笑,就象阳光忽然穿透乌云。

然后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膊。

“属下感到山庄的人心正在浮动。”

风二挖倒了那片围墙,风云帮却在此后踪影不见,无所举动。

所以这几天飞涧山庄一直都很安宁,山雨欲来的那种安宁,没有雨,没有风,甚至没有声音。

却能把人心压迫出胸腔。

“风弃天一直在等。”衣涧扉微笑着:“在等这一天。”

“你还记得。。。。。。”衣涧扉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舒适的舒着气:“你曾经问过我,风云帮会在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吗?”

“属下记得。”孙平恭声说:“庄主说,会在我们最软弱的时候。”

“你知道人的软弱,是从哪里开始的吗?”

“从心里开始的。”

“不错,软弱,是从人心开始的。”

孙平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就要是我们最软弱的时候。”

“属下懂了。”孙平说:“那么我们。。。。。。”

“你知道人在软弱的时候,最聪明的办法,应该怎样?”

“属下没有想到。”

“韬光养晦,自省,外查。”

“庄主的意思。。。。。。”

韦帆守和昌易如,都在倾听着。

“我从一开始就在等他们。”衣涧扉说:“一直在等,现在,我依然在等。”

“我们不动吗?”这个问题是昌易如提出来的。

“不动。”衣涧扉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昌易如说:“我还是在等他们动。”

“他们不动,我就不动,我知道风弃天现在就在等着我们动,所以,我们不动。”

“属下明白。”孙平说:“庄主看,风弃天一伙,下一步会怎样?”

“所谓上上策,你知道是什么?”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战,如何能屈?”

“身不战,心战,不战能屈,是为心战。”

“是,相信风弃天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不会动,他还会继续等,等我们自行破裂,瓦解,他再风卷残云,一举攻克,片瓦不存。”

“属下懂了。”

“那么我们呢?”这个问题又是昌易如提出来的:“我们这么等下去,不正落入风弃天的算计中吗?”

“我们若动,也在风弃天的算计中。”

“是。”昌易如点了点头:“他在外,宜动,如今他不动,我们可以动的。”

“我们在内,宜静,如今他虽不动,我们依然不动。”

“可是,这样下去,怕不是办法。”

“昌兄真的觉得,我们现在冲出去,是办法吗?”

“唉。。。。。。也不是办法。”

“的确不是。”

“冲不是,守也不是,动不行,静也不行,我们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有。”衣涧扉笑着说。

“噢?什么办法?”

“我还没想出来。”

第八十六章 瘟疫火星

 “你竟然笑嘻嘻的说你还没想出来?”

“我竟然笑嘻嘻的说我还没想出来。”

“你难道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

“不怎么好笑。”衣涧扉依然笑嘻嘻地说:“可我还能笑出来,笑又不用花钱,我为什么不多笑一笑?”

昌易如却沉下脸:“我现在倒宁愿花钱,让自己笑一笑。”

“你笑不出来?”

“通常别人还没想到办法,我自己也想不出办法,又必须要有办法的时候,我的都不大笑得出来。”

“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昌兄笑一笑的办法。”

昌易如瞪着他,就像在瞪着一只公鸡,他甚至侧了侧头,瞪了半天,忽然点了点头:“好,笑一笑也好,只不过希望你的办法真的是个好办法。”

“好极了,保证可以让你马上笑出来。”

“我听着。”

“我的办法就是。。。。。。”衣涧扉板起脸:“不论谁想让自己笑一笑,都根本不需要办法。”

“果然好办法。”昌易如果然笑了起来,忍都忍不住:“好到我现在就想在你鼻子上揍一拳。”

四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衣涧扉收起了笑容:“既然动静都不宜,我宁愿静。”

他宁愿静。

只不过即使他们四个人都宁愿静,别人却未必。

所以不久之后,孙平又走了进来。

衣涧扉依然看着他微笑,依然很有耐心的样子。

“有人要走。”孙平躬身,平淡地说:“要出去,属下。。。。。。”

“你没有阻拦?”衣涧扉平淡地问。

“属下不知如何处理,请庄主赐示。”

衣涧扉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子,负起手,对着墙壁。

墙壁凹凸,在烛光里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斑驳的阴影,连绵成片,依依不绝。

两个人说得很平淡,另外两个听着的,大概正觉得惊心动魄。

显然飞涧山庄的斗志,正在瓦解。

已经瓦解。

并且瓦解的要比预想的更快。

不论谁在固守的时候墙壁却出了一个大洞,无法修补,都不是一件能够很容易继续坚强下去的事情。

“井水里,也被放了毒,刚才死了两只鸭子。”孙平依然平淡:“还有一只鸡。一头牛正在呕吐,井水周围的草皮正在枯萎,按照情况估计,片刻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家畜死亡。”

“看起来我们这几天要少吃点肉了。”韦帆守说。

“难道他们竟然挖到了井下?”昌易如问。

“他们不必挖到井下。”衣涧扉背着身子淡淡的说。

“人员伤亡应该不会太多,发现的早,制止的也早。”

衣涧扉没有说话。

“属下。。。。。。”

“说。”

“属下不想拦阻他们。”

昌易如已经在叹息。

孙平的意思很明显,如今的飞涧山庄已经飘摇,他不想有更多的人陪葬。

“你认为他们出的去?”

“属下不认为他们出的去,属下也已经讲明,他们依然执意要走,或者,可以碰碰运气,这毕竟是各按天命的事情,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属下如此,可以心安。”

这一次连韦帆守都摇了摇头。

“围而不攻。”昌易如说:“古来的兵法,历来讲究围城必留生路,以期瓦解城内斗志,所以。。。。。。”他甚至晃起了脑袋:“所以他们未必没有生路。”

“他们不会有。”衣涧扉看着墙壁说。

“为何?”昌易如不服气。

“因为你并不真的了解风弃天。”

大堂里静默下来。

那么有没有人真的了解衣涧扉?

他为什么要造出如此简朴阔大的一间厅堂?

他为什么要看着夕阳,轻轻叹息?

他是谁?

他自己又如何认定自己?

他在看着夕阳的时候,在想着什么?

看起来即使是孙平,也并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风弃天知道吗?

“他们需要一条路。”衣涧扉说:“一条血路。”

“庄主。。。。。。”孙平已经惊诧。

“多少人想走?”

“大概50个。”

“一半。”

“一大半。”

“是,还有人心有顾虑,现在还不敢明说。”

“还有人。。。。。。”孙平轻声说:“肯留下来。”

“好。”衣涧扉点了点头。

“肯留下来的,都是好手。”

“很好。”衣涧扉又点了点头,就像在和墙壁倾谈:“凡留下来的,此役之后若还活着,我请他们喝酒,我要每人敬他们一杯酒,我有的,他们都有。”

“庄主的意。。。。。。”

衣涧扉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孙平,也看着韦帆守和昌易如:“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很感激。”

三个人都沉默,都在盯着他,眼睛却已经在闪烁。

“你。”衣涧扉看着孙平:“你想不想走?”

“想。”孙平点了点头。

“现在吗?”

孙平摇了摇头:“庄主想走的时候,我就走,庄主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现在要留,留在这里。”

“那么我就留,留在庄主身前,身侧,身后。”

“风云十四骑事起突然。”衣涧扉坐到椅子上,微笑着,又振了振长袍的下摆,转过头看着昌易如和韦帆守,轻缓热切地说:“韦兄和昌兄想必来的急促,如今在山庄里时日已经不短,家中诸事,想必已经烦乱,风弃天是小事,这许多日子,涧扉心中甚是感激,无以为报,两位兄长,是不是也该回家里看一看,涧扉就不再留了,正好此去,也替涧扉为这些下人做做安置。”然后他拱了拱手:“有劳了。”

“你不留?”韦帆守说。

“我不留了。”衣涧扉点了点头。

“可我想多住两日,你要我走,我偏是不走。”

昌易如在旁边摇着头:“我是什么人物,你以为你说来我就来,说走我就走吗?”

“不敢,涧扉请两位走。”

“请也不走。”

“那么两位,如何肯走?”

“既然来了,不到我们想走的时候,就不会走。”

“真的不走?”

“不走。”

衣涧扉站了起来,:“不走亦好。”他的视线已经空远,如同穿过墙壁,在望着夕阳:“我们,会赢的。”

空气沉默下来。

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象衣涧扉一样,对于胜利充满着信心?

“涧扉的意思,要让他们走吗?”韦帆守说。

“是。”

“可是风云帮正在外面虎视眈眈。”韦帆守说:“我并不反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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