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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往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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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往事
作者:木易九九

起点VIP2016…01…19完结
总点击:64240 总推荐:5039  

文案

    三岁时算命,算出了我的前途命运和婚姻,此后,我会有怎样奇奇怪怪的历程呢?一切无不打上“神奇”的烙印。
    似梦非梦,扑朔迷离,期待真相浮现在眼前。
    当身边汇聚众多的爱慕者,我却为他坚守,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小说类别:神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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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序:算命

  这一天,午后的阳光从天井斜射进来,使得屋子温罄明亮。阳光里面看见众多灰尘像一只只虫子飞快地飞来飞去。往日小孩嬉戏吵闹声不见了;大人教训孩子的责骂声也听不到了,家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温暖起来,这种情况一般是有贵客登门了。此刻,我父亲正带着贵客在我家的屋里屋外到处看看,他很大声地说话,爽朗地笑,每当有外人来,他都是这样的。
  客厅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在木沙发上。我很惊诧,今天天气为什么变得风和日暖了?我家里人一下子都去哪里了?我父亲带着这个人到处看看呀说呀到底是干什么呢?整个宽广的大房子只有我一个坐在这里。
  我父亲和客人终于转回客厅来了。现在,我父亲和我坐在木头长沙发上,贵客就坐在我们的对面。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看见我,表情又惊又喜,好像我是他久别的亲人,自从坐下来这么久的时间,他一直在看着我,并且自言自语说:“这个妹妹眼睛真大,又黑又亮!”。
  我父亲客气地给对方递盒烟,他摆摆手拒绝了,说不抽烟,一阵寒暄后,安静下来,我父亲一边往烟斗装烟,一边发话了:“你不是说你会算吗?你算算。”。他说:“我也不随便算。”。我父亲说:“兄弟!我们一会喝酒,过门是客。”。
  他说:“早几天有一个当了大官回来,请我去算,他想算看什么有利,什么是弊,以便趋吉远祸!他想做更大的官。他说给我几百甚至上千块,我也懒得理他。也有人说带我去大城市帮他们算算。但我不想去。这只是我的一项爱好,不想做成一项事业,这样会侮辱我的品格。”。我父亲说:“我也想算算,好知道哪些好哪些不好,怎么回避那些不好?”。他说:“我这是真材实料,不是胡说八道,我给你算,泄露天机,我会折寿的。”。我感觉到了庄重的气氛。
  他是长着匀称体格的瘦人,他的胡子很短,头发不长,衣服简单,皮肤晒得黑,但黑里透红。他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有一副劳动者的外表,但他的眼睛和神态显示出他与众不同,我平时看到村里人一个个说话锵锵有力唯恐别人不败自己不胜,有的人一笑只裂开半边嘴巴、一坐下就把一只脚踩踏在凳子上,随便的抠鼻子、摸脚或者抖脚。而他,让我看起来那么的顺眼。他并不是把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而是端正地坐着,严肃认真又有点谦虚。他表情凝重,胸有成竹,眼睛锐利,充满智慧。
  我从不插嘴说话,瞪大着眼睛,看我父亲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从小,我父亲都在教导我们,特别是教我哥哥他们,什么时候都要学一点窍门,读书,不仅仅是为了过瘾,重要的是学习别人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这句话,我记得最牢。我哥哥他们也许不记得,左耳进右耳出了。我却不一样,我父亲的话,我认为有用,我都记好。此刻,我好像期待着一个故事情节求“开古”一样,期待着下文。我也想学习我父亲是怎么样解决问题?更令我好奇的是他到底做什么说什么才达到他的目的?最后,我父亲说要给他60块钱,还要请他吃饭,他答应了,但他拒绝吃饭,他再三强调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没有空吃饭,因为他是跟村里人一起来办事的。
  双方商议完毕,接着,应该是算命开始了,意想不到,他盯着我,说:“其实能让我开金口的,是你这个女儿。她是文曲星下凡,很聪明,将来读得书哦,以后是吃国家饭的,有工资领。就靠这个妹妹养娘了,包括你的七弟,老了也是她养的哦。有情有义哦。难怪!我今天从早上就有一个感觉,总有一种面见圣人的感觉,来到这里,看到她,我才恍然大悟!毕竟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原来文曲星在这此!”平时大人说的事情的时候,不许小孩插嘴。这一次,我真的听懂了!
  他笑着问我:“妹妹,刚才你为什么睁那么大的眼睛,你是不是想知道看看最后是不是成事?”啊,这回真的说到我心里去了,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其实我见到他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早就感觉到他是帮忙算的。
  我父亲听了不怎么重视,装了一袋子烟,就点火抽烟,满不在乎地说:“可惜呀,是个女儿。”。我父亲一贯以来就是重男轻女。我作为一个女儿在他眼里是不值钱的,他才不重视我的前途,尽管他平时很宠爱我。这位贵客说:“她真的很聪明,你信不信?你这个女儿是个神童,没有什么事她不知晓,如果她是男孩,我可以收她为徒,不过,我也看到了,她也有我的本事。”。我父亲不以为然地说:“她以后也是算命的吗?哪有女人算命的啊?”
  他说:“她是国家干部,怎么会是算命的呢?我是说她也有我的本事。不过,你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哦。”我父亲说:“文曲星下凡?我怎么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啊?小孩不懂的她全都不懂。”他说:“那你知道什么叫下凡吗?”。
  我父亲说:“我那几个侬,你都见过吗?有谁可以当‘同志’不?”我们这里把孩子称为“侬”,把到城市工作的人称之为“同志”。他淡淡地说:“我都看过了。刚才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的那两个小子不就是吗?”。我父亲点头。
  他说:“你的三个儿子我都见过了,你那另外两个女儿我也见了。看见他们我不用问,我就知道是你儿子、你女儿,并且知道排第几。”。我父亲说:“对,是他们。”。他说:“你大儿子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哦。”。我父亲有点发呆,沉默良久才开口说:“他白发?”。他肯定地说:“是!”他接着说:“他鼻梁中间有一条断痕,这是中年丧子的标志。你的二儿子也有,不明显,很浅,一般人看不出来。”。我父亲说:“你有什么可以化解吗?要多少钱?我愿意出!”。他说:“没办法救,我化解不了,你可以找找看看谁可以?”。
  由于这个不好的消息,双方沉默了良久。我父亲抽了几口烟。悲哀地说:“你都做不了,我看没有人能办了。”。他说:“你的祖上是个大家族,以前是中过举人的。”。我父亲说:“你说中举是哪一代呢?”。他说:“你别考我,是你阿公的阿公。寿字辈,对不对?”。我父亲微笑,不置可否。他说:“你村的起名,是按照字辈来起的,只排男丁,不排女辈。寿、隆、昌、士、荣、宗、子……后面子孙后代的名字早已安排好了,在社坛里编排了满满几页。你叔是昌字辈,你是士字辈,你家是到了你阿公的那一代,就渐渐衰落了,当官的纷纷败下阵来,都被遣返回来种田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家起房子时候挖中了石胆!”我们这里一直以来把父母称呼为“叔叔婶婶”。据说让自己的儿女称呼自己叔叔婶婶,是对老天的尊敬,老天爷才是自己的父母。就如别的地方把自己的儿子叫“狗剩”“狗蛋”同一个道理。这样称呼,低调一些,才不会引起阎王爷注意。
  我父亲再一次惊讶,说:“你说的真对!听我叔说,上辈子的人挖中了石胆,石胆飞溅到眼睛里,后来用那个石胆一点点敲出粉来涂,直到敲完那个石胆,那人的眼睛才好。”他说:“你的房子这里原来这块地是鱼塘,是担泥来填平的,对吧?”。我父亲说:“对,农闲一有空就担泥来填,担了几年的泥,好不容易把五六张鱼塘填平了,这房子,花了我这辈子的积蓄。年轻时候到百色去广州做生意,你知道那种苦吗?呀,如果遇到*,抢光你,连裤子都不得穿回来。”。
  他说:“很不错啊,红梁绿窗。房子做得很有气派,同一个香火连在一起,大户人家啊!但是,你房屋犯水,住不久,过不久就被拆了。”我父亲有点吃惊,有点慌。惊问:“犯水?”。他肯定地说:“对!”。我父亲说:“刚才我也领你去看过了,我的房子水路做得很好吧?”。他说:“是做得很好。也不错,但水并不是从屋后面来,是从前面来。”。我父亲有点嘲笑地说:“前面?不可能!你是说那些鱼塘水满会浸泡到我家来?”。他坚定地说:“不是鱼塘,是水库!”。
  我父亲再次哑口无言,最终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噢。是了,我听说是要建水库,要我们搬迁。可能过不久就有公社有工作同志来开会讨论了。”我父亲说完,马上就惊讶地说:“你算得还真准。”他肯定地说:“过一两年,就要拆了。”。
  我家房子是典型的岭南农村房子,泥墙青瓦,三进式民居,即三套房串连在一起,中间用天井隔开,客厅旁边是正房,那是一家之主住的,天井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叫包翅房,那是儿女住的。包翅房再过去是厨房和洗澡房,两边都是同样的格局,房子很高,房子里面有阁楼。包翅房和厨房比较低矮,房子里面没有阁楼。房子是按照辈分来住,大的住在最后面一座,小的住在靠近大门的那一座。还有左右之分,做女儿的住在天井的左边,做儿子的住在天井的右边。有事在客厅里商议,拜祖宗是在最后面那一间厅堂拜。平时,白天大门都是不关的。一打开大门就很凉爽。同一个祖宗的我们叫同一个“香火”,和我家同香火的四叔、五叔、八叔家的房子起的也是和我家一模一样,一个家族的房子连在一起,通过包翅房的走廊相连。平时,随时可以过来串门。有什么事,随时都会有人商量说话,所以,平时厅堂是很热闹的。
  我父亲说:“拆什么拆?我不搬。”。他说:“由不得你搬不搬的。你是不想搬,到时候,人家上房揭瓦,你也没有办法。你的侬都随大流,侬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又是沉默良久。我父亲默默地抽烟。我的父亲眼角和嘴角已经有了皱纹,他身上的长衫长裤是用蓝线和白线间隔织成的布料,是我母亲纯手工做的,所谓纯手工就是母亲自己种棉花,自己织布,自己裁剪后,又一针一线地缝。我父亲总爱穿这些衣服,他穿上这样的衣服显得有点儒雅,加上我父亲的举止,带有点书生意气,读过一些书的人说我父亲的造型有些像孔老二,究竟孔老二是长什么样子?我们在电影上没有见过,但感觉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这样比喻比较恰当。此刻,我觉得我父亲十分可怜。他的外表虽然显得像文人儒士,但文人儒士的可怜更令人同情。他没有什么出头之日,连刚起好没住多久的房子都要拆了,儿子的命也不怎么好,以后怎么办?
  沉默良久,我父亲说:“走,我带你去看老九——我的第三侬。”他说:“我看过了,刚才我在门口见过他了。你的儿女,我一个个看过了,不用你说我知道是你的侬,排第几。看面相我就知道。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我也亲自问他们‘你叔是叫士轸吗?是不是士轸的侬?’他们都承认说‘是’。”士轸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父亲有点吃惊地说:“你不声不响就把房屋和人都看过了。”他很自信地说:“我跟别人一样吗?我相信我可以去做侦察兵,比电影上的侦察兵很厉害一些。我一到一个地方,首先是看,看了之后,说不说是我的事。你的三儿子能做事,有财发,你的大女儿是嫁圩镇,二女儿将来是学医的,也是嫁在圩地,噢,她先是嫁在村,然后才移居圩地。”。
  我父亲有点着急地说:“你先给我算算,我有什么财运不?是否有横财发?”。他说:“我看不到。”。我父亲问:“你说说我的寿限!我能活到多少岁呢?”。他说:“刚好正寿”。我父亲说:“正寿?是60不?”他点点头,说:“是的,正寿是60岁。”。他又说:“你的老婆很长寿,能活到90岁。”。我父亲说:“她活不到100岁?”。他说:“刚刚活到90岁,噢,好像是活到95岁还是98岁,90岁那年,有大病。后来挨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父亲说:“刚才你是说靠我这个女儿养娘?那她长大了是在哪里工作呢?”。他说:“是在海边”。我父亲问:“她是在什么单位部门工作?”。他说:“在银行。”我父亲说:“你不是说她是文曲星下凡吗?说她是圣人,是老师、是写书的?老师怎么会是在银行工作?”。“先是在银行工作,之后,做老师,写书。妹妹天性善良,能做大事,但太善良,被人欺负,婚后被老公打……妹妹天资聪明,有预见功能。”。我父亲说:“那他娘是什么病?”。他说:“是风湿骨痛,一直都是风湿骨痛病。”我父亲点点头,赞许他算得很准,接着又问:“她是怎么死的呢?”。他说:“是吃错药死的,是这个妹妹买药错手医死的。”他又接着说:“但应该说是老死的,因为人老到一定的地步,没有药医得了,人都是要死的,谁也不可能长生不老,也不会有医不死药。”……
  早在三岁那年,由于这位半仙的算命,我对我的家人以及我的一生前程都有了预知,并受影响一生。也是因为和他的一面之交,我无意得知我有一些特异功能。

  ☆、第二章神童的秘诀

  夜色迷离,轻纱般的薄雾缭绕着安静的乡村,凉风习习。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是想说话,或者在夹眼无声的逗趣,朦胧的星光映照着一块块耀眼的水塘,蛙声,犬吠,悠扬动听,房屋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
  桌上点一盏油灯,勉强照亮着三尺之间。人一走近油灯,就在墙壁上留下浓重的影子。这里还没有通电,晚上点的是煤油灯。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风景。
  突然从某间屋子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天呀!死咯!死咯!呜呜呜!”。
  人们正疑惑,一会又传出一个妇人崩溃的的哭声:“老六呢?老六不见啦!六呀!六呀,我的儿呀!”这哭的人,从屋子奔走出屋外,使她的声音越传越大。
  哭声惊动了全村,这一下,好像捅了马蜂窝,村里左右邻舍纷纷出来,有的还没有吃完晚饭,拿着碗一边吃一边打听是什么事?说的是我们本地乡间的土话:“做门?”、“做门?”、“做哪门?”。有的人长期的问得不到回答,干脆郑重其事大声质问:“是哪门啊?”。有的人疑惑加惊惧,一句话分几截并斩钉截铁地说,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来回答他的话:“死咯!是做哪门啊?!”。
  刚才奔走出屋外的妇人她已经打着火把,她打着火把,一路呼叫“六呀!你在哪呢啊?你快回来啊!”。“哪呢”是我们的方言,哪里的意思。一边哭一边喊,四处寻找,夜风寒凉,传来她着急的呼喊声。原来她在睡觉前清点孩子,数来数去,总觉得少了一个,原来是老六不见了!孩子们已经睡了,她把孩子拍醒,一个个地问,没有一个孩子能说得出老六去哪里?她丈夫这几天正好不在家,出远门去锯木,做木工活了。
  大家从屋子走出来,很自然地来到村中的平时集合开会的叫“外坪”的地方,以队长为首,聚在一起议论起来。嗡嗡嗡的说话声夹着个别尖锐的叫喊声,大家猜测老六去哪里了,不一会,会游泳的小伙子一起下到鱼塘里,手拉手,进行地毯式搜索。逐张鱼塘搜索,逐步排除,我们村有9张鱼塘,他们一张一张地走下去搜索。特别地留意了那些排水的口。一些平时和老六一起玩的孩子们,各自被自己的父亲气狠狠地逼问:“你今日和老六去哪呢?”、“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老六?”、“老六在哪呢?”“聪那某?”聪是我们本地话,看见的意思。
  可是,他们把自家孩子逼得嚎啕大哭,什么也问不出来。那边由青年自觉组成的“突击队”、“义勇军”、“敢死队”把村里的9张鱼塘都找遍了,仍然一无所获,连老六的影子都找不见,最后,大家又集中在一起长吁短叹:“我看这回是不是真的不见了?”、“不会吧,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到底是去哪里?也得和大人说一声呀”。这时,又有人迁怒于家长,说家长不会教侬(方言:小孩),宠着他惯着他了,现在无法无天,要是家长严厉一些,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你看人家谁家有这样的事?
  老六从小顽皮,经常做一些冒险的事情。不仅骑牛,还骑猪,被摔下来好几次了,有一次骑牛被摔下来,刚好跌落在石头上,不知是不是伤到筋骨?但他还是不肯改悔,还是那么顽皮。
  十七公揭发说,最近几天,看见他一个人在路上挖坑,然后用树枝盖住,上面再堆一些薄泥,想整蛊过路的赶圩的外村人,他躲在草垛后面,等待着一场好戏。可是,人家路过的人,看见是新泥,都不往那里踩,才不让他的“阴谋”得逞。十七公说:“当时我就想拎他耳朵,他还躲在哪里笑,好在人家不踩,如果人家踩下去跌一跤,跌断了脚,你说怎么办啊?那个坑我已经填好了,想整外村人?整到自己村人也不好!整谁也不行。”。
  “这个老六啊,真是太顽皮了!”、“太牛了!”那些无法下水的老人聚在一起议论。
  全部搜索完了水塘,又搜索附近的田侗、水沟、水井、公共厕所,该想到的地方都看过了,仍然不见他。
  眼看着夜深了。下水的人,湿了衣服,说话发出的声音有牙齿打架的响声,明显是身子寒冷发抖。
  这时候,村里最有威望的八爷发话了说:“大家都散了吧,先回去休息,有阿公保着,我看不会有事!”人们听了八爷的话,准备散去了。那个为娘的早从外面转回来,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也能和众人一起商讨寻找的信息和计划了,现在听到八爷这么说,虽心有不甘,半信半疑,但也不好意思打扰村里人了。
  我父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叫大家等等,务必等等,就转身回家,大家都不知我父亲要干什么?
  不一会,我父亲一只手抱着我,奔跑出来。来到“外坪”的众人中间,把我放下来。
  我父亲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问我:“九妹,你今天看见六哥不?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话音未落,顿时,嘘声一片,谁都觉得他多余,因为我还小,并且我是个女孩子,我平时也不会跟比我大的男孩子玩,大家纷纷埋怨我父亲,不要多此一举,吓坏自己的孩子,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我说:“我识!我识!”说着,带着他们一群人走,走到队里的晒谷场,往一堆稻草堆指,声音尖亮地说:“他在上面睡大觉,不是我叫他爬上去的哦,是他自己爬上去的。”
  人们将信将疑,马上有一个人爬上去看,原来老六真的是在上面睡大觉。众人惊奇。
  他家年迈的阿婆马上说要回家烧香跪拜谢祖宗,说要用三生猪头报答阿公!
  其实,她应该感谢我,是我指出来才找到他的,不然,今晚全村人都睡不着。毕竟是不见了一条人命啊。在大家吵闹的时候,我早就预知六哥没有失踪也没有死,只是没有亲临现场,没有感觉得出他是哪里而已。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感觉他是在上面?是仙神暗中指引?还是我有特别的灵感,反正那时候就好像是有人指挥我这么说。
  事后,村里人都以为是我是白天无意看见老六哥爬上草垛的,只有我父亲知道我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因为我是一个女孩,还不被人引起注意。
  山村依旧日升月落,炊烟袅袅,鸡鸣狗跳,落叶飘零,寂静在自己的光阴里。

  ☆、第三章 两只蝴蝶

  我每夜做着一个情节相同的恶梦,梦见全村人都在抓我,在梦中,人们都说我的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天天晚上梦见自己被追赶,梦见自己会飞。一次一次地被抓,一次一次地逃脱。更使我绝望的是:有时候梦见生产队队长“由东”拿着杀猪刀和杆秤来追杀我,要钩我的鼻子称重,梦醒过来,我心一直蹦蹦直跳,大汗淋漓,我们洛阳村都是按照字辈来起名的,按照“杨+字辈号+名字”这样的格式来起名,他这一辈应该是荣字辈,应该叫杨荣什么的,可不知道为啥他是叫“由东”?他不按照村子里的字辈来起名,据说以前他是在部队里当过官,到底是当兵时候改的还是一直是这样起名?没有人记得那么多。总之,大家就是知道他复员回来后,在我们村做了队长,经常开会发言,说话很响亮,在农村,只要会开会,在大会上善于发言,说得头头是道,会后又带动群众出工,那就是干革命最积极的了。他是村子里最有威信的人啊,他怎么也参与了这场追杀呢?这每夜的恶梦像连续剧越演越烈,渐渐地增长了我的叛逆情绪。
  每当早上醒来之后,我没有马上起床,却是长时间盯着屋顶和墙壁,屋顶的灰尘、蜘蛛网和木头上的木巴节,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图案,让我想入非非,我就在这图案上做了各种各样的白日梦。在梦中,我不是山沟里的穷孩子,而是至高无上的贵人,有时候是神仙,我有超强能力,就这样,我重重复复的做着梦,夜晚做恶梦,白天做美梦。
  在这些梦中,我渐渐地养成了与众不同的认知。我总觉得,我和普通的伙伴不一样的,平时,我也经常和我父亲说过预测将来的话,语出惊人,我父亲除了惊讶就是不以为然,他告诫我,不要像人家一样算命,那不是“妹妹仔”做的事情。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我心有不服,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是会离开这里到城市里去,像电影上的人一样,做一番事业。我这个想法,一直没敢和其他人说起过。否则,一定会使村里人感到惊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大人也不敢轻易想的念头。要知道,其他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都还只会在娘的怀里撒娇,或者为争宠争风吃醋,更别说会有离开故土,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一天,家里来了客人,我想我是从这一天开始改变我一生命运的。
  这位贵客,我称呼她为五阿姨,她是我母亲的亲妹妹。
  五阿姨住在县城。她家原来也是在山区,是在我们县仙佑附近的村子,因为县里建木革水库,把他们村搬迁去县城了,让她们变成了城市人。
  当我见到穿着一身崭新衣服的五阿姨,我心里兴奋极了,看见五阿姨就像看见了外面的世界一样。五阿姨比我母亲漂亮多了,是她的秀气,让她比我母亲漂亮很多,她发型很好看,像电影上城市里人的装束,她穿的衣服永远都是碎花的,这样显得她很有风韵,不像我母亲,一律是往左边扣的蓝色唐装,梳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
  五阿姨抱着我,不住地亲吻、抚摸,又夸我眼睛大,长得好看,然后和我父母说起这次的来意。
  我也听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五阿姨只有一个女儿,姨丈在广州工作,因为没有儿子,五阿姨觉得脸上无光,总想办法想生出一个儿子,这样才对得起老公,对得起祖宗,这次上门来,是想带我去跟她长住,希望我能为她招来一个小弟弟。
  我父母同意了。按照来客的惯例,家里炒菜煮饭,招待五阿姨。吃完饭后,五阿姨就背着我,我母亲和我们一起走出去,走了一段路,我母亲把我接过来背,反复嘱咐我,要乖,不得吵闹,不得惹麻烦。而五阿姨则叮嘱我母亲要她多注意身体,要吃好睡好,不用那么辛苦,我母亲说儿女太多,一个个顽皮捣蛋,难教难带,重重地感叹:“费神哦!”。五阿姨说这是她的福气。她们一路聊的都是五阿姨对我母亲的关心。
  最后,五阿姨叫我母亲不送了,让她回去,我母亲转身往回走了,我久不久回头看我母亲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有点伤感和彷徨。虽然我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成熟的多,但毕竟还是个3岁的小孩,第一次出远门。
  有两只蝴蝶一直在我们的面前飞舞,一会往前,一会往后,我们停它们也放慢速度,围绕着我们飞舞,我们走,它们就在我们前面飞快地飞舞。
  我无声地哭着,眼泪滴在五阿姨的背上,鼻涕也流出来了。五阿姨发现我哭,伸手一摸,发现她背后的衣服,有这么多鼻涕和眼泪,就生气了,城市人特别爱干净。她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还骂了我几句。我觉得这是因为我母亲不在跟前,她不用跟我客气。我的心渐渐凉了,失去了对去五阿姨家的兴趣。
  走了很远一段路,五阿姨叫我在路边等,她自己去路边的树林小解去了,她叫我千万不要动。我听话地点点头,看着她往树林深处走去。这时,蝴蝶又来围绕着我飞。我的眼睛追着蝴蝶,蝴蝶来围绕着我飞一阵,又往我的身后飞一阵,又飞回来围绕着我飞,我追着蝴蝶走了。
  我一直以为是往我们村的方向走,其实,蝴蝶带我走的那条路,是通往别的地方去了。
  我也看见五阿姨往旁边的一条路箭一般冲去,失魂落泊地哭喊我的小名:“九妹!九妹呀!”
  我看着她飞奔走去,如欣赏一出戏,我觉得无关紧要,无非是她先跑回去,我在后面跟着回去,让她先跟我父母说我回来了,是她骂我,我受不了跑回来的,这样,我就不用跟她回去了。
  见到我停下来犹豫,蝴蝶在我面前飞舞得厉害,一只拼命地扰乱我的视线,只要我走路,它就安静地在我前面围绕着我飞。另一只一直往前飞,它是在带路,久不久又飞回来,围绕着我飞一阵,又往前飞,似乎是催我叫我快走。就这样,我以为我是在回家,却是跟着两只蝴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两只蝴蝶飞呀飞呀,指引着我,往一条路飞奔而去。一路上,两边的树木开满了鲜花,发出异常的清香味道,我很喜欢这些花,但我舍不得采摘,花瓣纷纷洋洋地落下,落在我的手上,使我十分爱惜。我就这样在蝴蝶的指引下,随着这开着香花的道路走去,我听到前面有人的快乐欢呼声吵闹声和欢笑声,转过了一个弯,我看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前面也有一棵榕树。一群小孩在榕树下做游戏,原来快乐的欢呼声就是来自这里的。
  我终于走不动了,停下来歇息。我环视周围的环境,暗自惊诧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山,一马平川,这里的田地种满了油菜花,一望无际一片绿色点缀着显眼的黄花。蜜蜂声打雷一般,“嗡嗡嗡。”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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