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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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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荒山野庙,杀死金刚幡的手下是你?”

“对了!是我。”

“火烧毁我的家园,杀死我家十多口人,逼死我母亲的是谁?说!”

“只听说是淮江七令。”

“淮江七令与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如此恶毒?”

“这只有我叔父知道,你去问他吧!”

圣华浑身发抖,滴下几滴英雄泪,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我非要活捉银剑羽士,生祭我全家已死的人口!”

“谅你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圣华气急了,抬手叭叭两下,打了张行两个耳光,鲜血顺嘴流出,怒道:“为什么没有胆量说得出,我必定办得到。”

张行哈哈的发出几声凄厉的狂笑,道:“你先别狠,咱们走着瞧好了。”

端木慧睹此情况知道这中间必定另有苗头,拉开了圣华,略加思索,接道:“淮江七令已经死了,你知道么?”

张行惊噫了一声,问道:“死了,谁杀死的?”

“连你不知道,那得问你的叔父。”

“在什么地方死的?”

“竹山白鹅峰,是被人暗施毒手杀死的。”

张行考虑半晌,方道:“啊!可能是他!只有他能杀死这七个人……”

圣华忙抢着问道:“他是谁?”

张行翻了翻眼珠,怒道:“当然是银剑羽士,我的叔父!”

端木慧又接着问道:“你猜测银剑羽士为什么暗杀这好的帮手?”

“我不要猜了,你们这样的不放松我,闭住我的血脉,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圣华!你先解开他部分穴道,让他活动活动。”

圣华有些不愿意,但姐姐的吩咐,不好不依,忙伸臂挥动,将所有穴道解开,暗中却点了张行的气海穴。

这气海穴点,当时没有感觉,假若要行功运气的话,就混身酸软,气不起,力难达,有功亦无法施展。

好在张行没有打算借机脱逃,否则,非得吃点点小小苦头不可。

张行站了起来,稍稍走动两次,方点头道:“就我所知,淮江七令为江湖二十一宿的主要份子,但他们不知是因为什么,而听命我的叔父,很多事,都是他们替叔父做的,的确是他老人家的好帮手,这次杀死他们,我真的猜不出是何原因。”

端木慧嫣然而笑,接道:“你猜不出,我倒猜得出,有八成是怕他们被圣华擒而拷问口供,泄漏借刀杀人的险谋……”

“胡说!我叔父的本领大得惊人,个把唐圣华只怕还不放在心上。”

圣华就是听不得这种话,剑眉蓦竖,怒道:“放屁!他还不把我放在心上,难道我还会将他放在心上!哼!”

张行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凶霸,迟早你得见我叔父,到时候就能见真章,嘿嘿!”

张行口口声声都显示出圣华在见了银剑羽士之后,不是圣华有难动手的痛苦,就是银剑羽士有克制圣华之能,注定了圣华对银剑羽士无可奈何。

这些冷言暗语,圣华听不出来,可是,端木慧心智极高,她倒能听得出张行另有花样。

不守她想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心里会作了好几度推敲,希望能将话引诱张行说出真相。

张行是靠心机起家的,他却要大卖关子,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打算说出的。

端木慧见圣华又恼了,忙将话题引开,问张行道:“你为什么也要杀圣华?”

“还不是我叔父所命。”

“为什么要折辱我?我和你有什么仇恨?”

“哈哈!”张行又狂笑起来,继道:“你揭破我秘密,又和姓唐的亲近,我心里既恨且气,我是报复而己。”

端木慧没有生气,冲着圣华娇媚的一笑,那意思是说,为了你,几乎被他害了我一辈子,你听见么?

圣华能体会到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天,已经呈现鱼肚白色,晃眼间,就会有阳光暴射,悬崖边的三个人,都在沉默着。

端木慧问圣华道:“我们找银剑羽士要不要带张行?”

“问明地址,我们自己去,不要带他同行。”

这话张行听得很清楚,心中冷笑道:“只怕我说出了地址,你非带我走不可!想在此处杀我!哼!没那么容易。”

端木慧点了点头,秀目转了两转,冲着圣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告诉圣华,此人留他不得,必须除去。

圣华打心里就没留张行活命的想法,慧姐姐的眼色,他已经心领神会,杀机顿展,转向张行道:“银剑羽士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行早看出二人的举措,沉稳十分,霍然冷笑道:“这地方你很熟悉,何必间我?”

“请你少在我面前弄鬼,还是说实话的好,嘿嘿!”

“那么——你是一定要我说出来?”

“你不说,我到哪儿去找他!”

张行忍不住哈哈狂笑,极慢极慢的道:“好——像——在——隐——崖——”

圣华猛地里一震,星目大张,急抓住张行的右手,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隐崖——哈!哈!哈!哈!……”

“隐崖……”

第二十一章

张行陡地说出银剑羽士的住处是在隐崖,这不啻是宣布圣华的死刑。

刹那间,他在小庙中的即将饿毙,口中冒烟,眼吐金星的当口,被那怪人救得活命,三年的教养,传授了武功,还有,别临之际,怪师父要杀他的恐怖景况,全盘都侵袭脑际。

这该是多么的不幸,造化弄人,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仇人,叫他怎样的处理呢?

他在惊呼隐崖之后,紧扣住张行的手腕,心中翻腾起伏,有着各种不同的滋味。

但,是谁造成他的家败人亡?而使他孤苦伶仃,儿乎饿死在荒山之中?

矛盾的往事,一幕一幕的交织在心头,这事情怪不得可思议。

为什么是这样的巧合呢?是天造就的吗?

“哈……哈……哈……哈……”

张行见唐圣华傻眼了,他却得意了,于是,狂笑起来。

这笑,震醒了圣华,心里斗然思道:“我那怪师父是混世狂生,此人也是混世狂生,两人是一而二,二而一?”

他松手将张行打量了许久,不能作决定,忖道:“可惜我和他三年相处,连真面目都未看清,此刻要我决定这家伙就是怪师父,真是难得很(奇*书*网。整*理*提*供),还是问问他,才比较可靠,或许是他在搞鬼也说不定哩。”

他星目碧光威厉的盯了张行一眼,顿使张行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圣华怒声喝问道:“张行,你狂笑什么?”

“我笑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必定是矛盾百出,左右为难是不是?”

“你怎知我矛盾?你敢断定我为难?”

张行哈哈又是两声狂笑,自说自话的道:“仇和恩击于心念之间,真和假更难作安排,呵呵!这就是矛盾和困难……”

圣华被他前面两句打动了心灵,忙拦住问道:“如此说来,你就是教养我三年的怪师父?临别又要杀我的恶恩人?”

张行骤然一怔,反看了圣华一眼,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连他的真相都忘记了?”

又是谜!圣华坠于朦朦雾中。

然而,圣华毕竟是聪明的,紧接着又问道:“那你说仇和恩,真和假是什么用意?”

“哈哈!人家教养你三年是恩,和你父亲的恩怨是仇,我说的隐崖你信则真,不信则假,这不是很明朗么!又能有什么意思在内……”

圣华啊了一声,似乎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正想追问下去,端木慧却接着问道:“那么你所说的是真,还是假呢?”

“这要问唐圣华,他在隐崖住了三年,难道还要我多费口舌?”

张行狡诈得紧,他就是不愿意直接了当的将真况说明,故意让他们沉身于信与不信之间。

因为这样,圣华才不敢下手杀他,他也就有活命的希望。

严格的说,这不能怪张行,皆因求生,是人的本能,不到万不得已,谁愿就这样死去。

圣华拿不定主意,杀了他,还是真怕他说的是假话,丹心旗又失去了线索,不杀他,怕他又使奸谋,逃脱一死,为害江湖。

张行就是运用了这个矛盾,在这个夹缝里活命。

圣华灵机一动,缓和了口气,问道:“假如我们没有这场过节,究竟该怎样称呼?”

张行微微的阴笑着,道:“等见了银剑羽士,你就明白了。”

端木慧这刻也没有办法,轻声问圣华道:“你当真在隐崖三年,没有看真那个混世狂生的庐山真面?”

“不但没有看真,连见面的机会都只有两次。”

他深思了许久,再问张行道:“混世狂生究竟是你一人?还是两人?”

“哈哈!混世狂生天下只我一人,别无分号。”

“那么,隐崖的混世狂生也是你了?”

“一不错,正是在下!嘿嘿!”

圣华又抢着说道:“如此说来,你就是我的怪师父了。”

“客气,客气,你看我的能耐,也配做你的怪师父么?”

左问右问,仍旧是含糊不明,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问的。

圣华想了许久,却问端木慧道:“慧姐姐,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端木慧沉吟了一下,笑道:“丹心旗关系天下武林的安危,最为重要,姑不论张行说的是真是假,先到隐崖见着银剑羽士再说。”

“假如银剑羽士真的是我的恩人,又该怎么办?”

“这……”

她愣住了,又思索一阵,接道:“暂时还没有好办法,好在我们要走两天路,有两天的时间,我们可以想出好办法。”

圣华似乎放宽了心,仰脸一看张行,又道:“他怎么办?”

张行心中卟嗵卟嗵的乱跳,因为,生死就在端木慧一句话。

偏他心中跳,脸色丝毫不变,仍旧是那么狂傲,昂然不睬,大有听其自然之概。

端木慧见他那付德行,打心里就觉得恶心,她在暗中作了决定,非带着张行隐崖不可。

姑娘有她自己的想法,到隐崖之后,张行说话是假,可藉此叫他吃足苦头,再将他杀死,说的话是真,银剑羽士的确是圣华的恩人,料定圣华必难下手,不妨杀死张行,刺激银剑羽士,硬逼银剑羽士动手,决不会白跑一趟。

可是姑娘讨厌他那付狂态,非吓唬吓唬不可,冷笑两声道:“张行,别在那儿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怕死到万分,面子倒装得蛮像样,不过,姑娘不吃这一套,你越充汉子,我越更要宰你……”

张行机伶伶的一连打了三四个冷颤,心说:“这贱人是真够厉害的,实在不易对付……”

他暗中有了求生的念头,原有的那股狂傲,不期然的减去了许多,但仍带有三分狂态的问道:“端木慧,你硬要杀死我?”

“杀你虽无此心,但整你个半死,或许还能办到。”

张行心头又猛然的一震,脸色也跟着大变,急道:“咱们远无冤,近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

“谁要你先想对我下毒手?谁要你太狂?”

“我毕竟没有损伤你一根汗毛!我狂,却是我的天性,并非故意。”

端木慧秀目一瞬,见张行那付摇尾乞怜之态,和刚才判若两人,不由格格娇笑,历久不停,简直笑得连柳腰都弯下来了。

这一笑,圣华明白了,也跟着笑。

这一笑,张行也明白了,知道是姑娘有意捉弄人,羞惭之心,油然而生。

张行羞而生怒,狂态又露,冷冷的笑了两声,又冷冷的哼了一声。

端木慧笑容顿敛,脸色一寒,厉声问道:“你哼什么?”

张行当下一横心,怒道:“士可杀,而不可辱,我喜欢哼就哼,你管得着吗?”

“别不要脸了,说良心话,你对天起誓,你不怕杀死?”

张行脸色青白互转,哑口无言,心里可就恨透了端木姑娘。

姑娘接着又冷然而笑,道:“老实说,我们不会杀你,也不会有恶毒的手法对你,但是,你得乖乖的领着我们到隐崖。”

“这一点,我十分诚意的答应你。”

“不过,你在中途如果起坏心眼,可别怪我们给你残酷惩罚。”端木慧厉声警告。

“你放心,张某人决不……”

圣华心里另有打算,他是想和端木慧单独行走,在路上多温存一番,好商谈到隐崖之后的对策。

张行随着同往,在他,是百分之百的不赞同。

因此,他很快的截住张行的话,接着:“隐崖地方,我熟悉不过,用不着要他领着前去,咱们自己走吧!”

端木慧瞪了他一下,娇媚的一笑,道:“你的鬼心眼,我知道啦!有他同去,有很多方便,你别管,咱们该走了吧!”

圣华知道端木慧另有主意,只好笑而答道:“也好!”

转对张行道:“混世仁兄,请啦!”

张行混身不得劲,缓缓言道:“我的功力不能够运行,这么远的路,叫我如何能走?”

端木慧很坦然的对圣华道:“你解开他的穴道,别让他说我们虐待他。”

“万一他心存歹念,岂不又多费手脚。”

“别怕,谅他也不敢有任何毒计,放心吧!”

圣华伸手在张行身上一指,热力闪动,张行但觉体内一阵轻快的激流,窜绕百脉,不觉暗中发出两声冷笑,转对两人道:“咱们就动身吧!”

阳光普照,荒山之夜的一阵恐怖的,险诈的角斗,已被冲得荡然无存。

这儿,遗留下许多践踏在草地上的痕迹,使武林震动的丹心旗,重新露出曙光,而凭添了几分新的希望,和未来的回忆。

这里,虽然被阳光照耀,但,终免不了呈现一片荒芜,死寂,沉静……

唐圣他们已经走了,他们是到隐崖夺取丹心旗,假如不在此处发现张行,假如张行收敛狂态,不显露丹心旗八绝的奇招,只怕丹心旗的下落,仍旧是个谜,永远也难出头角。

从这儿到隐崖,以他们三个人的脚程,至少要走两天方能抵达。

两天里,他们都在思虑对策。

因为,银剑羽士究竟是谁?是不是圣华的那个怪师父?

目前还很难料定。

是圣华的怪师父的话,该怎样对付?不是,又该怎么对付?

当然,圣华和端木慧也有了很好的办法,同时,端木慧也心疑张行,久有查探的决心,详细的相告圣华,使圣华对张行的为人,有了深刻的了解,瓦解了对张行崇拜和敬重的心理。

张行呢?同样的在熟思对策,因为他只知银剑羽士是收养圣华三年的叔父,但,三年中圣华从未见面,而且假若收养圣华的人,更不承认夺取了丹心旗,那么,他能逃脱圣华的毒手?是以,他有策略,逃命的策略。

这无非是为了保留这条残命,否则,他决不会说出夺旗之人是谁。

因此,他们虽是同行,心情却是两样。

彼此间,都是在戒备着的。

已经走了两天一夜,来到了圣华当初几乎饿毙的那座小庙前。

白天过去了,进人到黑夜的当头。

环令双刹的话声,突然震动的他耳鼓……

王云,自易生二人的丑态,几乎要了他的小命……

他口中冒烟,肚中雷鸣的那种苦况……

他那嘶哑的嗓音,有气无力的躲在桌案上的唐圣华啊!

动也不能动……

怪人赠给他吃的,喝的,香喷喷,甜蜜蜜……

所有的未来,现在转变,都埋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庙里,都发自这个小庙里。

万一王云那把刀略约的用点力,今天的江湖,或许不会这样大乱。

圣华触及这座破庙之际,脑海中闪出了许多事来,半刻也不停留。

他不知是为了什么,非常留恋这个破乱不堪的小庙,比以前更破的庙。

他不愿意即刻离去,呆望着庙门很久,有点失神。

端木慧明白他的心境,没有理会他,手中的毙手金刀,剜在掌中,看准了张行。

三个在此刻是三种不同的心情,都沉默着。

因此,破庙前静寂无比,三个人的心跳都能听见。

蓦地——

破庙里传出了毕毕剥剥的音响,圣华不禁心中一跳。

他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无形中加了几分戒备,侧耳注目,仔细的听去。

细微的音响,不停的传至庙门口。

他越听越觉得这种声音是冲着他来的,晃肩,抬步,就进了破庙。

他现在武学,和当年他被困在此的时候,却有天地之别。

双目闪出了碧绿的光华,庙中虽是黑暗,但,所有的物件,都收入了眼帘。

一阵狂奔的声音,疾绕庙的四周墙角。

很显然,是一群小动物在啃吃东西,熟悉的音响,得到了证实,确非想像中的人的音调。

他大大的呼的呼出的口气来,抬头就往庙后的六楞窗口瞧去,无丝毫迹象,他暗忖:“不是他嘛!我听错了……”

摇了摇头,转身形,跨出了庙门。

张行在前,端木慧紧跟在他的身后。

继续前行,往隐崖走去。

这时,圣华想起了许多的事来。

心情非常矛盾,原有的勇气,泄漏的半点无存,他想:“当初若不是混世狂生给了我的食物和水,这儿就是我埋骨之处……”

他轻轻的叹出口气来,又想:“姑不论他对我是阴谋,是恶念,总之,他教了、养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他赐予的,见面之后,我要动手杀他,这……不是太不仁太不义了么?”

然而,云梦唐府的大火,母亲及仆人的鲜血,父亲的白骨,又侵袭心头。

血又沸腾起来,杀机又隐隐的现出,心说:“谁要他是杀我父母的凶手,谁要他歹谋暗夺丹心圣旗呢……”

“我可以杀他,为了父母之仇,我应该杀他……”

他左思右想,神智极端的紊乱,一忽儿勇气百倍,一忽儿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始终拿不定主意,苦恼万分,抬目看了看端木慧。

她那艳丽娇媚的玉面,一点也不忧郁,倒是非常安详,似乎胸有成竹。

圣华暂时忘掉了那多苦恼,不自禁的轻声叫道:“慧姐姐……”

端木慧冲着他嫣然而笑,问道:“有什么事?”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脸上却有点红晕。

端木慧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笑道:“别胡思乱想的啦!快到隐崖了么?……”

这话提醒了圣华,一看路径和方向,似乎有点不对,忙不喝道:“张行,你这是到隐崖的路么?”

张行冷然一笑,反问道:“这不是到隐崖的路,难道还是到云梦的路?你觉着不对?”

“我记得到隐崖是走正东,你却走东南,当然是走错了。”

“这地方你还比我熟识?”

端木慧冷冷的一笑,沉着脸道:“张行,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别以为这样放纵你!你就可以弄鬼,要知我们心念一动,就能取你这条狗命!”

张行仍旧是冷冷的笑道:“你们信不过张某人,我有什么办法!”

端木慧哼了一声,接道:“你为什么不说明你走的这条路的原因来?”

张行霍然大笑了三声,说道:“我张行碰上你端木慧,的确是棋差两着,这条路是去隐崖的秘径,勿须经过那道山涧,这只有我和我的叔父知道,放心!决不会有错。”

圣华很奇怪,忙道,“当初那个混世狂生明知道我的武功毫无,为什么不叫我走这条必路,而让涉险过涧?”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端木慧秀目明晃晃的转了两下,笑道:“你能过涧,是你的命大,假如摔死在万丈深涧,人家也不心痛,也许求之不得。”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真是莺声燕语动听极了。

可是,这几句话中,有着无上的威力,对圣华来说,等于是一针强心剂。

张行心眼多,他听完此话,狠狠的瞪了端木慧一眼,暗中呸了一口。

圣华一听此言,心火上撞,星目又吐出了碧绿的光华,极自然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继续的走着。

果然,这是条通往隐崖的秘路,往里走,却是弯弯曲曲的,根本看不出路来。

圣华的心情,似乎有点紧张,双眉深锁,刹那间,眼中似乎瞧见了那个蒙面矮身的怪人。

他虽然杀孽深重,但他终因本性淳厚,善良,他只要见着那个怪人,断不会骤然杀死他。

是以,他在心中不住的唠叨着:“银剑羽士千万不是那养育我三年的恩人才好,纵然他有害我之心,但三年的恩惠,我不能一笔抹煞,而动手杀他……”

张行的心情同样的沉重,他不知见了叔父之后,端木慧是怎样的对待他……

要不知叔父见了这几个人之后,将以何种态度来对侍端木慧却小心谨慎的注意周围的环境,她怕遭人家的暗算,万毒真君的怪庐,使她永远难忘。

月明星稀,这儿距隐崖只不过里之遥,可是,连半点声息也没有。

圣华对这儿是熟悉的,隐崖半里左近之处,他以前都到过,此刻没有张行带路,他也能走到隐崖。这足证张行的言行不虚,说话算话。

“慧姐姐,快到隐崖了!我的心有点跳哩。”

端木慧微笑着,反问道:“是不是害怕?”

“没有怕的感觉,只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惊震,我找不出原因来……”

“嘿嘿!这叫做作贼心虚!”

张行这句话激起了圣华的忿怒,大喝道:“放你的狗屁,作贼的是你,我一点也不心虚。”

张行又是傲然的一笑,道:“不心虚,为什么要怕,我怎么不怕?”

端木慧呸了一口,接道:“到了贼窝子,有你叔父撑腰了,你怕什么,哼!你小心点!”

张行暗中打个机灵,可不敢再言语。

圣华陡地闪身,抢在张行的前面,喝道:“转弯就是隐崖,你最好叫你叔父出来见我。”

“此处怎样叫他?跨进隐崖叫他不成吗?”

端木慧就在张行说话的当口,已紧贴他的身后,毙手金刀顶住张住的腰眼,娇声道:“我先警告你,如果你弄鬼,这把刀就是你的克星,那时别怪我心黑手辣!”

张行步步失算,无言的转过弯,跨过隐崖的翠竹边沿。

圣华第二次重见自己居住过三年的旧地,不由环目四顾,着实的打量许久,心中涌起极不正常的疑云。

穿过了翠竹,景物依旧,那硕大的青石,依山的山洞,不太大的广场。

隐崖,两个巨大的字,很清晰的映人了眼帘,直言居土也明显的刻印在石山上。

静静的,包藏了火药,即将爆炸开来。使人难以猜透的谜,也在这刻要被揭开。

端木慧心情也有点紧张,轻轻的喝对张行道:“不要前进了,你该叫银剑羽士出来!请你小心这把不平凡的兵刃。”

张行鬼眼乱转,心里作了无数的想法,正要提气喊叫的当口,蓦地——山头后面发去了几声怪笑,这笑声响亮之极,震破寂夜,掠夺人心。

圣华倒抽了一口冷气,后退了三四步,迎目而观。端木慧心神一动,几乎也被那怪笑惊得手足发颤。只有张行,倒是笃定十分,不动声色。

“小子!唐圣华,一年以后,遇上我,非杀你不可,这诺言你不记得么?”

圣华斗然想起临别隐崖就在眼前,他一点也不陌生,尤其是这怪笑,怪声音,他最熟悉不过。

他机灵灵的又打了个冷颤,暗中不由喊声“是他”!这要杀死圣华的怪人,仍旧在隐崖里藏着。

他余悸犹存,声威似乎已被人家夺去,许久许久,却没有答复人家的话。

怪声音响起来了,接道: “小子!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哈……哈……”

真是怪事,唐圣华杀了多少人都不眨眼,唯独在隐崖就畏缩得像只耗子,小声道:“你的话我听见了……”

“听见了……呵呵!嘿嘿!我找你还找不到,你这不是送死么?”

圣华心里只嘀咕,暗道: “送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你别估计错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他却说不出口,没有人拦阻他,他自然的如此的。

“怕死么?”人家又逼问过来,接着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再饶你一年,这是看在三年相聚的份上,一年后遇上我.决不再恕,不过,你得放了张行,否则,哼!仍旧难饶!”

圣华心头又是一动,忖道:“放了张行?饶我一年?我这就这样退出隐崖?”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反倒失去了主宰,简直任人宰割。

他在心理上就受到了克制,有了无穷的威胁。

旁边急坏的端木慧,她更顶紧了张行,忍不住娇声喝道:“放张行是可以,但须你银剑羽士现身相见。”

她知道这银剑羽士厉害,只—照面,人家就看出张行是被威胁着的。

“端木慧,你别拿你爷爷来压我,若要放肆,小心你的小命,请你免开尊口!”

端木慧一听,不由娇笑道:“请你不要提我爷爷的事,有本事,只管出来相见,否则,我们不会放过张行。”

此语甫落,毙手金刀一聚,轻喝道:“张行,叫他出来!”

张行只觉得腰眼一凉,跟着就有疼痛之感,浓眉—一皱,只好叫道:“叔父!你老人家就出来吧!”

“哈哈!小子!你真没有出息,看他们敢伤你不?”

圣华始终没有言语,他拿不准该怎样对付人家。

端木慧冷笑,娇声喝道:“别以为你了不起,我为什么不敢伤他,假如你再不出来的话,别说伤他,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嘿嘿!我倒真有点不信。”

端木慧右臂真力陡运,刀尖已刺进张行腰眼几分,那张行痛得一声“哎哟”,冷汗直流。

端木慧接着怒喝道:“看见没有?不怕你不信,我只要再加点力道,他这条狗命就算报销了……”

怪声音果然沉默了片刻,陡地狂笑起来,中足有盏茶之久,方始停住,缓缓言道:“端木慧,我你力道加重些,免得我多费手脚,谢谢你啦……”

端木慧听得大出意料之外,怔怔的呆住了。

张行既痛且急,热汗奔流,露出了惶恐之态。

本来他是想凭叔父的功力,逃脱一命的,那晓得叔父不但不出面相救,反而希望借端木慧之手,而杀死自己,这真是怪诞之极,焉不急痛。

圣华可火了,他想:“这家伙连叔侄之情都不屑相顾,而且希望人家杀死张行,可见此人胸之毒辣……,实出于任何黑心江湖同道之士,照这样看起来,我杀他只怕不太为过……”

“刷!飕……”

场中的三个人都是静悄悄的各作盘算,谁也没有注意在这个当口落下来一个人。

张行首先高兴了,高兴得忘记了疼痛。

见此人年纪不过四十上下,白净脸庞,眉目清秀,浑身古铜缎子箭衣,双目神光外射,一派斯文,唯独在眉宇之间,隐藏着无比的奸狡。

圣华和端木慧同时奇怪的忖道:“这就是银剑羽士?这么年青?”

张行蹩不住哼了—声,头上的汗,就如同雨落。

因为,端木慧在陡然见到此人之时,心情一紧,手中的刀,也推动了一下,而痛得张行哼痛。

来人环目扫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冷冷的道:“你们以刀威逼张行到此,穷竟是为了什么?”

圣华一听人家的音调,和原来的怪声音,不大相同,一禁一愕,忖道:“这和要杀我的怪师父,简直不是一人,莫非混世狂生另有其人……”

他这里很快的思忖未定,端木慧却接着说道:“请你别先问我们到此何事,我们只想知道阁下是不是闻名江湖的银剑羽士?”

来人霍然大笑,很轻松的答道:“不错,我老人家正是银剑羽士。”

这个当口的圣华胆气也壮了起来,皆因银剑羽土并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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