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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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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奔过去,脚下足尖点地,步履轻飘极速如飞,再无顾忌、再无忍耐。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地紧张他、在乎他。

陡然从背后环住他,用尽全力将他抱住,开口时的声音已开始哽咽,“你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吗?”

男子行走的身形一顿。

一旁阿云惊呼出声,惊讶中带着疑惑:“阿月姐姐!这……大哥?”

我不去理会她,只紧紧抱着手臂间环着的人,脸侧着贴在他的背脊上,贪婪的享受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男子没有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拥住,他动了动手臂,扬手将我紧箍着他的手拨开,转身过来时,眉宇皱着,一片不耐烦的神色模样。

我呆愣愣的仰头看他,不明所以。

他看也不愿多看我一眼,随口一句:“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神俱震。

“你……”我一时怔忪哑然。

一旁的阿云偏着头疑惑,“大哥,你和阿月姐姐……”

听阿云开口,男子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来,他瞟我一眼,“姑娘认错人了。”

我仰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只觉他嘴角笑容倦淡,深凉彻骨。

我咬着唇,僵直了背脊,倘然与他对视,“我至始至终都没对你说我在找人,你怎么就知道我认错人了?”

四目凝对,一片死寂。

男子笑容微滞,一张脸完全沉了下来。

他眸中寒凉,看着我的目光冰冷尖锐如刃,同样冰冷的声音,带着迫人的命令口吻:“你就是认错人了。”

我哽住,心口冰凉。

一旁的阿云见状,连忙开口调解:“阿云姐姐,这是我家大哥……你夫君他——”

“回屋了。”男子冰冷止住她的话。

面上再无其它表情,他转身抬步走向屋里,白色的身影慢慢被房内阴影替代,我呆呆看着,分明触手可及,却似如隔长长深渊。

彼时暮色正缓缓降下,天上明亮渐无,暗夜无声悄来……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辛酸苦涩将我湮没。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拦不住的酸意

夜晚特有的凉意夹着湿气,冷风拂上身,阴森的感觉渗入骨骸。

我呆呆望着他进入的门口,长袖掩下,指尖冰冷发抖。

阿云立在门口,还想同我再说:“阿月姐姐……”

“你闭嘴!”我勃然冷斥。

她被我陡然的怒意惊得吓住,直愣愣的看过来,带着委屈的声音渐弱,“阿月姐姐——”

我侧目冷看过去,看什么都不顺眼,“谁是你姐姐!”

里头适时传来男子的声音,“阿云,进屋。”

一句话,四个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抿抿唇,袖里五指紧握。

阿云张了张口,“可是大哥……”

阿云足下朝里动了动,还不忘回头看我,面里满是担忧。

上官若风直接从房里出来,拽了阿云的手就将人拉进去,看也不看我就直接关门——

我上前几步伸手挡门,“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

他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手上钝痛,指甲里头发烫,一点点的热流慢慢扩散在指尖,指尖发麻……了无知觉。

我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来,借着屋里透出来的一点点亮光,发现指甲变得深红。方才若是再晚一分抽回手来,这只手恐怕就……废了。

所有的骄傲或委屈,都抵不过这一瞬的恐惧惊骇。

先是瞒着他避孕,再是阻他出行,然后又是差点害他生死,再又是……在他面前对人怒斥无礼……一条条,一件件,他是真生我的气。

方才的动静太大,隔壁的王大婶从开始就追着我出来,见着事情不对,在一旁担忧看着。

此时此刻,她焦急过来,执了我的手看,大惊,连话语都说不利索,“月妹子……你的手……这是……”

我的手背上原本就有一道鞭伤,几日来没上药,策马来回寻人,伤口闭合又裂,再闭合再裂开,方才剧烈被门板一夹,此时皮肉翻卷,脓血流出,骇人的很。

我抽回手,极力平稳住声音,“没事。”

她声音含糊着,试探问我:“月妹子,阿云他大哥就是……”

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着,“我夫君。”

她看了看我的手,再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月妹子……这……”

毕竟事情隐晦,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家中私事,王大婶看了我傍晌,终于琢磨了词句开口,“你在这门外站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先去我家坐坐……上点药?”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

“可你的手……伤城这样……”

这个时候关抚的话语最能触动人心。一字一句,心底的酸意拦不住的到处蔓延。

“不碍事。”我咬着唇,忍住眼眶发热,“他不见我,我就在这守着,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出这个门。”

“可是……”她话里顿了顿,“这冬日夜里寒凉,你身上衣服单薄,这个万一……”

“冻死了我也在这站着!”我倔强说得大声。

屋里传来阿云细细的声音,似在劝慰。

男子冰冷一句,不再刻意掩饰的让我听到,“不用管她。”

我咬着唇,口里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王大婶看着我的目中满是忧色,见我执拗,只得皱眉转身,留下一声长长叹息。

叹息牵动引发的心酸,深深到了人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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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雪:这章写得我有些不忍心写下去···有点短,让我缓缓劲,休息一会再接着写,不出意外今晚还有一更。  另之前章节排序有些错误,181章调到180章前去了,现在改回来了,方才觉得章节不对劲的可以回头再看一遍,再看一遍不重复收钱的。

冰魄:被自己虐到了的家伙活该!

某雪:= =  另,多出来的这些字也不算钱。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不认识她

夜色完全落下,天上无星无月,墨倾一般的漆黑不见影,村里人大都睡得早,此时此刻,周遭一片漆黑,只有眼前房屋的灯火还在。

风很大,周遭树木枝头摇摇曳曳,沙沙作响。

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将目光紧紧盯着这张门。

手上疼痛未止,猛烈的风钻进袖子里,扯动伤口,刀剐似的疼。

我宁愿他发怒、责骂,都好过只让我对着一块冰冰冷冷、死死硬硬的门板。

他不想搭理我,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一门之隔,门里门外,隔的,不止是人。

他上官若风从山崖到这,能行能走,能听能说,那便是必然知道我一连寻了他好几日。

他分明明知道他一出事,府上立马就会闹起来;他分明知道所有人都会逼我,都会说我……他分明知道我会面对些什么……全部全部的他通通不用打听都能知道……

他就是不露面,就是不出现在我眼前,烂摊子也任我一人收拾。

明明知道我就在附近了,他宁愿耗费内力刻意压低藏住声音,也不愿意让我找到他……

此时,冷风吹着,我说不出心底情绪是愤怒还是难过。

“阿月妹子,你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王大婶起夜几次来劝我同她回屋,好几次都想直接拽我过去。无奈力气没我大,几次都被我避过去。

我抿着唇不说话。

妇人满口嗟然叹息,踌躇几次,终于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月妹子,听大婶一句劝,做人不能太犟着,这样白白伤了自己,也换不来什么,不若……先服服软?认个错?男人……总要面子的。”

认错?说得简单轻巧。

任外头整个上官堡劳心劳力、忧急如焚;任所有人伤心难过,任所有人都心神难安夜不能寐,他却自己好好的,没有半点儿事,可以住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勾搭上来的野丫头屋里,让别人洗衣、帮别人修门,好不惬意。

我冷笑一声,“大婶你先回去,我没事。”

“可是……”

“我若错了我会认,可这几天的事还指不定谁欠谁!”窝着火的话想也不想便大声说出。

话毕,面前房屋里的灯火陡然熄灭。

我心底一惊。

方才一番话脱口而出,便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哪怕明知道是气话,也……收不回来了。

门依旧关得死紧,眼前一片黑,我开始害怕,怕他真的再不搭理我。

王大婶再来劝说我同她回去,我执拗不肯。

她拗不过我,回了屋。

寒风凛冽,吹乱了发髻,侵入了衣裳,冰冷了骨髓。

夜色暗暗,隐藏了事物,遮住了视野,黯了心房。

这一刻,就似被巨浪吞覆、重石压身一般,心中梗塞,连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银牙紧咬,忍住要开口求软的话,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仰头挺直着身形。南宫汐月,有自己的绝傲。让我低声下四的服软求人,哪怕那人是我的丈夫,我也——做不到。

夜色深深,只余风卷叶飘的声响,安静寂籁得有如无人之境。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忍受着周围肆虐狂侵的寒冷。

骨子里带来的倔强,我站着撑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色,将明未明。只是周遭早没了黑暗,入目光线昏暗飘摇,天空里,淡淡的白晕在青色之上,青色深深,愈见发黑,厚重的乌云压盖在顶。

寒风却一点儿也没停止过。

空气里是过了一晚上早霜的浓厚湿意,风夹着吹过来,冷如刀割。

一连几日的好天气,到今天恐怕要止了。

先是一滴两滴的落下,冰凉凉的落在额间、鼻头,然后……

倾盆大雨,刷刷地齐齐落下。

从头顶直灌淋下的雨水,不一会儿便湿了满身。

雨雾氤氲,弥漫四周,眼前有些飘忽,头沉得很……从里到外,止不住的发凉,又倏尔发热,再又转凉,再发热。

阿云开门着急出来收衣服时,见到我,大惊,手里端着的盆子险些没有握稳,连话都控制不住说不全,“你……你怎么还在这?你竟然在这站了一晚上?”

语声里,是压制不住的惊愕。

雨水顺着发丝一束束下来,流过眉毛,滑过脸颊,沿着脖子一路往下,再往下落,我不看她也不说话。

房里头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冷淡淡一句,“收个衣服怎么这么多话。”

阿云哑然,往里头看了一眼,应了声,便撑着伞绕过我出门去收院子里晾着被打湿了的衣服。

足下发软,我抿着唇,稳住身形不倒。

女子的衣服很快收完,她捧着盆子立在门口,目中透了分怜色。

我避过她投来的目光,心下微沉,一霎念头的狠戾暗自划过,阿云,阿云,只有云朵才能遮住月亮。

房里男声继续,“收了衣服就进房,别冻着了。”

阿云牵了牵嘴角,“可是,阿月姐……她还在门外,外头下着雨。”

“别人的事你还管得真多。”

男子声音蓦地近了,我下意识的陡然抬眸,上官若风站在门口,接过阿云手里的盆,瞟我一眼,继续同阿云说话,“可你也需记得,即便再怎么可怜别人,有些人却不会领你的情。”

他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我藏在袖底的右手上,嘲讽一笑,伸手,继续关上了门。

浑身骇然一震,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

我右手手里是一支刚从袖管取出的匕首,刀鞘开到了一半,若那阿云再露出半分怜色,我是真的会,杀了她。

南宫汐月从来不需要人怜悯,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山村里的野丫头。

浑身湿透冰冷,手心里却渗出了汗。

雨越下越大,朦胧了视线,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看不清。

房里头隐约的争执:

“那么大的雨,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淋坏的!”

“淋不淋坏与你何干?人家刻意接近你,可没怀什么好心思。”

“可是,你总不能放任她不管吧!她是你妻子!”

“她认错了人。”

“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没有认错!”

“我不认识她。”

“……”

句句冰凉,字字伤人。足下一软,再也失了力气地倒在地上,他说不认识我……他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里头听到声响有人急切的要来开门,却被中途截住。

“人都晕倒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动容!”

男子话语淡漠,“动容什么?晕不晕倒与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个路人晕倒在地也会动动恻隐之心,更何况她站了一夜,只想同你说说话,只想让你正眼看她!”

男子冷笑,“她利用你,甚至想杀你,你还为她这么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柔弱?硬撑着在冷风里站了一夜,还有力气拔刀,你从哪看出的她柔弱?”

“……”

女子的声音愈发焦急,“雨越下越大,在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死不了,就算死了也自有人来收尸,你不用操这个心。”

“那东西我不要了!解药我也不要了!随你威胁不威胁,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

要把里头那个人带走,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择。逼急了大可直接冲进门去拿人,还可以发送讯号,把所有寻人的侍卫叫来,逼着他跟我走。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在为什么坚持着,又是吹风又是淋雨……

忍受着这一波波无情煎熬。

雨声淅淅沥沥轻响不断,好多声音模糊不清,杂杂乱乱绕在耳里,只听得“嗡嗡”的杂响,又闹又乱。

好想喝止住那些杂响,却发现自己喉中哽着,张口发不出声音。

面前迷迷糊糊,脑子里空茫一片,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眼前隐约可见的模糊白线,一丝丝,一缕缕,落在身上冰冰凉凉,酸酸疼疼。

地上湿湿冷冷,泥浆混着雨水,污了我满身。

水汽萦绕在周围,感觉像是被锁入了逼仄狭窄的牢笼里,窒住了的空气,连呼吸都变得费力,脑袋又重又疼,又胀又热。

唯一不变的,是心中苦涩酸痛波浪般的来回翻卷,苦彻了心扉,苦彻了肺腑。

终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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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雪:泪奔求推荐收藏……不知道各位的虐点有多高……不留言评论我就默认虐下去了……

冰魄:= = 多出来的字不算钱,可放心观看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女授受不亲

头沉重得厉害,又胀又疼。身子黏糊糊的,时而发烫时而转冷,反复煎熬如烘烤之后再加冰,难受得厉害。

混沌之中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几番醒来,又几番睡去。

梦中似乎有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注视过来,直抵人心;又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不时的抚在我额头、脸上;朦胧中,好像还有清脆的女声与男子压低的轻声谈话。

再睁眼时,只见自己身处一简陋的居室,又小又窄的床,粗糙厚重的被子,硬邦邦的床。周围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家具,因上了年份,显得古老破旧得厉害。

浑身不知名酸痛,后背火辣辣的疼,双手却是感觉清清凉凉。

时间应该是晚上,房内点了一盏油灯,灯光有些发暗。空气里是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我皱皱眉,撑着被褥支起身子起身坐起,低头时身上被衾滑落,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从来没有穿过的粗糙料子,磨得皮肤有些难受。手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上头上了一层我不知名的药膏,只是伤口还可见狰狞。

耳边听得房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房内除了我,便再无旁人。

我只记得之前我站在门外,淋了场雨,然后就……心蓦地重重一跳,转而又直直下沉,房内灯光昏昏暗暗,我陡然心里一惊,想也不想的掀了被子下床,也不在乎有没有穿鞋,光着脚就要走出去。

“你干什么?”

男子突然而来的声音令我僵在原地。

我直愣愣地看着房门打开,白衣男子从门口进来,手里端着个案碟,上头摆着各种瓶瓶罐罐。

上官若风的目光落在我光着踩在地上的双足上,眸光一凛,不容反抗的命令口吻,“上床去。”

我在原地不动,只直直看着他。

熟悉得深入骨髓的面容,乌黑如墨的发未竖起,直直披散下来,上头好似还沾着水。

他在桌上放落案碟,转身见我还未动弹,目中不悦,“把鞋穿上。”

我仍是不动,张了张口,心底梗着,连发个声音都这么难。

“你……不气我了?”

他不多看我,偏头摆弄他带进来的瓶瓶罐罐,话中依旧清冷淡漠,“姑娘说笑,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我自嘲一笑,“这样蹩脚的借口你怎么说得出来。”

他语声淡淡,“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姑娘心神错乱,认错人了。”

一身白衣,刺目得很。

几日来的担忧,几日来的寻找,一夜晚的苦站……我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想别的。当最企盼见到的人就在面前,只有几步距离,我放下所有的理智和自尊,直接朝他扑了上去——

他不防我陡然冲上来抱住他,被我撞得身形险些踉跄。

“我不会认错人,死也不会认错人!”我用尽力气环着他的身子,头埋在他胸前,再说话时,连日来积压的心酸苦楚再也忍不住齐齐释出,目中发热,眼前很快朦胧一片,“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背着避孕,不该派人阻你的路,不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别说不认识我。”

脑海里挤了好久的话一口气的说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得厉害,泪水控制不住的流。

身前的人却似很不耐烦,他只是身子僵了僵,再然后,就直接运力把我双手从他腰间移开,连着把我往边上一推,自己后退一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声音冷得像九天寒池里流动的碎冰。

“男女授受不亲?”我盯着他,心底陡冷,幡然醒悟。我好笑的一把拭去脸上的泪水,上前一步,仰头盯着他,“碰也碰过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上官若风,你拿什么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他微皱眉,目光一偏移在桌上的一堆东西处,“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那你说说你虎口上这道新添的疤是怎么回事!”

他抽回手,一番假话说得流水般的流畅,“前些日子劈柴割伤。”

“你——”我气愕。

他冷然回眸直视我,“姑娘有意见?”

我陡然怒了,伸手过去就扯他衣服。

他不耐烦的避开,继续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

我咬着唇,眼尖瞥见桌上有把剪子,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对着他右臂袖子就是一划——

“呲——”的一声袖管裂开,他面上顿起愠色。

我抢在他之前开口,“那你倒说说,臂上这道几年前的鞭痕是怎么回事!”

这道鞭痕,是我与他成婚第二天,我同上官若雨起了争执,夺了她的鞭子打在他身上的。

他神色一僵,薄唇抿得死紧。顿了顿,迎上我的目光,“姑娘看错了,这不是鞭伤,几年前采药被荆棘割伤的。”

是非颠倒,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的倘然自若。

我咬咬唇,目光凝着他,半晌不能言语。

房内光影黯淡,我说不出此刻是怎样的感觉,面对这样的无赖:哭,他不理;骂,他不睬;闹,他懒得管……

突地轻松一笑,“看来汐月是认错人了。”

他侧眸过来。

我握紧了手里头的剪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正色道:“我夫君落崖多日,我终是寻不回,估计此刻也遭遇不测了吧。”顿了顿,“既然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陪了他一起,殉葬算了!”

说着就拿剪子往喉咙上刺,动作快狠准,没有一丝犹豫——

生铁的冰冷直逼皮肤。

我闭着眼睛,就要刺破脖颈的同时,腕上猛然一紧,下一刻,手里剪子被夺了扔到墙角。

睁目,他死死盯着我,脸上神情怒不可遏。

我看了看被拽着的手腕,粲然冲他笑笑,“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唯堡主与小人难养也

这男人若真的同人置气,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脸皮比城墙还厚,认你怎么闹都没有用。非得用些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都弄上了,才能堪堪停歇一会儿。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看定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冷氏逼着我,尤临逼着我,若雨也逼着我,一个一个要我给你落崖的事一个交代。你那一大家子宗亲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第二日五更就来府中闹事,我强挤着笑在那么多人面前弄出了个无礼傲慢的名声。我一日日的找你,一天找不到就担心你遭遇不测,每天晚上都不敢闭眼,就怕一不小心在梦里梦见你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不敢去看清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父亲失踪的事……可你,人好好的,知道那么多人在找你,知道所有人都担心你,隔得这么近,你不露面也就罢了,竟然连个平安的讯号也不发,大过年的让所有人陪你一起不好过?你——”

他低睨看我,目中没什么表情,“说完了?”

口里一噎。顿时怒火攻心,“我哪里做得不对,哪里做的不好,哪里不如你的意,你都直接明说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不理不睬地生生折磨我!”

上官若风此刻铁青着脸,甩开了拽着我的手,什么也不说,直接坐到桌子旁边的长板凳上,继续捣鼓桌上的瓶瓶罐罐。

心底不是滋味,撅着嘴在他旁边坐下,嘴里嘀咕埋怨一句,“哪有这样的。”

他横我一眼,我立即噤声。

就是这样,不管开头是个什么事端,反正最后做错事的、说错话的总是我。

目光终于移到他摆弄的东西上面:

一只小碗,里头是碾磨好的一片青色,光线昏暗,我看不清里头是些什么东西,只隐隐闻到一股植物汁液味。

他从几个瓶子里依次倒出些粉末在另一只小碗里,按比例调和好,然后,将那些青色的东西也混进去,黏糊糊灰蒙蒙的搅成一团,卖相很是……难看。

心底一软,饶是再怎么糊涂也看得出他在调药。

一切毕了,他开口,“手。”

简简单单一个字,换了旁人哪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悻悻伸出一只手过去,虽然醒来时已经知道上了层药膏,但也不是很顶事。本就伤得深,又没在最好的时间里上药,几日来的波折,伤口闭合又裂,再加上泡了水,伤口是一条长长的杠,两边卷起的皮肉发着白,怎么也看不出这只手原来的模样。

他目光在我手上一扫,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怎么当时不上药?”

我缩回手,只觉得被他这么看着伤口,浑身不自在,之前余怒微消,犟着一声,“你打的,我就不上药。”

他瞪我一眼。

我偏头避开。

他伸了手把我的手从背后拽了出来,死抓着摁在桌面上,没好气的一句,“当时就该打重点,废了这一双手,就不会惹来接下来那么多的事。”

“废就废!废了你当时就不会执意要走!”

他双目一凛,“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管束?”

我倘然与他直视,“我凭什么不能管!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堡主夫人,就是见不得你白白惹上一堆费力不讨好的事!”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不要随便决定。”

“既然知道我不知道,你就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蜀地怎么回事?矿山怎么回事?林霜怎么回事?那么多天你又在忙什么?我通通不知道!”

他怪我多事阻拦,我怪他执意去蜀地找麻烦,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妥协避让,目光霎时间如锋如芒,穿透彼此。

半晌的僵持。

最后是他先叹了口气,目光依旧落在我手上,随随便便换了话题,“就不怕留疤?”

我哼了哼,“留了疤也不是给我看。”

上官若风眸色骤沉。自然,我手上的疤,也只是给他看。

他不与我争执,用勺舀了碗里调好的药浆就往我伤口上倒,下手没个轻重。

“嘶——”手背火烧般的疼,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拧着眉要缩手,“你别动、别动!疼……轻点!我说疼呀你轻点!”

他摁着我的手,怎么也不放手,手中力道也不减。

我疼得抓狂,抬了脚就去踢他,“你轻点!”

他预料到的侧腿避过我的攻击,讥诮一句,“挨打的时候不是一声不吭的挺能耐?”

我咬着唇忍着痛,“你这是携私报复!”

“携私报复?”他斜眸冷睨我,“我对你做点什么还用得着报复?”他顺手拨了拨灯芯,油灯哧哧燃得明亮些,继续道,“就你这样,换在了别人家,早就不知道在宗祠挨过多少家法、打断过多少藤条了。”

我被说得脸皮一红,忍着痛不出声。理总在他那,就算发脾气的不是他,最后服软的依旧还是我。却偏生又吞不下这一口闷气,憋得难受。

好不容易两只手上好了药,我缩回双手,看了看十指底下被绷带缠得紧紧的两团,置气道:“要是真的留了疤,以后的孩子问了起来,我就说是他爹打的!”

他面上陡然一沉,提了我的后衣领就把我从凳子上拎了起来,推到墙角,“面壁站一个时辰。”

“你……”

他好似想到些什么,眼中眸光倏地一亮,低睨看我,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声音柔了些,“你方才说……以后的孩子?”

在意的就是这个?

我冷冷一哼,“你听错了!”

他面上再青,“站好,两个时辰。”

“……”

唯上官若风与小人难养也!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有事瞒着我

很多事情都大出人意料,前一刻发生什么,后一刻又发生什么,没有人预料得到,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面前的墙壁灰白冰凉,我死死看着,眉毛拧成了一团。地面又冷又硬,偏生我还光着脚,阵阵寒意从地面涌上脚底心,冰得我忍不住双脚相互摩擦取暖。

“站好。”

上官若风的声音时不时的从我身后响起。说了罚两个时辰,那便就是两个时辰,没有一点翻改的可能。此时他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做,就光盯着我,我动一下,他就出一下声。

我软着声音哀求,“我脚冷。”

他毫不留情的嘲讽,“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愿穿鞋?”

“我淋了雨,还发了烧……”

“已经好了。”

“要不明天再……”

“拖到明天,时辰加倍。”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

“既然知道错了就认罚。”

“……”

完全没得商量,这男人软硬都不吃。我是卵,他是石,两者相撞,碎的永远不会是石头。

房门被连敲了三下,敲门的人也是个随性的,不待房里人回应就直接推门进来了。阿云端着两个用小盖扣起的碗进来,放到桌上,一转眼就看见了被罚在墙角站着的我,“咦”了声,“阿月姐姐,你光着脚这是……”

我下意识的偏头看她。

上官若风的声音跟着在后头响起,“站好,没准你往其他地方看。”

我继续对墙。

背后,女子“扑哧”笑出声来,轻快的声音,“阿月姐姐,你别理他,他逗着你玩儿呢。”

我讶然回头,正正对上上官若风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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