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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被前夫宠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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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鼻尖泛红,她紧紧抓着席墨的手。
席墨安抚的抱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平息一下情绪。
阮玉靠在他肩膀上静静想了一会儿,许久后,才淡淡开口:“明天,你再来找我吧。”
说完,不等曹庆的反应,拉着席墨快步离开了。
曹庆看着阮玉离开的背影,仍旧傻傻的跪趴在草地上,直到阮玉走远。
老骨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踉跄的站起来,双目赤红。雨水进了眼睛,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疼的睁不开。
曹庆紧紧抓着老骨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雀跃:“刚刚小玉,说,明天愿意见我?”
老骨身上也湿透了,他嘿嘿笑了一下:“是的是的,老大快松手,我一把老骨头给你捏碎了。”
曹庆听到肯定的答案,立刻露出一个笑。他甚至不敢笑的太用力,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受到了疼痛,才慢慢放大脸上的笑容。
他怕只是一个幻觉,一旦梦醒,阮玉依旧没有原谅他。
即使现在还没有原谅,至少阮玉愿意见他了。
老骨轻轻叹一口气,看着曹庆孩子一样的笑容,内心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
幸好当年嫂子还留下了一个孩子,否则他真的不知道,曹庆出狱后,该怎样面对生活。
至少,现在阮玉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
他渴望得到原谅,渴望照顾自己的女儿,那就会好好活着。
******
阮玉坐在回去的车上,一路都没有开口。
小林去折腾席煜了,在江南没有更多的助理,席墨自己开着车。
阮玉一直望着窗外,心思游离。席墨一路开着车,担心她的情绪状态,又不敢开的太快,时不时望她一眼。
雨下得太大,路上车不少,大家都不敢加速,一路慢吞吞的前行。
在席墨又一次担忧望过去的时候,阮玉收回了落在窗外的视线,她十指交叉,轻轻放在肚子上。
微微垂头,低声道:“我没事,我就是有点……”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措词表达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
顿了好几秒,她才继续开口:“就是有点,突然之间无法接受。”
路口是红灯,前面已经停了十几辆车,长长的车队,估计要堵上一段时间。
席墨缓缓踩了刹车,将手刹拉上,扭头看着阮玉。
“无法接受多了一个父亲吗?”
阮玉低低嗯了一声:“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席墨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他出狱第一天,就将席佳钰打了一顿。”
阮玉微微一怔,下意识挺直了背,她茫然的望了席墨一眼。
席墨道:“他把席佳钰打了,还给了方婷一个教训。老头子将席佳钰软禁在家,没个两三年不会放出来了。”
阮玉轻轻咬了一下嘴角,一双眼眸跟小鹿一样,含着朦胧的水汽。
她刚刚哭过,眼尾泛着红晕,跟被欺负了一样,楚楚可怜。
席墨俯身亲了一下她的眼尾,温声道:“是不是觉得,有爸爸保护的滋味很奇怪?”
阮玉带着羞意的往后躲了一下,没躲开,席墨又亲了一下。
她有些不确定的点点头。
说心底话,听到席墨说,曹庆把席佳钰打了一顿的时候,她心尖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雀跃感。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她觉得自己这样好坏,席佳钰被打了,她却只觉得高兴,幸灾乐祸、小人得志一样的高兴。
恨不得,席佳钰再被打一顿。
最好当着她的面被打一顿。
阮玉被自己这样的念头给取乐了,她闷闷笑了一下,还不敢笑出来,怕被席墨发现自己很坏。
她真的有点高兴,手指轻轻抓着衣角。
如果像席墨说的那样,有一个爸爸保护自己,真的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席墨捕捉到她眼底的小情绪,以及手上的小动作,选择沉默着淡淡一笑。
他知道阮玉脸皮薄,要是在这个时候说破,她肯定要恼了。
一个红灯过去,车子缓慢启动。
十字路口本就危险,前面的车队太长,一个绿灯只够走掉四五辆车。
席墨跟在车队后面,缓缓前行,等到下一个红灯亮起的时候,继续停车,拉手刹。
他看了眼窗外密集的雨点,对阮玉道:“你明天见了他,想说什么?”
阮玉摇摇头,神情有些摇摆。她犹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其实不恨他,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就当他不存在。我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强奸犯,妈妈只是受伤者,所以,我一直不在意他。”
“但是我现在,我也说不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阮玉的心绪真的十分复杂,她以前会难过,在被席佳钰辱骂的时候,也曾经想过。
为什么她的爸爸是一个肮脏的强奸犯。
但她从来没有将这种怨恨转移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如果曹庆真是强奸犯,那对阮玉来说,只是一个罪犯。
他可有可无,根本不需要在意。已经接受了法律的制裁,那就不需要阮玉再为他烦心。
可他偏偏不是,当年的事情那么复杂,说不清谁对谁错。
阮玉反而无法用一种单一的、近乎冷漠的态度去对待曹庆。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很爱她的妈妈。
那她的妈妈呢?
阮玉缓缓靠在椅背上,低声道:“我觉得妈妈可能也是喜欢他的。”
即使阮凤萱一直到最后,也只留下了只言片语。
但她选择自杀的那天,穿着曹庆最喜欢的裙子。
她将象征着阮家一半财富的祖母绿宝石,送给了曹庆。
而且是在他入狱的时候就送的。
阮玉忍不住猜测,也许那个时候,妈妈就原谅他了吧。
妈妈曾经说过,后悔让他去坐牢。也许那时候,只是一时冲动,到了后来。
爱大过于恨。
阮凤萱精神态度无法永远保持正常,也许让曹庆去坐牢,只是状态不好时的疯话。
她甚至曾经对阮玉说过,怨恨她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她正常的时候,会说阮玉是上天送她的小天使。
席墨见不得她这样愁容满面的模样,他拇指轻轻摁在阮玉的眉心。
粗糙的指腹用力,将眉心的皱纹抚平。
“喜欢与否,原谅与否,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替他们考虑。”
阮玉双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有些迷茫的问:“那我需要考虑什么。”
席墨捏捏他的手指,几不可闻的低笑一声:“你只需要考虑,你是不是愿意接受一个父亲。你只要在意自己的感受,不要想其他的。”
席墨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父亲,那我们就让曹庆以后不要出现了。
如果你愿意尝试着接受,那可以试一下。你只需要认清内心的感受,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要去想其他的,不要让自己那么难过,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席墨难得说那么多的话,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其实看不出如何深情。
但他的声音低哑,氤氲着淡淡的情感。一字一句,全都从阮玉的角度,为她而想。
他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想法,只要阮玉开心,他就会去做。
阮玉静静望着他,沉沉的望了几秒,对上席墨冷静的目光。下一瞬便觉得自己无法冷静,她突然鼻子微酸,想要抱一抱席墨。
但是席墨正在开口,拥抱的动作太危险了。她抿了抿唇,忍下这个冲动。
她对席墨道:“那我们明天跟他见一面好吗?”
席墨喜欢听她说我们这样的字眼,像是把两个人紧紧捆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一样。
他揉了揉阮玉的脑袋,低声说好。
车子开得太慢,雨雾弥漫,路上的可见度很低。
一路回去,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的时候,阮玉微微松一口气。
席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之后,俯身替阮玉解开。
阮玉打开车门,敢要下车,就被席墨一把拉回来。
他轻轻的将她抱住,抱的很用力,像要把她勒进身体里一般。
阮玉茫然的呆了两秒,伸手搂住席墨的脖子。
她咬了咬唇,静静地跟席墨抱在一起。
席墨抱了许久,才将她缓缓放开,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下车吧。”
阮玉手放在车门上,神色有丝茫然:“怎么突然……”
席墨低低一笑:“我看你刚才想抱我,不过开车太危险了。”
阮玉晤了一声,内心窘迫,她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被席墨看出来了。
看出来也就罢了,还说出来。
她羞恼的打开车门,下车,将门关上,一气呵成。
甚至没有等席墨,直接往小楼走。
席墨锁了车,快步跟在她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
男人的愉悦显而易见,声音中都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其实是我刚刚想抱你,别生气。”
阮玉哦了一声,勉为其难接受他给的这个台阶。面色绯红了一阵,才摸到席墨衣角。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衣服都湿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快要大结局了,晤,生孩子呀,孕期干嘛干嘛呀,我都会放在番外的。
正文我喜欢停在一个戛然而止,留有余味的地方,我再纠结一下下,反正正文内容差不多了,之后的番外就是拼命撒糖。
然后除了妈妈的番外,大家还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点,我有灵感就会写,大家说的我会记录下来的,嘻嘻嘻
番外应该也能写挺久的~
爱你们哟,明天见~
第49章
席墨大半个身子都淋在雨下,阮玉之前情绪太过复杂; 没有注意到。
经过一路的平静;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 才发现席墨左半边身体都湿透了。
她拉住席墨的左手试了下温度; 冰的她缩了一下手。
“你怎么不说湿掉了啊?”阮玉伸手试了一下席墨的额头,她个子矮,垫了一下脚,才碰到席墨的额头。
温度不高; 但冰冰凉凉的,容易感冒。
阮玉晤了一声,语气有些急:“快去洗澡吧; 不然感冒了。”
“好。”席墨嘴角微微勾起; 右手轻轻握着阮玉的左手,带着她往前走。
“我要是再坏一点; 就紧紧抱着你,把你一起弄湿。”他微微侧眸; 垂下眼睑; 贴在阮玉耳边轻声呢喃。
阮玉瞪着染上水雾的眼眸; 耳尖绯红。
席墨轻笑一声:“我怕你感冒; 不敢这么坏。”
阮玉不甘示弱道:“都到家了,我弄湿了也可以换衣服的。”
席墨嗯了一声,声音飘飘忽忽的:“可以跟我一起换衣服。”
阮玉反应过来他的坏一点是什么意思,脸颊飘上了两朵红晕。
她抿抿唇,哦了一声; 不想接这个话茬。
席墨不逼她,只牵着她慢慢往小楼走。
李妈原先每到这天,都会去墓园跟阮凤萱说说话。今年阮玉去了,她就没跟着一起去。
原本是打算下午去的,但雨这么大,出门危险。
她看到两人终于回来,停下手里的事情,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干毛巾。
“怎么湿成这样了?路上没事吧,雨这么大,我急死了。刚刚去买菜看到一个年轻人开着电瓶车摔倒了,还好没摔到车底下。”
李妈絮絮叨叨的将干毛巾递给席墨,又小心仔细的给阮玉擦拭身上溅到的水珠,嘴里念叨个不停。
“这种天气真是危险,下午就不要出门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做饭都不安心。”
李妈替阮玉擦干净了水珠,叮嘱她去换一件衣服,虽然没有湿掉,但带着湿气的衣服容易感冒。
普通人可能没事,但怀着孩子,不能冒险。
阮玉哦了一声,席墨将手里的毛巾递还给李妈,拉着阮玉上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阮玉突然笑了一下,笑完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
席墨顿了一下,瞄她:“笑什么?”
“没什么。”阮玉抿着唇,忙不迭摇头。
席墨拉着她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我知道你笑什么。”
“嗯?”阮玉被这样宠溺的姿势弄得脸红,有些怯怯的捂住半张脸。
席墨道:“你肯定在想,李妈絮絮叨叨的,有种家的感觉,你很开心。”
阮玉微微睁大眼睛,她刚刚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席墨能猜出来。
她哦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玩了下自己的手指,推着席墨往旁边的男主人房走。
“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吧。”
“嗯。”席墨嘴里说着嗯,突然回身从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温存了几秒。
“反正你也要换衣服了,弄湿一点没关系的。”
阮玉嘴唇动了动,有些羞恼的推了推他的手掌。却没有用力,任由席墨抱着。
******
第二天早上,阮玉睡得有些沉,席墨没有叫她。
她半夜的时候腿有些抽筋,一直睡不安稳。席墨给她按摩了许久,又用热毛巾捂着,才好上许多。
家里请了几个专门照顾孕妇的阿姨,交了席墨一些按摩的手法。
每次看到席墨给阮玉按摩,都会感叹席墨手法专业,人聪明又耐心,一学就会。
背地里几个阿姨没少议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其实也不尽然。
有些人有几个臭钱就趾高气扬看不起女人,有些人,不论多少身家,都事事亲力亲为。
这些阿姨原本是要在旁边陪夜照顾阮玉的,席墨都没让,所有关于阮玉的一切,他都没有让别人插手。
她们有时候开玩笑说,拿了那么高的工资,结果就只需要在旁边指挥一下,心底都过意不去了。
阮玉醒来的时候,这几位阿姨跟着李妈,已经做好的了营养早餐。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阮玉半夜惊醒几次,窗外的雨声就没有停过。
小楼四周绿植萦绕,雨水击打在树叶草地上发出的淅淅沥沥轻响尤为明显。
她闭着眼,便能想象出叶片在雨水的冲击上,逐渐变得清澈的画面。
早上起来,天空放晴,湛蓝澄澈的空中飘着几处极薄的云,温柔的白色中藏着浅浅的蓝,天边的霞光如同少女微醺的脸颊。
阮玉打开窗户,被隔绝在窗外的虫鸣鸟叫瞬间溜进了房间,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望着底下湿/漉/漉的草地,窗户边上银杏叶上一滴清澈的水珠滴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阮玉深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眸,感受着雨后初晴的舒适感。
今天她要出门,去见她的父亲。
他们约的早上九点,在江南最高层的楼顶,一个茶室。
曹庆凌晨的时候还没有睡觉,他紧张的睡不着,拉着老骨去买了几十套衣服。
最后一件也看不上,觉得没有一件能配的上他去见闺女。折腾到了一点,老骨最后没有办法,威胁他说:
“你要是再不睡,精神状态跟不上,明天邋里邋遢的去见小玉,说不定印象分就低了。”
曹庆被吓得一个激灵,没再纠结该穿什么衣服,乖乖爬上了穿。
又是辗转反侧,一直到深夜,才进入睡梦。
定的九点,他却开了五点的闹钟。
还没睡几个小时,又开始爬起来折腾该穿什么衣服。
好不容易折腾好了,不到七点,就已经在人家茶楼等着了。
席墨带着阮玉过去的时候,大约八点五十。两人都很有时间观念,不喜欢迟到。
过去的时候,接待他们是这座大厦的老总,席墨提前打了招呼,他也一早等着了。
老总不认识曹庆,还以为是席墨的生意伙伴,笑着开玩笑道:“里面那位七点就到了,茶都喝了三壶,看来跟席总谈的是大生意啊。”
只有大生意,才会如此重视,提前两个小时到地方。
那老总也是想搭上席总这条线,态度殷勤,话里话外想打探消息。
席墨抿唇,淡淡道:“私事,下次有消息再跟褚总联系。”
褚总心下了然,视线落在阮玉脸上,不敢多作停留,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乐呵呵带过这个话题,亲自带着席墨往包间走。
临了开门的时候,没忍住又试探了一句:“之前网络上传闻席总已婚,我那时候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说到这个话题,席墨不再是淡淡的敷衍状态,他嗯了一声,道:“结婚三年,内人怀孕了,以后有机会再介绍。”
“好的好的,荣幸至极。”褚总从几句话中听出端倪,便知道席墨身边的女子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他庆幸自己没有多冒犯,笑着首先给阮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里面的曹庆听到开门的声音,啪的一下站起来,手里的茶杯差点丢出去。
他扶了一把,手忙脚乱的将洒出来的茶水擦干净,仍旧不敢跟阮玉对视。
褚总是个明白人,将人领到这儿,便关上门离开了。并且吩咐服务员没事不要随便敲门,等着里面人传唤就行。
门咔嚓一声关上,就如同世界安静了一般。
曹庆抓着纸巾的手一下松开,假意顺了顺衣领,视线落在身旁的老骨身上。
老骨看出来老大这是紧张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快坐快坐。”
他招呼两人坐下,又亲自给两人倒上了茶水。
跟着曹庆混的,年轻时候都是暴脾气,也有不少家境贫困的小混混,受了曹庆救济,报答他的恩情。
像茶道那样的技艺,肯定是没有接触过的。
老骨倒茶的手法不专业,脸上挂着和蔼的笑,缓和着气氛。
“小玉真是长得跟你妈妈一模一样,你妈妈当时可是闻名京城的大美人。”
老骨放下茶壶坐下,脸上的笑容不变,率先说起阮凤萱的事情跟阮玉套近乎。
阮玉抿抿唇,只说了一声谢谢。
老骨面上不显,心底却暗叹这个小姑娘不简单的。一般女孩子,听到别人提起过世过年的母亲,必定会追着话题多嘴问一句。
她却不动声色,面无波澜,必定心有城府,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是好处,也是坏处。
对现在的曹庆来说,就是坏处。
老骨扫了眼身边的老大,他正傻傻的盯着茶杯里晃荡的水波看,双手紧张的抓在一起。
让他看一眼阮玉,比让他去杀人还为难。
老骨叹口气,继续套近乎:“不过性格倒是不太想,你妈妈年轻的时候,话多,一刻都停不下来。她抓的那些虫子哦,我都觉得害怕,她一点不怕。”
老骨比曹庆和阮凤萱都要大上七八岁,从小就跟在曹庆身边。
当时阮凤萱很信任他,要不是席家那位老爷子横插一脚,今天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场面了。
他说着说着,想起来一些趣事,继续道:“她抓过那个蝙蝠你知道吗?个头不大,看起来却是吓人的很。当时还有几个小姑娘一起去露营,全给她吓到了,要讨一个公道,集体要把她赶出去。”
阮玉不知道,她妈妈很小同她讲那些过往。她不由听得入神,老骨故意停下来试探她的反应。
阮玉没有再多想,问道:“那后来呢?”
老骨推了一下曹庆,笑眯眯的:“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你爸当时在,他知道的。”
说完,仍旧小眼睛眯着笑,望向阮玉。
阮玉脸上表情微微僵硬,手指动了动。席墨轻轻握住她的手,阮玉抿抿唇,反手握住他的手。
表情仍旧不太好看,却没有反驳老骨的那句话。
老骨心底松了口气,知道这是个好孩子,至少不排斥曹庆。
他一句你爸,就给今天的事情定了性。
曹庆被老骨提醒了一句,下意识将藏在下面的手拿出来,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上。
跟小学生一样的坐姿,幼稚又滑稽
他动了动嘴唇,黝黑的脸上涨红一片,他瞄了眼老骨,对上对方鼓励的眼神,才压着声音开口:
“我就,把那些闹事的全都赶走了。”
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他的萱萱又没有故意抓蝙蝠吓别人。她只是偷偷的玩一下,结果被那几个女的看到了,非要说萱萱是故意吓她们。
还小题大做,要半夜把人赶走。
当时曹庆就气得不行,直接从山坡上跳下来,让她们全部都滚,不滚就挨揍。
虽然当时被萱萱说了几句,还吃了一个白眼,但后来萱萱还跟他道谢了。
那可是第一次萱萱对他说谢谢,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恶劣了。这件事情他每次喝酒的时候都要说一遍,老骨们都倒背如流了。
每次说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能讲上一天一夜不带停的。
可到了阮玉面前,寥寥几个词,就把一个话题给截断了。
阮玉哦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开口。
老骨急在心底,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不断的眼神示意曹庆多说话。
曹庆年轻的时候,面对阮凤萱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表现。
小心翼翼是有,却莽撞大胆的很,不管被拒绝多少遍,就假装听不懂。
没有话题也要找话题,不懂阮凤萱喜欢的东西没关系,深更半夜一个人偷偷的翻着书看。
阮凤萱嘴里说的东西,他凡是不懂的,就让人查资料,一定要弄懂。
那时候曹家两位老人还笑着调侃,说就凭自家儿子追媳妇的热情,不怕抱不到孙子。
如今想起来,只让人觉得唏嘘。
曹家二老还等着曹庆将闺女带回去给他们见一眼呢,若是能让阮玉喊一声爷爷奶奶,他们才不枉此生。
曹庆又沉默了一会儿,不自觉的双手摩挲着茶杯。
茶楼装修精致,就连用的茶盏,都小巧玲珑。
小小的一个茶杯,约莫只有曹庆一根拇指那么大。他一双粗壮的手捧着瓷白的茶杯,一不小心就要捏碎了一般。
曹庆捏着茶杯,犹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接下来会留在江南的。”
阮玉抿了抿唇,跟着犹疑了片刻,几不可见的小幅度点点头。
她没有开口,点头的幅度也太小。
可一直看着她的曹庆看到了,这个动作,无疑给了曹庆极大的信心。
他鼻子一酸,怕失态,掩饰般的用力擦了一下鼻子。
他露出一个傻笑,终于大胆了一些,笨拙着寻找个话题:“你小的时候我就见过,很小很小,一点点大。”
他比划了一下,想到在监狱里的时候,看到阮玉小时候的那些照片,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他的孩子,这么小的一个,跟热水瓶差不多大。还只会哭,他却激动的整夜睡不着。
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这孩子这么小,是不是轻轻一抱,就会被勒死。
那时候他每天卖命的干活,为了表现的最优异,每天都用完全部的力量。
他迫切的想要出狱,迫切的想要得到萱萱的原谅,迫切的想要试一下抱抱这个孩子的感觉。
阮玉嘴唇翁动片刻,反问道:“是照片吗?”
“是,是的。”曹庆顿了一下,看着阮玉的双眸,“是你,爷爷奶奶,他们拍的。”
阮玉抿了一小口茶水,上下牙齿轻轻碰了一下,又问:“他们,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曹庆见她不排斥这个话题,眼圈微红,有些激动的道:“就是精神一直不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这十几年都在国外,没有来见过你。”
阮玉抿唇:“我见过他们吗?”
曹庆摇摇头:“没有,他们不敢让你看到。不过他们拍了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我都留着。”
他说我都留着的时候,透露出一丝孩子气。像是跟其他小朋友炫耀一样——你看,我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哦。
他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证明,即使他没有参与到阮玉的童年,却也在用另一个方式,时刻关注着她。
同时,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十分珍惜那些照片的模样,都让阮玉鼻子发酸。
阮玉这个时候觉得,她妈妈肯定已经原谅他了。
他们其实很相似,即使承受着生活的苦难,也不愿意杀死内心深处的孩童。
阮玉鼻子微微泛红,她吸了吸秀气的鼻尖,白皙的指尖捂住半张脸。
摸摸的垂下眼睑,没有再开口。
曹庆发现她眼圈红了,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仓皇的走到阮玉身边,想伸手安抚她,却又不敢。
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也不会说安慰的话。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我嘴巴笨,你不要哭了,我,我不说了,我不说话了好不好?你不要哭了。”
阮玉呜咽几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席墨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哭什么?是不是有爸爸了,太兴奋了?”
阮玉呜咽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哭了。”席墨将她的脑袋轻轻拉离自己的怀中,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低声哄着:“再哭让宝宝看见了,等以后出生也是个爱哭鬼。”
阮玉眨眨眼,想把眼泪眨回去。双眸微微一动,眼前就水濛濛一片,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她窘迫的拨开席墨的手,不给他碰。
只是两个动作,席墨便猜出了她的心思,从喉咙处发出一丝轻笑:“不是爱哭鬼是什么?”
阮玉说话带着哭腔,鼻音重重的,像撒娇一样,倔强的反驳:“就不是,什么都不是。”
席墨宠溺的笑笑:“好,不是。”
曹庆站在旁边看着,无措的回身望了一下老骨。他心底有些嫉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闺女这么亲密。
曹庆默默想着,要不是现在局势不好,他肯定不会放过席墨这个臭小子的。
至少先要打上一顿。
看看他那手,往哪里放呢?
快挪开!
曹庆心底呐喊着,如果眼神有温度,那他眼底的怒火,足以将席墨放在阮玉腰上的手灼穿。
这次的见面还算顺利,到了后来,曹庆放松了许多。他不笨,能看出来阮玉并没有排斥他,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多一个父亲。
他们一起吃了午饭,一直是曹庆在絮絮叨叨的说。
他说起阮玉的爷爷奶奶,说老人家很想她,想要过来看看她。
还给阮玉看了两位老人的照片,阮玉看到奶奶的照片时,怔愣了片刻。
她嘴唇动了动,双手抓着照片,低头一瞬不瞬盯着照片上的那张小脸。
这个奶奶她见过,不止一次。
很小的时候摔倒了,被她扶起过。
去商店迷路了,是这个奶奶带她到席家附近的。
还有最近的一次,她刚上大学,情绪最差的那段时间。是这个奶奶给她接了第一个商稿,让她鼓起了重新画画的勇气的。
当时画的是一副儿童连环画,那位奶奶说,这个要送给她的孙女。
几次见面,阮玉跟那位奶奶相谈甚欢。她从未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女性,平时见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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