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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之非欺不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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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之非欺不可》作者:雪初下
文案:
阳夏没想过这辈子会嫁给军人,但她还是嫁了。
阳夏没想过这辈子会结束军婚,但她还是离了。
好吧,离就离!但是一转头——
楚阳(面瘫脸):“复婚吧!”
阳夏(得意脸):不愿意
以上对话各种情境重复一百次~(≧▽≦)/~
楚阳(崩裂):“怎么才会同意复婚?”
阳夏(得意)**(军衔)同志,现在命令你负重50kg二十公里越野!(眼前一阵风掠过)咦?人呢!喂喂!我说让你背我。
【不懂爱的军人男主VS二缺软弱呆萌的女主】
内容标签:制服情缘 军旅 婚恋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阳夏、楚阳 ┃ 配角:陆远桥、陆敏敏、秦墨 ┃ 其它:本文……没什么好说的啦
☆、第一章
晌午的阳光正毒辣,阳夏打扮停当,检查好包包,正要出门,却传来电话的声音。
她狐疑的掏出手机,看一眼,人事部经理常律的电话。她有些奇怪,人事部经理有什么事需要亲自给她这个文职职员电话?
接通以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已经滔滔不绝的开讲,阳夏听着,心里忽然有些五味陈杂。
常经理是亲自下达董事长的辞退通知的,阳夏微愣,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被辞退也需要董事长亲自下达命令,这种殊荣,呵呵!
失业了啊,还是莫名其妙的。
阳夏不禁觉得,人生啊,你越是不想戏剧,结果却越是具有戏剧性。
想一想,这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种四面楚歌捉襟见肘时候,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平地惊雷,她的心中不安全感越来越深。
刚刚才得知自己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从B超里看那孩子还很小很小,小到如果不是因为劳累过度而被送进医院,她根本就没有察觉,自己的肚子里已经开始在酝酿一个小生命。而偏偏现在,她和楚阳还处在冷战阶段,已经一个月了,她没和他联系,他也没有找她,在这种断水断粮快要弹尽粮绝又添一口人的时候,她居然没了工作!
阳夏微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苦笑,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她拍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OK!关于莫名其妙被辞退这件事,容后再议,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孩子,怎么办。
很显然,鉴于楚阳一直不喜欢自己,那么他肯定也不会喜欢他不喜欢的女人为他孕育的孩子,而她……
阳夏抬起头深呼吸,束起的长发隔着夏日凉薄的衣料柔柔的扫过后背,有那么一瞬,鼻子很酸,其实,她很喜欢孩子的啊!看着那小小的柔软的一团在自己的岁月中渐渐成长,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可是楚阳不喜欢,房事的时候他会戴套,偶尔忘记,事后他也会让她吃避孕药,不容置疑的口吻,使得她在他面前甚至连发言权都显得那么奢侈。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居心叵测,颇有心计的女人,他厌恶她,却为了责任不得不娶了她。
阳夏舔了舔嘴唇,觉得嗓子有些干,有些疼,连带着全身的骨头都有些疼。摸了摸一直没亮过的手机,她犹豫着想,要不要先示弱,给楚阳打个电话?
她站了起来,烦燥的握着手机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刚下定决心要打过去,却蓦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咚咚咚,不急不徐连扣三声,特有的楚式敲门节奏,她听得出来,遂十分欣喜的跑过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一脸严肃,剑眉,星目,衣衫平整,一米八五的个子,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当然,那张脸毫无意外的在看到她时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阳夏尴尬的收起了表情,揉揉脖子,抿唇侧身,将他让了进来。
楚阳步伐沉稳,行至沙发那里,然后弯腰将一张A4纸放在茶几上,扭过头,仍旧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阳夏被他看向有些发毛,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这次他又弄出了什么协议给他签。之前两人结婚的时候,他就拿出一份列了十条的夫妻相处守则给她,让她签字,比如不得对他的工作有丝毫好奇心,不许干涉他的工作和自由;必须孝顺父母;对于他的话只能服从不能违背;除了双方父母,不许对外公开两人关系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当然,她也一直将协议内容履行得很好,就连她最好的闺蜜陆敏敏都不知道她已婚的消息,还天天嚷嚷着要给她介绍青年才俊认识。
阳夏瞥瞥嘴,不情不愿的走到茶几前,拿起A4纸扫了一眼。
但只这一眼,却让她全身血液迅速冻结,周遭的空气也变得有些凉。
“离婚协议书?!”
阳夏握着那张纸的手有些颤抖,窗外明明是暖融融的阳光,她却觉得仿佛处在数九寒冬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楚阳点点头,也不多话,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笔递给她。
阳夏缓过神儿,握着笔的手指节发白,强迫自己勾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她问他:“理由呢?”
楚阳移开目光,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背身对着她缓缓说道:“不想再维持这段婚姻,你知道,我一直不爱你。”
阳夏忍不住冷笑:“楚阳,我不是傻子,虽然对你的工作了解不多,但我知道,军人离婚,会有很多程序,不是你单方面想离就可以离的!”心口锐痛,她目光灼灼看着他的背影,却始终没有勇气与他面对面对抗。
楚阳背影一顿,片刻后凌然转身,两人之间,隔着五六步的距离,却已然不可逾越:“阳夏,你该知道,我是军人家庭出身,若是父母不支持,上级不默许,这张纸,或许这辈子都到不了你手上。”这语调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平缓得如同陌生人之间的对话。
阳夏身形一滞,很快的低头,蹲下,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是啊,这场婚姻,从一开始,除了楚阳必须要对她负责之外,几乎,没有人支持的。若不是有将婚事拍板的爷爷,在楚家,她根本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良久,她才起身,将纸安放在茶几上,刷刷几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扯着一抹凄凉的笑意递给他:“我签了。楚阳,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2011年6月21日这一天,白阳夏维持了两年悄无声息的婚姻,在悄无声息中,宣告结束。楚阳,这个她暗恋了七年拥有了两年的男人,终于和她,再无瓜葛。
失业又失婚,阳夏觉得,再没有比今天更让她觉得糟糕的时候了。
之前那段时间,各大电视台疯狂的播出电视剧美人心计,那里林林总总的帅哥美女,她唯独记得最清楚的,是刘恒身边的青宁皇后。
临死之前她眼中的辛酸苦涩与绝决她全然都懂,青宁说:“这个世界上,能困得住我的,只有爱情。”那一天,她抱着纸巾看着电视,哭了好久,直到楚阳洗完澡走进来,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那种疼痛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可惜啊,艺术来源于生活,困住她的爱情,还是舍弃了她。
楚阳离开后很久,她才拿了家里的钥匙,离开酒店,出门打车。
由于还需要上级审核,楚阳让她等他的消息,到时再去民政局走一趟。临走时他说,家里你的东西,我都已经整理好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今天就拿走。
他还说,财产上,我把我们两个共同的房子留给你,保险柜里有我的存折,上面有我工作几年的存款,还有我和爷爷入股秦墨公司的分红,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有钱依傍,再好不过。
说这些话还真是……阳夏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留了下来,她的身影显得过分狼狈与单薄,她想,楚阳还真是温柔的绝情。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楚阳眼里,她白阳夏真的是一文不值啊!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车子快速行驶,不消几分钟,便停在了楚宅外。
阳夏径自拿钥匙开了门,陈嫂瞧见她的身影,手里的动作一顿,直到茶杯传来烫意,她才想起将杯子放下,楚老瞥了陈嫂一眼,随后看向阳夏:“小夏,过来。”他朝她摆摆手,眼角眉稍都是疼爱。
阳夏站在门口尴尬的进退维艰,她很明白楚信这么叫她一定有什么安慰的话要说,但她不要听,也不想听,那点儿可怜的自尊与骄傲,虽然不值钱,却是她最后站在这里的资本,她更不想自己像个凄凄惨惨被丈夫抛弃的女人。
“爷爷,我先上楼取个东西,一会儿就下来。”说完,她不等楚信开口就疾步上楼,带着小跑,喘息不定的跑到自己的卧室门前,打开,床前安放着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卧室里她和楚阳的婚纱照已经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海景图,偌大的楚宅,似乎从来没有过她这个人,她孑然一身而来,孑然一身的走,存在的痕迹微乎其微,阳夏按着心口的位置,咬唇,这一次,她是真的被狠狠伤了心。
楚信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日报和一杯清茶,陈嫂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老古董花瓶,时不时的回头看他几眼。
阳夏提着箱子走到他跟前,微垂着眸:“爷爷。”
“嗯,来坐。”楚信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虽然年纪大了,但楚信看起来精神矍铄,和她的颓丧全然相反。
阳夏觉得心口堵得厉害,但她没办法拒绝,挨着楚信坐下,不等他开口,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个是家里的钥匙,楚阳走得急,我没来得及给他。等他回来,您帮我还给他,跟他说,钱和房子,我都不要,我还年轻,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她不需要他的施舍,这句话她只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丫头,你……”楚信皱着眉,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楚家欠你。”
他将钥匙又推回她手里,摇头叹气:“楚阳这孩子,我是拿他没办法,小夏,爷爷挺喜欢你的,即便离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常来楚家看我。”
忽然传来器皿倒地的声音,阳夏回头,发现是陈嫂将放在架子上的铜器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楚老爷子眉一横,斥责道:“小陈,出去!”
阳夏和陈嫂都是一愣,老爷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平时甚少发怒,更不会随便拿谁撒气,可今天,他居然斥责起陈嫂了,陈嫂噤了声,转身去做别的事。
阳夏尴尬的笑了笑:“陈嫂也是不小心,爷爷您别生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起身,看着楚信,“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疼爱,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
楚信抿了唇,军人特有的威严使得他周遭的空气都有几分气冷滞,但他没有开口挽留。
阳夏走到门口,深呼吸,忽然回头,已经红了眼眶:“爷爷保重,再见。”
楚信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张了张嘴,可有些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目光扫过茶几,他才注意到一串钥匙静静的躺在上面。
☆、第二章
从楚宅出来,阳夏第一件事就是给陆敏敏打电话,她觉得,她需要一个倾听者,不然,她真的会发疯。
不出意料的,对方传来一阵吼声:“阳夏你个混蛋!还知道给老娘打电话!”
阳夏将手机放得离耳朵有一段距离,等陆敏敏发泄完,她才苦笑着说:“敏敏,我怀孕了。”
尔后对方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阳夏受不住刺目的阳光,就着马路牙子坐了下来,她才说:“24号见。”
24号咖啡店,阳夏一进去,就看到一头酒红色卷发的陆敏敏正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甫一见她坐下,陆敏敏便皱着眉开口:“阳夏,你瘦了好多。”
阳夏笑了笑:“还好,你呢?”
她不问还好,一问,陆敏敏窝了一肚子的火就爆发了:“白阳夏你个缺心眼儿的,你消失了一个月你以为老娘好得起来么?!差点都要去警察局报失踪了我!敢情你是躲着我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去了!看你这一脸被人抛弃的样,怎么着?孩子爹呢?”陆敏敏心中是有些气的,从小到大,两个人上学是一处,回家是一路,好得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虽然工作的地方相距甚远,但始终保持电话联系,隔三岔五还约着出去玩,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两个月她都不接她的电话,她也没敢给白父打电话问,怕他担心,最让她气愤的是,她居然瞒着她有了男朋友还怀了孩子!
七窍生烟啊!气得!陆敏敏恨铁不成钢的想着。
“分手了。”面对炸了毛的陆敏敏,阳夏也只是搅动着咖啡,淡淡的说着。她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略带狭长的眼睛有几分迷茫,盯着起了漩涡的咖啡,偏上身穿的还是浅灰色的T恤,脸色也不大好,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颓丧。
陆敏敏本来想出更恶毒的话想骂她,但看她如今这种模样,再恨铁不钢的话,她也骂不出口,最后,千回百转,只化成一句:“如果是我,我就去割了那男人的小弟弟,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这句话她是咬着牙说的,周围有异样的目光投过来,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陆敏敏冷哼一声,别过脸。
阳夏被她的话惊到,忍不住扑哧一笑,总算有了几分人气儿:“敏敏,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原始风格这么浓重?”
陆敏敏白她一眼,没有接茬。
阳夏重重的叹一声,眉稍微蹙:“敏敏,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陆敏敏面前的杯子啪的一声碎在了地上,咖啡洒了一地,阳夏看得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和愠怒的表情,侍者闻声走过来,阳夏温言同他们说着,待他们将一切打扫干净又重新换过,阳夏才抬头,一字一句的说着:“敏敏,再过七个月,你就荣升阿姨了。”
“男的是谁?”陆敏敏死死扣着杯子才压制住自已的怒意。
“敏敏,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选择。”阳夏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只有你了。”
从前的家容不下她,后来的家依旧容不下她,除了陆敏敏,在这个世上,她似乎再也找不到别人求助了。
陆敏敏本来满满的怒意在接触到这温软的话语时瞬间熄灭,她心软了:“阳夏你好过分,什么都不告诉我,出了事才求助我,你当我是喵喵啊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喵喵是敏敏家的狗,小贵宾,又乖又听话,阳夏被她这话逗笑,片刻后神情严肃的对陆敏敏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陆敏敏哼哼两声,翻着白眼瞪她:“没诚意!”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还好我了解你,要是搁别人,早生气跟你绝交了。”
陆敏敏有多了解阳夏呢?小的时候,陆敏敏特别喜欢邻班的一个男孩儿,虽然在现在的眼光看来那孩子长得十分磕碜,但当时陆敏敏喜欢得着魔,每天都尾随人家回家,后来那孩子因为一些原因要转学走,陆敏敏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偷偷跟着那男孩去他的新学校。
把这件事跟阳夏分享了以后,阳夏胆子小,曾劝她不要去,但架不住陆敏敏一腔热血,最后答应替她保密。阳夏的嘴有多严呢?无论是陆爸陆妈还是陆敏敏的哥哥陆远桥,哪怕是白爸抡了巴掌打她,她也没松口。
直到陆敏敏半路跟丢了,淡定了报警说自己走丢了被警察送回来,她也没开口,后来知道了真相的白爸对着阳夏又是一顿胖揍,说这孩子真死心眼。
陆敏敏明白,阳夏一定是答应了那个男人什么,才会什么都不肯跟别人讲,包括她这个好朋友。想到这里,她忽然抬头问阳夏:“阳夏,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什么人偷偷领证了?”
虽然这直觉有些不太靠谱,但依她对阳夏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未婚先孕的女孩子。
阳夏一惊,有些心烦意乱的用手拂了下垂在脑后的马尾,目光闪躲:“没有。”
陆敏敏觑了她一眼,也没多问,只简单的交待道:“我知道你如果不想说我什么都问不出来,所以我也不问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嫌麻烦,就住到我的公寓里来,公寓很大,我平常上班都一个人,现在我哥回国也住那里,你也知道,他这人,有洁癖,还有些龟毛,爱念我,你和我一起住,他应该会收敛一点,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她把话说得很周全,阳夏感激的看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你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记得陆远桥出国留学了,这是第几个年头来着?
陆敏敏呷了一口咖啡,神色有些凝重:“前天刚回来,这次只住一个月。据说,又有和十年前相同的案子发生了。”
阳夏原本抬起的手动作一滞,随后,那点原本因为陆远桥的归来而有的丁点喜悦完全被抹杀掉。
十年前的那桩案子,是笼罩在A高所有学生们的噩梦。虽说时日久远,已被时光冲淡,然后当人不经意的提起,那股从到脚酥麻的冷意,还是袭卷了所有的感观。
☆、第三章
阳夏拉着一个行李箱就去了陆敏敏位于新城街繁华地段的公寓,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真称得上是孑然一身,除了这个行李箱,她算得上一穷二白了。陆敏敏的公寓在六楼,阳夏按了电梯,但电梯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在入口等了二十分钟,电梯始终停在六楼那里不肯下来。
正好遇到大楼的保洁员,她开口问道:“师傅,电梯坏了吗?”
哪知保洁员只抬起那张戴着厚厚口罩的脸扫了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开。
阳夏耸耸肩,干脆提着行李箱爬楼梯。虽然正值盛夏,但她一口气走上去,除了觉得腰有些不舒服,酸困的感觉,竟然没有流一滴汗。
她敲了敲门,陆敏敏的脑袋就探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我哥刚有事出去,他一走,我觉得全身都舒畅了好多啊!”说着她便接过阳夏手中的行李箱,只是迟疑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提着走到卧室那里,兴冲冲的对她说,“这个是你的卧室哦,你旁边的房间是我的,对面的房间是我哥的,所以你如果一大早起来看到他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千万别给吓着。”
阳夏莞尔:“阴阳怪气,你就这么形容你哥?”床啊被子什么的陆敏敏都已经帮她备好,剩下一些私人的东西阳夏自己带着,她将几件衣服放在衣柜里,然后将带来的书放在书架上,拿出牙具洗漱用品归类放好。
陆敏敏一边帮她放东西,一边极为嗤之以鼻的道:“阴阳怪气还算好的形容词,他这个人出国这些年,坏毛病只增不减。”
陆敏敏颇有些愤愤的冷哼:“你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变态!我早上很贤惠的给他做饭,他居然不吃,还说不想跟我共用一个器皿做出来的东西,他宁愿自己再买一套炊具!嫌我做的饭不卫生!嫌我拖的地不干净!嫌我头发梳得不顺!嫌我床单洗得皱!你说他是不是找揍!”
阳夏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咂舌:“我记得你哥从前不太这样啊!”以前顶多是有洁癖罢了,小的时候她和敏敏出去疯玩,弄了一身灰土,陆远桥看见了,冷着一双眸,十分严肃的捂住鼻子,恶狠狠的道:“你们两个离我远点!十米!不,二十米!”
还有一次陆敏敏潄口杯不小心挨着陆远桥的杯子放,陆远桥看到之后,把陆敏敏胖揍了一顿之后还扔掉了那个杯子,诸如此类令人倍觉吐血的洁癖连她这个外人都能讲出一堆。
不过现在这洁癖到了如此严重,阳夏不由觉得陆敏敏能健康活泼的活到现在,心理真是强大。
好在,阳夏在这住了三天,都没见到陆远桥,陆敏敏每天早出晚归的上班,阳夏则出去找工作,在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以后,她反而冷静了许多,虽然偶尔想起楚阳心口会一阵钝痛,但她仍旧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这一天阳夏去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公司面试,同时过初试的有三个人,对方告诉她们等下一次最终面试,阳夏松了一口气,有了工作,生活会方便很多,且不必总麻烦敏敏。
阳夏觉得心情不错,回来的时候,顺道买了鱼和牛肉,糖醋鱼和酱汁牛肉,这两样是她的拿手菜。
一进到厨房她就开始忙碌,给鱼去内脏,将葱姜等切丝,切牛肉,调酱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正有个男人一脸莫名的盯着她。
“你做什么?”声音奇异的悦耳,还有几分低沉,阳夏吓了一跳,手中的鱼一滑,刀锋划过手指,血就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她猛的转身,在看到面前的人时,怔愣了几秒。
“陆,陆远桥。”阳夏连说话都结巴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她原本有些晕血,但在看到陆远桥的身影时,倒一时忘了这茬。等手指传来痛感,她才惊叫着闭上眼睛不看。
“喂,单细胞生物,我是鬼吗?这么可怕!”陆远桥闲闲的靠在门框处,推了推金丝镶边眼镜,目光锐利的看着她。
似乎大脑空白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什么,迈开长腿朝自己卧室走去,折回来后,手里多了一片创可贴,命令式的口吻对阳夏说道:“去洗手池清洗一下。”
阳夏闻言神情痛苦的半睁开眼睛,越过他身边去卫生间,闭着眼睛摸索着在洗手池里清洗。
陆远桥将创可贴递给她,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然后微微错开些距离:“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阳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比起六年前多了几分沉稳,从容,但眼睛里的不屑,真是从来没有变过:“陆远桥,你不埋汰我会死啊!”
她之前还有想过,久别重逢之后,虽然陆远桥不会热情到去拥抱,至少会亲切友的寒暄,可他刚刚统共跟她说了四句话,却没一句听着好听的,她心里那么一点热情都被他浇灭了。
阳夏索性背过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理他。
陆远桥挑眉,很欠扁的在她身后说道:“我不喜欢腥味,油烟味。”
“嗯。”阳夏很淡定的回答他,继续做手里的事情。
陆远桥蹙了眉:“我不喜欢混杂的味道充斥我的鼻翼,这样我会食不下咽。”
阳夏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脸已经黑得彻底:“你的意思是告诉我,出国几年你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了吗?”
陆远桥扑哧笑出声,心情似乎变得不错:“不是,我是喜欢现成的。”他略为探身,看了看她身边的食材,然后眨了下眼睛,“食物在成形初期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还有,我从小就不爱吃鱼。”
他这算是解释么?阳夏沉着脸,面无表情的道:“鱼本来就不是做给你吃的。”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今天会回来。
“可也总不能让我饿肚子啊!”陆远桥摊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果不其然停顿几秒后阳夏不耐烦的转身抱怨:“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远桥悠然转身,声音里有几分愉悦:“我回来,你总该为我接风洗尘吧!请我去吃饭,如何?”他寻了个闲适的姿势,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阳夏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也好,去哪里你定吧!”她将已经切好的牛肉和葱姜用保鲜膜封起来,放进冰箱里,转身看着他。
陆远桥嘴角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划过,尔后优雅的往前走了几步,在离阳夏身前半步的距离停住,眼睛里的戏谑渐趋浓重:“嗯,要不,去安乐街的维多利亚港湾,怎么样?”
——半个小时以后,阳夏坐在陆远桥的车子上,嘴角仍旧忍不住一阵抽搐。虽然陆远桥很体贴的帮她系好安全带,她仍旧觉得这厮,实在是如同敏敏所说,每件事都像要找揍的意思啊!
维多利亚港湾的食物以贵著称,结婚以后没有集训任务时,楚阳带她来过几次,东西好吃没错,可阳夏自从有次看了菜单以后,就坚决不肯来这里,吃一顿饭她两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这种奢侈,着实是军人家庭不该有的。
现下……
阳夏捏着钱包,痛心疾首,只要陆远桥不狮子大开口,她今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陆远桥率先走了进去,寻了一个靠在窗边的位置,据他说这里视角很广,可以观察到大部分人的动静,阳夏抽了抽嘴角,想来这人职业病够重的。
腹诽的瞬间,陆远桥已经在姿态优雅,神情专注的点菜。
阳夏侧身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陆远桥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神落在某处,眼睛里,犹豫和痛苦的波光在闪动,转瞬即逝。
极其细微的表情,陆远桥将菜单递给waiter,突然开口:“军人,二十七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五,至少是少校军衔,离异。”最后一个词,他咬得极轻,仿佛带着那么一丝丝不确定,但言语之间却甚是笃定。
☆、第四章
阳夏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观察他半晌,抚着胸口道:“你……你怎么知道,他离异?”阳夏实在很想说,她跟他同床共枕了两年,都还不如陆远桥短短几秒的观察得来的了解深入,阳夏觉得心里酸涩。原来,我们都以为自已可以在这个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其实,我们都只是内心里涌动着不安的小丑,上演着各种滑稽的闹剧。
陆远桥勾起唇角,微垂了眼睑,语气淡淡:“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婚戒,证明已婚。而身边挽着她手臂的女人看似亲呢,但男人身体紧绷,并且微微和女人保持着距离,很少交谈,相反女人很热情,不停说话,男人只是偶尔应对,所以他们的关系仅仅是熟识,并非夫妻,所以女人一定不是他的爱人。而做为一个纪律严明的军人,不可能如此挽着小三儿招摇过市啊!唯一的解释便是已离异。婚戒有可能是忘了取下,或者,不想取下。”
他看了阳夏一眼,她眼睛里细微的小情绪清晰可见,可她又腼腆而自卑的将那些情绪隐藏在一双看似平静的目光之下,佯装轻快的表示她的好奇心:“咦,居然连这些都能观察得出来,你真厉害!”她冲陆远桥竖起大拇指,抿唇浅笑。
“不过,为什么会说是,不想取下?”阳夏小酌一口花茶,抬眉定定看着他。
陆远桥刚想开口,身旁一阵疾风闪过,打断两人的对话,陆敏敏一息三喘的坐到阳夏身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满的对着陆远桥:“哎哟,陆远桥,你成心的吧!居然找这么贵的地方!”
陆远桥闲闲的扫了陆敏敏一眼,身体微微后倾,目光清明:“陆敏敏,你一来,我周围的环境里微尘和病毒只增不减。”
陆敏敏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发抖:“个变态!”
陆远桥冷哼一声,别过脸。
阳夏莞尔:“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我今天出血可是为了给远桥哥接风洗尘呢!等回家关起门来,你们俩怎么着都成。”她拉了拉陆敏敏,示意她坐下。
此时,走到阳夏身后位置的人脚步一顿,旁边的女伴不解的问道:“楚阳,怎么了?”
楚阳面无表情的脸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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