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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穿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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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想你!”符柔嫩声说道,对她来说,整个世界确实只有文图这个哥哥。
“那好,来亲下哥哥!”文图认为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亲自己。
小符柔高兴地噘嘴,因为失明,找不到文图脸庞,文图只好将脸凑上去。她刚亲一下便撅起嘴,不满地说道:“哥哥脸上汗味难闻!”
文图顿笑,身后的勇士们也是窃窃笑出,随着,各个紧绷战甲,系好头带,纷纷从腰间马后抽出兵刃,俯下身去,抬起头怒视前方微弱的光亮,只有夜色才能瞧见,勇士们额头上的皱纹一道道深邃,脖颈之处青筋泛泛突兀,手上已经凝结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文图立即将符柔捆在身后,捂好耳朵,低声命令:“勇士们,前面就是背弃北王的人,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我们一定会在太阳神护佑下,在这里插上北王大旗,出兵!”
瞬间,一阵马蹄声向西奔去……
(正文 第017章 出兵西河)
第018章 斧钩恶斗
半月羞弯,夜风私语,几只禽鸟被惊动,奔走相告。
无垠草地上,突现一匹红驹,御马人额头上的一丝红绸带迎风飘逸,那把黑斧高高扬起,俯身驰来;他的背后,紧紧捆负着襁褓,里面的符柔似已熟悉这种颠簸,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身后,五百铁骑紧随红图驹,将士们振颜怒目,摇曳着刀枪,誓杀眼前这群欺凌草原、背弃北王的恶徒!
忽然之间,火把亮起,呐喊声震空不绝!
西河值守的士兵突然发现有人要突袭兵帐,慌忙奔向烽火台,片刻号角声长鸣!呜呜长声拨动静夜,如泣如诉,方圆数十里皆能听闻,这意味着四面八方的西河兵开始涌向这里……
刹那之际,文图已经冲入敌帐地带,无数敌兵赫然惊醒,手持武器迎面袭来。
吾自有雄师五百,何惧你屯兵万千,长斧怒,娇娃眠,浩气长存,荡彻万山!君不见鬼魅魍魉,却只有北士往前,生死忘,冷暖闲,视死如归,仰啸一番!
这是一首战歌,为更多人生命谱写的草原之曲,里面的音符需要用鲜血描绘!
文图挥舞战斧,一片片敌兵迎风倒下,身后神兵更是精神抖擞,尽全身之力杀敌,他们知道,这战役已无退路,远处,无数西河兵听见号角声正在赶来。
偶尔,文图听见自己的兵勇怒吼着名字,那是有人被敌兵砍落下马。
一种恐怖的力量从腹内荡出,那是一种欲望,一种生存的欲望!文图咬紧牙关,忽觉体内那种力量极为霸道,无法控制,顿觉喉咙堵塞,憋得狂喊一声:
“啊──”
身边几百敌兵忽闻一声狂吼,震耳欲聋,竟似野兽一般,纷纷僵愣原地,再醒过来,已是无数的刀剑挥舞过来,瞬间倒下!
文图杀得两眼发红,一路向前,已经看见西木手持双钩立在远处,待一切停下来,已是尸体横布,血肉惨烈。回头望去,文图心中大喜过望,自己的兵勇至少有四百,敌兵已倒下无数。
显然,西木阻止了士兵围击,因为看情势主帐附近三千兵士,全部围上去也是无济于事。
“你就是文图?”西木没有上马,轻蔑地走向前来,双手各一只铁钩低垂而卧,丝毫不见防备神态,整个北土除了北王与求林,西木从未惧怕过谁,他要杀掉文图,令身后那些人崩溃就擒。
“正是!”文图也跳下红驹,下意识地摸摸符柔耳际,确定严实地扣着耳罩,右手提着长长的黑斧迎面走去,此役非同小可,自己战死,身后的几百勇士再无生还可能,甚至北王都会遭到耻笑。
西木面色一凛,简直不敢相信这人竟敢带着如此屈指可数的人马前来征讨,岂非自寻死路,但瞧见文图坦然自若的神色,眼角不禁一抽皱起眉头,厉声问道:“草原上已是安定七年之多,从无战乱,你为何突起干戈?”
“安定?每年因夏草出现,你争我夺,死亡将士何止我身后百倍?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安定,难道死在你手下的还少吗?”
西木微微转动双钩,厉眼盯着文图,夜风吹起他黑色战袍,显得不是很雍胖。听到此话,他忽然开口大笑,充满着讥讽与不安,“草域自古就有争执,北土之内因此引发冲突实属必然,难不成你小小文图要更换天日?”他见文图豪不为其所动,手一用力,双钩微抖,“照你这么说,你不只只是东讨木塔,西征我西河,还要踏遍草原,将一个个部族都消灭殆尽吗?哈哈,荒唐,可笑,你就不怕太阳神怪罪下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吗?”
“不,我要用你的头颅祭奠太阳神,祭奠那些被你无辜杀害的牧民,也借此令南疆之境牢固如钢。”文图未置是否,只是以安邦定疆为借口回应,如果北王允许,他一定会这么做!
西木瞳孔微缩,倒吸冷气!呼声喝出:
“那本王就先杀你了!”
身后有近万大军赶来,眼前年轻人竟丝毫不惧,再说下去恐怕失去士气,瞬间双钩抬起,直袭文图头部。
那炙热的怒气仍在文图体内飘荡,他见这是在地上对峙,长斧绝不如短钩,右手一松一转,倒抓斧柄,向右侧步,猛然间将斧柄顺入西木双钩之中!
西木忽然发现双钩中竟传进长斧把柄,立即用力下探以钩弯压住斧柄,钩锋一转侧向前方直奔文图而去,双钩瞬间在铁柄上划出两道火星,沿着长柄袭向文图。
文图见长斧受制,借力用力,立即将柄手一断沉下,扬起斧头之处反制西木双钩,身体也随着跃起,紧握斧头根部向下探去,硬生生将战斧立起来,双脚飞向了西木面部。
西木猛然抬离双钩,身体后倾,扬起铁钩,以下盘为根向前滑去,意欲用双钩捣碎文图的双足!
“喝!”文图扭转身体,趁势落下,就着身力抬起半斧向双钩砍去……
一斧双钩,不断触及出火花!
两阵勇士互相仇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钩其短,短战而长;斧之长,乏力而短。文图觉得自己这样斗下去极为吃亏,重重的铁斧丝毫用不上力道,遂寻出一道空挡向后跃出,再度持起长斧砍扫过去,绝不再允许西木近前,瞬间局势得到扭转!
西木不敢用短钩硬碰长斧,便寻机会向前刺探,可是那黑斧犹如屏风密不可透,遂耐心寻找破绽,忽然他发现文图使出一招力劈天岳,这是机会!他瞬间避过,闪身向斧光之侧探去,可是双钩到处竟然无人!
又是文图的小伎俩,此时他已经将斧头立在地面,旋转身体将全部力量赋予脚掌狠狠地踢在西木背部,本已前倾的西木跄踉几步“啪”一声俯在地上!
敌兵见番王摔倒,立即冲涌过来护主,可是他们知道错了,而且错得很是可怕!那一刻,弯月,被一片乌云罩住。
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刚刚越过西木身边,他手中的长枪竟然消失不见,硬生生戳进西木后心,西木绝望地瞪着那名士兵,狰狞着死去!
文图抛出长枪,再次提起黑斧,跳上宝驹,刚想说什么,发现不得不跳下来,悄声对战马说道:“红图驹,我若战死,你一定要回到陈莹儿身边,告诉她,我对不住她,没有完成大业!”
红图驹仿佛感觉到主人悲戚,四蹄不断踏步,焦躁不安。
帐外,黑压压的兵勇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而且,远处依旧有火把临近……
而现在,距离天明乌兰到达还有一个时辰,乌兰所带兵士也只是一千人,如果自己全军覆没,那些人只是保护她离开,这是文图千叮万嘱才做到的,因为一旦她率兵杀入敌阵,整件事情的性质就会发生逆转。
这时,几个首领模样将士牵马走近。
他们止步在十丈外,因为西木被杀,他们绝不敢轻易靠前。
一人怒吼:“南人文图,你擅自挑起事端,杀我番王,死前还有何陈辩?”
文图将长斧扔在地上,知道再英勇善战,也逃不脱万人围堵,同时命令自己勇士:“放在武器!”
兵勇们大为不解,惊恐地盯着文图。
“我们今天全为北王战死,有月亮娘娘作证,他日北王定会前来,领回我们的尸首!”文图昂首挺胸喊道,一副哀怜神态探向他心目中的“月亮娘娘”。正是笔墨百十城,口齿千万兵,有时候打仗不光是靠武器,犹如诸葛爷空城退万兵,这一句话表示着身周勇士是在为北王效忠,他日北王不单单是来领会尸体,恐怕会杀戮出更多的尸首……
将士听闻此话,只好放下武器。
文图再次看向几个首领,问道:“知道我们都是谁吗?和你们一样,都是草原上的雄鹰,我们可以被你们杀死,绝不反抗,因为我们除了罪恶的西木,绝不忍再杀勇士们!”那口气俨然一副正义赴死的强调,左右逢源,置敌军无所适从。
果然,敌将数人面面相觑,眼前勇士束手就擒,反倒无法下手,那毕竟是北王旗下的勇士,这要是传出去,西河旧部残杀赤手空拳的北王之兵,恐怕西河再无宁日!
“勇士们,”文图诡计得逞,再施人心之计,大声喊道,“你们想一想,归在北王帐下有什么不好吗?”
“但你杀了我们的族王,我等于你势不两立!”一人突然狂叫。
“茫茫北土,唯有太阳神照耀,伟大的神明正在眷顾着无人匹敌的北王,你们还在等什么,与死去的西木相比,北王那里不及?!”
“我们是西河部族,同样伟大是西河人……”又有一声传来。
西河士兵们开始骚动,谁也没有意识到计谋多变的文图将此次征讨化为北王与西木之间的争执,谁都知道,整个北土哪有人能及得上北王?一切症结,只要将主人同化即刻解开。
此时,西和士兵的包围圈在缩小,文图手下的人逐渐靠拢。
可是,那种萧杀的气氛却越发黯淡!
西河人,北土,北王,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文图才能化解谜题……
南疆营帐内,乌兰图丽早已熬红了眼睛,几次想带兵杀过去,可一想起文图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停顿下来,苦苦熬近天明,她发疯般冲出帐外,大声令道:“快,随我全去探查……”她的心已然不属于自己,胡乱跳着,心中一遍遍默念:文图,柔儿,千万不要死啊!
(正文 第018章 斧钩恶斗)
第019章 千古婴音
西河兵帐内,文图一步步走向缓缓逼近的敌兵。
“勇士们,”他边走边说,“我文图此来早已抱有不归之意,倘若你们决意再立新王,继续杀戮,大可杀死文图,为你们的首领报仇;不过,你们要放过我身后的勇士,只有那样,才能避免西河陨落……”
“文镇关,我们绝不贪生怕死──”南疆勇士呼出声音,接着便是附和之声,再次传来震天的呐喊。
要的就是这种阵势!
文图见敌军果然出现退缩,心中暗喜。
西河将领已经失去族首,本就心底没谱,又瞧见这局面更是局促不安,文图毫无畏死,身后勇士虎视眈眈,一旦欲杀文图,那些死士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律斩杀,北王定会暴怒,推出新主又有可用,此种情形下,谁还愿意当那个新王?
僵持!
“部落长只是北土上的一个首领,广阔草原之上,我们是太阳的子孙,父母的后代,还是什么?”文图见时机已到,做出最后一搏,成败在此一举,成就乃是千朝王业,落败自是万古游魂,拼尽全身气力大声嚎叫起来。
他刚要接着喊,可是声音太大吵醒了符柔,她隔着耳罩竟能听见,迷迷糊糊答道:“文图哥哥,我知道,还是北王的孩子!”这自然是听乌兰图丽说的。
这细嫩纯真的女童之声,立即在暂时宁静的夜空传开来,仿佛一泉甘露熄灭了杀戮火焰,又像一句灵语,提醒了彷徨无助的敌军。
“竟然带着孩子!”
“这怎么杀啊……”
“是啊,难道我们不是北王的属下么?”
“只要有王,能饮上好的马奶酒,不是一样么?”
…………
…………
仍是僵持!
谁也没有动,携带孩童杀死敌将,扔掉武器等待死亡,这震撼着每个勇士的心!
每个人都知道,如果杀死北王手无寸铁的勇士,北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整个西河立即会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半晌,方有一个头领走到西木身边,高声喊道:“西木勇士们,我们也是草原勇士,北王是北土最大的勇士,放下武器,投靠他吧……这里是边疆,北王迟早都要的来的……愿太阳神永远保佑你们……”他的声音悲壮高昂,不过声中带着颤抖和无奈。
说完,突然扬起长剑,刎颈自杀!高高的壮汉跄踉几步轰然倒地,以生命做出了彻底的放弃……
这一幕,永远定格在文图脑海,他禁不住双眼模糊!
半刻种,西河部落士兵全部放下武器,褪掉铠甲,纷纷散去。有留恋者,也是跪在地上亲吻大帐土地,一步三回首悻悻离去。
盘踞边疆数百年的西河部落,也在北土版图中消失。
文图这时方醒过来,附身抱起那名自尽首领尸体,血渍顺着战袍流下,他稍弯身躯,伸直脖颈,青筋暴突,低声喉道:“太阳神,这才是你高傲的勇士──”
远处,无数曾经的士兵驻足,有人已经泪流。
这就是战争!
“文图哥哥,有人死了吗?”符柔好像听见文图哀嚎。
“不,他是英雄,英雄永远不会死!”
“太好了,那文图哥哥也永远不会死!”符柔竟用小手拍打文图后背,似在高兴。
清晨,乌兰带领士兵急速赶到,战马还未停稳便飞奔下来,忙不迭奔向西河军营,远远地,便瞧见文图表情木讷地立在那里!
什么也不管,只要活着就好!
看见眼前场景,立即惊呆!即使兄长瓦赫达,也绝无此等本领,不用一兵灭掉木塔,五百勇士占据西河!
她奔跑着冲向文图,一把抱住文图和符柔,久久说不得话,也松不得手,她眼里仿佛看见,草原之上,老少妇孺采草欢舞,彼此无界,天地祥和。
“乌兰姐姐!”符柔说道,“是乌兰姐姐的香味!”
乌兰图丽早已听闻符柔一语消恩仇,轻轻抚摸符柔胖脸,低声说道:“是啊,是啊,是乌兰姐姐!你做的好,说的好!我们都是北王的孩子……”
晨阳弹跳而出,红彤彤直射绿地,眼帘尽处,似有一团团雾花,折射着各色的光芒,绿茫茫的矮草一望无垠,晶莹剔透;远处,四散的野禽飞在低空,掠来掠去,似惊而无人扰,似留而意未尽;飞鸟之下,逆着阳光呈现出片片牛羊,或是安逸地觅食,或是缓步前行,不知所往,偶尔停下,便发出各种鸣叫。
营地内外,匆忙奔跑的士兵各个拖着极长的身影,忽而交织,忽而分散。
“报总镇关,已清点完毕,我方将士陨一百一十,伤一百三十五……”一名兵士本来禀告。
“好生安顿!”乌兰图丽喝道。
“遵命!”
乌兰慢悠悠伸出双手把持住符柔,眼睛盯着文图,似是在询问,该不该带走符柔了,眼睛中立即充满忧郁。
文图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解开绷带,将符柔抱过来,发现她已经熟睡,概因听到乌兰前来,感觉了平静,折腾了一夜的疲惫忽然释放,昏昏然睡去。他小心谨慎地将符柔放入乌兰臂弯内,刚想说话,又把她的耳罩扣好,方才退后一步,冲着乌兰示意点头。
乌兰稍一撇嘴,竟似要哭,还是被文图厉厉的目光制住。这是胜者的契约,两人暗中的计谋!
乌兰几乎说不出话,半晌方才吐出两个字,“来……人……”,可是那声音却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忽然又她紧抱符柔,闭上眼睛大喊一声,“来人!”
呼啦跑过来几名兵勇,俯身候命。
“南疆副镇关文图,擅自调用兵马,逼迫木塔族散;不服军令,再平西路部落,视北王于不顾,视军规而不尊,即刻给我拿下!”乌兰几乎是闭着眼睛宣出命令,说完紧跟着咬紧嘴唇。
又是半晌,毫无动静,兵勇们手足无措,互相观望。
“拿下!”乌兰声嘶力竭吼道。
“遵命!”几名士兵立即上前,绳索文图双手,再取出长索意欲五花大绑,可谁也没去动手,为首名士偷窥一眼公主,见没有进一步下命令的意思,索性一把扯过长绳撇在地上,倒像是恭候大将军一般,令众人退后躬身,簇拥着文图离开西河。
南疆营地公主军帐内,乌兰示意属下离开,赶忙奔过去解开文图绳索,明明手腕上毫无痕迹,仍旧不住埋怨道:“这帮无用的兵士,竟捆得如此用力!”
文图瞧着乌兰双眼红肿,面色苍白憔悴,一定是彻夜未眠,牵肠挂肚,刚想伸手安抚她,可又觉得不妥,便低声说道:“公主,如今北土南疆彻底安定,再也不用担心部族与南国勾结生变,不过,这仅仅是开始,北土之内还有无数散小部落,全部拥有自己的兵勇,日后,逐渐要把安疆之举转变为防止部族之间冲突而不得已为之,这样的话,其他部族便会胆战心惊,一切以北王裁定为准,逐步消释散族兵马……”
“你这是什么意思?”乌兰听闻文图嘱托,竟像是诀别之词,不由得慌张起来,急忙将符柔放置床榻之上,一把拉住文图,“难道,难道你要离开吗?”
文图点点头,好想也把持着乌兰安抚一番,可自己心里哪有乌兰那般纯净,到底是没敢,意味深长说道:“这般状况,我还能留在这里吗?”
乌兰一听,确实如此,一下子松开文图,胡乱地翻开箱柜,开始搜罗自己的金银珠宝,不一刻便是一大堆,觉得还是不够,便将手探向自己的金钗首饰。
文图一见哭笑不得,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不断摇头,几乎开怀而笑,“公主误会了,文图怎么能就此逃跑?那样的话,南疆所有参战的将士怎么办,北王如何应付?公主又如何交代,你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文图,我,真的是舍不下……”公主半信半疑盯着文图,口中存着委屈与难舍。
这一声,只喊得文图心中乱跳,好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若无求林与符柔,一定要向电视剧那般狠狠抱住她,哪怕是片刻。
这一声,也被醒来的符柔听见,她瞧不见二人形态,含糊不清道:“乌兰姐姐……”
乌兰忙奔过去将符柔扶下床榻,这才意识到文图一旦要离开,符柔定会跟去,这可怎么办,嘴上也是自怨自艾道:“柔儿,姐姐也舍不得你啊……”
符柔听见这话,小嘴笑了,抬起手抚到乌兰的脸上,大拇指不断蠕动着,仿佛是甄别刚才听见的说辞,低声问道:
“乌兰姐姐,等你长大,能嫁给文图哥哥吗?”
看来,符柔不知道什么是长大。
此言一出,乌兰惊愣,不知摇头为好,还是点头为妙,不敢去瞧文图,将嘴贴在符柔耳边,悄悄说句话,定是说完之后嘱咐符柔不要说出,符柔不断点头。后来,文图无数次骗符柔说出,小机灵却守口如瓶,因为乌兰姐姐此时已是她的女人,自己养母却毫无印象,而那句话文图终生未知,很简单:如若有来生!
文图一旁呵斥着符柔,心中暗道:可笑,哪有劝其他女人嫁给自己老公的老婆?!
次日,一队车马候命。
文图不断嘱咐乌兰图丽道:“无论北王如何发怒,公主一定要坚持是文图将你囚禁,擅自出兵,否则北王和公主都会引来变故……”
乌兰没有说话。
“还有,非万不得已,绝不可与南国兵戎相见,否则定会生灵涂炭,死伤遍野……”
微风中,仍是空有细辫脑后微扬,乌兰缄口不言。
“善待自己,就如善待草原!”
文图望去,她已悲戚满面……
文图被“囚禁”于牢车,开始北上行程,一切凭候北王裁决。
“启程……”北土三公主乌兰图丽颤声令道。
(正文 第019章 千古婴音)
第020章 北四公主
北王大殿,气势如虹。红色的圆顶犹如太阳一般,与空日遥相呼应,整个大殿方圆数十丈,四周小殿围落甚多。军兵、战车、弓武不计其数,王旗遍野,铁骑四奔,谁人瞧见亦是崇武之族。
乌兰慢步前行,脚下踌躇;文图神色正凛,被捆绑着随步踏入正厅。
霎时,大厅之内停止喋喋不休,各部落首领怒视文图,有人已经立起!他们终于瞧见了这个遭人唾弃的祸首,被束缚着还那般气定神闲,无所畏惧,更是气得众人咬牙切齿。
“参见公主……”一行族首同声道。
乌兰没有吭声,手牵着符柔扫视众人,厉厉目光立即逼得首领们低下头,仍旧站立的几个族长顿时手足无措,刚想说点什么,到底还是悻悻坐下。
北王背对着众人,右手正在把弄着一座九足铜鼎的突兀之处,听见众人参拜,手中稍稍用力拿捏一下鼎首又松开,慢悠悠转过身子,迈着大步向主台走去,脚下咚咚作响,那力道震得所有人心中不安。
“你就是文图?”北王扶边榻而入座,上下打量一番低声问道,那声音虽小,却也洪声震荡,有偌大的宫殿衬托,显得沉重轰鸣。
“卑职正是!”文图看去,北王相貌堂堂,马奶和牛肉令他甚是黝黑高壮,脖颈粗重,一缕黑须上宽尾细,一条粗辫垂向身后,双眼神凛,竟似能洞穿他人,身着黑染粗布,绣有金色飞鹰图案,正胸前部位镶嵌缝织有太阳神鸟。
“是什么瘟神给你此等胆量,竟敢擅自发兵,伐剿部落?!”北王声音浑厚,铿锵有力,但绝非吼叫,很是刚稳,右手抬起似要拍案,最终还是轻抖一下,抚了抚前胸,继而上扬拿捏几下颌下短须。
文图弯腰施礼,但没有回话。
求林见乌兰图丽眼神凄楚,定是心软,已经装不出戏,看得也是心中不安,遂踏前一步,转过身直视文图,厉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镇关,竟敢私自示人困禁公主,这般以下犯上,毫无节制,你当这里是南国吗?”
“这是另外一回事,”一名首领终于发话,“北土之内,除北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兵侵犯其他部族。文图背弃北王,数日内清剿木塔、西河两部落,违反祖制,应当立即斩杀!”
文图暗笑,这首领终究是上了求林的套。
“我征伐两个部落,”文图见北王表情愤怒,定是求林未敢告示,此时再不说话唯恐北王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便娓娓道来,“一是南疆与南国比邻,暗小之人不得不防,而且原来的木塔首领竟伙同南国强盗,掠夺民财,长此以往,其边界恐难稳固,在座诸位难道忘记了七年前南国之兵犯我北土了吗?所以,统一边界,也正是为在座各位安宁;二是木塔部落不顾族人反对,强行征丁,民不聊生,同是太阳神的后代,北王的子民,文某实在瞧不过眼,所以动了灭之心思……”
一个中年部落首领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文图几乎吼道:“你说什么?!边界部落不稳,自有北王周全,何需你个南人将领操劳?各部族都有权力纳兵,他木塔征用自己的牧民,又没到其他部族抢夺,与你何干?”
文图终于拿到话柄,扭动一下身子松松身上的绳索,干脆转面冲着那位头领,义正言辞说道:“你等口口声声应着顺从北王,听从王命,无论我是南人还是北人,但是始终就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扩充军备,动辄招兵买马,以壮族威,是对北王的不信任呢,还是想借此抗衡王军?”
他稍一停顿,殿内一片寂静。
突然,文图大喝一声:“既有北王,何来征兵?!”
既有北王,何来征兵?!
北王猛然听到这句话,身体一震,眼睛赫然瞪大,刚要冲天而起,又稳稳停住,不过压在边案上的大手猛然攥拳,迷起眼睛向殿下审视过去……
众首领纷纷惊愣,稍刻各自低头,暗思自己兵力。
另一位首领晃动身体意思有话要说,文图也是同时张口要说,北王侧着身子,一抬手指向文图:“你说!”
“还有西河部落,与在座有的族长一般,每逢草芽出土,仰仗兵强马壮,肆意侵扰其他小部族,稍有争执便出兵杀人扩展草域,有战事则不安,万一南兵趁此利用了干戈,也是北土大患啊!我敢问诸位,为何不请北王定夺,化干戈为玉帛,目中可有北王?!令其子民归于北王,牧民却丰衣足食,大胜以往,牧民欢庆鼓舞,我为何不灭之?!”
一席话,满座皆惊,有人已身体颤抖,指着文图,愤然喝道:“犯贼文图,太阳神不会饶恕你的,草原争执史来便有,哪有此等道理,哪有此等道理,这是违反祖制!”
“祖制?”文图早有准备,不屑一顾说道,“无论何种祖制,皆有渊源,草原群雄争霸时,各位先王为防止流血冲突,才有这祖制。而现在,北王仁怀淳厚,北土安宁无乱,小争执也是流血冲突,百年前的祖制已不和时宜,反倒令很多人死于非命。只要我文图在,只要发生流血冲突,仍会起兵伐之!”
“住口!”北王猛然站起身来,指着文图,又缓缓坐下,脸上表情复杂。
求林见时机已成熟,突然喝道:“你一介小小镇关,竟擅自出兵,禁锢公主,自是本统帅失察!文图理应囚禁,但念未曾造成兵乱,死伤人数甚微,相比之下反倒低于历年争夺草域人数,公主自有太阳神护佑,未受到伤害,当施杖责之刑!”
席内一片惊乱,倘若如此,与不曾犯错有何区别?可此话出自草原都帅之口,无人敢直接出面顶撞,顿时有些失控。
乌兰见求林故意轻罚,偷窥一眼求林,竟是含情脉脉,弄得求林甚不自在。
北王望去,众首领群情激昂,全然不能接受这等处罚。他眨了眨眼睛,干咳一声。
一抬手,众人住嘴。
“帐下文图身为镇关,擅自调兵征伐同族,理当处斩;但念其为南人,倘以北土祖宗规制责罚,会引来南国不满,且,灭除伐戮之为其心不私;此举,求林将军与总镇关皆有失察之处,今后不得任用南人为镇关以上职位。传诏,禁足总镇关乌兰图丽,文图即日逐出北土!”北王仍是侧着身体,宣布最终王令。
“北王,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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