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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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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在西京,符合台勒虚云所说条件者,得一人,符太是也。
龙鹰是行运一条龙,运势从头走至脚趾尖,因怕台勒虚云怪他知情不报,主动向他提供出符太在京,为的是私事。
龙鹰、符太,均为参师禅死敌,而参师禅来西京之事,“丑神医”知之甚详,符太可从他处得到消息,以符太为人,有机会绝不放过参师禅,其“血手”,更是在骤起发难下,可克制参师禅的武功。
忽然间,符太将所有表面似不相关的事串连起来。
符太、两大老妖同时现身西京,非巧合,是一个联合行动,目标或许是五采石,也可以是为田上渊。符太潜伏西京这段时间,正是默默监察田上渊和其手下,包括参师禅。
符太与两大老妖的勾结,有迹可寻,当年争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龙鹰扮“康老怪”出来搅局,台勒虚云从而联想到符太与两大老妖因为师门渊源,建立关系,自然不过。
台勒虚云指答案在自己身上,不是认为龙鹰帮符太的忙,而是认为“丑神医”和符太私下合作,不单布局对付田上渊,亦设计陷阱诱参师禅入彀。
关键处在于“丑神医”拆穿了九卜女的活毒,又猜到她有进一步的行动,故而知会符太,在暗里跟踪九卜女,既寻出田上渊藏处,也因而掌握到参师禅将作案的目标。
以凭空猜估而言,台勒虚云猜测的准确度,已达到想象力的极限。
龙鹰皱眉想了好一阵子,道:“小可汗认为小弟理该知情,对吗?”
台勒虚云道:“轻舟仍茫无头绪?”
龙鹰叹道:“确有点感觉,今天去找王庭经,本想和他一起入宫,他却找藉口推脱不去,瞧神情他昨晚该未阖过眼。”
又道:“他没理由不去的,后晚便走,有很多事须交代。”
台勒虚云沉吟道:“那晚九卜女来犯,被王庭经所伤时,轻舟在哪个位置?”
龙鹰道:“我躲在院墙外,那是九卜女最有可能逃亡的路线,可让小弟予她迎头痛击,岂知她这么懂得挑路走。”
台勒虚云道:“我敢肯定符太当时藏在附近,故此王庭经亦没穷追不舍,因有别人代劳,参师禅之死,就在那刻注定了。”
※※※
在西京,事无大小,均可带来不测的后果。
试想若没有符太代罪,以台勒虚云的思考方式,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后,余下来的,惟只他的“范轻舟”。
那势变成是“范轻舟”跟踪九卜女,寻出田上渊潜藏处,然后通知“两大老妖”来找田上渊的麻烦。杀参师禅,亦成“范轻舟”所为。
可说是猜个正着。
从这个方向看,拿参师禅来示威,实莽撞不智的一着,给冷眼旁观的台勒虚云窥破玄虚。
然侥天之幸,因有符太顶罪,坏事返成好事,错有错着。
当然,最关键者,是对方不晓得“范轻舟”乃龙鹰,不认为“范轻舟”具克制参师禅,如符太般拥有可在某特殊情况,骤然发难下能置参师禅于死地的“血手”。一如练元般在长街成功刺杀武功高强的陶过。
想想也要暗抹把冷汗。
与台勒虚云分手后,龙鹰打消了去见无瑕的念头,怕给伊人再问一趟有关参师禅伏尸街头的事,改为明天。
那时无瑕大可能从台勒虚云处听得台勒虚云的结论,省去自己再花唇舌。而无瑕正是将符太召来西京的人,清楚确有其事。
什么都好,参师禅一事圆满了结。至于老宗、老田如何想,龙鹰管他的娘。
兴庆宫在望。
不由想起西京出入水口的拦河网,令早拟好之计再不可行,须回去找符太商量,看该如何应变。
就在此时,夜来深不知从何处钻出来,拦着去路。
龙鹰暗叹一口气,迎上去。
第十四章 以诈对诈
曲江池。新大相府。
龙鹰没有在临池水榭被款待的荣幸,宗楚客在主堂旁的偏厅接见,三、四句客套话后,转入正题,眉头紧皱的道:“轻舟真的须亲走一趟?”
龙鹰直觉他心情太坏,若开罪他,随时可失去耐性,暴跳如雷,唯一对付之法,是以柔制刚。
没人可怪宗奸鬼,换过龙鹰和他调转位置,谅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当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里,事事依你心意星辰般循环运转,忽然发觉现实与原相远,心情可好到哪里去?
世事的变幻无常,形成令人睡难安寝的庞大压力。
忽然间,本该万无一失,置王庭经于死的计划,转变为九卜女被创,田上渊行藏曝光,惹来“两大老妖”的狙击突袭,折的全是一等一的好手。法明和席遥从来非善男信女,很辣处不在田上渊之下,又练就“至阳无极”,田上渊为保护九卜女,惨遭重创,而九卜女于疗伤最紧要的时候,遭逢突变,大可能功亏一篑,负上永不可能疗愈的内伤。
宗楚客也非和稀泥,来个连消带打,封锁都城,派出大批兵员,搜索远近,希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岂知是夜即城内生变,旗下顶尖大将“夺帅”参师禅,身首异处的被弃尸皇城附近,令他欲盖无从。尤可虑者,是既不明白,更大失预算,如若本驯服的马儿,蓦然变成失控的野马。
正头痛的当儿,王庭经和范轻舟竟要联袂离京,是说走便走,大出其意料之外。王庭经因而顿成不测因素,谁晓得人、他何时回来,这方面连李显也不敢多问,遑论韦后或宗楚客。
让范轻舟离京,等若放虎归山,天才清楚他是否另有目的,藉筹款之名,暗里进行某一对付北帮的计划。
龙鹰看着眼前奸鬼,似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冷静,露出少许气急败坏的神色,实未之有也,引得他想深一层,同时暗呼好险。
宗奸鬼通过安乐,委他募金大任,实包藏祸心,务要留他在京。田上渊干掉李隆基后,乘机南下,与集结在楚州的北帮船队会合,亲自领军,以车辗螳螂之势,一举击垮竹花帮在大江的水上力量,根本不用入城,然后凯旋而归,再分兵对付阵脚未稳的黄河帮,如此反对北帮的力量,被打个七零八落,在以后一段很长时间,难以为患。
到李显遇害,天下兵权尽入韦宗集团之手,届时只需撤掉陆石夫之职,代之以己方的走狗,官府可配合北帮,将黄河帮、竹花帮和江州隆全打为叛党,来个赶尽杀绝,连根拔起。那时的“范轻舟”该早赴黄泉。
怎知“两大老妖”如从暗地里钻出来的厉鬼,打乱了宗、田两人的部署,现在“范轻舟”又要逸离他们的魔掌,老宗心情之劣,可以理解。
龙鹰无奈苦笑,道:“不走一趟行吗?”
宗楚客尽最后努力道:“轻舟大可修书一封,委托江州隆的兄弟代你筹款,这样轻舟便不用长途跋涉,还可留在京城效力。”
龙鹰等的正是他这几句蠢话,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却有扮出颓丧神色,惨笑道:“大相该比任何人清楚,以大相财力,捐了百两黄金,已是可观的数目,西京能过此者,数不出多少个人来。现在金额的目标,非几百两,非数千两,而是一万五千两,要在西京筹得此数,乃痴人说梦。”
宗楚客一时语塞,兼之龙鹰以他为例,以示筹款之南,确为事实,宗楚客想害“范轻舟”,反成落入龙鹰之手的把柄。
龙鹰现在是吐苦水,没丝毫在怪责他之意,至少表面如此。
当然,宗楚客可拍胸口,为筹款一事包底,不足之数由他补足。然而,那肯定超过一万两,际此政争激烈之时,在在需财,特别是北帮船多人众,耗财极巨,又北帮走私盐方面的财路被截断,老田在动用老本,老宗肯定须大力资助。于财政吃紧的情况下,宗奸鬼能否拿出一千两黄金,殆成疑问。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龙鹰续道:“同一个请求,由大相提出,或来深兄提出,已是迥然有异。现在更是要人真金白银的捐款,随便找个人去筹措,肯捐出十两已非常够朋友,只有小弟亲自出马,痛陈厉害,又说出诸般好处,方有筹得巨款的机会。当然,我亦计算一下,由江州隆尽可能垫出一个可观的金额来。凡此种种,不到我亲走一趟。”
任他奸似鬼,宗楚客一时找不到范轻舟不回“家乡”筹款的道理,问道:“轻舟何时离开?”
若在与台勒虚云密谈前,宗楚客问这句话,他会答是后晚,但得知有拦河网后,做出调整,答道:“须看太医大人心情,他爱何时走便何时走。”
宗楚客道:“须小心呵!”
龙鹰心中好笑,知宗楚客终于找到切入点,可引出“两大老妖”,至乎参师禅的话题质询他。
龙鹰一点不担心露破绽。
比起台勒虚云,老宗要怀疑的,更多、更复杂,正如老田常卸责给大江联,大江联亦有百、千条理由,找参师禅来祭旗。
老宗由于一直严密监察“范轻舟”的一举一动,知他没忙坏算家山有福,压根儿不可能布局对付参师禅,那需要大量的人力与情报网,孑然一身的“范轻舟”,没可能办得到。事实上,参师禅如魅影般难掌握,在任何对他的行动均徒劳无功,唯一杀他的可能性,是像这次般的自寻死路,因机缘巧合授首魔门邪帝手上。
于宗楚客而言,“范轻舟”没资格杀参师禅。
龙鹰来个四两拨千斤,免宗奸鬼追问下去,微笑道:“大相放心,只要田当家肯高抬贵手,大概没人敢来惹我们。”
宗楚客为之气结,却恨又是他自己暗示、明示以“范轻舟”取田上渊而代之之意,此刻也无颜硬派老田是“范轻舟”的好兄弟。
宗楚客欲言又止。
龙鹰找个藉口,趁机告退,宗楚客或许失去了说话的心情,没有挽留,令龙鹰得以脱身。
※※※
夜来深送他出大相府门,绕岸而行,抵曲江池北岸,还要送他到兴庆宫去,给龙鹰婉拒。
他从来时路经返兴庆宫,因路上多了关卡,由于本身形象特别,一脸美胡更是活招牌,来时关卡守兵都认得他有夜来深陪行,免去无端给截着盘问,是聪明的选择。
夜来深没坚持送他一程,是个解脱,事实上应付台勒虚云的诘问,如在惊涛骇浪里挣扎求生,不知多么辛苦。可怜他昨夜未阖过眼,与参师禅恶斗一场,又须善后,晨早入宫,应付这个、应付那个,少点精力也不成。
到以为可以返花落小筑好好休息,又给截着去见宗奸鬼,仅余的一点精神亦用精光,现在唯一想的,是倒头大睡。
走过两个里坊,心湖泛起熟悉的影像,赫然是无暇的动人身影,有点模糊,且一闪即逝。
一时间他因心力交瘁,脑筋难以运作,不明白为何忽然想起她,而自己并不打算夜访香闺。
走多十许步,方明白过来。
他奶奶的,无瑕当是通过池底秘道,到大相府偷听他和宗楚客的对话,不由心生寒意,因自己竟一无所感,可知无瑕在全力潜藏的状态里,确能瞒过他的魔种。
此时她从水里上岸,目光投在他背后,惹起魔种的警觉。
她会怎么做呢?
是自行回家,还是在某处截着自己,要自己随她回家去?这个可能性该不大,在这时候邀“范轻舟”到她香闺去,颇为暧昧尴尬,除非她打算和自己共度良宵。
唉!若真的如此,该拒绝吗?状态太差了。
此一念头才起,他再一次感应到无暇,旋又失去她的位置。我的娘!无瑕在跟踪他!
明悟涌上心头。
无瑕此刻的情况,等同前天他潜上田上渊的座驾舟,偷听老田和九卜女对话的情况,晓得老田要去见宗奸鬼,机会难逢,岂肯错过。目下的无瑕亦是如此,只要跟踪自己返金花落,便可偷听龙鹰和符太的“丑神医”说话,从而探出他和“丑神医”的真正关系。
龙鹰暗抹一把冷汗,如未能看破无暇,却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这两天不知走了什么运道,稍一行差踏错,都可将赢回来的全陪出去。
心内也生出怨气,无瑕对师门的重任,确看得比他重多了,没感情用事。
想到这里,不得不振起斗志,加速返兴庆宫去也。
符太未来得及说话,龙鹰传音过去,道:“无瑕在听着!参师禅不是你杀的,也不是我杀的,而是符太杀的。”
符太明显在等他回来,坐在内堂圆桌处,一时间未会意过来,呆瞪着他。
小敏儿从楼上走了下来,龙鹰开声道:“我有话和王大人说。”
小敏儿知机的返楼上去。
符太终有点明白,故作不悦道:“什么事?夜哩!不可以留到明天说?”
龙鹰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眨左眼,竖起拇指,表示大方向正确,沉声道:“是否符太干的?”
打出手势,着他承诺。又装笑脸,请他友善点,调校符太的态度。
今趟是尽他奶奶的一铺,消除无瑕对他的疑惑。
符太的“丑神医”哑然失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不过鸡毛蒜皮般的小事,符小子杀个人算什么,何况是个采花淫贼,也算了结鹰爷的一件心事。”
两人合作惯了,又清楚对方,默契之佳,天下不作第三人想出,龙鹰予符太足够的示意,符太立即来个配合无间。
龙鹰终感应无瑕。
在集中精神下,努力为之,魔种回复灵动,察觉到无瑕藏身院墙西南角,虽微仅可觉,仍被他捕捉到其精神烙印。可知早前在大相府时,非魔种不济事,而是身为种主的他太过疲倦。
龙鹰道:“这么重大的事,为何瞒我?我也可稍尽绵力呵!”
符太道:“不是老子不够朋友,而是符小子除了老子和鹰爷外,惯了不信人,这小子是个怪人,比老子更不懂人情。”
龙鹰沉吟片刻后,道:“符太是否与方阎皇和毒公子有关系?”
今次打手势仍难传其意,索性分心二用,边说边在桌面以手指书写。
符太知机道:“为何忽然扯到两个老妖处去?”
龙鹰解释了来龙去派后,结论道:“否则怎会这么巧的?”
符太道:“这个我真的不清楚,符小子并没有告诉老子。”
龙鹰道:“你没告诉符太,五采石早物归原主?”
符太道:“当然告诉了他。依我看,两大老妖该和符太没关系,否则不会再找老田要五采石,就像我们上趟般,纯属巧合。”
龙鹰先点头赞他聪明伶俐,又在桌面虚画写字。
符太边看边道:“你怎知得这般详细?”
龙鹰道:“是河间王告诉我的。”
此句极为关键,代表“范轻舟”向“丑神医”隐瞒有关如台勒虚云和无瑕的存在。
几可肯定,无瑕听罢,会立即找台勒虚云报告今次的“大丰收”。
符太摇头道:“真的不明白你,李清仁看样子便知是大奸大恶的人,你不但向皇上推荐他做大统领,还和他过从甚密,符太当年在洛阳更认出他是大江联刺客里的其中之一,只是没人相信,包括你。”
龙鹰苦笑道:“我是有苦衷的。”
符太哂道:“什么苦衷?”
龙鹰道:“给你问得我头都痛了。好吧!一句话,想杀田上渊,此为必须一着,不这样,我和你都没命离西京。”
又问道:“符太是否仍在西京?”
符太道:“你问我,我问谁?”
龙鹰道:“不问哩!最紧要是不伤我们的兄弟之情,人生难得才有个说得来的知己。你是否决定走?”
符太道:“你当我说笑吗?他奶奶的!看见圣神皇帝那蠢儿我便心中有气,眼不见为净。”
龙鹰道:“你不想干掉九卜女吗?”
符太冷哼道:“她可躲到哪里去?找到田上渊,等若找到她,对算账,没人比老子更有耐性。”
龙鹰又在桌面画字。
符太用神看,道:“给你惹起老子,我们提早走。”
龙鹰失声道:“后晚走都等不及,我琮有些事未办妥。”
符太道:“那就再给你一个白昼,我们明晚走,高大那边由老子搞定,夜哩!老子要睡觉了。”
※※※
龙鹰离开时,无瑕早走了。
此时他真的心力交瘁,疲不能兴,否则说不定会追着无瑕到因如赌坊后的押店,听无瑕和台勒虚云的密话。
今趟确占尽便宜,凭一席话打掉无瑕对积压着的诸般诱惑。
任无瑕如何聪明绝顶,亦无从想像个中的曲折离奇,超乎想像。
回到花落小筑,踢掉靴子,倒头便睡,到给符太派来的小太监惊醒,已是日上三竿,离午时不到一个时辰。
勿勿梳洗更衣,赶到符太处和他一起吃午膳,解释了昨夜的事后,欣然道:“老天爷仍是站在我们的一边。”
符太同意道:“确非常精彩,混蛋自有混蛋的福气。”
又道:“一起入宫如何?”
龙鹰大吃一惊,道:“我还用做其他事吗?”
抓起两个包子,扬长而去。
第十五章 道魔制衡
龙鹰依足规矩,登门拜访无瑕,扣响门环,比之以前自行出入,还登堂入室,实大异其趣。
离日没尚有一个时辰,向佳人道别是他今天做的最后一件事,接着就是启碇开船,踏上新一段的旅程。
来此之前,他见过闵天女。
门闩拉开的声音后,“咿呀”一声,门开。
有别于一向见惯她俏书生的男装打扮,无瑕换上裙褂,柔软贴体,白地黄花,颇有荆布钗裙的味儿,别有一番绰约风姿。
眼前的无暇,家常便服,秀发如云如瀑的散垂刀削般的香肩,衬托的她更是玉骨冰肌,若似可透视的嫩肤底下的血脉,素脸不施脂粉,尽显她得上天厚爱的丽质。
然而,最能撼动龙鹰心神的,是他像重回塞外“清溪之战”与她初次相遇的一刻,岁月没在她身上任何一寸现出痕迹,还似乎变得更年轻貌美,仿如不懂人道,却又情窦初开,十六、七岁的怀春少女,有些儿怕了他目光般,现出少女的青涩和害羞,已非扣人心弦可以形容其万一,而是冲破所有障碍和堤防的狂潮猛浪,令龙鹰头下脚上的颠倒。
她惊人的美态是整体的,绝不能孤立来看,浑身青春摄人的魅力。
这是什么功法?是否“媚术”最高层次的体现?返本还元,凭的就是得天独厚的动人天赋,秀外慧中,令龙鹰的魔种倏地活跃,热血沸腾。
他奶奶的!
无瑕绝对是有备迎战。
龙鹰的目光失控的在她能迷死任何人的芳躯上下梭巡,不放过任何美景。
“玉女宗”的首席玉女,微垂螓首,羞人答答,却是由他放肆。
龙鹰跨过门槛,差些儿与她碰个满怀,无瑕莲步轻移,退后。碰空的后果,令龙鹰感到空虚、失落。
龙鹰在身体的层面,亦有异常的反应。嘴唇焦干,如在沙漠走了多天,急需水的滋润;舌头和喉咙燥热,生出原始野性的渴望。
隐隐里,龙鹰晓得是魔种出问题,被无瑕惊心动魄、返本还元的“媚态”本相,挑动了魔种一向被道心抑压的某种天性。
这绝非无暇的本意,美人儿要挑动的,是龙鹰克制着对她的爱意,是形而上、纯净无暇的男女之爱,问题在于她压根儿不晓得,龙鹰就是魔种,魔种就是龙鹰,比之以前任何一刻,她更不知“范轻舟”乃龙鹰的化身。
昨夜龙鹰和符太的对话,专门款待无暇,有“一锤定音”的奇效,尽去无暇对“范轻舟”的诸般疑虑,她因而以一全新姿态,趁龙鹰来话别的特殊情况,与他建立起另一阶段的关系,绾着他不驯之心,纤手驭龙。
此时情势,有点如台勒虚云的“误中副车”,瞄准的本为“范轻舟”的心,命中的却是龙鹰的魔种。
倏地,龙鹰脑海泛起闵天女宝相庄严的道貌,如服下清神剂,回复片刻的澄明。
龙鹰仍要花很大的自制力,方不致往无暇扑过去,转身,拉门,关门,尽力让精神从无暇处移转,让道心出而主事否则真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如此状况,乃造梦未想及过。
幸好刚才先去见闵天女。
与闵天女的关系愈发微妙,龙鹰在变,她也不住变化,上窥道家修行的堂奥,事实上闵玄清的风流行径,乃道家修行蹊径之一,只是不入道家正统,被视为外道,类似于席遥传予符太的“双修大法”。是正是邪,存乎一念,踏错一步,将沉沦于男女肉欲,惹火焚身。天女的慧剑斩情丝,是此独特修行方式的心法,怒海操舟的舵和帆。
事实上,当年龙鹰出征塞外前,与天女的缠绵爱恋,灵欲交融,天女已初窥此一修行的至境,具雏形的道胎结成道丹。
可是,未达“道即魔,魔即道”的魔种,是一张两面刃,于造就天女道丹的同时,亦惹起闵玄清芳心的“野丫头”,因而抵受不住深谙“御女术”的杨清仁情挑天女心,一时沉溺难返,直至龙鹰的“丑神医”分散她的心神,出现“移情”的转机,到天女阴差阳错下,也是“前人种树,后人纳凉”,于符太的“丑神医”展开一段炽热但短暂的爱恋。
起自龙鹰,终于符太,始终离不开出死返生的生气的爱情长奔,从绚烂归于寂静,重归于一,止于道丹。
刚才龙鹰见闵天女时,感觉非常震撼,是他事前没料想过的,闵天女再非以前的闵玄清,比诸任何时刻,更具“天女”的道姿妙态,在龙鹰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差些儿魔种失守的一刻,天女的宝相占据心神,激起龙鹰的道心。
龙鹰缓缓转身,多争取少许时间,让道心驾驭变成脱缰野马的魔种。
无瑕朝他瞧来,带着讶异的神色,该是发觉他的不寻常处,她正处于“媚术”某一他不明白,也没法掌握的境界,肯定对施术的对象非常灵锐,平时可避开她魅惑的魔种,在“魔性发作”下,露出“真身”。
可以这么说,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重历当年在风城外,与裸形族四美女一夜狂欢的情况。其时在血腥的战争杀戮下,道心极度倦困,魔种于春色无边的暖帐内出而主事,令他失掉清醒的意识,直至天明。
“仙子”端木菱害怕的,亦正是这样的情况,在仙胎的强大刺激下,魔种本性大快,道心无力节制,变成一是魔种驯服仙胎、一事仙胎制服魔种的两个极端情况,是胜负之争。
幸好今天的龙鹰,非为昔日的吴下阿蒙,道心成势成形,进窥“至阴无极”之境,不论魔种如何发狂发疯,总能谨守至阳里那一点至阴的岗位,成为不灭的“真阴”,不会重演风城外“失神”的情况。即使晋入“魔奔”之境,仍存丁点儿的知感,故能在事后保存某些特别深刻的回忆,亦因而能凭“三流归一”,大破狼军。
心中同时升起明悟,任何武功抵达某一层次,均能突破平常,进军在常人意识外的某一境界,也是高上一重的精神状态,层次有高下之别,漫无止境。如“仙胎”、“魔种”,乃另一精神层次的存在,若以高耸入云的崇山比喻,普通人只是在山脚徘徊,武者则随精神修养的深化不住上攀,拥有更广阔的视野,于常人语之,变得神通广大。
山有尽处,精神却无止境,一旦能恒常处于某一境界,魔种、仙胎、道丹因之而成,个中奥妙,玄之又玄,难以描述。
在和无瑕的交往里,龙鹰早感觉到她的“玉心”对魔种有近似“仙胎”的奇异吸引力,却没一趟像此刻般强烈、直接、震撼,一来是自己毫无准备,猝不及防,更重要的,是昨夜故意让她偷听和符太说话的后遗症,令她疑惑尽消,此消则彼长,对龙鹰大添爱意,于此龙鹰来道别的一刻,放下“媚术”,若如媚光四射“浓妆艳抹”的绝色红粉,忽然“洗尽铅华”,以本来面目示之,以“玉心”向之,反而能将龙鹰的魔种来个“凌空击落”,本无迹可寻的魔种,现出不该有的痕迹,实双方始料不及的异事。
如非刚见过天女,被她的“道丹”激起道心,大增威力,勉强保持灵明,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已非是隐瞒或掩饰的问题,而是道心和魔种制衡、融合的问题。
对于如何臻至“魔即道、道即魔”,“道心种魔大法”的至善至境,其虚渺难测处,令龙鹰无从入手,因其为精神的境界,非努力可得之,超乎智慧。可是,魔种被无瑕引发启动的一刻,关键的契机终于出现,令他直觉感到,借助无暇的“玉心”,说不定能跨越此一关。
与魔种争锋显然非是良策,皆因魔强道弱。以驯服若雪儿般野性未驯的神驹的方法又如何?任之纵之,只要未被摔下来,终有坐稳马背的一刻。
风险大,却是唯一办法。
前所未有的契机就在眼前,也是魔种和“玉心”的首次直接较量。
以昨夜“一锤定音”的窥听为底子,不论左冲右突,不虑脱轨。
龙鹰现出充满阳刚意味,具侵略性的灿烂笑容,道:“小弟是来向大姊道别的。”
说时逼近两步,至几乎碰到她玲珑有致的酥胸,方嘎然而止。
无暇的娇躯微颤一下,察觉到什么似的,玉颊泛起可爱的红晕,略仰俏脸,往他瞧来,樱唇轻吐的道:“辞行便辞行,为何人家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像是想将人家一口吞掉。”
龙鹰本来想的是微笑,亦无心逼前,但未了不逆魔性,自然而然便这么做了。驯马也有驯马的规限,若明知前方是悬崖峭壁,则绝不可让胯下野马续往前冲,如此时般,下一步肯定是将无瑕拥入怀里,那时魔种在肉体厮磨的刺激下,不泯灭道心才怪。
故必须临崖勒马。
龙鹰探手搂她的腰,拥着她朝厅门举步,满足了魔种的小部分野性,又使道心没被淹没,叹道:“不知如何,在来此途上,小弟忽然强烈思念在巴蜀成都平静安逸的生活,并生出能偕大姊返回成都的家,那即使天塌下来,亦不去管。”
这是从另一层面,呼唤魔种的另一面,至阳里的那一点至阴,以抵消其刚猛进取,用心良苦。同时,可勾起无瑕在成都与他相处的甜蜜回忆,把他现时的异常,归之于对西京这显示人性丑恶一面的地方的抗拒和反动。
目下龙鹰是施尽浑身解数,克己克人,好让道和魔进一步水乳交融,不致与难得出现的良机失诸交臂,眼前契机,实破天荒第一次。
无瑕娇躯软柔无力,紧挨着他,发香、体香,四散飘逸,腰肢被搂着,触手灼热,显然膜中的至阳至刚,压服了她玉心的至阴至柔,令她欲拒无从。
这时猝不及防的是她,也是个危机。阴衰则阳盛,双方可能同遭灭顶之祸。
此一念头刚起,龙鹰已身不由主将无瑕搂个结实,面对面的,在登屋石阶前,往无瑕香唇狠吻下去。
蓦地嘴唇剧痛。
不单没吻着她小嘴,还给她咬了记唇皮。
功效神奇至极,宛如一盘冰雪般寒冷的冻水,照顶猛淋下来,浇熄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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