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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一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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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哥儿怎么会睡在这儿?”

秋茗把盒子放在了几案上,促狭一笑:“夫人歇下后,奴婢去按夫人吩咐把暖阁收拾了出来,再回来,就瞧见四爷趴在您的床边直打盹儿,奴婢心里不落忍,便把他抱了床上。”

三娘笑着坐到了镜台旁,整理着睡得有些松散的鬓角,问得随意:“二爷回西院了?”

“是,红绡亲自送过去的。”秋茗走过来,帮着扶了扶嵌了一颗小小猫眼石的鎏金发箍,调正了金雀穿梅枝挑心的位置,“奴婢还有件事要跟夫人说,老爷的奶娘邹妈妈来了,正在外间等着呢。”

邹妈妈?她不是留在庄子上吗,怎么会突然来府里?

“可说了什么?”

“邹妈妈只说是老爷让她过府来。”

裴澄?

三娘压下满腹疑问,收拾妥当,留秋茗在里间照顾裴琪,独自去了外间。

外间锦杌上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穿着一身寻常藏青衫裙,头发抿得齐齐的,只插了一根寿字银簪,戴着一副穿珠银耳环,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饰物,看起来竟是异常利落素整。

瞧见三娘出来,邹妈妈站起了身,整理好裙上微微的折痕,向三娘施了一礼:“老奴邹氏,见过二夫人。”

三娘忙让一旁的红绡搀了,笑道:“邹妈妈客气了,三娘不知邹妈妈要来,害妈妈多等,却是三娘怠慢了,红绡沏茶。”说着,笑看向她,“邹妈妈请坐。”

“谢夫人。”邹妈妈嘴里说着谢,脚下却等三娘落了座儿才有了动作,“二老爷派去的人说夫人这里缺把刀,让老奴来试试。”

红绡沏茶的手一顿,茶水洒了少许在案上。

是在说她弱性易遭人骗吧?三娘笑容凝滞片刻便又散开:“梧桐苑确实少一位管事妈妈,既然如此,便劳累邹妈妈了。”

“夫人客气,老奴定当尽力而为。”

三娘微微一笑:“红绡,带邹妈妈找间房住下,路上辛苦,今日您先歇着。”

邹妈妈也不推辞,谢过三娘,拿起脚边一个小包裹,随红绡走出了屋子,正看见四个小厮吃力的抬着一件奇怪的椅子过来,她不禁多瞧了两眼才离开。

把椅子放在正屋门口,其中一个小厮抹了一把汗,邀功似的对走出来的三娘禀道:“夫人,张管事按照二老爷的吩咐,把椅子赶制出来了。张管事还说这个做起来简单,若您还要,只管说一声。”

三娘一脸莫名的围着奇怪的椅子转了两圈,才恍然想起早膳时她确实故意提过,若椅子下面有轮子,瑞哥儿以后想去哪里都会方便很多,可眼前这个,这个……

“母亲。”裴琪惺忪着双眼,走到屋门口,一眼见到堵在门前,由两个车轮撑起来的那把硕大的椅子,好奇的睁大了眼,“这是什么?”

三娘心中呜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是轮椅。”裴澄走过来,身边跟着莫姨娘,他定定的瞧着三娘,斜翘起嘴角做了个笑的动作,“原来这个物件叫轮椅。”

三娘心里一惊,不着痕迹的打量裴澄,佯作欣喜道:“老爷心思奇巧,取出来的名字果然很贴合。”

“你这份夸奖还是留给莫氏吧。”裴澄走近了,抚着高高的椅帮,眼中充满质疑,“这个,真会舒服吗?”

小厮们机灵的把“轮椅”转了方向,服侍着裴澄坐好,四人小心翼翼又使足了劲儿往前推。

跟着裴澄一起回来的绿珠、绿绨一双眼儿也黏了上去,倒是秋茗,见过三娘幼时做过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神情还算平静。

莫姨娘见三娘对她一笑,意味难明,忙笑着解释道:“妾身见这物件有轮子有椅子,一时口快,还望夫人莫见怪。”

三娘笑笑,却不愿再与她那双探究的眼对视:“妹妹蕙质兰心,怎么会怪你呢?”

“夫人这里就是人气旺,哪像妾身,孤凄凄守着些账册,还不定何时才能闲在呢?”邱姨娘带着个陌生的婆子迤迤而来,貌似抱怨的话中隐隐透出炫耀,一眼瞧见裴澄坐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上,精神凝滞了一分,缓过神来才接着说出来意,“夫人,这是尉迟府派来回话的人。”

三娘还没反应过来,裴澄就不耐烦的起身接过了话:“舅舅怎么说?”

“回表老爷,我家老爷说,寿辰之事,一切如旧。”说话的婆子神色清淡,说出来的话也是淡淡的。

裴澄冷哼一声,面上阴云聚拢,吩咐绿绨道:“去把夫人备下的礼拿来,让她带回去,倒省了一趟车马。”

三娘面色微变,又不动声色的隐了下去。

绿绨不敢耽搁,忙应声回屋取东西。

“扑哧。”

一个小厮不小心破了笑。

三娘忙看过去。

“轮椅”的大宽椅帮上或站或卧,或笑或闹的站个十来个小陶人儿,裴琪跪坐在宽大的交椅内,手里正捏着一个埋头读书的小人儿要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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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示

“琪哥儿!”邱姨娘的眼神瞬间亮起来,着抱香履的脚止不住要移过去,忽然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煞住了脚,转而瞧向三娘,酸中含讽,“有道是‘捷足先登’,夫人一颗玲珑心千窍万窍,妾身望尘莫及。”

莫姨娘垂首盯着邱姨娘抱香履前翘起的扈头,眼波暗动。

三娘知道邱姨娘说的是假山小石径的事,无心解释,见绿绨拿了个湖绿色绸面包裹出来,便笑着对那个婆子道:“礼虽不贵重,到底是三娘一片心意,希望舅母穿着舒适。本想亲自送去,如今就有劳妈妈了。”

裴澄指尖微动,眼底滑过一缕笑意。

“夫人放心,老奴定当把话带到。”

三娘含笑点头,依然让绿绨送了婆子出府。

“两位妹妹,可要进屋说话?”

“好。”

“不了。”

邱姨娘和莫姨娘一前一后出口,两人对视一眼,莫姨娘一反常态,抢着说了话:“妾身想起来还要去准备些东西,就不打扰夫人了。”

裴琪当前,邱姨娘赶着亲近都来不及,又岂会轻易离开,她故作亲昵的靠近三娘身边,笑容暄暄:“妾身倒想偷个空儿,在夫人这里躲躲懒,还望夫人别嫌弃。”

三娘还未开口,裴澄这边就对莫姨娘叮嘱道:“别忘了把留香园那个姿色不错的带上,那管嗓子真是过耳难忘,今晚行酒令,就把她留在你那,爷看着也舒心。”

邱姨娘神色一变。

“是,妾身这就派人去请……”

“妾身整天被些琐事缠身,好久都没有凑过热闹了,老爷,不如妾身帮着妹妹准备,妾身那里还有些好酒令,拿来助助兴也是好的。”

邱姨娘惯是八面玲珑,话随心转,竟是一点都不打嗝。

裴澄不置可否的随意抬了抬手。

邱姨娘眼中带喜,转而瞧瞧玩得不亦乐乎的裴琪,唇儿不由暗咬。

莫姨娘脸色暗了一分,片刻后又展颜一笑:“既然是这样,不如把姐妹们都凑一块儿,人多更有意思,不知夫人到时可会赏光?”

“我不耐夜长,过了酉时就容易犯困,还是不扫大家的兴了。”三娘笑着推辞道。

绿绨送完尉迟府回信儿的婆子,手上拿了个雕工奇特的镂刻兽纹盒,回来走到裴澄跟前,禀道:“老爷,谷一说走波斯的吕掌柜回来复命,这是吕掌柜孝敬夫人和各位姨娘的。”

一阵异香从兽纹盒中传出来,浓烈醇厚,三娘忍不住有些悸动。

“夫人不喜欢浓香,都送到西院。”裴澄想也没想,直接去了三娘那份,抬头见邱姨娘疑虑的瞧向三娘,嘴角一勾,“多的那份给罗氏。”说着,不待邱姨娘脸色变幻,人已经进了屋,只留下一句,“让吕掌柜外书房候着。”

绿珠忙跟去伺候。

绿绨领命去院外传话。

邱姨娘脸色沉凝。

莫姨娘瞧着,不好再留,向三娘告辞,拉了邱姨娘回小院。

院里一时清静下来,三娘见裴琪摆弄陶人儿起劲,便没让小厮把“轮椅”搬走,吩咐秋茗照看好裴琪,她转身回了屋里。

绿珠伺候裴澄去了净房,三娘找出来洞庭碧螺春,放了几颗在一个小环盏托上的雨过天晴青玉盏中,过了两遍淡水,提着一壶热水滚滚的浇了半盏,又细细的绕着盏的边缘浇了个通透,去掉小环盏托上的余水,等盏中的茶水剩了八分热,裴澄正好从里间走出来。

“老爷,请喝茶。”

裴澄接过茶盏,眼脸轻抬,面色如常:“你怎么知道的?”

“老爷是说这青玉盏还是说这斟茶的手法?”三娘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裴澄的目光,明目微动,笑意像泉香雪气,淡得没有痕迹,“绿绨曾在妾身这里给老爷斟过茶。”

就两次!

裴澄心中一动,还以为她没在意过:“吕掌柜送来的那些香珠……”

“妾身知道,妾身闻不得浓香。”三娘眉梢微动,眼底慧黠一闪而逝,“也忘记备下送舅母的寿礼,多谢老爷替妾身周全。”

裴澄瞧了她一眼,神色放松,桃花眼中难得的有了正经,放下手中的茶盏,就要离开。

绿珠拿着一件云雀凌霄搏秋寒披风从里间出来,为裴澄披上,又绕到前面替他系上垂带。

三娘含笑垂目,转过身收拾案上的茶具。

裴澄见状,神情缓柔。

“夫人,我来吧。”红绡进屋瞧见这一幕,一愣神,忙走到三娘身边。

三娘停了手,却只瞧着红绡收拾干净,直到裴澄离了屋子,才魂思游离的拿起几案上的雨过天晴青玉盏,在手中辗转把玩。

半晌,三娘放下手中的青玉盏,找出那本《名士录——任城篇》,半倚在罗汉床上细细翻看。

“母亲,母亲,你来看。”裴琪兴奋的小跑进了东次间,拉住三娘的手就想往外走。

三娘耐不过裴琪拉磨,笑着放下了书随他过去。

那只硕大的“轮椅”还横亘在屋门口,暗红色的椅子上凡是能容得下的地方全都站满了小陶人儿,连两只车轮夹隙中都没放过。

黑漆漆的小陶人儿像是一群张牙舞爪占领了封地的胜利者,用尽各种姿态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三娘不紧惊讶道:“从哪儿来的这么多?”

她还以为只有十几个。

“大哥给的。”裴琪得意洋洋的炫耀,“母亲,我的陶人儿都很听话。”

三娘莞尔一笑,他们能不听话嘛。

“大爷知道四爷在养病,特意从外头买来,三个大盒子装进来的。”秋茗在一旁解释,说着,就拿起一个耍剑的小陶人儿,笑道,“夫人您瞧瞧,像谁?”

三娘拿过来,背着日头细细瞧着。

“是四爷。”绿珠惊喜的叫出了声。

确实有几分像裴琪,三娘俯下身子,瞧去,一“轮椅”的小“裴琪”舞拳弄掌,动窝不等,看得三娘都有些眼晕。

裴琪献宝似的一个个把小陶人儿拿起来给三娘看,嘴里还念叨着“琪哥儿读书”“琪哥儿睡觉”……

三娘这才蓦然觉出裴琪似乎一直没有玩伴:“红绡,明日你去一趟帽儿胡同,把唐明辙家的两个儿子接过来,就说先陪二爷和四爷几日看看。”

红绡的目光还恋在小陶人儿身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看?看什么?”

绿珠在旁推了她一把,笑嗔道:“姐姐怎么糊涂了?夫人这是在赏他们面子,说不定日后能做四爷和二爷的小厮呢!”

红绡反应过来,忙笑着矮身作了一礼:“奴婢愚昧,奴婢替唐明辙一家先谢过夫人。”

三娘一笑而过,她也只是起了这个念头,能不能留在府里,还要看他们的造化。

午膳后,三娘哄着裴琪把小人儿收了,找来张管事把轮椅的构造细细说透,才让小厮们把屋门前那个失败品抬走。

康妈妈进院瞧见“轮椅”,稀奇的看了两眼,笑着入了正屋:“老奴还没见过这样怪的椅子,竟还长着轮子。”

三娘不想多解释,笑笑,忙让红绡搬来锦杌。

“老奴就不坐了。”康妈妈笑着摆摆手,“悫元伯府苏姨太太来了,太夫人让老奴来请二夫人过去。”

“那好,康妈妈稍等,我换件衣裳就来。”

康妈妈笑着点点头。

绿珠机灵的沏了碗茶伺候着。

三娘踏进里间,略停了停,吩咐跟来的红绡道:“告诉秋茗,给琪哥儿收拾收拾,一起过去。”

“是。”红绡得命去了暖阁。

三娘换了件淡红色的短襦,上面只用棕褐色的丝线淡淡的绣了几只奇巧虬劲的梅花枝干,配着深红的高身束腰裙,片片梅花在裙际腰线,自上而下飘落,裙衫之间相得益彰,沉静脱俗。

三娘对镜瞧了瞧,把珍珠耳坠换了东珠流苏坠,插上太夫人认亲时赏的鎏金凤钗,才算妥当。

牵着裴琪的小手,三娘带着红绡、秋茗随康妈妈往荣沁居走去。

入了正屋,正听到西次间传出来说话的声音:“……你对澄哥儿也太纵了些,老三媳妇这样,他不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样大张旗鼓的和一帮姨娘闹哄?都说‘妻贤家宅宁’,该提点的你也别总窝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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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情堪

“老二毕竟有心结在,这几年,他能把琪哥儿交给我来带,我已经知足了。”太夫人喟叹一声,“总是我入公府后惹出来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当年圣上赐婚,你能抗旨吗?”苏夫人义愤填膺的语调又快又急,“澄哥儿在老公爷灵堂前大闹,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他根本是无理取闹,老公爷是久病缠身,药石无灵才殁的,与你什么相干?”

“话是这么说……”

康妈妈听着不妥,忙大声禀道:“太夫人,二夫人来了。”

西次间的声音戛然而止,静默了半刻,剖珠挂帘一动,太夫人和苏夫人走了出来。

“三娘给姨母请安。”

等苏夫人在上首落座儿,三娘笑着带琪哥儿过去行了礼。

苏夫人几不可见的对三娘点点头,态度冷淡,却招手把琪哥儿揽在了身边,仔细端详了片刻,怜爱的自语:“瞧着怎么像是清减了不少?”

“他刚病过一场,又受了惊,总还没有敞开心呢。”太夫人笑容和煦,见三娘还恭顺的站在苏夫人面前,便招呼她坐了自己身边,“也是三娘两头奔波,琪哥儿才算恢复了些。如今,由三娘带着,我也放心。”

苏夫人一怔,她这个妹妹对琪哥儿有多重视,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竟舍得撒手,这才几日工夫……苏夫人留神打量三娘,却只见她面上着笑,稳静持庄,不由心中微讶。

正屋锦帘一掀,有人次第走了进来。

“殷姐姐。”欣喜欢悦的声音响起。

是苏七娘。

三娘也是一喜,起身握了她的手,她二人虽是泛泛之交,但总算是故人,自然有一份别人难得相比的忆想:“宫中一别,不想今日才能见到,妹妹可好?”

“嗯。”苏七娘腼腆一笑,“就是想姐姐得紧,知道娘要来公府,七娘痴磨了好一阵呢。”

不知是不是离了宫的缘故,苏七娘的性子倒是比以往洒脱了些。

“你这孩子。”苏七娘一露面,苏夫人脸上就带了笑,看得出她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此时便笑嗔道,“怎么还叫姐姐,这么没有礼数。”

苏七娘脸上一红,她一时情切,倒忘了这些,忙退了半步,就要矮身行礼。

三娘一把搀住,笑道:“妹妹何必多礼,咱们姐妹情也好,姑嫂情也罢,都是几世难修的缘分,妹妹有这个心,姐姐都记着。”

“这是给妹妹玩的,还望妹妹别嫌弃。”

是个羊脂玉雕的翠纱笼双蝶,蝶衣隐隐泛着赭黄,翅尾末端恰有一点红。

苏七娘瞧物件精致,笑着谢过,挨在三娘身边悄声细语。

被冷落许久的裴元娘这才上前,向苏夫人执礼问安。

苏夫人一颗心全扑在女儿身上,见女儿开怀饮笑,她心中泛喜,破天荒夸了元娘几句,倒让元娘耳根发热,手足无措起来。

大家话来语去聊了半日,因三夫人不宜劳累,期间只苏夫人由太夫人陪着进去瞧了瞧。

日头挂西,苏夫人带着苏七娘告辞,三娘和元娘陪着送到了垂花门前。

苏七娘拉着三娘再三依别,约定了时日再相聚才算作罢。

送走二人,三娘和元娘转身带着丫鬟婆子,穿过抄手游廊沿着花径缓步慢行。

“怎么没见大嫂和四弟妹呢?”

元娘诧异的看了三娘一眼:“二嫂不知道吗?易安堂中一位姨娘染病身亡,大嫂和四嫂都去料理了,连姗姐儿都托给了大房的姨娘照看。”

“易安堂?”

“在府里东南角,外面罩有一片紫叶林,那里是没有子女的太姨娘颐养天年的地方,因太姨娘们爱静,平日里很少有人去打扰的,也难怪二嫂不知了。”

这么说,秋茗那次碰到的婆子是从易安堂出来的?

“夫人。”绿绨遥遥的从雕花镂空影墙后小门走出来,稳着步子走到三娘面前,先向元娘含笑点头,才说道:“夫人,仇姨娘在梧桐苑等您多时了。”

仇姨娘?三娘疑惑的看向绿绨。

绿绨眼中郑重一凝,点了点头。

元娘瞧她们主仆眼色,便笑道:“二嫂先行吧,我还想去荣沁居陪陪母亲。”

“那也好。”三娘笑着应了,又嘱咐道,“母亲面前多说些欢喜的话,宽心宽身,自然好些。若瞧着母亲累了,就让秋茗带琪哥儿回梧桐苑吧。红绡,你随大姑娘走一趟,→文·冇·人·冇·书·冇·屋←看三夫人那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三娘怕太夫人乍离了裴琪,心中失落,送苏夫人离去时便把裴琪留在了荣沁居陪伴太夫人。

红绡看了绿绨一眼,应道:“是。”

“二嫂放心,元娘省得。”

三娘笑笑,随绿绨从原路抄近返回。

“奴婢让绿珠去西院莫姨娘处请了老爷,谁知,老爷已经随吕掌柜出府查看货物,说是晚间再回,奴婢怕来不及,只得先请夫人回去稳住仇姨娘。”

“到底什么情况,你先说清楚。”

“老爷要把仇姨娘赶出府,连着仇姨娘带来的所有武婢一并送回原处。仇姨娘说若酉时还见不到夫人或者老爷,她便要自行离去。”

三娘身形微顿,脚下却没停:“老爷要赶走的武婢包括留香居的几个?”

绿绨不免诧异,夫人怎么知道留香居中有仇姨娘的武婢?她心中虽有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是今晚嗓子极好的那位还是仇姨娘?”

绿绨神色大变,猝然抬头,细细瞧着三娘,半晌才发出声音:“夫人……”

担忧成现实,三娘心中沉甸甸的,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极重:“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都说了吧。”

绿绨慢慢消化掉那份震惊,思量良久,开口说了一件事便沉默下来:“京兆府尹查府未果之后,皇上召见了国公爷,说是此次成国一战,属意国公爷亲自押送粮草物资随军。”

要国公爷亲自押送粮草?

皇上这是要借机敲打茂国公府,还是有心为之?就因为一次查而未果的刺杀?

三娘一路上闷头沉想,眉头深皱,便没留心从梧桐苑一脸慌张走出去的小丫鬟。

仇姨娘直绷绷跪在屋内青石砖上,脸色平静,只是暗凝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情绪。

绿珠守在一旁,时不时撒眼儿往外瞅,瞧见三娘二人进来,眼中一喜,就要迎出来。

“夫人,夫人。”斜地里,张婆子陡然冒出来,颠颠泼泼的跑到三娘面前,顾不得老脸上泪涕纵横,攀了三娘的衣袖跪拽下来,“老奴知错了,老奴一定悔改,求夫人,求夫人救救张武,老奴给夫人磕头了,老奴求夫人……求夫人……”

三娘被惊退了一步。

绿绨忙要扯开张婆子的手,无奈张婆子下了死力,竟是丝毫不让步。

“张武怎么了,你不说我怎么救?”余光扫见仇姨娘依然不动跪在当地,三娘不免蹙眉沉声。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武他,他被人砍了很多刀,身上的血止都止不住,郎中说挨不过今晚,他的命就保不住了,老奴求求夫人,老奴母女两个还要靠他养活,老奴一辈子……”

就张婆子一向的做派,三娘虽只信她三分话,心里却还是免不了一惊,厉声打断张婆子的絮叨:“张武现在人在哪儿?”

“留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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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是非

绿绨瞧定三娘,声音压得很低,“方才走出去的那个丫鬟是留香园的人。夫人别急,奴婢先让绿珠去瞧瞧清楚。”

三娘虽还有满腹疑问,此时却不便询问,点点头,对犹自哭涕不止的张婆子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们是我的陪房,张武若真出了事我不会不管,你先回屋收拾一番,一会儿绿珠问明白了,我自会有安排。”

张婆子只是不信,膝行又跪近了些,老泪冲出眼眶蔓延在皱起的纹路上,像是搁浅在了沙地荒滩:“老奴说的都是真的,求夫人找个好点的郎中,就看在老奴为红裳姑娘做事的份儿上,求求夫人,给老奴一家一条活路……”

绿绨瞧着张婆子闹得实在不成体统,暗暗给绿珠使个眼色。

绿珠轻笑着走近张婆子:“张妈妈,奴婢扶您去梳洗梳洗。”

趁她不备,绿珠双手稍用力,张婆子肘关节处一阵酸痛,不由放开了手。

绿绨见机,侧身挡了张婆子的身子,扶着三娘进屋。

“夫人……”

张婆子不依不饶,爬起来就往三娘身上凑。

绿珠微怒,一掌拍在她后颈。

张婆子白眼儿一翻,人已经瘫软在地上。

三娘也只是侧身瞧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进屋后,绿绨叫来两个小丫鬟守在门口,言明除了老爷谁都不让进,她转身阖上门站了三娘身侧。

三娘坐了首位交椅,与目光移过来,面色苍白的仇姨娘对视着:“你不愿离府?”

“茂国公府是妾身最后的依仗,妾身大仇未报,自然不能离开。”

“原来你是把国公府当作避难所了。”

仇姨娘眼中厉光一盛,说出的话铿锵有力:“妾身与茂国公府渊源颇深,不是夫人能够想象的,夫人若以为妾身矮下身段只是为了求得在府中苟延残喘,今日就算是妾身看错了夫人。”

仇姨娘说完,“忽”地站起身来,顾不得腿骨酸软,转身就往外走,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闩上,却听得身后三娘淡淡的说道:“我若是你的仇敌,早就高枕无忧了,哪会大费周章的惊动皇上,杀鸡用了宰牛刀,尚书右丞未免太把你放在眼里了。”

仇姨娘怒气填胸,一口气憋得脸皮发紫,左脚回身半旋,袖中匕首应心而出。

“夫人小心。”绿绨惊得脸色一白,错身挡在三娘面前,她探出的右手失措,眼看着匕首将要穿胸而过。

“红绡姐姐,绿绨姐姐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红绡和秋茗匆忙进了院子,近到正屋前,却被其中一个小丫鬟挡在了外面。

“谁在里面?”听着屋里似乎有动静,红绡神色微变,脱口问道。

“只有夫人、仇姨娘和绿绨姐姐在……”

正说着,屋里传出瓷器碎破的声音,屋外的几人俱是颤了颤。

秋茗心中一紧,拔腿就要进去。

“秋茗姐姐不要为难奴婢,奴婢担不起。”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望着秋茗,就差要磕头买恩了。

那番话虽是出自绿绨之口,却也是夫人默许的,这个小丫鬟原来在邱姨娘院里当差,知道不服从主子的吩咐有什么样的下场,一见秋茗的举动,岂有不害怕的?

她边上的小丫鬟是个心思灵动的,想起秋茗二人陪嫁的身份,笑道:“两位姐姐不必多虑,仇姨娘在屋里跪了很长时间,奴婢瞧着似乎是来求夫人的,方才或许是夫人发怒……”

她底下的话没说,秋茗二人已经明白了,红绡轻轻扯着秋茗退了一步,心里虽急,却也只能安守在屋门口。

屋内,仇姨娘脸色阴沉的盯着绿绨,她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右肩伤处再次裂开,血渍洇出,漫漫延展。

“奴婢下手重了些,还请姨娘见谅。”绿绨语气寡淡如水,白着脸从胸口衣襟处拿出一支柳形金镖,瞧着上面的擦痕,长舒一口气。

三娘缓过神来,苦笑一下:“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知君子十年内锤炼的不仅是报仇的手段,更是心性。试问一个心性不坚不稳的人,如何潜近仇敌,如何一击得中?像你这样几句话都受不住,贸然去刺杀,打草惊蛇后,蛇又岂会没有防备?”

仇姨娘阴沉如旧,竟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三娘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扭转她的心思,仇姨娘能在府中隐忍那么久也算是坚韧的,不是裴澄断了她最后的念想,或许仇姨娘不会如此过激。

“这次你刺杀未果,皇上已是属意国公爷随军押送粮草……”

仇姨娘眼珠动了动,神色惊异,像是对此事并不知情。

三娘见状,瞧了一眼绿绨,接着说下去:“若有下次,你觉得国公府该为你的冲动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降爵?纳命?”

仇姨娘的神色有些松动,三娘瞧着心里一缓,声音柔沉:“人心肉长,你在府里的时日不短,难道真忍心把整个茂国公府葬送进去?二百来号人命悬在你一人之手,若你是老爷,又当如何?”

仇姨娘一震,阴沉的脸色渐渐变得痛苦,她动了动手脚,强压着不适摇摇晃晃站起来。

绿绨眼中一紧,往三娘身边近了一步。

“妾身九族被诛,只妾身一人偷生于世,夫人觉得,妾身再稳享浮生,情何以堪?”仇姨娘的声音似是九霄云外传来,飘渺恍惚,她凄然一笑,转身回走,双手拉开屋门的一瞬,顿了顿,“昨日,是我九族十年忌日,十年了……我等来的只是他的空口承诺,夫人教我,该何去何从?”

三娘目光暗凝,再看去,仇姨娘已经走出了屋子。

秋茗、红绡二人急忙忙走进来,见了地上的瓷器碎屑,也只是瞄了两眼,便慌忙开口:“夫人,邱姨娘把四爷抱走了。”

三娘从凝思中缓过神来:“琪哥儿不是在荣沁居吗?”

“四爷在荣沁居玩得犯困,奴婢见太夫人似乎也有些累,便哄着四爷回梧桐苑,半道上四爷就睡着了。奴婢两人抱着四爷走到翠竹夹道,正碰上邱姨娘,她抬出老爷来,说老爷惦着四爷,回府来一准儿要瞧四爷,与其折腾两路,倒不如让四爷歇在她院里,反正,反正老爷多是在她屋里流连。”

秋茗一口气说完,气得脸上泛红。

红绡补充道:“她到底是姨娘,奴婢们不敢放肆。邱姨娘不准奴婢们跟着,所以才急着回来与夫人讨个主意。”

邱姨娘如此急不可耐又语气咄咄,难不成跟最近太子着人频频过府探望有关?

三娘想了一息,还是站起身来:“秋茗,去小厨房瞧瞧,给琪哥儿的药是否熬好了?一会儿你二人随我走一趟。”

“夫人,那仇姨娘……”绿绨跟了一步,问道。

“你去仇姨娘的院子里,酉时老爷派去的人到了,就说我的话,待我见过老爷之后,此事再定。”

“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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