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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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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我的目光深邃,亦是久久不语。

就这么都不说话的在这山头站了会儿,山头又起了风,寒意丝丝侵来,乱发卷袖。

他这才重新找到话题。

“怎么穿得这么少?”他下意识的要解大氅盖到我身上,却突然发现身上大氅早在了别人那处。

男子目中露了丝复杂神色。

一旁的林霜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立即解下身上大氅,对折一叠,双手捧着递向我,“天凉,夫人披上吧。”

我冷冷扫过一眼,只说出一个字,“脏。”

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

意料之中的上官若风黑了脸。

林霜面色一白。捧着大氅的手递到一半,滞在中途,收回不是,再往前也不是。

我视若无睹,目光倘然看向上官若风,换了话题,“年关至了,我想清儿,明日就走,今天只是过来同你说一声。”

上官若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神情一愣,思忖会儿,“过几天再动身,我忙完这一阵的事情,同你一道回去。”

“不用了,堡主还是继续忙吧,我明日就走。”话毕,转身便走。

“上哪去?”

我回头看他一眼,言语淡漠,“自然是哪里来回哪去,还站在这山头吹冷风不成?”

他上前几步挡到我身前,“我让尤末送你。”

我不发一言,绕过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寒风刮得凌冽,我揉了揉额角,觉得头疼得很。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愧对夫人

崎岖不平的山路,带着积雪。地陡又滑,马车却还赶得极稳,偶尔才有轻微磕绊。

车内置了张羊毛软榻,我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个暖炉,倚着车壁,斜斜靠在上头坐着。

隔得近,能细细听到车厢外头除了风卷雪落声音呼呼,还能听到赶车的人频频将手里的缰绳和马鞭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手臂甫动,衣服摩擦出碎碎的响。

离了矿山已经很远的距离,赶车的人还是这么不自在?

“尤末,为我赶车,你很是不满?”我悠闲开口。

耳力听得衣服摩擦的碎响一滞。然后,男子清朗和煦的声音从厚厚的车帘外传来,“夫人说笑。为夫人赶车,是尤末的荣幸。”

“你很是紧张?”

“夫人……”

我打断他的话,“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就赶紧开口,回去的路途还长,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闲时间回答你的话。”

一言所指,天知地知,我懂他也懂。

车帘外,男子无声。

只余枝叶摇曳风声飒飒,马蹄踏地“噔噔”清脆。

好半晌过去,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路途长远无趣,我拢了拢身上盖着的厚毯,预备瞌目睡上一觉。

“夫人……”车帘外头,男子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明朗,带了些微的沉,顿了顿,似是叹了口气,尔后,继续开口,“夫人,尤末不懂。”

我闭了目,没睁眼,只觉得车身比之前要晃了些,“不懂什么?”

再是一片沉默。

我听到路旁不远处,树枝枝干不服雪的重压,“咔嚓”断折落地。

然后,尤末似是下定了些决心,缰绳和马鞭再次在手中交换,声音带着些不解的愤懑,“尤末不懂,方才在矿山,夫人为何不在堡主面前直说了?”

“直说什么?”我懒懒问。

“夫人——”男子再次话语一顿,再开口时,声音已没了分底气,“直说夫人昏迷三日,属下私做主张,并未告知堡主一事。”

方才在矿山,上官若风的反应再明显不过。

他不知道我寒症发作的消息。而尤临却天天住在宅里,每日定时去矿山汇报宅内要务。那个大夫,也是跟着尤临一块进出宅邸。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端倪。

此处的路似乎很难走,马车颠簸的厉害。

我换了只手撑着头,“我不说,只是没必要。”

“夫人?”

“我还很奇怪,你那弟弟尤临见了我就没什么好脸色,你这个做哥哥的竟反倒对我恭敬礼遇?”换了个姿势卧着,“在上官堡,看我不顺眼的多了去,我若一个个都要找麻烦整治了,那该多累?”

抛夫弃子四年,再加上喜怒无常,在上官堡,没什么人对我有好感过。

再加上近来苏流觞与我走得近些。

一个个都觉得他们堡主委屈得很呐。

我睁开了眼,这车颠得再不能好好入睡。

“夫人……知道?”这话,他踌躇了好久才说出。

车帘摇晃,透了丝冷风进来,看着上头那晃动的图案,我无声笑笑,“尤末,有些事情,不能只靠耳朵听、眼睛看。连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准,更何况你只是听旁人说?”

男子疑惑,话里却带了些惊愕,试探的说着:“夫人的意思是……”

“永远不要把别人的判断加在自己身上,这点,你得向你爹多学学。我叫他一声‘昆叔’,可不是因为随着你家堡主一道喊。他在上官堡,看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有几时如你们兄弟这般沉不住气了?”

此刻,也不知是不是道路稍好了些的缘故,车被赶得稳了些。

“我爹他……”

“你爹,他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看得剔透。”想及尤昆,我不由笑笑,“不该做的就不要做,该做的时候就要快很准地立马去做。但在此之前,都得把事情计划打算好了再开始。这几日发生的事,你凭着自己臆断行事,认为生病就该找大夫,更何况我病状突发毫无征兆,十有八九是假装昏厥,引你家事忙的堡主来探,于是便就这么想着随意敷衍过去?”

男子沉默。

“这些日子,你从大夫那听来的东西,是不是让你揪心纷扰了许久?我病症是真,你那些时日可是为了‘告不告知他’而辗转难眠?”

尤末默了半晌,沉声道:“夫人聪慧。”

“我旧症复发,这事可大可小,若当真闹到上官若风那,还不知该如何收场。我同你相处时间不长,所以你并不知晓我的脾气。我也直接同你说,今日我放过你,的确给了你父亲几分面子。”我低眸,看了看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戒指,声音淡漠,“上官若风狠起来的模样,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马车骤停。

“砰——”的一声,路旁似有重物落地。

我疑惑,挑开马车窗帘。

微讶。

只见泥泞雪地之上,男子笔直地朝我的方向跪着,目光如炬,神色严谨,嘴唇抿得紧紧的。见我挑开窗帘看他,他才开口,“尤末愧对夫人!”

声音洪亮,盖过风雪树枝声,向周围四处散开荡去……

然后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之前倒从未发现,这个尤末竟是这么个敢说敢做敢认敢悔的人。

我不拒不躲的受了这一礼,放下窗帘,“好好赶车,我睡会儿。”

车帘外,男子松了口气。

马车再次开动,平平稳稳,再无颠簸。

两人再无话语,我撑着额头,听着风卷声、雪落声、马蹄声、车轮碾地声、缓缓闭目……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手再不松开就别要了!

房内被炭盆暖得温暖如春,高架上的花瓶内插着几只今晨刚摘下来的红梅。

烛光明亮,透过珠帘折出来的浮光映在红梅花瓣上头,红色与金光相应,倒让人不禁想起出嫁当日,大红喜袍镶着金边。

看着,颇有几分讨喜。

一连数日修修改改,剪刀剪下最后一点多余的线头,整副手套已经完工,油然而生的欣喜激动,只想下一刻就亲手给儿子戴上。

人若一轻松下来,这注意力便能很快转到别处。房外不知发生了何事,守夜的侍女们凑做一群议论纷纷,到了激动处,连着声音也不经意的提高。

我蹙眉,搁了手里头的针线,走到门口,开门,“怎么回事?”

我出声的声音不大,话毕周围却传来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侍女们立马噤声,纷纷低目垂首。

也不知是不是夜来风凉,胆小点的缩着的肩膀竟发起了抖。

“是婢子们的不是,扰到夫人清净了。”见惯了我的喜怒无常,乌乔怕我迁怒众人,立马站出来打圆场。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抬眉看我一眼,谨慎道:“方才前院的婢子路过咱们这,谈话间说出些前院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婢子们惊慌不小。”

“什么事?”

乌乔抿了抿唇,道:“主子今夜从矿山回来了。”

我倚着门框眯了眯眼,“就这事?”

“主子回来后,先去的议事厅,然后去了新预备的书房。”乌乔小心看我一眼,“尤侍卫跟着一同进去的。在此之前,尤侍卫不知为何一直跪在书房门口,主子问起,他也不说。”

“尤末?”我皱眉,他又是哪根筋没搭对了?“然后呢?”

“然后,尤侍卫同主子待在书房不到一炷香时间,主子就突然发怒,将尤侍卫从房内提着领子拽了出来。再然后,尤侍卫就被主子罚了。”乌乔说着,声音低低。

我斜睨着她,“就这点儿事,值得你们惊慌讨论?”

乌乔犹豫片会儿,“婢子们从未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尤侍卫当场被主子杖责,主子下令需棍棍见血,没说次数,便要一直不停的打下去……”

我微讶,既是尤末出事,个中原委我也能猜到几分,这小子,太过实诚,什么话也敢坦然说。

如今估摸着是白日里承了我的情,加上马车上的那一番话,心中愧疚,在上官若风那儿一五一十什么都说了。

尤末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吃亏。我却是没想过上官若风的反应竟这般强烈。

棍棍见血?好歹也是伴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人,这样的狠手。若一不小心将人家打残了,还不知如何同上官堡内那忠心精明的管家交待。

心底有过一瞬恍惚。

若是不在意,又怎会发这么大脾气?可若是真在意,又为什么这么多日都在外头,便是再忙,也要同别的女子说上几句话?

我黯然失神,再抬眸时,发现周围的侍女早低着头往边上齐齐退了些许。庭院中间,白衣男子,身形挺拔,站在一众侍女让出的道路中间,尤为醒目。

我冷冷瞥过上官若风一眼,伸手关门——

“月儿——”男子倏然出声,声音里带着些急促。

门关到一半,我止了动作,看着上官若风快步上前至门口,一门之隔,近得可以触及彼此的气息。

我淡淡看着他,“堡主有事?”

男子面上神情一滞,敛去了锋芒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微微慌乱?

“月儿,我……”

乌乔地领着侍女们无声告退。

“堡主想说什么?”

上官若风定定看我,满眸尽是神色复杂的挣扎,顿了会儿,才再开口,说的却是:“关门干什么?”

我斜睨他,“关门自然是想睡了,怎么,我关门睡个觉堡主也有意见?”

他皱眉,薄唇微抿,看我的目色深深。

“堡主还想说些什么?若没有什么事,汐月要关门了。夜深寒凉,汐月可没有那一边吹着冷风,一边还能给旁人加衣问候的好本事。”我冷冷看他,话语含讽。

他目光黯了黯,“我同林霜没什……”

“叫得好亲热。”我截住他的话,懒得抬眸直接关门。

“月儿!”

门扇被阻得一滞,他的手抵在上头。

我拧眉,不耐地看他,“有话就快说。”

他低眸看我,神情带了几分局促,压低了声音。“我们进去说。”

“那便不说了吧。”我瞟他一眼,淡漠开口,“汐月这地儿小,容不下堡主。”

话毕,加重手中力道关门。

“月儿!这几日我事忙,我不知道你——”

“我乏了。”

“月儿,我——”

“手再不松开就别要了!”我冷斥,看也不看便用力关门。

门被关上那瞬,明显夹着了东西,有过一顿才完全合上去。关门的声音是“砰”的一声大响。

门扇隐隐有些晃动,带着小缕的灰尘下路。

上闩、转身。

外头毫不意外的传来了敲门声,伴着男子的声音,“月儿,你开开门,听我说……”

我置之不理,走进室内,顺便一路熄了各处的灯。房内暗下,只余一缕清幽梅香缓缓浮尘。

脱衣上床,外头那人还在,所说的话仍旧是反复的那几句。

心烦意乱,扯了被子猛过头。

隐隐的听得房外响起另一男子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味儿,“呦,这夜深寒重的,子綦这么有雅兴……被关在门外?”

“……”上官若风没搭理他,继续朝着门唤我的名字。

苏流觞笑笑,声音悠悠,“大夫说,阿汐身子刚愈,得静养。”

上官若风止了声音。

然后,外头是良久的寂静。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畜生不如的东西

昨晚大雪下了一夜,今晨地上、树上、屋檐上,处处积了厚厚的雪。下人们拿着扫帚铲子扫雪一个没闲着。宅邸大门前的青石砖上结了厚厚一层冰。

“夫人小心!”

乌乔从我身后托住我的手臂,语声温婉,“地滑,夫人小心。”

我看也不看她,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冷着面目看着门口的守卫,“我再说一次,让开。”

堵在门口的守卫已由最先的两个增加到如今的八个。挡在门口,将门口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夫人,主子昨晚回来就交代过,不让夫人出府。”乌乔依旧在一旁耐心劝慰。

我冷哼一声,“这么说,我昨日吩咐准备的马车如今也没了?”

乌乔小心看我一眼,适时的止住了话。

天气寒凉,空气里带着霸道刺骨的湿冷气息,不及风吹,触即生寒。

不远处的一条树枝突地“咔”一声断裂,落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被一旁打扫的下人清了去。

“大清早的,子綦,你这宅邸门口好热闹。”男子语声温润,故意上扬的语调,带着些微的笑,飘传入耳时,透着股怪味。

我回眸看去,中庭一片白皑皑的雪色里,两名白衣男子并肩从中走来,一个束着发,带着一顶青玉冠;一个发垂下,中间一束用丝带系着。一个严谨严肃,一个懒漫洒脱。

长袖带风,风卷衣袂,两人一路走来,似从雪色融出,让人恍惚中,看不真切。

待两人走近,我第一时间皱了眉。连带着一旁的乌乔和一干守卫面上也颇有惊讶之色。

这两人,走过来时步履生风,姿态从容。如今么……

上官若风的额角上隐有成紫色淤血,而苏流觞,带着笑意的下巴,微微泛青,鬓角有些肿……

我嘴角抽了抽,故意先不去看上官若风,转头面向他身旁的苏流觞,蹙眉:“不过一个晚上没见,怎么伤成这样?”

苏流觞瞟了瞟一旁脸色微沉的上官若风,面上的笑咧得更大,只口不提他的伤势,打着哈哈,“劳阿汐挂心了,没什么没什么……你看看子綦。”说着一把拉过上官若风的肩膀就往我面前推。

我猝不及防,险些往后一倒。

上官若风及时拉住我,“月儿。”

我冷冷将手抽开,退远一步。

他目中怅然,正要开口——

我斜眄他,故作惊异,“哟,堡主额头怎么了?”

他皱皱眉,睨了幸灾乐祸的苏流觞一眼,咬着牙含糊说出,“和畜生打了一架。”

“畜生?”

苏流觞在上官若风身后,对这个称呼感到不痛不痒,倚着大红柱子挑眉看我。

“和畜生打架?”我笑笑,正色凝着上官若风,“这都能伤着了,那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上官若风面色顿沉。

苏流觞身形踉跄一下,险些没闪了腰。

“啪——”门口的侍卫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刀没握住,掉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诡异的静。

只余风卷衣袍响,风动树叶摇。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有说错?”我含笑宴宴。

上官若风抿了抿唇,半晌,眼神淡淡在门口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回到我身上,张口便不动声色转了话题,“在门口干什么?”

明知故问呐。我瞧他一眼,“我要去清儿那,昨天说过的。”

“我也说过,过几日再回,我同你一起。”

“不必,堡主大可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望着我,目色微寒,我视若无睹。

他耐心劝,“我只需几天时间便好,你多等……”

“我不想等。”

他眉头紧锁,“再者,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即便出了什么事也不劳堡主费心,那些林霜、秋霜、寒霜的,堡主您随便找,嘤秋、嘤夏、嘤冬的您也随便娶,多自在?”

“南宫汐月!”我说得过了,他阴着脸色喊了我的全名,目光寒意深深迫人。

我瞥眼,不以为意。

他深深看我,忍下怒意,耐着性子放柔了声音:“你真要今天走?”

我仰面直视他,一字一句,“我一刻也不想留。”

上官若风扭我不过,用了以往常用的方式。甩了袖,命令一干守卫,“让她走,谁也别给她备车备马备银两!”

守卫纷纷低头往两边散开,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无银无车无马,够狠的。

眼前道路通畅,再走几步就能出了这宅邸大门。〖TXT小说下载:。。〗

我咬了咬唇,突地悄然一笑,糯着声音唤出个音来,“流觞~”

声音绵绵,软魅酥骨。

苏流觞肩膀一抖,立马稳正身子上前两步近我,眯着眼睛笑,“阿汐刚才唤我什么?”

于此同时,上官若风也寒了面色望过来。

我不顾,只看着苏流觞,“流觞,什么时候回西珏城呢?”

男子会意一笑,配合着,“阿汐说什么时候回,流觞就什么时候回。”

“流觞回去的时候可愿绕个远道,走一趟上官堡,送我一程?”我理了理袖口上的白色绒毛。

“能与阿汐同路,是流觞的荣幸。这时候回去,苏府的寒梅开得正好,阿汐可愿去苏府赏赏梅?”言罢,伸出一只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向大开的门外。

“如此,甚好。”我慢条斯理的拍了拍之前上官若风碰到过的袖脚,移步迈向大门门槛。

才刚踏出一步,后肩一紧,下一刻,被猛地拽回。

我立足不稳的撞到上官若风的怀里。

他揽紧我,我挣不开。

头顶传来上官若风愠怒的声音,“乌乔,去叫尤末备车。”

乌乔怔懵,惊呆似的抬头看他。

上官若风锁了眉,不赖烦的神情,“怎么还不动?”

乌乔犹豫,小心说着,“主子,尤侍卫他……”

我无声笑笑,心情大好,“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忘了,你昨天把人家打了,人家现在躺在房里连地都下不了。”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剩一个,一鞭

马车已走了好几日,天寒地冻加上大雪纷飞,官道上没什么行人。

宽敞的车厢正中,固定着一个小炭盆,上好的银炭,既不会向外溅出火苗,也不会有冲人的炭味。

我手里抱着暖炉,身上盖着层羊毛毯,侧着身子窝在车厢最里面,闭着眼睛,装睡。

上官若风坐在离我不远处,倚着车壁,蹙着眉头,满脸倦色。他身旁的小桌上,刚用过的笔墨纸砚未收,桌底下落着几个被揉成一团的废纸稿。

我偶尔小心睁眼看看他,他一直没发现我在偷瞄,男子薄唇抿得紧紧的,两眉之间挤成了“川”字。

我努努唇,扯了扯身上的羊毛毯。

车窗外头传来“咯咯”的响。

上官若风揉了揉额角,信手开了窗。

寒风伴着翅膀扑腾的声音进入车厢内,炭盆里的炭微微发白,然后又冒出红颜色。

一只鸽子停在桌子上,上官若风从鸽子脚上取出信筒,抽出里头的纸条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执了笔,蘸了点墨,提笔在纸条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放回信筒里,系回鸽子腿上。开了窗,鸽子再扑腾飞出。

车内很静,清楚听到车轮转动、马蹄声响的声音。

上官若风放下笔,开口:“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我赶紧闭上眼,窝在软垫上的身子一动不动。离开蜀地的这几日,要么就是在马车上,要么就是在旅途的客栈中。他多次寻了方式与我说话,我一一避开不理不睬。

见我没反应,他话语顿了会儿,过了片刻,“你想回去,我放下一堆子事情陪你回去;大雪寒风,道路难行,我一路换过十个车夫,二十匹马,不给你耽误半点时辰;置备的炭盆从来不息,给你的暖炉从来不冷,就是这样你还要与我置气到几时?”

心底似有重石突然一落。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还要我怎么做?”

他话里透着几分无奈,我拽紧了毛毯,仍然闭着眼睛装睡,不搭理他。

耳边听得他一声叹息,话语已没有了方才那般的随意,声音微微沉了些:

“我知道你没睡。”

我皱皱眉,拽着毛毯侧了个身,背对他。

“过不久就要到了,你也想让你儿子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我睁眼。

小桌上的笔墨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收了去,此刻上面摆着的是几碟精致的小点心,都是平日里我比较喜欢的几样。

他拿起一碟递过来,我瞟了一眼,不动。

寻了镜子梳子开始打理这在车上睡乱了的头发。

上官若风坐在一旁,耐心看着我梳发、绾发、上妆。

待我一切收拾妥当,他又递过来一碟糕点,“你中午没进食。”

我懒得理会,低了低头,顺便整了整衣服。

碟子重重搁在了桌面上。

上官若风终于没有了耐性,冷了声音,“看过来。”

我低头看着袖口的金丝花纹。

下一刻,手上一紧,人被他猛地扯过去。我一个不稳的后背撞在车壁上,再被他扯落到之前躺着的软垫上,还未起身,他人已经压了过来。

“你——”

“你够了。”他目里寒着,声音阴鸷,“闹也闹了,耍也耍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被他一句话说得反驳不出话来。

挣了挣被他拽着压在软垫上的手,挣不开。

两人隔得极近,衣服贴着衣服,微微一动就有些许衣物摩擦声。

他直直盯着我,“你之前寒症发作昏迷三日的事,尤末当时没告诉过我,我已经给你道歉了;林霜的事我也同你解释过;这一连的几日你行到第二日才说忘了拿东西,我一句不说当夜快马加鞭赶回蜀地帮你拿,第三日黎明才回,你瞟过一眼,扔了东西说句不要了,我也没拿你怎么样;南宫汐月,小事我让着你,但也别太过分。”

我别过头去不说话。

上官若风见我态度不以为然,脸色沉了沉,也没了好脾气,起了身将小桌踢了过来。

“不吃完就滚出去!”

我一怔,慢条斯理的从软垫上起来,端起小桌上一个碟子,打开窗,扔了出去。

上官若风目中一黯。

身子陡然一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横抱起来,他两步走到车门口,开了车门,把坐在车檐底下的车夫吓了一跳,“堡主,使不得呀!”

上官若风面上沉着,作势就要将我往车下丢。

寒风吹得我一个哆嗦。

我连急紧攥住他的袍子,他冷着面目将我的手掰开,一边吩咐车别停,一边就来扔我。

他说扔就是真的扔!

我紧闭着眼慌乱喊出这句话:“别别别,我错了,我吃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人被他往后一抛,跌回了车内。

我靠着车厢壁抚着胸口喘了口气。

“啪——”

我反射性的缩回贴着车厢的手。定睛看去,方才手停着的地方,如今上头是一条深深凹进去的鞭痕。

我心底“咯噔”一下。

上官若风关了车门,手里把玩着从车夫那顺来的备用马鞭,斜着眼角看我,再看了看桌上的几碟东西,不急不缓地开口,“剩一个就是一鞭子,你看着办。”

我心跳顿时快了不少,我缩着身子离他远些,“你……你别乱来!”

他睨了我一眼,手中马鞭一扬,再是一声鞭响,打碎了我的镜子。悠哉道:“乱不乱来在我,该怎么做在你。”

我抿抿唇,看了眼桌上那几碟东西,委屈着,声音弱弱,“那么多,我吃不完……”

他在我身旁落座,挑眉,“剩一个,一鞭。”

“……”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堡主与狗不得入内

今天,上官浔很是纳闷。

今天,上官清有些苦恼。

今天,下人们相互而视,锁眉,不解。

今天,整个上官堡的人都觉得一种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府邸,飘飘荡荡,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久久不散……

起因是这样的:

得到堡主与夫人即将回府的消息,府中冷氏带着两名小公子及上下管事一干人等算着时辰早早在门口等候。

上官堡坐落在倾城境内,历代堡主及其嫡系居住在倾城境内的天下第一庄中。

高大巍峨的府邸,两扇高约十米的朱红金钉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长约八米的巨大牌匾,蓝底金字,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第一庄”,其后,还有两个偏小的字“上官”。

四匹马横架过来的马车不久便缓缓停在了府邸门口。车夫先下了车,立于车厢侧,搬了小板凳放于马车下脚处,尔后对车里头轻轻说了些什么,便退去一旁。

仔细些的人便能看出,车夫面上神情有些奇怪。在这寒风呼啸卷席的大冷天,车夫竟然一个劲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对,没看错,就是擦汗。

众人疑惑,在大宅之内多年锻炼出的本事,让他们目光不禁紧紧锁在那富丽宽敞的马车上。

不久,车门被从内打开。

先出来的男子,着广袖白衣流水银纹长袍,青玉冠,腰间配着长穗玉玦。上官堡主出了车厢,先是往车内看了一眼,再下车。

尔后,打开着的车门上搭上了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手的大拇指上带着个遍体通白的玉戒指,再往上些,是红色镶金线的袖子,衬着女子皓腕如霜雪。

堡主夫人向来少在府里,因此,见过夫人的人并不多。

听侍候过的她人说,堡主夫人性子最难琢磨,情绪多变,心思傲慢,是个急难伺候的主。

彼时,众人屏气凝神,小心窥看。

红衣女子,身上并无过多的装饰。面上是简单的妆容,发髻梳得也仅是寻常可见的样式,嗯……发簪绾得有点松,一直斜插的步摇摇摇欲坠,耳环好像……只带了一只,

众人微微错愕,欲再观察时,只见从车厢出来,已直起身的女子,微微侧眸,浓密长睫那般温柔的微微挑起,转掠之间,艳光绝色。自小养成,含在骨子里的高贵姿态,即便身上微微狼狈,一举一动,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众人看直了眼。

马车上,女子目光骤然一凛。

细微的凉意荡过眼瞳,似早春二月枝头突然刮过一道寒风,如刀般的割来,触及生寒,料峭刺骨。

众人不禁一个寒战,纷纷低下头去。

见女子已出来,堡主侧身,朝她伸出了手。

夫人优雅的也伸出了手……

堡主与夫人相携而归,原本,应是一副比较和谐的画面。

然而——

本夫人优雅的伸出了手……之后,在离男子的手还有一寸位置的地方停住。反手拂袖一扬,将上官若风递来的手毫给留情面地推开,自个儿利索的下了马车,不待身后那人反应,径自上了正门之前的三级台阶,俯身牵过上官清的手,“这么冷的天,怎么在门外等着。”

“娘……”

我的儿子上官清,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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