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地明环-第19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隆基最关心的是李显的状态,没了他的坚持,一切均徒劳无功,问道:“他的变化是否明显?问高大,他却一脸古怪神色,说不出个所以然。”
龙鹰答道:“变化是含蓄和内敛的,没有忽然容光焕发、神采照人,乍看还似和以前无甚分别。可是,总之皇上是不同了,眼神坚定,说话字字掷地有声,开始可掌握别人心里的想法。”
又道:“你是怕给娘娘察觉他异常处?”
李隆基颓然道:“这是我们最大的破绽,只要对方生出警觉,提早动手,我们所有努力将尽付东流。”
龙鹰欣然道:“现在我们已相当肯定,下手者,九卜女是也。干掉她,可令韦宗集团阵脚大乱,再加上我们将皇上隔离于敌人的毒计之外,那时唯一可出手的机会,将是安乐大婚之时,而唯一可出手的人,惟只娘娘,我们将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雁行之计’。”
李隆基皱眉道:“如何杀九卜女?”
龙鹰道:“此女肯定非常难杀,不过,她亦有她的大破绽,就是不晓得我们识破她按摩娘的身份,只要趁她入宫为皇上推拿,我们可布局杀她,让她忽然消失。”
李隆基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妥当!”
龙鹰愕然道:“哪里不妥当?”
李隆基道:“以宗楚客和田上渊的老奸巨猾,见九卜女进皇宫后一去不返,会立即晓得其混毒之计被揭破,下毒再不可行,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铤而走险,举兵造反,而我们压根儿未准备好。”
龙鹰拍额道:“对!”
李隆基道:“杀九卜女,须在宫外进行,且不可让对方晓得有我们参与其事。只要令宗楚客和田上渊疑神疑鬼,摸不清为何九卜女忽然人间蒸发,我们可达到惑敌的目标,以为仍未被我们瞧破其混毒之计。”
接着道:“能争取多少时间,就多少时间。”
龙鹰头痛道:“杀九卜女绝不容易,在四通八达的西京城更近乎不可能,说到底,西京是韦宗集团的地头。”
李隆基道:“以台勒虚云的为人,在这方面肯定比我们有办法。”
龙鹰心里苦笑,今晚到独孤府会佳人的乐事立告泡汤。于事情缓急轻重下,不立即去见台勒虚云怎成?
点头道:“我立即找台勒虚云说话。”
李隆基歉然道:“又要劳烦范爷。”
龙鹰顺口道:“你老兄现在和相王的关系如何?”
李隆基道:“王父对我是刮目相看,但又似对我感到非常陌生,幸好这个情况很快将改变过来。”
龙鹰讶道:“为何可改变?”
李隆基道:“当王父坐上监国之位,隆基将变成他的‘上官婉儿’,哈哈!”
龙鹰哑然失笑,不住点头,真正的监国,正是李隆基。
第十一章 经咒灵牌
因如赌坊。
水榭。
台勒虚云在他旁坐下,道:“这回李显似是真的醒悟,令他下大决心,选皇弟为监国,将整个局面反转过来。”
龙鹰道:“自我告诉他,杀武三思者为田上渊,并且接下来将以相王和长公主为铲除目标,李显沉吟片刻后,即使人召唤李隆基,小弟真的没想过有这么大的变化。”
台勒虚云仰望夜空,好一会儿目光重回龙鹰处,以带点唏嘘的语调道:“外人很难明白李显和武三思的感情,那本不可能,却偏是如此,令人怀疑前世宿孽的存在。”
龙鹰道:“或许这是唯一的解释。”
说这句话时,他确有感而发,李显与武三思,实超越了一般君臣情义,其关系之密切,龙鹰从亲身体会的几件事,便对台勒虚云提的“宿孽”深有同感。
台勒虚云道:“此事异乎寻常,李显为何不立即问计于轻舟,反召李隆基来商量?”
龙鹰早习惯了他开门见山式的质询,他总比其他人想深几层。
苦笑道:“他非是没问我,却因我对政治一窍不通,问不出答案。我遂提议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把相王捧上一个可与权相、恶后抗衡的位置,既要削老宗的权,又须减弱娘娘对朝政的影响,至于如何可以办到,我实一筹莫展。我告诉他,不论采何种手段,必须不动声息,事前不露半点风声,只可以找他皇族的人商量,其他没一个是可靠的。”
台勒虚云微微颔首,似乎满意龙鹰提供的“事情真相”,道:“李显一生犯错,却在大祸临身前的一刻,选对了人,想不到一向醉生梦死的一个人,竟能提出力能颠覆整个大唐皇朝现今权力架构的绝计,直接挑战韦后和宗楚客手掌的权柄。真正的李隆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龙鹰心知李隆基惹起台勒虚云的注意,当然也联想到李隆基手下卧虎藏龙,绝非一个风花雪月的皇室贵胄般简单。
龙鹰亦不打算为李隆基左瞒右瞒,因徒费心力唇舌,劳而无功。
何况现时已到了“见龙在田”的阶段,不露锋芒再不合时宜。
道:“刚才我返兴庆宫,坐未暖椅,李隆基过来找我。”
台勒虚云兴致盎然地问道:“有何说话?”
龙鹰道:“他从李显处清楚了我这个角色和所处位置,省去了多余的说话。嘿!我便如小可汗般好奇,问他为何与别人口上的他分别这么大。他答我,此乃审时度势下的避祸良方,就是势不予我下,绝口不提政事,还设法消除父兄和娘娘间的紧张关系。不过,李重俊的被杀和兴庆宫遭袭,令他晓得龟缩再非办法,必须有所作为,否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台勒虚云叹道:“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次我们全赖他,方有扭转局面的千载之机。”
龙鹰放下心来,知因共坐一船,要对付李隆基,该为韦、宗伏诛后的事。
台勒虚云淡淡道:“宗晋卿已先他兄长一步,到地府去见阎王。”
龙鹰愕然道:“老田不是在洛阳吗?玉姑娘如何下手?”
台勒虚云欣然道:“正因田上渊在洛阳多少天,宗晋卿陪足多少天,故田上渊前脚刚离洛阳,宗晋卿急不及待的去会佳人,造就了玉姑娘绝佳的机会。过程并不容易,玉姑娘还受了伤,幸好终大功告成。”
听到无瑕受创,龙鹰的心抽搐了一下,想不承认对她着紧也不成。
台勒虚云道:“玉姑娘在归途上。”
龙鹰道:“此事势对老宗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
台勒虚云道:“此必然也,也令西京举城震动,空出来的位子,将成为我们未来监国的试金石,关乎双方盛衰。”
这就是无瑕能发挥的惊人威力。当年若她成功在塞外杀死龙鹰,整个天下形势将朝另一方向走,而无瑕差些儿办到了。
龙鹰问道:“我们可拿哪个人去取代宗晋卿的位子?”
台勒虚云随口道:“姚崇如何?”
龙鹰可肯定杨清仁刚见过台勒虚云,令台勒虚云掌握了最新形势,明白“范轻舟”在整件事里的定位。
龙鹰抓头道:“姚崇乃良相之才,用之去管治一座城,实大材小用。”
台勒虚云道:“但姚崇更是当朝大臣里最懂政治的人,晓得留在京师和任职洛阳能起的不同作用。像他般的旧臣,与黄河帮关系深厚,最重要的,是姚崇绝不受宗楚客的摆布。”
又道:“非常时期,须有非常的手段。以姚崇的德望,不论甘元东,又或纪处讷之辈,哪来和他争的资格。尤占优者,姚崇现在赋闲在家,肯点头立可上任。我怕的,是他不肯接受。”
龙鹰道:“河间王告诉小弟,他是为五王复仇来的,只要让他清楚事情关乎黄河帮的生死存亡,他义不容辞。”
台勒虚云没为此说下去,话锋一转道:“一旦相王坐上监国之位,对立的情况将从平缓转为尖锐,如果我们未有应付对方提早发动之法,那即将到来的大变,将变成我们自掘坟墓。”
龙鹰道:“如我提议,在九卜女有机会下手前,先干掉她。”接着说明对九卜女的看法。
台勒虚云道:“的确,我们须舍易取难,在宫外不留痕迹地让她消失。”
龙鹰头痛道:“如何办得到?”
台勒虚云道:“随我来!”
※※※
台勒虚云腾空而起,落在另一座房舍瓦脊,蹲下来。
龙鹰来到他旁,学他般蹲下。
前方三十多丈外,是一规模普通的庙宇组群,分三重殿堂,两旁僧舍一类的建筑,以墙环绕,内外林木茂密,仿如城内净土。
台勒虚云传音道:“经过玉姑娘对九卜女长时间的监视后,终于有所发现。”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代表着无瑕为此付出惊人的坚持力和耐性,亦显示台勒虚云和无瑕认识到九卜女于此政争里的重要性,故早有准备。
不过,直到此刻,龙鹰对台勒虚云带他来看此庙仍摸不着头脑。
台勒虚云续道:“玉姑娘的第一个重要发现,是在九卜女栖身处附近找到北帮另一个巢穴,长期驻扎六至七个高手,可随时呼应九卜女。”
龙鹰道:“老田算无遗策。”
台勒虚云沉声道:“即使没支援,要杀浑身卜术的九卜女仍近乎不可能,她正是擅长遁术的人,又是在她地头,我们且不知她有何种部署,鲁莽动手,实没半分把握。”
龙鹰道:“在她到皇宫途上又如何?”
台勒虚云道:“每趟入宫,李显均派出马车来接她,还有飞骑御卫护送,更不可行。”
接着道:“幸好玉姑娘尚有另一发现,就是每月十五的月圆之夜,九卜女会到这座名为佛光寺的寺庙来。来!”
他落往地上,领着龙鹰过疏林,越墙入庙,识途老马般绕过二重殿堂,最后由第三重殿堂的后门进入作为主殿的大雄宝殿。
香气盈殿。
大殿沐浴在暗红的色光里,气氛奇异。
龙鹰随台勒虚云绕过供着大小诸佛的佛台,两旁燃着两盏长明灯,中央放置燃烧中的盘香,难怪这么香气满盈。
大殿两侧,各立着九尊护法罗汉。
台勒虚云移到大殿正中的位置,仰望上方横过殿顶、粗逾人身的大横梁,道:“我们到梁上去。”
说毕拔地而起,落在横梁上方,又打手势示意龙鹰到他后方去。
龙鹰两脚用劲,跃上横梁,半蹲在台勒虚云身后。
一个连底座高一尺、宽半尺的木牌子,赫然映入眼帘,四平八稳被放置于横梁上方。
台勒虚云擦亮火褶子。
火光映照里,木牌子密密麻麻刻满龙鹰从未见过的文字。
问道:“是什么文字?”
台勒虚云道:“我和玉姑娘都看不懂,共一百八十字,只有几个重复,该属某一域外文化的文字。”
又道:“玉姑娘有个看法,说牌上文字使她联想起波斯文,故极可能是一种更远古的波斯文。若然如此,九卜派多多少少和波斯的大明正教有点渊源。”
龙鹰道:“这个合情合理,因九卜派便和老田的大明尊教有一定的往来和连系,九卜女这般远道来助老田,正是这种关系的显现。”
又问道:“这并不像我们的灵牌。”
台勒虚云运功熄灭火褶,道:“应是个灵牌,上面雕刻的是经文咒语,可与过世的亲人生出奇异的联系,至少九卜女对此信而不疑。”
他显然对此做过深入的研究。
灵牌上的经咒仍清晰浮现龙鹰脑海的当儿,他想到由一无所知,到发现这灵牌安放横梁之上,确少点能耐和细心也不成。无瑕能在九卜女无知无觉下,跟踪九卜女到此庙来,殊不简单。
他比任何人更清楚追踪鬼魅似的九卜女,有多大的困难。
台勒虚云道:“灵牌伴随九卜女走遍天涯海角,属她一位至亲,到西京后,因怕灵牌透露她身份的秘密,又不能交予田上渊保管,故将其供奉到这间寺庙来,吃这里的香火。”
龙鹰道:“有道理,该离事实不远。”
这类关乎灵异之物,肯定诸多禁忌,例如不可让其他人触碰,故此关系密切如田上渊,九卜女仍不愿将灵牌托付。
台勒虚云道:“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九卜女便私下来到此庙,逗留约小半个时辰后离开,也是我们唯一可布局杀她的机会。”
龙鹰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印象中的九卜女,绝对冷狠无情,不含半分正常人的人性,然而在此一刻,他终发觉九卜女人性的一面,假设九卜女为此而亡,实是莫大的讽刺。
台勒虚云续道:“此殿表面看似是绝地,事实上恰好相反,确只有前后门两个出口,门是关上却没上锁,四壁由坚实的砖石夯土而成,厚达半尺。殿顶离地达三丈,要从地上跃起破瓦而出并不容易,动辄还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对手的全力攻击之下。不过!依我和玉姑娘的估算,在这样的形势下,杀她仍难比登天,一旦错失,我们将永远失去杀她的机会。”
龙鹰一时没想得那么周祥,问道:“何解呢?”
台勒虚云道:“九卜女只要高呼一声,又或击毁一尊罗汉像致发出巨响,僧舍内的众僧将蜂拥而来,看其圣殿内发生了何事,九卜女遂可乘乱遁逃,我们有多少高手仍拦不住她。”
龙鹰计算道:“众僧抵达前,我们有二十下呼息的工夫。”
台勒虚云道:“对如九卜女般精擅藏踪匿迹、长于遁逃的高手,不可以常理算之,一旦让她施展卜术,可将劣势扭转过来。”
龙鹰记起她的火器,心里同意。
台勒虚云道:“如我们没有特别手段,在开始时重创她,让她成功突围而遁的可能性,远大于被我们把她当场击杀。”
又道:“九卜女乃精于刺杀的高手,经过严格训练,有着超乎同级数高手知敌的灵觉,这带来两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龙鹰仿如通过台勒虚云的脑袋,去思索如何布局杀死九卜女的诸般问题,感觉奇异。
问道:“哪两个问题?”
台勒虚云道:“就是预先埋伏殿内,还是待她入殿后再发动。”
龙鹰如他般为此头痛起来。
两个选项,各有优劣。
关键在对方是九卜女。
天才晓得她会否甫踏足大雄宝殿,立即察觉异常,掉头便走。
待她入殿后方逼近,亦大有机会触动她的灵觉,那时主动将落入她之手。
台勒虚云道:“我们曾想过利用灵牌下毒,她伸手触碰灵牌,立即中招。然而想归想,却办不到,天下间尚未有厉害至此的剧毒。何况她是用毒的大行家,任何色泽、气味的改变,均瞒不过她。这也等于绝了我们利用长明灯或供香下毒的方法。”
忽然间,整个与韦宗集团的斗争,重心转移到九卜女身上。
给她逃掉,等若自揭清楚韦宗集团以混毒害死李显的大奸谋,韦宗集团不立即发动才怪。
龙鹰认真思索起来。
抵达此殿后,感觉是所有繁复的思考,交由台勒虚云代劳,因自问没可能想得如他般深入周祥,无有遗漏。
现在以台勒虚云的智慧仍没法想出万无一失之计,不到他不动脑筋。
龙鹰所恃者,正是天下无双的魔种。
它可能是九卜女天生的宿敌,唯一的克星。
台勒虚云道:“轻舟有好的主意吗?”
龙鹰道:“我们回到地面再说。”
两人翻下横梁,落往地面。
龙鹰审视形势,目光最后回到横梁处,心忖此殿和灵牌收藏的位置,对魔种而言乃天造地设的环境,最能发挥自己的环境战术,不用任何阴谋手段,把环境战术发挥至极致,已是对付九卜女最凌厉的利器。
道:“我们可将预先埋伏和事后发动两种战术合而为一,我敢包保九卜女死劫难逃。”
台勒虚云喜道:“愿闻其详。”
龙鹰道:“小可汗、玉姑娘,加上小弟该已足够布局杀她,人多反会惹起她的警觉。”
台勒虚云颔首同意。
龙鹰道:“由我埋伏横梁之上,小弟上一次在兴庆宫既能避过九卜女的灵应,今趟不会例外。”
台勒虚云一双锐目明亮起来。
第十二章 噩耗传来
返兴庆宫途上,龙鹰遇上夜来深、乐彦与十多骑匆匆驰过,他避在一旁留神观察,见夜来深和乐彦均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醒悟该是与宗晋卿在洛阳遇刺身亡有关,乐彦从北帮的通讯渠道收到噩耗,飞报夜来深,现在两人是一起赶往宗楚客的大相府去。
以时间论,台勒虚云比乐彦至少早上两个时辰收到消息,甚或更早。
旋又记起无瑕的灵儿,无瑕这边干掉宗晋卿,那边着灵儿送讯到西京,当然比北帮的飞鸽传书快上很多。
在无瑕刺杀宗晋卿的行动里,灵儿肯定发挥了奇效,故能掌握最佳时机。
他在西京与无瑕交往频繁,往来密切,却只于“覆舟小组”试图伏击他的那个晚上见过灵儿一次,其它时间它没现过踪影。难道灵儿也像他的雪儿般,懂得去寻乐子?
宗晋卿之死会对宗楚客造成怎么样的打击?肯定悲痛欲绝,明白到你可伤害别人,别人也可以伤害你。
韦宗集团两大要员练元、宗晋卿先后身亡,势对集团造成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令其整体部署阵脚大乱。两件事均发生在关外,肯动脑筋的都晓得敌人正在关外有计划地动摇北帮的根基。
而不论宗楚客如何伤心,眼前并非伤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代替宗晋卿的人选,以稳住局面。
这类重要任命,不是宗楚客说了算,而是须待李显的龙手批准。
今回韦后和宗楚客,将遇上个他们再也不认识的大唐之主。
龙鹰本还有冲动夜访独孤美女,虽然不是入黑即去,但在二更天前去总算有个交代,现在惟有打消念头,因天才晓得宗晋卿死讯所引起的震动,留在金花落静观其变较为稳妥。
踏入兴庆宫,走不到十多步,给十八铁卫之首的卫抗截住,报上道:“上官大家到了范爷的花落小筑,我们不敢阻拦。她又遣走从人和欲伺候她的侍臣,一个人留在小筑内。”
龙鹰心感抱歉,自己总是忽略了她,令察觉情况异样的大才女,因内心的不安,上门问个究竟。
龙鹰点头表示知道,顺口问道:“临淄王仍在兴庆宫吗?”
卫抗道:“临淄王见过范爷后立即就寝,睡个不省人事。”
龙鹰心忖这该算一项本领,不论斗争如何激烈,有机会即可熟睡,睡醒方有足够精神继续斗争。
龙鹰拍拍卫抗肩头,道:“不用陪我回去。”
分手后,龙鹰加速脚步,不片刻回到他在金花落的家,想到有上官婉儿这般出色的大美人儿在家里等他回来,一颗心不由灼热起来。
小筑静悄悄,惟上层点燃了油灯。
龙鹰过小厅,拾级登楼。
首先吸引他眼睛的,是楼阶顶弃在地面上的白色裘袍,令龙鹰心里唤娘,大才女岂非甫登楼立即宽衣解带?
龙鹰顺手捡起裘袍,目光循弃置地上的衣物移去,最后落在正拥被而眠,睡在自己榻子上的上官婉儿。
她背向着他,乌黑的秀发如云似水的散布被面,想到被内她穿着的衣物多不到哪里去,不由生出惊心动魄的刺激感觉。
事实上上官婉儿对他的吸引力从未减退过,她窈窕纤长的玉体在他心里更是独一无二,却因他们间的爱受到宫廷斗争的污染,变得各怀机心,互相计算,再不纯正,如被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分隔开来。
龙鹰逐一捡拾散布榻旁的衣物,置于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脱掉外袍,坐到床缘去,脱掉靴子。
上官婉儿在他身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让他听到她静夜里的心跳。
龙鹰的心软化了。
李显殁后,西京唯一可保护她的人就是自己,对此龙鹰为公为私,均义不容辞。
龙鹰掀开被子,毫不犹豫钻了进去,从后拥她脱剩亵衣的半裸娇躯入怀。
午夜梦回,大才女一时间弄不清楚发生何事?发出令人销魂蚀骨的娇吟,似在抗议弄醒她,又像期待着的事终于发生。
“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忽然间都变得陌生了,婉儿再不认识他们,一种打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厌倦支配者人家。鹰郎呵!婉儿可提早离开吗?”
上官婉儿蜷伏龙鹰怀里,咬着他耳朵喃喃说出这番话。
龙鹰爱怜地问道:“大家何时有这个想法?”
上官婉儿道:“就在这两天。唉!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以前没有这个困扰人的感触。”
龙鹰计算时间,上官婉儿该是因“雁行之计”的推行,致有这个被排斥于外的感觉,最能直接影响她的是李显对他的态度,以太平对上官婉儿的一贯看法,必提醒李显提防她。
龙鹰问道:“皇上是否渐少和大家说话呢?”
上官婉儿叹道:“不止如此,这两天处理过日常政务后,皇上便派遣走婉儿。”
龙鹰心忖难怪她心灰意冷。“雁行之计”以皇族人马为主轴,上官婉儿顿变外人,李显的冷淡对她打击最大。
这样的局面,连他亦无力扭转过来,“雁行之计”的运作,以李显、太平和李旦背后的李隆基为主,其中最有影响力者是太平,她的态度决定了皇族的取向。
他可向李隆基提议,然而李隆基绝影响不了太平,亦无从解释上官婉儿的位置。
这就是政治。
龙鹰道:“大家不用忧心,皆因现时情况特殊,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正在皇族间默默进行中。”
上官婉儿讶道:“什么事呵?”
龙鹰道:“明天立冬之日,大朝之时,长公主将向皇上献上新朝最重要的奏章,请皇上册立相王为监国。”
上官婉儿大吃一惊,道:“竟有此事,娘娘怎会允许?”
龙鹰笑道:“那就须看她能否一如以往般控制皇上。”
上官婉儿道:“长公主近两天不住入宫见皇上,原来竟为此事。”
龙鹰道:“娘娘有找大家去说话吗?”
上官婉儿道:“昨天才见过娘娘,可是婉儿确不知情呵!”
又道:“人家真的想离开。”
龙鹰叹道:“一天皇上在,大家绝不可离开西京,皇上亦不允许。”
接着安慰她道:“当事情明朗化后,皇上将比之任何时候更依重大家,须大家陪侍身旁。大家勿要胡思乱想,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待相王坐上监国之位再说。”
上官婉儿苦笑道:“相王对婉儿一向没好感。”
龙鹰道:“大家并不需要相王或长公主的好感,有我在背后撑你的腰便成。”
上官婉儿道:“现时宗楚客权势熏天,我们真的斗得过他?”
龙鹰微笑道:“大家似忘了我是谁。今天大家返宫后,将收到一个震动西京的消息,就是宗楚客的亲弟宗晋卿,在洛阳遇刺身亡。”
上官婉儿一震道:“天呵!”
龙鹰道:“多想无益,离天明尚有好一阵子,一起寻梦如何?”
※※※
天明后小半个时辰,上官婉儿的随从驾马车进入花落小筑,接上官婉儿入宫。
龙鹰仍在回味昨夜抵死缠绵的滋味时,宇文朔到,与龙鹰共进早膳。
他第一句话,就是宗晋卿给干掉了。
龙鹰问道:“老宗如何反应?”
宇文朔道:“今早天未亮老宗便到珠镜殿向娘娘哭诉,接着娘娘和老宗联袂见皇上。据高大透露,皇上批准了将宗晋卿的遗体运返西京殓葬,却拒绝了他们代替人选的建议。老兄的天竺神咒非常厉害。”
龙鹰兴致昂昂地问道:“他们提议谁?”
宇文朔道:“他们提议暂时以周利用坐上宗晋卿空出来的总管之位,好稳住局面。”
龙鹰道:“这不失为一招好棋,周利用既熟悉洛阳事务,又与北帮合作惯了,本身武功高强,不是那么容易被干掉。”
宇文朔道:“可是皇上一句‘此事容后讨论’,令娘娘和老宗无以为继。说实在的,周利用是城守,洛阳的安全由他负责,现在洛阳的最高负责人竟然被干掉,周利用难辞其责,怎可以待罪之身获得升迁,一旦拿出来讨论,周利用大可能被革职。娘娘和老宗压根儿欺皇上仍像以前般糊涂。”
龙鹰同意道:“我倒没想及此点。”
宇文朔沉声道:“是否黄河帮干的?”
龙鹰道:“可以这么说,出手的是无瑕,有心算无心下,一击功成,尽收黄河帮卷土重来先声夺人之效。”
宇文朔赞道:“无瑕掌握的时机妙至毫巅,恰于北帮亟需官府支持的时候,宗晋卿也在最不该离世的一刻离开,田上渊专程到洛阳稳住大局,然却适得其反。际此乱成一团的当儿,黄河帮强势回归,势令田上渊难以兼顾,坐看关外的地盘被黄河帮逐一蚕食。”
又道:“来时,我在皇城遇上到掖庭宫见他王父的临淄王,聊了几句,说到代宗晋卿的人选问题,似乎临淄王心里有好主意。”
龙鹰心忖肯定非是姚崇。
宇文朔道:“皇上要见你。”
龙鹰苦笑道:“皇上不找我,小弟也要找他,明天是决胜日,须弄清楚皇上的状态。”
宇文朔道:“听高大说,昨夜皇上睡得很好。”
接着压低声音道:“按摩娘的事如何处理?”
龙鹰道:“宗晋卿之死,将令老田延误归期,一天老田未返京,九卜女不会下手对付皇上。”
宇文朔皱眉道:“九卜女的问题,始终须处理,相王坐上监国之位,已令对方有足够提早下手的理由。”
龙鹰遂将昨夜和台勒虚云相偕到庙宇去的事详细道出。
宇文朔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范爷将没法有任何保留,不怕给他们看出你的身份吗?”
龙鹰明白他的忧虑,就是不得不施展“小三合”时,等于自揭身份,道:“技术就在这里。我和他们分头行事,由我埋伏在殿内横梁之上,他们则埋伏大殿前后,故此起始时的交锋,不论我用任何怪招,他们都看不见。”
宇文朔苦笑道:“希望没令整个殿顶给掀起来便成。”
龙鹰记起道劲和魔气追逐的奇招,笑道:“放心!小弟另有绝活,保证九卜女没法生离大殿。”
宇文朔道:“该入宫哩!皇上怕等得不耐烦了。”
※※※
麟德殿。御书房。
李显兴奋的道:“谁杀宗晋卿?”
龙鹰道:“禀皇上,是黄河帮派出的刺客干的。”
干掉练元,不论龙鹰怎么强调练元于田上渊如何重要,李显既不上心也无感觉。可是杀宗晋卿完全是另一回事,可重重打击宗楚客,稍泄李显心头之恨。
李显思索片刻,记起什么似的道:“黄河帮不是在我大唐立国时建下大功的帮会吗?为何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
龙鹰心忖如此糊涂的帝君古今罕见,对宫外的事几不闻不问。依道理,黄河帮该在李显落难时,于财力、物力上支持李显,可是,观之李显对黄河帮的陌生程度,应是宗楚客和韦后从中作梗,令李显对黄河帮一方的匡助,一无所知。
一直以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