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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不见)-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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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子柏风就看出了这玉石不对劲来。

第252章:一城金甲尽染墨(文字)

252。

子柏风和连云平的争端,在西京也传的沸沸扬扬,两名自号怀素的少年,一名怀素上人,一名怀素真人,两个人都互相指责对方抄袭了自己的字,最终以子柏风大闹中山别院告终,子柏风以未知名的墨泼染了中山别院,据说现在的中山别院,连地面都是黑色的,挖之不尽,铲之不绝。

这个世界上本是没有黑色的菊花的,但是从中山别院里冲刷地面所使用的水,流到了外面,被菊花吸收了,竟然多出了漆黑如墨的品种,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子柏风却是没想到,自己看了那么多的野史趣闻,突然有一天,自己突然制造了一个足以载入神仙传、搜神记之类的故事里的奇闻异事,颇为自得。

至于那写在石壁上的诗句,子柏风听闻齐寒山回来之后,说:“他竟然敢如此污蔑于我,日后定然将其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但凡中山派的地界,绝不允其进入半步!”

然后又道:“这个子柏风,歪才还是有些,模仿我写字,竟然如此惟妙惟肖,让人惊叹,只可惜人品实在太差,让人齿冷。”

他命人将石壁上的字迹擦掉,谁想到墨迹不但入木三分,就连石头都渗入了进去,别院的人将石头削去了一层,却依然削不掉墨迹。

气急败坏的连云平说:“这世间只有一个怀素,只有一个人配得上这个名号!”然后命人直接砸了石壁。

不过,到底谁抄谁,这可是一件无头公案,子柏风和连云平各执一词,支持谁的都有,连云平在西京是家大势大,子柏风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户,子柏风所知,似乎支持连云平的人多一些,坊间已经有了子柏风许多不利的传言,又说子柏风一个外地人,能够拿到乡试头名的名次,也是作弊得来,把子柏风传得极为不堪。

子柏风知道,这种传言背后,怕是就有连云平的幕后推手。

既然这人已经无耻到否认证据,捏造事实了,那就不是讲理可以解决的问题了,连云平已经完全得罪了子柏风,两个人之间不可能善了。

正如连云平所说的,不论是子柏风还是连云平,都必须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怀素,另外一个只是渣滓。

而对子柏风来说,面对一个如此无耻的敌人,唯一的选择就是,一棍子打死他。

但是这些都是后话了,子柏风却是没想到,一场斗嘴演变成的泼墨大战,最终会成就了他家的桂墨之名,当天晚上,就有几个书生前来询问,那入木三分的桂墨,到底从何而来,能否求购一二。

事实上,对桂墨的评价并不只是入木三分,有一名书生还摇头晃脑念了一首“桂墨诗”,云:点墨入木三分许,一笔透石两尺伤,千里金甲尽染墨,人间菊花飘桂香。

子柏风转脸就把这首诗写在了自家店面的中堂墙上。

第二日,桂墨轩开业的盛况,就无需再赘述,不但各处的大人物们都来贺喜,各处的文人士子闻言也都纷纷过来求购这等宝墨,一时间,门庭若市,子柏风家的桂墨轩刚刚开业,就成功打出了名号,成了整个西京第一等的高端墨宝商家。

子柏风虽然不怎么擅长经营,不过各种奇葩招数却是一样不少,专门推出了:“真人窃书套装”,连夜把模具压制成了一个巨大的草书“窃”字,还在下方列了一小句:“本真人窃书,怎么能算偷呢?”还有另外一款,下方的注解是:“本上人被窃了,不爽!”

此外什么“入木三分包装款”,“透石两尺包装款”,“泼墨中二限量款”,“上人不爽文化款”等等,一样不少,一时间在西京制造了一场奇葩流行,人人都以配“窃书墨”,送“中二墨”,穿“不爽衫”为时尚。

当然,这些人完全不在乎子柏风和连云平到底谁才是窃书者,子柏风和连云平的争执,在很多人眼中,只是一场奇特的狂欢罢了,大家不在乎推波助澜一下,各种各样的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但是对当事人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不论是子柏风还是连云平,都暗暗憋着劲儿,打算一举把对方打趴下。

“你啊……”桂墨轩开业的时候,府君也带了几个朋友来捧场,看到子柏风,就无奈摇头,“不过是一张草书而已,何至于此?”

子柏风的脾性他知道,这人傲得很,是绝对不屑去假冒别人的书画的,再则小石头临摹那书画,其实他也看到过,只是为了这么一副书画——尽管那书法残篇真的是惊才绝艳,可也不至于向死里得罪连云平。

“中山派的人找过我,说这只是年轻人自己的意气之争,不希望过多的解读,我也是这个意思,此事,过去就过去了吧。”府君道。

子柏风却是有些疑惑,中山派的入门弟子都那么嚣张跋扈,连云平这种人也不像是那种大气的人,会教育出这种弟子的门派,怎么可能是谦谦君子?

若是中山派那边不依不挠,子柏风觉得并不奇怪,反而是那边如此低调处理这件事,反而让子柏风觉得纳闷了。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但这种怀疑,太过主观唯心,子柏风也只是撇嘴道:“谁让他来惹我?颛王我也不让着!”

“别把颛王挂嘴上,小心哪天脑袋被砍了。”说这话的时候,府君很是无奈。

子柏风这家伙就是属猴的,天不怕地不怕,关不住,拴不住,让他不惹祸,那是比登天还难,“你就当是考虑一下蒙城,中山派对朝政的影响力极大,若是中山派和我们作对,对蒙城总归不好。”

搬出蒙城,子柏风这才算是虚心领受了一会儿他的唠叨,只是心口不一,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瞅准了一个机会,一把拽住了路过的落千山,道:“千山,我正在找你!”

顿时借千山遁成功遁掉。

走开的时候,听到那边府君的朋友对府君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引出偌大风波的残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卷字了……”

“唉,让您见笑了。”府君在那边摇头扶额。

事实上,子柏风也挺不喜欢惹祸的,只可惜没人相信。

之后的一段时间,虽然流言未息,但却还算风平浪静,子柏风整天带着人疏通河道,把自家锦鲤云舟的活动范围一圈圈扩大,没事就买个房产,卖卖桂墨,对九婴的监控,也一刻没有放松。

眨眼间,一场冬雪初至,纷纷扬扬笼罩整个西京,把西京变成了白色的。

一大早,子柏风就把人派出去巡逻去,敦促商户和各家各户,把门前积雪清理干净,子柏风等人也亲自动手,清理知正院内的积雪。

小石头现在又活跃起来了,领了知正院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好不快意。

也就是这日,一位不速之客不期而至。

子柏风、卢知副等人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把残余的积雪清扫,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卢知副甚至解开了衣襟,胸口、头顶都冒着热气。

一名差役带着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进来,道:“大人,有人求见。”

那仆人上前一步,道:“知正大人,我家主人齐太勋求见。”

子柏风嗯了一声,继续扫雪。

那仆人以为子柏风没听清楚,继续道:“知正大人,我家主人齐太勋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便是。”子柏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直了腰,看向这位仆人。

“我家主人齐太勋齐大人是工部郎中李青羊李大人的表弟。”那仆人似乎有些迷惑,又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难道还让我出门去迎接不成?”子柏风问道,“敢问你家主人是几品官员,在何处任职?”

齐太勋进来时,极为不喜,显然是听到了仆人的汇报,对子柏风的态度不怎么满意。

他身为工部郎中的表弟,一直以来,在这些工部下属的衙门都极为顺畅,哪个人不笑脸相迎,不恭送出门?

到了子柏风这里,却是这般冷遇,让他很是不爽。

“子大人,我是来找您做生意来了。”齐太勋坐下之后,先是喝茶顺了顺气,看子柏风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似乎就任由他在那里坐着,自己在一旁只是处理自己的公务,便不得不开口,道。

“哦?不知道阁下打算和我做什么生意?”子柏风颇为疑惑。

“自然是玉石生意。”齐太勋道,“每年这个时节,各亭的知正院都要补充玉石,我今天是来给子大人你送玉石来了。”

齐太勋说的没错,每年到了这个时节,知正院的库房确实是需要玉石,整个东亭,一年要消耗数千颗到数万颗不等。

到了冬季,涂水流速缓慢,整个西京的灵气含量也下降,正是检修大阵的好时机,根据检修的规模不同,需要更换的玉石数量也各有不同,按照常理来说,今年便是每五年一大检的日子,子柏风的任务还挺繁重,玉石也是大量需要,库房里的也已经不多了。

子柏风还在考虑要不要让青石叔积累下来的那些玉石派上用场,又担心大量玉石来源不明会让人怀疑,这就有人把玉石送上门来了。

第254章:一向万事皆两难(文字)

望氏别院,子柏风和府君相对而坐。

府君拿着那颗玉石,把玩了许久,却还是摇摇头,道:“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子柏风摇摇头,这世界上,怕是除了子柏风之外,没几个人能够在不捏碎它的情况下,看出玉石的不对劲。

子柏风拿过那玉石,两指使力,啪一声,玉石碎裂,灵气逸散开来,在这灵气之中,一缕死气向下沉降,宛若白烟之中的一缕黑线。

“这……果然有问题……”府君皱起眉头,“是不是个例?”

子柏风又捏碎了一颗。

“我现在还在查这种玉石到底有什么危害,若仅仅是一缕死气,暂时来说影响还不大,但是这种玉石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造成,费了那么大工夫,制造这种玉石又卖给西京,其中大有蹊跷。而且我有线索表明这齐太勋是九婴的人。”

“你有把握?”子柏风提出的后面这句,却是更为重要,府君皱眉道,“齐太勋无关紧要,李青羊是极受器重的工部官员,而且和兵部李侍郎是堂兄弟,提任工部侍郎的呼声很大,若是没有万全的证据,实在是不宜开罪……其实李青羊或许问题还不大,但我现在正在努力做兵部的工作,让他们借由调动军队的机会,加强蒙城左近的兵力部署,若是开罪了李侍郎,恐怕之前的工作就前功尽弃了。”

子柏风沉默了,他在西京胡闹,再怎么纨绔,再怎么过分,也只是胡闹,不牵扯到公务,府君也只是责备他两句,和那些大人物们一起一笑置之就是了,譬如之前和连云平的那场冲突,把人家的中山别院都弄成中二院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公务,那就不同了。

正所谓砸人饭碗等于杀人父母,如果真的因此开罪了李青羊,那就是死仇了。

“所以这件事,还必须谨慎。我知道你身在其位,当谋其政,不过履行职责固然重要,却也没必要为此牺牲自己的利益。西京不是蒙城,不会离了你就转不了。”府君道。

子柏风沉默。

是呀,其实就算是蒙城,离了他还不是照样转?现在他已经不在蒙城,蒙城不还是好好的?

而这里是西京,整个西京那么大,那么多的强者,比他厉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九婴的存在,也不可能没有什么安排。

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

府君摇头失笑道:“我回来西京,却也和之前不一样了,竟然劝你渎职……这件事,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府君看着子柏风,他和蒙城的联系,似乎越来越远了,当时一腔激愤回到了西京,初衷和本心似乎已经被这些天的朝政琐事所冲淡,他站的比之前高了,心中的想法也就不同了,一城一池之地,似乎再也无法让他时时记挂在心。

但是眼前的少年不同,把不论在何地,他的心却还在那里。

在那片魂牵梦绕,山穷水尽之地。

这世界上,有许多比那里更美丽,更富饶的地方,但只有那里,才能够让人拥有如此亲切,如此心安的感觉。

因为那里,是家乡,不论在哪里都要回去的家乡啊……

而现在,西京和蒙城,被摆在了天平之上。

未来如何,没有人知道。

一些其中蕴含死气的玉石,如果埋在地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不知道。

得罪了李青羊,会对蒙城的驻兵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会对谈判的进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知道。

一切都是未知,子柏风只能拼命地看着那模糊中摇摆的指针,看看到底哪边更重要一些。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难以抉择的选择题摆在面前。

但若不是如此难以抉择,又哪里需要去选择了?

……

“曾贤,你现在攀上了高枝,之前欠我的那些玉石,总该还了吧。”在碧水河畔的一条小巷里,曾贤被笛重堵住了去路。

和几年前的那名少年修士相比,现在的笛重无疑苍老了许多,总是热情洋溢的眼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麻木与空洞,他身上的道袍已经有些破旧了,双手也变得粗糙不堪。

曾贤心中暗暗叫苦。

他借笛重玉石,还是几年前的事,那时候的他和笛重还处在最宽松的状态,他们同样带着一笔积蓄从其他地方来到西京,大手大脚地在西京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他有一次他去买一些灵药,忘记了带玉石,笛重就大手大脚地替他付了账,说是借给他的。

之后,笛重说有一个比较好的机会,便离开了这片区域,没想到时隔几年之后,他竟然又在这里见到了笛重。

看来笛重是打听过他的状况,甚至知道他“攀上了高枝”,但事实上,现在的他依然入不敷出,子柏风的一个月试用期,就像是一块大石一般压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辛苦一个月之后,反而被子柏风一脚踢开,而理由,仅仅是一句虚无缥缈的:“你没有傲骨。”

但就算是子柏风愿意接受他,他也开始犹豫了。

这些日子,他听到了太多的传言,关于子柏风的,关于连云平的。

连云平是整个西京势力最大的修真门派中山派的下任掌门候选人,是整个修行界里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而得罪了中山派,在西京真的会寸步难行。

如果他真的成了子柏风的门客,被中山派视为眼中钉,那该怎么办?

想到那些中山派弟子的淫威,他就觉得全身发冷。

是不是应该对子柏风坦白,说不想再做他的门客了?

他也是一时间内心纠结无比,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片漂修的聚集地,这才会被笛重逮个正着。

“笛重……”曾贤露出了比苦还难看的笑容,“玉石我一定会还你,但是我现在手头不方便,等我有了一定会还你,好吗?”

“你不是已经成了大人物的门客了吗?”笛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种时候,曾贤才有一种依稀看到了当年那少年修士的感觉。

“只是试用,而且我已经决定放弃这个机会了。”曾贤道。

笛重摇摇头,然后露出了讨好式的笑容,这种表情,是绝对不会在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出现的,他抓着曾贤的手臂,道:“曾贤,那就先还我一点吧,我现在连这个月的灵气税都交不上了。”

灵气税……

曾贤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翻开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对笛重露出了惨然的笑容,灵气税的玉石?他也已经没有了。

事实上,他已经逃了两个月的灵气税了,监刑司对他这种逃避灵气税的漂修,就只有一种处理方式,或者强制劳役、或者强制征收玉石,然后直接赶出西京,再不准回来。

曾贤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了碧水河畔,跌跌撞撞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哪里,他专门找没有人的地方钻进去,似乎想要躲开那让他更觉孤寂的拥挤人流,远离尘世间的一切纷扰。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选择下山,而是会选择在师父的孤坟前静修终老,就此平淡度过一生。

这世间,什么值得自己付出这么多?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尊严,自己的未来?

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曾贤在一处向阳的院墙上靠住,然后慢慢坐倒在地,抬起头,任由阳光刺得双眼流泪。

每个人,总有格外脆弱的时候,而现在,无疑曾贤就已经触摸到了自己脆弱的本质。

就在曾贤坐倒在地时,怔怔发呆时,小石头如同一阵风一般从他的身边跑过,两个修士从后面追上来,一边追还一边怒吼着:“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站住!”

“你为什么不站住?”小石头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看弹子!”小石头猛然回头,手中的弹弓拉满了,弹子飞射出去,直射一个人的面门,那人连忙一个铁板桥躲过去,却是更加愤怒了,怒吼道:“给我站住!站住!”

“你家石头爷爷才不会站……”小石头一句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前方,竟然又有一个修士转了过来,赌住了他的去路。

“小兔崽子,这下你可跑不掉了!”三个修士,一前两后,狞笑着堵住了小石头的去路。

小石头左右看看,虽然已经被逼入绝境,两只眼睛却依然咕噜噜转着,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小混蛋,今天你死定了!”其中一个修士恶狠狠道,“云平公子放你们一马,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竟然还敢来捣乱,看我不把你的皮拔下来!”

“呸,姓连的偷了我的字,我要把我的字拿回来!”小石头说话间,猛然一挥手,手中的弹弓疾射,子柏风专门为他写了“疾”、“准”二字的石子飞射而出,瞬间划破了中间的空间,击中了一人的面门。

“哎哟!”其中一个人顿时血流满面,捂着一只眼睛,惨叫起来。

第255章:一问何为傲骨铮(文字)

255。

“他找死!成全他!”这三个人可不是那些连飞剑都没有的入门修士,而是真正的内门弟子,虽然地位上和连云平天差地远,修为也并不高,但是他们的飞剑可是又急又快,瞬间划出了几道光影,直射小石头。

“啊!”小石头惊叫一声,一个打滚,躲过了几只飞剑,却是嘭一声撞在了墙上,摸着脑袋,晕头晕脑站起来。

“小兔崽子,我先砍下来你一条腿,看你还跑不跑!”一名修士狞笑道。

小石头站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已经射出。

那一刻,时间似乎变慢了。

有那么一个问题,取代了刚刚纠结在曾贤脑海中的问题。

要不要出去?

如果不出去,小石头会死。

如果出去,自己就会死。

这三个人,哪一个人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而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战斗过了?

自从来到西京之后,似乎都只是在夹着尾巴做人。

战斗的勇气,自己还有吗?

似乎有一个声音,掠过了曾贤的脑海。

“为人,当有傲骨,修仙,唯有傲骨。”

那是子柏风的声音,这些天来,时时盘绕在曾贤的脑海,无论如何都不能抹去。

而此时此刻,这声音又像是台风过境一般,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冲出,把他的内心扫得七零八落。

傲骨,唯有傲骨。

到底什么是傲骨?

自己有没有傲骨?

曾贤冲出去的时候,脑海里还回荡着这个声音。

他的飞剑泛出灰白色的光芒,在空中折返着,却如同雷霆闪电一般迅捷,斩开了空间,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挡在了小石头的前面。

“铛!”一声清脆嘹亮的碰撞声,宛若洪钟。

两道飞剑分别折返,那三人几乎同时转过头来。

“那么大的人了,还是三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们不羞愧吗?”曾贤站在那里,那一刻,似乎往昔的他又回来了,背剑下天山,意气风发,快意恩仇,不像是修仙的修士,倒像是纵横江湖的侠士。

他的剑似乎已经有太久没有战斗了,发出了渴望战斗的铮鸣,在空中嗡嗡作响。

“曾贤哥哥!”小石头又惊又喜,叫了起来。

“小石头,过来。”曾贤对小石头招招手,他目光一扫三人,剑光在空中吞吐不定,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小石头高兴地向前跑出来,刚刚被小石头打了脸的修士皇室不爽,剑光射出,曾贤的剑光又一次宛若闪电般折射着,挡在了敌人剑光的前面。

曾贤之所以信心百倍地来到西京,也是有其底蕴的,师父费尽毕生心血所创的“闪剑”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但是这种手段,其实是拿来压箱底的,极为消耗灵力,只是两剑,曾贤的灵气已经开始枯竭了。

曾贤展现出来的实力,让这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修士对战,生死一发,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他们之所以追小石头,可不是想要来送死的。

小石头不肯罢休,他们却没必要因此把自己命都搭进去。

“这位兄台好身手。”伸手拦住了其他人,其中一名首领样的人站出来,对曾贤一拱手,道:“不知如何称呼?仙乡何处?师从何人?”

曾贤正在努力运转练气之术,体内的灵力在运转,缓慢恢复,第三次“闪剑”正在积蓄,所以曾贤也并不想对方立刻开战。

但是,那一句询问,却是让曾贤的意识突然回到了现实。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野修士罢了,名字无须入耳。”

他可不想报名,日后被中山派记仇,派人追杀,那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再则,现在也不见得不会被追杀……

一想到这点,曾贤哭的心都有了。

“这是曾贤哥哥,是我哥哥的朋友,曾贤哥哥可厉害了,把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给打趴下,还踏上一万只脚!”小石头躲在曾贤的身边,骄傲地宣称。

一万只脚,小石头啊小石头,你当我是蜈蚣精啊!

曾贤心中那个无奈啊。

“曾兄身手不错,有没有想要加入我们中山派?”首领微微一笑,道:“像曾兄这种大才,流落在外,是我们中山派的损失。在下添为中山派内门弟子的一员,在内门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只要曾兄开口,在下保证曾兄一定能够加入中山派,如何?”

那一瞬间,曾贤几乎要脱口而出,大声问一句:“真的吗?”了。

他来西京,不就是为了想要加入中山派吗?甚至可以说,最大的奢望,就是想要加入中山派,如果加入不了,加入一两个小门派也好啊,反正西京这边灵气充足,充足到可以让他修炼到死,说不定死不了,成仙了呢?

现在他真想直接抓着小石头的脖子,把小石头当做自己加入中山派的投名状了。

什么虚无缥缈的傲骨,那什么东西?一斤多少钱?能当饭吃吗?

为人,当有傲骨,修仙,唯有傲骨。

可当面对惨淡的现实时,傲骨有什么用?

“我中山派的内门弟子,在整个西京都拥有崇高的地位,外门弟子和入门弟子见了你,都必须先行礼,你但凡有所吩咐,他们也都不敢不从。”首领看曾贤露出了犹豫的神色,顿时趁热打铁道。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当狗腿子?”小石头从曾贤腰后探出头来,对他们做了一个鬼脸,“你们这群狗腿子!”

“曾兄,你意下如何?”首领问曾贤道。

曾贤低下头去,看着小石头。

小石头也正看着他,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没有祈求,也没有担忧,只有满满的信任和期待。

一直以来,小石头身边的修士,不论是子柏风,还是落千山,还是柱子叔,又或者是其他人,他们从来,从来没有让小石头失望过。

所以小石头从来也没想过,曾贤会让他失望。

这种难言的信任,来自一个小孩子的信任,让曾贤的心中更加挣扎了。

该怎么办?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如此难以抉择?

这种时刻,自己要怎么选?

“不必了。”曾贤还没找到自己的本心,自己的嘴巴就已经开口了。

那一刻,傲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回到了他的脊椎里,撑起他的身躯。

但是还不到五分钟,傲气和傲骨,就都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他仅有的,不过是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和满身的鲜血罢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个垃圾。”首领一只脚踏在曾贤的身上,冷笑道:“你这种垃圾,就算是跪着想要入门,也不会有人要的,还好我没真的把你收入内门,那我可是丢大人了。”

“被跟他废话了,赶快杀了他!”旁边一人不耐烦道,他的脸上可还流着血呢。

“你们不要欺负曾贤哥哥,我跟你们走。”小石头勇敢地站了出来,把曾贤拉到了身后,张开双臂,护住了他。

“小子,你也别想活!”满脸流血的修士狞笑着。

“你不敢杀我。”小石头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修士,“你若是敢杀我,我哥哥会把你们全杀了,还有你们那什么中山派,一个都不留!”

然后小石头昂起了头,把自己脏兮兮,还能搓下泥来的脖子指给那满面流血的修士看,“你家小石头爷爷的脖子就在这里,你若是不信,就来试试看?反正我一个人换你们一千、一万个人,也不吃亏!”

“呸,你哥哥算什么东西!”那满脸血的修士呸一口吐出了满口的血,更加愤怒了,盖因为小石头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们确实不敢杀小石头。

不论是连云平还是子柏风,命都比他们金贵,就连小石头的命,也比他们金贵得多,若是因为这件事惹得望氏和中山派交恶,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连云平是不会帮他们抗雷的,到时候会非常爽利地把他们交出去,让他们顶缸。

所以,不论他们嘴上说得再牛逼,也不过是装逼,色厉内荏的样子,小石头都能一眼看穿。

若是三个修士真的想要杀小石头,小石头还能跑到这里?早就已经死翘翘了。

“我哥哥算什么东西?”小石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修士,冷笑道:“你死定了,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你算什么东西!”

小石头可是睚眦必报的人,为了一副字,他可以奋不顾身潜入中山别院偷东西,为了一句话,他也可以让这修士下半辈子不得安生。

但是落在曾贤的眼中,他却有一种难言的感慨。

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了。

傲骨。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低头,不放弃,不软弱的傲骨!

其实傲骨这东西,在小石头身上有没有,还真说不准,不过他一身骨头确实是比铁还硬,死硬,死硬。

“曾贤哥哥,谢谢你,这个给你吃。”小石头转过身来,对曾贤道,他伸手入怀,三名修士如临大敌,这个小混蛋太诡计多端了,他们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当了。

但是小石头拿出来的,却是一块桂花糕。

放在怀里时间长了,都压烂了,甚至还沾染着小石头的汗水。

第256章:一曲高歌好男人(文字)

256。

“我不……”曾贤摇头想要避开,却不自觉张开了口,这股气息,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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