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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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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齐淡淡道:“我非道家弟子,大成真人这个称呼也许不太合适,我只是将方外秘法修至大成境界。若想不到,当初你们更想不到这世上有方外世界吧?你们自己的经历,听上去岂不是更像传?”
  孟蕙语点头道:“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师父办不到的!”
  冼皓笑道:“孟,你这也太夸张了。”
  叶言行插话道:“这就是师妹由衷的想法!”
  毕学成又问道:“师父,您的修为境界又上了一层楼,接下来打算带我们再去哪里开开眼界啊?”
  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因为在妄境中已经发生过,只是细节有所不同。妄境中相同的场景发生在一周后,而现实中就发生在今天。丁齐并没有刻意追求妄境的中场景重现,也没有刻意避,总之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丁齐本就打算带几名弟子去禽兽国历练一番,无论是妄境中还是现实中都一样,在饭桌上就商量了一番,主要就看朱山闲和涂至的时间。下周有巡视组要来,涂至的工作也比较忙,暂时把时间定在了三月中旬。
  面吃完了,庄梦周放下筷子道:“还是片儿川好吃啊,有点怀念上次吃的片儿川了。”
  冼皓:“这时节哪有新鲜的笋?”
  丁齐看了朱山闲一眼,见朱山闲没有什么反应,他便主动开口道:“老谭啊,我在境湖中发现了一种特产,是种水草,假如把露出水面的那段根茎挖出来切成片,味道可能比嫩笋还香脆呢,要不要找来试试?”
  谭涵川颇有兴致道:“境湖中的物种我已经研究了不少,知道你是的是哪种水草,或许真可以拿来代替嫩笋做片儿川呢,明天就试试。”
  庄梦周显然已经听馋了,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刷什么。几名晚辈弟子已经起身收拾碗筷,孟蕙语很勤快地给几位长辈泡好了茶。见庄梦周拿着手机刷了半天,似是打开了某个a在找什么,丁齐突然问道:“庄先生,您是想在镜湖里搞烧烤吧?”
  217、堵门槛
  庄梦周愣了愣,放下手机看着丁齐道:“丁老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冼皓一皱眉:“这个比喻不太好听。”
  尚妮咯咯笑道:“蛔虫知道啥呀……看来丁老师是猜中了!”
  丁齐也笑着解释道:“我就是了解庄先生的爱好与脾性,难得有空跑到小境湖来度周末,估计搞个bbq很对胃口。”
  庄梦周板起脸道:“其实丁老师没有猜中,我刚才就是想找点能带进小境湖搞野炊的东西,但还没想好找什么呢。而丁老师的话正合我意,就搞烧烤!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连烤炉、烤架都能送来的店铺,东西可以留下来以后继续用……”
  几名年轻人闻言皆欢呼雀跃,毕学成跑过来道:“我来搜,我知道哪家店铺有。”
  庄梦周:“你把链接发给我,不用你花钱,今天我请客。”
  这天下午,他们真的跑到小境湖里搞烧烤了,就在湖边沙滩旁的那棵大树下。烧烤用具都是叫外卖送来的,还包括不少菜,众人也去菜市场买来了一些,加工好了都带进小境湖。他们在小境湖中还吃到了燃炒野雉和叫花鸡,就是用湖边的蓑蒲叶做的叫花野鸡。
  若说这一幕与妄境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朱山闲并没有错过这次烧烤,同样品尝到了美味。第二天早上,大家又品尝到了新式的片儿川,纷纷赞不绝口。
  中午的时候,长辈们就打发五名晚辈弟子都离开了。涂至本就有点忙,下午和魏凡婷赶回了深圳,而毕学成等三人则回学校去了。他们临走时还有些恋恋不舍,相约下周末若有空则再来小境湖搞bbq。
  等晚辈弟子都走了,朱山闲才压低声音道:“对面那栋楼,今天终于亮门槛了。”
  冼皓点头道:“昨天我们进小境湖的时候,有人进来过。奇怪的是,他们没有进房间,好像是在院子里搜查了一遍,应该是在找什么。”
  尚妮也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未接电话吧?让我猜猜,应该是不同的陌生号码。”
  庄梦周取出手机道:“小妮子,你的进步不小啊。”
  尚妮扬了扬下巴道:“我怎么可能没进步呢,好歹也是江湖中人。”
  尚妮说的没错,他们六个人都有未接电话,来自不同的陌生号码。在小境湖中,手机当然没有信号,外面的电话是打不进来的,可是出来之后却能收到提醒短信,而朱山闲的常用手机一般是不带进小镜湖的。
  庄梦周又掏出一个手机、慢条斯理地打开后盖装上电池道:“再看看,他们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情况……嗯,不是自己人!”这部手机打开了,并没有未接电话。
  谭涵川、朱山闲、冼皓也各回房间拿来了一部没装电池甚至没有上卡的手机,处理一番打开之后都没有发现未接电话,然后又把电池取了出来重新放好。庄梦周又问道:“丁老师有什么发现?”
  丁齐苦笑道:“我能发现的,你们这些老江湖也都发现了。对面那栋楼有问题,就是为了盯住我们的动静,专门花二百多万买下一栋小楼,代价不小啊。”
  庄梦周冷笑道:“说明人家挺有钱的,几百万并不在乎吧。”
  冼皓:“买下那栋小楼也没啥损失,就当顺手置业了,显然是做好了长期的打算。”
  丁齐有些意外道:“长期什么,长期做邻居吗?”
  尚妮解释道:“长期打交道啊!否则租下来就行了,或者使个手段把房东暂时弄走。”
  朱山闲又说道:“假如我们是门外汉,根本没反应过来,那就是一举一动都长期被监控了。”
  他们在谈什么呢?朱山闲家对面那栋小楼最近被原房东卖出去了。为什么说卖出去了而不是租出去了,看一眼就知道了,因为这阵子楼里正在搞装修,而且装修得很彻底,原先的东西几乎一点都没保留,能拆的都拆了,就连墙皮都重新铲开了布线。
  原有的装修不算旧也不算土,突然动这么大的工程,只能是换了主人。有秘密的人,潜意识中都会对周围的环境保持谨慎的观察态度,就像别人都有秘密。众人在这里守着小境湖,当然很警惕,不能仅凭经验判断,朱山闲还特意去查了一下,对面那栋小楼果然是易主了。
  这两天装修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地板安好了、新家具也搬进来了,但还没有人正式入住,今天又突然在户外装了四个监控器。装修正常,但是装户外监控就不正常了。屋子的四个角檐下都有监控器,基本上没有留死角,就是今天上午新装上的。
  有安全意识、装上户外监控倒也可以,但这里是中国江淮省境湖市啊,又不是美国城市的郊区。小区本身就有户外监控,大门口以及各条道路都有,还与公安的天眼系统联网,谁家再装这个干什么?整个小区里原先就没有一栋小楼安装了。
  别人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异常,但在朱山闲这些人眼里,这栋小楼未免太刺眼了。假如对方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么做就等于是明明白白地在打招呼,并没有隐藏的意思,就看朱山闲等人是什么反应了。
  谭涵川绕过屏风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冲着对面小楼左上角的摄像头比划着什么。丁齐好奇地问道:“老谭这是什么手势,也是江湖切口吗?”
  冼皓忍不住笑道:“你想太多了,这就是聋哑人用的手语啊。”
  丁齐:“他在说啥呢?”
  庄梦周也笑道:“他在骂街啊!老谭动手不动口,这么有修养的科学家,骂人都不带出声的。”
  尚妮:“活该挨骂!”
  假如朱山闲等人误会了,对方不是在监控他们、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在跟他们打招呼,那么谭涵川比划的手势可能也不会引起注意。
  对方这种情况,其实并不一定代表了恶意,可以翻译成某种语言: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知道你们有秘密,现在我也在这里。
  这代表了很多种可能,假如朱山闲这边是江湖老海,就直接拆穿了回应,假如朱山闲这边都是菜鸟反应不过来,那对方就会进一步调查他们的秘密。而谭涵川的回应很有意思,站在窗前用哑语骂街,也没骂多长时间,然后就关上窗户回来了。
  丁齐又问道:“老谭这是什么意思?”
  尚妮答道:“这是让对方自己上门来解释清楚。”
  冼皓叹了口气:“还是得坐下来谈吗?”
  朱山闲皱着眉头道:“对方已经亮了门槛,而且是用你无可奈何的合法手段。我们的地方搬不走,我的身份也是明朗的。这就是被动之处,只能请他们见面摸摸路数了。”
  庄梦周沉吟道:“一般这么玩‘堵门槛’的,都是财雄势大,要不就是自信,要么就是自我膨胀了,吃准了你拿他没办法。”
  谭涵川补充道:“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有足够的自信又有足够的诚意,想谈合作,摆明了让你没法拒绝。”
  丁齐和这伙江湖高人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各种门槛套路,就算没见过的也听说过了,说穿了其实都不神秘,甚至很简单,只是变化多多,尤其是到了现代社会更是花样翻新。很多人做的“买卖”,其实就是玩过去的江湖套路,但他们自己恐怕都不太清楚。
  理论来源于实践,但不知道理论也不妨碍实践,还可以在实践中再总结嘛。
  所谓堵门槛,最早是江湖要门中的一种手段,大多属于“恶要”。比如逢年过节,或者赶上婚嫁喜事,堵在商铺门前或者娶亲队伍经过的大路中央,或敲梆子唱莲花落,或者跪地磕头讨喜,总之不给钱就不走,钱给得不够也不走。
  堵门槛的精髓在于——我明明就堵在你的门前,你却拿我没辙。
  比如逢年过节谁都图个喜庆,被讨钱的堵门也影响做生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只能是给点钱打发走。假如翻脸轰人甚至动手赶人的话,对方就往门口一躺闹开了,更加不好收场,或许损失更大,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有一种属于“恶要”的“堵门槛”手段,多现于当代社会,大家都很熟悉,就是俗话说的碰瓷。堵门槛是有限度的,也需要有眼力,就说碰瓷吧,要观察好什么车、什么路,什么交通状况、什么司机,是不能乱碰的。比如雪天的下坡路就千万不能碰,再比如碰个消防车试试!
  讨喜和碰瓷与普通的乞讨不同,都属于堵门槛,不给钱就堵在那里不走。而堵门槛的手段并不局限于要门,江湖八大门中的其他七门也有,各有不同的变化和讲究。
  比如碰瓷起初就是册门的套路,店家故意将易碎瓷器放在容易碰到的地方,谁碰倒了就讹谁,后来这个词又被人们用以形容当代社会的另一种恶要手段。
  再比如对面这栋小楼吧,朱山闲等人明知道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也没办法,因为躲不开啊,也不能将对方赶走,那是人家合法买下的产业。肯花这个代价就是为了打声招呼,说明对方很有实力也很自信。
  几人又回到客厅中坐下,朱山闲道:“现在就等着吧,估计今天就会有人上门的。”
  庄梦周:“也不能干等,我们打麻将吧。”
  六个人摆开桌子打麻将,尚妮是个看热闹的,四家牌都看,而冼皓只坐在丁齐后面看牌。打了好几圈之后,庄梦周问道:“丁老师啊,堂堂大成修士,你怎么没赢呢?”
  丁齐笑道:“打麻将就是打麻将,何必动用什么手段呢。假如我偷看牌,你们也都能偷看,岂不是成了明牌?假如是用推衍,那等于是用生命在打麻将啊!”
  用神识确实可以偷看别人的牌,但那样做会被察觉,同时也会收神识干扰,如此一来打麻将就成了斗法了。假如打成了明牌,理论上丁齐可以用定境中的推衍神通,但推衍需要消耗寿元,为区区百八十块的麻将实在太不值得了,其实为多少钱都不值得。
  所谓推衍,是大成修士才能掌握的一种神通手段,就是一念之间进入类似妄境的场景,根据已知的信息,让某件事自然的发生,从而预见到它的结果。推衍往往能给人一种料事如神的感觉,但也未必准确,取决于每个人对事物的见知。
  动用推衍神通须消耗寿元,推衍多长时间的事情就消耗多久的寿元。就算是大成修士也绝不能轻易动用此等手段,假如形成了习惯,那真就是不要命了。所以在通常情况下,高人料事,还是根据经验和常识去推理判断,与普通人差不多。
  话刚说到这里,丁齐又微微挑了挑眉毛道:“对方有回应了,朝这面的两个监控器都拆了。”
  尚妮叫道:“丁老师,你还是偷看牌了!”
  丁齐赶紧解释道:“我真没偷看牌,就是看了看外面。”
  对面小楼在四角檐下装了四个摄像头,就在众人打麻将的时候,朝向这边的两个摄像头已经被拆掉了。刚装上去的就拆下来,要不是对方吃错药了,就是在释放回应的信号。丁齐坐在屋里打麻将呢,居然连这些都“看”到了,就说明在理论上他也可以偷看大家的牌。
  朱山闲打出一张白板道:“有点烦人啊,最关键的问题是门就在这里,搬也搬不走。”
  谭涵川碰了这张白板,然后就胡了,把牌推倒一边搓一边说道:“真要是彻底撕破脸,那楼也不是不能拆了,关键是地方啊,对方也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朱山闲:“先摸清楚来路再说吧,只能如此了。回应得倒挺快,估计主事人不在当地,今天晚上应该就会登门吧。”
  丁齐却悄然发送了一道神念,众人的神情皆是一惊,朱山闲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早说?”
  丁齐:“我先前还不敢太确定,需要印证。”
  谭涵川皱眉道:“不好印证啊,需要专业装备,而且很冒险。”
  丁齐又以神念道:“我大概知道那门户通往什么地方,不是长江就是泾阳江。我曾经在长江里见到了白鳍豚,当时还以为是眼花了。但后来找到了小境湖,发现这里也有白鳍豚,才确定当初没看错。”
  尚妮:“白鳍豚是怎么出去的呢?”
  丁齐:“当初涂至、卢芳、田琦他们是怎么进去的,那白鳍豚就是怎么出来的……”神念中又做了一番解释。
  庄梦周:“先不谈这个了,打麻将,谁赢了谁请客。”
  丁齐发现了什么?当突破大成修为后,祭炼景文石能察知小境湖的每一个角落,他发现这个方外世界还有一道门户,这也与此前的猜测相符。这道门户很隐蔽,在世界中央的大湖深处。假如用平常的手段,神识几乎不可能窥探到那么深、那么远的地方。
  众人已经开启了很多方外世界,诸如小境湖、大赤山、琴高台、禽兽国,但打开门户的前提是知道门户在什么位置,否则方外秘法亦无用武之地。他们需要手握景文石寄托心神,对着门户所在的位置施法,才能看见方外世界然后进入方外世界。
  否则就算知道小境湖中还有一道门户,那千山万水的,拿着景文石向着每一个地方都施展方外秘法试探,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另一道门户所在的位置还真找不着,在大湖中央几十米深处呢。
  丁齐的方外秘法修为突破望气境后,别的且不谈,只谈方外秘法,他又多了两种手段。其一事神识所及之处,他就能发现方外世界的门户。那天夜里堪破妄境之后,悄悄进入小境湖之前,他就试过了,展开神识扫过后院,发现了小境湖的门户。
  这种发现属于再发现,但并非没有意义,假如他事先并不知道那里有一道通往方外世界的门户,通过这种方式也是可以察觉的。
  仅仅是掌握了这个手段,还不足以发现小境湖的另一道门户。丁齐掌握的第二种手段,就是理论上的,可以通过景文石察知方外世界的一切,由此感应到那道门户的存在。至于门户外面是什么,好像还是水,不知与何处的水系联通,要么是泾阳江、要么就是长江。
  想实地印证考察的话,是比较危险的,几十米深呢,需要专业的潜水装备才行,更重要的是门户那边的水域情况未知。但无论如何,总算知道了小境湖另有一道门户。
  谭涵川皱眉道:“好消息当然是好消息,但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就算探明了情况,也不适合我们平常出入。”
  庄梦周:“那就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今天的晚上谁赢了谁请客!”
  麻将打到下午六点钟,算总帐三家输一家赢,庄梦周、谭涵川、朱山闲每人输了七、八块,丁齐一个人赢了二十多。然后丁齐请客吃晚饭,去了小区门外的小饭店,六个人花了二百多块。
  他们从外面走回来,看见三个人站正在朱山闲家的前院门口等着。当中那人见到他们,便上前打招呼道:“是朱区长吗?我姓田,叫田仲络,今日特意登门拜访!”
  218、湖主和院主
  田仲络形容在五旬左右,略显花白的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穿着收腰新式中装气质很是儒雅,身材不算太高,看上去还不到一米七,但站在那里腰板挺得很直,神情似笑非笑,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身后站着两名男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穿着西装,健硕的胸肌把领口撑得很开,个子差不多有一米九,长得也挺帅,就像t台上的时尚男模。这样一位颜值高、身材好的标准型男,走在哪儿都会很吸睛的,可是站在田仲络身后,感觉却是田仲络更受关注。因为他就是给田仲络拎包的,左手提着一个尺寸不小的名牌男士包。
  另一人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头发梳得很整齐很有型,身穿中山装,一张国字脸面色红润,气质敦厚大方,一看就像个领导,还是个级别挺高的领导呢。像这种人,假如和一帮领导组团出去旅游,对方事先并不认识的话,往往会搞错人,接待人员会率先迎上去主动和他握手,现实中偶尔也能见到这样的笑话。
  可是这样一个人往田仲络身后一站,气场完全被田仲络覆盖了。假如外出谈业务,接待方肯定不会搞错人的,首先要和田仲络握手,就算引路也要让田仲络走到最中间。他是给田仲络端茶杯的,双手捧着一个很考究的景泰蓝保温杯。
  有个女孩曾在论坛上问过一个问题,怎样能让我看上去更美?网友们给了很多答案,其中最搞笑也最有效的一个答案是:雇一群丑八怪环绕在周围。但这个答案放到眼前的场合未必正确,田仲络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带了这样两个随从,反而显得自己派头十足。
  这种派头十足的感觉是从怎么来的呢?丁齐是专业人士,他也在冷眼观瞧,难道是隐峨术?须知隐峨术有两种变化,一种是让人忽略自己,另一种是让人不得不注意自己。田仲络这样子有点像但又不太像,能营造出这种气场另有原因。
  首先田仲络本人长得并不难看,身材有多高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姿态挺拔气质非常不错。在一位心理专家眼中,所谓的气质并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而是反应了一种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自我是否强大、精神是否饱满、身体语言是否充满自信。
  身后的两名随从也非常配合田仲络,甚至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他们的身体语言都保持了对田仲络很恭谨的态度。这些细节一般人可能不会太注意,只是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田仲络才是绝对的老大,哪怕看眼神都能看出来。若用现代语言描述,总之其人是个装逼高手。
  田仲络自报家门时向前走了两步,两名随从以同样的身姿与步调也紧紧跟随了两步。丁齐还有一种感觉,这两名随从无意中流露出的气息和谭涵川有点像,但又有区别,看来都身手不凡,同时兼任保镖的角色。
  田仲络自报家门,身后那中年男子紧接着就说道:“田师从福建赶来,久闻境湖市藏龙卧虎,尤其朱先生乃是一代江湖大隐,特意登门拜山。”
  朱山闲的神情微微一怔,而对面的田仲络已经抬起了一只右手。这是要握手的意思啊,田仲络的样子就像是中央领导接见外宾,虽然地点是在朱山闲的家门口。朱山闲却往旁边一侧身,动作显得很自然。
  他这一侧身,就把庄梦周让到了众人最前方的正中间。众人本就在往前走,庄梦周脚步未停、速度不变,恰好上前握住田仲络的手道:“田老板,好久不见!”
  田仲络也是一怔,但随即露出矜持的微笑,很有涵养地点头道:“庄先生也在这里啊?的确有些日子不见了,幸会!”
  庄梦周显得很有礼貌很热情,虽然是挺胸抬头,但是他伸出了两只手,紧紧握住了田仲络的一只手道:“田老板,你怎么有空跑这儿串门,难道是卖假肥皂也卖到境湖市了?走走走,进门坐,品一品朱区长藏的好茶!”
  丁齐突然听见身后的尚妮发出噗哧一声轻笑,他知道尚妮在笑什么,简直是秒破功啊!田仲络谱很大,气场摆得很足,但庄梦周一伸手,画风瞬间就不对了。无论是想甩帅还是想摆范,庄先生还真不是装,田仲络就是比不了啊。
  怎么形容呢,假如有人抓拍一张照片,可以配个某书记下乡慰问五保户之类的标题。看田仲络的打扮和相貌,完全不像个被慰问的五保户啊,但感觉偏偏就差不多。
  庄梦周双手一握他的单手,就把他的右肩带歪了一点,身体也带得稍微有点前倾,而且庄梦周站在稍微侧面的位置,虽然旁边有没有拍照的记者,但无形中却似留出了一个很好的摆拍或亮相角度。
  握手的同时,庄梦周说了一句让田仲络反应不过来的话,顺势把他往旁边一带,田仲络不由自主就跟着迈步了,然后庄梦周才把手松开。
  丁齐观察得很仔细,田仲络的下盘很稳,庄梦周握手就算稍微用点力,他只要挺住腰腹也是带不动的。但田仲络是登门拜山的呀,庄梦周说了请他进屋坐,他也不可能挺着腰僵在原地,所以就得被庄梦周带着走了。
  朱山闲及时上前道:“请进,都请进!”他不仅在招呼田仲络,也在招呼田仲络身后的两名随从,已上前一步与田仲络并肩,身为主人,这也很礼貌的态度,但把田仲络刚才摆出的架势彻底给搅了,他和田仲络看上去就像是庄梦周的两名随从。
  丁齐并不认识田仲络,感觉有些纳闷也有些好笑。田仲络的随从称呼田仲络为田师,态度极为恭谨,就像在介绍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这也是江湖俗称的“抬门槛”或者说“抬轿子”,通过他人的口吻,显得某人很有身份。
  可是庄梦周很亲切又很熟络的上前,一句“田老板”再加一句“假肥皂”,就让田仲络彻底破了功。这个田仲络是干啥的,难道真是卖假肥皂的?就算是真的,假如换一种场合,一见面就这样打招呼,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丁齐也一直在观察田仲络的反应,发现此人并没有什么恼怒或怨恨的意思,只是露出些许无奈的苦笑,涵养还算可以。他身后的两名随从微微皱眉看了庄梦周一眼,注意力仍在田仲络身上。
  其实也不能怪庄梦周不给面子,买下对面那栋小楼堵门槛的主事人应该就是这个田仲络。朱山闲这边发出回应,让他登门解释,人确实是来了,但却站在人家家门口装逼。若论装,他哪能装得过庄先生呢。
  其实这种抢风头的事情,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丁齐就不愿意这么干。因为在不少人的潜意识中都希望突出自己,假如在某个人面前,想耍范都耍不起来,会很有挫折感、让他失去了存在感,甚至会心生怨忿。所以有些时候有些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对方的。
  进了客厅坐下喝茶,田仲络却喝自己带来的茶,不用他自己解释,随行的那位中年人说道:“田师这些年已经养成习惯,只喝奇岩境中自家产的茶,请朱区长不要介意。”
  奇岩境是什么地方,听上去好像是个茶园,众人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皆暗暗一惊,因为《方外图志》中记载了这个地方。朱山闲没计较也没有追问,而是扭头问庄梦周道:“庄先生,你和田总认识啊?”
  庄梦周点头道:“是的,去年在上海举行的华东新经济论坛上见过面。”
  田仲络也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此前在江湖上也久仰庄先生的大名。”
  尚妮插话道:“庄先生,您跑新经济论坛去干什么?”
  庄梦周笑道:“我是跑去装专家蹭酒,而田老板真是一位低调的实业家。白天的论坛我没参加,睡过头了,晚上的酒会我出席了,在酒会上见到了田老板。”
  田仲络身边的年轻人终于有机会开口道:“田师是一位低调的儒商,酷爱低调与收藏,知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
  朱山闲指着那两位随从道:“田总,这两位你还没介绍呢。”
  田仲络指着中年人道:“这位是我名下投资集团的董事长李修远,朱区长可以叫他李师弟。”又一指那年轻人道,“这位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晚辈弟子,姓于,叫于鹏飞。”
  李修远站起来姿态很端正地躹了一躬:“诸位师兄、师弟、师妹好!”
  于鹏飞也站了起来,深躹一躬道:“诸位师伯、师叔好!”
  众人也都站了起来点头示意,朱山闲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坐下说话!田总,干嘛要这么称呼啊?”
  田仲络面带微笑道:“朱师弟啊,明人不说暗话,庄先生也应该早就知道,我也是江湖册门传人。”
  屋子里的气氛仿佛有瞬间的凝固,安静了那么几秒钟之后,朱山闲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一声田师兄。田师兄,买下对面那栋小楼的人就是你吧?”
  李修远在一旁答道:“不是田师本人,是我让一个朋友买下了对面那栋楼,将来就和朱师兄做邻居了,大家互相关照。假如是田师的手笔,那就不止买下一栋小楼了,恐怕连整个小区都会买下来。”
  对面那栋小楼新户主的名字,朱山闲当然已经查到了,并非今日在座的三人,但这不要紧,只要知道幕后的事主是田仲络就行。谭涵川板着脸道:“为什么呢?”
  田仲络仍在微笑:“我是来和朱师弟谈合作的,先买下一栋小楼,今后便于联系。”
  朱山闲:“什么合作啊!江湖八大门早已是历史往事,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了,我就想安安心心谋一份差事,江湖既不在,也不想卷进江湖事了。”
  田仲络却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朱师兄已经是小境湖的湖主了吧?”
  朱山闲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这是什么称呼?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田仲络摆手道:“师弟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对小境湖也没有丝毫染指之意。天地秘境的存在,朱师弟也是刚刚发现的吧,所以还不熟悉这种称呼。再做个自我介绍,也有人称我为奇岩境的境主,奇岩境就是我拥有的天地秘境。
  而我的情况可能和朱师兄还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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