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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大人请息怒!-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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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半晌,他开腔:“我知道你还是生气的,气我突然跑掉,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需要去确认。”
他终于主动说起这件事了。
顾绵冲口而出就要问,什么事,又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这件事我现在也不确定,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一句话,堵住她的疑问。
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薄唇的桔皮儿蛰得她痒痒。
顾绵把手放到他的胸膛,掌心贴着左侧,感受他心跳沉稳的搏动,她喃喃地问出了一句,“你真的爱我吗?”
这话问出来总是显得那么傻,可她需要勇气,在不安时,需要一个答案撑着,这条路才能走下去。
他听见她声音里的颤音了,深邃眼眸在黑暗中凝视她:“爱。”
他闭上眼,脑海里却闪过妙妙在楼下冲他微笑的画面,短暂的剪影,他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模样,只知道,她笑得很美很悲,令人心碎。
…………
顾绵睡着了。
季深行一直睁着眼,盯着身旁的妻子看。
反复思索,一直挣扎。
两点半,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女人,紧皱眉头起身,下床穿衣,往外走。
客厅门轻轻关上。
他站在狭窄的楼道理,冷风灌入,他捏紧手机,指尖绷得发白。
想起那天和凌枫在机场,看到的莫靳南怀里抱着的女人,女人额头上的美人尖,一头青丝长发,脚上套着的羊皮靴。
又想起晚上看到楼下人行道上的妙妙,也是一头长发,一个美人尖,一双脚精致羊皮靴。
两个身影重合。
他拿起手机:“傅斯,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查一个人,要地址。”
他拢了拢大衣衣襟,往楼下走,每走一步都像是离顾绵更远一步,脚很沉重,走的很艰难。
顾绵问他真的爱她吗?
爱,毋庸置疑。
要和顾绵好好过,认真过,安宁的过,季深行很清楚,脚下的步子不该迈出去。
可他心里怎么的放得下那个起死复生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他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她怎么过的?她突然出现是什么原因?她知道他娶的是顾北中的女儿,一定一定,心痛失望至极吧?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最根本的,还是,他想见她。
季深行这样对自己说,见一面,只见一面,确定她还活着,这样,不算对不起顾绵,对不对?
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没人可以回答他,而脚下的步伐,到底是迈出去了。
从五楼到一楼,他距离顾绵越来越远,他意识不到。
上了车,傅斯电话过来:“季先生,查到了,景枫湾二号别墅。”
季深行挂了电话,车打方向盘,急速往景枫湾行驶而去。
…………
林妙妙心情非常不错。
要是说回国之前还忐忑,那么今晚,她的信心来自于他。
她早早地等在盛世华庭,挑准最佳时机。
一张便签,一滴眼泪,一首诗,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搅乱一场幸福美满的求婚宴。
他心尖子上到底还是她,不是顾绵,不然,这么些年还记着她的字迹,连当初给她写的诗,字字句句,都刻骨铭心的记着。
她在楼底下冲他笑,哭也是真的,多年不见,她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果然失了心神般追过来了,她偏不让他追上,她要化被动为主动,牵着他的心神,让他主动来找她。
回到家,佣人问她怎么还不睡,她笑,笑得特别美:“今晚,要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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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勤奋的小蜜蜂,八千大更哦。
163:他把手机放回裤袋,摁了挂断键。
更新时间:2014…8…20 9:50:23 本章字数:8725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居家针织长衫拖地,随着走路的姿势摇曳生姿。
相由心生,心里想着美丽的事,脸上的表情便越发漂亮铫。
她来到一侧巨幅的落地窗前呻。
落地纱帘开了条缝,窗外的雪,映成白夜,路灯下的雪花一瓣一瓣,像洒落的雾霭,像洁白的樱花海。
门铃声突然响起。
美眸一亮。
来了。
他没让她失望,没让她等太久。
女人樱-唇扬起,素手捋了捋颊边本就很整齐自然的青丝,心跳声里,踱步过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寒气入侵,她笑靥如花:“深……”
门口的门灯下出现的人,让她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眉目阴沉的男人盯着她光华消失的脸,哼笑着开腔:“是我,特别失望是不是?”
女人神情一僵:“靳南,你走过来的?我没听见车响。”
莫靳南的糟糕心情都写在脸上,被冻了一路的五官越发尖锐白皙,显得棱角分明。
他盯着她细细婉柔的两道柳叶眉,目光下移,与她漂亮的眼眸对视,笑了:“这么晚不睡,在等谁?”
女人低头。
莫靳南深呼一口气,压制喷薄而发的怒意,皮鞋走进一步,带着寒意的身体逼近她。
“妙妙,我心情特别不好,可是你看起来那么高兴,我刚才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站在窗前的你,笑得那么美,十多年,除了峥峥叫你妈妈的那天,我不曾在你脸上见过这样的笑容,你一笑,我心情更坏。”
他边说边往她身前走,直到男士硕大的棉衣抵上她柔软的针织衫面料。
他寒冷的呼吸喷在了她脸上。
林妙妙不适应,侧身往门里后退。
突然地,身体腾空,天旋地转,她被男人的大手拎着,背脊重重地挨上了墙壁。
莫靳南长腿一踢,门应声关了,隔绝了寒冷。
他第一次不顾及,身体朝着她柔软的曲线,完全贴了上去,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板到了墙上。
“听佣人说,你从下午开始就不正常了,悉心装扮,早早地就去了盛世华庭,你用一张纸条证明了你在季深行心目中的位置,轻而易举阻止了他向顾绵求婚,你很有成就感?”
尖尖的下颌被他攫住,被迫抬头,他的气息又来了。
林妙妙皱了眉头,双手抵住他胸膛:“靳南,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请你冷静,手拿开,放我下来。”
“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不在乎我的感受,又怎么能知道我在气什么。”
林妙妙转头,下巴从他修长的指间移开。
莫靳南眉目一拧,冷笑:“我不能碰你,是不是季深行就可以?”
林妙妙抬头,表情微怔。
这样的沉默让莫靳南更加抓狂,修长手指蜷曲,手背轻抚她柔-滑似玉的面部肌肤。
他蓦地低头,薄唇距离那张紧闭的樱-唇越来越近。
林妙妙受惊,身体开始轻-颤:“靳南!”
她推他,那点力气根本不顶用。
男人灼热的呼吸全数在她脸颊鼻子和嘴上。
“我在你面前君子了十多年,我疼惜你,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强求,我连碰一下你的手都不敢。你在我心里,依旧是当年的干净模样,干净得跟仙儿似的。”
“这么多年,今天晚上,现在,是我距离你最近的一次,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更进一步。男人有占有欲,男人有劣根性,季深行也一样!如果季深行对顾绵感情不深,对你心猿意马,你迟早会让他得到你,凭什么?是我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不如,在他之前,我先要了你!”
说完低头,大手蛮横再度攫起女人下颚,冷硬的男性嘴唇有些失控地冲着那张撩人的樱压下去……
啪——
唇没有碰到唇,莫靳南脸上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了最大的里,打得他猝不及防。
林妙妙脸色森白,她整个人都在抖。
盈盈眼眸里泛起泪光,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了他:“莫靳南,你有需求去找任何别的女人!如果你要强来——”
女人指尖颤抖地扯身上的衣扣,柔软贴身的针织长衫落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裙,大领口,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
女人特有的纤细性-感的锁骨随着呼吸轻-颤,她接着说,声音也是抖的:“我这副破败的身子,你拿去!”
室内温暖,空气却冷凝。
一分半秒的死寂,唯有女人不稳的呼吸和轻啜。
莫靳南转回脸,视线落在女人瓷白的颈部肌肤以及剧烈起伏的锁骨,控制住,视线不再往锁骨以下看。
他像是捡回了理智,端看她眼角的泪。
“对不起,我说了混蛋话,做了混蛋事。”他捡起地上她的针织长衫,动作轻柔地给她披上。
林妙妙心有余惊,刚才她不过赌一把,若是他真的强来,她毫无办法。
她双手拢紧衣襟,后退,与他隔开些距离,她要把话说清楚。
“靳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你照顾我,喂峥峥治病,无微不至,我感激你。我心里有你,但不是男女感情的那一部分,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
“以前在国外,我的确打算一辈子不回来,因为峥峥这个契机,我回来了,我发现他也没放下我,甚至可能他一直爱着我。”
“人是贪婪的,我也不例外,我想搏一把,顾绵不是我对手,从深行扔下她跑出来找我就能看得出,她根本没有魅力可言。你说的没错,或许,深行碰我,我不会像你碰我这样的反感,因为我爱他。”
“我说这话对你很残忍,但我还是要说,就算没有深行,我和你,也不可能。”
莫靳南低头听着,高大峻挺的身形,脸隐没在暗影里,特别沉默。
他看她,目光不再冷厉阴沉,只剩下难过,那么失落。
再坏再刀枪不入的男人,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也脆弱。
林妙妙不敢直视他受伤的眼神。
两个人对站着,沉默。
良久,莫靳南转身,缓缓地说:“你现在不冷静,满脑子只有季深行。我提醒你,你不是当年的你,季深行也不是当年的季深行,还有,你太低估顾绵在季深行心中的位置了。”
此时的林妙妙,自信满满:“低不低估,今晚就知道了,打败她,我连手指头都不需要动一下。”
“是么。”
莫靳南轻笑,再不说话,出门,下台阶,挺拔的身体很快融进漫天飞雪里,背影,在林妙妙的眼里,很孤独。
…………
季深行三点二十分上了景枫湾的盘山公路。
深夜,路灯映照白雪。
路面上就他这一辆车,厚厚的积雪里,上山速度很慢。
他着急,蛮劲儿往上面开。
三点四十分,找到二号别墅。
安静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有些年头了,样式是中式别墅的风格,遥看过去,院子里的门灯亮着,二楼的一个房间,也亮着灯。
她在里面。
车熄了火,季深行手紧攥车门开关,大雪彻骨寒冷的夜,手心竟然出了汗。
车内没有开灯,黑暗中,他仰头靠向椅背,深深闭上眼。
她还活着,就在这栋别墅里的某个房间,她在干嘛?睡着了吗?
去见她,是从车到别墅,不超过一百米的距离。
这么近啊,近到他心都快跳停了。
可是,车门打开,他却迈不下去腿脚。
仿佛迈下去,后面的路就断了,他还能循着原路,回到家,回到顾绵回到皱皱那里吗?
在做一件明知道不对的事情时,内心总是发虚。
可又有某种强烈的***牵引着他。
此刻,季深行的脑海里,有两张脸。
二十七岁清瘦干净的顾绵的脸。
十五岁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倾城一方的妙妙。
这两张脸不断盘旋,如同他一样,在理智和情感里翻转。
…………
林妙妙听到引擎声时,从二楼卧室的落地窗挑开了一缝窗帘往外看。
皑皑白雪的院外马路上,停了一辆黑色的长款轿车,从车型看,应该是宾利。
她一颗心都飞起来了,心跳在嗓子眼。
目光紧紧盯着,盯着下一秒,车上的人下来,朝她走过来。
可是没有,车就安安静静听在那里,从三点四十分到四点半,她一直站在窗前,车没有动静。
腿站的酸了,心情跌宕起伏,最后,她柔柔笑了。
知道,他在煎熬,他是个理智自律的男人,正因为心里有她,对顾绵的责任感,让他慎重再慎重,所以才会如此徘徊。
不过,她有信心地等着,他一定会从车上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
季深行在车里从黑夜枯坐到天明。
卫川让他不要抽烟,他忍不住,几个小时,烟灰缸满了,车内呛得不能呼吸,不得不打开车窗,冷风灌入,卷走浓烈的烟味。
早晨七点,东方露出了淡淡的鱼肚白。
雪小了。
别墅里佣人出来,开了雕花大铁门,拿着扫帚要扫雪,看见大门外道上停着的这辆车,走过来敲车门。
季深行降下车窗,疲惫的眉眼,冲佣人点点头,嘶哑声音问道:“主人在家吗?”
佣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微笑点头:“先生,您认识林姐姐?”
然后,她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男人从车那边绕过来,非常高,颀长挺拔,长腿笔直,大衣有些皱了,却挡不住那份英俊清贵。
他径直往大门里走。
“先生,林姐姐在楼上!”佣人在后面好心提醒。
皮鞋带着雪踏进客厅光洁的地板,季深行在客厅里停顿了一下,右手抚左胸膛,心跳太快,跳的得右眼皮也在弹了。
没上一个楼阶,呼吸就不可抑制地窒一分。
十几阶的楼梯,走完了,他站在二楼的走廊。
一转身,对上从门里轻盈走出来的女人。
眉如墨画,唇红齿白,漂亮的美人尖,壁灯光线下绒绒的额前细发。
樱-唇挽起,她正,冲他笑。
季深行伸手扶住栏杆,仿佛只有扶着,才能站稳。
深邃眼眸,静默无声地,看着她。
女人缓步走过来,柔软的身子轻轻往男人坚硬宽阔的胸膛里靠,额头抵着他胡渣冒出来的下颌,耳朵贴着他的心脏,浅笑嫣然:“跳得好快。”
纤细双手,执起男人干冷的大手,贴向自己的胸口,笑:“我也是,感受到了吗?我的身体,我的体温,我的心跳。”
“深行,我还活着啊。”最后这一句,哭着说出来。
季深行双目隐隐泛红,特别高,比怀里的一米七的女人还高出一个头,他仰头,缓缓闭上双眼,呼吸颤抖。
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铃声震得他身形一僵,手从女人腰间落下,把口袋里手机拿出来,亮眼的屏幕上,顾绵干净小巧的脸随着铃声一闪一闪,那是他有一次趁她睡着了偷-偷-拍下放上去的。
季深行双眉紧锁。
怀里的女人在哭,铃声也在响,他不知道为什么,伸不出手推开怀里的人。
铃声响了一遍,停了几秒,又响。
他把手机放回裤袋,并且在裤袋里,摁了挂断键。
…………
顾绵盯着手机半晌,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
六点半醒来,翻个身,床侧空着,一摸,冷的厉害。
他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
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顾绵一边穿衣服一边下楼,四楼里,只有佣人在。
她回到楼上,她把皱皱叫醒,昨天晚上奶奶说了,今早晨去季家别墅吃早饭。
自己和皱皱都收拾好了,顾绵再给季深行打电话,打通了,还是没人接。
她把手机放到包里,简讯提示声却响起了。
季深行发过来的,非常简短六个字:在工作,不方便。
顾绵呼一口气,好吧,她带着皱皱下楼,在小区外拦出租车,雪天,拦不到,又冷,顾绵摘下自己的围巾又给皱皱裹了一层,孤儿寡母地站在风雪里,等车来。
知道他工作时不喜欢打搅,可昨晚上奶奶特别交代,一家人都要回季家的。
她是不敢给他打电话了,怕他发脾气,就打给高尚。
高尚接到她电话非常意外,礼貌问好后,顾绵问了他们最近接的案子,高尚颇感意外地回答:“最近没有接案子呀,季先生说要先把和你复婚的事办好,嗯?季先生今天没有来尸检中心啊……”
高尚还说了什么,顾绵听不见了。
挂了电话,她摘掉手套,急急忙忙翻到简讯界面,盯着那条他发过来的简讯,周围扫过来寒风,身体和骨头都在发冷。
你爱她,所以扔下她出来追我?
更新时间:2014…8…20 9:50:23 本章字数:8861
高尚还说了什么,顾绵听不见了。
挂了电话,她摘掉手套,急急忙忙翻到简讯界面,盯着那条他发过来的简讯。
周围扫过来寒风,身体和骨头都在发冷。
脑海里飞速闪过多种想法,多种可能性,糟糕的,平常的,假设。
顾绵告诉自己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可是这样的一条简讯,高尚无意间的证实,说明了什么铪?
为什么要说谎?在什么样情况下让他不得已用谎言来应对她?
季深行说谎,对她说谎。
这几个要点的关键,让她冷静不下来。
隆冬寒雪中,雾霭的天气里,她长长的呵出一口冷气,摘了手套的手指,根根在发抖,最后看了一眼简讯,合上手机。
呆呆的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心乱如麻。
“妈咪。”
皱皱吸了吸冻得通红的小鼻尖,敏感的孩子,察觉到不对劲,踮脚想要拉住妈妈的手。
“妈咪,你怎么啦?”
顾绵眨了下眼睛,低头:“妈妈没事呀,我们去老爷爷家吃早饭,香喷喷的,有皱皱爱吃的所有东西。”
小家伙盯着她:“妈咪,谁给你打的电话让你不开心的?又是老伯伯吗?”
帽子下的小脑袋,乌黑的大眼睛盯着妈妈的脸,细细的看,那端详的神情,让顾绵有点不敢对视。
顾绵顾绵狠抿了一下唇,抿下心虚杂乱无章,隐忍情绪,倾身刮了一下她埋在围巾里的小小鼻子:“多想,妈咪没有不开心,你高尚叔叔的电话,说你老伯伯要工作,没办法陪我们一起去老爷爷家。”
“哼,谁管他哦!”皱皱还处在昨晚对季深行的情绪中,听妈妈提到老伯伯,就撅起小嘴。
顾绵笑一下,给小家伙穿了很多衣服,把她裹得像个糯米球,但她还是冷的发抖,顾绵担心地弯腰一把抱起小东西捂在怀里。
她身子单薄,不能给小家伙完全挡住刺骨寒冷。
跑到马路上几步,皑皑白雪覆盖了短靴,她招手拦车。
被冻的还是怎样,总之,双目通红,隐隐泛了泪光。
不知道拦了多久,终于有辆计程车停下,副驾驶座上载着客人,司机询问:“去哪儿?”
顾绵回答了,拜托司机让上车,绕路先送前面的客人,她多掏钱也没事,在外头呆着实在太冷。
司机中年人,看一眼顾绵怀中冻得鼻尖通红的皱皱,点头。
上了车,车内有暖气,顾绵给皱皱松开捂着她嘴鼻的小围巾,小家伙大口大口呼吸,白白小手互搓着:“妈咪,你还冷吗?”
前座的年轻女客人被这奶声奶气给吸引了,回头多看了皱皱几眼,冲顾绵微笑:“你孩子多大呀?真贴心。”
顾绵亲了亲小家伙软乎乎的脸,抬头也微笑:“三岁多一点。”
“真懂事。”女客人端详皱皱的脸,又看了看顾绵,说:“长得像爸爸吧?女孩子都长得像爸爸。”
顾绵敷衍地点头,笑容不若刚才。
想起季深行,她满腹心事。
终究是没忍住,求一个答案,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盯着看了一会儿,拨过去。
几秒后,有声音了,机械礼貌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什么心情?
她说不出什么样的心情。
死死咬住下唇,有没有流血她不知道,她迅速把手机扔回包里,抬头,眼中雾气里直看前方。
双手,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
计程车进不了别墅山庄,在大门口停住。
雪下的很大,顾绵抱着皱皱进了哨兵的保安室,给别墅座机打电话。
几分钟后,立刻有一辆黑色轿车踏雪而来。
后座,苏采采下车,举着伞小跑过来。
顾绵抱着皱皱出去保安室,伞底下,三个人上了车。
苏采采收伞,打落上面的雪花,喘着气问顾绵:“二哥呢?”
“老伯伯、工作忙!”皱皱嘴里塞着苏采采进贡的棒棒糖,奶声奶气地说不清楚话。
苏采采询问的目光对上顾绵。
顾绵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他是忙。”
至于在忙什么,顾绵不知道。
…………
景枫湾二号别墅。
二楼,楼梯口。
身形高大峻挺的男人,曲线玲珑的高挑女人,身体靠的很近,是半拥半抱的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唯美至极的画面。
林妙妙亲眼看着季深行修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移动,打下那六个字。
林妙妙,不动声色地笑了。
季深行紧锁眉头地把手机放回西裤口袋,手指长按某个键,关机。
这个牌子的手机,关机会发出震动的声响。
林妙妙听见了,嘴角的笑容,越发美丽起来。
两个人默然对视,彼此眼眸里都有千言万语。
林妙妙抬脚一步,离他更近些,眉眼水盈盈,素手一抬,漂亮莹白的指尖便攀到他深刻立体的五官上。
食指,点过他微皱起的双眉中间,再到挺直高耸的鼻梁,再到那迷人的薄唇。
她眼中静静,双目含情:“眉毛,鼻子,眼睛,变了,又都没变。”
那说话的声音,比夜莺柔美,轻灵。
季深行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发怔,心跳不能平复。
但他眼神渐渐清明些许,挺拔的身体后退两步,冰冷干燥的大手,从容拉下她在他脸上的手。
距离一拉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远了。
林妙妙一愣。
季深行眼神深邃地看她一眼,轻轻喊了声:“妙妙。”
他的声音,比十多年前处在变声期时,低沉好听,林妙妙一双杏眸,在他成熟英俊的五官上,移不开。
季深行紧皱眉头,转身,面对栏杆,侧对她。
男人五官看不出情绪,眉间的川字很有压迫感,他拿出一根烟,递到嘴边,点上。
吞一口烟雾,他朝着楼下客厅大门的方向,低沉开腔:“既然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出现不来找我?”
林妙妙望着他坚毅的侧面,清幽声音带笑:“你也没来找我,不是吗?”
“我以为你死了,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他情绪失控地低吼。
“你在怪我?”
他突然转身,夹着香烟的手指,用力按在她清瘦的肩头,眼神压迫:“你出事,你的死,带给了我什么?你不知道,这十多年我怎么过来的!”
林妙妙抬头与他对视,还是笑,绝美凄楚地望着他:“会比我更难过吗?”
季深行一愣,她眼里流露出的悲伤,让他难过。
是,这么多年,她一定比他活得更痛苦。
美眸水水,眼泪应声而掉,林妙妙扑倒在他怀里。
季深行胸膛被撞了一下,他下意识要拉开她,可她在哭,她眼里的悲楚让他做不来推开她的动作。
林妙妙在他怀里低低啜泣:“深行,你的妻子,顾绵,她是顾北中的女儿,你不记得顾北中对我,对我们做过什么吗?”
提到顾绵,季深行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即使她哭得这般厉害,他还是皱着眉头拉开了她。
林妙妙被他推开,身体一僵,泪眼朦胧。
季深行扔了烟头,皙白好看的手指给她擦眼泪:“顾北中是顾北中,她是她。”
林妙妙心像是被他的话割了一下,痛出血。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她,所以才娶她?”
“四年前是误打误撞,当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林妙妙听着心中一喜。
但他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像被泼了凉水。
“什么时候心里有了她的?”季深行回忆,回忆时嘴角会出现温暖的笑意:“不记得了。她很好,特别单纯,也傻,她让我从悲伤里走出来,让我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也许是比我小很多,她的活泼总能弥补我的沉闷,她给了我很多不一样的感觉,给我生了孩子,一个人把孩子养那么大,她瘦小的身体里像是有无穷的力量,什么时候爱上她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季深行摇头失笑,在林妙妙眼里,前一刻冷峻的男人此刻眉眼温和得有些不真实。
他低沉的声音继续对她说道:“昨晚的求婚,是我的真意。这一次娶她,的确是因为爱。”
林妙妙不可置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手指戳着男人的心窝位置:“那我呢?深行,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被顾北中的人那么糟蹋了,你就在场啊,但凡你有一丁点在意我,你就该离姓顾的远远地,不,是要为我报仇!顾北中死在监狱,她女儿要为他付出代价!”
“妙妙!”季深行蹙眉,双手按住她的肩,按住激动失控的她。
“我们不能活在过去,每个人都要向前看。我有了家庭孩子,你也要有你的未来。”
“这就是你大半夜三点多开车过来找我要说的话?”
林妙妙笑了,眼泪含泪:“深行,这十多年我活得像个死人!那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你,如果我有未来,那未来一定也是你!你说昨晚求婚是你真意,可你看到我给你的留言就像变了个人,你把顾绵扔在那里,当时你的脑子里,是她还是我?你半夜又抛下她急不可耐来见我,你还说你爱她?你哪里爱她?体现在什么地方?”
面对她的逼问,季深行拧眉,一时间哑口无言。
林妙妙眼中淬染笑意。
她执起他的大手贴在自己泪眼朦胧的脸上:“深行,别骗你自己了,或许你心中有顾绵的位置,但最深处装着的,是我。你因为和她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这份责任感让你不敢正视你对我的感情。”
季深行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妙妙……”
林妙妙偏执,像多年前那样冲他撒娇耍性子:“你爱我。”
“爱过。”他眼眸铸锭而冷静地看她:“我半夜找你,是着急确认你是否真的活着,现在,看见你活得挺好,我替你开心。”
“我活得好?”美人。。流泪也是极美的。
林妙妙双眸锁住他的瞳孔:“你知道我每天吃多少种药吗?你知道我从那场大火里逃生在病床双躺了多少年才醒过来吗?你知道我看过多少个心理医生每天半夜从噩梦中醒来吗?你看到的是我的外表,我的心,我的灵魂,深行,它们都烂掉了。我有多恨顾北中就有多恨顾绵,我有多恨顾绵就有多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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