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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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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茹和张够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晌饭时间,她们发现村里队屋前停着两辆自行车。
  张够拽拽莫茹:“荆美丽他们又来了。”
  其实他们已经来过两次,就是前两天的事儿。
  第一次他们只把已经晒干的检验评级打包称重,说是让生产队长年底去棉站算钱。
  不过张翠花不同意。
  “我说这位同志,卖一包棉花就要算一包棉花的钱。俺们这些农村妇女又不识字不会算账,一次次挂我们的账我们哪里还记得啊。等队长回来都是糊涂账俺们算不明白,那俺们这些女人不得去跳井啊?你还是给我们算清楚吧,等来拉棉花的时候就带着钱来,要不我们可不答应。”
  张翠花带头,其他女人也七嘴八舌的,王会山等人招架不住。
  荆美丽怒道:“你们这是要干嘛?阻挠棉站工作?”
  吴美英笑道:“怎么会啊,我们大老远都去给你们送棉花,多积极啊,怎么可能阻挠你们工作啊。我瞧着你们这一次也没喝醉,当然不会说醉话的啊。”
  她一说张够几个也拿那次喝酒不工作说事儿,把王会山臊的脸都红了,荆美丽一口难敌群嘴,被怼得没有招架之力,只能一个劲地喊:“你们先锋大队二队的女人,真是一群泼妇,个顶个的难弄!”
  “我说这位同志,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我们在家里收庄稼、拾棉花,给你们准备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怎么还成了泼妇了?难不成你们棉站的女人都像你这样难弄?怪不得人家都说你这样的女干部比公社书记还拽呢!”
  荆美丽原本还想拿出架势来训一顿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见识的女人,结果被怼得浑身发抖,大喊道:“真是一群没文化没见识的泼妇,他娘的,我再也不来你们大队收棉花了,你们就等着烂地里吧!”
  “那俺们更省心了,别村的人都拾不完烂地里,我们累死累活的都拾回来还不讨你好,我们也烂地里吧。”
  当然,有些人发誓就是用来自己打脸的,第二天荆美丽又来了,自然也要开启新一轮互怼模式,气鼓鼓地检验刁难互怼,最后气得跳脚发誓“再来你们村我就是嘲巴!”
  然后继续自己打脸……
  毕竟棉站也不能不收棉花,每个棉站都是有任务的。
  现在炼钢铁任务紧,冬天要到了棉花需求量急剧增加,不但是钢铁厂,还有城里百货商店紧急催货,他们必须抓紧,而周家村棉花是最多最好的,一个村顶好几个村子,他们不得不来。
  现在收了棉花直接运到棉站的轧棉厂,轧完弹完然后快速分批送走。
  一部分给县城供应,一部分运到市里,还要运到纺织厂去。
  原本是人家来拉,现在都炼钢铁人手不够,只能让他们送。
  可他们人手也不够啊,所以也是抱怨连连,荆美丽的脾气更坏,来了就和村里女人吵架,吵架必发誓再也不来,然后下一次继续……
  这样以来倒是解决了妇女们扔棉花的问题,现在拾回家晒干就行,不必自己往棉站送,也不用看棉站人的脸色,妇女们轻松心情没那么坏,扔棉花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莫茹也就没再拾到多少。
  不过这也够了,因为她家两个阁楼和空间还堆满了棉花呢,而且她挺喜欢棉站的人来的。他们来收棉花,队里花包不够他们就要带新的过来,上一次有条太破的王会山就说不要了,队里就奖励给她。
  张够见荆美丽他们来收棉花;就对莫茹道:“妮儿,咱们去看看。”
  张翠花领着妇女们在摊棉花,她们的棉花晒得嘎嘣脆拣得干干净净,连荆美丽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是一等一的好。
  她先检验,然后让王会山评级填单子,自然大部分都是一级的,还有一些二级的。
  荆美丽看王会山要把剩下的都写二级,就喊道:“这个不行,这一堆是三级的,你看有几个发黄了,棉花朵也没有那么舒展。”
  其实棉花质量有好有坏,不同阶段开放的就不一样,甚至有的被虫子咬过,就带着黑斑。
  可二队这些被荆美丽压着要打成三级的棉花,也是挺好的,甚至比有些队里评的二级还好呢。
  只不过荆美丽不爽,觉得每次都给二队评一级二级非常没面子,是被迫的,心里不舒服。
  其实她忘了二队拿出来的就是最好的,那些差的已经被老人孩子捡出去,特意把最好的交出来。
  就算略有点瑕疵的也可以评二级。
  吴美英看得心头一动,瞅了瞅,见张够和莫茹回来,她就去扯张够。
  两人躲在一边嘀咕了一会儿,趁着没人注意,张够就去抓了一把碎草,揉搓烂了,悄悄地塞在那一堆棉花里。
  荆美丽还在那里挨着挑瑕疵呢,挑了一会人只挑出几个来,这会儿挑到这边,一把拉居然发现里面有一些碎草,立刻发现了不得的证据一样大喊道:“你们看!就这样的棉花还想评二级呢,根本就不合格!”
  吴美英几个立刻道:“怎么不合格了,我们捡出来就是。”
  她们几个女人上来捡棉花,荆美丽却不买账。
  她大喊道:“不行,这一些不合格,不要了。”
  吴美英几个低着头窃喜。
  张翠花只看了一眼就沉下脸,可当着荆美丽的面自然什么也不说的。
  荆美丽自以为发现了次品,不肯收,是打击了这些妇女,催着王会山赶紧填单子,又让女人们赶紧打包好,捆扎起来,打上标记,等过两天有车来拉。
  一边让人做记号,她一边狠狠嘲讽了一顿,“你们还吹嘘自己队交的都是最好的,干活儿是最认真的,还说你们有什么护棉英雄,真是不害臊。就这样的棉花还好意思说是二级呢!”
  她自以为得了上风一口气嘲讽个够。
  而二队的那些女人看到碎草的时候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便也没有和荆美丽互怼。
  等荆美丽爽了一副得胜还朝的架势离开后,张翠花看了一眼那几个女人,“就你们有心眼子?”
  吴美英几个假装不懂,还笑道:“二婶子,就一点碎草,这个荆美丽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我们给拿出来不就好了?”
  张翠花呵呵一声,以为自己是傻子呢,凡是拿出来的棉花,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绝对都是经得起检验的。
  凭空多出这么多碎草来,傻子都知道吧。
  何桂兰打圆场,“肯定是刚才抱棉花的时候掉地上沾的。既然棉站不要,咱们也没地方搁,不如就当福利分了吧。”
  她指了指荆美丽开的单子,写了一票棉花被拒收,因为不合格。
  既然这样,那生产队就可以自行处置。
  反正他们完成棉站的棉花总量任务就行。
  虽然棉站说老百姓种棉花要把所有的好棉花都上交,但是各生产队产量不同,所以也规定了最低任务。
  一般来说,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今年棉花丰收,加上二队的棉花被莫茹护理着虫子几乎没有,所以更是大丰收。
  原本三十亩地交任务才能完成的数,现在二十亩不用就可以轻松完成。
  要是按照以前的政策,再多也得都卖给棉站。
  可现在既然荆美丽不要,而任务也可以轻松完成,那干嘛不分掉呢?
  张翠花当然也懂这个道理,也想多分一些棉花,谁也不嫌棉花多啊。
  只是,她们这种猥琐的手段让她不爽。
  你哪怕晚上去外村地里把人家拾不过来的棉花偷一些回来,也没必要抹黑自己的棉花,毕竟老人孩子拣得很辛苦。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好事,这是过了明路可以光明正大地分。
  她也就不说什么,“那就分了吧,省的占地方。”
  女人们立刻欢呼起来,“分棉花分棉花。”
  这么一大堆呢,估计得有三百来斤吧。
  称了一下,三百八十斤!
  棉花是福利,周诚志向来是按照工分分配,按照棉花收购价算钱,然后用工分抵消的,从来不特意照顾弱者。
  都是分完以后,谁家不够用的可以想办法向分的多的买或者借。
  要想工分少还和人家拿一样多,在周诚志这里是不可能的。
  张翠花也吸取吃猪肉那次的教训,觉得大家一样多反而没意思,还是按照工分来,多劳多得,这样大部分人都满意。
  要是平均分,反而很容易出事。
  多劳的没有多得,少劳的也不满意,甚至觉得她弱她有理,大家都应该多照顾她一些。
  比如赵佩兰,几次都表示自己生了儿子,没有棉衣棉被,队里应该多发棉花给她,让她给儿子做棉被!
  呵呵哒。
  工分也不需要算今年的,直接用去年会计算好的工分值。
  今年的么,可以等来年分福利的时候再用,反正不会浪费的。
  一斤次品棉花就算一毛五一斤。
  而二队的工分值在大队里是最高的,十分有五毛,比起三队十分只有一毛二,那可是值钱的很。
  说起来上一次各家分了三斤,已经比往年分的多,这一次再分都是额外赚的,大部分人是非常高兴的,并没有任何意见。
  少部分人那点意见没有人支持也只能自己嘟囔。
  张翠花家分了四十斤是最多的,有两户人家比如王连花家只分了一斤。
  分完这些,张翠花还是照顾一下低分户,她把那些真正不合格的次品棉花拿出来,里面有僵瓣、虫咬、变色等,也有三十来斤。
  她道:“这些就当照顾低分户,一斤八分钱,一家最多买五斤。”
  虽然差一些,以前也是抢手货呢,很快就被各家买了去。
  分了这一次棉花,莫茹家轧棉花、弹棉花的声音又响个不停,大家私自拾来的棉花也心照不宣地过了明路。


第118章 报复
  柳秀娥一直都把轧花机和弹弓放在莫茹家。
  队里分的棉花早就轧完弹完,还是有人不断地来莫茹家轧棉花弹棉花,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都不提不问。
  莫茹并不嫌烦,毕竟她也要用轧棉花和弹弓,这样人来人往的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少棉花。
  就算张够都猜不到。
  更何况周七七多喜欢听这些声音啊,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也是一种变态的本领。
  也有人借家去轧棉花的,毕竟只分了两斤结果拿出二十斤来轧总归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回家躲着心理负担小一些。
  当然弹棉花就要请张够帮忙,毕竟她们也弹不来。
  皮棉比籽棉少了很多,借口也好找,“帮XX一起弹了”“我娘家送了两斤来一起弹了”……
  莫茹才不管谁去拾棉花呢,不管谁去拾,都比烂在地里强。
  要不是政策不允许,她都要大喊“都去地里拾棉花,拾回家絮棉袄棉被啦!”她相信如果让拾回家,那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浪费的。
  从夏庄回来当天晚上她就想把玻璃镶上,结果发现没有小钉子也没有镶玻璃的胶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只得暂且收起来等周明愈回来再说。
  现在她要抽空缝被子。
  之前的棉被是周明愈盖了好几年的,面和里都破得不像样露出里面的棉絮,多次缝补之后也不抗用,棉絮也滚球不暖和了。
  她把破棉絮拿出来重新弹了再添上一些新棉花,两床凑了一床厚褥子。
  炕太硬,褥子厚一点睡得舒服。
  面料就是原本的被褥面料拆下来拼凑的,将将够。
  这样她就得另外缝一条新被子。
  她早有计划,让邱磊帮忙买的白布,面布没有那么大的布料,她把自己攒的那些劳动布、次品布以及自己染的黄绿色的布头拼了拼凑成一张被面。
  缝棉被她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儿,跟张翠花等人请教过,弄明白以后才开始缝的。
  白布铺好,一床十斤的棉絮放上,铺展好,再把已经拼好的面布压上,用白布包住面布,折边进去,然后先把四边缝起来,角也要折好缝起来。
  缝好以后,就可以铺展开,用白粉线将面布印上直线,到时候就可以按着直线绗缝。
  白粉线包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缝一个巴掌大的口袋,将很粗的棉线卷在一个小轴上连同碾碎的滑石粉一起缝进去,用的时候将一头抽出来,按住两端拎着粗线一抖,就在被面上荡出下一条笔直的印子。
  有这个印子,缝出来的就会笔直,不会歪歪扭扭的很难看。
  现在这个线包已经在全村流传。
  之前缝过棉袄棉裤,她已经习惯做针线儿,双手动作越来越快。加上空间的缘故她的意识格外强大,一上手就条件反射似的想着怎么利用空间干活儿。
  缝完褥子她就摸索出来缝棉被捷径,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右手一针扎过去,左手立刻一收那针就在空间转了一下瞬间出现在左手指间,再扎回来,右手如法炮制。
  因为感觉敏锐,绗缝得整整齐齐的,动作又快又轻。既不会像别人那样被扎好几次,也不需要一整天才能缝一床。
  晌饭后铺上缝了四边,晌午缝一会儿,晚上七点开始,九点多就缝好了。
  她收针剪断线,打了个结,然后欣赏成品,边看边跟闺女自己夸,“七七,你看妈妈缝的被子,针脚整齐匀称,漂亮着呢!”
  周七七躺在自己的睡袋里正精神呢,骨碌着黑亮的大眼呜呜啊啊地说话,似乎在回应她。
  莫茹把女儿抱过来喂奶,一起睡在厚实的褥子上,盖着又厚又软的新被子,立刻就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住。
  真舒服啊!做梦都会格外香的!
  要是让人知道莫茹做了一床十斤的新被子,估计不是羡慕嫉妒那么简单,都会批评她奢侈、浪费、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思想作怪。
  这时候一般人家被子都是六斤左右,七斤都是厚的,十斤那是相当奢侈的,尤其全都是新棉花!
  不说别的,搁以前她和周明愈两人就一套铺盖,以后生了孩子一家人也就这一套。
  三队四队很多人家,一家子就一床被子!
  有的儿女都十几岁还和爹娘睡一个被窝盖一床破被子。
  被子短的就顾头不顾脚,脚丫子一伸露在外面,睡在外面那个一翻身,被子就被人抢走睡凉炕。
  现在她囤了足够的棉花,周七七的棉衣棉被也都预留出来,以后保管不用一家三口挤一个被窝。
  像二队还是好的,保证年年都有点棉花分,有的生产队棉花交任务都不够,一年到头分不到半斤,家家户户缺得要命。
  好多人家冬天老人孩子不出门,因为没有棉衣,只能裹着唯一的被子躲在炕上。还有些孩子成群五六七八个的,小的捡大孩子的衣服穿,有的只有棉袄没有棉裤,冬天光着两条腿冻得青紫的。
  一边喂奶莫茹还跟女儿聊天,“闺女,咱俩还得给爸爸缝个睡袋呢,和你这个一样的。”
  她前两天得了一条棉站的破花包,可惜不是装两百斤的,只能装八九十斤,做被子不够,她又没舍得剪零碎所以就没用。
  正好可以给周明愈做一个睡袋,他以后再出夫干嘛的需要睡在外面也有铺盖。
  周七七也不知道听懂没,吃着奶呢还停下来喔喔两声,然后埋头继续吃。
  莫茹又跟她讲:“闺女,你说咱们是不是去弄个织布机来织布?”
  等着邱磊给买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偶尔才能有货。布票是按量发给市民的,干部截留一部分也不会太多,都是别的地方补贴过来的。
  僧多粥少,很多人拿到以后都要自用,就算自己略有盈余也会被同事邻居们借走或者买走,根本不会出售给黑市。
  所以邱磊能给她买到这么一大块白布已经是很庆幸的。
  要不是得了这条花包,她都没有布料给周明愈缝睡袋呢。
  反正她有这么多棉花,弹完以后可以纺线织布,还可以自己染色,这样做被子、裤子都可以。
  农家除了吃就是穿,现在吃不愁,可布料总是不宽裕啊。
  吃完奶周七七躺在大被里,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听莫茹憧憬未来,干这个干那个的,听得高兴了就咯咯地笑。
  莫茹见女儿白白嫩嫩的那么软萌可爱,一时兴起要给她变戏法。
  她把梳头发的木梳右手一丢,木梳就消失了,然后左手一抓,捏在手里继续梳头。
  周七七表情一呆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开始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母女俩正闹着,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莫茹听觉敏锐,立刻警觉起来。
  很快那人就打开篱笆门进来,到了她窗外。
  虽然知道这时候没有入室抢劫的;不过大晚上听见有人鬼鬼祟祟溜进自己院子也会让人紧张的。
  “莫茹同志,莫茹同志!”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
  竟然是陈爱月。
  莫茹立刻爬起来,“陈主任?”
  陈爱月飞快地道:“公社要派人下来抓偷棉花的说是明天估摸着怕是会提前。”
  莫茹心头一个激灵,立刻起身穿衣,“谢谢你啊。”
  陈爱月已经跑了。
  莫茹起来赶紧将阁楼上的棉花收进空间里,一丝棉絮都没剩下。
  她又把家里的棉花全都收起来,新被子也放进空间里,只留下一床以旧改新的厚褥子。
  收拾好以后她把周七七裹进睡袋里,锁了门,带着女儿去前头家里。自从家里人来人往轧棉花以后张翠花就不用和她作伴回前面睡觉去。
  她先在后面敲敲窗户,等张翠花应了就往胡同里去,到了周培基家屋后轻轻敲了敲后窗。
  柳秀娥问道:“谁啊?”
  莫茹小声道:“婶子,是我,公社要查棉花。”
  柳秀娥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再去给妯娌们送信。
  莫茹家去,碰上出来开门的张翠花,她三言两语说了一下。
  张翠花道:“我去你大娘和娘娘家走一趟。”
  王月娥家媳妇管春香,周诚信家的王玉芹,还有老四家赵连英,晚上也都去拾棉花了,这个不用说张翠花也知道。
  莫茹进了家门,这时候丁兰英和张够也都醒了问她怎么回事。
  莫茹道:“嫂子,有多余的棉花赶紧藏好,公社派人下来抓偷棉花的呢。”
  丁兰英哦了一声,张够却惊慌起来,爬起来一顿折腾。
  家里分的棉花,张翠花也做了安排。
  丁兰英分了三斤絮棉,因为晚上丁兰英加班之后要忙着带孩子,抽不出空来出去“拾”棉花,所以张翠花多分她一些把被子和棉衣都添添。
  莫茹和张够一人分一斤絮棉。
  张够因为自己去拾了很多,忙着轧棉花弹棉花,并没有计较。
  张翠花给老头子做了一对护膝,剩下的都封在柜子里,留着给老四娶媳妇或者别的急用。
  张翠花那里的都是队里分的,有据可查,根本不用担心,主要是张够这里。
  她现在胆子不小,屋里的棉花也很多。
  可她屋里就那么点个地方,几十斤棉花还真是没地方藏呢。
  看她急得没办法,莫茹道:“嫂子,你要是信得过,我帮你收几天,回头再给你拿回来。”
  张够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信信信,妮儿,嫂子最信的过你了。”
  莫茹就接过去问了一下斤两,张够说有一床五斤的絮棉,还有二十斤籽棉,另外一些棉籽。
  张翠花去给本家妯娌们报了信,然后往前一拐给吴美英家说一声,然后就赶紧回家。
  吴美英家和张够差不多,也是一通忙乱,她带着闺女可没少拾棉花呢。
  现在听说要来查,自然得想办法藏起来。
  她想锁在柜子里,何仙姑道:“到时候人家肯定让你开柜子检查。”
  吴美英急了:“娘,那放到哪里去?”
  何仙姑道:“屋里肯定不行。”
  吴美英掀开炕席,但是炕上好好的也没有洞,所以藏不进去,而且炕洞里都是烟灰也没法藏东西。
  这样的话地窖也不行。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还有张根发等人的声音,“社员们注意了,社员们注意了,近来地里棉花总有丢失,怀疑有人偷队里的棉花,为了证明咱们的清白,请社员们开门配合检查,把家里的棉花都拿出来……”
  吴美英骂道:“有这个功夫挨家挨户翻,还不如组织人去拾棉花呢!”
  地里浪费了那么多不去拾,倒是有功夫来管谁偷了。
  何仙姑催促道:“快点藏起来!”
  ……
  莫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怎么也得天亮,结果大半夜的人就来了。
  她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出了家门就将张够的棉花收进空间,抱着女儿赶紧回家。
  她刚插好门就有人来敲门;“莫茹同志,开门检查啦!”
  莫茹听是陈爱月的声音就开了门,看外面还跟着俩人,不认识,她笑道:“陈主任辛苦了。”
  如果不是陈爱月,她是不会让别人轻易进门搜的。
  就算搜,那也得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搜不出来怎么着。
  毕竟她可是队里封的护棉英雄呢!
  就好像张根发和张德发以前搜粮食铁锅似的,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看见社员家里有好东西都眼红,岂能让他们随便搜?
  陈爱月让俩人在堂屋坐一下,“这新盖的屋子,家什儿都没呢,几只缸还是替队里保管的,我来看看就行啦。”
  她在屋里转悠一圈,也踩着炕看了看阁楼上面,见那上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心里还纳闷呢。
  另外家里也没什么家什儿,一眼望到底,没什么好看的。
  一人沉着脸问道:“有没有地窖?”
  莫茹指了指东间,“那里有,挖了帮队里囤地瓜的,现在还没开始呢空着。”
  有个人提着马灯去看了看,果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也就没再说什么。
  陈爱月朝着莫茹眨眨眼,笑道:“莫茹同志,没事了,吵着你们了啊,不好意思快哄孩子睡吧。”
  莫茹朝她笑笑,送她出门。
  陈爱月对那两人笑道:“这可是我们的护棉英雄,我早说过不用来看的,什么都没。”
  一人笑道:“越是护棉英雄越应该看看,这样大家都放心嘛,也免得有人瞎猜疑。”
  陈爱月说也是的,他们又往前面社员家去搜。
  莫茹关门上炕哄女儿睡觉,听着村子里鸡飞狗跳的,周七七居然睡得很香。
  ……
  这一次带人抓偷棉花的行动,却是张根发起的头儿,张德发出的主意。
  他安排了几个人匿名公社举报,说各大队留在家里的女人们不专心秋收,晚上一门心思偷棉花,所以导致各地棉花任务交不齐。
  甚至有人为晚上偷棉花,白天故意磨洋工不拾,生怕拾棉花交任务就没得偷了。
  这时候钢铁厂大炼钢铁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柳红旗根本抽不出空来管这个,接到举报就让棉站站长亲自带人去查。
  张根发立刻跟宋子杰请缨,要求带人配合荆站长。
  他带着人直奔自己大队先搜二队的住户。
  因为张德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抓到偷棉花的,他已经派人盯了好久,知道吴美英、莫茹等人晚上总是出去拾棉花!
  就算莫茹是给队里拾的,但是吴美英等人可是偷棉花,只要搜一定会人赃并获的!
  张根发这才发了狠,特意抽调其他公社的人来搜查,免得自己村的包庇。
  只要抓到证据,就要把吴美英等人给拿下,看她们还敢在家里作妖的。
  头顶上繁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大队屋前挂着几盏夜壶灯,照得四下里一片通亮。
  陆续有社员和棉花一起被带过来,甚至还有动作太慢没穿好衣服的,还有孩子跟着过来的,在秋叶的寒风里瑟瑟发抖。
  被抓到把柄的耷拉着脑袋,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总觉得张根发那眼睛带着钩子。
  没抓到把柄的吵吵嚷嚷说自己的棉花是队里分的不是偷的。
  一时间场里嘈杂得很。
  “都闭嘴!再吵吵扣工分!”张根发大吼一声,场上立刻安静下来。
  他左手拿下棉帽子,右手摩挲着自己灯泡一样铮明瓦亮的头。因为要捐头发他直接剃成光头,现在到处都是光头,他觉得心里舒服点,不会再显得自己没有头发了。
  他沉着脸,冷冷地扫视着全场,最后视线落在周城铭身上,重重地哼了一声。
  张德发双手叉腰,别提多神气。
  他就知道大耳朵不会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吃哑巴亏!
  张根发终于摩挲完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戴上棉帽子也不说话,只是冷笑,背着手在人前一趟趟地溜达。
  周诚铭道:“书记有话就说吧,不用阴阳怪气的,都是自己大队的贫下中农。”
  张德发蹦跶过去,大喝道:“周诚铭,你就是这样当治保主任的?我就不信她们整天去偷棉花你不知道?别是你给她们打掩护偷棉花的吧!”
  周诚铭瞥了他一眼,“我负责社员们安全,提防盗贼、起火,没看到过有人去偷棉花。”
  张德发跺脚,大声喝问:“那这些是怎么回事?天上掉下来的!”
  何桂兰和张翠花对视了一眼,她道:“书记,俺们队分了两次棉花,社员们家里的都是分的,我们这里有账。”
  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
  张根发扭头看她却不接,哼了一声,“分棉花?干部不在家,谁允许你们分的?”
  张翠花不耐烦道:“你也不用和审犯人似的,这又不是阶级敌人。我们分棉花又不是偷也不是抢,是棉站说不合格不要的,不分还能扔了?”
  何桂兰也道:“就这么个队屋,粮食还放不下呢。我们商量一下当福利分掉算了,一共分两次,账目都清清楚楚的,不怕你们对账。”
  张德发走到王连花和赵佩兰几家跟前,踢了一脚那一兜子棉花,“你们分这么多?都分了还拿什么交任务?我看你们这是瞒产私分!”
  张德发现在根本不是干部,柳秀娥就怼他,“你又不是干部,怎么跟个干部一样对社员吆三喝四的?你哪只眼睛看我们没交够任务?不是我们吹牛,把棉花本拿出来,全公社不会有比我们多的!”
  “就是就是,我们护棉英雄天天去拾棉花,替换我们去收庄稼,大家累死累活的干活儿,就是给你们这样红口白牙地诬赖?”
  “反了你们了,都给我闭嘴!”张德发跳脚:“现在是查你们偷棉花的问题!”
  吴美英讥讽道:“你们还是好好查查自己家吧。”
  任红梅和李淑兰不会比别人少偷的,就算你们藏起来,可扒房子那天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娘的,不要脸大家一起不要,别人五人六的整天批斗别人!


第119章 全部病倒
  有人就开始揭发三队四队的那些女人,“白天不积极收庄稼,晚上偷棉花倒是很勤快,怎么不见你们都抓出来?”
  张根发带的人直奔二队去,三队四队得了信儿早就藏起来,所以这会儿没搜出多少。
  像梁淑英带着闺女偷棉花都不躲避人,还大言不惭地说白天吃撑了晚上拾棉花溜达食儿呢,都没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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