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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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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水峰这次可赚大了呀,崔山海如愿以偿见到了朱大福,还得到了方外秘法传承,而他的一百万悬赏还在方外联盟总部挂着呢。这笔悬赏发不出去,也不好撤销,崔山海总不能跟人说已经找到朱大福。
  响水峰加入方外联盟后所得的额外收入,足以在南沚小区也买下一栋小楼,只是最近博慈医疗闹了个妖蛾子,暂时没人愿意卖。
  前天晚上在金山院中野炊时,李志遥曾笑着对叶宗清说:“叶谷主出手好大方呀,一下子就预约了三十人的参观名额!”
  叶宗清则淡淡道:“生活在五心谷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心态,以为自家得天独厚、与众不同,早该让他们出来见识见识。他们此前从未去过别的方外世界,来响水峰看一看,也能明白五心谷并非世上唯一秘境,他们也并非天地独眷之人。”
  丁齐在一旁点头道:“只是因为世代祖居之地而能出入方外世界,并不是自己有什么不同,其实和外面的人是一样的,自我认知一定要清醒。”
  叶宗清看着丁齐微笑道:“丁老师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呢!”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看得丁齐心里有点打鼓啊,难道她已经知道什么了?不对呀,丁齐只将自己是朱大福的秘密告诉了崔山海,并没有告诉这位叶谷主,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了吧。
  五心谷一次就预约了三十个名额,出手大方的九放离空岛仍是土豪本色,也预约了三十个名额,而且声明这只是第一拨。
  在工作例会扩大会议上,丁齐也提到了最近的传闻,其实在座众人应该多少也都听说过。丁齐向大家明确之处,传闻是真的,已从朱区长那里得到确认,博慈医疗服务集团想买下这个小区的地皮,建造一家民营综合医院。
  丁齐介绍情况时也在观察所有的人反应,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常,大家都感到很意外与不满。在座很多人所代表的背后势力,都刚刚在这里买下了小楼,有的装修还没结束呢,碰上这种事情肯定不会高兴的。
  他们谁都不是为了等动迁发一笔小财而买房的,都是为了来往方外联盟总部联络交流方便。方外联盟刚刚成立,居然就有人想把总部给拆了,站在他们的角度,这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但众人并没有流露出沮丧或担忧的情绪,有人还冷笑道:“那就让他们来动迁吧,不管谁来,都得欲仙欲死!”
  丁齐只得在心中苦笑,假如在座的这帮人想当钉子户,那的确能把动迁施工单位折腾得欲仙欲死,谁来都得吃苦头。可是这一切与博慈医疗并无关系,中间还隔着一层呢,如今动迁工作是统一由地方政府负责,到时候有麻烦的只是雨陵区政府。
  寻常的钉子户,基本上就是想多要钱,哪怕狮子大开口也会报个数。但假如有些住户根本不谈钱,从一开始就声明给多少钱也不愿意搬,那恐怕也会被博慈医疗试探出来可能有问题。
  医院项目的具体方案还没有落地,要等朱山闲那边的反馈消息,所以今天的例会上只是通个风,看看各家常驻人员有什么反应?丁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再转念一想,假如真有某家方外世界泄密或者与博慈医疗有勾结,在这个场合也看不出来。
  在南沚小区的常驻人员,大多是各方外世界的核心成员,但并非绝对高层,对有些幕后进行的秘密事项未必知情。比如在今天的会议上,只有丁齐和石不全这两位“院主”与“山主”出席,其他的各洞主、峰主、岛主、境主、湖主、潭主等都没亲自来。
  下午去博慈医疗上班,在等候预约的求助者时,丁齐坐在诊室中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假如博慈集团是冲着方外联盟来做试探的,他们能够打听到朱山闲在南沚小区有一栋物业,同样也可能打听到丁齐在那里也有一栋物业,而且丁齐还是方外联盟的理事长。
  已经有市领导找朱山闲谈话了,按照这个套路,会不会有院领导找自己谈话呀?有些事还真不经惦记,丁齐刚想到这儿,心理门诊部的姚主任就敲门进来了,很热情也很兴奋地告诉丁齐,今天院领导要请科室骨干吃饭,以表扬他们近期取得的工作成绩。
  ps:弱弱地说,明天请个假,调整一下作息,后天上午十点更新下一章。
  252、吃饭
  这天晚上,丁齐没有家吃饭,在博慈医疗附近一家大酒店包间里,院领导请心理门诊的骨干成员喝酒,董事长蒋新格、院长周特以及副院长龙义标都出席了。丁齐当初受聘的时候,正副院长就是今天在座的这两位,董事长是后调来的,接替发了疯住院不久便去世的叶行。
  对于叶行的死,丁齐毫无遗憾之意,心里甚至恨不得他再多死几次才好,但想起种种往事,也不禁感慨良多。席间说的大多是套话,院领导们口头表扬了心理门诊部所取得的工作成绩,重点提到了头牌坐诊专家丁齐。
  酒宴在领导的表扬以及下属的奉承中进行者,丁齐的话并不多,他只是在等。等到人均二两下肚之后,果然等来了正戏。
  蒋新格董事长对丁齐的工作和生活表示了亲切的关怀,连敬了他和几杯酒,语气和蔼地问道:“丁老师,听说您住的地方离医院比较远?”
  丁齐答道:“也不算太远,我住在境湖市雨陵区一个叫小南沚小区的地方。虽然医院也给我配了一间宿舍,但我还是觉得平常自己家住更方便。”
  蒋新格:“丁老师天天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吧?”
  丁齐:“是的,就是博慈医疗给我配的车。”
  蒋新格又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那是一辆旧帕萨特,车龄已经快十年了,差不多该报废了。丁老师这么重要的专家,配这样的车也不符身份,这样吧,院里再给您换一辆新车,怎么也得是宝马的档次。”
  丁齐笑了:“那就多谢领导了,头我就等着开宝马了!”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莫名其妙要给他换一辆宝马,那么肯定还有下文。
  这时龙副院长又说道:“丁老师,你果然住在南沚小区。我恰好听说了一个消息,我们集团打算在雨陵区新开一家综合医院,看中的地方就是南沚小区,正在与地方政府商谈怎么动迁呢。”
  与丁齐同为外聘专家身份的辛霜红主任也在席,听见这话便举杯道:“动迁啊?丁老师,我们得恭喜你要发财了!”
  在座众人一起举杯恭喜丁齐,丁齐哭笑不得,只得干了这杯酒。蒋新格又语重心长道:“丁医生,这是我们集团的项目,下一步要动迁的时候,丁老师可千万不要做钉子户呀。希望您能做个表率,带头签订动迁补偿协议,也尽量动员身边的邻居,不要耽误了工期。”
  丁齐还没答话呢,辛霜红有些不满道:“事情不能这么办啊,既然丁老师是自己人,那就更应该照顾了,补偿应该给够了才行,又不花蒋总您自己的钱!”
  蒋新格赶紧补充道:“那是当然,我们集团绝对不会亏待丁老师,只要丁老师带头签订补偿协议,并发挥心理专家的特长劝说左邻右舍。博慈医疗可以给丁老师一笔奖金,足以让丁老师满意,而且丁老师今后的出诊费,也可以大幅度提高!”
  院领导请客,并许诺换新车、给奖金、提高出诊费,从丁齐个人的角度,假如没有别的原因,恐怕没有拒绝的理由。
  丁齐却没有直接接茬,而是看着蒋新格道:“将总,我刚才注意到龙院长说的一句话,‘你果然住在南沚小区!’这‘果然’两个字,就说明龙院长在此之前就已经了解情况,不仅清楚我住在南沚小区,还知道房子不是租的而是我买的。
  我从来没在医院里说起过这事,不会是几位院领导亲自去调查的吧?在雨陵区新设立医院的事情,应该是集团高层的意思。是不是有集团领导专门打过招呼,所以几位院领导今天才来找我这些?”
  蒋新格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道:“丁老师果然是我们院的头牌心理专家,一句话就能听出来这么多。不错,集团领导找我们谈话的时候特意提到了丁老师的情况,因为你恰好住在南沚小区。这是集团领导对你的关怀,更是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丁齐:“集团哪位领导啊?我只是一个外聘的临时工,居然连我最近在哪里买了房子都知道,难道是施老祖?”
  蒋新格又笑了:“不过是设立一家区一级的综合医院,这等小事,还够不着施老祖亲自过问。但找我谈话的领导级别也不低,是集团大中国区的领导,说明重视程度很高啊,估计也和施老祖亲自来视察过我们这里有关!”
  丁齐在心中暗想,不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不是施良德,眼前这几位院领导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面打招呼,中间差个好几个层级呢,施良德只要交待下属按他的意思办事就行。
  这时龙副院长居然有些着急了,以催促的语气道:“丁医生,蒋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倒是表个决心啊!”
  丁齐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关于收费标准的事情,院领导也找我谈过,我觉得每小时一千五百已经很高了,不必再涨也不应该再涨。至于我在南沚小区的房子,那是我自己的,住得很舒服,我并不想搬更不想卖。
  假如真要动迁,也要看政府的规划,按正常的商业规则办。但据我所知,南沚小区竣工还不到十年,动迁改造并没有什么政策依据,真想落实这个项目估计会很麻烦”
  丁齐的话还没说完,龙副院长便打断道:“丁医生,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了!这可是集团的项目,而且刚才将总已经说了,是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已经尽量保持克制了,语气还不算太冲。但丁齐能够感觉到,在这一瞬间,这位龙副院长心中怒意升腾,甚至对自己充满了怨恨,有种抡起酒瓶子砸向自己脑门的冲动。
  这个人怎么了?丁齐平常很少跟龙义标打交道,甚至连好几个月都见不着一面,自忖根本没有得罪过对方,为什么此人突然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呢?刚才大家都已经喝了不少酒,但龙义标显然还没到喝醉的程度,按照专业判断,只是进入了精神兴奋阶段。
  精神兴奋可能会放大各种情绪,最关键的问题是,这股怨恨的情绪从何而来?再转念一想,丁齐也就明白了。
  共情,是一位优秀的心理医生应该掌握的职业技能,对于丁齐而言,他掌握的技能已绝不仅是普通意义上的共情了,甚至能进入对方的精神世界。在他的方外秘法修为突破望气境之后,想窥见一个普通人的情绪变化,哪怕对方掩饰得再好,也就是略一凝神感应的事情。
  从总体上来说,人的思维活动极为复杂,但假如具体到某个人的某个时段,其实也很简单。在绝大多数清醒状态下,一个人潜意识中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当时身处的现实环境。
  所以丁齐只要看一眼,几乎就能看到每个人精神世界。集团领导找博慈医疗几位主要的院领导谈过话、打过招呼,提到了集团在境湖市的新项目,肯定也做了某种暗示和许诺,希望他们去配合落实工作,还特意提到了南沚小区这个地点以及丁齐的情况。
  集团要在境湖市再设立一家综合医院,投资规模还挺大,相关人员除了招聘之外,主要是从现在这家医院调过去。多了一家医院,不就多了一个正院长的位置吗?而且主持一家医院从建造到开业的全过程,更有不少油水可捞啊。
  假如现在的周院长调到雨陵区去当新医院的院长了,龙副院长就非常有希望升任正院长,全面负责医院的工作,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龙副院长直接调到雨陵区去当新医院的正院长。
  这位龙副院长已经把落实新医院项目,和自己升任正院长、独掌一家医院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当丁齐表现出不听劝、不愿意配合的态度时,他便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挡了自己的路,所以才会感到愤怒。
  不就是从副院长升为正院长嘛,而且新医院项目真落实之后,院长的位子也未必就轮到他龙光标去坐。就因为这区区个人利益的期许,便恨不能马上就拆了丁齐的房子,假如丁齐不愿意,心中立刻充满恨意。
  像这种人,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可世界很大也很小,总是有躲不开的场合呀,比如今天不就坐在一起吃饭?
  丁齐只在心中冷笑,不动声色的又说道:“龙院长,你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雨陵区的朱区长也住在南沚小区,就在我家隔壁。他知道我在博慈医疗工作,昨天特意告诉我了这个消息,我也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个新情况。”
  几位院领导都被丁齐的话吸引了,一齐身体前倾道:“哦,什么情况?”
  丁齐:“雨陵区早就有规划,也向市里打过报告,希望在新城区设立一家新的综合医院,集团的这个项目正好满足了需求,区政府会大力支持。不必动迁居民小区那么麻烦,区里早就预留了现成的土地,可以马上落实、尽快开工,涉及到区里负责的各种审批手续,也会开绿灯配合。”
  龙副院长大喜过望道:“原来是这样啊,丁老师不早说!大家一起干一杯,预祝集团新医院项目顺利实施!丁老师啊,你和雨陵区的朱区长那么熟,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也给我们介绍介绍”
  众人一起举杯庆祝,听见了丁齐透露的“内部消息”,几位院领导都非常高兴。丁齐也看出来了,这几位根本就不明白内情,只是在完成集团领导所布置的工作任务而已,并盘算着各自在其中所能取得的利益。
  在这家民营医院里,他们是领导,但在整个博慈集团的体系中,他们其实也不过是基层雇员而已。丁齐透露的情况,确实能使新医院的建设更快更顺利,从他们的角度,集团可以更低的成本更短的时间完成项目,当然会很高兴。
  只有辛霜红这位老学长有些惋惜地对丁齐道:“小丁啊,既然雨陵区早有安排,你的动迁补偿恐怕就拿不到了。”然后又扭头对蒋新格道,“蒋总,丁齐的奖金还有吗?”
  蒋新格的反应有点尴尬,没有答这个问题,却很豪爽地大手一挥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明天就给丁老师换新车!”
  酒继续喝,气氛更加热烈,龙副院长心中的怨恨已烟消云散,心情变得非常欢畅,频频向丁齐敬酒,态度很似热情,明显有刻意交好的意思。他自以为内心的情绪变化无人知晓,殊不知丁齐早就看得透透的。
  董事长说话还真算数,第二天就给丁齐换了一辆车。白色的宝马四系,看上去还很新,但车龄已有五年多,也是外单位顶账刚刚收进来的。丁齐原先开的那辆帕萨特保养得还不错,配给与周院长关系很好的体检中心护士长开了,那位护士长也是新来的。
  星期一丁齐没有家吃晚饭,朱山闲也加班没来,所以两人并没有见面。星期二丁齐倒是正常下班了,但晚饭时依然没有见到朱山闲这位主持工作的区长。朱山闲在陪市领导吃饭,地点是市卫生局食堂楼上单独的包间,在座的主要领导是分管医疗卫生的关越副市长。
  单位食堂大师傅做的小灶,味道还不错,吃饭的时候都快晚上八点了。工作餐嘛,大家并没有喝白酒,只是上了几瓶简装啤酒,喝起来既解渴又廉洁,就是喝多了总要跑卫生间。
  在座的除了关副市长,还有境湖市卫生、城建、规划部门的有关领导。其中市城建局的郝副局长与朱山闲是老相识了,他就是从雨陵区出来的,两人还坐过一个办公室。关副市长今天下午到卫生局牵头各部门谈工作,就是为了落实博慈医疗的新医院项目。
  想设立一家新医院可不简单,从立项到落成开业,各种审批手续非常复杂。关副市长显然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说话时明里暗里带出的意思,市里面有更重要的领导对这个项目也很关心、很支持。
  忙了一整天,领导们吃晚饭时仍在谈工作。关越看着朱山闲道:“朱区长,你代表区里提出的方案,我觉得需要再考虑,首先应当尊重投资人的意愿嘛。”
  朱山闲一本正经地答:“今天下午我已经汇报了,区里的规划预留了公共设施用地。成立公共医院满足人民群众需求,我们当然要大力支持,按照雨陵区的方案,项目落实的速度更快、成本也更低,能够尽早的服务于人民群众。”
  关越点了点头道:“雨陵区的规划是合理的,朱区长的考虑也很全面。你们区里担心的,主要就是动迁问题吧?这我也和博慈集团那边沟通过了,对方承诺,绝不会让住户吃亏,
  既然是他们投资,他们愿意提供资金支持,可以按市场最高价收购现有的住宅,一定会让每一名住户都满意!
  假如是这样,最大的难题就已经解决了。动迁最怕碰到钉子户,而钉子户的诉求无非是经济利益。博慈医疗服务集团已表态,愿意满足住户各种补偿方面的要求。
  其实站在雨陵区的角度,这也是好事。反正博慈医疗服务集团那边愿意出钱,投资规模的增长也意味着经济指标的增长,这都是雨陵区的工作成绩啊!”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按雨陵区的方案,建设医院项目成本低,周期短。但按照博慈医疗服务集团的意愿,他们愿意出更多的钱动迁南沚小区建设医院,总投资规模要大得多,这对雨陵区的经济指标增长是有利的。
  朱山闲皱着眉头道:“关市长,我明白您是为雨陵区的经济增长考虑。但我就不明白了,博慈医疗服务集团是什么意思?明明有更有利的方案,区里的规划预留好了空地,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去动迁居民小区呢?”
  关越苦笑道:“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还找他们的人咨询过。博慈集团其实是看中了那个地方的风水和风景,商人嘛,就是讲究这些。南沚小区不仅位置合适,而且背靠南沚山森林公园,他们还计划和森林公园管理处合作,在医院后半部分修建一个提供高端服务的康复疗养区”
  前面是综合医院,后面是提供高端服务的康复疗养区?一听这话朱山闲心中便是一惊,这分明就是冲着小境湖来的呀,先前的某些猜测好像可以确认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雨陵区急缺的并不是高端康复疗养服务。”
  关越:“这也填补了本市的一个空白嘛,境湖市目前还没有哪家医疗机构能提供这种高端康复疗养服务,市场前景很好,我们也应该支持。话又说来,后面是高端康复疗养区,前面仍然是大型综合医院嘛,同时满足各方面的医疗需求。”
  朱山闲:“这样的话,也不必改规划,我建议他们还是在雨陵区已预留的地皮上建设综合医院,南沚小区那块地并不够大。假如他们还愿意扩大投资规模,雨陵区热烈欢迎,可以考虑在紧邻南沚山森林公园的地方给他们再划出一块空地,用以建设高端康复疗养基地,这样才是两全其美。
  无论如何,我是不赞成动迁一个落成刚刚十年的居民小区,这样不仅是重复建设开发,也不符合城市动迁改造政策,而且不可控因素太多”
  旁边卫生局的汪局长插话道:“老朱啊,刚才关市长已经介绍了情况,博慈集团又不是不愿意出多投资。他们既然想当这个冤大头,对境湖市的经济指标增长又有利,你何苦要拦着呢?你怎么知道小区的住户会反对动迁,只要补偿给的足够高,他们还巴不得呢!”
  旁边城建局的郝副局长似是玩笑道:“是啊,据我所知,很多老街区的住户都对动迁翘首以盼呢,只是国家的棚户区货币化改造政策已经停了,他们盼来盼去没盼到啊。朱区长一定要反对动迁方案,假如消息传出去,我估计业主们都会骂你的,这是挡了人家发财的机会啊。”
  众人纷纷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253、朱区长发飙了
  在一片笑声中,朱山闲板着脸的样子便显得有些刺眼,只见他仍然摇头道:“我就是业主,情况很清楚。我原先住在南沚镇,后来南沚镇被整体动迁划入雨陵区,我拿到拆迁补偿款在南沚小区买了一栋小楼。时间刚刚过去不到十年,又要把新建的小区给拆了、让老百姓再搬一次家,这么折腾合适吗?”
  众人笑声都止住了,一时有些尴尬。不同的饭局有不同的讲究,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有些话是不好说的,甚至连语气都要注意。刚才众人不论带着什么目的,谁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哪怕是开玩笑都很注意分寸。
  就算有人暗中摄了像、录了音,披露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大毛病。但是朱山闲这一开口,气氛就有点变了,他混迹官场二十年,怎会这么不懂事呢,哪里像是一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领导干部?
  郝副局长赶紧打圆场道:“自己的家住久了,难免会有感情,谁都不愿意总折腾,但也要顾全大局嘛。其实那个小区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空置率很高,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业主平时都不住。而且都是二层独栋小楼,又占了那么好的地点,土地利用率确实有点低了。”
  汪局长接话道:“听朱区长的意思,好像不在乎拆迁补偿款,对钱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自己占着风水宝地住着舒服就行。但小区的其他居民恐怕不会这么想,人家可能还盼着动迁呢。
  完善医疗配套、服务人民群众、带动地方经济,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朱区长也不能只考虑个人享受,郝局长刚才说的对,身为领导干部要以大局为重。”
  这话很难听啊,也不是在这种场合该说的,什么叫朱区长对钱已经无所谓了,究竟在暗示什么呢?好像随着朱山闲的异常,在座有的人的情商水平也跟着一起下降了。
  朱山闲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哪来的狗腿子,这么着急就往外蹦了!依然板着脸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开会,只是在开完会在吃饭,大家边吃边聊,什么意见都可以发表。
  博慈集团的意向方案,和雨陵区提供的方案都在这里,哪个成本更低、效率更高,工作实施起来更方便、麻烦更少,我想是一目了然的,他们完全可以过来好好谈嘛。所以有些事就很奇怪了,今天又没有博慈集团的人在场,为什么有人一定要代表博慈集团说话呢?”
  此言一出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脸色都不好看。朱山闲起身出门上洗手间,郝局长赶紧追了出去,在厕所门口堵住他压低声音道:“老朱,你疯了吗?哪能这么说话!”
  朱山闲大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哪怕到正式的会议上,我仍然会这么说。我觉得博慈集团自己提出的方案是有问题的,区里可以提供更好的方案,他们真想投资,就过来好好谈,雨陵区只会欢迎绝不会为难!
  可现在他们是怎么干的?连谈都没来找区里谈过,自己跑去看中了一个居民小区,不知道和谁打了声招呼,就让我们去拆老百性的房子?政府是他们家开的呀,想拆谁家房子就拆谁家房子,还不能有反对意见了?
  那是个什么项目?国家重点工程项目吗?市政建设的公共服务项目吗?都不是,说穿了就是一个民间商业投资行为!医院的确有公共服务性质,雨陵区也需要建设,但是明明可以有更合理的方案。
  我们坐在这里,代表的是谁?是代表人民群众、代表人民政府,而不是代表一个商业投资集团!立场问题就是原则问题,绝不能搞错了”
  郝采国副局长急得都要捂他的嘴,抓住他的胳臂道:“小声点,难道你不想混了,何苦这么头铁呢?”
  朱山闲:“不就是一顶乌纱帽嘛,不戴了又怎样!”
  郝采国:“你今天怎么事,吃错药了吗?帽子是你说不戴就不戴的吗,哪有这么简单!”
  待到两人到饭桌之后,气氛在表面上已恢复了平和,至少谁也没有再呛茬。方才在卫生间门口,郝采国就站在朱山闲旁边,他只是觉得朱山闲的嗓门大了一些,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吧,也自以为能理解朱山闲为什么会激动。
  但郝采国并不清楚,朱山闲可不仅是嗓门大了一些,他发出的声音,不仅包间里坐的这些人听见了,而且楼上、楼下的闲杂人等包括食堂里还没下班的厨师,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效果堪比大喇叭广播。
  朱区长为什么会发火?其实包间里的大部分领导都能理解,或者自以为能理解。在他们看来,这股火首先是冲着博慈集团的。博慈集团想在雨陵区建医院,只通过市里的领导打招呼,自己就把方案给定了,居然连个招呼都不跟区里打。
  通过刚才饭桌上的谈话可以了解,至少在定下这个方案之前,身为区长的朱山闲并不知情。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很多具体工作是需要雨陵区去做的,更何况还涉及到动迁一个居民小区呢。
  在座各位大小都是领导,假如和朱山闲易地而处,自忖肯定也会生气的,这已不仅是触犯了官场潜规则,甚至连明规则都不讲究了。生意哪能这么做,别说生意了,什么事都不应该这么办,否则不是等着被上眼药吗?
  朱山闲这股火也是冲着卫生局汪局长的。汪局长刚才主动跳出来帮关副市长说话,居然给朱山闲扣上了“对钱已经无所谓了、只顾个人享受、不以大局为重”帽子。都在官场上混,扣帽子谁不会啊,朱区长不反击才怪呢!
  果然不出所料,朱山闲反手就是一个“代表人民群众还代表一个商业集团”的帽子扣了来。这个帽子更大、更戴不起,不仅是扣向汪局长的,也是扣向关副市长的。
  在座的大部分人事先其实并没有立场,他们只是被领导召集来谈工作、商讨怎么落实项目。朱山闲这么一撕,他们也觉得有问题了,至少关副市长的确是带着立场来的,就是一味地在代表博慈集团在说话。
  有问题归有问题,但众人也一致认为,朱山闲的反应太激烈了,没必要发飙啊,这实在太不明智了,官场上哪能这样撕破脸?众人也觉得奇怪,关副市长怎会搞成这种局面,难道事先没有和朱区长沟通好吗?放到明面上被朱区长骂街,让彼此都难堪,这不应该啊!
  朱山闲在卫生间门口说的话,听在众人耳中就是骂街,偏偏从字面上却挑不出毛病来,发飙的官话也是官话。这场面太尴尬了,所以大家不约而同都装做没听见的样子。
  关越副市长的心里是直抽抽啊,差点没绷住,他做梦也没想到朱山闲会这样发飙,来之前还自以为与这位朱区长已经沟通好了。他周末刚找朱山闲私下谈过话,告诉对方将升任雨陵区一把手,并暗示对方接下来还有希望进市常委班子,或者至少能争取个副厅级。
  在官场上,这已经是最大的利益许诺了,在这种背景下,朱山闲不可能拆他的台,万没想到完全料错了最可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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