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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穿梭-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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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帝见卓姬没有说谎,感觉到自己甚是唐突,不禁上前拾起卓姬双手安慰道:“夫人放心,虽本公子人微言轻,不过皇上定会给家母一个薄面,即便是暂时不能放出宫来,也会令人好生伺候着,受不了半点委屈。”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卓姬一脸兴奋模样。
皇上看上去,却觉得心神荡漾,毕竟连日来这女人都是愁眉苦脸,乍一笑颜面对,倒是令人耳目一新,不自觉地抬起卓姬的手抚摸起来。
正在此时,一名侍人突然钻进来,瞧见眼前情形当即傻眼,皇上正在爱抚着夫人,这惊扰圣驾之罪如何担得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的银盘及果品散落一地。
两人也是当场愣住,慌忙松开手。
“混账!”皇上大怒。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公子饶命!”侍人魂魄顿飞,依照规矩定要门外出音方可入内,可是几日来皇上亲民之举早已令下人们忘记规矩,倒像是真的侍候本家公子般。
卓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无心之举若是被人传出去轻挑之意,岂不是坏了公子名声?连忙向下人解释道:“并非如你所想,我只是对公子有事相求,欣闻心事稍有缓和,方才,方才……”可是无法自圆其说,那公子抚摸举动绝非无意,说着又将双臂放在身后,更加尴尬起来。
皇上当然不怕这些,厉声问道:“你来何事?”
“回,回公子,一是给夫人送些水果,几日来对我等照顾有加,心里头想着孝敬孝敬,二是敬管家吩咐小的来请公子回府……”
“告诉他,朕……”皇上又干咳一声,“真的就住在这里了,今晚不回去了!”
“是!公子!”下人一轱辘便爬起来,利落地拾起果品放在桌上,猛地跑出去。
“公子,”卓姬不明白,也没有顾忌公子之言,这里也是其家,住在这里当然无可厚非,“那就请先休息去吧,我也与毕子就寝,只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日后如有机会定当报答。”
“怎么,这就赶人走啊?”涅帝佯作不满,转瞬又正色指指床榻道,“今晚,本公子就睡在这里,与你们母子同室而居!”
“公子?!”卓姬惊慌起来,见他丝毫没有调笑之状,那气势又令人不敢反抗,再者公子手握文图性命,不能惹恼于他,心想好在有毕子在身边,涅公子也不敢乱来,便垂头不语。
涅帝年少有为,早早便被先皇册立太子,刚一成人又为政事奔忙,后宫之内皆是太后亲选的佳丽,从无结交女子之事,再者无数嫔妃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新意,如今动了念头,又有冥冥之中爱子真妻的潜念,自是舍弃不得这香屋睡榻。
皇上当然不敢急于求成,也感觉这里愈发像个平常人家,索性放下皇上架势,与卓姬母子欣然而谈,越说越热乎,卓姬见公子毫无歹意,又是自己的贵人,便也放松下来,谈笑风生间便至深夜,卓姬搂着毕子入睡,皇上便斜靠坐榻瞌睡着,突觉这才是人间仙境。
于是,皇上故意拖沓起来,将文图一事说得神乎其神,勾吊着卓姬的胃口。
毫无罅隙的相处,加之毕子聪慧非常,涅帝自然割舍不下,俨然将自己的别院当作了寝宫,夜夜偷偷来此,幽会卓姬母子,这可喜坏了别府下人,不但一反常态空屋清闲,而且日日能见到皇上,同桌而食,同院而居,一个个将自己视为一品大员般耀武扬威,神采奕奕。
转眼间十几日过去,别院成为皇上再也无法离弃之所。
…………
涅帝八年九月十九,广慈殿内温馨无比,末秋的凉气一丝也袭不进来,香气缭绕,太后垂坐打禅,眉宇间仍是布满愁绪。
“我要见太后娘娘!”殿外传来一声娇喝,分明是不顾侍女阻拦,随着声音,一名锦装缎裹的妃子硬是冲了进来,粉白脸颊,高挺的胸脯,有着不可多得的美色。
太后冷漠地瞧一眼,接着再度合上眼睛,不断地拨动着佛珠。
“侄儿给太后娘娘请安!”此人琰妃,太后远方侄女,涅帝三年入宫为妃。
太后毫不领情,也不说话,眼睛仍然闭着,仿佛知道此女来由。
琰妃自己悻悻起身,再刁蛮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只能慢慢移到姑母身边,试图伸手去把持太后。
“琰妃不在宁安宫好生待着,来广慈殿做什么?”太后微微睁开眼,斜视着自己侄女,吓得琰妃连忙缩回手。
“请姑母为侄儿做主!”琰妃壮着胆子挺起胸脯。
“这后宫之中,琰妃得理不饶人,仗着哀家是你姑母,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哪还敢有人欺负你,要哀家为你做主?”太后缓缓说道。
“是皇上欺负我,”琰妃偷偷看一眼太后,见没有要发火的苗头,声音又高了半分,“已经一月有余了,皇上从未来后宫,也未登宁安宫半步,我琢磨着皇上一定是在宫外有人了!”
太后微微移动一下身子,手弄念珠的速度也稍稍加快,一字一句道:“皇上忙于朝政,个把月不去后宫也是情理中事,你这里大呼小叫什么。”
“就不行!”琰妃气势逼人,“本来后宫就无太子,这样拖延下去岂不是将皇位拱手让人?”
“混账!”太后猛然起身,抬手指向琰妃怒骂。
琰妃吓得当即跪在地下,不过嘴还是鼓鼓的,“太后娘娘恕罪,侄儿也是一时情急说走了嘴,”说着又稍微挺起身子,“可是,可是这是明摆着啊……”
太后转身抄起桌边玉杖,又坐下来,用玉杖另一端触碰着跪地琰妃的腹部喃喃道:“要想留住皇上,你这里得争气,别说皇儿,你连个公主都未生的出,还有什么脸面来这里叫冤屈,你口口声声说皇上宫外有人,哀家倒是想让他有!万一生出个太子,哀家要亲自出宫将她接进来,直接封为皇后,让你们这帮无用的妃子跪地拜接!”
“姑母?”琰妃瞪大眼睛瞧着太后。
“出去!”
“姑母……”琰妃刚喊出声,忽见太后要发火,未等喊出滚出去的字眼,连忙起身噘着嘴逃出广慈殿。
“传敬梓!”太后低声道。
“是,太后娘娘!”侍女转身跑出去。
不一会儿,敬梓进殿跪拜,太后抬抬手令敬侍卫起身回话,他便恭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候着太后发话。
太后没有立即问询,端详敬梓一阵方才开口问道:“敬梓啊,最近听闻皇上夜夜出宫,秘密去往别院,可是都有你护驾,说说看,那里究竟有什么令皇上神魂颠倒?”
敬梓立即再弯下一些身子,他自然知道任何事都逃不过太后眼睛,诚恳而答:“回太后娘娘,前些日子皇上微服出宫,路遇一女子携儿无路可走,便收留下来,从此日日前往问候,倒别无恙状。”
“别无恙状?”太后低哼一声,“只是你为朝廷鞠躬尽瘁,至今也未迎娶,不懂得男欢女爱,你倒是说说,这正值体盛心高的皇上,夜夜不离女子左右,还能称之为别无恙状么?”
“这……”敬梓无言以对,如果再告知太后每日皇上皆与侍人同食,娘娘非要了下人们的命不可,确实不能说毫无异状。
太后再一次闭上眼睛,意味深长说道,“不要以为在民间弄个女子,带进宫一个孩子就能册立妃子、太子,”这一句话直戳敬梓痛处,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别说是皇亲国戚,满朝文武,哪怕是天下百姓也不会容忍皇室以外的血脉沾染朝廷,到那时只要有人抬手一呼,就有无数将士起兵造反,以声讨逆子之名逼迫皇上退位;你身为至高侍卫,从小看着涅儿长大,理应尽身职之责,长辈之情多劝解皇上,却一味孤行,放任助长,这还了得?”
“太后娘娘!”敬梓羞愧难当,扑倒跪地,“太后娘娘恕罪,老臣愚昧……”
太后没有等敬梓说下去,义正言辞令道:“杀了他们吧!”
敬梓张着的嘴浑然忘记了闭上,当场惊呆,惊惶之下说不出话来。
太后这才睁开眼睛,身体微微前倾,审视着敬梓再次说道:“明日是皇上寿辰,过了明日,权当为了皇上,为了皇朝江山,为了哀家,杀了他们,还有,那些侍人也不能留在世上!”
“是,太后娘娘!”敬梓艰难应道。
第三十七章 懿之裁
九月二十,逢皇上生诞,太后令涅帝移驾广慈殿,为爱儿庆寿。
太后虽是冷眼瞧着涅帝,不过脸上明显带着慈爱之情,“皇上,今日乃皇上的二十八岁生诞,便坐下来陪众位卿家说说话,”说着,令众人起杯,“祝吾儿生辰吉泰!”
“恭贺皇上寿如齐天,福如江海,”众皇亲也是齐声道贺,“祝太后娘娘身体安康,金安万年!”
“好好,多谢母后圣恩!好……”皇上脸上迸出笑容,嘴上虽说着,心里却早已飘回卓姬别府,举起杯一口饮进,刚刚放下酒樽却走了神,忽然发现敬梓与几位侍人立在身后,连忙说道,“来,都坐,愣在那里做什么?”
敬侍卫紧忙干咳一声提示皇上,涅帝这才清醒过来,自己也是咳嗽一声掩盖尴尬,除了太后无人敢问此话缘由,可是太后仿佛没听见,接着劝诸位王亲厚妃饮酒。
“皇儿啊,”太后侧过脸来注视着涅帝,“如今国事繁杂,万业待兴,一定要注重身子骨,万不可前功尽弃啊。”
“谨遵母后教诲!”皇上俯首承诺。
“太后娘娘说的是,”一位老皇亲显然露出欣喜神色,“皇上登基以来,安抚边疆,大兴农土,广开商路,増联保,纳官银,可谓开我帝朝先河,令皇天下蒸蒸日上,这些老百姓看着,乐着,我们这群老皇亲也瞧在眼里,喜在心上,这天下可是离不了帝王涅啊。”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皇上虽然听着,可是心不在焉,明显轮到自己说话了,可一时忘记,太后不禁故意咳一声提醒涅帝。
“啊,啊,”皇上连忙掩饰自己失态,“皇族行事,自然少不了各位老亲家的帮衬和辅佐,否则哪有今日的涅帝啊,是不是,皇室兴,天下兴,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皇上说的没错,要不是在座诸位一心呵护着哀家与皇上,哪有今日的普天升平!”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瞬间又低迷下来,故作难过之状,“只是……”众人一见立即明白老太后心中所虑,无非是眼下无太子,皇上面临着引咎退位。
皇亲中,哪个没有受到太后厚泽,几盏酒下肚一位中年红脸大汉忽地立起身子,瞧着太后心疼说道:“太后娘娘多虑,我才不在乎那些,如今皇上正是英明之年,各项皇令也正在执行当中,只因为未生太子就退位,我第一个不答应,到那时我倒要问问群臣,若是皇上几年后诞下儿子,那又如何理论?难不成再重返皇位?”
“就是就是,”另一皇亲应声道,“不如等到皇上五十岁以后在做打算,否则岂不是乱了新政,乱了民心……”
众人一片议论之声,有的低眉不语,有的暗自沉思,也有的点头称是。
皇上明白,母后借着自己寿辰之宴,潜移默化,旁敲侧击,为自己的皇位筹谋打算,看着老太后两鬓白染,不禁定下心来,择日宣文姬进宫,纳为妃子,册封萌儿为长子,日后择情形再做决断。
涅帝当然不知道,那卓姬岂用再封,本身就是卓妃!
更是那毕子,本身就是太子!
他也不知道,此刻太后已下懿旨,令敬梓明日赐死卓姬母子!
临近戌时寿宴方散,太后听着众人出现分歧,眼神中透出满意,只要不出现一边倒就好,届时自己振臂一挥,估摸着无人再驳斥。
皇上无心多留,刚要拜别母后,却被太后喊住,涅帝只好搀扶着老母亲坐下,恭敬听旨。
“皇上啊,”太后皱起眉头,她琢磨了一天是否要告诉皇上欲杀那母子,最终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免得又像宾儿一样母子反目成仇,引来祸患,“母后有一心结,夜夜不能安睡,眼下只有渴望涅儿一解,不知吾儿能否答应。”
涅帝立即心酸起来,这么多年太后一心为自己操劳,当年为保住太子地位,不惜赶走宾王,如今更是因为后宫无太子日夜愁思,立即把住母后的双手连连点头,即便自己不答应,太后一言九鼎,自己绝无力反抗。
太后见皇儿允准,深深叹口气道:“母后惊闻涅儿在京城一处别院中金屋藏娇,那女子叫文姬是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小儿唤作萌,母后前思后想,这难掩众人耳目,已经下旨杀了他们……”
“母后!”皇上一听魂魄出体,一下子跪在地上,紧把持太后双手哽咽出声,“万万不可啊母后,那只是涅儿一时糊涂而为,且不可牵连文姬母子,求母后收回懿旨!”
太后扶起皇上,难过地摇着头,“时下皇室不稳,恐生变故,难道皇儿还要雪上加霜再添纷乱不成?区区一民间女子,得皇上厚泽,已经是她天高的福分,纵是一死也绝无遗憾了;倘若留之活口,被人利用,后患无穷啊。”
“太后娘娘,”涅帝见母后心意已决,绝不可能收回成命,决然立身,“朕不准此令!”试探着发出皇威,皇旨自然要高于懿旨。
太后眼内瞳孔缩小,逼视着皇上,狠声言道:“你若不肯,哀家便拟旨昭告,犯妇文姬携子淫祸,蛊惑皇上,人人得而诛之,你不杀,天下人也会杀了她,天下人不杀,她文姬也会引咎自尽……”
皇上自知斗不过母后,立即又缓下口气,哀求太后:“母后,儿恳请母后放文姬母子一条生路,直至眼下,他二人尚不知儿是皇上,母后放心,皇儿永不再招惹他们母子!”
太后又是习惯地闭上眼睛,她告会结束,便不再言语,那是横下心杀卓姬的神态。皇上一见,赫然明白母后绝不会退缩,颓然无助,喃喃自语道:“若是母后果真杀了他们母子,涅儿便也不做了这皇上……”此刻,他忽然羡慕起别院中的生活,人无层级,乐在其中,粗茶淡饭,促膝抚子,远比这皇上安乐。
“呵呵,”太后冷笑一声,睁开双眼瞪着皇儿,“看看吾儿,当今的皇上,万众敬仰的涅帝,是多么的出息,为一草民犯妇,竟然连皇位都不要了,天下子民都不要了,江山社稷也不要了,母后也不要了。哀家倒是想问问你,你退居皇位,无论谁做上这皇帝,焉能存留你的性命?为一民女,瓦玉俱碎,你对得起洋洋黎民么?!”
皇上瞠目结舌,母后之劝如同天雷盖顶,令他无言以对,倒退一步。
“你先出去吧,母后累了……”太后沉声逐客,毫无再言之状。
皇上茫然失神,几近蹒跚步出广慈殿,忽然发现文图门外正守着!
此时看见文图,既有些惭愧,又有些亲切,停住身子强压心中恼火缓缓问道:“文侍卫,最近在宫内可还适应?”
文图微微俯首答道:“多谢皇上挂念,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在宫内深得太后娘娘关爱,哪有不适应之理?”
“这就好!”皇上失神般点点头,“如果愿意身居宫外,只管向朕表明,朕差你个官职就是;只是眼下朕有些未了之事,你要代敬侍卫好生护着太后娘娘,万不可出一丝差池!”
“是!多谢皇上!”文图领旨,见皇上心猿意马,不禁诧异起来,听闻敬侍卫的人密谈,皇上最近经常晚夜秘出,究竟是在干什么?自己早就不想留在宫内了,可是只有留在宫中,才能防止内宫生变,又能差人打探郡主与卓姬下落,可是已是二十日,两人似是人间蒸发一般,一点影子也见不到。
他若是晓得皇上正在幽会自己名下妻儿,不知作何感想。
“敬梓……”皇上早已急不可耐,忽然想起什么,“罢了,你在这里护着太后,文侍卫,随朕回寝宫。”
“是,皇上!”敬梓深深低着头,不敢抬头观看,怕被皇上看出端倪,毕竟自己要手刃文姬母子,皇上哪能承受得住?
文图紧随皇上身后,不禁唏嘘不已,如无一知大师与毕子之言,自己决意不做什么武林盟主,可若是换做他人被符柔胁迫,此刻说不定会挥剑刺向皇上!
谁知,皇上并未回寝宫,而是只身带文图一人秘路出宫!
文图暗自吃惊,心神也跟着紧张起来,皇上深夜外出丝毫不惧,仿佛置生死于度外,脸上充满焦灼神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一路上,皇上闭口不言,沉思难过,不知为何,心中舍弃不下文姬母子,可太后独断之旨,无人敢拒,无论发生何种事端,自己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死去。
一位真君,一位假夫;一代英皇,一介穿梭师,移步别院。
“文侍卫,”皇上别府前止步,面色凝重指着院内,“此处有朕的知己一人,名唤文姬,曾经拜你所救,你在这里稍候,待其出府后立即带着她与幼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绝不可透露半点消息,否则必引杀身之祸。切记,文姬并不晓得朕的身份,不可说走了嘴!”
“遵旨,皇上!”文图惊愣之中应道,文姬,那定是多日来皇上秘密出宫的原因,可看皇上的忧虑不安的神色,定是无法庇佑于她,然普天之下哪有连皇上都保不住的人?如此所来,一定是惊动了太后銮驾,而皇上竟敢私放太后赐死的犯妇,岂不是自掘坟墓?
拜我所救?!文图眉头皱了起来!
“恭迎公子回府!”里面出来侍人声音。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黑暗处已经有人发现皇上入内,一排排黑影暗流涌动般悄悄逼近……
第三十八章 暗杀皇
泪痕洒情肠,情肠已断,伤寥寥看着薄巾,薄巾罩姬身;断眷弃小儿,小儿懵懂,落寞寞思着假真,假真笑痴人。
皇上凝视着卓姬,忽觉此女竟胜过后宫无数佳丽,再瞧身边娃儿,血液沸腾,仿佛心尖被挖掉般。这些时日究竟如此勾人,夫人日日操手为食,引众人同乐,虽无巧言花语,可粗犷诚挚的性情却令自己耳目一新,时刻惦念着,夜间榻前栖息而眠,自己轻卧一边,享受着小家温馨;童子聪明伶俐,奔忙前后,耳鬓厮磨,更有息息相通之意,半日不见便心中痒痒,满脑子萌儿。
“公子,”卓姬见公子今日表情异常难看,小心谨慎起来,“不知今日为何愁眉苦脸,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皇上微微摇头,走上前去把持住毕子,深情地抚着他的短发,喃喃说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慈悲,今日已将你的恩公放出来了。”
“当真?”卓姬一听兴奋不已。
皇上点点头,表示绝未虚言。
毕子刚要喊爹,又连忙捂住嘴,兴高采烈盯着二人。
卓姬浑然忘记眼前人的忧愁模样,也顾不上公子身份,一下子扑到皇上身前紧紧地抱住,似是自家人在庆祝,可是正待离开,却被皇上狠狠地搂住。
“明日本公子即将离开京师为官,”皇上扯着谎,眼下已经别无他法,“此舍也就不再归属于我,你即刻离开此府,门外已经有人等候,就此一别,文姬要忘记本公子,也忘却这些时日,绝不可对任何人讲述。”
卓姬猛地推开皇上,惊愣地瞧着,突然之间有些舍弃不得,又碰到公子那凄凄难离的哀怨目光,不自觉埋下头去,这是一等一的好人,自己却丝毫报答不了一丝。
皇上再度伸出手,向卓姬手腕探去,他要体会到这个女人的体温,又伸出另一只手拉住毕子,他要铭记这娃子的音容笑貌……
“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文姬会时刻记在心上,日后有缘,我们母子定当报恩!”卓姬眼见要离开公子,凄凄怨怨。
“但愿还能相见……”皇上镇定下来,转过身去闭目强忍伤痛。
别府门外,文图静候皇上“知己”,心里也在不断揣摩着。
忽地,一种令人惊秫的声音划破长空!
文图猛然抬头望去,浑身震撼!
上百支长箭从四面八方的高处袭向皇上别院,箭至半路,忽然箭矢处擦擦起火──磷光箭!有人要暗刺皇上!定是数十人一弓多发,想要火烧别府!
文图跃身躲至墙根处,那无数火箭“扑扑”刺入别府正房,瞬时熊熊烈火燃起,紧接着又是一排长箭飞至……
烈焰伴着浓浓的硝烟腾空而起,呛鼻气味四散扑朔,眨眼间火势已达屋顶,小房被烈火吞没。
“文姬!萌儿!”皇上惊惶呼着二人,拉扯着母子两人便欲冲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猛烈大火在秋风吹凛下封住了所有退路,侍人们更是惊哭不止,纷纷拥上来护住皇上,偶尔有几支利箭从破裂的房体中钻进来,扑哧扑哧没入下人们的身体!又是两人冲上来,再度被箭矢刺中!正是这如家似亲的相处,令所有侍人们放弃寻路而逃,舍掉性命护着皇上……
毕子哭喊着抱住娘亲,卓姬两眼发呆欲哭无泪,为何自己走到哪里,哪里便有火灾?
皇上见大势已去,立即扑在卓姬母子身上护着,哪怕是死,也要让他们走在最后!
卓姬慌忙之中去拉扯文图的包裹,可是包裹已经被点燃,里面的物件一样样散落下来,再看去才发现已经逃脱不得,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夫君,大部族公子,想起了文图,自己的相公,也怨恨自己起来,又硬生生拉上了眼前公子殉难!
那包裹散落之际,皇上借着火光赫然发现,里面竟有当年身为太子时所着的衣服!那不正是与卓妃洞房之夜脱下来的衣服么!
又是在这时,皇上紧紧抓着的卓姬的手贴在唇边,正是当年卓妃的味道!
“你……你……”皇上张口结舌,声泪俱下,忽然意识到这火定是太后差人所为,意图将这里的一干人全部灭口,没想到自己的皇儿也在里面!
母后啊,枉费你一世英名,冥冥之中竟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儿!
顿时,皇上喉头发紧,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咬着牙艰难哽咽着……
卓姬见公子愤恨模样,以为在哀怨自己,眼泪止不住刷刷淌下,嘴里不断重复着,“公子,对不起,公子,都是我害了你,”说着说着,稀薄的空气开始侵袭大脑,俨然又回到了九年前的东土,回到了卓家庄,同样是九月二十,同样是绝望无助,同样是火吞木屋,嘴里也含糊不清地忆起当年夫君之语,“吾生有卓姬,吾死有卓姬……”
皇上终于证实眼前的女子便是卓妃,那萌儿就是自己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急火攻心之下,一切都已是空白,眼见着一根着火的粗木凭空而下,他本能地向自己爱妃、爱子身上挡过去,一声闷响,那断木边缘狠狠砸在皇上头上,他仅有的一丝记忆随火消逝!
这一切,也只是瞬间!
文图见飞箭不再袭来,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嚎啸一声,只觉得四肢欲裂,头脑发胀,那吼声直接将木屋墙体震裂,他猛地扑过去,宁可葬身火海,也要救出皇上!双手猛推之处,竟然裂开一道破口,他不顾身上已然着火,猛地冲了进去。
他所看见的,何止惊慌可以描绘,里面昏昏欲摔的,不但有皇上,还有自己的卓姬与毕子,地下还倒卧着数具尸体!
这是在暗杀皇上,文图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了符柔,一旦被发现生存,那数名铁卫定会迎面杀来,他全身气血涌荡而起,嘴里呼着“快逃,有人要害你们”,立即抄起毕子甩了出去,又用尽力气将皇上和卓姬推扔出破洞,自己刚想再冲出去,前面的洞口却轰然倒塌,房顶的瓦砾也纷纷落在身上,屋内已经没有再可呼入的空气,四周也已经没有出路,见自己身上火光四溅,立即卷起缎被紧裹身上,大喝一声,猛地向另一侧边墙撞去,边墙本已破败,被这一撞便向外倒塌,文图滚出火海,却再也没有气力,昏倒过去……
不知过多长时间,文图才被人弄醒,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全是泥水,抬眼看去才知是街坊正在取水救自己,四处的人们纷纷叹息着:
“就逃出一个人,其余的全被烧死了!”
“真是可怜,好端端地哪来的火难?”
“听说这是富家公子的别院,不会是招惹谁被人故意放火的吧?”
…………
文图忽地站起身,立即向人群中冲去,可是寻来找去,哪还有皇上和卓姬的影子?!他不敢贸然发问,疯狂地向远处奔去,可是终未寻到人影。
秋夜中,这个年轻穿梭师茫然地环顾四处黑暗,担忧起皇上卓姬与毕子安危,他们能去哪里?皇上如果安然,能回到皇宫,可卓姬与毕子呢?皇上不会带他们回去,刚一见面又分道扬镳,可怜这对母子,身负着被杀的可能,儒妇幼子怎能逃脱?
卓姬与毕子为何身处皇上的别院?又为何成为皇上的知己之人?
带着无数的疑问,他决定即刻回到宫中问个明白,此时皇上一定允准自己出宫寻找保护卓姬母子!
广慈殿内,迎来史无前例的骤变!
已是子时,随着侍女凄惨的惊呼:“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出事了……”太后闻声窜起,白衬之内浑身抖瑟,丫鬟连忙为其披袍系带。
一代女枭看上去惊魂出窍,披头散发,几近素颜,连番跄踉奔出寝厅,怒指跪地不起的侍女喝道:“发生了何事?”
“禀太后娘娘,方才,方才密谈来报,皇上,皇上的别院起火,里面的人全部,全部遇难了……”侍女全身爬在了地上。
“胡说!”太后预感到灾难临头,强作镇定,“皇上,皇上可在宫内?”
侍女结结巴巴回道:“侍卫们寻便……皇宫,没有……皇上的踪影!”
太后一屁股瘫坐在软椅上,眼睛模糊起来,皇上连日秘访别院私会妖女,自是听闻懿旨赐死的消息后,深夜探视别院引发火灾,如是全部殉难,里面一定有皇上!
“传,传敬梓……”太后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敬侍卫到!”未等侍女应允,外面传来禀报声。
敬梓连滚带爬扑入广慈殿,作为大侍卫,一定也接到了噩耗。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敬梓伴着哭音跪卧在太后足前,其声惨烈而痛苦,皇上一旦驾崩,身后无子,皇位即刻旁落,潘王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定是祸国殃民之辈,可这一切,皆因自己疏忽而致。
“你……你……”太后长指比着敬梓,激愤之下已经口无字出。
“太后娘娘稍安勿躁,待敬梓查明实情,一旦有恙,老奴定会以死谢罪!”敬梓连声劝慰。
既然密探来报,一定是皇上遇难,还查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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