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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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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道:“此事定是宗楚客和田上渊想出来的,又毒又绝。”
龙鹰心中大懔,武三思想到的,肯定非如想杀宇文朔般简单,是另有所指。
果然武三思沉住气道:“他们真正的目标,已因而呼之欲出,就是王庭经那怪家伙。”
“一言惊醒梦中人”。
对!武三思确想到他们所想不到的,不但因武三思深悉政治,更因他视事的位置,等同宗楚客和田上渊,故比龙鹰更明白两人的想法。换过是武三思,也有同样的算计。
他和宇文朔没想过对方以“丑神医”为首要目标,皆因晓得“丑神医”为符太,田上渊要杀他,难度不在杀龙鹰或宇文朔之下,近乎不可能。
可是在宗楚客和田上渊眼里,虽知王庭经武功高强,但怎都不可能是“范轻舟”和宇文朔那个级数,加上田上渊玄功大成,成功融合明系、暗系的终极功法,信心十足,又是在最能发挥的水内,有把握可轻易取“丑神医”的小命。
王庭经尚有个致命弱点,就是须保着随他出使的小敏儿,浮在水面,成了田上渊从水底施袭的明显目标,且受小敏儿拖累,更不可能逃过其毒手。
武三思道:“只要干掉王庭经,宇文朔立告完蛋,御前首席剑士之职是掉定了,能否逃过失职斩首之罪,尚为未知之数。”
龙鹰听得心冒寒意,武三思形容得好,此计既毒且绝,一举毁掉宇文朔。
武三思神色凝重的道:“表面看,他们为你们设想周到,增添你们的实力,事后更可振振有词的开脱嫌疑。”
龙鹰沉吟不语。
武三思续道:“轻舟即使得以身免,也好不了宇文朔多少,还有颜面返京吗?”
龙鹰由衷的道:“幸得大相点醒,轻舟确没想过。”
武三思道:“若没有把握,最好避免与田上渊在大河上正面交锋。”
龙鹰平复下来,从容道:“大相放心,既然清楚对方的真正意图,怎会让田上渊这个奸贼得逞,还要他为此付出代价,栽个大跟头。”
武三思探手抓着他肩头,诚挚的道:“对付田上渊,须靠轻舟哩!”
龙鹰很想问他,为何韦后这么想除去王庭经?肯定可听到没想过的内情。
就在此时,脑袋灵光乍闪,掌握答案。
第十一章 首席名妓
四个铺子,因位置而分称为东、西、北一、北二四铺,逐个计算,均为西市规模最大的店铺。
西市的店铺大小不一,高低有别,小铺要三、四间合起来,才等于七色馆一个铺子的面积,现在四铺双双靠背连接,其宏大可以想见,确为西市最贵重的物业,未开张早惹人注目,一旦开锣自是先声夺人。至难得是铺后的大天井,四铺打通后,变成现在七色馆的大型工场,生产合香的重地,自成一国,还有储物的地库,得天独厚,成为一个从事合香的独立王国。加上有香怪这个业内的老行家主持大局,故其启业,等同皇甫长雄的香安庄执掌多年的龙头地位,被宣告寿终正寝。
四铺设计划一,分前、中、后三进,每进之间有天井,以前进的铺堂面积最大,等于中、后两进合起来。现时后进变作七色馆众人的居所,东、西铺的中进则辟为客厅,用作招呼身份尊贵,又或来谈大宗买卖的客人。一切井然有序。
铺内的事,龙鹰全交予郑居中处理,问到时给点意见,因忙碌至根本无暇留神。
际此启业吉时即至的当儿,今夜又乘船离京,蓦然惊觉在短短十多天内,四个空铺子化为眼前的合香圣所,心内的满足和成就,实非言语可形容其万一,不由生出依依不舍的离愁别绪。
上回到西京,走马看花,没多大的感觉;今次是初来甫到,已给卷进京师的风风雨雨里去。感受深刻下,投入程度因而大增,原为神都的洛阳变成一个淡淡的影子,被所处的西京长安取代。纵然洛阳热闹兴旺如昔,没了皇帝坐镇,始终不一样。
龙鹰和武三思再商量几句后,一起返铺堂去。
刚才进来,中进的内厅里有几个兄弟围作一堆闲聊,现在掉头回去,却闹哄哄一片,挤满了人,令人大感异样。
武三思往龙鹰望来,现出询问的神色。
龙鹰耸肩表示自己像他般不解。
我的娘,答案出现眼前。
京凉、翟无念、季承恩、武崇训、武延秀等在铺堂观赏各式香品的一众贵客,加上刚莅临的韦温、宗楚客、田上渊、夜来深、石清流、褚允、福聚楼的大老阅尉迟谆、杨清仁、香霸等等,全挤到内厅,皆因取聂芳华而代之、当今天下第一名妓纪梦小姐芳驾光临,顿然令七色馆“蓬荜生辉”,春意盎然。如花香之惹狂蜂,勾来乱舞的浪蝶。
内厅的设计,以实用为主,朴实无华,只以香品粉饰点缀,重点是置于正中、安放在三足高凳上燃着了的报时“更香”,颇收镇厅之效。
此外,是分布两边的四组几椅矮桌,可供三十多人安坐,喝茶品香,本足够应付任何情况,此刻却是“杯水车薪”。
剩客人已近百数,还有挤进来趁热闹的兄弟,百多人济济一厅,盛况空前。
由于中央被鼎足昂立的“更香”占据,人群自然聚往两边去,或坐或站,够胆和有资格坐下的,不是像韦温、宗楚客的当朝权臣,就是田上渊、京凉、季承恩等帮会龙头和高门领袖,其他人,用刀架着他们的脖子仍未敢坐下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尤能显出纪梦的特殊位置和身价。
她幽静娴雅的坐在会客厅西南角那组几椅处,左右伴着她的是“青楼大少”柳逢春和清韵大姊。
周杰也来了,坐在柳逢春另一边,其他三张楠木太师椅,由武延秀、武崇训和为七色馆负起招呼之责的香怪占据。
四周虽挤得密密麻麻,独是他们的一角没人靠近,惟恐唐突佳人,一副只可远观的古怪情况,强烈的对比,已令人心生异样,尽显名妓在处,与别不同,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江湖霸主。
清韵已属风姿独特的美女,可是这般的与纪梦并排坐着,立即给比下去。
纵是坐着,龙鹰判断她有才女上官婉儿的高度,体形优美修长至无以复加,纤秾合度。
不知如何,没任何特别的动作,她的坐姿有种令人赏心悦目、百看不厌的奇异感觉,她的美丽是整体的,令人神为之夺,却怎都没法确切形容,只可意会。
如端木菱,又或无瑕,她们或坐或立、举手投足,均有这种超越言词、完美无瑕的动人美态,因她们在武道上的修养,臻达超凡入圣的至境,有诸内,形于外。
可是纪梦独特的美丽,却是与生俱来,得天独厚,自然而然就是这样子,宛若天赐神物。
以前见到清韵,总认为纪梦不可能超过她多少,此刻方知道错得多么厉害。
刻下在西京长安,纪梦的美丽是无可比拟的,不负第一名妓的称颂。外来的无瑕当然可与纪梦分庭抗礼,毫不逊色,但她们动人处是不同的。无瑕固然美,却是可敛藏的,就看她是否肯向你展现,变化无方,施展媚术时,更能扣动人心,无可抗拒。
纪梦则如秋天的柔阳,又或日落染红天际的晚霞,不可方物里,隐含着言词乏力的凄优美态。
谁能不为之动容?
美丽至此,如深邃幽谷里的仙灵,有种不可能存在,稍瞬即逝,容易破碎,令人痛心。
龙鹰终于明白武延秀对纪梦的感觉,即使见不着她,固然失望,却绝不会生出怨怪之心,任何不敬,即使在心内想想,对她已是一种冒渎。
纪梦黑发冰肌,天鹅般的玉项毫无瑕疵的从刀削般的香肩探出来,衬托得花容更是清秀逼人,是小魔女式的俏秀;轮廓的精致一如人雅,明眸内一双瞳仁“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顾盼生妍。虽给百多人目不转睛的瞧着,仍像一人独处,毫不在意,既不自恋,也不自怜。
记起她曾向香怪透露,对自己颇有好感,起码有个初步的良佳印象,不由心中一热,大感荣幸。
不过,龙鹰晓得自己对美女,在自制力上大有进步,至少在此惊艳的剎那,尚未丧失理智,懂得暗自警醒,特别在这个敌友混集的厅堂,须保持冷静,清楚纪梦是碰不得的绝色娇娆,对大局有百害、无一利,时地均不宜。
身旁的武三思不知是否因心事重重,亦没像其他人般色授魂与,于跨过门坎前,叮嘱道:“小心说话!”
龙鹰点头应是,跨步入厅。
纪梦似能洞察人生的深邃眸神,如夜空最明亮的星辰般朝他投过来。
他奶奶的,龙鹰立即“身不由心”的抖擞精神,显露气魄,四目相触时,现出个灿烂笑容。
纪梦唇角飘出一丝笑意,如万道阳光破云而出,艳耀厅堂,惹得大部分人循她望处瞧来。
龙鹰心里大骂自己不长进,旋又为自己开脱,难道苦着脸和她打招呼吗?亦知在刚才剎那之间,受制于跃动的魔种。
幸而尚可自欺欺人,急谋补救,目光移离纪梦,和柳逢春、周杰和清韵隔远抱拳为礼,再转向两边的宾客热情道谢施礼。
两人一为当朝大相,一为今天典礼的主人家,众人纷纷起立敬礼,韦温尽管不情愿,也无奈站起来,其他人自是执礼甚恭。登时祝贺之词,满厅乱飞。
在中央的“更香”前,龙鹰和武三思分道扬镳。
武三思右绕,朝纪梦对面的一组几椅走去,加入韦温、宗楚客、田上渊等人,挤紧的人连忙让道,椅座则由田上渊让出来。
龙鹰正要亲自感谢纪梦“纡尊降贵”,莅临敝馆,给乘势走过来的田上渊,在离“更香”五、六步的位置截着。
田上渊装出个亲切诚恳的笑容,还探出双手,道:“范当家做生意确有一手,有声有色,晚生佩服。”
龙鹰差些儿骂出口来,这叫“猫哭耗子假慈悲”,目的不是攀交情,而是演一台好戏给各路人马观赏。
两大“正主儿”碰头,登时惹得人人注意,有部分人更是首次肯把目光移离纪美人。
龙鹰边笑道“太夸奖小弟哩”,边伸出双手,和他紧握在一起。
武三思坐入宗楚客让出来的座位,而宗楚客则坐到本属田上渊的椅子,变成武三思位于韦温和宗楚客间,刚好坐定,目睹了这精采的一幕。
龙鹰和田上渊各具自身与众不同的体魄风采,众人又晓得他们水火难容,一山藏不下二虎的关系,现在虽没剑拔弩张,总感到正电火交击,较量于无影无形,又谁都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惊心动魄。
厅堂倏地静下来,倍添两大巨头相遇的紧张。
“叮!”
珠落入铜盘,报上“辰时到”的清晰讯息。
离开张吉时,还剩一刻钟。
更香盘内的“七色彩梦”,如有灵性的送出一卷浓烟,袅袅腾升,香溢厅堂,勾起不同的心绪、回忆、意境。
教人心生怪异处,是当厅堂闹哄哄的谈笑声逐渐敛止,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瞬息间,珠音响起,就像大家约好了似的,配合至天衣无缝。
龙鹰一握后松手,田上渊识趣的放开他。
武三思鼓掌笑道:“好兆头!好兆头!七色馆从此一珠天下响,名震全国。”
众皆喝采,气氛旋又热烈起来,笑谈声起,回复先前的情况。
田上渊靠近点,道:“晚生已和郑堂主说好,贵馆开张后,除须留下来把铺的人,其他全体到福聚楼去。晚生已包下福聚楼上、下两层。”
龙鹰心忖难怪见到福聚楼的大老板尉迟谆,因今天他的客人全聚在七色馆。
田上渊心知大家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话,没留住龙鹰,轻拍他两下肩头后,返回武三思、宗楚客的那群人里去。
龙鹰脱身后,继续行程,直趋纪梦,隔远打手势请探身欲起的武延秀勿让座予他,因时间只可供聊上几句话,便须移师铺外。
纪美人、韵大姊两双妙目全落到他身上。柳逢春等则以笑容迎接。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武崇训亦显得格外友善。这就是喜事的感染力,抱着庆贺之心来的,显示出内心善意的一面。
几椅以半月形的方式摆设,既可主客分明,客人当然坐中间,又有种开放的意味,避了面面相对的情况。
龙鹰踏入半月的范围,“咦”的一声止步,嗅到什么似的。
纪梦俏脸倏地抹过一晕红霞,使她更是娇艳欲滴,青春照人。
坐在半月形右端的香怪欣然道:“都说范爷鼻子之灵,不在鲁某之下。范爷对了!正是刚出炉的‘洛神’,由纪小姐亲身示范。”
龙鹰神不守舍的朝香怪瞧去。
香怪坐得四平八稳,从容自若,就像位子为他天造地设般,本身自具非凡的意义。
他奶奶的!
香怪再不是刚从狱里释出来最倒霉的囚犯,亦非以前曾风光一时的成功合香师,而是西京新的传奇,合香业的巨擘,地位超然,虽处身京师最有权势的人里,其身份仍毫不逊色,敢说在这里的人,没人敢认为香怪没“坐下来”的资格。
柳逢春的声音在耳鼓内响着道:“敝楼虽然用不上‘更香’,更不适合用‘更香’,却不得不为‘更香’叫绝,确为旷世巧作。”
龙鹰目光移往柳逢春,一时间,掌握不到他说话的含意。
后方和右边谈笑喧天,却似发生在另一世界的事,纪梦已将这组几椅范围内的天地,转化为远离人世的胜地。
明知“洛神”是他龙鹰调校出来的,纪美人不取“彩梦”、“红袖”,偏用上“洛神”,还在首次相会的敏感时刻,若说“神女无心”,要找鬼来相信。
未见她时,怎么想都可以,见到后,想得怎坚决都没用。
唉!
一见之后,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他不会返西京来,那就不如不见。
清韵笑着向武崇训、武延秀这对堂兄弟道:“若‘叮’的一声,立即惊醒过来,喊着回家,我们秦淮楼肯定门堪罗雀。”
她的话惹得两武、柳逢春、周杰和香怪抱腹大笑。
龙鹰明白过来,烟花胜地,正是要人忘掉光阴的地方,怎容得下懂报时的东西。
纪梦微微浅笑,没丝毫害羞的仰首望着龙鹰。
龙鹰开始明白刚才见到纪梦,因何有心痛的感觉。
当年在上阳宫,遇上人雅,亦有类似的情怀,怕红颜命薄,怕终有一天,人雅会毁在某一不懂惜花的薄幸之徒的手上,故纵然清楚女帝以人雅收买和牵制他,惟有俯首称臣。
终与纪美人在不到半丈的距离内四目交投。
龙鹰差些儿败阵移开目光,可是她一双明阵射出的采芒热力,却像世上最凌厉不可抗拒的仙法,紧紧吸摄着他,胜过千言万语。
暗叹一口气,知解咒之法,是宣告良时吉刻到,请所有嘉宾到铺外去。
尚未说出来,纪梦樱唇轻启,温柔的道:“纪梦可否请教范爷一个问题?”
龙鹰讶道:“纪小姐请垂询。”
纪梦轻描淡写的道:“我们须否为范爷担心?”
龙鹰心内唤娘,美人儿玲珑心巧,问的虽是关系重大的事,却有不着痕迹之妙,也不容易答得同样巧妙,过或不及,极考龙鹰的功夫。
此为纪美人与自己的首次正面交谈,却没有“交浅言深”的唐突,反有似已神交多时,知己知心。
她是没保留地表示出对他的关怀。
龙鹰很想给出个蠢答复,可是,怎忍心令她失望。
微笑道:“小姐该担心的,是那些令小姐担心小弟的人。”
接着转身公报。
吉时到!
第十二章 寻找龙鹰
双桅帆启碇开航。
不论大河、大江,举凡在水道营商谋生的帮会,其船只均具有可随时轻易改装为具战斗能力斗舰的特点,以应付突发的情况。
如竹花帮这类有悠久历史的大帮会,客船、货船,大部分属这类船。
今次北上运香料的三艘货船,负有特殊任务,又防北帮拦河施袭,均为竹花帮最具战力的双桅风帆,竹花帮人昵称为“青竹蛇”,因船身较狭长,乘风破浪时速度快、转动灵活。
一般来说,大者为舰,小者为船。但真正的分别,该在装备上,须设有较坚实和抗燃装备的,方有称舰的资格。
留下来供龙鹰离开名为“竹青”的“货船”,除没有投石器、弩箭机等远程利器外,具备了斗舰的所有条件,属中型战船。
船上有两层,船舷上建女墙,可避半身,保护船上人员。女墙下有掣棹孔,将桨伸出,划桨者全部掩藏在船内,可来个有风张帆,无风划桨,又或双管齐下,在精通水战的人指挥下,灵活度倍增,无微不至地调校速度、船向。另又置有“弩窗”、“牙孔”,以便对付各个方向来袭的敌船。
于扬州起程前,在桂有为的指示下,全船均蒙上生牛皮,令“斗舰”升级为“蒙冲”斗舰,具防火烧的功能。
由于船体狭长,故又在左、右舷置浮格,形如双翅,增大船体承受浮力,以适风浪,无有倾侧。
不过,敌人对竹青号的诸般功能,因在西京码头水域停泊多时,早了如指掌,不来则已,来则有针对性的战略。当然,他们唯一不晓得,亦永远摸不透的,就是龙鹰这位天下最擅利用环境的“魔门邪帝”。
船离西京,沿漕渠东行。
最雀跃欢欣的,莫过“女扮男装”的小敏儿,如脱笼飞鸟,又是万绿丛里那一点的红,近数十个雄赳赳的男子汉,人人乐意听她的说话。当发觉船上万事俱备,首个主持的项目,就是烧水让龙鹰、符太和宇文朔沐浴,后者乃终年苦修的武人,婉转拒绝,龙鹰和符太则不忍令她失望,只好接受她的盛情。
别人不晓得,龙鹰却清楚,今晚便该是小敏儿的洞房花烛夜,因符太为打发她,曾说过何时离京,何时解禁。这小子作出承诺时,造梦未想过这一夜如此般的忽然来临。
小敏儿欢天喜地离开上层的小舱厅,符太向龙鹰苦笑。
龙鹰哑然笑道:“这是‘上得山多终遇虎’,又叫要发生的事,终有一天发生。认命吧!兄弟!”
宇文朔心情很好,讶道:“范爷的话,如打哑谜,谜底何事?”
龙鹰、符太、宇文朔和郑居中,围着小舱厅的唯一圆桌子坐着,为应付未来举行第一个战略会议。
竹青号中速航行,好让同乐会的十七艘战船,进入约定的位置,互相配合。
符太干咳一声,道:“这方面,容后禀上,战事要紧。”
龙鹰哂道:“有何难启齿的,就是生米将变成熟饭,太医大人从此……”
符太苦恼道:“还要说!”
宇文朔和郑居中交换个眼神,心中有数。
郑居中仍沉浸在七色馆开张的情绪里,亦晓得符太不愿就这个问题说下去,岔开道:“范爷御匾的一着漂亮至极,扯掉红封纸的一刻,人人看呆了眼。唉!希望有一天可以回来,看我们的七色馆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龙鹰则在为小敏儿高兴,她确是令人疼惜的好女子,“出污泥而不染”,美女嚷着要为两人烧水时眉梢眼角的风情,是那样动魄惊心,肯定符太此当事人比他的感觉强烈多倍。
今夜,将是关系到小敏儿终身幸福的一夜,故特意提醒符太守诺,如斯动人女子,符太当会善待她。
闻郑居中之言,道:“定有这么的一天,且是在不久的将来。”
接着说出武三思的警告,然后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应付之法就是偷龙转凤,竹青号除居中外只留下五个武功高强最擅操舟的好手。”
符太两眼放光的道:“小敏儿也要走,对吧!”
龙鹰斜兜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明天过华阴后,入大河前发生的事,不是今晚。”
跟着骂道:“人切忌三心两意,对人对己均没好处。”
符太苦笑道:“你很难明白我。”
龙鹰光火道:“还有得走回头路吗?”
符太举手作投降状。
郑居中看看龙鹰,看看符太,他是在座者唯一不晓得两人真正身份的人,被他们显示出来的关系弄糊涂了。
宇文朔道:“我们是否另有援兵?”
龙鹰欣然道:“由郑堂主说。”
郑居中双目射出兴奋的神色,道:“坦白说,我到前晚才清楚。原来敝帮和范爷的江舟隆,有个绝密计划,就是要建造出一艘超级斗舰,应付北帮。此事由敝帮操舟第一高手向任天主持,朔爷和经爷未听过他的名字,绝不为奇,因是敝帮故意如此。向任天没出任敝帮的职位,却为无名有实帮主座下头号猛将,武功在敝帮内数一数二,天爷手下尚有个千中挑一的操舟队,帮主每次落江,均由他们操舟和贴身保护。”
宇文朔点头道:“向任天就是贵帮的秘密武器。如黄河帮懂此诀窍,陶过或可避过死劫。”
符太道:“这叫各师各法。”
郑居中目光往龙鹰投去,请龙鹰续下去,说出他尚未晓得的部分。
龙鹰道:“对这艘超级战船的详情,我略知一、二,须目睹方清楚,所知的,是此舰不但速度高、转动灵活如神,特别坚固,装有撞锥钢甲,且防烧力强。”
郑居中远比宇文朔和符太熟悉水战,赞叹道:“其抗燃力只要比我们的竹青号强,已非常了不起。”
水战攻防,一是火烧,一为拦截,又以火烧的杀伤力最大。
战船均为木质,为了耐水,浸涂以桐油一类物料,可是桐油加木,也就成为最易着火之物,加上船上的篷、索、帆、板等,无一不是易燃物,所以破敌莫如火烧,火攻防火,乃水战胜败关键。蒙以生牛皮,涂防火物料诸般手段,是对此而作。
龙鹰接下去道:“此舰名‘江龙’,除向任天和二十八个一等一的水道高手外,尚有来自敝号的人,均属第一流高手的级数,精通群战,不管对方如何人多势众,只要策略正确,能以精锐胜平庸。”
郑居中目现讶色,显然没想过江舟隆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龙鹰再没有向郑居中隐瞒真正身份的必要,向他道:“来前在扬州的街头刺杀,就是他们干的。”
郑居中呆瞪着他。
宇文朔、符太晓得龙鹰显露身份在即,互相交换个会心微笑。
就在此刻,龙鹰竟忽然呆若木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郑居中欲问其故,龙鹰打手势阻止他说话,分向惊觉有异的宇文朔、符太打眼色,道:“这批人来自鹰爷,应帮主之邀行事,我对他们没有指挥的权力,却可合作。”
边说,边以指头在桌面写下“无瑕来了”四字。
郑居中不明所以。
宇文朔和符太你眼望我眼。
龙鹰头皮发麻,也终于明白了。
明白“来日方长”意何所指,及“所负何责”。她潜到船上该有好一阵子,直至她运功窃听,龙鹰方生出感应,悬崖勒马,刚才险处,悬于一发。
宇文朔探手抓着唯一不知来龙去脉者郑居中的肩头,着他小心说话。郑居中终为老江湖,顺着龙鹰的语气道:“敢问范爷,他们如何配合我们?”
毕竟是打滚江湖的人,接球后回送,将球交还龙鹰。
符太和龙鹰最有默契,道:“鹰爷竟留有后着,教人意想不到。”
龙鹰分心二用,继续在桌面写字,着宇文朔说话,该说什么。边道:“今次离京,事前没想过,我只能以秘密传讯手法,知会他们,能否及时接应,属未知之数。”
包括符太在内,人人色变,龙鹰这句话,等于放弃原本的计划,没有人在进入大河前离船。一旦保不住有小敏儿和武功尔尔的兄弟在的竹青号,后果之严重,令人不敢去想。
龙鹰接着冷哼道:“当年在大江,大江联派三艘船来拦截,结果如何?哼!”
宇文朔依他的指引道:“鹰爷是否已返回中土?”
这句话乃关键所在,更是无瑕登船的终极目标,就是“寻找龙鹰”。
龙鹰施尽浑身解数,什么没人接应,全是谎言,亦没打算放弃原本的万全之策,摆其“空船计”。这么说出来,是要绝了无瑕的心,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乖乖离开。
当日他们送女帝入陵为安后,无瑕远蹑他们,给龙鹰察觉,来个反拦截,逼走了她。其时龙鹰没太大的感觉,认为是理所当然,直至偷听湘夫人和柔夫人的对话,方重新对此作深思。
龙鹰乃大江联一方诸领袖最大的恐惧,一天弄不清楚鹰爷的行止意向,一天睡难安寝。
环顾当今之世,堪作台勒虚云对手者,屈指可数,以他的高瞻远瞩,不可能看不到。他一方最致命的弱点,就是“鹰爷”这不测的变量。
台勒虚云所长,在于筹谋运策、手段阴谋;龙鹰之长,在乎兵法,以无形胜有形,敌不知我,我却知敌。
在台勒虚云一方,唯一能扭转这个不对等形势的办法,就是知敌,这个重任落在无瑕肩上,找出龙鹰在哪里、在干什么,台勒虚云才有对应的基础。
所以无瑕于龙鹰“现形”后,锲而不舍地追踪他,给悉破后,龙鹰“消失”了。
无瑕的确了得,也许是基于微妙的感应,亦是“扬州事件”的后遗症,隐隐感到有龙鹰在暗里主持其事,认定“范轻舟”是唯一的线索,借势坐上“范轻舟”的船,形成眼前令龙鹰头大如斗的局面。
龙鹰轻松回答宇文朔道:“早几天问我,小弟会答你天才晓得,像鹰爷这类奇人,无从猜估,难以测度,太医大人曾和鹰爷并肩作战过好一阵子,对此该有深切体会。”
他不直截了当给出答案,是怕过于着迹。又透露“丑神医”无关痛痒的秘密,使跟着说出来的话,更易令无瑕相信。
愈是“闲话家常”,愈有说服力。
任此时的无瑕千猜万想,怎都没想过“范轻舟”正是身具魔种的龙鹰,能对她的窃听生出感应。正是她自己,亲自见证“范轻舟”非是龙鹰。
个中的复杂微妙,怎么说局外人仍难明了。
符太知机地叹道:“唉!这家伙带着娇妻美妾去风流快活,却使我返神都做驴做马,还说什么兄弟情义。”
宇文朔放开抓着郑居中肩头的手,讶道:“为何忽然又知道?”
龙鹰此时最需要的,正是这句话。好整以暇的道:“因为是王昱告诉我的。”
符太竖起拇指赞绝。
龙鹰道:“我三次见鹰爷,都是由王昱安排,他是我与鹰爷的唯一联系人。据他说,鹰爷本放不下中土的事,想回来看看,顺道探访一众兄弟。”
符太插言道:“你不是告诉我,他已答应飞马牧场的亲事吗?”
轮到龙鹰向他竖拇指,这叫百密一疏,他忘记了这个漏洞。
宇文朔适如其份的道:“竟有此事,为何没听倩然世妹提起过?”
龙鹰故作神秘的道:“我猜是因牵涉鹰爷,故双方均力求保密,如非桂帮主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若非桂帮主是媒人,恐怕他亦不晓得。桂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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