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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往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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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来迎接我,在路上拿着红花在跳舞,一边跳一边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而事实却是:我坐在一辆气喘如牛的班车上,车子摇摇晃晃的在山路上颠簸,汽油味充满了整个车厢,我狂吐,而车仍然在无休无止的行走,直到将我胃里面的东西掏空,也不罢休。
在半路上,见到一个拱门,上面写有“浩气长存”,这里就是著名的“昆仑关”,我感觉这里应该是仙女山的背面。
终于来到了一个叫做南宁的城市,我第一次见到“人山人海”这几个字在现实中再现,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我三哥送我来,他贩鸡来南宁卖,顺便送我入学,下了车,他一头挑着我的行里,一头挑着鸡,带着我一起走去农贸市场,他说先把鸡卖完了再送我去学校。
我三哥一来到这里,就有很多人围上来,每人手里抢到一只,有的人甚至拿着几只,都压低价钱,讨价还价,看来大家都已经认识他了,大家叫他“阳仔”,是很阳光的意思,或者是用我们家乡的名字的一半来叫他。我三哥对我说:“小心了!要好好看着,别让人家偷鸡了,这里很多小偷,被偷几只,一会都亏完了。”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觉得很新鲜,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紧紧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四处看,左看右看,观察他们是不是交钱了?是不是没交钱就拿走了?有的人受不了我看他们,就抗议说:“哎呀,看什么呢?看?买一只鸡,让你看上看下,左看右看,我又不会偷你的”我仍然紧追不舍地看,由于有我协助,鸡都没有丢失。一直卖到下午四点多才卖完。
卖完之后,三哥又挑着我的行里,来到广场上的学校接待处,就回去了。当我要上开往学校的车的时候,有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拦住不让我上车,还跟我解释说:“对不起,我们这是学校的车,不搭闲人。”我知道他误会我是农民了,我做了这么久的农民,晒得很黑,已经不像学生了。
我说:“我不是闲人,我是去这个学校呀”。
他说:“你去我们学校有什么事?”。
我说:“我去报到”。
他说:“你是什么专业?”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你不知道?你有通知书吗?拿来看一下”我出示通知书,
他说:“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专业?通知书上有呀,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专业,是你考的吗?这通知书是不是拣来的?”
我说:“是我考的呀!”
他说:“谁帮你填志愿?”
我说:“是我自己填呀”
他说:“那你为什么不知道你的是什么专业呢?”
我说:“我没看出那是什么字,太潦草了。”
好在,最后,他给我下了个结论,说:“你是这个学校的,一起去吧。”实际上,我们的对话一直在车上,车子一直在开。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是学生科科长。
到了学校,所有人都有人接待,帮忙扛行李,有两个男同学过来想帮我搬我的箱子,问:“这个箱子是谁的?”
我说:“是我的”
他们说:“你要不要帮忙?”我觉得箱子很重,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就说:“不用了,不用了,一会我自己扛吧,太重,你们扛不了。”他们就走了。
我一个肩膀扛着箱子一只手提行里,走上五楼,有一个人以为我是做家政专门帮人家扛东西的,便说:“哎,我这里还有一件,帮忙提一下。”。
看来我真的很厉害,很像一个苦力,我觉得我得磨练一下,把我的豪气去掉,把学生的柔弱恢复过来,符合我的年龄和性格以及我的学生身份。
☆、第三十八章神秘的同学
大学,虽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人与人之间也不会像我想象那样把我捧为至尊,但一切都是真实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感觉亲切,我真的很喜欢校园,喜欢校园的生活,我觉得在校园里才找到回归的感觉。
开学第一天,学校就召开新生大会,学校领导介绍我们的专业,让我对自己的专业不再模糊。原来我的专业是很热门的专业,学校领导说,我们学校的每一个专业都是很有前途的,大家好好学,以后毕业了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为国家奉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
我给我七叔写信,报告我在学校的情况,我说:在校园里,老师同学都是很单纯的,友好的。吃饭伙食比在高中时候好得多,有热水洗澡,我们女生楼是全校最新的楼房,每一层都有卫生间,很方便……在校园里生活,没有邪恶,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欢笑和友爱。
我七叔给我回信,除了说一些关爱的话,还说:“我继续给你每个月20块钱生活费。这个月给多给一点,买床上用品。”
当我渐渐地收拾好心情,整理好思绪之后,我便一一给我的好友郭玉英她们写信,跟她们互通我在学校的情况。我抽出时间,特地给严哥写信了,我称呼严哥为:“亲爱的哥哥”,我在信里写感谢他的鼓励,说我现在终于来到高校读书了,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通信了,我们继续通信吧,我说我喜欢收到他的来信,喜欢读他的信。
我把信笺折叠得很别样,只把对对方的称呼翻出来,其余是要打开才可以看到的,比折鸽子还费事。据说这样折,对方收到看到了上面的称呼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然后,慢慢地拆开,会有神秘的感觉,给严哥写信,我一般都这样折,以前他给我回信,他也这样折,我猜他是按照我折的样子,反复学才学会折的吧?
把信寄出去之后,我就忐忑不安地期待,严哥收到了会怎么样呢?他会赞同我的说法吗?我们会再续前缘吗?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收到严哥的回信。
两个星期过去了,没有收到严哥的回信。
第三个星期终于收到严哥的回信了。严哥不再像以前那样折信笺,而是卷成一堆再简单地打个对折。严哥写给我的信还是和以前一样,有鼓励有回忆,吹捧我能干,让我好好地读书,注意身体,好好地生活。我再三地读严哥的信,并不是严哥写得不通顺让我看不明白,而是去捕捉和品味不是字面上的那些背后的东西,我终于知道了严哥久久不回信的原因。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或者已经结婚了。这些是字面上没有的,但我能嗅得出:严哥写这封信,是在躲避他的女友或者新娘的情况下断断续续写的,所以他才写这么久。
严哥他已经有了另一半了,那他就是有妇之夫了,我再跟他通信就是不道德的了,当时我是这么想,后来一直没有写给他,他也不再写给我,于是,这场两地书一段情就这样正式结束了。
自从来学校报到,天天晚上刚吃完饭,我们宿舍就坐满了人,总是坐满了找老乡的同学。每个人都有老乡,都有老乡来找,宿舍里整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因为我的父亲去世不久,我还没有完全摆脱哀痛,有人说我好像不会笑,或者好像有人规定不给我笑一样,还没有见过我开心的笑过,我的皮肤晒得很黑,不像人家一样打扮,我夹在女同学当中,总有些格格不入,我的周围似乎包含着常人无法亲近的气体。这几天都有老乡来找我,可我总是在洗衣服没回来,有意无意地错过了。
这一天洗衣服回来宿舍,还在外面,就听到很热闹的声音,宿舍里来了很多人,坐满了屋子。他们说的是一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急促的话,我在门外晒衣服,留意是讲什么话,却怎么也听不懂,原来他们说的是湖南话,是来找我同桌姜惠惠的。
从那天起,一群黑压压的人,每到吃完饭就来,晚上下晚自习后还来,吵得我们不得安宁,有时候想休息了,却在外面站着,没地方去,我们宿舍的人或者路过我们宿舍的人都感叹:“看不出来,她魅力真大啊!那么多人找,说不完的话。”
我的同桌是一个矮个子的人,要说美,一眼也看不出美在哪里?她简直就是一个矛盾体,她的性格有张扬有爽朗,她的神态有忧愁也有欢笑。看似很快乐,但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烦恼,一天到晚不停地叹气,每说完一句话就叹息一声。
每当黑灯睡觉,她总是说话,感叹:“啊,人生!是多么美好,又是多么惨淡!”好像她有很多的苦,又对生活充满了憧憬。我们问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叹息?她也没有说得出来,她说:“说来话长了!”后面也不再说什么了。突然,又像梦中惊醒一样,说:“哎呀,不早了,我们要休息了吧!大家快点睡了吧!”
半夜,我们都睡了,她像一个夜游神,在走廊里散步,在打哈欠,在叹气,她说她睡不着。
她的烦恼和苦闷,一直存在我的记忆之中,就在此刻,我仍然可以重回到体味她那种烦恼和苦闷中去。全世界都停在了她那些叹息上,我发现,每次听了她的叹息,我的身体像喝醉了酒的小木棍似的,无法自持。
她的开心和烦恼,她的美和丑是抽象的存在,是一种无法忘记的滋味,是从老远处传来并逐渐消逝的歌声,我忘不了,却也无法说得清楚,总之她是与众不同。
有一次我在扫地,正好看见她在和人家说话,发出“咯咯咯”的大笑,一会又发出重重的叹息,我惊慌地抬头看看她,她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正在沉醉于什么。我扫地都不敢扫到她的脚下,不敢碰到她的脚面,以免她会像纸片一样,飘到屋子外面的风里。
跟我同桌接触多一些后,我渐渐地了解她的一些情况。
原来我同桌是湖南人,来找她的这些人都是湖南人,他们在当地因为考不过,把户口迁移到广西的亲戚家里才考上广西的高校。她家里的情况都和我家里的一样,都是很穷的家庭。把户口迁移到广西这边后,亲戚待她又不好,她也受了很多委屈。
☆、第三十九章传说中的“影子”
我们宿舍504号房是在五楼的第一间,旁边是一间卫生间,中间隔着楼梯,就是从楼梯上来,左转就到我们宿舍,右转就到卫生间。
宿舍门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有栏杆,前面是很开阔的地方,可以看到鱼塘和鱼塘旁边的凉亭,可以看到菜地,也可以看到前面一幢男生宿舍。
今天早上起来,姜惠惠大惊小怪地跟我们说:“哎哟,妈吔,昨晚半夜我就睡不着!”。
她说:“你们知道吗?昨晚半夜我睡不着,起来走走,我一个个地观察你们,看你们睡,你们睡得真是太……”她说到夸张的时候,就喜欢把一个字拉长,说:“太……”稍微停一下,才往下说。“真的是太……香了,哎呦,我看见杨小雨睡的特别可爱,发出‘痴!痴!痴……’的声音,哈哈哈……”,你们睡觉的时候,我看着你们‘呼呼呼’大睡,我真是说不出的羡慕!”。
她一拍大腿说:“我好羡慕啊!我的天啊,我羡慕得不得了!唉,哪天我也有这样的睡眠就好了!”,又接着说:“哎哟,妈吔,我睡不着,我就这样走啊,看啊,我就想如果我是个日本鬼或者汉奸,一个个把你们捅死真的很容易,哈哈哈……哎呀,难怪电影上那些人就这样打入敌方,克敌制胜的。我一个个看完了,没人理我,这个时候,我就开门出去外面走廊散步,我觉得我出去吸收新鲜空气对大脑好一些,有助于睡眠,我就出去了!我发现我在外面散步的时候,我自己真的好像鬼魂!”
她说话娇声滴滴的,声调总是一会高一会低,前面一截说得很高,后面一截说得很低,有意压低下来,错落有致,把话说得很夸张,她刚高声地说完这句“我自己真的好像鬼魂!”一会又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你们知道吗?我出去一看,看到那什么,你们猜猜我昨晚在外面散步看见什么了?哎呀,妈吔,真的是……真的是……太——恐怖了!”
一会又很高声地说:“其实,我不止昨晚看见。”又压低声音说:“我一直不敢和你们说,我怕你们害怕!”然后,又高声地说:“一会大家害怕了,搞得人心惶惶,不敢在这里住,学校找我算账我就麻烦了!”。她就是这样说话,一会高声一会低声,说得很急很快。
她是因为参加高考太用功,得了神经衰弱症,晚上总是失眠。她的话,引起我们强烈的关心和兴趣。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睡觉呢?不睡又到处逛,到底看见什么了?”
她又高声地说:“我还是不说了,你们那么青春年少,那么美好的年华。”她又低声地说:“你们不应该相信这个!”
我们一个个急得不得了,有的人急得怒拍桌子:“到底是什么啊?别卖关子,快告诉我们!”
到底是什么?又不说了。停了一会,她过来双手拢我们几个人过来,双手搭在我们这几个人的肩膀上,近距离地对着我们低声地说:“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经常看见有人蹲在那里,就是平时我们丢剩饭的那只桶后面,他一直蹲在那里,不知多久才下楼……我很注意这些的,都没敢跟你们说。昨晚,半夜起来,我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从我身边飘过,无声无息的,好像没有脚,她经过我的身边‘呼’的一声,带去一阵风,她走进卫生间,再也不见她出来!半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出来,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她出来!”
“呜!”、“救命呀!”、“救命呀!”我们挣脱她的手臂,夺路而逃,吓得心里蹦蹦直跳,脸色发青。
“哈哈哈……”她看见我们害怕的样子,笑得蹲下来。
“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她笑的样子,我们又不怕了,大家折回来,大家怕冷似的自己用双手抱着自己。
她又说:“是真的!我在外面守了一个多小时,我就想,我就不信了,如果是人,她拉的是什么?那么久?我就不信她不出来!我就守到她出来!可是,她一直就不出来!我最后大着胆子,清着嗓子‘咳咳咳’唱着歌走进去,一间一间地检查过,我真的没有找到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人。”
不会吧?我觉得应该是她在外面走,东看西看,望风景,可能有人起来上卫生间,路过她身边她以为人家是鬼,人家什么时候出来了,回去宿舍睡觉了,她也不知道,她没有发现人家回来,就一直在厕所门外等,无论是等多少个小时,里面没有人,进去找,肯定找不见啊。
我说:“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你的角度,人家路过你的身边,你都不知道,可能那时候你在望远处的风景呢?”
她说:“绝对没有,我真的是一直看着她进了女厕所门,就一直在守着门口,她一直没有出来,我绝对不是夸张欺骗你们!”
我们大家议论纷纷,有的人说:“谁知道呢?无法论证,反正我们晚上又不失眠,在走廊散步,就算有鬼,半夜不起来,鬼又奈何我们什么?”有的人说:“就是,我相信不会的!”
我说:“依我看,你应该去看医生了,别老是睡不着啊,去看看有什么药吃,把失眠医好,别半夜起来夜游!”
她说:“唉,我也想睡啊,可是,我的头很痛,我这样按着太阳穴,就好一点。谁不想睡啊?我这样一天一天下去,睡眠不足,我感觉我一下子就老了。”
看见我们准备散去了,她又说:“唉,看来我得去看看医生,吃点药。”
我说:“那你定好个时间,我陪你一起去吧!”
……
我们今天上英语课。
我们现在的英语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戴一副眼镜,方正脸,说话不急不慢,我们这个年级的英语全是她教,她在每个班都一字一句地说这句:“我准备要做外婆了,大家恭喜我吧!”。外甥还没有生,不知道是男是女,还没做外婆就叫人家恭喜她,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等她真正做外婆了,她更是每个教室都说一下,首先,没讲课之前就说一下,聊一下她的外甥,之后,才上课。
☆、第四十章小辣椒
英语老师戴的眼镜是老花镜吧?她看人的时候,喜欢把头低下来,这样眼镜往下滑挂在鼻梁上,她眼睛努力向上看,实际上是在看我们,用这个角度来看人,确实很滑稽,谁看了她这样子都想笑,可是谁的视线和她接触,谁就被提问,大家都怕被她提问,当她这样看人的时候,一个个垂下眼皮,低头看书,不看她,或者把书竖起来,拿书挡住脸。我同桌姜惠惠,每当看见老师这样子就小声地说:“抽中我啦!呜!呜!呜!”,恨不得要钻到地下去,不给老师看见。
我也知道这个奥秘,可我看到大家都这样,让我觉得英语老师有点可怜,我就没收回视线,我的视线和她接触了,看着她,并发出了微笑。她就因此记住我了,每次想提问的时候,再不用低头挂下眼镜看人,而是直接提问我。我每次站起来,含笑高声地回答,当有个别单词我不会读,就含糊地读,想蒙混过关,但没有把老师骗过去,她硬是叫我停下来,特地让我把刚才念不清晰的重新念一遍。经过多次这样的提问,我给我们班同学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大家都知道我名字叫杨小雨,都说我又勇敢又胆小。我的同桌说我:“你真哈,你好哈啊!”,我第一次知道“哈”不是“哈哈”笑的意思,是傻的意思。
夜里闹鬼的事情,终于还是向学校报告了,学校领导马上引起重视,是不是真的闹鬼,无从考证,但学校要求我们注意安全,还要遵守纪律,在女生宿舍一楼楼梯口处加上了铁门,规定11点准时锁铁门,早上六点开门,那就是意味着11点以后,女生必须回来,异性同学不得在宿舍里聊天,必须离开。这样大家都放心多了。可是,想不到,还是引出一出笑话。
我也觉得奇怪,刚来没多久,有的人竟然很快就谈上恋爱了。由于晚上锁铁门,闹出了笑话。
据说,有一位女同学,和本校的男生谈恋爱,两人出去约会,晚上11点之前不能回来,只好和她男朋友回男生宿舍住,晚上两人偷偷在宿舍里挤一张床睡,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等第二天人家全走了,去上课了再起来,可是他们宿舍的男生们早上起来看见女生的鞋子,就什么都知道了,大家都不去上课,假装堵在门口里打牌,让女的起不了床。她的男朋友只好腆着脸去轰走他们。
这件事情,大家偷偷地笑好多天,但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位女同学。笑话泛滥成灾唯有名字保密得很好,大家自觉地不去追究是谁。
……
这一天,姜惠惠跟我说:“今天上午有两节英语课,我们请假去看病吧?英语老师今天不会来了,她去侍候外甥去了。”她知道我不喜欢英语课。
我说:“嗯,可以,不过,老师真的不来了吗?”
她说:“十有*不来,她今天请假了。三班刚才有英语课,三班就没得上。哎,我跟你说,一会陪我去看病,除了你,还有一个男的,他是三班的,是我们县的,他查资料找老乡,查到了我,我们是老乡!”。
一路上,我成了一个电灯泡,他们两人在前面走,一边热烈地不间断地交谈着,在这些“叽里咕噜”的说话中,我渐渐地听懂了,渐渐地学会了他们的家乡话,他们一高一矮,很悬殊,姜惠惠老是侧着头去看对方,那个男生显得很开心,我在后面看着他们的样子很可爱。
那个男生回过头来问我:“哎,同学,你是哪里的?”
我说:“我是……哎,我晓不得讲……”我想用刚学会的桂林话回答他,但突然想到半生不熟的,怕说不好,被人家误会乱学人家说话,不尊重人,说了一截就停下了。
他说:“同学,如果你没有空,就回去吧,我一个人陪她去行了。”
我说:“来都来了,还是一起去吧!我带她去方便一些”。又继续走。
他们又继续热烈的谈话。
那男生问她:“你家里有什么人呢?”
姜惠惠说:“我家里有五口人,我、弟弟、妹妹、爸爸和妈妈。”往下越谈下去越亲热。
一路聊了这么久,聊的都是对姜惠惠的关心,和对她的勤奋学习的敬佩和吹捧。
姜惠惠问我:“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我说:“没听懂”。
后来,姜惠惠就开始说我,说我哈,说我上英语课时候,一个人承担回答的义务
后来,也不知道那男生说了一句什么,我就听到说什么“介绍”?突然,风向一转,姜惠惠尖叫起来,聊起了尖锐的问题。
姜惠惠说:“你们这边的人最愚蠢,什么都逆来顺受,还美称是贤惠,实际上就是傻,愚蠢!你看看,好像昨天,好多人没打饭,饭堂就没有菜了,停止卖饭了,你们这些人吭都不吭一声,就走了。如果是我们,我们就造反,不会放过他们,要找校长,煮菜不好吃,我们会一路走回来一路丢掉菜饭,表示抗议,才不是像你们这样,什么也不说。我们那边的人比你们这边人聪明多了,我们那边出了多少个大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觉得很新鲜!她真是一个矛盾体,有点不可思议,就如同她那天对我们说,在她看我们熟睡的时候,如果她是日本鬼子或者汉奸,用刀捅死我们很容易。如果不了解她的情况,你会觉得她是一个疯子,我在想,天哪,她真是好复杂啊,好矛盾。本来跟人家很友好地走路,人家在陪她去看病,她怎么一开口就教训人家,把我们这边的人说得一无是处呢?把人家骂得狗头喷血,不仅骂人家还骂人家的家乡。
那个男同学听着这些话,老是笑着,好像一个被野蛮的老婆追打的老公,躲避不及,又不能还手,只能偶尔发出一阵警告,还要陪着笑脸。他久不久回答一句:“你这个小辣椒!”、“你不说话,怕人家把你卖了?”。
他转头往后面找我,我无声地抱歉地对他笑笑。
姜惠惠说:“哎,你看她干什么?她才是怕人家把她卖了。她怕她一说话人家就把她卖咯。”
我想,今晚我单独和姜惠惠在一起的时候,我必须要好好说她,别老是喜怒无常,乱发脾气,动不动把人家当作哑巴乱骂一通。
晚上回来,姜惠惠跟我说:“你知道什么?他跟我聊得很火热,我们聊得擦出火花来了,我才那样和他说话,这叫调节感情,你知道不?你要是不会这样调节,人家就追你了。”
后来,她又说:“你知道他后来跟我说什么?我才跟他发那么大的火?才那样跟他说话?他让我介绍你给他做女朋友。如果我不及时发火,我怎么帮你解决这些问题?我是为你好,免得以后分配不在一起,有得你哭哦。”
☆、第四十一章晚上黑灯以后
原来是这样,她是不是吃醋了?难怪突然风向一转,发那么大的火,把我们这边的人都骂完了,还把“温柔”、“贤惠”几个字歪曲理解成窝囊了。
去看病回来,姜惠惠就把药全都交给我保管,每到吃药时间,我就拿水拿药给她,看着她吃药,遇到没有开水了,我就到处讨开水,说:“谁还有开水?给一点来,我们家姜惠惠吃药啦”。我们宿舍的李蔚说,我好像姜惠惠的妈妈。
姜惠惠说:“我去,我才不要她做我的妈妈,她哪有我妈妈好?可是,不交给她,不这样,我不记得吃药呢。”。
当觉得药不好吃了,姜惠惠竟然学小孩的声音,一边打人一边说:“噢,怎么这么难吃哦?打你,谁叫你给我吃这么难吃的药?”。这个神经病!
今天下午,快要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来了,她说:“我宣布一件事情,我们学校马上要举办秋季运动会了,照说应该开一个全班动员大会,但时间关系,我就简单说两句就行了,希望大家尽所能力参加,这两天,同学们把参赛的项目报给文体委员”。班主任最后把任务交给文体委员——我们宿舍的李蔚,她是一位高个子又很苗条的女同学,有两条很长的辫子垂在腰间,刚好弥补了豆芽一样的身姿,让细而小的身子显得不那么单薄。
下课回来后,李蔚在宿舍里说:“我报名参加推铅球和一百米赛跑,喂,你们报什么?大家一起参加喂!”
我说:“我报什么呢?我好像对什么项目都不怎么会。”我对体育的兴趣是早上起来跑几圈,别的好像什么都不会。
她说:“没关系,不要在意那么多,只是去玩玩!”
我说:“那我们报名跑步吧!跑八百米。”
我同桌姜惠惠马上说:“我和杨小雨一起报名跑八百米”。
还有另外两个同学都报名参加了。其实除了李蔚有特长之外,我们对这些都是不拿手的。报了名之后,我就忐忑不安,我害怕出洋相,想撤,李蔚说已经把名单报上去了,算了,死就死吧,豁出去了,就参加吧。我当时这样想。
晚上睡觉,当灯一黑,我们习惯一睡下来就聊天,喜欢聊点神秘的,好玩的。仿佛一关了灯世界就不一样了,平时在教室不敢说话的也吱吱喳喳地说这说那了。先是姜惠惠感叹一番,来个开场白:“哎呀,人生啊,生活啊,是多么美好!但愿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唉!!”。
李蔚和罗红钰是城市的,我们三个是农村的,但说话都是李蔚和罗红钰开的话题。
每当学校熄灯之后,我们躺在床上就进入了状态,先是等待姜惠惠来个开场白,“哎呀,人生啊,生活啊……”然后,再等待李蔚和罗红钰开话题。好像经过预演了一样,一直都按照这样的步骤顺序。平时我们喜欢聊的是我们班的男同学,评价哪个帅?接着又说起他的某件事,之后,大家就对他的为人进行分析。有时候,李蔚为给我们提供一些班委会的内部消息,班主任说什么啦,谁又说什么啦,接着,她又评价说:“哼,这个人很小气!恶心哦!”“恶心哦!”是南宁市人的口头禅,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回事,说什么都喜欢说这句。
最近又不说谁帅了,喜欢说谁讨厌,说谁和谁般配,姜惠惠不害羞,就专抓姜惠惠和人家配对,我们班那个最讨厌的男同学,我们叫他老二,老大是谁不记得了,之后,大家干脆就把姜惠惠称呼为“二嫂”。姜惠惠要死要活,坚决抵制不许我们叫,可她啥时候自己默认了也不知道,有一次,白天有人来敲门,我们在里面看书的看书,都没有人想开门,不想动,姜惠惠大声地说:“谁?敲什么敲?你二嫂在此!”去把门打开,一看,正好是“二哥”来了。他是班干,找我们有事。
我们几个忍住不笑,确认人家走下楼了,才敢爆发出笑声。
这段时间,不再评价人,也不损人了,也没有消息透露了,躺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姜惠惠说:“这样吧,我们都来讲一个故事。轮流!从莫玉英这边开始,”。
莫玉英家也是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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