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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拽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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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那叫一个生硬。
  林祥斌目露忐忑,生怕这位老大不满。
  肥仔见状,宽慰道:“叔,您别想太多,焕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以后,魏刚不敢再来骚扰你们!”
  “那我就放心了……”今晚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趁现在灶上有火,食材也都是现成的,大家别急着走,先吃点东西再说!”胖婶很会做人,挂着热情的笑招呼大家,脸上也不复之前被逼按进油锅时的恐慌。
  十多个人围了几张大桌,谈熙落后一步,亲眼看着胖婶朝晕死过去的那人踹了一脚,然后用鞋底狠狠碾压。
  “炸老娘?踩死你个龟儿子!傻(ha)鸡公搓搓!”
  谈熙无语。
  “姑娘,你也来踹一脚试试?还挺软……”
  谈熙:……
  “真的!不骗你!”胖婶子一本正经。
  “呃……不用。”
  踹够了,收脚,肥手叉着虎腰喘气,“你说,流了这么多血不会死吧?”
  谈熙呵呵,你现在才知道他会死哦?!
  “这样,我们把他抬到街对面,然后拿公用电话打120,是死是活只能看他运气。”
  “这个办法好!姑娘,你好聪明的嘞!”
  “呵呵……”
  “笑起来也好看。”
  “……”无语梗塞。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隐约听到救护车的警报声,谈熙和胖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与此同时,林祥斌的菜也烧好了,关火,装盘,撩嗓大喊——
  “堂客!上菜喽!”
  “来啦来啦!吼个屁你吼……”
  谈熙被一群人请到殷焕旁边,一脸懵逼,“干啥?”
  “姐,你今晚真他妈威风,绝对有资格跟焕哥一块儿!”
  “切,不就用酒瓶砸个人嘛,这也叫威风?丫的,没出息!”谈熙白眼儿。
  肥仔也不生气,搓搓手,笑得一脸谄媚,“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虽然比不上那串肉……反正,这都不是重点,你坐这儿就对了!”
  “姐,这位置平时好多人想坐都坐不了,你是除了小嫂子以外的第一个女人喔!”
  “等等!小嫂子?”
  “是啊!她今晚上没来,下回再介绍你们认识!”
  殷焕一个酒杯砸过去,“妈了个鸡,要你多嘴。”眼里却闪过一抹缓色。
  肥仔接得稳稳当当,一看就是习以为常,熟能生巧。
  谈熙拉开凳子,“那我就不推辞了哈~”
  心里十分好奇,那个“小嫂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受得住殷焕这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开口必是黄爆粗的大奇葩!
  此女,乃神人,值得一交。
  殷焕突然开口,“有机会的。”也不看谈熙,只顾低头吃肉,仰头喝酒,脏话一句接着一句飙,还不带重样儿!
  谈熙选择狗带(godie/死亡)。
  林祥斌从灶上下来,挨个儿给人敬酒,抹着泪眼,说了一大拨感谢的话,结果被他婆娘挥开。
  “去,再炒几个菜。”然后笑眯眯举杯,“大家尽管吃,胖婶兜着!这杯酒,权当谢谢各位兄弟,我先干为敬。”言罢,仰头,一口下肚。
  气氛正好,酒意正酣。
  眼前一切竟让谈熙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当年,她和那帮狐朋狗友也是这样端着酒杯可劲儿撒疯,非得喝到吐才肯撒手。
  这一缅怀,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走的时候差点站不起来。
  “焕哥,谈姐喝醉了,咋整?”肥仔急吼吼的,这可是他救命恩人欸!
  一个手刀削过去,“你丫才醉了!姑奶奶酒量是这个……”某妞儿竖拇指。
  殷焕也喝得不少,脚步微跄,往前一栽,胸膛撞上谈熙鼻梁杆。
  “靠!有墙?!”她伸手去抓,殷焕倒抽凉气,捂了捂侧颈。
  见红了。
  “妈的!疯女人!找辆出租车丢进去,让她自己报地名。”
  “丢了咋办?”
  “活该!”
  肥仔讷讷。
  阿飞从后面拍拍他,“焕哥喝醉了,别当真。我看谈姐还有意识,醉得不算厉害,你先陪她在这儿吹吹风,等酒醒了,她自己知道怎么做。”
  “那焕哥……”
  “我打电话让小嫂子来接。”
  “行。”
  安排妥当,分道扬镳。
  冷风一吹,谈熙很快清醒,拦了辆出租。
  “小肥肥,别送了,回去洗洗睡吧,姐先走了。”
  “好嘞。”
  “替我谢谢你叔你婶的款待,拜拜哦~”
  “拜拜。”
  谈熙坐上车,打了个酒嗝,险些把自己熏晕。
  “去半山别墅……”
  驶出街口的时候,司机突然踩了脚急刹,车灯光柱下只见一个女人拐进来。
  谈熙正困,也没注意看,晃眼一掠,只知道那人有头柔顺的长发,夜风中,飘啊飘……
  嘶,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赶紧走。”
  ……
  岑蔚然找到殷焕的时候,他正蹲在一棵老槐树下,大吐特吐。
  阿飞叫了声“小嫂子”就识趣地离开了。
  夜风轻拂,翻卷起女人及腰的发尾,袅袅婉约,亭亭玉立。
  她伸手轻抚男人后背,替他顺气,从包里摸出纸巾递过去。
  殷焕伸手来接,突然顿在半空,然后蹲下去,又开始新一轮狂吐。
  半晌,才消停。
  “说了少喝点,你哪次听过?喝喝喝,醉死你算了!”女人一边替他擦嘴,一边碎碎念。
  “娘们家家,懂个屁!”
  岑蔚然气笑了,“是,我不懂,你他妈最懂!”
  “哟?媳妇儿生气了?”揽上细腰,又摸又掐。
  “少动手动脚,臭死了!”
  “脏话都飙了,还说不生气?”挑眉一笑,“再说,你不就喜欢我这逼样儿嘛?”
  “死不要脸。”
  “有下面就行,上面要不要无所谓。”
  “大街上少跟我扯你那些黄色废料!”女人目露警告。
  “少跟我装!说,昨晚干得你爽不?”
  “殷焕,你信不信我……”目光一顿,落在男人侧颈,瞬间冷沉下来。
  “今天又跟人动手了?”状若随意。
  男人“嗯”了声,显然不觉得有什么,爷们儿动个手咋地了?
  “男的女的?”
  “老子从不打女人!”
  “那你告诉我,伤口怎么回事?”
  “什么伤口?”
  岑蔚然冷笑,往他颈边一按。
  “嘶!谋杀亲夫啊你?!”
  “说吧,坦白从宽。”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抓伤。
  殷焕皱眉,难得正经,“我不喜欢你这样。”
  “哪样?”
  “咄咄逼人。”
  岑蔚然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不准备说了?”
  “然然,你就不能信我?老子没玩女人!”
  “谁知道你玩没玩。”
  “你他妈再说一遍?”男人像被点燃的炮仗,眼底堆积狂暴。
  “谁知道你……唔!”
  “老子有的是方法让你闭嘴,嘿嘿……”
  强盗!
  “再动,信不信当场办了你?!”
  “放……唔!”
  下流轻蹭,“大不大?要不我们试一回?我保证,就一回……”
  土匪!
  ……
  谈熙回到别墅还不算晚,爽快地付了车资,又拿出五十块还给刘全。
  进门的时候,陆卉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电视里放着八点档狗血家庭剧,秦天美则乖顺地坐在一旁,削苹果。
  两人不约而同看过来,又不约而同皱眉。
  “站住。”陆卉撕掉面膜,坐起来,神情冷肃。
  “叫我?”谈熙指着鼻尖。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天美不是人?”
  陆卉:“……”
  “妈叫我啥事?”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奔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你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你带一身酒味回来?!”
  谈熙隔得远,就怕被闻出来,没想到还是逃不开。
  既然如此,那还躲什么?大摇大摆走上前,坐下,二郎腿一跷。
  “哦。”
  陆卉懵,哦?什么意思?
  “你不准备解释吗?”
  “解释什么?”
  “晚归,醉酒!”
  “我回来得很晚吗?没到门禁时间吧?醉?我明明清醒得很。既没犯错,何须解释?”
  “你!”
  “再说,我又不是出去偷鸡摸狗,私会通奸,值得您大晚上守在客厅堵我吗?”
  “喝得醉醺醺回来,你还有理了?!”
  谈熙向后仰,倚在沙发靠背上,半眯眼,喟叹出声。疯了一天,她早就累趴,正好歇歇脚。
  “妈,这叫正常交往,ok?天美出去聚会,好几次都是被人扛着回来吧?俗话说,一碗水端平,您可仔细着,整不好,洒出来就糟了。”
  “谈熙,你说话就说话,凭什么拉我下水?!”秦天美忍无可忍,连苹果带刀拍在桌面上,美眸光火。
  “做得出来,就别怕人议论。再说,我这不是做个比较,正好你合适,就拿过来用用喽。介意啊?”
  “很、介、意!”
  “哦,那我下次迂回些,不指名道姓,直接用某某代替。”
  “……”
  起身,打呵欠的时候顺便伸伸懒腰,“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房。”
  “算了,你去吧。”陆卉放行,眉目之间难掩疲惫。
  “妈!”秦天美跺脚。
  “好了,她软硬不吃,刀枪不入,还能怎么着?”
  “难道就任由她嚣张?”
  “当然不是。”
  “那怎么办?”
  “等。”陆卉淡笑,眼角晕开丝丝细纹,带着岁月沉淀的风情,厚重,古朴,却萦绕着寒凉。
  “等?”
  “等一个,犯错的机会。”
  “妈,我还是不懂。”
  陆卉叹了口气,目露柔软,半晌,“傻女儿,你这个样子,妈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
  “妈!你真是……怎么扯到这上面了?”娇态毕露,红霞翻飞。
  显然,秦天美所关注的,和陆卉所强调的根本不在同一点。
  “天美,你要记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就意味着付出,什么东西都需要争取。”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闪动着老辣的厉光。
  “妈,你……”秦天美讶然,眼前这个女人让她感觉到陌生,乃至于,畏惧。
  “或许你现在还不能明白,但迟早会懂。”
  “那谈熙……”
  “放心,妈会处理。”陆卉拍拍女儿的手,眯着眼,似笑非笑。
  ……
  身体浸入水中,漂浮的花瓣掩盖了引人遐思的*,只留一截修长纤细的脖颈在外面。
  谈熙按了几滴牛奶精华到水里,逐渐晕开,奶香气扑鼻而来。
  “阿嚏——”
  不会感冒了吧?
  扭头去看身后的立镜,谈熙瞬间窘到不行,难怪隔着老远陆卉就一口咬定她喝酒,原来是被这张大红脸出卖了!
  洗洗又刷刷,感觉到有点犯晕了才从浴缸爬出来,用喷头冲洗一遍,大功告成。
  穿好睡衣,扯过干毛巾擦头发,突然,动作一顿。
  洁白巾面上,一朵血色小花绽放,谈熙这才发现右手虎口位置有一道并不显眼的小口,正往外渗血,一按,还挺疼。
  操瓶砸人的时候,她已经很注意了,没想到还是被划伤。
  好在,伤口不大,也不严重,一张创可贴就能搞定。
  ……
  岑云儿是接着谈熙后脚进门的,还来不及换上拖鞋,就被陆卉劈头盖脸,一通发作。
  她不敢反抗,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听。
  半晌,见陆卉没有停下的打算,才不得不开口,“妈,我今天很累,有什么话能不能等明天再说?”
  “呵!嫌我啰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顶嘴了?”
  “妈,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岑云儿今天陪一群阔太打了高尔夫,手臂酸软不说,还一身臭汗,本就精神欠佳,又被莫名其妙一通训话,已是相当疲惫。
  “没那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陆卉冷着张脸,步步紧逼。
  “妈,我真的很累,你一定要这个时候无理取闹?”
  人都是有脾气的,况且岑云儿本就不好相与,当即面色发沉,语气也算不上好。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陆卉坐在沙发上,气得咬牙。
  “一开始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可您一直咬着不放,我又不是出气筒。”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谈熙前脚进门,我晚了几分钟,就莫名其妙被骂,您是在弟妹那里吃了瘪,转身把气撒在我身上吧?!”
  “你!好,很好!一个两个嫌我活得太长,扎堆儿来克我是吧?”
  岑云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到底忍住,没再开口。
  陆卉冷哼一声,摔了遥控器,转身上楼。
  岑云儿深呼吸,才勉强压制住胸口翻涌的怒火,从另一侧楼梯上去。
  推开卧室门,男人正靠坐在床头翻看平板,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笑意婉约。
  “还没睡?”
  男人皱着眉头,目光定在显示屏上,没有看她。
  “再看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
  岑云儿脱了外衣,凑上去,“很急?”
  “嗯。”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拿了睡衣转身去浴室。
  秦天奇扯了她一把,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开心。”
  所以,有时候,男人太过敏锐也并非什么好事。
  “没有。刚才进门的时候跟妈说了会儿话。”
  “累了吗?”灯光下,男人沉邃幽黑的瞳孔泛起温柔的薄光,只一眼,便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当年如此,而今亦然。
  “累……”坐到床边,头枕在男人肩窝,亲昵地蹭蹭。
  “我妈,她脾气不好,你既是我的妻,又是秦家长媳,”轻声一叹,“多担待些吧。”
  “嗯,我知道的。”暗藏的怒火奇异般烟消云散。
  “去洗澡,我替你放好水了。”
  “好,等我。mua~”
  男人摇头失笑,在浴室门关上的同时,他又拿起ipad,一丝不苟地继续之前未完的工作。
  沉静的面庞认真到近乎冷刻,紧抿的唇角已不见丝毫笑意。
  “咳咳……”
  他从床上起来,拿着空玻璃下楼。
  饮水机就安放在楼梯口近侧方,一左一右。
  四分之一滚水,剩下四分之三凉水,冷热交融,触手皆温。
  正准备上楼,却因客厅传来的细微声响止住脚步,隐约有光亮传来。
  谈熙挨个翻找抽屉,嘴里叼着电筒,靠,说好的居家必备医药箱呢?!
  “弟妹?”
  冷不防传来一声,谈熙差点吓尿,抚着胸口,转身,电筒狭窄的光柱扫过男人。
  “秦天奇?!”脱口而出。
  男人似乎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
  谈熙想了想,直呼其名貌似不太礼貌,可重新叫过于刻意,还是算了。
  “你找什么?”
  “医药箱。”
  “生病了?”
  “没有,想要创可贴而已。”
  秦天奇从电视墙旁边的收纳柜里拽出一个笨重的透明药箱,“都在里面。”
  “哦。”谈熙麻溜翻找。
  “需要帮忙吗?”
  “不用。”
  秦天奇随手把灯打开,几乎同一时间,谈熙得逞的怪笑传来——
  “哈哈哈,找到了!你看。”
  女孩儿扯着一大串创可贴,笑脸张扬,露出整齐的牙齿,眼里闪动着晶亮的光芒。
  扯开,贴上去,按紧。
  “困了……”张嘴,一个大呵欠,灵眸覆上一层雾色,“谢谢帮忙,晚安。”
  边说,边趿着拖鞋往客房走。
  砰——咔哒——
  关门,落锁。
  秦天奇站在原地,埋头整理像被狗刨过的医药箱,摇头失笑。
  那孩子,总能笑进人心坎里。
  “老公?你怎么在这儿?”
  寻夫而来的岑云儿披着丝绸浴袍,湿发耷在耳侧,随着她的靠近,香味袭来,顽强地钻入鼻翼。
  “下楼接水。”手上动作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
  “乱了,顺手整理。”
  “拿医药箱做什么?感冒了?我听你有点咳嗽……”
  “刚才碰见弟妹,她找创口贴。”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整理?”女人皱眉,面色不豫。
  “算了,她还小,不懂事……”
  “不懂事?!我看她比谁都跳!”一想到陆卉在谈熙那里受了气,转眼却给自己排头吃,岑云儿就高兴不起来!
  以前还觉得,她挺懂事,安安静静,木讷老实,没想到看走了眼,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
  秦天奇不想和她争辩,识趣地没有开口。
  “你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岑云儿大吐苦水,不过当着老公的面,她不敢说婆婆的坏话,就把责任往谈熙身上推。
  “……如果不是她惹妈生气,我也不会被骂,真不知道,天霖怎么就看上她了,放著名媛小姐不要……”
  “够了。”
  归整完手里的箱子,放到一边,秦天奇转身上楼。
  岑云儿微微发愣,追上去,“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可你脸色不好。”
  半晌,“云,我不喜欢听你说那些刻薄的话。”黑眸之中,闪过认真。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她委屈,想争辩,却禁不起“不喜欢”这三个字的打击。
  也罢,在他面前,早就习惯了认输和服软,岑云儿笑得认命。
  “抱歉,我话说得太重。”
  “没关系。上去吧,很晚了。”
  “好。”
  ……
  第二天,谈熙还没睡醒,就接到了卫影的电话。
  “熙子!”
  “……”
  “别告诉我你还在被窝里?”
  “……嗯?”
  “天!居然被我说中了?!你个懒猪!”
  “啊啊啊——”谈熙恨不得把电话扔出八米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卫大小姐,我亲爱的小影童鞋,大清早夺命call,你真的好意思吗?!”
  “好意思得很!”
  “滚——”
  “熙子,听我哥说,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谈熙从床上翻身坐起,托着电话,使劲眨眼,勉强清醒过来,“就想问问你那晚怎么解决的。”
  那头愣住,半晌没说话。
  “你出事了?!”谈熙眉眼一紧。
  “没,瞎想什么呢!”
  谈熙松了口气,“干嘛不说话,吓我一跳……”
  “唉,丢脸死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提。”
  谈熙下床,踢开地上的脏衣服,进到洗手间,用脖子夹紧手机,开始挤牙膏,漱口,有条不紊。
  “唔唔嗯(说说看)。”
  “丫的,能不能把嘴里吐干净再说话?”
  谈熙喝了口清水,包住,咕咕,再咕咕,哗啦——吐!
  扯下毛巾擦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来听听。”
  “你真要听?”
  “嗯啊!”
  “做好心理准备哦。”
  “没问题,姑奶奶娘心似铁,经得起锤炼。”
  “我哥说,他在医院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抱着护士姐姐的胳膊要糖吃,还喊热,嚷着去非洲避暑……”
  “噗!你丫够有才的,咋不去月球练跳水咧?”
  “就知道说风凉话。”
  “还有后续吗?”
  “有,不过是听医院里其他医生说的。”
  “啥?”
  “就是……一个男医生帮我挂吊瓶的时候,我非扯着他不让走,一走就开闹,还企图往人家脖子上挂,丢脸死了!嗷嗷嗷……”
  “那最后咋整的?”
  “镇定剂呗!你不知道,我当时听到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确实够丢脸。”
  “你你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行了,抱个男人而已,又不是强干。”谈熙耸肩,不以为意。
  “熙子,我发现你最近变得……”
  “咋?”
  “浑身骚气。”
  “滚!这叫诱惑的气息。”
  “发春了?”
  脑子里闪过男人冷硬的侧脸,抿唇,勾笑。
  “对了,我录取通知书昨天刚到,没意外,川美。你呢?”
  “呃……我好像把这事给忘了。”
  “你报的t大美术系,应该要晚几天。”
  别说,卫影不提,谈熙还真忘了她是个准大学生,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各大高校广发录取通知之际。
  原主成绩不好,所幸在画画上极有天分,所以,走了艺术生的路子。
  不过,她填的收信地址,不是半山别墅,而是谈家。
  看来,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顺便把东西收拾好,打包带走,那个被鸠占了的鹊巢,谈熙膈应得慌,没有丁点儿留恋!
  “行,我知道,拿了通知立马给你电话。不说了,拜~”
  利落收线,手机插进屁兜,谈熙抱了堆脏衣服往洗衣房走。
  一个面生的老妈子正打开滚筒洗衣机的门,往里塞衣服,盆里还码着一堆,五颜六色,杂七杂八。
  谈熙找到个空盆,上面贴了手洗的标签,丢进去,转身往外走。
  “二少奶奶,请稍等。”不冷不热的腔调。
  谈熙停步回头,“有事?”
  “今天的衣服太多,您抱回去明天早点送过来吧。”
  抬腕,看表,谈熙笑得意味深长。
  老妈子被盯得不好意思,垂下视线。
  “你叫什么来着?”
  “方婶。”
  “那请问方婶,你说的早,究竟要多早,是不是凌晨天还没亮就得把衣服送过来?”
  “……”
  “我在想,明明家里人口不多,一双手就能数过来,按道理,不该这么多脏衣服啊?”
  “我……”
  “哦,我知道了,”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谈熙一张嘴皮子动得比炮仗还得劲,“因为——效率太低!您年纪不小了吧?这老胳膊老腿儿恐怕跟不上洗衣机的节奏,不如回家养老算了,还干什么活?就为挣这份冤枉钱,累啊!”
  “没有,我只是……”
  谈熙抬手,“不用多说,我了解,真的。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对吧?放心,我这个人最喜欢做善事,我去帮你说,妈肯定会答应。”
  说着,抬步往外走。
  方婶面色大变,风一样追上来,“二少奶奶,我错了!我……我不想被辞退!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然后走到那盆要洗的脏衣服旁边,蹲下来,“我马上洗!马上洗!”
  “谁让你干的?”收起脸上假笑,谈熙目光泛冷。
  方婶动作一顿。
  谈熙冷笑,直接往外走。
  “我说!是二少爷……”
  ……
  谈熙从洗衣房出来,直接去了饭厅,挨个问了早,笑眯眯在秦天霖身旁落座。
  王嫂系着围裙走过来,询问:“二少奶奶想吃什么?有面,有饼,有粥,有馄饨……”
  “面。”
  “二少爷呢?”
  “跟她一样。”
  “好的。”
  谈熙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唇角笑弧不变。
  王嫂手脚很快,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
  红红火火,辣香四溢。
  “二哥,你不是很少沾辣吗?”秦天美惊讶。
  陆卉也往他碗里一瞟,转向谈熙的目光就变成了警告,“大清早吃辣,伤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坏习惯……”
  谈熙充耳不闻。
  秦天霖默不作声。
  两口子难得默契。
  吃了不到一半,秦天霖放筷,让王嫂准备一份三明治送上来,谈熙哧溜着面条,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甩出一个大白眼。
  “装逼。”声音很轻,除了她自己,只有旁边的男人可以听见。
  秦天霖放在餐桌下的左手缓缓收紧。
  臭三八!
  谈熙听不到某人的腹诽,吃得特欢实,双颊绯霞,眸色流光,唇瓣又红又肿。
  看她吃东西,陆卉这个正闹减肥的人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等秦天霖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谈熙也吃完了,搁筷,走人。
  “死变态,站住!”
  秦天霖刚跨出别墅大门,便听一声带娇的冷喝自身后传来。
  淡定回头,三分笑:“老婆送我出门?”
  谈熙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踢在男人膝盖上,秦天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呆站原地,一条腿直着,另一条腿从中间凹进去。
  “操!贱女人!”
  其实,看着谈熙从洗衣房出来的时候,他就料到,这女人会动手蛮干,却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连句话都懒得说,上来就踹。
  “送,老娘送你上西天!”再次出脚,可惜,男人有了防备,轻松躲开。
  “你疯了?!”
  “我要疯,第一个咬死你!”
  “呵,”咧开嘴角,伸手去摸她的脸,pia——
  谈熙一巴掌打掉。
  他再来,她再打,一次比一次用力,最后男人手背红了,看上去挺骇人。
  “活该!”她撇嘴,笑得幸灾乐祸。
  “不就洗几件衣服,至于生这么大气?”
  “秦天霖,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警告你,别惹我。”像露出獠牙的小狼,一脸无所畏惧的凶狠。
  男人笑了,半晌,“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
  谈熙抱臂环胸,下颌无意识上扬,因着这个动作,眼神之中也带上几分睥睨之态,有种高高在上的凛然。
  秦天霖目光闪烁,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怎么就不一样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所以,你在用行动在告诉我,你变了?”
  谈熙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
  她确实跟之前的谈熙不一样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换了种手段,叫——欲擒故纵?”男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锋利,像把手术刀,一寸寸剖开,想把每条肌理都看个明白。
  谈熙用一种不可思议到近乎滑稽的目光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你在开国际玩笑吗?”
  “……”
  “秦变态,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万人迷了?女人见了你都得像狗见了屎一样凑上去,才能满足你直男癌的虚荣心?”谈熙笑了两声,声声带脆,“你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城墙拐角都没你脸皮厚……”
  “住嘴!”俊脸阴沉,像暴风雨前夕天边堆聚的滚滚黑云。
  谈熙后退两步,目露防备。
  “骂我是屎?呵呵……那你还真说对了,当初的你就跟条母狗一样,就算被拒绝了,也不要脸地凑上来,摇着尾巴,甚至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可惜,我这坨屎,看不上你这只bitch!”
  谈熙惊怔,但很快镇定下来。
  原主的自尊和傲气根本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或许,她对秦天霖有好感,可绝对不会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上去,更别说自荐枕席。
  相反,原主很腼腆,她的爱很轻很柔,正如她宽容的性格。
  早年痛失双亲的经历,让她变得敏感,也更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她早熟,内向,并非不善言辞,而是觉得世人皆醉,她不屑为伍。
  就像一朵开在枝头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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