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画出来的初恋-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江随弓着腰,一声一声粗重喘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想到女孩撑住他腿的那只手,细细软软的,他舔了舔唇,放下抱着脑袋的手,直起腰后仰一些,喉头上下滚动。
被接触的那一块皮肤像被电过,又麻又痒的感觉现在仍然很清晰,十分折磨人。
江随涨红脸,绷着下颌线低骂了声,使劲抓抓腿,想用痛感把那种感觉覆盖掉。
陈遇将这一幕捕捉了个彻底,误以为是嫌弃排斥了,她转开头对着车窗,把那句“没事吧”咽进了肚子里。
异常的沉默。
江随用余光瞪她后脑勺,现在什么情况?
老子头被撞了,小黄毛问也不问,还把背对着他,要不要这么狠心?
江随胡乱抄几下额发,眼帘半搭着,唇蹦成一条冷冽的直线,全身阴霾缭绕。
“叮铃铃”
张伯的手机突然响了,张金元打来的,问他们到哪了。
谢三思接着电话:“在长庆路。”
他把头伸出窗外看看:“还要十来分钟。”
“那我跟风顺说声,厨房那边准备准备。”张金元问,“陈遇跟你们一道来了吧?”
谢三思隔着手机都能闻到他嘴里的八卦气。
张金元像是察觉谢三思跟当事人坐在一辆车里,电话里说不方便,就没展开这个话题,前言不搭后语地开始吐槽。
“一帆那家伙恶心死了,我靠,我还在呢,他就跟带过来的那女生接吻,舌头我都看见了,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谢三思想听完整版,但现在车里静得要命,张金元的声音就跟带了扩音似的,他有一点窘,不亚于看小视频被爸妈敲门。
“打住打住,过去说。”
谢三思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张伯,扭头试图解救后座的沉闷:“随哥,要不我去后座,给你看看头上的包?”
江随面上阴云密布:“看个屁。”
“真不是开玩笑啊随哥。”谢三思认真的说,“头不像其他地方,撞到了不得了,尤其是头顶心那一块,很脆弱。”
“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有个人走路没注意,头撞电线杠上了,当时没什么事,回去还吃吃喝喝,一切正常,夜里就不行了。”
江随眼皮一撩,我怎么记得,你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爷爷就走了?
谢三思胆大包天的不接这茬,继续道:“那个人还没到医院就没了气。”
张伯实时开口,声音苍老,饱含经历人生百态,岁月洗礼的厚重感:“是那样没错,头撞到了,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是好的,一有事,说不行就不行了,哎。”
江随想翻白眼了,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
谢三思跟张伯都作势要来后座。
江随脚踹了下前面的座椅,青着脸吼:“看个毛线,都给我坐好了!”
左边冷不丁传来一个清凉如秋水的声音:“我帮你看看吧。”
江随一愣,他扫扫不知何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面对着他这边的女孩,嗤笑出声:“要你管啊。”
谢三思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看不下去随哥嘴硬傲娇,他抓住车门,好人做到底:“我去买瓶水。”
“张伯,我路痴,回来找不到车,您跟我一起吧。”
“行。”张伯也下了车。
一左一右“彭”“彭”两声后,车里陷入一片寂静。
陈遇转过身:“头低下来点。”
江随懒洋洋:“低了。”
“再低点,”陈遇伸着脖子,“这样我看不到。”
江随的视野下,女孩浅紫色薄毛衣领子不大不小,贴着雪白的脖颈,他的眼尾上挑,眼睛眯了眯,目光掠过她若隐若现的一小片锁骨,鼻端似乎有她的体香飘过。
操。
江随猛地把头偏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漫不经心道:“你不能起来点?”
陈遇没拨过男生的头发,这会正在犹豫挣扎,心理建设做了一半,听他这么冲,就把脸一冷:“不看了。”
“你说什么?”
江随猝然盯着她,腮帮子鼓动,牙关咬了咬:“要不是你,我会撞到头?”
陈遇被他用负心汉的眼神看着,一阵无语。
江随心下自嘲,算了,别强人所难了,他阖了下眼,瞥见女孩单腿跪到座椅上,身体前倾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拉下去些。
头顶的发丝被轻轻拨开,撞出来的包顿时暴露在空气里。
江随懵着,一动不动。
陈遇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包比她想象的要大,她不敢碰,只是凑近看看:“疼吗?”
江随感觉头顶的包上有温热气息拂过,带给他一种刺刺的疼,还有一种能让体内血液点燃的躁意,他的嗓音有点哑:“你觉得呢?”
陈遇觉得自己问的很多余,她也撞过头,那一下眼冒金星,疼得要昏厥。
“没破皮。”
陈遇把跪着的那条腿放下来,重新坐好:“待会到餐厅了,你让王一帆给你拿个冰袋敷一敷。”
江随往椅背上一仰:“头晕。”
陈遇的眉心立即蹙了起来:“脑震荡了?”
江随看着她:“不知道,难受。”
陈遇眉心蹙得更紧:“那还去餐厅干嘛,你在车里等着,我现在去喊张伯,让他送你去医院。”
“应该不是脑震荡。”江随拽住她胳膊,“你就待着,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陈遇看一眼胳膊上的手。
江随把五指一松,啧道:“细成竹竿了。”
陈遇扯扯被他拽皱的地方。
江随的手肘抵着椅背,撑着头看女孩:“没说完的,现在说?”
“说什么,”
陈遇不懂江随在这件事上为什么这么较劲,她淡淡道:“我也不是不高兴,就是心里有事。”
江随皮笑肉不笑:“哦,联考,于祁。”
陈遇没了表情:“不说了。”
江随叠起来的腿踢踢她,力道轻的像逗小猫:“说说说。”
陈遇闭口不言。
江随靠近女孩,眼底深邃得如同一片夜空,只亮着一颗星星,是她的模样:“说吧,我听着。”
陈遇被盯得不自在,她理理头发:“于祁前两天跟我提的联考,我中午放学前去办公室问了赵老师,”
“确实是于祁说的那样,联考是我们这所有画室一起的,素描跟水粉都会考,一个半天。”
江随听着下文,差不多猜到了大概。
“水粉下周开始学,调色盘颜料,水桶水粉笔什么的大家都买了,可是我现在什么也没买,提不起劲,我还是比较喜欢素描。”
陈遇一脸的忧虑:“所以我是怕自己没素描那么上心,水粉会画不好。”
江随堵在心里的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消失,通畅了,他神态闲散起来,有心思调侃了:“我还以为你担心自己买不起颜料。”陈遇没气恼,挺正经也挺实诚:“白颜料我打算买好的,就那个马利,三块一盒,用的勤快又贵,我还真的可能会有一点紧张。”
江随很自然地说了几个字:“那就用我的。”
陈遇没听清:“什么?”
“我是说,”江随看着她,勾勾唇,“我家里一堆的白颜料,都给你。”
第35章
对美术生来说; 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好,就看愿不愿意让对方挖走自己的白颜料。
脏兮兮的水粉笔伸过来; 在颜料盒的白颜料里那么一挖……
非常能挑战一个人的极限,测量感情的深度。
陈遇还没开始画水粉,就从各个方面了解了白颜料的鉴感情功能; 这会面对江随抛出的巨大诱惑,她冷静的提出了疑问。
“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给我白颜料?”
江随唇边的弧度僵了一瞬; 又恢复如常; 神态懒散地开口:“为什么啊……”
他的尾音拖长了,音量渐渐降低,直至顿住,深黑的眼锁住女孩。
灼热的温度转瞬即逝。
“为什么?”陈遇看着他问。
“当然是因为; ”江随抵着椅背的手肘放下来,撑着座椅,身体一点点凑向女孩; 嗅到她干净的气息; 喉结轻动,玩味地发出一个鼻音:“哥哥钱多,烧得慌。”
陈遇:“……”
行吧。
那没得说了。
“其他颜料我也有,”江随说,“干脆你都别买了; 我带一盒给你。”
陈遇说道:“这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江随看她搭在肩头的发丝,指尖动了动; “还有水粉笔,我也有很多。”
“待会吃完饭,你跟我回去一趟,自己选。”
陈遇还没说话,他就把脑袋送到她眼皮底下:“你再看看我头上的包。”
见女孩没反应,江随怕她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就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催促:“快点儿。”
“快点什么快点,”陈遇说,“怎么了?”
江随撇嘴:“好疼哦。”
陈遇一怔,已经过了一会了,怎么还这么疼?她挠挠脖子:“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不想去。”
江随在她的视线盲区里,勾住她的毛衣下摆,想让指尖缠上她的味道:“你帮我看看。”
陈遇朝他乌黑的发顶那里凑:“在看。”
江随不满意自己没有被摸头,鼻子出气,不爽到了极点:“包在头发里呢,你手都不碰我头发,能看得到?用点心行吗?”
陈遇:“……”
“烦的你。”
“谁烦了?说谁烦呢,你说谁烦?”
“我烦,我烦行了吧,别乱动,我看看你头上的包怎么样了。”
“那你好好看看,看仔细了,用点心,别想大糊刷,瞄一眼就算完事。”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水粉笔跟颜料的事儿翻篇了。
餐厅说是开业,其实就一桌客人,几个少年们。
陈遇知道王一帆带了个人,没料到就是那晚网吧的长发女生。
暗恋竟然长了果子。
只是……
陈遇看着楼下,王一帆拿着手机打游戏,女生坐在他旁边,温柔似水地看着他的脸。
王一帆要喝水,她立即送到嘴边。
想吃橘子,二话不说就给剥好,连橘肉上面的白线都一条条撕得干干净净。
那女生掰橘子喂王一帆的时候,姿态是虔诚而卑微的。
看着他吃下去,眼里露出了痴迷的光芒。
陈遇目睹这一幕,头皮有一点发麻。
那是什么样的喜欢?
生活全围绕着一个人转,没有自我……
还是说,只要喜欢上了,就会变得这么卑微?
陈遇有些走神,旁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开朗的声音:“怎么一直盯着看。”
“羡慕呐?”
张金元往栏杆上一趴,顺着她的视线往楼下瞧,恋爱的酸臭味已经发酵了,熏得他脑阔疼:“确实令人羡慕。”
陈遇离开栏杆,做回后面的沙发上面。
“名字很重要啊。”张金元继续看,继续酸,“我这哥们王一帆,一帆风顺,他的情史真的顺到爆,身边就没缺过人,每个妹子都爱他爱到不行,他说散了,妹子就哭着乖乖走。”
“没一个分手后跟他闹破脸,把局面搞得很尴尬的,啧啧,不羡慕不行。”
陈遇沉默了会:“为什么?”
张金元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面向女孩:“什么为什么?”
“不是说爱到不行吗?”陈遇不解,“那为什么还能干脆放手?”
张金元懵逼几秒:“呃,我也不懂。”
“大概是教科书级别的爱情谢幕方式吧,虽然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是庆幸能陪你走一段,接下来的路不管谁陪你走,只要你快乐就好?”
陈遇:“……”
“再说了,不放手也不行啊,”张金元耸肩,“人不想跟你好了,你死皮赖脸还有个什么劲。”
“我哥们吧,喜欢妹子的时候,宠得没话说,”他咧咧嘴,露出小虎牙,“不喜欢了,那是绝对得铁石心肠,没得说。”
陈遇看到楼下的什么,表情微妙:“宠吗?看不出来。”
张金元也看过去,见是王一帆那厮的女人在给他剥松子,一把一把的剥,顿时明白陈遇的意思,一晒:“那妹子脸上可都是满足跟幸福,得偿所愿了呢。”
陈遇无语。
张金元被她的反应逗乐:“我哥们允许她触碰自己的生活,这还不叫宠?”
陈遇觉得这话题继续不下去了。
说不清是三观不同,还是她见识太少,孤陋寡闻。
“那个什么歌来着,”张金元哼唱了句,“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
陈遇翻翻脑中的歌曲库:“《值得》。”
“啊对,”
张金元眼睛一亮,像夏日的烈阳,十分明耀,他激动地走到沙发边:“厉害啊美女,这么快就想到了,你会唱不,后面是什么?”
陈遇清清冷冷吐出两字:“不会。”
张金元:“……”
好难聊。
张金元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腿一叠,双手交叉着撑在下巴上面:“我发现你总是往楼下看,是不是遇到感情上的问题了?”
陈遇没回答,而是不咸不淡丢过去一个眼神,我跟你不熟。
言下之意,关于我的个人隐私方面,请勿关注,谢谢。
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眉眼一弯,笑了:“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都见好几回了。”
“别这么紧张啊陈同学,我不泡你。”
陈遇漠然。
张金元默默把后半句补上,泡也泡不到。
在二中,校草没他的份,可班草还是够够的,他又是万年不变的老学霸,还很会打篮球,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哪坐过冷板凳。
眼前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冷,千年寒冰一样,浑身冒着丝丝冷气,难以接近。
能捂热她的,只有真命天子。
张金元想起来个事,他摸出手机:“我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呢。”
陈遇正要说话,走廊就突然爆出一声吼:“不许给!”
江随黑着个脸阔步走来。
张金元一看,完鸟,他撒腿就跑。
谢三思也匆匆掉头,跟着他跑进一个空包间里。
“你是不是作死?”
谢三思叉着腰喷他:“是不是是不是?”
张金元抹掉脸上的口水:“我靠,我作为男方家属,要个号码怎么了,况且万一哪天有事呢,存了号码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好的。”
“你跟我说有个卵用。”
谢三思不停翻白眼:“随哥心眼小,你看不出来?”
张金元看出来了。
小到离谱,随哥有偏执狂的潜质。
谢三思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头看看,心有余悸:“刚才我们晚来一步,你要到了陈遇的号码,随哥肯定飞腿过去,一脚踹死你。”
张金元把手机塞口袋里:“那不是挺好,我挨了那一下,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陈遇会起疑,然后随哥……”
“摊牌”两个字没说出来,被谢三思打断了。
“然后随哥就劈了你。”谢三思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但是我跟风顺为了顾及随哥,不会给你烧一张纸。”
张金元:“……”
“随哥有自己的计划。”
谢三思顿了顿,唉声叹气,一言难尽:“陈遇没开窍。”
张金元想起什么,嘴一抿,神情颇为精彩。
那姑娘看一帆跟女朋友相处,眼里流露出的不是向往羡慕,也不是抵触,而是好奇。
还有那么一丝丝疑惑。
啧啧。
可怜的随哥,路漫长呐。
吃饭的时候,六人一桌,座位排的很开。
那长发女生好像不认识陈遇似的,摆出初次见面的样子。
陈遇也没拆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她的做人原则。
王一帆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果汁就不上了,上的是他爸酒柜里的珍藏品之一。
一瓶红的,价值六位数。
谢三思知道价位以后,捧着酒杯的架势像是捧着全世界,他郑重抿一口酒,在嘴里含了会才慢慢咽下去,学着电视里的那样晃晃酒杯,回味无穷一般喃喃:“不愧是82年的拉菲。”
桌上几人:“……”
“你个二百五,就知道82年的拉菲,装逼都不会,白跟随哥混了这么久。”
王一帆拿纸巾擦擦嘴,动作优雅又骚气。
除了他女朋友犯花痴,其他人都一阵恶寒,包括陈遇。
王一帆歪头,冲小酒窝挑了一下眉毛,尽显邪肆风流:“嗯?”
没等身边的女孩回应,江随就用冰寒刺骨的眼神剐兄弟一眼:“嗯你妈。”
转过头来时吓一跳。
江随凑到喝红酒的女孩耳边,压低嗓音道:“你还真敢喝,嘴巴碰碰就行了。”
陈遇不以为意:“这是红的。”
江随一看就知道她没喝过,不禁满脸的无奈:“大姐,姐姐,祖宗,悠着点吧,这玩意也能醉人。”
陈遇还是不当回事。
江随骂了声,舌尖抵了抵牙齿,凑得更近,呼吸吻上她雪白的耳朵,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行,喝吧,你要是醉了,我就把你扔这儿,不带你回画室,不管你。”
陈遇当没听见。
斜对面的张金元跟谢三思满脸黑线。
一对儿是进行时,一对儿是未来式,他俩孤家寡人,中午不回家吃饭,凑这儿遭罪。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交流了几个信息。
你是不是有病?
是吧。
老子也是,巧了。
那走不走?
不走,几十万的酒呢,谁走谁傻逼。
桌上的气氛很活跃。
谢三思说着画室里好玩的事,陈遇偶尔搭话,她理了,江随就会懒洋洋地开个口。
王一帆跟张金元也会来几句。
长发女生被彻底忽略了,她把一直垂着的头抬起来一点,拉拉王一帆的袖子,眼睛看向摆在圆桌中间的那盘鸡肉沙拉。
“我想吃那个。”
王一帆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搭在她腰上:“那吃呗,夹就是,害羞啊?”
长发女生羞涩地垂下眼睛。
差不多一分钟后,她大概是意识到男朋友不会给自己夹菜,脸顿时就红得滴血。
又窘迫又难堪。
陈遇见到这情况,蹙了下眉心。
江随瞥了瞥她,头歪过去些:“干嘛,你也想吃?”
不等陈遇说什么,他就拉开椅子站起来,拿了海鲜汤里的勺子,挖了一勺鸡肉沙拉到她碗里。
“吃吧。”
第36章
几十万的红酒点缀了少年们饭桌上的嬉闹; 一滴不剩。
谢三思觉得酒瓶子好看,想拿回家摆堂屋的桌子上; 不为别的,只想装逼。
张金元说他妈喜欢养花,家里缺个花瓶。
实则也是为了装逼。
两人四目相视; 一同决定君子动口,不动手,就是个酒瓶子而已; 多大点事; 有话好好说。
谢三思娃娃脸带笑:“哥哥要让着弟弟。”
张金元小虎牙闪闪亮:“弟弟要懂事。”
谢三思不慌不忙回击:“哥哥应该要有哥哥的样子。”
张金元慢悠悠接招:“弟弟要尊重哥哥。”
谢三思把牙签弹到垃圾篓里,恶心巴拉拖着声音喊:“元宝啊。”
张金元把二郎腿放下来,比他还恶心:“思思啊。”
“…………”
二人对视一眼,瞬间战鼓阵阵; 金戈铁马,沙土飞扬。
下一秒就一同朝着酒瓶扑过去,胳膊腿齐上阵。
去他妈的君子。
江随懒得管那俩傻逼; 他在看旁边的女孩。
她反着坐; 手臂搭在椅背上面,瘦瘦白白的下巴靠上去,人跟平时不太一样。
像窝里的小奶猫,软软的。
江随也学她那样坐,歪着头看她:“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陈遇垂着眼; “我吃多了,懒得动。”
江随:“……”
回想一下; 小姑娘今天这顿是吃的挺嗨。
吃到后面,人都迟钝了,身上那些毛刺收的一干二净。
现在也是。
江随喉咙里发出一声笑:“喜欢这儿的菜?”
陈遇点点头:“嗯,好吃。”
江随凝视她鼻尖到下巴的漂亮线条,口中蹦出一句:“我家也有饭店。”
陈遇疑惑转头。
江随看着她:“一帆家是从事餐饮业的,我家涉足的比较广。”
陈遇眨了下眼睫,所以?
江随的嗓音里混杂起了循循善诱:“我的意思是说,什么时候带你去尝尝我家饭店的菜,厨子更好。”
陈遇转回头,没说话。
江随捏不准她的心细,有点烦躁,手够到王一帆丢在桌上的烟盒跟打火机。
他甩了甩烟盒,笑:“不信拉倒。”
陈遇还是没出声,她在想,自己是怎么答应来吃这顿饭的。
家里又不是没饭吃。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随是用哪套说词说动她的。
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陈遇没想起来,她把脸往臂弯里埋,脑阔一阵阵发热,里头仿佛塞了一锅烧熟的浆糊。
真的吃撑了。
肩头的发丝被轻拽了下,陈遇的思绪回笼。
江随在女孩看过来时,捉着她的发丝不放:“刚才我说的,你怎么想?”
陈遇答非所问:“又抽烟。”
江随抬抬咬在嘴边的烟:“什么又?我一个礼拜都不见得抽一根。”
“难闻。”陈遇放下手臂,拍开他捉着自己头发的手。
“行了行了,不抽了。”江随把烟拿下来,“就你娇气。”
陈遇轻飘飘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江随的面部抽动了一下,操,刚才老子竟然有种要跪键盘的恐慌感,他手一指:“布丁吃吗?”
陈遇看了看:“再吃我就要吐了。”
江随没好气:“你也是没吃过好东西。”
陈遇面无表情:“是啊。”
江随啧了一声:“小可怜。”
陈遇不冷不热:“还行吧。”
江随觉得她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越看越他妈可爱,他用球鞋碰碰她的鞋子:“以后跟哥哥混,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女孩侧过脸,看着他。
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眼睛干净清澈,像一弯清泉,能够清晰照出看着她的人的样子。
江随不动声色避开女孩的视线,捏着打火机,拇指懒懒一扣,垂眸看窜出的火苗,心脏跳动的频率让他皱了皱眉,几秒后听她说道:“台词好老套。”
“……”
江随正要爆火,蓦然听见了笑声。
他掀了掀眼皮,女孩在他眼前笑,眼角眉梢都鲜活起来。
黑白画添上了色彩,明艳了时光。
江随一把扣紧打火机,行吧,老套就老套吧,小仙女。
片刻后,陈遇起身去上洗手间,经过谢三思他们那儿的时候,随意看了两眼酒瓶。
“一点钟方向的俩傻逼,”
江随靠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眼皮困倦地耷拉着,屈指敲敲桌面:“瓶子给我。”
谢三思跟张金元停下玩闹的动作,懵逼对着懵逼。
什么情况?幻觉?
然而他们随哥在催了:“快点,瓶子。”
不是幻觉,是真的。
谢三思一脸匪夷所思,张金元完整复制了他的表情。
他们四个人的家境是这么排的。
随哥大于王一帆大于张金元大于谢三思。
王一帆家的这瓶珍藏品,对他们俩来说,是天价,是珍宝,喝一口满嘴都是钞票味,能吹一辈子逼。
到了随哥那儿,小意思啊。
酒瓶不就是个破烂。
随哥现在事哪根筋不对?画室缺道具?那也不是他操心的事啊。
张金元学习最牛逼,解题小能手,但学习以外的事上面,他经常掉线,没谢三思灵光。
这会谢三思就先比他琢磨出来名堂,暧昧地挤挤眼睛:“随哥,陈遇要啊?”
江随抄起一个小橘子砸过去:“废个几把话。”
谢三思接住橘子跳开:“别动怒啊随哥,你还没说是不是呢。”
“她说她喜欢?”张金元把酒瓶放随哥面前的桌上,“我没听到啊。”
江随扫扫酒瓶,挺普通的,没觉得哪里与众不同,当静物倒是可以。
“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喜欢也不会直说。”
谢三思跟张金元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是十分的复杂。
别的小姑娘是,但随哥家那位……真不是。
那位罕见的实诚。
“陈遇没直接说的话,”
谢三思抓抓头,沉思着说道:“那估计就是不喜欢。”
张金元表示赞同。
“说是没说,”江随眉目闲散,“但是她看了两眼。”
谢三思跟张金元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飘满大写加粗的“卧槽”。
“那算什么,顶多就是好奇。”
江随挑眉:“不就够了?”
谢三思:“……”
张金元:“……”
靠靠靠,这么宠的吗?
传说中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狗屁啊?
洗手间里
陈遇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时候,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自己,越想忽视,就越那么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往后看看,什么都没有。
那种感觉还在。
有关洗手间里发生的恐怖电影片段全冒了出来。
陈遇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变了变,她的头发也不理了,快速朝门外走去。
最里面的隔间里忽然飘出一个声音:“是陈遇吗?”
陈遇先是一惊,之后听声音有点熟悉,想起是王一帆的女朋友,汪雨,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老话说的没错,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
刚才她冷汗都吓出来了。
陈遇转身往那边走走,不疏离也不熟络的开口:“什么事?”
汪雨嗫嚅着问:“你带那个了吗?”
陈遇抿着的嘴轻动,不是快来了,谁包里会备着那个。
都是女孩子,知道这个阶段难熬,能感同身受,她搓搓刚洗过又好像烫起来的脸:“没带,我去给你买一包。”
汪雨忙不迭回绝:“不,不,不用了。”
陈遇“哦”了声,轻笑:“那你准备怎么办,要一直蹲这里?”
隔间里没声音了。
陈遇摸摸口袋,钱够用了:“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就走了。
江随留意着门口,视野里忽地出现一道纤瘦身影,没进包间,而是往前走了,他蹦起来,快步追上去。
“不是说一起回画室吗?你现在走什么?”
陈遇头也不回:“我去买东西。”
江随眉间的皱痕稍减,语调缓下来:“买什么?”
陈遇回他两字:“东西。”
江随:“……”
陈遇一层层下楼梯,二楼的江随手插兜立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
陈遇果断拒绝,她在两层台阶上跳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江随气的肝疼。
我是不是对她太纵容了?
特权给的多了,导致她不把我当回事,无法无天,甚至有些恃宠而骄了。
要不晾晾,让她长一点记性?
江随太阳穴跳了跳,不能那么干,舍不得。
秋日的午后,阳光有一定的热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