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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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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钊呵呵笑着说:“你今天也输得忒惨了点;至少得给我讲两个笑话。”

淳于钊最喜欢听林默讲那种带点色的猥琐笑话了。

林默想了想,说:“话说;某次;关羽的某只手臂被毒箭射中。华佗为其刮骨疗伤。事毕,关羽羞羞答答地问:‘大夫;这点伤会不会影响我以后的那方面的生活啊?’,华佗收拾器具的手一顿,想了想,谨慎地回答说:‘这个嘛,要取决于你平时习惯用哪只手了’。”

淳于钊哈哈笑,说:“我把你个烂了嘴的!这样编派关二爷的!人家哪里会缺女人,还要用手解决?”

林默耸肩说:“打仗的非常时期嘛,可以理解。”

林默转而说:“不许再找我下棋!不然,我便叫你也只能用手!”

☆、62第 62 章

林默的脚步一滞,却未回头。

王瑜见是林家未出阁的小姐;为着避男女之大嫌;此地不宜久呆;便低声对林默说:“林公子且先料理家事,我带着涉案人员回衙门再说。”

林默点点头。

贾琏见真要被带往衙门了;心情也是一瞬三变;最后不禁撮着牙花子发了狠劲;心想我堂堂国公府里的公子,居然要像贩夫走卒之流一般被人推搡着带往衙门问罪;这面子可丢大了,往后还怎么做人!现在求林默是无用的;不如威吓威吓这个官儿,叫他不要傻了吧唧地偏帮着林默,倒是要想想他若是得罪了我贾府,以后在官场上怎么立足!

贾琏之所以有这个底气,全靠着他那作京营节度使的老丈人王子腾,话说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比较家大业大却走下坡路的贾家,倒是兵权在握、如日中天的王家权势更为显赫。

贾琏倨傲地微抬着下巴,说:“这位大人,请问你官居几品啊?”

王瑜先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听明白了贾琏的用意之后,便唇角微微勾起,上下打量了贾琏一番,似笑非笑地说:“本官乃是正五品扬州知州。怎么?贾公子有何指教?”

贾琏很有派头地拱拱手,说:“那咱们差不多嘛,在下亦是从五品同知,也算的上是朝廷命官。”

王瑜挑挑眉,看着贾琏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玩味:“哦,那敢问一句,贾公子是哪一年的进士?现在官居何职啊?”

贾琏语塞,登时面上有些泛红:他这官儿原是花钱买来的,不过是个虚衔,哪有正经八百的官儿做?不过是在家里帮着料理家务罢了,有个从五品同知的名头,只为着听着好听,在外面也可以忽悠忽悠人。至于进士什么的,那是门都没有摸着的。别说打小就不爱读书的贾琏了,就算贾府里最被看好的贾珠,也不过是只中了个举人,就被贾府上下捧得跟文曲星下凡一般,可惜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考进士呢,贾珠就得了痨病一命呜呼了,也不知道贾府往后还会不会祖上冒青烟,考出个进士什么的来!据贾老太君瞅着,贾宝玉很有希望,因为是从小儿衔着一块美玉出生的嘛,这样的天降祥瑞要是还考不上个进士就奇了怪了!

看着贾琏呆怔当场、不上不下、尴尬万分的模样,王瑜的目光立马变成赤|裸|裸的蔑视和嘲讽。

在王瑜这种鞭子一般审视的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的贾琏恼羞成怒地说:“不是凭本事考的官儿又如何?老实跟你说,我们贾府有的是钱,将来一准买个比你这官儿大得多的实缺,再者,我家老丈人现今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现在做着京营节度使,他跺一跺脚,这扬州地面都要抖三抖。你对我无礼,就是打他的脸,将他的面子往地上踩!他要是动了气,别说你这乌纱帽了,连人能不能囫囵着回老家都成问题。你可要好生掂量掂量!”

王瑜先是鄙夷地冷笑,后来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深,说:“贾公子这一说,本官是越听越心惊啊。”

贾琏得意地一扬头,说:“知不知道这地方上有个叫‘护官符’的东西?‘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说的就是以我们贾府为首的‘四大家族’了。现在为了林默这小子,你得罪我一个不要紧,得罪了我身后的‘四大家族’,唉,我还真为你的仕途担忧啊……”

王瑜听了仰头大笑,随后,浓眉竖立,朝着半空拱拱手,大义凛然地说:“担忧是真担忧,不过,本官自幼熟读圣贤之书,在这里为官,就立誓要尽心尽力办差,方上不负圣恩,下不负黎民,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一跺脚就要叫扬州地面抖三抖的大官,什么听着名头就要吓人一跟头的‘四大家族’,本官一概不知道、不关心、亦不惧怕!”

林默也看着贾琏的丑态发笑,说:“贾公子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不知道就不要出来献丑了。王大人的进士固然是自己考的,可也不是就像你想的那般毫无根基。王大人的父亲乃是礼部左侍郎,简在帝心的人物,王大人不过是不想仰仗令尊大人的庇护才特意要求外放历练的,你还真以为人家不过是贫寒举子出身、没有背景就肆意欺压吗?”

贾琏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煞是好看。

王瑜脸一板,威严地说:“刚才本官念着你是国公府的公子,还留了几分面子,没想到你胆大包天,居然仗势压人,威胁起本官来了,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王瑜转头对林默说:“我出来得匆忙,没带几个人来,劳烦林公子派个人去衙门给我叫些皂役来,我要给这厮上了枷锁再带走,叫他长长心眼,看往后还敢不敢狂妄了!”

林默自是答应,说:“大人原是为着晚生家里的事情奔波,晚生感念于心还来不及,何谈劳烦!”

张爽在一旁说:“王大人的高风亮节叫卑职等也叹服。卑职刚才还在想,若是王大人被这厮威胁得吓软了声气的话,卑职就要出来主持公道了。卑职是个粗人,跟着缙王打打杀杀,素来眼里是没什么王法的,只知道惹恼了我放在心上敬着的人,绝不能轻易饶过。”说着,便亮出了在靴筒藏着的一把雪亮的匕首,晃了晃,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贾琏一缩脖子,彻底蔫了。

林如海说:“好,好,好!我家默儿真是长大了,居然还结交了这许多赤胆忠心的朋友!默儿,你好生将你的朋友们送出去,改日我好了,再专门设宴答谢诸位今日的鼎力相助。”

林默答应着将王瑜张爽等人送出内室。

黛玉又忍不住喊了一声“哥哥!”

林默无奈地回头,阴郁地盯了一眼满脸凄惶、眼中含泪的黛玉,以为她是要为贾琏求情,心里咬牙想着:再敢不明是非,为贾府的毒瘤们求情,就休要怪我不念兄妹情分,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推出门去!

林默冷冷地开口,说:“你是要为你表兄求情?那要恕我不能从命了。”

连林猷都看着黛玉,一脸不赞同地说:“姐姐,这个坏人在害咱们大哥哥呢!你倒要向着那坏人说话?”

黛玉咬着下唇摇摇头,说:“不是,我恨他将我推入这难堪的境地还来不及,如何肯为他求情?我是为我自己!”

林默这才心里好受了些,面色也缓和了许多,说:“那妹妹等一会儿吧,等我送了客人们出去就回来听你说。”

等林默送别了王瑜等人,一脸疲累地回来,看着泪眼朦胧的黛玉,不禁心头一阵烦躁,说:“妹妹休要哭了!好像我怎么样你了似地。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自打回了这家里,就没个消停的时刻,被人家这样那样地整治!”

黛玉一咬牙,站了起来,在林如海、林猷等人惊异的目光中对着林默直直地跪了下去。

林默亦是惊得手足无措,连忙上前去弯身想要从地上将黛玉拽起来。

豆大的泪珠从黛玉的眼眶中滚滚而出,她坚执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林默无奈地说:“唉,这个事儿,也不能怪你……”

黛玉哭着说:“话虽如此,其实哥哥还是怪我的对不对?毕竟这些人都是打着为我的将来打算的旗号,而且,都是我的娘亲,我的表兄,我的至亲亲人,焉得叫哥哥不疑我?”

林如海在床上颤颤巍巍地说:“玉儿,你哥哥很知道你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哪里会那般忖度你?快快快,猷儿去把姐姐扶起来,咱们是一家子骨肉,你们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兄妹,有话都好好说,说清楚了还是好兄妹。”

林默便又来拖黛玉起来,说:“是,爹爹说得不错,妹妹快起来,你这样,叫我怎么担得起?”

黛玉执拗地说:“好,我起来。但是有一句话我先说了搁在这里,今天的这件事情和多年前我娘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指天发誓,确实是从头到尾毫不知情。若是我事前知道一星半点,不管他们的本意是如何要为我打算,我也绝不能容许他们害哥哥!我娘的心意我知道,她原是是怜悯我自幼体弱多病,体谅我每日都要在药罐子里培着才能多活几年,故而恨不能将林家所有的钱都搂紧了好留给我,可是,她不知道,事情暴露之后我真的是恨不能马上去死一般的感觉。为了一点子钱,哥哥差一点命都没了,爹爹烦恼得这些年头发都白完了,还病成这样,娘亲则是自己断送了自己一条命,我呢,过的这些年,除非逼着自己不去想,一想就满心都是怨。开始怨着爹爹糊涂,娘钻了牛角尖,后来则怨着自己命苦,才会遇上这常人根本就匪夷所思的事情,从来也没有开心快活过一天。我有时候想,人家小门小户,倒是一家子和和美美,我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反而是搞得跟乌眼鸡一般!究竟,这钱算个什么东西?有钱固然可以过得很好,没有也不是就过不下去了。要是为了一点钱,闹得一家不得安宁,我宁可一文不取,哪怕就是将来穷得要去讨饭,也好过这时候拿害了哥哥的钱买药吃!至于,他们口口声声要为我争取的什么嫁妆,我今天在这里说一句狠话,要是男人只重家财不重我这个人,我宁可剃了头发当姑子去,也不要嫁与那种贪财失德的男人!”

林默心酸地拖她起来,说:“妹妹快别跪着了,仔细凉着膝盖,你本来身子就不好。”

林黛玉坚定地望进林默的眼睛里,说:“哥哥,以后妹妹都全凭哥哥做主,也不回贾府那边了,免得他们老是在我耳朵边上说这说那的,听着烦心。从此以后,我只听父亲,还有哥哥的话,其他人,随便她们如何说要为我好,我也是一概不理论了。”

林默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如海说:“好好好!玉儿真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我本来就不想叫你回贾府去。贾府那起子小人的狡诈心肠,仔细教坏了我女儿!”

林如海又对林默说:“默儿,你妹妹说得没错,一家子和气,才是兴旺之家。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就算有你千辛万苦弄回来的千年灵芝,也只能拖延一些时日,到底救不了命。往后,就是你们兄妹三人过日子了,你们要互相扶持,互相帮衬,一根筷子易折,几根筷子捆在一起,就不容易折断了。你们兄妹合心,往后我就算去了地底下,也安心了。”

林猷快速冲过来,将黛玉、林默和他自己的小手都握在一起,笑嘻嘻地说:“好兄妹,一辈子,一生一世一起走。”

林默在心里腹诽:不要把周华健的歌词给人家随意改了啊喂,好在这里除了我和你以外都是土著居民,不然你会很快暴露,还要连带着我一起暴露的,魂淡!

作者有话要说:QAQ,我真的不是卡剧情,只是写完一个场景了,算算字数也够了,就搁笔了,因为要构思下一个场景,以某捕细节控的特色,是一定会很长的呀,于是,伦家就……

今天就这一更啊,状态不是太好,天气太热了呀。

☆、63第 63 章

这一边;贾琏带着林黛玉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眼看着要两个月了,贾老太君等人等得心焦;奈何贾琏那边的消息总是说天缘不凑巧,还要等着好时机,贾老太君等只好按捺住焦躁的心情;每日掐着手指头数着贾琏和林黛玉的归程。

这一日是贾政的生日,宁荣二处人丁都齐集庆贺;闹热非常,男丁在外间,女眷则在内花园里铺开了宴席,吃了午饭后又开始看戏。

贾老太君见那贾宝玉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将他搂在怀里;心肝儿肉地喊,又问:“乖孙儿哎,看你这一脸不高兴,莫不是哪个惹你不高兴了?说与我听,我给你出气。”

贾宝玉撅着嘴巴,说:“倒不是为着什么不高兴。只是——怎么林妹妹还不回来?”

贾老太君搂着他呵呵笑着说:“林妹妹是回去侍病的;等你姑父去了,她自然就回来了。”

贾宝玉在贾老太君的怀里仰起脸,巴巴地问:“我听说林妹妹有哥哥,还有个弟弟,要是她的哥哥和弟弟拉住她不许她回来,可怎么办?”

一旁坐着的王夫人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心想:那林丫头不回来了才好呢。那丫头一脸的狐媚样,哪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到底是死了娘的,没人教导,真真叫人看不上。这不,她才去了一个多月的功夫,就勾得宝玉茶饭不思,牵肠挂肚地,连书也读不进去了!偏生老太太还夸不绝口的,非想要将那死丫头弄回来做我的儿媳妇。

贾老太君抚着贾宝玉的头,说:“乖孙儿你不知道,林妹妹的哥哥和弟弟都是庶出,不是跟她一个娘的,哪有你说得那般亲厚,就舍不得她走了?他们只怕是巴不得推你林妹妹出门呢。不过可没那么便当,要走可以,得先把你林妹妹该得的那一份嫁妆拿到手。你林妹妹命苦,打小死了娘,我这做外祖母的便少不得要为她做这个主,好在咱们贾府面子还不错,倒是也做得了这个主。”

听到嫁妆,王夫人不禁心里大动:林丫头虽然不讨人喜欢,那林家的家产却着实诱人。说起来,贾府这些年的功夫衰败下去了多少啊,家里这些人个个都只知道安尊养荣,担子全压在她这当家人的肩膀上。要是能想法把林丫头那笔子钱撬过来,好歹也能描补描补。

恰在此时,一个丫鬟飞奔了进来,慌里慌张地对贾老太君说:“刚才大老爷说叫传话进来叫老太太知道,琏二爷在扬州那边叫当地的府衙给抓进牢里去了!”

贾老太君大惊失色,席上坐着的人也遽然变了脸色。

一时贾老太君命撤了酒席,将亲戚们遣散了,便回了自己的上房,又命两个儿子,贾赦、贾政进来紧急磋商这个了不得的事情。贾老太君看着一脸泪痕、花容失色的王熙凤,抚慰说:“凤丫头也留下来一起听着吧,只是莫着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其中玩花样,连我贾府的人都敢扣下!”

贾宝玉听到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也急忙说:“我也要听!”

贾老太君说:“你要听什么!你老子在呢,这时候又是发急的时候,仔细他看你不顺眼,拿着你来煞性子!”

贾宝玉撅着嘴,说:“我是关心琏二哥嘛。”其实,他关心的是:出了这等大事,林妹妹还能如期回来吗?想到娇俏又超逸的林妹妹再不能回来,和自己一起玩乐,贾宝玉便忧心如焚,顾不得会不会被没好气的贾政暴虐,执意要参上一脚。

贾老太君此时也来不及管那么多,只是叮嘱宝玉说:“那你可得乖乖儿地。你琏二哥叫人抓了,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大家都没好气呢,要是你还在一旁混插嘴,仔细你老子暴躁起来了狠狠地捶你。”

一时贾老太君便自己扶着个丫头子在正中的主座坐下,将贾宝玉搂在怀里。王熙凤不敢坐,便站在她身后侍立着。

一时贾赦贾政来了,分别携着各自的夫人在左右首的椅子上落座。

贾政一见贾宝玉又猫在贾老太君的怀里,便皱了皱眉毛,呵斥说:“大人说话,小孩子赖在这里做甚!”

贾老太君忙说:“宝玉也是挂念他琏二哥哥,生怕他出什么事,这也是兄弟友爱,叫他听听也无妨。”

贾政朝着贾宝玉瞪了瞪眼睛,这才作罢。

一起进来的还有贾琏本来带去扬州的小厮兴儿,此时便依膝跪在地上,将贾琏如何趁着林如海病着叫他立遗嘱,又是如何叫那林家哥儿逮了个正着,又是如何被扬州知州大人锁了枷锁上了脚铐带走的,战战兢兢地全说了出来,最后在地上连连磕头说:“老太太、老爷、太太、二奶奶饶命。不是奴才们不好生看护着主子,实在是那林家哥儿得理不饶人,又请的好帮手,奴才们实在是挡不住啊,也没别的办法,只得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求老太太、老爷、太太,还有二奶奶开恩啊。”

听到贾琏居然是被人戴上枷锁镣铐从林家带走的,王熙凤眼内几乎要冒出火来,忍不住骂道:“王八羔子!你们不知道往我们金陵的王家去报个信儿,叫我娘家那边的人出面一下吗?金陵离着扬州不远,官员都是互通的,彼此都会卖个面子,那样的话,必定不能叫二爷跟个囚犯似地叫人带走,还游街呢!”

说着,王熙凤便掩面大哭起来。

贾母忙说:“凤丫头别哭,事儿总要解决的,叫大家来,可不就是在商量好办法吗?”

别人尚不及开口,贾赦重重地咳嗽一声,说:“琏儿办事糊涂,怎么会想着要趁着妹夫病得糊涂的时候要人家立什么遗嘱啊?咱们本来就是叫他送外甥女儿回去探望一下的,他倒好,管起人家的家务事来了,不光是管,还要插在里面做些没王法的事情。真真也是该被惩戒一下!”

贾老太君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板着脸说:“琏儿在受苦呢,你当父亲的不说心疼呢,倒埋怨起他来了!”

贾赦眉头皱成一个巨大的“川”字,脸颊上的两道法令纹深刻地甭紧,忍不住说:“我越是心疼,就越是要说,谁叫他去干那些没王法、又没脑子的事情的?现在倒好,他进了号子了,当初挑唆他去干的人脖子一缩,万事都推作不知道了!”

贾老太君拍着桌子,气得浑身发抖,骂道:“老大!叫你来原是为着商量事情,你不说帮着想辙,且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做什么!”

贾政也帮腔说:“大哥,琏儿出了事,母亲正心焦呢,你且按捺着性子,宽慰母亲为先,怎么倒是和母亲较上劲了?”

贾赦最见不得这老二打着一副诚孝的面孔,平日里就对他冷嘲热讽地,这时见他还倒过来说自己的不是,便越发耐不住了,冷哼着说:“你当然可以说这风凉话了,反正不是你家宝玉出事。琏儿这糊涂行子就该被惩治,回来我还要接着大耳朵瓜子扇他,教训他呢。俗话说,‘不洗碗就不打烂碗’,琏儿不去揽这些事上身,怎么会被人抓起来?再说,辛辛苦苦跑一场腿子,有了好处,也不是他的;被抓了,当初唆使他的人倒是袖手旁观了!”

贾政顿时脸色也白了,尴尬地说:“我是为着好意劝大哥的话,不成想倒是招出些没意思来。大哥这夹枪带棒地,是说上我了?究竟我并不知道,我与此事有何瓜葛,又何谈唆使?”

贾赦想着平素看着老母的面子总是遮着掩着的,没好意思撕破脸,今儿既然说了,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个透亮!说起来,这二房的可恶之处也不是一点半点的,占了荣禧堂,抢夺了荣国府的管家权不说,还将贾琏个糊涂行子指挥得团团转,叫他去干这种吃亏上当又没好处的事情,现在好了,出了大事,他们倒是王八脖子一缩,装作没事人似地!到头来,还做出一副他们二房是在为大房的事情殚精竭虑出谋划策的模样来,我呸!

贾赦索性大声骂起来,“都他妈的少跟我装!琏儿去谋夺林家的家产做什么?未必他还能把林姑娘弄回来做二房啊?林家的家产再多,横竖落不到我们大房头上!他肯去做,还不是被你们二房挑唆的?”

贾政自是大呼冤枉,他那正房嫡妻王氏扭着一方锦帕,擦着眼角,说:“大伯也太委屈我们了。住了正房原是老太太说的,大老爷素来姬妾多,老太太是怕叫孙子孙女们看着不像,才令你们搬出去另住的,怎么是我们要占你们的屋子?就是管家的权利,也是老太太说的,大伯以为那倒是个容易的事情吗?这么些年,我都不知道填进去多少嫁妆了。”

贾赦见不得她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伪善嘴脸,便赌气说:“弟妹无非就算显摆你娘家有钱,陪嫁的好资财!我跟你说,我媳妇虽然出身不如你,但是,管家上面也未必不如你!”

贾赦转头看着邢夫人,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只要老二家的现在把管家权利交出来,我就把我历年收藏的古董全部变卖了,给你撑腰子!填窟窿怕什么,咱们就填!我还就不信了,管着偌大个荣国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花销,除了填窟窿之外就没有一点好处了!”

“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贾赦这般撕破脸大闹,堵得贾政和王氏都面色发白,张口结舌,一句响亮话也对不上来。

贾赦鄙夷地说:“怎么!还是舍不得将管家的权交出来吧!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光是赔呢,少在我跟前弄鬼,我可不是琏儿那糊涂行子,心眼子透亮着呢。”

贾老太君也被闹得大没意思,骨嘟着嘴不说话,脸色阴得能滴下水来。

贾赦得意不饶人,又向着王熙凤说:“琏儿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把自家男人看松点。琏儿是像着我的性子,原是有些风流,你把他房里的丫鬟都打发了去,又不给他身边留两个钱,叫他打起了饥荒才为了两个出去鬼混的玩乐钱做这些营生!何苦来!还有,琏儿和你,明明是我们大房的儿子儿媳妇,你都偏要向着你那好姑母做事,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内侄女亲,还是人家自己的亲儿子亲啊?你和琏儿两个还要上赶着去给人家当枪使!最后丢的是谁的脸,还不是你和琏儿自己的!”

贾赦仗着占着理,骂了这个骂那个,贾老太君本来想说他,可是想着现在府里哪有人,贾政要天天去衙门里点卯,宁国府那边贾珍贾蓉虽然可以用,却也是两个不靠谱的人,少不得还要叫老大亲自去扬州一趟,将事情撸平了,好把贾琏和林黛玉带回来,只得由着贾赦说了个痛快,将二房的贾政王氏两个骂得龟孙子一般。

贾赦虽然出了一口气,但是,事情还是要去做的,毕竟在扬州府衙里关着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亲儿子。贾赦袭了爵,做的却只是个闲职,究竟没多少事,报了假上去,没任何阻碍地批了,便带了足够多的下仆和银两,买舟南下,直至扬州。

☆、第 64 章

次日;林默便以答谢王瑜仗义相助的名义在“醉月阁”设宴款待王瑜。

王瑜是礼部左侍郎王蜀东的第三子,自幼顽劣,却因着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读书进学极为轻省;当年轻轻松松地就考取了进士,被外放到扬州为官,开始只是七品县丞;两年下来,因为官声不错;加之在京城的父兄的运作,现已升任至五品扬州知州,是当地的缙绅们都巴不得将女儿嫁与的青年才俊。

王瑜表面谦和,在官场上也算如鱼得水;实则内心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孤傲性格;并不喜欢与一般官员称兄道弟、混迹酒肆勾栏,颇有种“世人皆浊我独清”的感觉,在某一次扬州官僚的酒宴上认识了林默,因着话语投机而引为知己,又见林默之父林海乃是前朝探花,文思睿智,言谈趣致,都叫人好生景仰,所幸王瑜所住的官邸就和林府隔着一条街,是以王瑜常常在无事时来找林默下棋或是和林如海父子谈论学问乃至经济之途,和林府的关系十分亲厚。

“醉月楼”作为扬州城内最著名的酒楼,烹调手艺果然是不同寻常,三丝鱼卷、象牙里脊、葵花斩肉、将军过桥、扒猪头、爆竹鸡、玉米鱼、蛤蜊鱼饺、文思豆腐等淮扬名菜流水一般端上来,盛器精致华贵,菜肴色味俱佳,引得人食指大动。

加上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临水的酒楼之上飘来河面上的箫管弦歌之声;更叫人兴起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的豪兴。

林默不擅饮酒,只是点到为止,王瑜也不强他,自己浅斟慢饮,两人一边吃菜饮酒一边说些闲话。

酒过三巡,王瑜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闲适地说:“那贾琏现在被我拘了进去,嚷嚷着要找这个那个来的,还闹着说里面的饭食不好,我只是不理他。但是,这里要问一个你的准主意,到底这案子是要大办呢,还是小惩大诫,教训他一下便可?”

林默叹气说:“我也是为这个发愁呢,所以今日来找王兄商量来了。”

王瑜呵呵地笑:“你只怕是早有主意了,现只告诉我如何做便是。”

林默叹气说:“我是真没主意,今儿既是为答谢王兄,亦是来请教的。”

王瑜收起本来闲适慵懒的姿势,正容说道:“若是你认真要与贾府过不去,甚至想要一撸到底的话,咱就把这事儿往大里办。贾琏现在身上捐着个从五品同知的功名,当年是花了一万两银子买的,这一查下去打水漂了不说,按着他那罪行,都可以流放了。再者,贾琏做这勾当危险万份,实则自己能捞着的好处微乎其微,这就说明他身后必定有人主使,十有八|九是贾府的当权人物,我还可以拷打他,叫他供出幕后主使的人来,我估摸着也许是贾老太君也未可知。若是那般的话,除了将贾琏问罪之外,还可以参上贾府一本,这个陷害姻亲之家的承嗣之子,谋夺其家产的罪名可够他们喝一壶的。”

林默微微蹙眉,说:“那敢情好,可以出一口胸中的恶气。只是,此事牵涉到我妹妹,她一听到说要被带去衙门里问话,就吓得不行,一直哭哭啼啼地,叫我也不忍心。我便想问王兄一句话,此事可否不将我妹妹牵连进来?”

这话只是说了一半。当日,黛玉对着林默跪了一跪,又说了好多掏心掏肺的话,叫林默也不禁想着这妹妹真真是心思灵透,明辨事理,还不等林默说什么,她就当机立断,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与贾府撇清干系,叫林默心里好受了不少,同时还觉得这个妹妹还是可以要的。但是,随后黛玉的话又叫林默犯了难。

那时,黛玉哀哀地对林默说:“哥哥,我不想被衙门传唤了去问话啊。自从七岁那年亲眼目睹了锦衣卫审讯我娘,我就再受不了那场景了。有时候晚上做噩梦都会梦见锦衣卫来拿人,有一次还是拿……我。我不能去那种地方,我会经受不起的……哥哥……”

见黛玉哭得一脸泪一头汗、怯弱不堪的模样,林如海大为心疼,便在一旁帮腔说:“默儿,要依着我说,这事儿,只给他们贾府一个教训便罢了吧。一则为了玉儿,吓成这个样子,委实可怜。她又是闺阁女儿,怎好被传唤到衙门去被皂役等下等人上下打量?二则也是为你考虑。你想想,眼看着这一冬过了,开春你就要进京赶考,一旦金榜题名,就极有可能留京任职,到时候还不得和贾府对上?为父病重,再者还在任上,无法同行,那时候你孤身一人,纵然有些心眼本事,强龙还难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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