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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被前夫宠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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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茜一开始不太放松,总是拘着。但随着时间流逝; 她就放松了许多。
这里餐桌与餐桌之间隔得很远,即使说话稍微大声一些,也不会吵到别人。
更何况服务生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即使遇到她不会的餐桌礼仪; 对方也只会温和的引导。
不管这种温和是否发自内心; 都让第一次来的客人如沐春风。
老爷子将阮玉当做亲孙女看待,从小对她要求严格,各种贵族礼仪没有一个落下。
高茜看着她优雅的动作; 心底感慨,小玉真的变化太大了。不过不管如何; 这都是她认识的小玉。
以前阮玉总是躲避人群的时候; 高茜就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 现在更加不可能疏远她。
高茜很心疼阮玉,从她了解的信息来看; 阮玉在席家的生活可能并不怎么好。
服务员上了十几道菜,两人根本吃不完。
高茜怕浪费阮玉的钱; 小声道:“好几道菜我们都没动,好浪费啊,不能退掉吗?”
阮玉嗯了一声,她的情绪慢慢平复,只是还不太想开口。
迎上高茜担忧的眼神,静默片刻,才缓缓道:“没关系,我母亲过世之后,留给了我很多遗产。”
包括阮家的财产,席老爷子刚正不阿,没有贪墨丝毫。
“哇,小富婆!”高茜这才放心,她发现阮玉好像又变得正常了,才敢开口询问。
“那你跟席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本来是世家,后来阮家只剩下阮凤萱一个女儿。阮老爷子托孤,阮凤萱成了席家的准儿媳。
再后来,席文轩执意退婚。阮凤萱受了刺激,一个人跑出去,失联十天。
后来被找到的时候,发现怀上了阮玉。
因为身体缘故,阮凤萱不能打胎。没有办法,只能将阮玉生下。
也是因为阮玉的存在,阮凤萱无法接受,才导致精神异常。
阮玉能留在席家,是席老爷子念旧情。
否则阮凤萱早已跟席文轩没了关系,让她们母女搬出去也无可厚非。
“卧槽!”高茜听完,脱口而出一句国骂,要不是在这种餐厅里,她都要拍桌子了。
“x神的小叔真不要脸,出轨还说的那么伟大。就算是真爱,也应该先退婚再恋爱,婚约都没退就怀上了孩子,还不叫出轨?”
高茜气得要命,她父母感情恩爱,还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更不要脸的是席佳钰跟她的小姨,想到那张脸她就气。
“那个方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她妹妹就知道了,呸!”
说着,嫌恶的呸了一声。
阮玉被她夸张的呸声逗乐,眯了眯眼,才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方露怀席煜的时候,阮玉五岁。
那时候阮凤萱才从疗养院出来,医生说情绪比较稳定。只要不受刺激,一般就不会出事了。
那个时候,阮凤萱已经做好了接受阮玉的准备。每天都很疼她,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这些都是阮玉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的她,只能看着席佳钰玩这些小兔子玩具。
现在不一样了,她也有妈妈,妈妈也会给她买玩具。
阮凤萱刚出院那段时间,真是阮玉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以至于五岁时候的回忆,她却记到了现在。
好景不长,方露知道阮凤萱出院后,主动挺着肚子找上门,
在她面前转了几天。
最后那次,她站在楼梯口,抚着肚子对阮凤萱轻笑:“我的孩子姓席,是文轩的骨肉。而你的孩子,却是个强/奸犯的女儿。你一辈子,也别想赢过我。”
那时候,阮玉就躲在楼梯下面。
看着母亲伸出手,尖叫了一声,将方露推下楼。
她其实也不记得是方露自己摔下去的,还是阮凤萱推下去的。
只记得,阮凤萱伸手了。
那只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白净,又漂亮。
后来,席煜早产。
席老爷子知道真相后,将席文轩和方露赶出家门。不给任何经济支柱,不允许他们探望孩子。
而阮凤萱,又回到了那个疗养院。
小小的阮玉,每天抱着她的兔子玩具,等妈妈出院。
是的,阮玉微微露出两个梨涡。
方露不是什么好东西,高茜说的没错。
在所有的故事里,相爱的人总能渡过难关。大概是方露跟席文轩的爱不够深沉,现实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美好。
失去了席家的支持后,席文轩的事业一落千丈。方露每天思念着孩子,还要为了生活出去工作。
一开始她是能支撑的,因为她有两个孩子,她不信席老爷子会那么狠心。
她且笑着,最后的赢家绝对是自己。
可她低估了席老爷子,老爷子宁愿不要儿子,也不接受方露。
两年,整整两年。
席文轩没有经济来源,处处碰壁,被人嘲笑。一切的生活压力无法发泄,时间一长,方露不再温柔可人,她咄咄逼人,让席文轩无处躲藏。
两年后,在一次争吵后,席文轩喊出了离婚。
方露大吵大闹,她为了嫁入席家,放弃了所有的信仰。现在让她离婚,就是要她的命。
她,她的家族,她的一切,都要靠着席文轩发达。
也许是命中注定,在这次争吵后,两人陷入了冷战。三天后,席文轩开车时再一次爆发争吵,出了车祸。
席文轩和方露当场死亡,一起死的还有对面的卡车司机。
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席老爷子接到消息后,叹息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疗养院的阮凤萱得到消息,要求参加葬礼。
在葬礼的那天晚上,她抱着阮玉割腕。
那个时候,阮玉七岁。
阮玉从小记忆力就出群,当时的一些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阮凤萱当时的表情,她任由阮玉疯狂哭叫,任由鲜血流了一地。
只平静的看着阮玉,说,小玉,你不要去爱。
一时恍惚,高茜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玉,你别生气,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阮玉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是呀,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方露没有输给阮凤萱,却输给了生活。
男人啊,
风光时对你的好,只是自我感动。
落魄时对你的坏,才是真情实感。
两人聊了几句,高茜才露出一个喜悦的表情:“你以前什么都不肯跟别人说,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你以后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讲行不?我别的本事没有,骂人还是很厉害的。”
高茜一瞬不瞬盯着阮玉,目光真诚且忐忑。
她不怕被阮玉拒绝,可是她想要保护她的玉崽。
阮玉对上她的目光,鼻翼泛酸,眼圈微红。
好奇怪,刚刚对上咄咄逼人的席佳钰她不觉得难受,现在被高茜安慰了几句反倒想哭。
她憋住了泪水,红着鼻子嗯了一声。
无意识的抿了一口酥皮洋葱汤,也不知怎么回事,胃里一阵恶心。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干呕了一下,第二下没忍住,站起来直接往洗手间跑。
高茜啊了一声,要跟过去。阮玉对她摆摆手,直接跑了。
她伏在洗手间的台子上,干呕了一阵,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发涩。
捧水洗了下脸,扶着洗手台轻轻喘气。
太奇怪了,最近胃里总是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吃了有点腥味的东西就想吐,但也吐不出东西来。
好几天了,她前几天吃了席墨买的胃药,也没有什么效果。
还是想吐,去菜市场闻到鱼腥味都会想吐。
这种反应……
阮玉怔了怔,看着镜子中自己素白的脸,一时不敢去想。
应该不会,她前几天月经才走,不可能的。
可是,阮玉想起来,她那天醒来之后,席墨已经帮她清理干净了。
她不知道席墨有没有做安全措施,她甚至都没有想过,需要吃一颗避孕药。
阮玉当时回去之后就发烧了,等到退烧,一方面是心底逃避,另一方面是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竟然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这回事。
她浑浑噩噩的走过洗手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要是怀孕,她该怎么办……
走到门口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两个人影。阮玉一怔,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怎么回事?刚刚丢下我们去找你的小妻子,现在却一个人在这里抽烟?”
阮玉认得这个声音,楼海,跟席墨一起长大的发小。这么些年,只有他一如既往的追随席墨。
席墨烟瘾犯了,但没有点上,叼在嘴里。
敷衍的解释一句:“她们在聊心事,我过去不好。”
楼海掏出打火机,啪的点了一下,自己抽了一支烟:“不都离婚了吗?你还管她干什么?别跟我说,睡一觉睡出感情了?”
席墨没有搭话,静静靠在门框上。
楼海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么多年了,其实也就阮玉一个能近得了他发小的身。
要说没有感情,他是不信。可惜当事人执迷不悟,他就来当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一棒子下去,要么散,要么合。
楼海挑挑眉,吐出一口烟雾:“说说看啊,什么态度?”
“别把烟吐我脸上。”席墨推开他的脸,好看的眉眼拧起来,没有再开口。
楼海以为他不肯说了,急急抽了几口烟,刚把烟头丢烟灰缸里,听到席墨缓缓开口。
“没什么态度,觉得她可怜罢了。”
楼海啧了一声,心想你完了。
一个男人想帮一个女人,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也觉得阮玉挺可怜的,怎么就不想帮呢?
楼海嗤笑了一声,没有点明,任由你们纠缠去吧。
有点可怜。
阮玉躲在门后,等到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才怔怔回神。
紧紧拽着衣服的手缓缓放松。
她是有点可怜,但不需要同情呀。
第19章
阮玉从洗手间回去的时候; 看到席墨也在。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一只手挡在额前; 闭目养神。
顶楼的玻璃窗中泄下一抹阳光,落在席墨入刀锋般的下巴上。
唇是淡淡的暖色; 眼睛下却是一片阴影。像是被阳光分成了两半,一半极暖,一半极寒。
而对面的高茜正襟危坐,跟小学生一样; 怕被班主任点名一样,低着头不敢乱看。
她看到阮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对她挤眉弄眼; 表示她也不知道席墨为什么会过来。
高茜小声问:“你好了点吗?是吃了东西不舒服?”
阮玉坐到她之前的位置上; 跟席墨只有十公分的距离。稍稍一动,臀部便能碰到他的大腿。
她点点头:“没事了,你吃完了吗?”
席墨睁开双眸; 稍稍伸直了背,仍旧懒洋洋的。
“又是胃不舒服?”
对上他淡漠却关心的目光; 阮玉脑海中响起那句——觉得她可怜罢了。
她摇摇头:“没事了; 谢谢关心。”
阮玉跟席墨对视一眼; 便挪开视线。席墨微微拧眉,小丫头似乎有些冷漠。
高茜看着他们之间的汹涌波涛; 站了起来:“我吃好了,我先回去吧。”
阮玉跟着站起来:“我们一起回去。”
席墨没说话; 伸手叫来了服务生,在单子上签了字。才淡淡道:“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自己回去就行。”阮玉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服务生,“这单刷卡付钱。”
服务生微笑着跟阮玉解释道:“这位小姐,席先生是我们的贵客,签单即可。”
阮玉坚持道:“我自己付钱。”
服务生看了眼席墨,见他没有意见,才微笑着接过阮玉的卡,拿出pos机,“您请稍等片刻。”
付完钱,服务生态度良好的将三人送到电梯口,阮玉让高茜先进电梯,转身对席墨道:
“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送了。”
席墨皱眉,这次不是有点冷漠了,是特别冷漠。
还在因为席佳钰的事情生气吗?看样子情绪波动的很厉害。
席墨道:“这边叫车不方便,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阮玉垂下脑袋,深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言辞锋利。
“我从小很可怜,但不需要同情,是我太懦弱,怪不了别人。现在也可怜,更不需要同情,离开席家,就没有那么多是非了。”
她说完,不等席墨反应,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
电梯门缓缓关上,席墨从缝隙中,看到阮玉抿着唇,眸光倔强。
高茜站在电梯里看得心惊胆颤,到了一楼,走出电梯,她才慢慢回神。
“小玉,你跟x神,真的没可能了吗?”
阮玉嗯了一声。
高茜觉得可惜,但无论怎样,她都是站在阮玉这边的。
阮玉对高茜道:“你先回去好吗?我去买点东西。”
高茜啊了一声,问道:“需要我陪你吗?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阮玉摇摇头,对上高茜担忧的目光,放松的笑了笑:“不要担心我,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跆拳道练的很好。而且我保证,要是有事情,一定告诉你。”
“那好。”高茜放心了一些,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阮玉:“有事打我电话啊。”
跟高茜告别后,阮玉去了药店,她没有经验,又是第一次买这些东西。
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走进去,慢吞吞说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导购员早就见惯了这种事情,拿货收钱,动作利索。
这样的态度,让阮玉冷静了一些,拿着验孕棒回家。
说明书上说,六七天之后就能验出结果,比较准确的话是十一天之后。
阮玉算了下日子,已经半个月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着验孕棒去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她看着显示屏上的两条横线发愣。
两条线为阳性,表示怀孕,准确率大约70~80%
阮玉盯着说明书上那一行字看了许久,她呆呆的坐在马桶上,小脸苍白,手里使不出力气,验孕棒掉在了地上。
这个也不一定准确的,也许没有怀孕……
阮玉拼命安慰着自己,她才刚刚下定决心,走出席家的阴影,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席墨的孩子呢。
不可以的,就算怀了,也要,也要……
阮玉双眸微红,两滴泪从眼眶中滚出来。
要打掉吧,如果怀了,肯定要打掉的。
她怎么就忘了吃药呢,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她怎么能犯呢。
也不知道在马桶上做了多久,阮玉恍恍惚惚的,六神无主,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卧室的电话响了一声,阮玉舔舔干裂的嘴唇,扶着把手站起来。
坐的太久,腿麻了。
她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能继续走路。
等到走到门口的声音,铃声停了。过了两秒,又重新响起来。
是席墨。
阮玉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开了静音,把手机丢开。
静静地站在床上,想着未来的可能。
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想打掉。因为童年的悲惨记忆,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孩子。
她甚至想,按照她的性格,大约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如果不结婚的话,养一个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这样至少不会寂寞,她有能力、有条件将一个孩子抚养长大。
但前提是,不能让席墨知道。
席墨知道了大概会厌恶吧,好不容易才从这桩婚姻中解脱。
她也不需要同情。
阮玉搓了搓麻木的脸,眼尾发现手机还在亮。
席墨已经连续打了八个电话,她接起来。
“你在哪里?”席墨的声音中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着急。
阮玉轻声道:“在家里。”
“那给我开个门。”
“什么?”
阮玉心底颤了一下,再要问,电话里传来忙音。
她赶紧爬起来,将卫生间里的验孕棒说明书之类都丢进垃圾桶。怕被发现,还将垃圾袋系上,藏在了柜子里。
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后,她才走去给席墨开门。
只漏出一条缝,她趴在门边上,没放席墨进来。
“你怎么来了?”
“嗯。”席墨修长的手伸进去,阮玉怕压到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正是这一步,席墨侧身进门。
阮玉本来不想让他进来,此时脸色不太好看。
她自己没有照镜子,精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秀气的鼻尖泛着红晕,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
偏偏倔强的站在那边,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受了什么委屈也只愿意一个人静静疗伤。
席墨想,他跟楼海说的也不对。
他不是同情阮玉,他是想保护她。
同情和保护,是不一样的。
席墨没问阮玉为什么那么久不接电话,他兀自坐在椅子上。
由于阮玉这边没有沙发,他只能挤在一把椅子上,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只能翘着二郎腿。
懒洋洋的眯着眼,盯着阮玉:“你哭了?”
阮玉摸了摸眼尾,没摸到眼泪,咬咬嘴角,选择了撒谎:“没有。”
“过来。”他对阮玉招招手。
这个动作很宠溺,想是要把她永远护在身边一样。
阮玉一阵恍惚,回神后依旧摇摇头:“你有什么事情吗?”
席墨鼻腔发出淡淡的轻呵:“没有事情就不能来吗?”
阮玉抓了抓衣角,嗯了一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一直过来的话,会,对我造成困扰。”
席墨皱眉想着早知道不签离婚协议了,拖着就行。他签署协议,是因为楼海告诉他,像阮玉这样的情况,若是一直不走出旧情绪,很容易复发。
若是能够走出以前的生活,拥有新的未来,恢复起来更容易。
席墨当时考虑过,和他离婚,大约是脱离旧环境的一个重要步骤。
他当时考虑了许多,倒是没想过离婚后小丫头就把他推得远远的,一副一刀两断的模样。
他揉揉眉心,问道:“什么困扰,嗯?”
“很多困扰。”阮玉抓着衣角,好像已经习惯的撒谎,除了脸微微发烫,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了。
“你很优秀,如果一直进入我的家里,我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阮玉这么说着,脑海中想的却是。
若是她真的要单独将孩子生下来,那就必须彻底脱离席家。她可以找教授休学一年,去另外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
阮家在江南有一个度假别墅,席老爷子之前就给她办好了手续,她可以去江南。
等到生下孩子,她只要小心一点,不出现在席墨面前,就没人会发现。
阮玉一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除了长辈那些过往破事,没有事情能牵制她。
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她真的可以单独生下来的。
阮玉深吸一口气,突然充满了力量,连撒谎都顺溜了许多,也没发现席墨越来越低沉的脸色。
“我们实验室的大师兄在追求我,之前就说过你。如果你一直出现,他会误会的。”
说完默默跟贾晨郝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拉你挡箭的。
是她只认识这么几个男生。
席墨低呵一声,一股怒气在眼底荡漾。他站起来,走到阮玉面前。
阮玉往后退了半步,虚张声势道:“你想干什么?”
“追求你?”席墨步步紧逼,阮玉退无可退,背抵在书桌上,被迫看着席墨的双眸。
席墨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放在阮玉的腰间,用力收紧。
“你告诉过他,我们的关系吗?”
“没有关系!”
阮玉本能的伸脚想踹,她的身体素质很好。十年的跆拳道训练,反应快、柔韧性也好。
但席墨一伸手,便捉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压在书桌上。
轻轻俯身,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游走。
这个姿势,似乎要发生什么。
席墨贴在她耳边,轻轻咬上她的耳垂:“真的没有关系?要不要我帮你重新记一遍?”
第20章
要不要帮你重新记一遍。
阮玉听到这句话; 脑子轰的一声; 想到藏在卫生间的验孕棒,一阵耳鸣。
她想要挣扎; 席墨放开她的脚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乖; 不要乱动。”
阮玉眼眶微微泛红; 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一低头,不管不顾一口咬在席墨的虎口上。
席墨吃痛,紧抿着双唇; 但没有多余的动作。连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任由阮玉用力咬自己。
席墨在国外自力更生三年; 被席老爷子断了所有银行卡。一开始为了生存; 什么活都做过。
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他手上有一些老茧。
阮玉咬的牙根泛酸; 察觉到席墨没有多余的动作后; 才红着眼放开他。
席墨盯着她微红的双眸,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 将带着深深牙印、冒着血珠的虎口给她看:“你一哭,好像我几年没洗澡一样。被你闻着味道; 熏哭了。”
阮玉满腔悲伤; 被他一句话逗乐了。还不肯笑,憋着腮帮子; 一鼓一鼓的; 倔强的跟一只小狐狸似的。
席墨抬了抬虎口:“不哭了?”
阮玉倔强的摇头; 看到他虎口上冒出的细密血珠,一时又紧张起来。
她小跑着在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一边找着消毒药水和棉签,一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去打针吗?”
她刚刚失了神,下口没有轻重,一口下去,用了全力。席墨没有挣扎,被她生生咬出了血。
“你是小狗吗?咬了人需要打针。”
席墨靠在椅子上,伸出手任由阮玉给自己消毒。感受着那只温软的小手紧张的抓着自己,冰冰凉凉的消毒药水随着棉签,留在皮肤上。
“不打针万一出事怎么办?”阮玉忧心忡忡,她今天情绪起伏太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看到席墨虎口上的伤口,心微微一抽,更感到绝望。
她真的不能再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了。
席墨没有接腔,静静看着她。
阮玉做事情总是那样专注,涂着药水,就跟画画一样。
盯着自己的画面,任凭温柔的笔触落在纸面上。她喜欢画水彩,色素随着水绽放,颜色随处扩散。
最厉害的大师都无法预知,每一个水痕的变化。
这种不可控的水彩,令阮玉着迷、专注。
席墨感到自己此时成了她手上的一幅画,她正温柔的、倾注着自己的感情。
席墨放在阮玉掌心的手动了动,反手握住她的手。
阮玉一惊,跟受惊的猫咪一样,瞪大铜铃般的双眸,虎虎看着他。
席墨勾勾唇角:“心情好了点吗?”
“嗯?”阮玉一时接不上他的思维。
席墨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递过去,放在她嘴边,“要是还难受的话,再咬一口。”
阮玉一下明白了,她怔怔盯着那只手。
原来席墨是故意不挣扎的,他以为她心情不好,所以故意让她狠狠咬一口,发泄无处躲藏的情绪。
阮玉心脏微微揪紧,席墨真的很好,但她只是同情自己。
阮玉一咬牙,打开他的手。
“好多了,你回去吧,谢谢你关心。”
席墨端详她片刻,很好,又恢复了之前疏离的表情。
他思索两秒,看了眼手腕处的表,淡淡开口:“你中午吃的不多,时间差不多了,先去吃晚饭吧。”
“我不饿。”阮玉下意识道,说完觉得这句话反驳力道不够,又追了一句:“我不想出去吃。”
席墨从善如流:“那就在家里吃,菜买了吗?一起去买菜。”
阮玉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就为了同情自己,眼巴巴的跑来安慰一顿吗?
她低着头,捏着一会儿衣角。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席墨的心思。
席墨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每次想事情的时候,都会捏着衣角玩。
她几乎每一件上衣,右侧的衣角都是卷卷着往上翘的。
阮玉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摸得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想一个人吃,我待会儿还要去实验室,没空去买菜了。”
席墨将衣角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伸出手指挠挠她的掌心。
压着声音,看着她,“阮玉,如果你要拒绝我,应该严肃一点,找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理由。或者对我说,请你滚出去,这是我的家。”
“我……”阮玉刚要开口,席墨便接着道。
“不过一般来说,我不会答应的。”
席墨站起来,单手按着她的肩膀。
“你连拒绝我都不会,我要怎么放心?”
还是在可怜自己吗?
阮玉怔怔抬头,一眼像是要望到席墨的眼底。可她看不出席墨的心思,他的眸光深邃,如同一潭深渊,望不到底。
阮玉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是的,我要拒绝你。这是我的家,我好不容易瞒着爷爷,搬到了这里,我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希望你以后没事情就不要来了,我们已经离婚没有关系了。另外。”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话一次性全都说完,要把所有挤压的情绪一次性释放。
“我会努力学着坚强的,我一点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如果下次我再碰到席佳钰,也绝对不会再让着她。以后不需要因为怕爷爷伤心为难,就不敢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以前让着席佳钰,是因为愧疚。她总说是因为我妈妈出院,才会害得她妈妈被赶出席家,最后出车祸也是这个原因。让着席煜,是因为我妈妈害得他早产,小时候差点活不下去。
现在我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不管孰是孰非,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妈妈有错,但方露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不需要再觉得愧疚。
我会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或者任何人的同情。你回去吧,以后不需要再来了。如果可以,请帮我转告席煜,也请他不要再来了,不然我会搬家的。”
阮玉说完整段话,背对着席墨,缓缓吐了口气。
这是她一直想说的话,阮凤萱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彼时还不懂得退让。
总是跟席佳钰吵起来,席佳钰吵哭了便去找爷爷哭诉。爷爷就会跟她说,席佳钰没了父母,受了刺激,让她不要计较。
从理智上,她能理解爷爷。
刚没了三个亲人,家和万事兴,小辈之间有矛盾,总有一个需要退让。
席佳钰从小就脾气大,她退让一些也是应该的。爷爷觉得,她需要懂事一些。
可她那时候好委屈的,她也没了父母啊!
为什么是她退让呢?
阮玉那时候不敢问,现在可以问了,也可以远离那些糟心事了。
席墨本意是希望阮玉能够坚强一些,不管站在谁的立场。那些往事遗留下来的祸根,都不需要阮玉来背。
可她真的坚强起来,将自己也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席墨突然受不了了,他不接受。
这一瞬间,他脑子一荡,突然想,这一辈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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