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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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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书瑶急起来,连忙搀着杨锦心就往外走,“嫂嫂,我们必须走了,否则,以后再想出来就难了。”
  杨锦心这会儿才缓过来,又狠狠地咳嗽两声,再次扑过去攥住了杨锦欢的手,哑着嗓子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好好的等我……”
  “哎呀,快走!来不及了!”
  秦书瑶急得跺了一下脚,又赶紧拽着杨锦心就急急忙忙往外走,杨锦心恋恋不舍地再回头望了一眼有些呆愣的杨锦欢,终是咬咬牙,随着秦书瑶快步地出了门。
  “李妈,姐姐就拜托你了!”杨锦心慌乱地从手袋里摸出几块银元,飞快地塞到李妈手里,就被秦书瑶扯上了人力车。
  “请一定好好照顾她……”
  杨锦心上了车,还不忘回头高声叮嘱李妈,话音还未落,就被秦书瑶紧张地拉下来捂住了嘴。不过几秒钟后,就见两名身穿黑色对襟衫的男子,从前面的转角处迎面而来,秦书瑶急忙微侧了身子,背对着两人,人力车夫也在这时加快了步伐,飞快地与两人擦身而过。
  一直到了咖啡厅后门,杨锦心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闷闷不乐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秦书瑶看了看她的脸,也有些失落,她确实没想到,那个明明就是她的亲人,却几乎想要了她的命。
  “嫂嫂……你……没事吧!”
  秦书瑶踌躇着叫了一声,成功地拉回了杨锦心的心绪,就见她慢慢抬起头来,黑黝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略带着坚定的平淡之色。
  只见杨锦心微微一笑道:“今天真是谢谢五小姐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办到。”
  “我不是……”秦书瑶看着她坦然的样子,有了一瞬间的不适感,皱着眉,抓了抓头发,哎呀一声,继续道,“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全是因为你帮我。”
  说完,又重新挽着她的手,舒了口气,说道:“我们进去吧,白子琪可能早就到了。”
  两人又顺着原路进入咖啡厅里面,穿着一声鹅黄色连衣裙的白子琪,果然已经坐在了位子上。杨锦心脚步有些慌乱地急奔过去。
  “子琪……”就这么一声,就几乎让她哭出来。
  回过头来的白子琪更是已经掉了泪,也哽咽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扑上来抱住了杨锦心,嘤嘤地低泣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秦书瑶也在一旁红了眼眶,任由两人发泄了各自的情绪,三人这才各自落了座。
  “快快快,擦些粉遮一遮。”待到杨锦心停了眼泪之后,秦书瑶连忙拿出粉盒,递给杨锦心,一边说道。
  “要是被四哥看到你顶着这双眼睛回去,我就惨了!”
  杨锦心也赶忙伸手去接,双手手背上的那一片青紫,就这么突兀地显现出来。
  “这……手是怎么回事!”秦书瑶几乎惊叫出声,抓着她的手就反复的看着,急得脸色都变了,“这让四哥看到怎么解释啊,出来见个朋友,就带了一身伤回去,以后都别想出来了。”
  杨锦心缩了缩手,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道:“没关系,就说不小心碰到了,我这个……就是看着严重些。”
  “是啊,锦心从来就是这样,以前霍冬来可花了不少心思调制药膏……呢!”白子琪也插了一句,那个名字就不自觉地溜了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声音就低了下去。
  杨锦心却只是苦涩的一笑道:“是啊,以前的我,让冬来操碎了心。”
  白子琪见她这么坦然地说起霍冬来,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有说不上为什么,苦恼得小脸都慢慢皱起来。
  杨锦心与白子琪太久没见面,原以为有好多话要说,可真到见了面的这一刻,又不知从何说起。秦书瑶本来就是来陪衬的,自然也不说话,三人就这么一人一杯咖啡地安静坐着,直到从旋转门进来一个身姿窈窕的熟悉身影。
  来人显然就是冲着她们而来的,进门就在询问侍者,这一幕被正对着大门的杨锦心看在眼里。
  杨锦心的脸不自觉地就暗了暗,继而握住了白子琪的手,那微微的浅笑,带着明显的苦涩,“子琪,今天谢谢你,我再找机会给你打电话,再约个时间好好聚聚,今天我就先走了。”
  她这话,让白子琪与秦书瑶都有些惊讶,白子琪有些不舍地回握住她的手,柳眉紧皱,“自从你结了婚,我们再没好好聊聊呢!”
  然后,又见她明显地叹了口气,再说道:“我自然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帮你照顾锦欢姐,你放心!”
  “好!”
  杨锦心轻轻点着头,几乎无声地应着。然后,趁着那人还没走过来,就站起身来,秦书瑶也觉得出来的时间长了一些,自然是觉得越快回去越好,也就朝白子琪点点头,准备走了。
  “哟,能在这里遇到太太和五小姐,可真是巧了。”这尖细的声音,就在这时插进来。
  “表姐?”白子琪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李仲源的太太,听了白子琪这话,笑着剜了她一眼,说道:“瞧你说的什么话,这里就你能来啊?”
  转而又看着杨锦心和秦书瑶,那略长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瞧上去亲热得不行,只差没有来拉二人的手了。
  “真是好久没见到太太小姐了,难得今天这么巧的遇上了,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秦书瑶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嘴,只挽着杨锦心的胳膊也不说话,就听杨锦心淡淡地道:“真是不巧,之前就说了要回去陪四少吃午饭,我们正要回去呢,今日恐怕是不能陪李太太吃饭了。”
  “是啊,我们就要走了,李太太还是自己吃吧!”秦书瑶也敷衍地一笑,拉着杨锦心就走。杨锦心还微微朝这李太太点点头,又回头朝白子琪告别。
  “子琪,我就先走了,之后再联系!”
  李太太见两人这样的冷淡,脸上的笑就变得尴尬起来,但也不能表现出什么,揉着帕子,眼见着两人携手出了咖啡厅。
  一路上,杨锦心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青紫的痕迹,那一片深长的羽睫低垂着,让人难以看清她眼中的神情,秦书瑶就在旁边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想要替自家哥哥解释些什么,但最终也只将满腹的话咽进了心底。
  回到督军府,秦慕阳正坐在大厅里,见到两人进来,面无表情地仰头看向她们,那深黑的眸子里有着难以述说的神情,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却又弥漫着丝丝凉气。
  秦书瑶不由得就捏紧了杨锦心的手臂,身体就要微微向她身后靠去,杨锦心也止不住内心一阵乱跳,但是很快就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四少怎么在这里?”
  秦慕阳也在这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朝她招了招手,道:“我就知道,你这会儿就回来了,过来!”
  杨锦心闻言,微皱了眉,一丝厌恶从她低垂下来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点点笑意,莲步轻移,朝他款款而去。
  秦夫人就在这时来招呼他们午餐时间到了,杨锦心和秦书瑶,不约而同地声称自己已经用过,借着这个理由,总算从秦慕阳那别有深意的视线下,逃离出来。
  两人一起上楼去,秦书瑶这才轻拍着胸膛,小脸煞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却不敢说什么,只朝杨锦心使了眼色,急匆匆就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杨锦心这才深深地舒了口气,她紧紧靠在房门上,闭上眼,心中悲愤交加。她一直以为,姐姐已经出了国,她一直相信,秦慕阳会说到做到,姐姐即使没有离开,也会生活的很好。她会戒掉烟瘾,或许会生活贫瘠,但至少健康安宁。姐姐现在那个样子,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秦慕阳,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等到秦慕阳进来时,杨锦心正捧着书坐在小阳台上,午后的房间有些闷热,电扇发出哗啦啦的有些刺耳的声响,那一阵阵的热风,浮动了她鬓边的碎发,让她时不时地伸手去撩。
  秦慕阳看得心中一热,柔软的地毯隐藏了他的脚步声,他突然伸手捋她的鬓发,让杨锦心吃惊地抬起头来,黑葡萄一样的水眸,发出明净慌乱的光。
  就见秦慕阳微微一笑,那笑意却不带任何温度地问道。
  “锦心,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第一百章
  杨锦心只一动不动地仰望着他,也轻轻扯起嘴角,缓缓道:“四少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清润的嗓音不紧不慢,黑眸平静得好像一汪静止的湖水,不躲不闪地直看过来。
  秦慕阳就这么看了她几秒,又是轻轻一笑,这一次的笑容温暖了几分,他继续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挨着她坐下来。杨锦心在他接近的那一刻忍不住僵了僵身体,就见秦慕阳伸出右手抚了抚她的背脊,又将她圈进了臂弯里,左手状似无意地去握她的手。
  杨锦心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却依然被他捉个正着,她的手心温暖而潮湿,手指收拢紧紧握成了拳。秦慕阳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在那青紫的痕迹上划过,又慢慢展开了她的手指,时轻时重地揉着。
  他越是不说话,杨锦心就越是忍不住一阵心惊,她想要开口质问他,那心惊的感觉却无论如何让她开不了口。房间里电扇发出的噪音,加重了他在她身边的压力,这一时,竟让杨锦心的呼吸都随之急促起来,额角隐隐有汗珠渗出来。
  秦慕阳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看着她柔嫩的脸颊,从最初的红润,演变成现在的苍白,臂弯下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直,这让他暗地里叹了口气,剑眉也不可察地轻皱。
  她终究还是没能从心底里接受自己!
  “锦心,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我。”秦慕阳看着她那紧张到没有血色的侧脸,又隐隐有了心疼,之前满腹的怒火就这么被扑灭了,声音也随之温和下来,他一边轻揉着她手上的青紫,一边继续说道。
  “书瑶那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你说你想知道什么,嗯?只要你问,我就都告诉你!”
  这话听在杨锦心耳里,就不由多了几分挑衅和嘲讽,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这让杨锦心猛地转头看向了秦慕阳,那漆黑的瞳孔里带着明显的愤怒。
  只见她咬了咬唇,眼睛里带着让秦慕阳为之倾心的倔强,带着由于愤怒而加粗的呼吸,就这么直直地盯了他几秒。秦慕阳近乎痴迷地看着她,眼中不由得就染上了一抹欲望。
  杨锦心苦涩的一笑,羽睫忽闪,就这么为低了头,轻轻说道:“四少既然都知道了,就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我说是因为她的烟瘾已经不能出国了,你相信吗?”秦慕阳托高了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眼问道。
  杨锦心被迫与他直视,她竭力想要掩饰眼中的那一抹轻蔑,却被秦慕阳看个正着,心里攸的一下就感觉被针刺了一下,她并不信他。
  可杨锦心却低下了眼帘不再看他,轻轻开口道:“八月初三,是姐姐的生日,初五,是我娘的生日,我只不过惦记而已。”
  秦慕阳浅笑着碰了碰她的脸颊,感觉到他明显地松了口气,然后就听他磁性十足的声音,温和无比地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锦欢是你的亲人,到时候我让人接她来看你,还有岳母的冥诞,你想怎么办,都可以,直接让赵志军给你准备就好了。”
  杨锦心心里其实一片苦涩,却仍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四少!”
  秦慕阳揉了揉她的头顶,右臂收紧,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支在她的发顶,近乎无声地念了一句:“傻瓜!”
  私下去见杨锦欢的事,就这么被翻过了,秦慕阳虽然没有说什么,杨锦心却知道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些都让她细思极恐,如果,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去学画的真正目的,如果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秦书瑶的计划,那将是多么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杨锦心这么一想着,接下来的几天,竟是连督军府的大门都不敢出了。
  这一天的午后,暴雨突然而至,解了纱布的秦慕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去军部。他受伤之后,廖勇和赵志军就一直致力于找那行刺的凶手,可惜当日,行刺的人力车夫都被当场击毙,这事就一直搁浅着,一度让两人焦急不已。可就在昨天,听说是抓到一名嫌疑人,今天,秦慕阳就亲自去看了。
  军部的大牢里,阴森而又潮湿,霉味和血腥味混合着今日的大雨,让人忍不住作呕,阴暗的牢房内,只有高高在上的那扇小窗口,投进来一缕光线。今日,那时不时就传进来的轰鸣的雷声,让那紧缩在牢房一角的小小身影,剧烈地发着抖。
  生锈的铁门从外面被打开,就像两把生锈的锯齿相锉,发出刺耳的声音,牢房里明晃晃的大灯被打开,那耀眼的光线,让这里的犯人都慌忙遮了遮眼。一阵军靴后跟扣在地板上的整齐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耳内,不过片刻,就见那从明亮灯光的尽头,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军装男子。
  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就见他挺拔的铁灰色戎装,整齐的武装带,风纪扣也扣得一丝不苟,军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眼,正发出冷冽的迫人精光。他右手执一马鞭,一直轻轻敲在脚上锃亮的马刺上,身后跟着同样高大的几名军人,那打头的正是秦慕阳。
  一行人在监狱官的引领下,直直地就朝着里面的刑讯室而来,这里挂着一盏昏黄的电灯,那电灯轻轻摇晃着,灯光照的这摆满一众刑具的室内,更是阴森恐怖。然而,在这间充满令人作呕的刑讯室内,却赫然摆着一张与之不符的红木太师椅,秦慕阳很自然地就坐在了这张椅子上。
  “四少,人就关押在里面的牢房里,还没进行拷问,您看,需要卑职现在就开始吗?”监狱官弯腰在秦慕阳面前说着话,那语气里是十足的谄媚。
  秦慕阳没有开口,只微靠在椅背上,那带着洁白手套的左手正拿着一方手帕,轻掩在口鼻间,右手上的马鞭,仍旧在扶手上轻轻敲着,还摆了一个翘着二郎腿的闲适姿势。
  监狱官半天没等到指示,只得微微仰头看向了他身后的廖勇,就见到他扬了扬下巴,也是极为冷淡地说了一句:“把人带上来!”
  话落,就立刻有守卫进到那更为黑暗的牢房里间,不多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铁镣拖地的哗啦声,接着就见两名守卫从那黑暗深处,拖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出来,那身上蓝白格子相间的棉布旗袍上,兀自出现了几条长长的口子,从那口子里渗出的血迹来看,是受了一点鞭伤,但却并不严重。
  秦慕阳见到来人,扬高了头,身体也似乎直起来了一些,那拿着马鞭的手远远就抬起点了点,随着哗啦一声响,那守卫就将女子远远地扔在了地上。
  那女子,**了一声,趴在地上动了动,像要撑起上半身来。秦慕阳偏头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不解地皱皱眉,将那捂着口鼻的手帕,抖开来铺在膝盖上,又朝那地上的女子扬了扬下巴。廖勇就自动地走上前去,在女子面前蹲下来,伸出右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下巴,就将脸抬高来。
  女子脸上也粘了一些血迹,头发搭在脸上,却仍然露出了他们都还算熟悉的轮廓,廖勇越发地沉下了脸,另一只手将她脸上被血凝在一起的头发,拨过去,一张熟悉的瓜子脸就这么显现出来。
  “莲香,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行刺四少!”廖勇冷冷地质问道。
  那莲香睁眼看了一眼廖勇,视线就转移到秦慕阳身上,痴迷地望着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没有行刺四少……我怎么舍得行刺四少……我怎么舍得……那是奴婢的四少爷……奴婢的四少爷……”
  莲香如此念叨着,神智都似乎模糊了,竟猛地挣脱了廖勇扣着她下巴的手,拖着沉重的脚链,挣扎着朝秦慕阳爬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
  “四少爷……四少爷……奴婢是莲香啊……您怎么能忘了奴婢……奴婢什么都给了您……什么都给了您……”她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廖勇站起身来,皱眉看着她吃力地往前爬去,莲香他是知道的,刚到督军府时不过十岁,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几乎算是在督军府长大。在四少十五岁时,夫人将她给了四少,其实大家心里清楚,夫人是看她有几分姿色,这是默许给四少的妾室。
  但是,那时已经接受了西方教育的四少爷,可能会不停地交女朋友,但绝对不会接受妾室这种生物。而莲香那时已在府里生活了两三年,四少也正好缺一个丫鬟,就让她这么一直在身边伺候,她或许一直有那种心思,但是四少,却根本不会有任何超越主仆的想法。
  秦慕阳看着莲香,冷冽的眸子眯了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身上的冷意越发明显起来。他慢慢站起身来,慢步来到莲香面前,低头俯视着她,莲香扬似惨白的脸,双眼浮现出惊喜的笑,她伸出双手,想要抱住他的腿,那用过刑的十指却已经无力再伸直,只能徒劳地轻搭在他锃亮的军靴上。
  “四少爷……四少爷……奴婢没有刺杀您……奴婢没有刺杀您……”
  “是吗?”
  秦慕阳冷声反问,伸手拿那冰凉的马鞭托起她尖尖的下巴,“没有刺杀我,那就要刺杀我的夫人?莲香,你可真是胆子不小!”
  他这话却让莲香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怨恨,看向秦慕阳的眼中多了几分愤恨,“她算哪门子夫人,那就是个狐狸精,四少爷,她怎么配得上您……”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巨响,却是马鞭抽在肉体上的声音,接着就是秦慕阳冷冽的声音传来。
  “留着她一口气,让她吐出来幕后的人!”
  第一百零一章
  “四少爷……奴婢是您的人哪……四少爷……奴婢是您的人哪……四少爷……”
  秦慕阳急步走出牢房,老远还能听到莲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天空中仍旧暴雨肆掠,不过下午四点钟,这天就阴沉得好似夜晚十分,只余下道道闪电,时时撕开浓黑的雨幕。汽车在街上疾驰而过,激起半人高的泥水,雨刷器已然开启,却也是刚划过,就又被连绵不断的雨水铺满了玻璃。
  秦慕阳一直凝视着窗外,那模糊的雨幕之外,积水已经漫过了街道的台阶,街上是四下逃散的难民,个个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回去马上给佟林打电话,水漫金陵,难民流离失所,如此有悖人道,实为我辈所不齿,当以名流作表率,以己之力,解万民之困。”
  秦慕阳淡淡的语气,却穿透了风雨声,传进耳中掷地有声,接着就听到廖勇坚定的声音。
  “是!”
  这一夜,风雨不停,秦慕阳的书房里又是一夜灯为灭。天刚蒙蒙亮,侍从室的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起来,片刻,电话就在书房内响起。
  廖勇飞快地提起电话,里面的内容,让他悲喜交加,脸上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赵志军也在一旁看着,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通电话让他如此。就见廖勇皱眉放下电话,看着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秦慕阳,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半晌,秦慕阳那清淡的声音就传入耳际,“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做的事,我们遇到的还少吗?”
  赵志军这才大概猜到了,也是重重地一拳砸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中,就听廖勇沉声道。
  “莲香招了,是少奶奶将您的行程透露给楚家,并且许诺她……等太太没了,就做主,纳她做妾。”
  秦慕阳听了,仍旧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幽幽地说了一句:“楚家,已是留不得了!”
  遮天蔽日的暴雨一连下了三天,督军府花园里的积水,都已快要没过小腿,管家秦良每天都带着佣人不停地疏通水沟,但是仍然不能及时的将水排出去。
  杨锦心也是一连几天都守在阳台上,这雨水的汹涌程度,怕是早已超过现代的最高水位线,本就战争频发的华夏大地,还连续不断地爆发天灾,前年的北方旱灾,今年的南方疟疾,到现在的江南水患。
  老天爷,你就不能给这些饱受苦难的华夏百姓,一条生路吗?
  秦慕阳的军事会议,也在暴雨开始的第二天,正式在督军府里开始,到了今天,也已经连续开了三天,其间,没有人出来,也不许人进去。
  杨锦心总是不自觉地就往那书房门前走去,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人的脑袋里卡着一颗子弹,那个人还只是刚刚恢复不久,那个人已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总之就是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男人,在这几天,折磨得她几乎没有一天的安宁日子。
  暴雨之后的第四天傍晚,书房的门总算从里面打开来,一众军部高官从里面鱼贯而出,个个几乎都不见疲惫之态。一直关注着书房动静的杨锦心,几乎就在那同一时间,就奔到了书房门口。
  秦慕阳仍旧是那身硬挺的铁灰色军装,只是风纪扣敞开着,乌黑的头发,又已向上梳起,露出他饱满的额头,更显得他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原本那个冷硬的秦慕阳又回来了。
  杨锦心生生在门口止住了脚步,把着门框看着书房里,赵志军在整理着文件,而廖勇正在替秦慕阳整理着衣服,准备要将风纪扣给扣上。
  秦慕阳就这么淡淡的看过来,见到她,微微一笑道:“过来!”声音略哑,却没有丝毫的疲惫之色。
  杨锦心也浅浅笑了笑,移步向里而去,廖勇便自动地让出了位置,秦慕阳朝她伸出手,又道:“过来!”
  那带着血丝的黑眸,满满的都是柔情似水的光,看得杨锦心一阵心跳。
  杨锦心走近来,看着他,咬了咬唇,伸手做那件廖勇没有完成的事,也开始跟他的风纪扣做斗争。秦慕阳轻轻揽着她的腰,微笑着看她灵巧白润的手指不停地拨弄着他的衣扣,很快就将它扣好,然后,抬头道:“好了!”
  她看向他,水漾的黑瞳露出一丝羞赧,那流转的眼波,如同丝线一般地密密缠绕着他的心脏,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酥麻感。
  秦慕阳看着她的眼,掌心中是她柔软的腰肢,他的心中就这么腾的一下,烧起一簇火苗来。杨锦心还没觉察到他的变化,还一味地替他理了理挺括的衣领,手指顺带着在胸前抚了抚,这动作更加让秦慕阳,身体紧绷得厉害,搭在她腰间的手,也就不由得紧了紧。
  杨锦心不适地抬眼看向他,眼前这张俊脸已无声地靠拢来,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偏头衔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以待,杨锦心仍旧瞪着眼,只觉得自己的睫毛,扫在了他近在咫尺的脸上。就这么呆愣了片刻,她终于在心中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与此同时,她一直抵在他胸膛的手,也一路向上,轻轻揽住了他的脖子。
  她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的唇瞬间疯狂起来,舔氐吸吮,几乎要将她吃进肚里去,搭在她腰间的手,更紧地将人揽进了怀里。
  窗外哗哗的雨声,敲击着窗玻璃,狂风暴雨拉快了秋天的步伐,虽然还不过六点,但是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好似一眨眼就到了黑夜。
  随着房门关上的咔嚓声,秦慕阳的鼻息间发出重重的喘息声,杨锦心只觉整个人晕乎乎的,身体已经软得几乎站不住,就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捞起来。
  直到后背贴上微凉的被单,杨锦心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自己已被压进了枕衾间。她急切地伸手抵住了自己上方的胸膛,低低地叫了一声。
  “别……”
  却丝毫没觉察到自己这一声,是多么的沙哑娇媚,秦慕阳再喘一声,大手就急切地探进了她轻薄的旗袍。室内很快响起一片暧昧的喘息声,和着窗外剧烈的风雨声,一路纠缠到了半夜……
  翌日醒来,风雨已停,还隐隐有阳光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杨锦心醒来时,破天荒的快要到九点,身边又早已一片冰凉,她拖着酸疼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遮了好久,才勉强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敲了敲还有些沉重的脑袋,下楼去。
  “起来了,前些日子,陈夫人差人送来的麦乳精,先冲来你喝一口。”秦夫人见杨锦心从楼上下来,连忙高声招呼她,“这佟总理近日来主张支持国货,这麦乳精就是上海的厂子产的,金陵的官家名流首先就被要求来响应了,所幸问着味还不错,你也尝尝。”
  杨锦心这么晚起,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好在秦夫人并未说什么,还忙着吩咐佣人单独给她准备早餐,这让杨锦心窘迫的心舒缓了一些,连忙就应了。
  “哎,这老天爷总算是放晴了,再这么下下去,金陵可就真要被淹了。”秦夫人手拿报纸,有些感叹地说道。
  杨锦心也顺手拿起另一份,低头去看,果真就出现了贫民区被水淹半城的新闻。这不由让她想起了当初在百锦路的日子,每到了汛期,她们的大杂院也用免不了被水淹的命运,但是好在金陵城算是城市设计合理的古都,并没有发生大的洪涝灾害。
  这次的暴雨也并未下得太久,但是无奈难民居多,这雨一下,贫民区被淹,缺衣少食,居无定所,这无疑是加重了百姓的苦难,政府的压力。
  金陵,还未等到日本人打进来,就已开始陷入混乱之中。杨锦心似乎开始明白,或许前世也经历了这些,才导致了那场灾难。
  这一天,自杨锦心醒来到夜晚睡去,都没有见到秦慕阳一面,即使天已经放晴,但空气中却隐隐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气氛。
  秦夫人表现得由为明显,她仍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整天都叫了杨锦心和秦书瑶作陪,更奇怪的是,大厅里,竟守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统一铁灰粗布军装,是秦府侍从室的亲卫。
  看着他们,杨锦心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不敢问秦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强作坚强的表象下,却不由攥紧了拳头。
  大厅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电话就在杨锦心的右手边,她转头盯着电话几秒,还不待秦良来接,就伸手提了起来。
  “喂?”
  “锦心!”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杨锦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一直乱跳的心脏,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四少,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杨锦心这一句话,就听到一直紧绷着的秦夫人和秦书瑶,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秦慕阳那磁性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里慢慢传出来。
  “锦心,等一下,佟林会到府里来,无论他怎么做,都别管别急,可能……楚玉也会过来,你只记着,我爱你,就够了!锦心,你也会爱我的,是不是?”
  杨锦心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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