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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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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忧不由有些脸红,“偷得浮生半日闲,下官有小睡的习惯。”
“昨日说想请林大人陪同去玉石店,今日想去‘紫钰轩’看看,林大人今日可空闲?”
“下官有空。”
苏景弦又执起杯子,抵在唇边,“我们无须官场相称呼,你唤我‘子洛’便成。”他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苏言就惊讶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
苏景弦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却不去理会径自道:“这是我的别名。”
林无忧微微点头,道:“那你唤我无忧吧。”
“好,无忧。”他笑着唤道,而后慢慢品茗,舌尖回味着刚刚那“无忧”二字。
紫钰轩是盛京城最大的玉石店铺,位居于朱雀大街的北接口,地势优,每日喜迎四方客,而这紫钰轩恰恰也是凤家的产业,林无忧这里也还是熟悉,凤倾城曾带她来过几次,店里的掌柜伙计也都认识她了。
伙计远远地便迎了上来,“林公子许久没来了,里面请,我这就去给您倒茶。”说罢便欢快地去了里间。
苏景弦随着林无忧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你与这里似乎很熟,看来是没找错人。”
“这家店是朋友开的,来过几次。”
“你和凤倾城认识?”
“嗯。”
直到伙计端来茶水两人也没再交谈,喝茶的功夫间店里的掌柜来了,“林公子今日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的一位朋友想来看看这里的玉石,我便陪着一同来了。”
掌柜转向苏景弦,“原来是林公子的朋友,不知这位公子想看些什么样的玉石?本店的玉石可以说是盛京城里独一无二的,个个都是精雕细琢,材质上乘。”
“我是个外行人,还请掌柜的介绍一二。”
“好说好说,公子这边请。”掌柜有礼请他到柜台边,吩咐伙计拿出几块质地上乘的玉石,有挂件、有雕花玉佩,连玉簪子也拿出来了。
苏景弦拿着一支白玉簪子,修长的手指抚过簪子的尖端,食指在那里片刻停留,移开时有细小的红色戳印,“无忧来帮我看看可好?”
闻言林无忧放下茶盏,走至他旁边,与他一起打量那陈列在柜台之上的玉石,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林无忧可以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她有意地离开了些距离,伸手向一块平安扣软玉,一双略带些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两人身形均是一僵,不知进退。
掌柜并不知两人的尴尬,见两人都相中了便拿出那一块玉佩,玉佩由红色的绳结拴着,上好的制材,通体莹白,圆润细腻,“两位都是好眼力,这是西域上乘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是本店的瑰宝之一,公子不烦细看,绝对找不出一丝瑕渍。
说着拿出“千里望”【放大镜】给两人细细观察,真如他所说的玉佩无一丝杂质,透明晶莹如玻璃,色泽均匀,棱角圆润。
“是不错。”
“嗯。”苏景弦低声应道。
掌柜的见状也是欢喜,“要是公子喜欢,看在林公子与我家少主相熟的份上可以便宜些。公子可还要看看其他的,这些都是上好的玉佩,您看这对龙凤吊坠,可以一分为二,合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圆形,象征着百年好合……”
林无忧抚趴在柜台上听掌柜一一介绍,不由看上了那一对龙凤玉佩,昨天还说要给念安找个好人家,现在刚好买个玉佩给她作嫁妆也不错,“掌柜的,这个拿给我看看。”
“好嘞。”
林无忧接过来,比着日光,龙凤图腾栩栩如生,她眯着眼看着举在手上的一对玉佩,甚是满意。然她不知,她旁边的苏景弦握着平安扣的手半举在空中,竟这么痴痴地看着她的侧脸,眼神深邃。
“掌柜的麻烦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她放下那一堆玉佩,回头看向苏景弦,只见他眼神微散,不由出声道:“你对这个平安扣还满意吗?”
“嗯。”他把玉佩递给掌柜的,“一同。”
“是。”
待掌柜的把包装好的锦盒递给他们时,两人收了锦盒付了银票便离去了,掌柜的还在身后客气道:“欢迎两位以后再来。”
马车之上,林无忧与苏景弦安坐在软垫上,她直觉得从上车之时就一直有一束炽热的视线在看她,毫不避讳。她尽量低头去回避那一处注视,心神不定地抚着手上的锦盒。沉闷的气氛在车内蔓延,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依旧是苏言驾着车,车内燃着暖炉,她感觉有背脊有了薄汗,加上那灼人的视线,更是觉得闷热。
眼角看到他解开锦盒上的绳结,修长的手指拎着玉佩的绳结把它吊在空中,随着马车的行驶玉佩前后晃动着,来来回回。
“昨日见着了你好像也有这么一块玉佩,不知和你的比起来怎样?”他突然幽幽道,打破了一车的沉寂。
林无忧如蒙大赦,迅速抬头,对上他看似诚恳的视线,如找了魔般不自觉地慢慢拉出脖子间的绳子,托着玉佩在掌心让他看。玉佩的绳子并不长,她稍微往他坐近了些,“这块玉佩我戴了十多年了,色泽比新玉要深些。”
苏景弦的视线只留在她的手掌心,眼神灼灼,“很特别。”
“嗯,是我母……母亲给我的生辰礼物,和一般的平安扣不同,它中间有梅花形状的翠绿。”
“你一直戴着吗?”
“一直戴了,除了小时候丢过一次。”
“嗯?”
“……不小心把它掉在池子里了。”
苏景弦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抓着绳结的手指泛白,绳子死死的绕在指节间,“小时候呀,后来怎么拿上来的?”他问得很小声,像是怕突然吓坏她一般,诱惑着她的回答。
“公子,到了。”
马车突然停住,林无忧恍过神来,急急收好玉佩,理好襟口便起身,“我到了,先走了。”
“无忧。”苏景弦突然唤道,她止住要出去动作偏着头看他,“……今日谢谢你了。”
“大……,子洛兄客气了。”说罢淡然笑笑便下了车去,留下苏景弦在车内枯坐。
直到她进了林府,良久以后,马车才缓缓朝相府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勤奋的在更新了。。。╭(╯^╰)╮
13、第十三章
13、第十三章 。。。
“公子,喝药了。”苏言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进了暖阁,室内霎时弥漫着一股苦涩,他不知为何主子从紫钰轩回来后就一'文'直呆坐在这厢,时而还会'人'轻笑出声。今日在林府他'书'就觉得惊讶,公子的字从'屋'不让外人知道,今日却让林无忧直接唤他,这点他不明。看着眼前的人毫无回应,恍惚间不由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冬日,主子还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整日坐在落雪的窗前,看着满园的寒梅,任他和苏行怎么叫喊都不予理会,不吃不喝枯坐一日,第二日便卧倒在榻,从此便患上了严寒之体。
苏景弦终于回过神来,慢慢收回视线,凝视着手中的平安扣,然后向窗外看去,满院的梅花尚未盛开。
“公子,这药该喝了,昨日便没喝,今日不能不喝了。”苏言端着药碗递给他,手上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苏景弦喝完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擦拭嘴角,药喝多了本就不觉得苦,今日竟觉得微甜,“加糖了?”
“没有。”
“你说一人小时候是女子长大后成了男子,为什么?”
苏言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主子,他的嘴角噙着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只是他知他从不开玩笑。
“许是长大后女扮男装或是小时候男扮女装。”
“哦……也有这样的可能呀!”
“公子怎得突然问这个?有谣传西夏的八皇子本就是女儿身,前段时间暴露了,西夏皇帝大怒,本欲治八皇子及其生母欺君之罪,最后是西夏宇文太后求情才逃脱一劫。”苏言边说边把碗摆回桌上,端来温水给他净口,“公子是在想这个吗?”
“太后过段日子便会回来?”
“嗯,听说容妃娘娘也会随行。”
“沭王最近可有来信?”
“没有。”苏言突然跪下,道:“公子,三年之期已到,恳请公子恩准苏行回府。”
“苏行在骊山有三年了吗?”
“回公子,到了今年冬节便刚好三年。”
“若是明白了我当年为何让他去骊山三年,便回来吧。”
“谢公子。”
“你先起来。让暗卫给我盯着林无忧,有什么异常便向我汇报。”
“公子?”
“你不要多问,照我说的去做。”说罢他左手执起白子落入棋盘,右手随后执起黑子稳稳落下。
“是。”苏言随后便去交代,留他一人在暖阁内。
林无忧,你们可是同一人呢?他嘴角上扬,利落下子,不多时棋盘上胜负已分,白子被黑子死死地围堵禁锢,毫无翻盘的机会。
眼见着冬节越来越近,林府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着祭祀用品,每年的冬节林府都不大肆庆贺,而那天少爷便与老夫人呆在佛堂一整日。
“念安丫头。”
“福伯有什么事吗?”
“把这个送到少爷房里去。”
“这是什么?”念安好奇地看着手中红布包裹的香囊挂件,“少爷不缺这个。”
“呵呵,小丫头不懂了吧?少爷与公主有了婚约,冬节时候有婚约的男女,女子须向南方送上香囊,男子须得把这香囊挂在寝室的帱帐上,这个呀可是宫里刚送来的。”
念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还真不懂,我这就去挂上。”
念安推门进去的时候林无忧正和衣横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发呆,她轻声走过去想吓唬她一下,正准备出声时林无忧幽幽道:“念安,再有几日便是冬节了?”
“再有十天便是了。”她在床头站立,看着林无忧把玩着头上垂下来的束发。
“十三载已过,我却无成。”
“谁说的,少爷快成亲了,你看,公主还给送来了香囊。”
“嗯?送这个干什么?”
念安把管家的话原模原样复述了一遍,林无忧听了伸手接过来,吊在手里,流苏触在脸颊上有些瘙痒,“先放着吧,过几日在挂起来就好了。”
“哦,少爷要起身了吗?”
“不想起。”
“少爷是怎么了?这几日看你脸色都不是很好,要请大夫来请脉吗?”
“不用,去给我倒些热水来就好。”前日和苏景弦去了紫钰轩回来后月事便来了,这几日终是浑身无力,愈发懒散了。每次来了月事都很麻烦,还得小心不能让念安察觉,好在念安也大意,要是个细心的姑娘该早就发觉了。
“少爷,你明年就成亲了,管家前些时候还提过要不要把你住的院落翻新一下,好歹嫁过来的还是公主呢!”
“公主怎么了?公主要是能嫁过来不还是我林府的少夫人。”每次提到她要成亲的话题都有些不耐烦,成亲?她一个女儿家何以娶妻?若是让那后宫中的那位知道了该是什么样呢?
“少爷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公主是皇后的长女,身份、地位何等高贵,如今要嫁到咱们府上来,多少也不能损了天家的颜面。”
“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还真是看不出来呀!你何时这么厉害了?”
“嘿嘿,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福伯说的。”
“这事儿不急,这不是还没到明年吗?”
“少爷怎么老对这事儿不上心呢?”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样呢?现在就大刀阔斧地修建府邸?行了,没事儿去帮我把书房里的账本拿来。”
“少爷这几天脾气真坏!就像厨娘一样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坏脾气!”念安说完便跑。
林无忧虚张声势着要起来收拾她,“别走,看我怎么给你点儿规矩看看!”话音未落早没了念安的踪影,待到一室静寂,她突觉心里空得慌,晃着手上的香囊,最后把它抛在了床底。
……
太后自上阳行宫回宫,德熙帝带领百官出宫门相迎。承天门的正门大启,太后銮驾刚至,文武百官便跪拜于地,“臣等恭迎太后回宫,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高呼之声穿透云霄,直达九天之外。
凤撵落定,随轿同行的宫女掀起轿帘,先是出来一位素白衣裳的妇人,看上去也就四十余岁的年纪。她下轿后向德熙帝略微福了福身便转身去揭开帘子,随后搀扶出一位双鬓微白的老人,她便是当朝殷太后了。
殷太后虽有六十余岁,威仪却不减,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众位大人平身。”
“谢太后。”
这时德熙帝上前,挽扶着殷太后,恭敬道:“母后一路辛苦了,朕这就陪母后回永寿宫。”
“这一路有容妃照顾,哀家不觉劳累,哀家多年不见皇上,心里惦念得慌,今年便回宫了。”
“朕也多年未见母后,也很是想念。”
德熙帝与殷太后的感情极好,虽然殷太后并未德熙帝生母。殷太后一生育有二子,都不幸夭折,德熙帝幼年丧母,殷太后便接来当亲子教养,对年幼的德熙帝甚是疼爱。
“听说你给清雅找了个驸马,今日可在?”殷太后的目光扫过众臣,在苏景弦那一处停住,“景弦,过来哀家瞧瞧,看你这几年身子可有好些。”
“是。”
“林无忧。”德熙帝开口唤道。
“臣在。”
“过来见见太后。”
“是。”
随后林无忧紧跟在苏景弦身后步向太后,她走在后面,只见殷太后亲昵地牵起苏景弦的手,把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才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比我前些年出宫时硬朗了不少。”
苏景弦也不多言,只是含笑着看着殷太后,随后与她同向而立,看着林无忧。
“你便是林无忧?”
“回太后,下官便是林无忧。”
“哀家看着亲切,过来哀家好好瞧瞧。”
闻言她移步至她跟前,与苏景弦含笑的眼眉对上便很快让开。
“这孩子哀家看着透着几分熟悉,难不成这便是所谓的夫妻相?”
“母后看着欢喜便好,这可是您的孙女婿。”
“是呀,我得赶紧回永寿宫去,我的大丫头还等着呢,自从今年春天她去上阳宫瞧了我两次便不曾再见到她了。”殷太后所说的大丫头便是长公主凌无双,极为宠溺的称呼,告示着长公主在她心中的独特地位。
“是,皇后与一众嫔妃、皇子也在后宫等着母后呢。”
随后太后便在德熙帝与容妃的搀扶下进了凤撵,她揭开帘子道:“你这两孩子也一起吧。”
“是。”
“是。”
銮驾缓缓而行,林无忧与苏景弦一同跟在车架后面,并肩而行。
“太后很喜欢你。”苏景弦突然道。
“呵呵,我是她的孙女婿嘛,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是吗?林大人与公主婚期近了吧,过了冬节没几日便是年关了。”
“是。”
马车轧过石板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交谈声,所以并没人听见。林无忧转头看向他,觉得苏景弦甚是奇怪,以前对她的事儿向来不闻不问,也不曾主动与她攀谈,如今对她倒像是极为亲昵的朋友,无话不谈。
“林大人冬节那一日有空吗?”
“……下官有些事……”
“能冒昧的问下是何事吗?”
“下官不便告知,望大人见谅。”
“无妨,本官不强人所难。”
“谢大人体谅。”
“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勤劳了嘛,你们怎么还没发现??╭(╯^╰)╮
14、第十四章
14、第十四章 。。。
“无忧……”情意绵绵,余音悠长。
林无忧听到身形一愣,有些不置信,她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苏景弦仍是含笑地望着她,“无人时你我不必如此客气,直唤名讳即可。”
原来是这样。她的心一松,但还是觉得苏景弦有些反常,“是。”
一路不再言语,苏景弦始终噙着笑意。到达后宫之时,袁皇后带领后妃及诸位皇子公主恭迎凤驾。
“臣妾恭迎母后回宫,母后一路辛苦了。”
“皇后免礼了,你们也都起吧。”
“谢太后。”
德熙帝的后宫妃子并不多,因此子嗣也算是薄弱。随后一众女子起身,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子走至殷太后跟前,“无双恭迎奶奶回来。”
“好好,大丫头真是让我想念得慌!”
“那您以后是不是不走了?”
“不走了,留在宫里陪我的大丫头,看着你嫁人成家后我也就去见你皇爷爷了。”
“奶奶定能长命百岁。”
凌无双眉眼含笑,生得倾城之姿却仍未出阁,林无忧对此有些好奇了。
殷太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严厉道:“这凤家怎么回事?还不来提亲?我南凌长公主还配不上他们‘第一城’的少爷吗?皇上,改日你给我好好问问,若是不愿迎娶也别耽误了我家大丫头的年华。”
林无忧皱眉,凤倾城所说的婚约便是与皇家长公主的吗?他为何迟迟不来迎娶仍旧花天酒地、流连美人巷呢?她突然有些不待见他了,凌无双是她的长姐,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才华横溢,凤倾城却如此对她,即便她男装示人,不拘小节已久,但她还是觉得女子的清誉是极其重要的。
“母后放心,凤家定会娶无双的。”
“如此便好,看看清雅都有夫婿了,无双可是长姐,如此说不过去。”她的目光扫过凌清雅娇羞的面容,便很快离去。殷太后对于清雅公主虽不至于冷淡但也谈不上喜爱,在她心中最疼的还是凌无双,曾经还有一个乖巧的凌洛悠。
“母后一路劳顿,臣妾陪您回永寿宫。”
“皇后整日忙里后宫事物也很辛苦,容妃陪着便是。”
“是。”
“是。”一直站立在殷太后身后的容妃缓缓上前,伸出双手扶着殷太后,与德熙帝一起,在一众妃子的嫉妒中往‘永寿宫’的方向行去。
殷太后明显地是让袁皇后在一众妃子面前丢了一国之母的颜面,林无忧乐见这种形势,没错过袁皇后有些铁青的脸色。
“众位妹妹都且回自个儿宫里去吧,晚些时候会在华春园摆下筵席给太后接风。”
“是。”随后一群人散去,只留下低垂着头的凌清雅、林无忧以及苏景弦。
“无忧,香囊可有收到?”她慢慢移步至林无忧身前,臻首轻垂,有些羞涩,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女子,礼教洗礼,难免会有些难为情。
“……收到了,已经让念安挂在我的帱帐上了。”林无忧正色道。
凌清雅本来欢喜的心情在听到“念安”二字时便消失无踪,眼底深处是怨恨。随后她扬起明朗的笑脸,全然没了刚才的阴霾,“那便好。”她转向苏景弦,乖巧道:“自上次便没见到苏大人,苏大人近来可好?”
“多些公主挂念。”
“那是应该的,你与无忧同朝为官,以后还得你多多照顾‘他’才是。”
“这些无需公主提醒,我自会如此。”说罢他幽幽转头看向林无忧,眸低一片澄澈,盈盈若水。
“那我代无忧谢过苏大人了。”凌清雅俨然一副贤良淑德的姿态,林无忧倒像是被妻子呵护的小丈夫,她也姿态做得十足,笑着看向两人,看上去颇为享受。
华春园摆宴,只有皇家之人参与,林无忧见着了三皇子凌洹,很儒雅的一个男子,抛却对他的了解,看他含笑着执杯与苏景弦对饮,与殷太后嬉笑家常,这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位清高居士,而不是所传闻的自暴自弃的闲散王爷。心中浓浓的怜惜在看到他微跛的右腿之后全部溢出,她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
“无忧这是怎么了?喝酒如此急切?”苏景弦伸出右手挡在她胸前,止住了她要举杯的右手。
“我……有些渴了。”她无力道。
“那喝点茶水吧。”随后挥来侍奉在后的宫女,为她端来一杯热茶。
“洹王很好,对现状很满足,你不要多想。”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曾说过他与大皇子想比是幸运的,至少他还能看见每天的日出日落。”
“那传言……”
“传言既是传言又有多少可信呢?有时候应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苏景弦看着她,突然一笑,“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再多的揣测也是无谓的。”
“可他毕竟是……”那两个字她说不出口,自己的哥哥,她说不出来。
“残疾?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常人能做的他也能做,只可惜身在帝王家,皇家的面子埋没了他。”他叹一口气,然后执起酒杯,“一直以来没有与你喝过酒,今日敬你?”
“是。”林无忧拿起酒杯与她轻碰,玉杯相触之声清脆,她一饮而尽,拿开酒杯时苏景弦仍举着酒杯,嘴角噙笑,“你官场要学的还很多。”只这么一句话,也不再言其他,他执着酒杯凑至唇边,只轻轻一呡,便放下。
她突然懂了他那句话的意思,不可莽撞、不可全信他人、凡事要收敛自如。
直到凌清雅走过来她才回过神来,女子不比男子,皇宫女眷聚坐在一起,或浅笑或嬉闹,一举一动都表彰着女子德行。凌清雅怡怡然走来,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满是小女儿的娇羞。她在林无忧耳边轻语几句便红着脸离开了,那边的一桌女眷均是笑着看她往回走去;不待她坐下便闹开了。
苏景弦复又执起酒杯,若有所思道:“公主对你真是爱护有加,林大人还是少喝些吧!”他说话声音不急不缓,听在林无忧耳中却很别扭,她刻意忽略他对她的称呼。
“是,下官明白。”她恭敬道,随手撤了酒杯,苏景弦见状,平波无澜的心顿觉烦躁,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由执起刚满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宴席散去,她与苏景弦一同走向宫门,苏景弦走得极慢,几乎是踱着步子的,她跟在后面,不料他突然停住,唤她的名字,“无忧……”与先前一样语音悠长。
林无忧站定,他却不在说话,试探着伸出脚步与他并肩而立,侧仰着头看到他也正低垂着眼看她,寒冬的夜极冷,皇城内因高墙四起也没多少风,灯火通明,微热的气息呼出很快便是雾气一团。
“大人喝醉了吗?”
“……是呀,醉了,还不轻呢。”
“那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她也不动,苏景弦凝视她良久终于再次迈开步子,这次却是极快,林无忧看着消失在茫茫夜幕中的白裘背影,长吁一口气,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今日才知他是殷太后的侄孙,他的祖母与殷太后是姊妹,原来他也不简单。
到了宫门口是,两府的马车都候着,苏景弦并未离去,他倚在车辕边上,悬在马车上檐边缘的灯笼照得他面冠如玉,眯眼细看之下便发现他的双颊微红。
“大人还不走?”
“这就走了。”说罢他转身解了厚重的大氅交给苏言,掀起衣袍便要登车却止住动作,“你也早些回去吧,冬夜寒凉。”
“是,下官这就回去。”她话音甫落,苏景弦便进入车内,动作极为迅速,待她反应过来只留下帘子的摇曳轻晃,苏言驾着离去,马车内自始自终不曾有一丝动静。
林府的小厮候在一旁等着她登车,她抬头看那半圆的月亮,夜幕之上点点星子点缀,皇城的灯火不息,一眼望去一片明亮,呵,明亮,登上马车,随后驶向隐隐黑暗……
别苑之内,齐易荀安坐在书房,手中是厚重的几叠信件,均是来路不明的信件却是要给他的,信中所有内容都只关乎一人,那便是对齐易北登位的最大威胁——宁王。信中包含了宁王与南凌工部尚书袁起的密谋证据,看来袁国舅也不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他的姐姐可是当朝国母呢!
他一一翻过,倒是对送给他这份大礼的人好奇了,怎样的一个人知道他要除去宁王呢?那人是在借刀杀人吗?宁王事败,袁起定会遭受牵连。
放了信件他起身去了一间雅室,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睡着了,面色有些苍白,他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喃喃道:“瞒着母妃把你带来,如今去让你染上风寒,你可要快些好起来,过两日我们便回去了,回去刚好过年……”
女子睫毛翕动突然睁开眼,“四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苏景弦有什么好的,嗯?让你忍受严寒在他府外苦守了一日?”
“他就是好。”
“你这丫头,生病了还不忘他,这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好转?”
“人家说相思成疾,我这是成疾以后再相思,疾上加疾。”她调皮地吐着舌头,引来齐易荀亲昵在她鼻尖一刮。
“鬼丫头。”
“嘻嘻。”
他步出雅室,抬头看那廊间灯笼,烛火摇曳,人影印在灯笼外的红纸之上,随风而动。
是该回去了,回去收网。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了一半,无奈很困,今天下午才更。。。。。我会努力码字的。。。。
15、第十五章
15、第十五章 。。。
冬节前一日,齐易荀离开南凌回北齐,仍是苏景弦与林无忧一起,把他送至盛京城外。北齐六公主,丢了一颗心在南凌,目光一直停留在苏景弦身上,眼中无限憧憬,林无忧看得出女儿家娇羞的心思,她看苏景弦仍是无事人般和齐易荀客套,是不知呢还是装着不知呢?
车撵渐行渐远,苏景弦倚在一株梅树之上,伸出洁长的手指,抚上低垂枝丫上的一簇艳红梅花,拇指与食指细细摩拈那薄薄的一层花瓣,视线渐渐投在一身白衣的林无忧身上,看得有些痴迷。
“无忧,城外十里坡的梅花开得极盛,去看看?”
“天气严寒,你的身体受得了?”
苏景弦笑笑,“这又不是去游湖看花,怎么会受不了呢?”他笑得极为温和,如春风拂面,林无忧怔怔地看着他,看他折下一枝梅花夹在指尖,旋转着枝干,“本想明日约你一起的,你明日有事,今日如何?”
“我……你……”
“嗯?”
“苏大人这样让我……好生不适。”林无忧坦言,他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他看中的猎物一样,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时间久了便会适应。”他说得云淡风轻,这些事在他做来像是理所当然一般,然后步伐轻快地走在前面。
十里坡有一大片的梅林,说是花海也不为过,艳红的五瓣梅花盛满在枝头,隆冬唯一盛开的花,独一无二。林无忧跟着他漫步在树间,花瓣随风拂过落在发上、肩头,闻着清新的梅香,听林间的鸟鸣声,甚为快意。
“不知你当初为何入朝?”苏景弦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问道。
林无忧低头,用鞋尖踢着满地的落花,“不为什么,只为功名。”只有取得功名,才能报仇。
“功名利禄……”他看着她的低垂着的侧脸,“只为这吗?”
“不然子洛兄以为什么?”她突然抬头,含笑道。
苏景弦一愣,微微笑了,只为她一声“子洛兄”,“我只是随意问问,入朝为官是可为功名也可为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负。”
“那你呢?你为的是什么?”
“我吗……?为一个人。”
“……”林无忧没有问是为谁,她也不知道她问了他会不会告诉她,她知道那是他的事,与她无关。“你似乎很喜欢梅花?”
“嗯。”
他喜欢梅花,突然之间的喜欢。
***
那时从“永寿宫”回到府里,听循太医吩咐在家静养,卧床几日终是乏了,偷偷瞒着苏言、苏行去了书房,透过未阖上的门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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