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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穿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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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跪在山巅,短泪簌簌,如何称呼老仙?人有三尊,君、父、师。为公利舍弃凡生,为君;施功法挽符柔于死地,为父;倾全力教授自己技艺,为师……
苍山碧雪人已远,顿胸思老客。朝阳矮愁,晨风低啸,哪有半音来。独守云巅数十载,空有芝与剑。偶有疏朋在,文图符柔,怎又无颜色!
“文图哥哥,那小仙去了何处?”符柔摸索至屋外,寻不得文图。
文图返身将她抱起,便将脸贴将过去,喃喃道:“飞走了,带着你的黄丝带。”
“人会飞吗?”
“他是仙人,自然会飞。”
“噢,文图哥哥,你怎么哭了?”符柔小手摸到文图眼际。
“不是哭,是笑的,你的伤已痊愈,哥哥笑的。”
笑的也不可,小符柔连忙为文图擦拭眼泪,哪怕一颗也不准留下。
文图将那些书籍寻一处雪地掩埋起来,唯独将《无上剑法》揣入怀内,取出那长剑和白芝,信步走出小屋,猛然间抽出彩剑,自己竟跄踉几步,阳光映在彩剑之上,刺得眼睛灼痛。
那剑,柄有五寸,黑铁为底深深镶嵌着细小玛瑙,必是年已久远,剑缰剑穗均已不在;双侧剑格直弯向前,银光泛泛;只见那剑身三尺长短,赫赫映着斑斓彩色,环绕剑脊,长剑中央剑从处有一条沟带,尽是四四方方凹坑;彩剑锷刃薄而不单,笔直刚劲;剑锋却不似平常,峰首稍有些宽厚,突尖之处并非一点刺,竟有些平整;此件不轻不重,即刻令人有挥斩之欲。
彩剑已出!
文图长出一口气,哪里来得如此神剑?此剑定要为符柔展示!
他决定要手把彩剑舞一套自己的无上剑法,以此来恭送老仙,衬托寂念,也要让符柔瞧一瞧这雪巅之景,自己弄剑的威风,想着便要打开木盒,让符柔吃下那百年白芝。
“嘶──”忽然,红图驹扬起前蹄,嘶叫起来,声音中充满痛苦和悲烈,头部冲着文图摇晃不止,像是怕文图不见,又狠狠蹬踏后蹄,扬起一束束雪迹。
文图连忙上前,抚着红驹问道:“难道你也想吃吗?”
红图驹不断踏着铁蹄呼呼喘着,一簇簇白气从鼻孔中蹿出,头部不端擦蹭文图似有所求。文图忽然感觉到迷惑,瞬间又僵愣原地,红图驹的主人?天母?
既然符柔能够成为娘娘,将来定会被万人敬仰,莫非她一生留在南国王朝?那绝不可能,一旦到她二十岁,自然回到本世界!难道会死在这里被人尊称为娘娘么,难倒穿梭长廊中自己与符柔长眠于现代世界的梦想终将化为泡影吗,可是,从那仙家的嘴里,能够听得出他对符柔的尊崇,若是任务以失败而终,何来被人崇敬?
天母?文图终于意识到,若符柔已是神仙娘娘,岂来天母之称?那红图驹的主人,应该是陈莹儿!因为,他不可能带着红驹穿梭回本世界,陈莹儿怎么啦?如果她是天母,自会嫁给大王,何须这白芝相救?
梦!
文图忽然想起昨夜梦境,陈莹儿竟然看不见自己!还有那红图驹,见到白芝莫名其妙嘶叫,一定有原因!
可是,符柔怎么办?!
“符柔,我们下山!”文图决定必须探个究竟,再者老仙已经远去,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不知山下状况如何,如果一切平安再令符柔吃下白芝亦可。 。
文图一身功力,再也不会拖累红图驹,反倒是以身探路,甚是轻松,牵着红驹下山而返,不出两日便到达路口,他摸摸藏在胸口的《无上剑法》,转过头凝望远巅,却仍是瞧之不见,就这么走了,一句别语和感谢之词都未来得及对老仙家说,心中很是惆怅。
再看那路碑依旧孤零零立着,上面还是那三个字“入者死”。也许,那段传说已经化为乌有,他抬起手,稍稍思忖一下,猛地拍了下去,石碑瞬间碎裂,不刻便被飞雪淹没。
…………
山脚下,三名铁士仍在,一路簇拥着出得北山,信使便飞奔而向王殿。
又是数日,一行人抵达北土王殿。
一土两重天,这时的王殿之外已是夏季,绿海波涛,牛羊出豢,暖意融融。文图手牵符柔刚刚出现,前面便是锣鼓齐鸣,红毯铺道,众王族贵戚纷纷前来,与北王一起迎接王公和公主平安归来。四周几百兵勇高声呐喊,提刀震枪,恭迎小北主……
“我的小王妹!”乌兰图丽直接扑过来,连同她的小王妹与文图公一起紧紧抱住,仰起头看看文图,俯下身子瞧瞧符柔,嘴里喃喃说着,“我还以为,还以为……”北疆山下几乎是一日一报,可是过去了一个月,三个月,仍是毫无消息,这可急坏了乌兰图丽,几度想亲往北山,最后被北王勒令制止,她没有想到文图公与王妹一去竟然是将近半年。
“谢谢你!”北王大步上前,冲着深切地点一下头,未等文图回话,便一把扯过符柔,抱起来又放下,而后又抱起来走在前面,引领众人步入王殿。
当然,文图不必北王言谢,因为他们的王妹是他的未来老婆,他知道,眼下北土痛失二公主,自然受不得小公主遇难。
欢宴过后,文图与北王等人入座密谈。
文图还是隐瞒了王后真正死因,并称克匋所言属实,逐一诉说三王与克匋密谋加害北王,意图嫁祸给二王,然后在去年七月十五预谋杀害陈莹儿,嫁祸给北王;尤其是南朝南疆,三王阴谋假借北土兵勇杀害公主,欲引起南北兵变,听得众人神色各异,好在南王早已通会北土,三王因忤逆之罪被大王赐死,免去了一场干戈。
北王健阔身躯依旧斜依在王椅上若有所思,黝黑浑厚的脸显得沉稳,左手轻轻捋着上宽尾细的浓须,然后指指文图问道:“最近南国可有什么异常?”
文图立即摇头:“大王刚刚登基几年,尽是柔政抚民,广阔耕土,厚予百姓,未曾听闻无端揣测。”他每说一句话,都是谨小慎微,偶尔去瞧一瞧北王的脸色,正所谓心中有虚,气不正声。身为正义的穿梭师,不得不隐瞒一代英后的死因,因为只要此言一出,兵强马壮的北土勇士立刻就会打开南关。
北王点点头,随着脸上布满愁云,说话虽然很慢,但是字字却像敲在人的心上:“二王妹一向身体康健,况且有太阳神庇佑;然,南国无半点染病消息,便突然致函病逝,我很是不安。”
文图心中瞬间浓烟翻滚,连忙偷瞧北王,可是猛然却被北王刚正的目光直射过来,险些慌乱,便硬着头皮说道:“二公主最后那一刻,四公主和我在她身边,看得出来公主很开心,口口声声说自己终于可以回到草原,见到日思夜念的兄王和最疼爱的王妹。”虽然是说着,但心里却流血般疼痛。
乌兰图丽已经落下泪来,双手狠狠捏在一起不断点头说道:“是的,王姐魂归草原,她此刻定是在天堂之上灿烂笑着。”她是最相信文图的,也从未怀疑过文图的一言一行,姐妹情深,谁也比不上,只要她深信不疑,旁人也就安慰几分。
求林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拍拍乌兰安慰。
文图最怕的就是求林,此人义薄云天,是草原上人人敬畏的雄鹰,若是知道隐情,定会不顾一切携兵南下,不出半年便会直抵京都。
“求林,”北王用右手食指轻敲着王椅侧沿,“北土现在有多少兵士?”
闻听此话,文图如五雷炸顶般愕然抬头,乌兰也是惊凛出声。
“回大王,经文图公几役,除延边一些部落留有微弱兵力防患流寇,大部分部族兵马归于王殿麾下,目前是二百一十万三千人!”
二百一十万!
文图心里拧在一起,北土雄兵历来凶悍,不必这二百万铁骑,只要一百五十万就会灭掉南国。正因为陈莹儿当年带兵杀入草原,高傲自尊的北王不断扩兵揽将,平时与牧民一起劳作,战时定会一挥而就;而南人,自以为一介女流亦可杀入北土,不自觉疏于兵营建设,虽然也有着两百万上下的兵力,可是人人疏懒,再有诸王分权,战时难能整齐划一,恐怕早已不敌北图雄师,着实可悲。
忽然,北王瓦赫达强调一转,稍加威严地向文图问道:“文图公,以你所见,倘若我这百万雄师冲出南关,南国可否拦得住?”他没有去瞧文图,而是抬手轻轻捋捋背后长长粗辫,稍稍一弹,便直垂而落。
文图不得不卑声回答,“定会一倾而下,所向披靡,”他的后背已然流出汗水,只好实话实说,“由此可见,南国大王早已去除南北芥蒂,无心争战,全心为平民百姓谋福而疏于兵马。”他一语双关,为大王开脱,也在提醒北王。
“呵呵呵,”北王雄厚而沉稳笑着,“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噢对了,”北王突然抬起头,眼睛盯着文图,“万一,若是万一这南北交战起来,你文图公站在那一面?”
文图呼一下子立了起来。
第049章 离别北土
北王毫不意外,侧着眼镜紧盯文图。
自不必说,文图在南国所做的一切绝逃不过北王眼睛。此时他不能说谎,否则即刻会引起北王怀疑,随即回道:“我文图必然誓死阻拦南国北土兵戎相见,因为我是南国人,同时北王、乌兰妹妹也是家人,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家人打在一起;还有,如果我无能为力,到底交恶,文图自当以死谢天!”当然,南国王朝内出现如此灾难,则意味着自身的任务失败,不死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倒是引得北王一愣,随即高声笑起来。
不错,这是实话!
“兄王,文图公难得回来,不要提及这些……”乌兰图丽见文图甚是不自在,不满起来,跟着偷偷碰触一下求林,可是求林依旧无动于衷。
“好好,今晚设家宴,我要与文图公一醉方休,全殿内将士一同恭贺四王妹痊愈归来!”
“大兄王,”符柔终于听见北王大笑,才敢开口,“晚上有没有篝火,我要与乌兰姐姐跳舞,我还要文图哥哥与求林哥哥比武……”
“符……”文图连忙拦住,不过在北王面前随声改口,“公主,这万万使不得,文图哪里是求将军对手。”
众人立即大笑。
晚间的盛宴甚是宏大,大部分王亲贵族亲临,长桌盛酒,羔肉香喷,整整围了满殿一周。文图端详过去,心内甚是感慨,昔日那些部落首领也在其中。自文图三番五次撼动散族兵权之后,众部族终于看透形势,纷纷罢兵散伍,大部分士兵都归于北王统领,北王也绝非空手受之,一道王诏,封各部族之王为王亲,亲自迎来王殿,一来再无屯兵之忧,彻底同化了北军,二来也算是安抚了部王,普天同庆。
“柔儿,眼下没有什么事情,就留在北土,与姐姐一起玩耍吧……”乌兰图丽对符柔说着,眼睛却瞟向文图,只有她知道一切都是文图拿主意。
符柔立即笑容满面,不住点头,她还是喜欢大草原,可是不一会儿便抓住文图的手,见文图不说话,谨慎地摇了一下。 。
文图顾不得四周的嘈杂,注目看向乌兰,明显瘦了一些,估计是因为久久不见符柔归来忧愁所致,不过那双大眼睛还是活灵活现,圆圆的脸庞毫无瑕疵;乌兰也是没有听到声音,抬头再瞧文图,四目相对,却有些尴尬,乌兰眼里闪过一丝愁意。
“哦,三公主,”文图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回话,“实不相瞒,南国之内还有些事情,若是处理结束,我自会随着四公主回来。”他知道这是推脱,二公主被害一事,一定要查个清楚,若非如此,一旦哪日东窗事发,南北两地恐怕会烽烟再起,甚至他的人头也会落地,可是这件事情岂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查探出来的。
乌兰图丽脸一红,紧接着又暗淡下去,忽见文图正瞧着,慌忙说道:“要不,要不令符儿暂且留下,你理完事情再回来相聚……”
“乌兰姐姐,我不!”
符柔来回摇头,另一只手也一下子钻入文图手里。
文图忽然发现点什么,暗觉不妥,便瞧向北王身边的求林,大统帅仍在大碗地喝酒,大口地吃肉,与众王亲谈笑风生,旁若无物,一经笑起来,脸上已经现有横肉。仔细看着,对着北王却是连连颌首,眼睛中丝毫没有不敬之意。
这个呆子!文图暗暗说道。
这时,北王瓦赫达忽然站起来,一摆手,大家立刻鸦雀无声,趁着兴致,他大声说道:“今日,是本王爱妹安然归来之际,诸位王亲同饮一碗,以示庆贺……”说着,他伸手拿过酒碗,一扬脖吞了下去。
众人也是纷纷举杯,乌兰不胜酒力,也趁着北王不注意抿了一口,顿时脸色红润起来。
“众位草原上的英雄,”北王越发兴奋,离桌直奔符柔而来,瞧也不瞧文图一眼,径直拉起符柔来到大殿中央,“本王的四王妹也是草原上小雄鹰,昔日,一语破西河万余战骑,一歌引领五百铁蹄踏平南邦夷族,这是何等的光耀,听南关将士们说,四公主善歌,大家要不要听上一段?”说着,北王双手握住符柔的手,又怕弄疼了不敢用力,又怕太松了令符柔脱开去。
文图一阵心酸,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是对公主疼爱有加,宠溺无状,若是知道同胞骨肉二公主的境遇,那还不疯了!
“好!”众人齐声欢呼,最大的声音自然是来自求林的嗓子。
符柔眼睛看不见众人,也不知道站在何处,一点也不害怕,歪歪头又抬起来意图对着北王,可是却弄错了方向,小声问道:“兄王,我唱个什么?”
文图忽然想起什么,立即起身说道:“四公主,南疆战士最爱听你唱的《青稞》,就在这里唱来听听……”
“你?!”乌兰一把扯住文图,瞪大了眼睛。
文图什么也没说,坐下来握住了乌兰的手,冲着她微微点头,眼睛中饱含嘱托,是对乌兰的嘱托,对北王的嘱托,也是对亿兆牧民的嘱托,瞬间乌兰娇羞起来,眼睛也模糊起来。
那边,甜甜的童声已经响起,没有丝竹伴奏,却也唱得有板有眼:
草稞青,花儿莹,十万羊绒雪,映得月儿明,我的求林哥啊,你可瞧得清?低山笑,高丘声,一匹红阳马,奔得心儿疼,我的求林哥啊,你可听得清……
一曲唱罢,四座骇然,纷纷尴尬万分,这道窗户纸无人敢去戳破。求林一口酒没吞下去,呛得急促咳嗽起来;乌兰更是将头埋得低低,不管谁也瞧不见脸;北王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三公主的歌!
文图再度立起,沉声说道:“大王,文图身为王公,多次与将军和公主共事,自然明了大将军与三公主的心事,故文图斗胆谏议,望大王成全二人,下诏赐婚!”
满殿的王胄纷纷瞧向大王,不住地点头,不过谁也没敢出声。一个是一手遮天的统帅,一个是无人敢碰的公主,纵是眼瞧见有些情分,也不敢造次禀明;就是北王,也不敢轻易道出玄机,因为一旦婚配不成,那就意味着王与将之间产生隔阂,其后果不堪设想。
北王第一次现出局促,先是赫然向求林看去,却是迎来“嘿嘿”傻笑,再猛地转身探向乌兰图丽,却遭到一个白眼,这下子大王高兴了起来,一把抱起符柔,噘起嘴就要亲过去,还是摸摸胡子放弃,清了清嗓子,高声宣道:
“三公主乌兰图丽心思聪慧,善泽北土,深得本王喜爱;大将军、北军统帅求林义胆感天,勇猛无敌,乃北土第一雄鹰,二人年值婚配,故本王以太阳神之名赐准,以四公主符柔为媒,三公主与求林成婚……”
满堂欢腾!
接下来的北土王朝任何人也撼动不得!
乌兰图丽最后一次抓起文图的手,紧咬着嘴唇,痴呆呆瞧着文图,半晌方才艰难道出:“谢谢你!”
…………
南国兮,生生息息;北土兮,豪豪巍巍;故友兮,依依连连;姊妹兮,卿卿我我。肝肠断离离兮,尽泪流;期久远别别兮,尽衰愁。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文图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北土,有乌兰图丽在,北王不会贸然发兵,便对着乌兰与求林道,“你们一定要好生相待,等我回来。”
乌兰与符柔更是手手不分,泪眼迷离。
“符柔妹妹,真的不知下次什么时间见面,到时你长多高、多漂亮。”乌兰蹲下紧紧搂着符柔。
“乌兰姐姐不哭,我已经长大了。”符柔也是泣不成声。
“对,”文图正欲上马,忽然转身面对求林,“此去南土,有很多事情要做,可能一年,甚至几年,我要从你身上寻个纪念。”眼睛上下寻找,最后落在求林右手腕的黑色腕带上。
文图未等求林摘下,突然出手!
求林见文图竟要抢腕带,而且那动作出奇凌厉,身体一收侧转过去,左臂抬起迎向文图右手,文图却是轻轻一弹便有厉风出现,如尖锐刀锋袭来,求林大惊,不敢再轻敌,左手立即变掌拨出一团罡气抵御,那掌风与弹指功气相遇瞬间凝聚成一股气流窜出去!
哪知,文图此时却一个旋转右手突然用出化掌术,身体转动的很是难看,完全没有招式,可是求林瞳孔在缩小,因为转身之快完全出乎意料,似乎是一条绸带瞬间扭过,尤其是那掌风,如钢似铁迎面扑来,求林左手尚未收回,只好举右掌迎击,“砰”一声,双方掌气相遇,求林被震得后退几步,文图却是跄踉欲倒,不过手里已经多出求林的黑丝腕带。
“谢了!”文图将那腕带套入右手腕,抱拳行揖。
求林僵愣原地,文图哪里来得如此神功!
乌兰图丽轻拭眼角泪水,右手拉着符柔妹妹,左臂却伸出抱住文图,大王姐已经逝去,南国如有挂念,只是文图、符柔与慕女节,便凄凄嘱咐道:“文图公,此去南朝若是见得慕女节,一定要多加照顾,劝她来北土度些时日,我还没见过她呢……”正是慕女节,救了公主一命。
片刻,文图携符柔上得红图驹,扬马离去,口中还喊着:“等你二位生子之时,我文图定会前来恭贺……”可是,此次离去,文图再也没有踏进北土。此去南国,他要要查清王后死因,稳固大王根基。
乌兰图丽偷视求林,他仍在茫然盯着红驹远去的影子……
求林急急忙忙赶回王殿,面见北王。不日,北王一道严令密诏发出,传到文图手中,其文如下:文图王公,本王深念远行,甚思速归。故,本王以北王族宗之名而命,不得于南朝从命任何官职……
自此,彻底否定了文图在南朝为官的前途,也是因为如此,文图在南朝以后的日子里从无半点官职。
第050章 再会北城
初夏之末,那家客栈,竟有佳人,倚门期盼。
文图稍稍立在客栈外没有立即进去,想起慕女节整日面带愁容,决定给她一个惊喜,当初她认为符柔已经无药可施,如今带着健健康康的符柔归来,她一定会高兴至极。于是,俯下身去贴在符柔耳边弄着鬼点子。
“文……图!”慕女节忽见文图归来,大呼一声,急忙奔跑过去,可是见到的却是文图满面愁苦,一言不发,身后背的符柔一动不动,毫无声息,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文图的衣领,瞬间落下眼泪,喃喃地问道,“我的柔儿?”
文图故作悲惨地摇摇头,不敢去瞧慕女节,低下头苦声答道:“我确是登上了北山,可是被那怪物打得一塌糊涂,更别说什么白芝了,符柔终于坚持不住……她,临走之时,还,还不停地喊着女节的名字……”
他活在现代,懂得开玩笑,可是在南朝,他相当于在作孽。
脆弱不堪的慕女节哪能经受得住如此打击,那边二王早已不知音息,再有符柔陨殁,还口口声声临终喊着她的名字,她急火攻心,猛地从文图腰间抽出铁剑,径直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吓得文图连忙出手制止,哪还敢演出接下来的节目,哪还敢再继续调情,猛地向身后拍了一巴掌,忙不迭将符柔扔出来。
“慕姐姐,慕姐姐,对不起……”符柔也知道错了,忙寻到慕女节的手抓住,“都是文图哥哥坏!”谁也弄不清,她在文图与慕女节之间,究竟是倾向与谁,到底还是个孩童,三番五次的疼爱,恐怕也已融化了她的小心灵。
“柔儿!”
慕女节如梦方醒,来不及呵斥文图,一把抱住符柔,放声大哭起来,毫不掩饰心中的悲伤,哭声吓跑了就餐的几位食客,哭声弄得文图手足无措连连痛骂自己,哭声也把楼上的阿武惊得慌不择路地跑下来……
“文……”
阿武嗖嗖从二层跑下来,一看是文图,立即大悦,浑身不停抖动,好像见到大英雄般,未等喊出“大侠”二字,被文图出手示意止住。文图又指指慕女节,意思是让她哭一会儿吧。许久,慕女节方才止住哭声,不过满脸已是泪水,她摆弄着不敢出声的符柔,左看右看,一会儿将脸贴上去,一会儿又脱开再看,不知怎么样笑出来,最终还是气呼呼道出一句:“就是你的文图哥哥坏!”
“慕姐姐,谢谢你救我。”符柔见慕女节破涕为笑,脱口而出,她记得那日受伤,是慕女节施手相救。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的文图哥哥,”慕女节脸上终于泛起笑意,立刻转向文图,“你果真见到了白芝?”她丝毫没有责怪文图的意思,瞧着本无生还希望的符柔好生生立在这里,也是相信了那传言。
文图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为何?”慕女节指向符柔的眼睛,既然寻到了白芝,自然是传言不假,那白芝能够治愈百病,可眼前的符柔仍是盲童,一丝复明的迹象都没有。
文图眉头一皱,没有回答这个文图,尤其是当着符柔的面,万一将来派做他用,岂不是伤了符柔的心?为了掩盖虚心,随即转移话锋,从身后取出一盒珠宝,递交给慕女节说道:“这是北王、乌兰公主赏给女节的礼物。”
“多谢北王和乌兰公主!”慕女节脸上闪过一丝哀愁,喃喃道,“没想到我一介南国平民女子,竟受到北土如此厚爱。”心中,定是又想起二王。打开珠宝盒,一向矜持而无视金银的慕女节也是惊叫出声,里面尽是绿翠红瑙,晶莹剔透,满满一盒子,可谓是价值连城。 。
几人落座,文图谨慎地瞧了一眼慕女节,还是立即问询阿武:“京中可有什么消息?”
阿武立即中止抖动老实起来,也是瞧一眼慕女节,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禀告起来:“三王病逝后,大王受到打击,一度病倒在床,前几日传来信息,方好转些;只是,陈王之女陈长主……”阿武不知道文图与陈莹儿渊源,看一眼文图住了嘴。这只是他自己关心的事儿,也是南朝所有人关心的事儿,他忽见文图皱起了眉头,应是意识到陈长主的事情与文图无关,不敢再说。
“快说!陈莹儿怎么啦?”
文图见阿武停了嘴,忽一下立起来,抬手指着阿武喝道,两只眼睛得大大,仿佛要杀人的样子。那口气中,分明是陈莹儿出了意外,这可是要文图心头肉一般。慕女节也不晓得个中缘由,万分迷惑地瞧向文图;只有小符柔明白了几分,冲着阿武方向道出一句:“阿武叔叔,你快说……”
阿武没想到文图如此大的反应,被吼声吓了一跳,也是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不过是连连后退,瞧着文图震怒的样子,不禁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子一边小心翼翼答道:“不知是什么原因,陈长主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陈莹儿的眼睛已经失明!
天大的噩耗!
文图失魂落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只有他知道,陈莹儿一定是因为王后去世、大王卧病、认为自己与公主战死沙场,眼见祥和宁静的天下再起波澜,心中哀愁悲戚哭泣,日子久了引起双目失明。这时,他才意识到那梦境中陈莹儿双目凄迷的含意,才晓得红图驹见到白芝为何扬蹄啸叫,也想起了老仙家白芝赐天母的说辞。
不自觉地,文图将手按在那木盒之上。
毕竟那梦中先有慕女节,不过见她还是好好的在这里,心里反倒有些感激,便释然看向慕女节,她也是紧紧盯着文图,虽然有些迷惑,不却没有过问,很显然文图关心着陈莹儿,她知道关心的人生恙是什么滋味,两人相对,涩涩不语。
晚夜,吊灯高挂,客栈内肃穆安逸。
慕女节安置完其他宿客,便取来木盘,里面放着几碟小菜,一壶清酒,一份蔬果,刚要提起来又放下,拾过铜镜端详端详自己,似是觉得妆黛浓了些,取些棉蘸在眉上、腮边轻轻擦了擦,又冲着镜子淡淡一笑,满意之后立起身来,细细查看自己的衣裳,稍许便捧起木盘走向文图和符柔房间,刚刚走到门外却停住,因为她听见里面在说话。
客房内,文图坐在床榻边,盯着已经躺下的符柔,思忖片刻低声问道:“符柔,想不想永远与哥哥在一起?”
“当然想!”
“如果你长大以后,发现哥哥明明能治好你的眼睛,却将药物送给了别人,你会怪哥哥吗?”
“当然不会,只要哥哥不嫌弃柔儿的眼睛就行,只要是和哥哥在一起就行,哥哥肯定也是为了救别人。”
“符柔是最棒的!”文图轻轻摸摸符柔小脸,本已疲累的符柔很快睡去,文图便轻声说道:“对不起符柔,我需要救治的不只是那人的眼睛,而是天下人的眼睛;你放心,等你长大后,我一定娶你为妻,绝不嫌弃,绝不分离!”在他的印象中,符柔本身就是一个盲女,既然上天安排了这段姻缘,早已无权选择,况且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冥冥百年,早已子孙满堂,何惧是盲女,只要是不死,挨到那一天是何等的福分!
“嘡啷”一声,门外酒菜掉落在地上。
文图听见异响惊魂出窍,急忙冲出房间,忽见慕女节悲戚戚立在那里,双手依旧做着端物状,可是地上已是狼藉一片,酒洒菜翻,立即意识到女节听到了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尴尬言道:“慕女节?”
慕女节不断摇头,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答应你这么做!决不答应!”
文图不知道慕女节听到了多少,又羞又愧不敢吱声,忙俯下身子将木盘、餐具收拾好,再次端起来,准备递给慕女节,可是她丝毫没有取过来的意向,依旧迷惑地盯着文图,一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神态。
“我……”文图无言以对,脸色极为难堪,偷偷瞧一眼熟睡的符柔干咳一声,毫无疑问慕女节听见了欲娶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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