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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北京美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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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渐渐平息,不哭了,时不时抽一下鼻子。
  邵一辰说:“不想上班就不上班,又不是没人养。”
  纪星噗嗤一笑,鼻涕泡泡蹭他衣服上:“我很不好养的。要吃好的,用好的,你不知道现在女生用的东西都特别贵。”
  “那我再加把劲儿。你先买买YSL,以后再看TF。”
  “你终于把YSL、TF分清楚啦?”纪星乐不可支,眼里还有泪花呢。发泄过后,人已经好了。抹抹眼睛,说,“我还是自己养自己吧。”
  她脱下大衣,挂好,忽问:“一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单干?”
  邵一辰正解围巾:“想过,但短期内不会,至少十年内不会。”
  “为什么?”
  他蹙蹙眉,很认真道:“一,我现在的付出回报率很高,未来的上升渠道也很明确;二、负责的项目工作正是我想做的东西,这一领域耗钱耗人又耗时,只有大企业支撑得起;三、企业文化很好,牛人也多,在这儿每天都有所学。如果单干,无论资金人脉经验,我会先准备十年。”
  他这人典型的工科生思维,一聊严肃话题便一二三分条阐述,逻辑清清楚楚。
  纪星点头:“懂了。”
  “怎么?你想单干?”
  她接过他手中的围巾,说:“偶尔想想。主要是我的想法和公司不太一样。你在大企业,我在小公司嘛,内部文化也欠缺了点儿。然后前段时间听苏之舟说他想毕业就创业,有些想法不谋而合。”
  苏之舟是他们的师弟。
  “哪些想法?”
  纪星把白天会上讲的说了一遍。
  邵一辰沉吟半刻,说:“你说的这一块确实比较轻便,目前有创业的可操作性。但只要出来单干,难度都不小。我希望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不管是思想上心理上还是能力等其他方面。
  如果出来单干,是顺势而为,而不是逃避。懂吗?”
  纪星盯着他看,嘴唇抿成笑,忽然蹦上去,跟只小鹌鹑一样蹭在他身上,嗯嗯地蹭蹭。
  他好笑地搂住她:“怎么了?”
  “突然觉得你好帅。”
  “只是突然?”
  纪星咯咯笑,搂住他的腰,又问,
  “一辰,你会觉得累么?”
  “还好。”又道,“可能过一两年会有些累。”
  “为什么?”
  “要养家了。”他很自然地说,“想买好一点的房子,还要考虑以后小孩的学区。”
  纪星愣一愣,心顿时暖和得要命,又见他勾唇笑笑,很自信的样子:“不过,那时应该职业发展得不错,反而轻松也说不定。”
  “噢。”
  她嗷呜一声,靠他更近。
  一辰啊,我不用你养,我也会努力的呢。真哒。
  很久之后,纪星再回想起那个冬夜,不会再记得深夜空旷的地铁,冷风料峭的小区,风中冰凉的眼泪……记忆中清晰的只有感应灯下邵一辰微笑的眼睛,他摘下来的柔软的围巾,被子里他炙热的年轻的有力量的身躯,轻易地就充盈温暖了她的整个身心。
  那时她的爱情,分外明晰。
  那时她的爱情,尚有神奇的力量,也曾让她只因爱情给的甜,就忘却了生活给的苦。
  第二天星期六,纪星要加班,原本的两人时光全被打乱。她不肯起床,赖在床上碎碎念吐槽那帮同事。
  最后还是邵一辰又摸头又亲脸地哄了半天把她弄起来,陪她去了公司。
  纪星工作,他便拉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塞着耳机拿手机看美剧。
  偶尔她拍拍他的手,他便起身去给她倒茶倒咖啡。
  剧集可看可不看,他常常看一会儿了,停下看纪星,看她忙忙碌碌地工作。只是看她,竟丝毫不觉得无聊,偶尔还出手帮她计算点儿数据。
  黄薇薇叹为观止,上厕所时对纪星说:“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好啊。还陪你来上班,这么无聊他也受得了。”
  纪星没觉得这有什么,道:“他一直都这样。”
  “你捡到宝了。”
  “我也是宝啊。”纪星说。
  黄薇薇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那天白天解决了工作,并没有耽误邵一辰晚上带她看音乐会。
  准备进场前,纪星收到栗俪的消息,约她一起吃晚饭,饭后再去喝一杯。两人住处离三里屯近,不加班便时常约着去喝酒。
  纪星回复:“不在家。跟一辰看音乐会呢。”
  几秒后又加一句:“我问问他完了想不想去喝酒。”
  栗俪:“得了吧。他陪你过周末,是想跟你喝酒的?”
  纪星:“……好吧。我们今天累一天了,过会儿还是回家早睡。”
  栗俪:“你俩好好睡,我找秋子去了。”
  纪星:“……嗯,你们好好玩。”
  她一晚上都跟邵一辰腻在一起,到了周日,俩人又躺在小阳台上晒了一上午的太阳。
  北方的冬天,太阳落得早。
  下午三四点,阳光便暗淡了。
  下午,邵一辰走了。纪星在家洗衣服,室友涂小檬回来,开始拆封清理小厅里的包裹。
  纪星见她忙不过来,过去帮忙。都是些商家发来的化妆品护肤品样品或小样,有一些说得上的品牌,其余都是小众牌子。
  涂小檬靠商家给的广告费为生,她影响力不算大,收入也就普通白领。
  “昨天去美容院办会员卡花了好多钱。我皮肤又变差了。”涂小檬拆开一盒粉饼,忽然把脸凑过去给纪星看,“是不是毛孔粗了?”
  “冬天嘛,天气干燥。”
  “可我才22诶,还没你皮肤好。化妆还是伤脸的。”她揪着眉毛叹气,“下周还得录三四个视频。”为达到最好的效果,她时常要反复上妆数次才能出来一个完整的视频。
  “加油吧,年底了,多挣点儿钱。”纪星安慰,把小包装盒塞进大包装盒里省空间。
  “竞争压力好大的。”涂小檬说,“现在人都这样,不愿意工作,想轻松挣钱,全都想当网红。每天都有新博主出现,昨天我还掉了9个粉。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不好看了。”
  她评论里总有些无聊的人说她丑,纪星道:“你已经很美啦,别理那些人。你看那些有名的网红还不是天天被人骂。”
  涂小檬眼睛放光:“我要能赚她们那么多,全天候被骂也无所谓啊。”
  “……也对哦。”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纪星起身开门,把一箱子废纸盒子放去门外。
  “哦,我一个同学得艾滋了。”涂小檬突然说。
  纪星一懵:“啊?”
  “不奇怪。她读书时就搞援交。”
  “家庭条件很苦?”
  “不苦。正常家庭。之前小借贷买高档化妆品,什么CPB,la Prairie,还不起就去卖,挣了钱一边还债一边继续买买买,包包啊鞋子啊。反正来钱快,后来就一直这么干了。”
  纪星匪夷所思:“就为了买化妆品奢侈品??”
  “很多人这样的,你学校那么好,不像我们学校。”
  “可就为了买东西?想不通。”
  “现在网络上都是些毒励志,成天鼓吹优雅精致,化妆打扮买买买。那些软文估计都是商家找人写的,我这种网红不就靠商家支撑么。本质就是贩卖欲望,结果呢,好多人也不看看自己经济实力就买买买,不存钱不规划未来一股脑儿地提前消费,真以为买了就是独立女性了。”
  “……”纪星挽尊地说,“也有一部分人只是享受赚钱和支配收入的乐趣啦。”
  “我知道。所以说要量力而行,别为欲望去透支未来。你还好啦,赚得多,一年发奖金都能抵得上别人工资。我是学习不好没本事,不然像你挣那么多,我也不愿辞职。”
  “……”纪星微笑一下,不知如何接话。
  “所以说人哪,千万别有匹配不上能力的欲望。自身实力撑不起的欲望,要不得的。就像我那同学。”
  床上手机响,打断了聊天。
  纪星回房去接,是陌生号码。
  竟是曾荻。问她晚上有没有空,是否方便陪她赴个局。
  纪星受宠若惊,忙不迭说有空。
  “你家在哪儿?”
  纪星没说小区,报了个附近的地标。
  “顺路。6点半去那儿接你。”
  挂了电话,她才开始疑惑,曾荻怎会突然要带她去赴局。
  难道……上次会上的发言给老板留下了好印象?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
  纪星这才高兴起来,想起曾荻在电话里说“弄漂亮点儿,都是重要人物”。她立刻跑去洗脸,又喊涂小檬帮忙。
  小檬专程拿出自用的化妆品,正要给她上妆,问了句:“你们老板喜欢什么风格?”
  “……”纪星把这信息处理了下,说,“我们老板是女的。”
  “……”
  “不早说?!你面相显小,赴局么,想给你弄成熟御姐风。但要是跟你老板撞了,你就等死吧。”
  纪星后知后觉地吓了一吓,说:“是我疏忽了,幸好你问了一句。”
  “你老板多大?”
  “三十一二?”
  涂小檬转转眼珠:“嗯,大概猜得到她的风格。你呢,就完全避开。给你画个韩式淡妆吧,清新甜美的。”
  “好呀。”
  涂小檬收起化妆品回屋,重新换了套出来,细致地给她打底扑粉,嘀咕:“你皮肤真好,都不用遮瑕。”
  画眼线,涂眼影,夹睫毛,描眉,涂唇彩。
  完了对镜一看,清新美好。
  “棒诶。”
  “这叫国民初恋妆!”涂小檬得意地说。
  纪星又找了套简单大方的衣服穿上,外头套一件版型很好的呢绒大衣。冷一点儿也没办法了,比羽绒服美啊。
  出门前,涂小檬看她穿得薄:“等等。”她回屋又出来,塞给她一条围巾。白底灰纹的LV山羊绒围巾。
  “外头冷。”又道,“一富二代男粉丝送的,别跟张衡讲。”
  纪星轻声:“谢谢啊。”推门出去,还听见小檬在里头喊:“星啊,加油哦。”
  “诶!”


第7章 
  约好的六点半,纪星提前十分钟到了路口。以防万一路况好曾荻先到,却要等她。
  深冬的北京,六点半,天早就黑了。路上车流如织,街边商铺里霓虹闪烁。
  一切繁华,与纪星无关。零下三度,北风汹涌,她冷得在路边蹦蹦跳跳。
  六点二十五,车还没到。
  她的脸被风吹僵了,刚想拿围巾遮一下,又怕唇彩把围巾弄脏。
  七千多一条呢。
  呼出的冷气像棉花糖,阵阵蓬松在夜色里,寒冷刺骨,她冻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终于,一辆白色特斯拉停在路边,后排窗户摇下来,露出曾荻美丽的脸庞,红唇一弯:“上来吧。”
  窗子升上去时,曾荻目光随意一落,自上而下扫了纪星一圈:妆容打扮都得体,够漂亮,也够年轻。
  纪星上了车,脸颊苍白,不停打抖。
  “等很久了?”
  “没有!走过来,路上风太大。”纪星努力笑着说。
  “这几天降温了。太阳一落,气温就低。前些天天气好,后头一段时间是不会有了。”曾荻说,“真正的冬天要来了。”
  纪星干笑两声,不知如何接话。
  在公司老总面前,她不可避免地有些孱弱和谨慎,也没法放松。
  暗黄色的路灯光在行驶的车内流转。
  纪星没忍住看了曾荻一眼,刚上车时就发现她整个人靓丽极了,一身白色宽松毛衣,一件银灰色亮片半身裙,搭配时尚又漂亮。纪星几天前才在国外明星的街拍造型上见过。她头发简单挽了个髻,耳朵上戴着大颗饱满圆润的珍珠耳环,手腕上一只白金镶钻镯子,女人味十足。
  她匆匆瞥一眼就收回目光,余光里一件咖色大衣和一只爱马仕铂金包放在一旁。
  纪星揪着自己LV包包的小带子,默默看向了窗外。
  目的地不远,是一处掩映在大片树丛草地间的中式餐厅。如果是春夏或秋季,该是风景如画。但现在是冬天,只有无边的枯木狰狞地伸向夜空。
  进了门,曾荻报上“韩先生”,身着素雅旗袍的服务员笑盈盈引着两人往里走。
  一路上各类壁画灯光熏香木雕,是个雅处。走廊里弥漫着好闻的淡淡香味,像是某种松木。
  有钱的商人偏偏都爱附庸风雅,吃个饭都搞这么大阵仗。纪星可以预见过会儿的觥筹交错嬉笑应酬,真心觉得浪费了这么好的地儿。不过这都不该她操心,老板带她来肯定是因为会聊到工作上的专业内容,好好表现即可。
  包厢门推开,一地水墨青山的柔软大地毯,踏上去脚底一陷,跟踩着云似的。
  室内空间极大,大玻璃木窗旁一张红木圆桌,围着几把中式椅子,桌上摆着数套精致的餐盘碗碟,洁白的餐巾叠成蝴蝶仙鹤的形状盛在玻璃杯中。
  桌上却没人。
  另一头有个四方桌,五六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或站或坐,围在桌边玩纸牌。
  纪星进门时,那边刚好一局结束,桌上一片笑闹声。纪星一眼看全了数张脸庞,意外的是面相都俊朗倜傥,气质飒飒,并无饭局上常见的俗耐面相。唯独背对着门的那位男士端端坐着,肩膀宽阔修挺,伸手捞着散落桌上的纸牌。
  曾荻将脱下的大衣递给服务员,身段袅袅地走过去,手扶在那个男士的椅背上,笑问:“谁赢了?”
  “还有谁,你跟前这位。”左手位置上的肖亦骁爽朗笑道。
  他说的正是曾荻搭着椅背的那个,纪星只能看到那人的后脑勺,和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手指长而骨节分明,手法流利地洗着牌。
  “他记牌,能不赢?”右手边的人说,“玩个牌都这么认真,韩公子,我服。”
  肖亦骁道:“但凡涉及输赢,没他不认真的。”
  四周之人你一句我一句轮番调侃,洗牌那位“韩公子”倒自在,不搭腔,专心洗牌。一摞纸牌在他指间服服帖帖,刷刷飞动着。
  曾荻笑:“是赢了请吃饭么?”
  “诶,不对。韩廷说这顿你请啊。”肖亦骁看向曾荻,瞥见了站在后头当背景板的纪星,见是生人,眼神略略在她身上停顿一下。
  曾荻回身:“这我手底下的小工程师,纪星。小姑娘,还比较害羞,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学习学习。”又道,“纪星,这位是中衡的肖亦骁,肖总。”
  中衡是业内有名的投资公司。
  纪星上前颔了下首,礼貌道:“肖总好。”
  肖亦骁冲她一笑算是回应,却也没多说什么。适才朋友间热络的气氛也回落了少许。
  纪星原以为曾荻会介绍下其他的人,但没有。她便自以为肖亦骁是这局里最重要的一位。
  曾荻瞥一眼桌上的玻璃杯,随口道:“纪星,帮肖总加点水。”
  话音一落,不知为何,室内又稍稍安静了下。
  纪星见他杯中的确没水了,赶紧“哦”一声,拿了杯子去倒水,心中暗怪自己没眼力见:她一小员工,这点儿场面上的观察力都没有,连倒水都要老板提醒,真是糟糕。
  杯子放回来,这回晓得举一反三了。她扫一眼剩下三人的杯子,见那位韩公子的水杯也空了一半,遂自觉拿去加了水。重新摆回去时,韩廷正发牌,低低说了声:“谢谢。”
  一把声音低沉而成熟,很好听。
  纪星下意识去看他,她站着他坐着,俯视下只瞥见他一小半侧脸,依稀样貌俊朗。
  今日这局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原以为是应酬局,烟雾缭绕,嬉皮笑脸,客套应付……总之就是俗不可耐又得皱眉忍下。
  但现在看来是个私人朋友局,且在座之人光是从他们的手表,袖扣,衣着便能判断背景不简单;而言谈举止,语气神情,对局上女性平静礼貌的态度,更显教养质素。
  她一无名小卒,站在这群人里头,莫名局促而势微。
  曾荻忽说:“坐啊。”下巴指了指肖亦骁旁边的一把椅子。
  可领导还站着呢。纪星让出一步,说:“曾总,你坐吧。”
  曾荻看着她,微笑:“让你坐就坐。”
  纪星只好坐了下去。
  有一会儿没说话的肖亦骁忽然扭头看她,问了句:“多大了?”
  纪星答:“24。”
  “我看也就二十一二。”肖亦骁展开手里的牌,说,“没撒谎?”
  “真的。”
  “年轻啊。”
  纪星低声说:“你们也很年轻啊。”
  这话一落,男人们都笑了起来,善意且无害。
  肖亦骁再度扭头,盯着她看,眼睛亮亮的,饶有兴致:“你看我多大?”
  “二十,八?”纪星真不擅判断。
  他笑容放大,笑出声来:“谢谢啊。”
  “出牌了。”韩廷说。
  肖亦骁玩牌去了,没再继续跟她讲话。
  纪星坐在原地,左边看肖亦骁的牌,右边看韩廷的牌。
  曾荻笑:“纪星,别跟肖总告密啊。”
  肖亦骁没接这茬。
  纪星不知所措地笑了笑,无意间看了眼韩廷,发现这人的侧脸棱角分明,很是英气。
  彼时,顶上一道圆锥形的柔光正好打在他脸上,他垂眼看牌,眉骨和低垂的睫毛拦住自上而下的光线,在眼窝深处投下一抹幽暗。
  下一秒,他淡淡牵了牵唇角,却并不是在对谁笑,而是一种势在必得。他抬起眼眸,眼底瞬时涌入灯光,亮闪亮闪的。
  他手中的牌尽数摊开,桌上一片唏嘘声:“又赢了!”
  他却也只是随意一笑,仿佛并不怎么尽兴。
  聊天声中,又是他洗牌。
  坐对面的男人忽问:“你们不觉着她嘴巴长得有点儿像孟家那位?跟韩廷相过亲的那个。”
  这下,全场的男士都看向纪星。韩廷整理着牌,没搭理。
  肖亦骁摇头,说:“不像。”又皱眉,“你什么眼神?”
  “不像吗?韩廷你瞧瞧,像不像?”那人求证。
  纪星身板僵硬坐在原地,就见坐她右手边的韩廷扭过头来了。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很帅。那双桃花眼尤其勾人,只是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他眸光深深,直视她的眼睛,眼帘一垂一抬,将她的脸审视了一道。那么静的距离,她莫名心跳一窒。他已完成任务,回过头去,说:“不像。”
  继续洗牌。
  纪星心跳砰砰,觉着他样貌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和哪位演员撞脸了?
  “真不像。”另外几人也说。
  纪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便闷声干坐着。
  倚在韩廷椅背后的曾荻脸色却变了变。犹记得当年听说韩老爷子安排他去相亲时的光景——他站在沙发边穿衬衫,她从床上溜下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调侃:“相亲?你不会真结婚吧?”
  韩廷道:“难说。”
  她想象不出,咯咯笑:“你要结婚了,那我呢?”
  他系着袖扣,随口道:“断了。”
  那一刻,曾荻心头跟一簇杂草被扯了根似的。
  她知道他说认真的,且说到做到。认识这么些年,他的个性她再了解不过。野心和欲望都在事业、名利、商场、胜负之上,对感情反而没有过多的欲望。正统家庭教育出来的人,极重责任,更重家族颜面,如果真看中谁选做结婚对象,他便绝不会容许她这样的存在来拂他正牌妻子的面子。
  做他红颜那么多年,曾荻第一次感到危机。她自己都不信,如此傲气的她,竟会打听找去那位相亲对象的工作地点。对方是军医院的外科医生,一身白大褂,瘦而清秀,整个人气质非常安静而干净,一看便是小到大在物质上没受过任何苦、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韩廷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
  那天,打扮明艳的曾荻却感到恐慌,直觉告诉她,以韩廷的性格,他不会排斥和那个女人结婚。
  但后来却不了了之。
  曾荻才知是自己想多了,韩廷这人怕终究是薄情寡性,狠过于柔,不适合结婚。
  那段小插曲后,韩廷也没再相过亲,他本身对婚姻无甚欲望。
  而她和韩廷也继续着原先开放而自由的关系。看似能随时没了关系,可跟韩廷这种人相处,这已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还想着,一局打完,韩廷又赢了。桌上之人又是一番笑闹。
  服务员进来问是否需要上菜,韩廷说可以了。
  众人不玩了,准备上桌。
  包间里的洗手间里有人,韩廷出去外头洗手。
  刚关上水龙头,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又关上,落了锁。
  韩廷透过镜子看了眼曾荻,没说话,抽了张纸擦手。
  曾荻上前搂他的腰,仰头看他:“怎么见你不高兴?”
  他的一丁点儿情绪变化,别人察觉不出,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韩廷道:“拉皮条把公司员工拉上。不想干正经事儿了?”
  “还不是你们这帮公子哥儿眼光高,会所里找的人铁定看不上。我多费心思。”她不知轻重,还在调侃,他眉心却几不可察地凛了凛:“这姑娘知道你什么目的?”
  “没明说。不知道肖总看不看得上。诶,你觉得呢?”
  韩廷笑了一下:“我觉得你亲自上,效果更好。好歹轻车熟路,是不是?”
  人是淡淡笑着,她却心底一沉,知道是真惹着他了。
  这才知今儿这招走错了。她知道韩廷一直不喜欢她的某些行事方式,但跟他无关,他懒得管。
  可涉及他私交圈子,怕真踩了禁区。
  想想也是,能成为朋友,骨子里又能差多少。
  “既然不打算正经做生意,以后有什么事儿,别指望我。”他将纸巾揉成团扔垃圾篓里。
  见他要走,她赶紧拦住:“我错了好不好?”
  她看他下颌还绷着,放软身段往他身上蹭了蹭,柔声道:“好啦好啦,我错了。保证不再犯,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仰起脖子吻他的下巴,几乎整个儿挂去他身上。
  韩廷面色松缓了点儿,却没低头。
  她手指隔着衬衫摸他的后背,逗道:“还生气呢,要我怎么赔罪。那小姑娘挺漂亮的,我把她送给你消气咯?”
  韩廷眼眸垂下,目光落她脸上:“来劲儿了?”
  “啊呀。”曾荻轻呼,笑道,“我这不是想哄你嘛。别板着脸了。”
  韩廷没搭理,出门前说了句:“吃完饭了让她回去。”
  “行~~”她拉长了语调说。
  然而还没上菜前,曾荻便找个由头把纪星打发走了。又跟席上之人说,公司临时有事,安排小姑娘回去了。这一小插曲,谁都没留心,也没在意。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纪星在寒风中回到家,蹲在椅子上吃泡面的时候,想起曾荻说,要谈一些保密的内容,不方便她在场,很抱歉让她白跑一趟。
  那时她虽然心里有些刺伤,但还是笑着说没关系。
  她能理解。领导么,本来就一句话让人走,一句话让人留。
  可往嘴里塞着泡面的时候,还是有些淡淡的屈辱和难过。亏她为了穿标致点生生挨冻,还白白浪费了涂小檬给她化的妆呢。


第8章 
  之后的一些天,纪星一边照常工作,一边还存有希望,认为老板会来找她聊上次她在会议上的发言内容。但一天天过去,曾荻再没找过她。有次在公司走廊里遇见,她还礼貌微笑,但曾荻没注意到她,径自走过。
  这着实伤自尊。可落寞一两天后,纪星就放下了那渴望被大老板器重的无谓幻想。生活,工作,归根到底还是得靠自己一步步慢慢走。
  周四那天接到栗俪电话,说发工资了,请她和魏秋子俩闺蜜去吃饭。纪星本想加班的,秋子抱怨说她不是加班就是陪男友,好久不参加闺蜜聚会了。她这才放下工作过去。
  说是吃饭,进了商场却先四处逛起来。护肤彩妆专柜最是琳琅满目。栗俪说化妆品快用完了,要买一整套回去。这边柜台看一圈,那边柜台试一下,对比质地、价格,折腾半天,一家买几样单品,总算凑齐。
  结账时略自嘲地说了句:“等我把房贷还完,就买la mer。”
  纪星只买了瓶保湿水,居然也要八百多,付账时暗叹女人用的东西全是暴利行业。
  栗俪瞧见她肉疼的小表情,笑道:“你这年中发奖年终也发奖的人能不能大气点儿?或者干脆让邵一辰给你买得了。”
  纪星白她一眼:“他的钱不是钱啊!”顿一秒,嘟哝道,“上次就是他给我买的。”
  栗俪:“……”
  魏秋子:“又秀恩爱。能不能考虑我这天天相亲的单身狗的心情?”
  纪星冤枉:“是她先挑起来的。”
  “我现特后悔读书时没好好谈恋爱,进入社会后碰到的一些男人……简直了。”魏秋子是纪星的大学舍友,但读书迟,比纪星大四岁,比师姐栗俪都大一岁,心态却很小女人,结婚问题也迫在眉睫。
  她在某材料研究院做研究员,事业编制,工作稳定。她本就喜欢做研究,有所得有所获便足矣,没有出人头地干大事业的需求,倒更关注恋爱结婚,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还是你和邵一辰好,从大学到社会。”
  “邵一辰人是真好。”一贯吝啬夸男人的栗俪也附和一句,“我记得你们读书那会儿,是不是有个师妹追他,结果他直接把人拉黑了?”
  “听说现在还没死心呢。听说。”纪星经过口红柜台,瞄了眼口红。
  “你也不担心?”秋子说,拿起一只口红试色。
  “你是不知道邵一辰有多喜欢我。”纪星哼一声,“再说,追我的人也很多,我搭理了没?”
  “啧啧啧,看看谁尾巴飞天上去了。”
  “我也很喜欢他呀!这才叫绝配。其他都是浮云。”纪星说着,转头问栗俪,“你这口红什么色号?”
  “1号。要不要试试?”
  “好啊。”纪星对镜子涂一下,她一般用比较自然的豆沙色珊瑚色,很少用大红。涂上去气质都变了。
  秋子凑过来看,说:“星儿,你换换这种女人味的呗。”
  纪星对着镜子照啊照,有点心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买了也不会常用,再说吧。”
  买完东西上楼找餐厅,乘扶梯上行时,纪星看着商场里各类精致的奢侈品店名品店,心下微叹,这应该是曾荻那类人常来的地方。什么时候她也能足够成功到自由出入?
  现在的她和所有普通女生一样,种草着化妆护肤时尚衣装,心心念念地攒钱又自嘲没钱,会追星看演唱会,欣赏音乐会交响乐,看小众话剧,爱旅行爱看书。
  只是和生活相关的这一切,都需要钱。
  她不是冲动消费的虚荣者,却也不是节衣缩食的守财奴。毕竟,每天奔波劳累受苦受气,要是还在力所能及的物质上亏待自己,就未免太苦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座繁华大都市中有一丝尚在生活而非生存的错觉。
  只是,她想要的生活远非如此。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最近师弟苏之舟问她有没有出来单干的打算。她有。但她觉得还可以再等等,毕竟,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简单。再说DR小白还归她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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