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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女婿(精灵)-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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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陈睿露出沉吟之色，缓缓颔首，看到这一幕的特立尼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塞缪尔对“阿瑟”皇子忠心不二，如果是“阿瑟”皇子让塞缪尔给他一条活路，肯定没有问题。
“那么……塞缪尔，”陈睿看了塞缪尔一眼。“现在执行这场‘生死决斗’的结果吧，失败者，死。”
法格瑞斯一震，没想到自己这样对“阿瑟”皇子陈述利害。对方依然没有留丝毫情面，这等于**裸地打了他这个龙骑士军团、超阶强者的脸。
特立尼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塞缪尔提着长刀一步步走近，方才反应了过来。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道具，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红芒。朝远处遁去。
红芒稍纵即逝，眨眼已经化作一个光点，然而这个光点随后又被迅速放大——特立尼斯的整个人顿时都倒退了回来，很显然，这不是他自己情愿的。
“让自己的龙族伙伴伤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怯懦地逃跑！”斯坦威尔冷哼了一声，眼中显出寒光来。
“不……”特立尼斯一句“饶命”还没出口，身体蓦地四分五裂，分裂的身体瞬间化为虚无，剩下那一套破损的“灰烬之套装”跌落在地，显得黯淡无光。
“那种家伙，可不是我的伙伴。”布雷克林低声地嘀咕了一句。
“废话少说，”斯坦威尔没声好气地说道，“还嫌丢人不够？跟我回去！”
布雷克林自小就怕这个叔叔，不敢多说，忍痛站起身来，走到了斯坦威尔身旁。斯坦威尔瞥了一眼格罗亚斯，也不和法格瑞斯打招呼，身形一晃，和布雷克林一起消失不见。
法格瑞斯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折，特立尼斯被斯坦威尔杀死，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
格罗亚斯注意到斯坦威尔一直不敢多看陈睿一眼，心知这家伙之所以杀死特立尼斯也有发泄一口恶气的缘故，暗暗摇头，对安德鲁挥了挥手。
安德鲁的身上顿时多出一层银白色的光芒来，原本严重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原本安德鲁就服用了塞缪尔给的药剂，这下得到格罗亚斯的帮助，复原速度更快，身形慢慢变化，变成了原本那个相貌清秀的小正太，身上尽是可怖的伤痕。
不过圣龙一族的恢复力量极其强大，如今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痊愈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谢谢格罗亚斯大人。”安德鲁起身行了一礼。
“小安德鲁，听说你被禁足了，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吧。至于你的父亲培林那边……不用担心，我去给你说个情。
“多谢大人！”安德鲁露出感激之色。
格罗亚斯看了看塞缪尔，加了一句：“你有一个不错的伙伴。”
一旁的法格瑞斯脸色更加难看了，格罗亚斯的话透露出对塞缪尔毫不掩饰的赞赏，要知道，格罗亚斯可是半神级的强者，同时也是龙皇帕尔戈里斯倚重的长老之一，手握实权。这样一来，塞缪尔在龙骑士军团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想要将其排除出军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特立尼斯的死，虽然是龙之谷的长老斯坦威尔出手，但究其原因，还是“阿瑟”皇子的逼迫所致。
在这个事件里，斯坦威尔和格罗亚斯两大龙族长老都站在了“阿瑟”的一方。法格瑞斯已经无法再说什么了，只是冷淡地对陈睿说道：“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不过，阿瑟殿下，无论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结果都是陛下任命的军团长死在了你的领地，你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陈睿笑了，说出了一句让法格瑞斯吃惊的话来：“法格瑞斯将军，我是否可以理解成。因为特立尼斯的死，使得某个针对金耀领地……或者也是针对我这个三皇子的阴谋被粉碎了？”
法格瑞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应该很清楚铁鳞军团这段时间在金耀领地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今天，在鲜花酒馆闹事后，又打伤了前来的翡翠军团防卫队员。除了士兵外，有七个无辜的民众已经死亡，整个鲜花旅馆都被夷为平地。杰明登骑士刚才对我详细说明了整个决斗的情形，一开始就是特立尼斯在主动挑衅，决斗中拿出了‘灰烬之套装’，又喝下黑色药剂，很明显是早有蓄谋。不仅如此。在不敌塞缪尔时，居然召出了龙族进行偷袭，如果不是塞缪尔的龙族伙伴及时赶来，现在灰飞烟灭的就是塞缪尔了！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这只是他和塞缪尔的私怨而已。所谓的阴谋也不过是殿下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法格瑞斯冷冷地答了一句，他一个超阶强者，竟然被区区皇子这样质问，如果不是格罗亚斯在身旁。早就发作或者拂袖而去了。
“阿瑟”皇子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法格瑞斯声音中的阴寒，接着说道：“可惜的是。特立尼斯就是一个不争气的草包，在这种优势下，居然还败给了塞缪尔，尤其贪生怕死，决斗输了就逃走，连离去的那位龙族都对他表示了蔑视，我想不通的是，这种人，怎么配当龙骑士？”
最后一句话让格罗亚斯点了点头，同时也等于扇了法格瑞斯一记响亮的耳光，法格瑞斯心中已是怒极，可是陈睿丝毫没有停下话题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我感到奇怪，为什么特立尼斯在决斗失败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将军阁下会这么巧的出现？”
“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格罗亚斯开口了：“我在金耀领地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尤其近来对力量有所感悟，所以想要回到龙之谷修行。斯坦威尔长老将是我的接任者，法格瑞斯此次是陪同斯坦威尔长老一起前来的，具体是一些交接的工作。不过，法格瑞斯临时感应到了什么变化，所以我和斯坦威尔就陪着他一起来到了这里……应该是特立尼斯使用了某种龙骑士军团特有的求救道具，说起来，那个特立尼斯只会投机取巧，没有丝毫斗志和骑士的精神，确实是死有余辜。法格瑞斯，我不希望以后看到这类人成为龙族的伙伴，哪怕只是候选者。”
“明白了，格罗亚斯大人。”今天的事情众人有目共睹，格罗亚斯这番话说得十分公允，法格瑞斯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
“看来是我多心了，将军，我向你道歉。”陈睿淡然一笑，可惜无论是语气或神情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法格瑞斯眉头一挑，只听陈睿又说了一句：“至于将军所说的交代……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前往耶罗迪沙面见陛下！”
法格瑞斯露出意外之色，其实他很清楚，特立尼斯的所作所为，并非全是加菲尔德的授意，背后也有雷克斯大帝的影子，目的就是针对金耀领地。
“阿瑟”皇子的表现早已经引起了雷克斯大帝的忌惮，在皇权争斗中，父子相残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虽说目前还没有演变到最恶劣的地步，但雷克斯大帝对金耀领地的打压意图是毋庸置疑的。
“阿瑟”能够将金耀领地经营到如此的程度，可谓惊才绝艳，不可能看不出雷克斯大帝的意图，而金耀领地只是经济极其发达，军事力量却极其薄弱，远远未到可以抗衡整个帝国的程度。
所以，今天“阿瑟”不顾一切地促成了特立尼斯的死亡，隐隐有撕破脸的征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选择了直接去帝都面见雷克斯大帝，这确实让法格瑞斯费解。
“殿下……”一旁蒙着面纱的伊莎贝拉开口了，“我陪你去。”
“不用了，”陈睿摇摇头：“我只是把有些事情和那位陛下说清楚而已，至于安全方面，有法格瑞斯将军在，肯定不成问题。如果我们的速度足够快，今天应该就能到达吧，将军？”
只身前往？法格瑞斯忽然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实力仅有士级的“区区”皇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晚上可以到达。”
“晚上的话……”陈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时间刚刚好。”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主祭第二更
夜幕渐渐降临，如钩的弯月在天空中露出了端倪。
耶罗迪沙，皇宫大殿。
“按照法格瑞斯之前的报告，阿瑟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雷克斯大帝看着眼前的禁卫队长乌尔瑟，“为什么还没有看到他？”
“法格瑞斯将军去了龙骑兵军团，”乌尔瑟答道：“阿瑟殿下确实已经进入了皇宫。但是……他去的是紫苑宫。”
“紫苑宫？”雷克斯大帝眉头皱了起来，露出古怪之色。
别说是雷克斯大帝，就算乌尔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从法格瑞斯提前传出的情报来看，“阿瑟”皇子今天命令塞缪尔杀死了**在金耀领地驻军的最高统领特立尼斯。尽管特立尼斯是被龙之谷的长老斯坦威尔杀死的，而塞缪尔与特立尼斯又是公平决斗，但整个事件的真正“线路”很清晰，这是阿瑟皇子借机向**发出的某种信号。
本次事件的性质非同一般，如今“阿瑟”皇子只身跟随法格瑞斯进入**，应该就是为了向雷克斯大帝解释和交代。
但是，这位三殿下居然没有直接来面见雷克斯大帝，而是将这位陛下晾在一边，公然去了紫苑宫见“老相好”！
这位“老相好”有一个名义，那就是三殿下的叔叔的正妻！
“陛下，”乌尔瑟试探地问了一句：“三殿下进入紫苑宫后，似乎开启了某种屏蔽的道具，外人无法感知到里面发生的动向，要不要我带人去紫苑宫……”
“不！”雷克斯大帝立刻摇了摇头，“不要靠近紫苑宫，我倒想看看，他能干出什么来。”
“是。”乌尔瑟心中疑惑，但没有多问，立刻躬身退下。
紫苑宫，柔和的月光将花园里的两个影子拖得很长。
维罗妮卡拂了拂金棕色的秀发，把他的杯子斟满：“这是我按照你的方法制作的茶，不知道怎么样？”
“味道不错。”陈睿品了品，笑道：“不过说实话，和伊妮比难免有些差距，老师还要努力才行。”
“伊妮不仅美貌聪明，而且心灵手巧，老师怎么能和她比。”维罗妮卡摇了摇头，露出悲伤之色，“只可惜，罗拉……”
“罗拉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去一个地方休养了。”陈睿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个秘密，请老师保密。”
“那就好。”维罗妮卡松了一口气：“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不过这次我遇到的危险是真的，险些丧命。”陈睿耸耸肩，“老师不安慰我一下么？”
维罗妮卡注视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或许，最应该安慰的是那位兰碧丝公主。我记得，她以前在学院的时候，是一个很单纯，也很可爱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不是我想伤害她，这是……她自己的要求，”陈睿指了指自己的心头：“我只不过适逢其会，利用这个机会，在婚礼上把‘小阿瑟’一直想要说的话向所有人说出来而已。”
“你是说兰碧丝她自己……”维罗妮卡吃了一惊，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他后面的话。
“人是会变的，”陈睿迎上了她的目光，“就好像你、我一样。”
维罗妮卡的蓝眸中蒙上了淡淡的烟雾：“是的，我们都变了。”
“环境……尤其是时间能改变人。但是，无论环境如何改变，有些东西都不应该被改变。你觉得呢，老师？”
“我不知道……”维罗妮卡轻轻移开目光，“我只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就不可能再回头。”
“首先，我们应该确定，它到底有没有真正改变过。”
陈睿喝完了杯中的茶，维罗妮卡却没有再给他斟上，放下了茶壶：“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看我？”
“忽然很想见老师，就来了，一会顺便去见见那位陛下。”
“‘顺便’见陛下？”维罗妮卡轻轻掩住了面纱，笑道：“原来你是要面见陛下，顺便来看看我吧。还不快去大殿，时间不早了，不要让陛下久候。”
“老师，你错了，我是特意来见你的。至于陛下那里，真的只是‘顺便’而已。”陈睿的语气十分真挚，“况且，这一次过后，我也不知道能否再见到老师了。”
维罗妮卡微微一震：“为什么会这样说？”
“那位大帝对我的戒心越来越重，不断施展各种手段限制我。这次我忍无可忍，拔掉了他在金耀领地布下的一颗棋子，也等于给了他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可能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他怎么能这样做？”维罗妮卡颤声道：“无论如何，你们终究是父子，你还曾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最疼爱的儿子又怎么样，为了那张王座，为了权势，手足相残，父子反目，历史上的例子举不胜举。只可惜……”陈睿神色有些黯然，不是为“陈睿”，而是为“阿瑟”。
“只可惜，陛下不知道，小阿瑟要的是什么？”维罗妮卡轻叹了一声，“你虽然变了很多，但是，我看得出来，陛下所执着的东西，你并不在乎。”
陈睿眉头微微扬了扬：“老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或许只是这一杯茶，一个安静的院子，一个能够放下所有面具和包袱来谈话的人。”维罗妮卡蓝眸中泛出淡淡的温柔，“就好像当年的小阿瑟那样……”
“看来，我真的有很多东西没有变。”陈睿一语双关地说道：“‘小阿瑟’也好，‘阿瑟’也好，一直都有共同的东西，有些巧合，或许不止是偶然。总之，我很高兴，能够有这样一杯茶，一个安静的院子，还有一个……”
“好了，小阿瑟，”维罗妮卡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敞开心扉，和陛下好好谈一谈。他毕竟是最宠爱你的父亲，只要明白你的志向，他不会为难你的。”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陈睿深深地看了维罗妮卡一眼，“老师既然让我敞开心扉，为什么自己又将心中的门紧紧地锁了起来？”
“你真的该走了！”维罗妮卡避开了这个问题，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会再见你，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此时，在另一个地方……或者说另一个世界。
米亚斯王国皇陵，地底世界。
这是一座祭坛，虽然只有三层楼高，但有一种磅礴的气势，不过，它给人的感觉却是森然和惊悚，因为周围尽是一座座由尸骨累积浇筑的高塔和一条条尸路，铺满了整个辽阔的地下世界，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条生命，才能完成这一片堪称“奇迹”同时也堪称“人间地狱”的建筑群。
祭坛上，是两个身穿深红色斗篷和面具的神秘人，库尔奇和罗特思，这两个名字肯定是个假名，但是那种装束却是不折不扣的身份代表——黑死徒的宗主教。
在场除了两大宗主教外，还有几个区域的大主教和主要负责人，以及教会最强的武力代表，毁灭使者。
毁灭使者最高级的是大毁灭使者，只有两个，实力都是半神层次，而普通的毁灭使者有六个，最低的也是国度初段，其中就包含了那一位号称最强的毁灭使者，修罗。
这是百年一次的主祭，除了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教宗外，神秘教会几乎所有的精英都集中在这里了。
与金辉地宫未建成的“恐惧”主祭坛相比，这个“憎恨”主祭坛已经相当完整，从外表看，历史应该还相当悠久。
参加主祭祀的都是最核心的黑死徒，这些人在进入时也要通过层层盘查和最可靠的信仰验证，不具备真正毁灭信仰的人根本无法通过。
由于有金辉地宫“恐惧”主祭坛被摧毁的教训，原本就更强大的“憎恨”主祭坛再次加强了防备，外围是凝聚了无数怨魂的强大念力，有这些最精英的毁灭使者，加上能接受各地“憎恨”信仰的骨塔林和主祭坛本身的力量，即便是伪神级强者，要想突破防御强行闯入也相当困难。
只不过，往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开始被攻破的，所谓的信仰检验并非万无一失，对于本身就是“毁灭”的修罗来说，只须动用本能的意志，就能轻松通过那种“毁灭信仰”的检验，尤其精纯无比的毁灭气息，还被视为这次“神降”祭祀中，最有可能得到主宰青睐的人选之一。
祭祀开始了，无数血液和生命炼就的精华被投入祭坛，完成一系列繁复的仪式后，所有的骨塔闪耀出强烈的毁灭气息，无数血色的氤氲萦绕在塔身，一股股夹杂着信仰的特殊源力朝最zhōngyāng的主祭坛涌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骨塔林的血色渐渐稀薄，而整个暗红色的主祭坛变成了鲜红色，zhōngyāng一个凹入的祭坑中空间开始扭曲，出现了一个漩涡般的入口，泛出血红光芒来。
那些被投入的精华在这血红光芒的作用下，凝聚成一颗血红色的圆珠，隐隐透出黑色的电芒。
守护在祭坛上的修罗看到了这颗血珠，眼中蓦地泛出奇光，一个熟悉的名称升上了心头。
“血湮之珠！”库尔奇露出惊喜之色，和罗特思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一次主宰降临的力量远远胜过以往，光是降临前的气息感染，就凝聚成了原本需要无数生命献祭才能得到的，等同于神器的强大宝物。
骨塔林中的血气愈发黯淡了，精华之力都集中在了主祭坛上，自身的力量开始大幅度下降。
主祭坛颤抖了起来，zhōngyāng那血红的漩涡变成了一道光柱，升到了地底世界的顶部，血色的光芒带着强大的毁灭气息散发而出。
附近的黑死徒们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神灵”的威能，纷纷露出狂热的目光。
龙煌帝国皇宫，紫苑宫。
维罗妮卡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一震。
“老师，你怎么了？”陈睿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维罗妮卡的声音隐隐着一丝焦躁：“你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龙皇帝国！”
“好！维罗妮卡，”陈睿这一次没有再称呼‘老师’，站起身来，“让我带你一起走吧，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无论你想以什么身份，姐姐、老师或者其他……如果你厌倦我的陪伴，你也可以选择绝对的zìyóu。这，是‘小阿瑟’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心愿。”
看着那双真诚的眼睛，维罗妮卡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降临的憎恨
“不值得。”维罗妮卡摇摇头，“真的不值得，你根本不知道……”
“维罗妮卡，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痛苦和磨难，”陈睿走到了维罗妮卡身前，握住了她手：“当初的‘小阿瑟’没有能力让你脱离苦痛，但是，现在的我，有！”
“不！”维罗妮卡低下头，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睿轻叹了一声：“你错了，其实，我知道的。”
“不……”维罗妮卡紧握着拳头，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忽然下定决心般的一抬头，用力地将手挣脱了开来，尖叫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害得你在外颠沛流离了七年？丧失了大部分记忆？”
陈睿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只是一个意外，无论原因是什么，‘小阿瑟’都不会怪你。”
维罗妮卡的脸色变了：“你……你真的知道！”
“如果把记忆消失看做死亡，那么‘他’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重新塑造记忆的人，或者是一个重新活过来的人，拥有了部分原本‘小阿瑟’的意识。”
陈睿重生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说出了最大的‘真相’，尽管只是一语双关，指了指自己的头：“但是，在这部分的记忆里，他最大的执着一直都存在着。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你始终都是‘小阿瑟’心里的那个人，你可以不喜欢他，可以不爱他，甚至可以伤害他。但是，你无法阻止他想要让你幸福的那颗心。即便只是远远看着你的幸福。”
维罗妮卡整个人都怔住了，眼角一滴泪珠悄悄滑落。飞快融化在面纱之中。
“跟我走吧，维罗妮卡，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痛苦和憎恨，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真正去自由地选择。”
此时米亚斯王国皇陵地底，主祭坛的血红光柱愈发炽热和鲜艳，整个庞大的地底世界被照得一片通明，所有的骨塔上的尸体仿佛活了一般，齐齐发出诡异的声音。仿佛在呻吟和哀嚎，无数怨魂一般的红雾疯狂地涌向了光柱。
骨塔附近血色的氤氲已经完全被光柱吸纳一空，嶙峋的白骨也渐渐变成了灰白色，似乎已经把积蓄不知道多少年的力量尽数传输给了主祭坛。
光柱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色虚影，悬浮在主祭坛的上空。
所有的黑死徒都虔诚地跪了下来。张开双手，对准天空，大声念诵着颂词——修罗也在当中，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耶罗迪沙，紫苑宫。
维罗妮卡的泪光只是稍纵即逝，眼神已经换成了漠然。
“非常感人台词，‘小阿瑟’。或者，‘阿瑟’。”她的手伸到了脸上的面纱前，慢慢地拉了下来，“可惜。你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比如……我这副模样。”
从陈睿见到维罗妮卡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都戴着特殊的面纱，除了那双眼睛外。看不清其余的五官明细，如今终于摘下了面纱。
原本应该是记忆中那一张洁白无瑕、美丽动人的脸。却变成了可怕的面目，脸上布满了似是符咒般的印记，印记的纹路好似活的一般，在慢慢贲动扭曲，显得狰狞无比。
纹路从脸一直蔓延到脖子下方被衣服遮住的部分，可以想象得出来，其余的身体部分应该也有这样可怕的“纹理”。
陈睿仔细观察着那些“纹理”，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的浓郁生命力和诡异的气息，这种存在有点类似茧丝子一类的寄居生物，寄生在生物体上，吸取本体的力量和“养分”，直至生物体死亡。
同样是魂变体，维罗妮卡给陈睿的感觉，与所见过的矮人王因克等人完全不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真正需要仰视和战栗的气息，由内而外，仿佛是深渊主宰的一个分身，所拥有的气势绝非一般国度级强者所能相比的。
索兰丽曾说过，极少数人能得到“神灵”的认可，被赐予‘主宰之心’，实力和潜力大幅增长，危急时刻可以召唤神灵的意志，与神灵之力融合，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憎恨之心！
一定因为这个原因！
维罗妮卡见陈睿怔怔的，仿佛吓呆了，冷冷一笑，抬起手。光滑白皙手掌开始迅速变化，变成一只惊怖的爪子，足有一尺长的锋利指甲仿佛刀刃一般，在月光下泛出血红色的光芒。
一股股冰冷的杀气荡漾开来，周围的花木纷纷枯萎，狰狞的脸上露出森然的笑容，爪子缓缓朝陈睿伸去：“我这个样子，你还想将我从深渊从拉出来么？”
让维罗妮卡吃惊的是，“阿瑟”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害怕神色，反而迎着那利爪上前几步，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在怕什么？”
维罗妮卡一震，动作顿时僵在了半空。
“你的眼睛里，充满了令人战栗的气息，”陈睿直视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但是在那后面，却是畏惧。你在害怕。”
“你害怕我的接近，害怕我触摸到你被憎恨和毁灭包裹的那颗心，害怕自己会压制不住某种意志伤害我。”陈睿抹了抹脸颊上的热流，“看到了吗，这是属于‘小阿瑟’的悲伤……因为他看到了他所爱的人，在无尽的地狱中挣扎着，只能仰视着天空那一抹堪称奢望的阳光，他……在哭泣。”
维罗妮卡充满着毁灭气息的目光颤抖着，眼眶早已被雾气充盈，虽然努力控制着，却依然无法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曾问过我，如果你已经堕入不见阳光的深渊……我的回答是，我会用这双手，将你拉出来。相信我！”陈睿再次伸出了手：“现在，把你的手……给我。”
维罗妮卡看着那只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看了看自己那只应该被成为“爪子”的手，迟疑着，终是朝陈睿的手伸去。
突然，她的身躯一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爪子迅速收回，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小阿瑟！快离开这里！”
陈睿吃了一惊：“维罗妮卡！”
“别过来！”维罗妮卡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力场排斥开来，陈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推移开了数十米。
“杀！杀！杀！”她的声音变成了幽深的低吼。浑身燃烧出可怕的火焰，双眼射出令人颤栗的光芒，整个紫苑宫充满了窒息的气息，地面纷纷龟裂，裂缝间冒出熔浆般的炽热和火红。
如此强烈的憎恨情绪。
只有在银月仙都的自然之树时。才感受过。
陈睿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正警惕间，蓦地目光凝固了。
就看到维罗妮卡那只可怕的利爪，贯穿了，她自己的心口。
不是普通的贯穿，而是蕴含着所有的毁灭力量的最大一击，乃至于从背后突出的血刃上都冒出了雾气。血液在迅速蒸发。
身躯慢慢软倒，海洋般深邃的蓝眸中，憎恨与毁灭迅速黯淡，连带着身上火焰和所有的生机。似乎想要多看他一眼，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刹那，陈睿眼中影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停留在那个柔弱的身躯被利刃透体而过一幕。
一股痛彻心脾的感觉传来，这一击。比直接贯穿他的心口还要痛楚。
不仅是属于“小阿瑟”的痛，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愤怒和哀伤。
米亚斯王国皇陵地底的主祭坛上空，巨大的虚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俯视着膜拜的黑死徒们。
米亚斯王国皇陵地底主祭坛上空，那个庞大的虚影目光看着下方的黑死徒，开始发出声音来，这声音是一种奇怪的语言，通过四面八方骨塔力量的震荡，汇聚成众人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回荡在整个地底世界之中。
“人性本恶，憎恨为万恶之源……”
“信仰毁灭者，可在毁灭中得永生……”
“颠覆一切，然后重新开创一个可以任意破坏和毁灭的世界……”
“……”
黑死徒们齐齐跟着大声念诵，虚影的声音不仅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和感染力，而且还透出不可思议的异力，一抹抹血红色的雾气仿佛飞扬开来，在黑死徒中穿梭飞舞。
所经之处，黑死徒们身上亮起了点点红色的光芒，感觉到身体多了一股股特殊的能量，知道是“神恩”所赐的力量，纷纷大喜，念诵的声音更加高亢。
皇宫中，陈睿压下了心头的强烈情绪，正要上前，维罗妮卡的身体蓦地漂浮了起来，原本闭上的眼睛慢慢地睁开来，没有悲伤或愤怒，甚至看不到任何激荡的情绪，只有冷酷的平静。
利爪从身体慢慢抽了出来，原本干涸的血迹又被渲染，但那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仿佛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愚昧的生命！愚蠢的执着！”这声音虽然是维罗妮卡的，却给陈睿另一种熟悉的感觉：“竟然在一刹那超越我所赋予的意志，也超越了生死……”
“不过，这种执着的意识恰恰是我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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