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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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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冼皓笑道:“别着急,剧情不对,故事里本来就没有我们。清风仙童不是了嘛,还没到时候,这明到时候还是有的吃!”
  朱山闲:“那当然,这是丁老师的妄境,他想有就有,到时候我们就跟着一起吃呗。”
  丁齐:“能不能别再提‘妄境’这两个字?”
  谭涵川突然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位清风仙童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惊讶道:“听朱区长这么一,长得还真挺像的就像他时候的样子啊。”
  这时庄园外好像又传来了声音,丁齐道:“玄奘他们应该来了,只比我们迟了一步。”
  尚妮兴奋地跳了起来:“我们先过去看看这是直接进了剧组啊!”
  山谷中又走来一行人。一匹枣红色的老马上,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僧人,五官端正气色甚是祥和。有一名弟子在前面牵马,长得尖嘴猴腮,目露精光左顾右盼,戴着一顶花帽,身穿红艳艳、金灿灿的锦布直裰,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就跟偷来似的。
  有位肥头大耳的汉子跟在马后,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这路还要走到什么时候,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饿了!”
  队伍最后是一位挑着担子的年轻沙弥,接话道:“从此地往婆罗门国,路还远着呢。”
  马上的僧人道:“路莫问远近,只要见性至诚,恋恋首处,便是灵山。”
  前面牵马的猴头道:“这一路就师父开口,句句打机锋,当不得饭吃。前面有个大庄园,正可借宿一晚,明日好翻山。”
  丁齐等人已经来到了庄园门外,看见这行人,尚妮惊讶道:“唐僧骑的为何不是白马?居然是一匹枣红马!”
  丁齐没好气道:“不告诉你走错片场了嘛。”
  尚妮却不像是个来看戏的,更像是个演戏的,她已经迈着轻快地步子跑过去道:“请问你就是唐三藏吗?”
  那边玄奘已下马步行,见到尚妮赶紧双手合什道:“贫僧法号玄奘,来自东土大唐,不敢称三藏。此地气象非凡,乃非常人所居,请问你等就是庄园主人吗?”
  猴头在后面声嘀咕道:“无半丝邪祟之气,应修士隐居之地,这几人也不是邪魔妖怪,就是样子有点怪。”
  肥头大耳者也嘟囔道:“就是打扮怪点,人也不怪那两位娘子生得好俊俏,就是身子单薄,没多少肉。”
  这时朱山闲也迎上前去掏拳道:“我等并非庄园主人,就是庄园客人,有幸能在此地见到大名鼎鼎的玄奘法师,还有法师的各位高徒。我叫朱山闲,这几位是丁齐道友、谭涵川道友、冼皓道友、尚妮道友”
  朱山闲在众人中最像领导,嗯,他本来就是个领导干部,来到此地也是他的提议,此刻就由他出现给大家做了一番介绍。玄奘一一行礼,并介绍了自己的几个徒弟。那牵马的猴头是心猿悟空,不是西游记也不是元杂剧里的齐天大圣,就是灵山里的心猿悟空。
  玄奘的二徒弟名猪八两,就是那肥头大耳的汉子。三徒弟叫智诜,也是唐代有名的高僧,此刻便是那挑担子的沙弥。
  心猿悟空和智诜都只是合什行礼而已,但介绍到猪八两的时候,这汉子却双脚一软,噗通跪下去给朱山闲磕了个响头。朱山闲赶紧把他拉起来道:“猪道友何故行此大礼?”
  猪八两摸了摸厚厚的肥耳根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事,双脚一软不由自主就拜倒了可能是走累了吧,要赶紧去庄园歇歇,用些斋饭。”
  心猿悟空斥道:“你这憨货,天天喊累,就知道吃!师父是取经,你难道是要去取饭?”
  朱山闲赶紧道:“前面就是五观庄,庄主是镇元大仙。镇元大仙今日不在,有清风、明月二位仙童守庄,他们正在等着诸位呢。”
  这时清风、明月已经来到了门外,和唐三藏师徒见了礼,将他们也迎进了庄园中。玄奘见庄主不在,并没有多打扰,叫大徒弟歇了马,命二徒弟解开包袱取些米粮借庄中的炉灶做饭,三徒弟则帮着烧火。三名弟子都各自忙去了,玄奘本人则在厅中坐休息。
  朱山闲打了声招呼,便把众人又都拉了西跨院,没有继续陪唐僧话。等到屋里关上门,尚妮又有些不满道:“朱师兄,干嘛把我们拉来呀?好戏马上就开始了,猴子要去偷人身果,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清风、明月注意防贼?”
  丁齐道:“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我们就是来开眼界的,难道尚师妹不想看猴子四处搬救兵吗?”
  几人在西跨院等了一会儿,前院正厅那边终于传来了争执之声,好戏开场了。尚妮第一个蹿了出去,朱山闲伸手一把没拉住,众人也都跟着到了前厅。
  只见玄奘师徒都在,清风仙童正指着他们骂道:“镇元子只托我以人身果两枚施予玄奘,并未施予旁人。你们这些个贼和尚上门,是化缘还是打劫呢?这西行万里路上,遇好心人家留宿,也是这般行止吗?”
  心猿悟空反诘道:“此庄主人要布施两枚人身果,我们也取用了两枚人身果,前因后果明明白白,你一个看家的童子啰噪什么?我明白了,我师父不吃,你们便自己吃了,头主人家问起,便好推到我师父头上你这个监守自盗的家贼,偷吃了果子没法栽赃,因而恼羞成怒!”
  这猴头伶牙俐齿,不仅打架厉害,吵架也从不吃亏,很是咄咄逼人。清风也动了真火,没理会猴头,而是指着玄奘的鼻子骂道:“子不教,父之过,已有贼行偏好指人为贼,你这个师父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我有没有吃人身果用不着你们多言,你带这个尖嘴矬个的杂毛贼猴上门,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不用问,众人已早知事情始末。清风、明月取了两枚人身果请玄奘吃,玄奘却坚辞不受,这果子离枝不可久放,不然灵效便会散失,于是清风、明月便一人吃了一枚。这事偏偏让猪八两知道了,便怂恿心猿悟空便到后院偷了三枚果子,第一枚落地即无踪,另外两枚让他俩吃了。
  见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朱山闲赶紧上前劝解,尽管心中已明知内情,但还是询问了一番。他话公道,指出此事确是心猿悟空和猪八两的不对,弟子犯错,师父玄奘亦有责任,毕竟是玄奘的徒弟,人也是玄奘带来的。
  智诜一直就没话,低着头在那里不坑气,想必也清楚是自己这边理亏。朱山闲站出来之后,此事的始作俑者猪八两也躲到一旁不坑声了,只剩心猿悟空还在忿忿不休。
  玄奘是个厚道人,连声感谢朱山闲,又上前致歉道:“贫僧本不欲受此间主人如此珍稀之物,但我两个徒儿贪嘴吃了,就应该算在贫僧头上,否则仙童也不好向镇元大仙交待。我徒儿行止不端、出言不逊,我自会责罚,在此向仙童赔罪。”
  冼皓在丁齐身边耳语道:“这才像个样子嘛!出了事就应该站出来承担责任,假如闯了祸发觉不妙,收拾东西带着徒弟就跑,又哪里像个得道高僧,还取什么真经?”
  谭涵川亦声道:“心猿难驯,意马游缰。一个用来闯祸,一个用来跑路。”
  不料这话被心猿悟空听见了,扭头怒道:“谁的?”
  玄奘拉住心猿悟空道:“孽徒,你得罪了此间主人还不够,难道还想冒犯客人吗?”又转身对清风道,“仙童,你想如何处置?”
  清风看着玄奘道:“你话还有几分道理,那两枚人身果就算了,但树上少了三枚,多出来的一枚你得赔。”
  冼皓也忍不住开口道:“对呀,偷了东西就得赔。”
  尚妮则兴奋地叫道:“这事就是猴头不对,当然要赔!”
  谭涵川亦点头道:“理应如此。”
  居然能有和孙悟空吵架的机会,想想都令人激动,他们就不怕挨猴子揍吗,反正有丁老师罩着呢。心猿悟空龇牙喝道:“你们了算吗?”
  丁齐不得不开口道:“我等只是旁观者,在此做个见证。祸是你闯的,事由你负责,我们了不算,镇元大仙了才算。”
  清风点头道:“我守护天地灵根一千八百年,镇元子许诺我三枚人身果。若是依我,就罚那猴头守树六百年。但这位道友得对,我做不得主,得镇元子了算。在他没来之前,断不能放你们离去。这种事都搞不明白,尔等也不必再取经了!”
  猪八两突然呵呵笑出了声:“罚我大师兄守树,那果子还有得剩吗?”
  看见这一幕,丁齐莫名有些恍惚,他已分不清这里究竟是西游还是灵山的世界了,这两本他都看过,此刻眼前的场景已奇异的融合,都化为了他所证入的妄境。
  方才心猿悟空和清风仙童吵架,朱山闲上前询问并指出谁是谁非,看做派就像个领导,许是这样的场面已经经历过很多了,吵架就是吵架,哪怕神仙吵架也一样。尚妮显然很兴奋,她巴不得能凑这种热闹,而冼皓与谭涵川既已身临其境,当然也有参与感。
  至于丁齐呢?他将自己定位于研究者与观察者的角色,将妄境当成一种现象在研究,仿佛就变成了冷眼旁观。丁齐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不仅分不清这里究竟是灵山还是西游,甚至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在其中还是置身其外。
  丁齐又发现心猿悟空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意识到这猴头是干什么去了,按照中所述,他应是化出分身去打倒后园中的天地灵根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丁齐怎么想也没想明白,此时后园突然传来明月仙童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丁齐的思路。清风仙童神色一变化为一道清风而去,紧接着山谷中风声四起,笼罩在五庄观内外的仙灵不染之气竟随风散去。
  丁齐等人心知肚明,而玄奘等人疑惑不解,只见心猿悟空突然抖了抖身子道:“解气!”
  玄奘上前一把抓住他:“悟空,你刚才做了什么?”
  心猿悟空一龇牙:“那童子得理不饶人,一口一个贼猴,我一生气动念,就使了个分身法,真身去后院打倒了那棵树!多施舍一个果子,就如要了命一般,算什么仙家修行?不如帮他们断了这烦恼根,倒也清静。”
  旁边一直没话的智诜被唬得一哆嗦:“大师兄,你怎么如此胡来?”
  心猿悟空:“你怎知我是胡来?人身果再神奇,能替人修行吗?死守一棵树,怎能得真解脱?不舍一个果,哪有缘起因?你还不懂其中玄妙。”
  “如此来,我还要谢谢你喽?”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只见清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院门处,手中拿着一支二尺长的金锏,那是他的法器金击子。
  心猿悟空一耸肩,摆手道:“不必客气。”
  清风反常的没有再生气,只是冷笑不止:“玄奘,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事情算到你的头上?”他绕过其余众人,径直来到玄奘身前。
  玄奘无言点了点头,后面心猿悟空见清风语气不善,目露凶光正要过来,却突然抱头摔倒在地,不住的呻吟打滚显得痛苦异常。而玄奘嘴唇微动,不知在念什么咒语。
  清风没有理会这一切,沉声道:“那么天地灵根所受的一棒,我也打在你的头上。”话间已挥起金击子,朝着玄奘当头打落!
  清风忿然出手,这一击打得又是毫无征兆,猝然之间猪八两与智诜都来不及相救,金击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玄奘的顶门上,将僧帽打的粉碎。玄奘并未躲闪,整座五观庄以及庄外的海天谷都似震颤了一下,他被打得跌倒在地。
  等猪八两与智诜抢步上前去救师父,心猿悟空从地上弹起来挥棒欲击清风,而清风已化作无形之风往后院飞去。
  “尔等住手!”这时听见一声断喝,玄奘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掸了掸僧衣,看他全身上下竟毫发未伤。
  “欲求真法,就依宏愿之心去求,不打灭你的护体金身,算不得人间功德。”风中传来清风的一句话,然后就再无他的声息。
  神仙话,哪怕是吵架时的话,也不能不当事啊。清风账要算在玄奘头上,真的就算在他头上,而且是手挥法器当头打落。灵山中的这位仙童很凶的,而且来头也很大,他不仅打了玄奘,据丁齐所知,事后也揍了心猿悟空。
  尚妮一握粉拳道:“过瘾,真过瘾!”那感觉就像是她自己打了那一棒子似的。
  谭涵川摇头叹了口气,而冼皓则不动声色道:“换成我早动手了,不过应该先打猴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按照中描述,这玄奘也并非是个完全的凡人,他乃大乘天本尊法身轮转,带着前世的金身福缘庇佑,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伽蓝随行护法。西行路上玄奘经历重重劫数,总能有惊无险,不是仅仅仗着他几个不靠谱的徒弟。
  清风那一击,打灭了他的护法金身,六丁六甲无踪,五方揭谛尽灭,四值功曹弃守,护教伽蓝皆去,只留一个凡人和尚。
  朱山闲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不知道什么才好。此地是海天谷五观庄,不是境湖市雨陵区,事情也不归他管啊,只得头招呼道:“我们去后园看看吧。”
  众人来到后园,竟似走进了另一方天地。这种感觉丁齐很熟悉,就像进入了一个方外世界。这方世界就是一株大树,这株树有多大,这个世界就有多大,残枝败叶倒伏,他们就站在倾倒的枝桠空隙里。
  清风仙童背手站在那里,面色阴沉似水,而明月仙童已消失不见。冼皓上前问道:“仙童,明月呢?”
  清风面无表情道:“她已化形融入天地灵根,护持这方世界不散。”
  朱山闲走到他身边道:“仙童啊,其实你是被人套路了。”
  清风转过身来:“朱道友意欲何指?”
  朱山闲:“你听过江湖八大门吗?”
  清风答得很干脆:“没听过。”
  朱山闲:“那我就给仙童讲讲其中的江湖门槛。”
  清风却摆手道:“你不必了,我已然明白。这些都是镇元子的设计,他有意如此。”
  朱山闲:“仙童明白就好,所以天地灵根应无恙,你也不必太担忧。”
  冼皓亦开口道:“所以你打玄奘不如打猴子,打猴子不如打镇元子!”
  尚妮:“对对对,冼姐姐得对。”
  清风却道:“玄奘是缘起,若无因哪有果。”
  仔细想一想,此事确有蹊跷,连朱山闲这种老江湖都能看出来,更何况神仙呢。镇元子在哪里建五观庄不好,偏偏要在这个地方?玄奘路过此地时恰恰人身果成熟,而镇元子又恰恰因故不在,还特意嘱托清风送玄奘两枚人身果。
  以镇元子的大神通,就想不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他应该是故意的,全是套路啊!镇元子肯定不会凭白无故让天地灵根毁了,树上的人身果还有大用处。至于镇元子是什么打算、还有什么后手,丁齐等人都清楚,因为都看过嘛,而清风仙童此刻已然看透了。
  但尚妮和冼皓的话,却听得丁齐额头直冒冷汗,真是看热闹不嫌乱子大。一向憨厚少言的谭涵川居然又开口道:“仙童,前面那些人可就要走了。”
  清风又摇头道:“爱留就留,爱走就走,我已不想理会,自有镇元子理会。你等是客人,若想留下来也请自便。”着话银丝大袖一展,连同那残缺的天地灵根世界一起消失不见,众人只站在了空荡荡的后园中。
  s:今天二合一大章。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恢复正常更新。
  207、找个请客的
  丁齐当然等人当然留下来了,热闹还没看完呢,人身果法会也没开呢。丁齐在天地灵根世界中见到了清风的样子,总觉得心情不好,无论是谁经历了这样的事,若能感同身受,情绪都不会太好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必赘述。玄奘师徒走了,镇元大仙来了,然后镇元大仙又把唐僧师徒抓了来猴子去四处搬救兵,想方设法救活天地灵根。
  猴子请各路仙家帮忙,大家都束手无策,但镇元大仙老神在在、毫不担心,这分明是想借此事结交众仙家、传扬其声名事迹。
  五观庄中又来了了福、禄、寿三星,他们受心猿悟空所托,关照镇元子不要为难玄奘。其实镇元子哪会为难玄奘啊,想请客还来不及呢,只可惜来的客人并不多,幸亏西跨院又多了五位,就是丁齐等人,庄中气氛显得比较热闹。
  镇元子到五观庄后,对丁齐等客人也以礼相待,挽留他们多住些时日,尽显好客之风。福、禄、寿三星亦在五观庄中,宾主没事坐在一起品尝仙家碧藕琼浆,丁齐他们也算是饱了口福。只有猴子来折腾找人求助,反正他会筋斗云,一会儿功夫就能游遍三山五岳。
  在五观庄中等了一天,心猿悟空请来了福禄寿三星,又去找了东华帝群以及瀛台九老,依然没有办法救治天地灵根,在那里急得抓耳挠腮。尚妮没忍住,跑去提醒他道:“猴子,你怎么不去求观音菩萨呢?她玉净瓶中的甘露能救治天地灵根。”
  猴子一拍后脑勺:“观自在?对呀,我这就去找她!”
  这时清风仙童突然现身道:“我不放心,与你同去。”
  清风仙童和心猿悟空走了,尚妮溜西跨院以表功的语气对丁齐等人道:“我刚才提醒了猴子,他终于去找观音菩萨了!”
  冼皓笑道:“猴子搬救兵,原来是得了你的提示。”
  尚妮:“真好玩,真没白来!”
  丁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起身取出景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清风仙童和观自在菩萨半路会芜城昭亭山停留,顺手救活了一株茶树,而那株茶树就是绿雪的原身。我曾在昭亭山中喝过茶,也想知道神木林究竟在何处,不如一起去看看。”
  谭涵川:“我们又不会腾云驾雾,怎么赶得上。”
  丁齐沉吟道:“我正想做个测试,如何化转妄境?”
  谭涵川:“怎么测试?”
  丁齐:“既是我的妄境,当然用我的办法,庄先生不是了嘛,无限流双向任意门穿越,那我就验证一下。”着话他左手握景石,右手向面前一画,居然就像打开方外世界那样打开了一扇门户,又转身道,“你们随我来。”
  丁齐带着众人穿过了这扇门户,下一瞬间,他们已来到昭亭山中。刚刚站定脚步,就见半空已有两人站立云头。其中一名童子身着银丝羽衣,正是清风仙童。另一位是莲台上的一尊女身菩萨,宝相庄严仪态万方,正是观自在。
  清风正一指脚下道:“此山中有一株古树,根骨不俗,只差一步便可化形自感、踏上仙途。但正因此劫难渡,今已枯槁衰残。菩萨且试一试,能否救活这株树。”
  清风这是不放心啊,虽然请到了观自在菩萨,菩萨也净瓶甘露能救天地灵根,但在正式施法之前,这位仙童还要做个测试,腾云驾雾的半路上将菩萨拉到了昭亭山中,让她救一株古茶树。
  话间清风与观自在已落下云头来到山中,远望数十里外有一座城廓,正是唐时的芜城。半山有一株茶树,约三丈来高,枝杆窈窕颇有灵姿,但已枯槁衰残。
  这可不是一般的树,得天地所钟,只差一步便能自感成灵,也就是快成精了。但对于草木而言,这一步非常之难,因此也遭遇了枯槁之衰。用任何普通的手段都救不了它,浇水、施肥,哪怕施展神通法力补益生机也无济于事。
  观自在菩萨来到树前,抽出插在玉净瓶中的杨柳枝,就那么信手一挥。不见甘露洒落,只觉润物无声远处的丁齐闭上了眼睛,莫名感觉那株古茶树“活”了过来,待来年再发新芽便可恢复如初,而且还得了一场大机缘造化。
  观自在菩萨的手段有何玄妙,就站在他身边的清风仙童当然最清楚,已确信她能救得了天地灵根,清风当即伏身拜倒:“多谢菩萨慈悲!”
  观自在:“仙童因何而谢。”
  清风:“非为天地灵根,我为明月而谢。”
  仙童下拜菩萨受礼,两人姿势未动,脚下祥云升起到了半空,这一瞬在云端上露出了身形。山中有砍柴的樵夫和采药人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慌忙丢下手中的东西纷纷下拜。
  观自在菩萨见已露了行藏,便在山顶上现出了五彩庆云与百丈法身,以妙语殊胜大神通传音道:“我乃灵山圣境普陀道场观自在菩萨,今日下界显圣,众生若有佛心,当结善缘。”
  这下不仅是山中的樵夫和采药人,远方的满城民众也都听见了声音,走到空地上望见了昭亭山顶的这一幕,皆跪倒叩头行礼,口诵菩萨名号。待众凡人抬起头来,天空的庆云与法身已收,再不见菩萨踪影。
  丁齐等人当然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出“童子拜观音”,皆躬身行礼。菩萨和仙童走了,应是赶往五观庄去救治天地灵根,丁齐等人则从半坡谷地中走上了山腰,来到那一株古茶树前。冼皓感慨道:“这就是绿雪原身吗?”
  丁齐环顾四周道:“这里就是我第一次进入昆仑界与风君子和绿雪品茶的地方,但此刻尚无神木林。”
  山还是那座山,地形地貌依稀相识,但他们所站的地方并没有那座凉亭,旁边的平坡上也没有山神庙,下方的谷地中亦无绿雪茶园,远方的城廓则是唐代的古城。忘着山中风景,丁齐突然就似想明白了什么,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冼皓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丁齐反问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冼皓:“在五观庄的时候,我就发现你闷闷不乐,恍恍惚惚总是走神,就像有什么心事,但刚才感觉你好像又没事了。”
  丁齐笑道:“我只是想通了某些事情先去吧,人身果法会快开始了。”
  丁齐取出景石打开一道门户,带着大家穿过门户又直接到了五观庄的西跨院。尚妮啧啧称奇道:“丁老师,你的这一手本事实在太厉害了,简直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快。”
  丁齐笑而不语,又抬头看了一眼后园方向道:“天地灵根已无恙。”
  丁齐看不见后园中的天地灵根,但是能感觉到,那一方仙灵不染世界又重新笼罩了海天谷内外。这时福星走进西跨院招呼道:“诸位道友都在呢,镇元大仙在前面开人身果会,答谢庄中众客,请我等一起过去呢。”
  通过这件事,镇元大仙之名已传遍仙界,他与心猿悟空还结拜为兄弟。丁齐有点纳闷,假如在唐僧面前,这辈分又该怎么算呢,镇元子是该叫玄奘师父还是师叔?结果在人身果法会上,大家还是各论各的,镇元大仙只称玄奘为法师。
  人身果法会的规模并不大,观自在菩萨坐在上面正席,福、禄、寿三星左席,玄奘师徒右席,镇元大仙在前席相陪,列席法会者还有丁齐、冼皓、谭涵川、朱山闲、尚妮。丁齐等五人其实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他们是五观庄呃客人,也曾出面调解并为整件事做了见证。
  他们每人都吃到了一枚人身果。此仙家灵药是什么滋味?其实尝不出任何味道。它须先以净露化开,含之如舌下生津,再以玉液炼形之法送服。
  所谓玉液炼形,要诀就是定坐中舌尖轻抵上鄂“搭鹊桥”,待舌下生津便称“玉液”。随着呼吸的节奏,出息时缓缓服下玉液,并没有特意吞咽的动作,就似自然润透重楼而下,入丹田洗炼周身。
  此玉液练形之法,火门弟子谭涵川当然精通,早就教过众人,此刻正好用以服用人身果,也不必在众仙家高人面前露怯了。人身果入口即化,只觉一片清凉弥漫周身,全身不仅发凉而且发麻,就像失去了知觉一般,瞬间就僵化如木。
  这时需要定坐行功化开药力,谭涵川当初在琴高台研究养颜果,最后也是用了玉液炼形之法,众人已早有经验。菩萨仙家化开药力用不了多长时间,可他们五个却用了好几天,待僵木感渐渐消失,就似休眠沉寂的树木重新发芽吐露生机,又似完全换了一副身躯。
  人身果谈不上好吃或不好吃,但感觉简直妙不可言!待丁齐等人睁开眼睛,菩萨、神仙早就走了,唐僧师徒也在几天前就重新上路了,只见镇元大仙坐在堂前道:“几位终于转,请问是想多留几日,还是要到别处玩赏?”
  朱山闲率先起身道:“多谢大仙款待,我等就不打扰了,想去别处看看,也会将人身果法会盛况传扬四方。”
  镇元大仙:“尔等有穿行色界之大神通,自可随想随去。”着话大袖一展,他也消失不见,五观庄变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庄园。这座庄园本就是为了迎接玄奘师徒而设,事情已经办完了,其实就没必要再留着了,就连天地灵根都将被移走。
  众人走出五观庄,却发现清风、明月仍站在门前。丁齐赶紧打招呼道:“二位仙童,叨扰多日,我们也要告辞了,多谢这些天的款待!”
  清风:“我也要带着明月离开了,将来或有再见之时。”
  丁齐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一指五庄观的大门道:“这副楹联是怎么事,谁写的?好像错了一个字,那五官端正的‘官’有点不对。”
  五观庄大门外的楹联原本是“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而在丁齐的妄境里,却变成了“五观端正千金易受,六根不净杯水难消”。其中五官端正的‘官’字,写成了五观庄的‘观’字。
  清风反问道:“你见过这幅对联吗?”
  丁齐想了想道:“我有印象,应该是某座观音庵后堂侧门的门联,那里不是香客出入的地方,就是内部人平时走的门,也是后门。”
  他怎么会知道这副对联,也是在中看到的。据观自在菩萨于芜城昭亭山上显灵,后来芜城民众就修了一座观音庵,一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都还在,观音庵的后门上贴着这样一副门联。这些都是另外一本中的故事了。
  清风答非所问道:“观自在菩萨不是来了嘛,镇元大仙早知如此。”
  明月扭头看了门联一眼,眨了眨眼睛道:“没错呀!”
  清风一摆袖道:“错就错了吧。”
  辞别清风、明月,来到海天谷外,朱山闲咂了咂嘴道:“人身果是吃着了,可是没会么味道。镇元大仙开人身果会,也不来点酒、来点菜。”
  丁齐笑道:“那就不叫人身果会了,干脆直接找个地方去下馆子。”
  冼皓也笑道:“朱区长饿了吗?”
  朱山闲:“饿倒是不饿,就是嘴里没味,想来点人间烟火。”
  丁齐:“我们是去吃,还在就在这里吃?”
  尚妮:“当然就在这里吃了,尝尝唐朝的菜!”
  丁齐取出景石道:“你们想去哪家馆子呢?”
  众人齐声答道:“昭亭山下,万家酒楼!”
  尚妮又特意强调道:“挑个好时间,我想看看玉皇大帝!”
  丁齐可在昆仑界中任意穿行,这是他领悟的化转妄境之法,是穿行还不如穿越,因为打开门户穿行的不仅是空间,应该也包括时间。在他们所读过的中,昭亭山下有一座万家酒楼,掌柜姓纪,老春黄最早就是纪叟所酿。
  当初丁齐和冼皓进入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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