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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豆子)-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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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诡章狡诈,以一根大触角轰砸敌人,另有纤细触角隐遁空气,悄悄伸出捕食,但还是瞒不过金乌灵识的辨查。

不过隐遁伸出的触角不止一根,拈花摔落下去、不等他运力调整身形,周围忽然显出十余根青藤粗细的触角,一下子将他紧紧缠住,奋力向地面泥塘拖拽去;

另一边,好剑刀螂也遭遇同样奇袭,一根根纤细触角跃出空气,急急抽打缠绕,刀螂来回飞旋、斩断几根触角后陷落‘敌阵’,被密密麻麻地缠满。

拈花反应奇快,左手的链子挥舞不开了,右手上的长剑却挥动无碍,立刻倒转剑锋,直接抹脖子了。死后重生,小胖子重活在苏景身边,左手长链右手宝剑落入幽冥、拈花刚赶来苏景身边时候就带着星索,当时苏景没太留意,这次却想起来了,星索也能如童棺、殷天子一般与三尸‘同生共死’?

神君归回同时,刀螂剑上陡然爆起一蓬炽烈阳火,这是苏景放剑前封印于剑身内,阳火炽烈、对水、木两行怪物伤害最大,缠绕剑身的触角顷刻被烧断,长剑一震、清冽长鸣中重返苏景身边。

诡章一击无用?章鱼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它的一群触角还抓着拈花留下的尸体。

泽地中无数‘湖眼’同时转动,全都盯向正被拖下去的拈花尸身,眼中浓浓贪婪、浓浓欢喜。

很快,尸身落地、被拽入地面淤泥。

无数巨眼半眯,再也明白不过:即将享受血肉美食的陶醉、快乐。

但下一刻,刚刚眯起的眼睛又猛然瞪起,泥巴地面‘噗’一声怪响,拈花的尸体被啐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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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八章难吃死了,左右互搏

三千世界,浩渺宇宙,无尽生灵死后尸身,若味道以论:最没味的,非三位爱神君的尸身莫属。《

苏景不死三尸不灭,矮子们身死转生之后,全副精气神都从尸体转入新身。尸体摆在那里,看上去有血有肉有筋有骨全无异常,可实际里再不存一丝味道。

想当年,苏景、戚东来等人错把邪庙当古刹,误入西海刹天摩时候,邪庙中的小鬼喝血吃肉,唯独不碰矮子的尸体,就是这个道理了。

本来想吃肉的人,把一块肉放进嘴里一嚼、原来是块土疙瘩。吃肉之人会是什么心情?

千目诡章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尸体被吐出、落地,天地间忽地安静了下来。

一息、两息第三息,猛一声沉闷嘶吼自地心轰动,千里湿泽大地突然暴躁起来,泥水翻腾,一条条巨大触角破土而出、急长冲天,随即疯狂摇摆开来,暴风骤雨一般轰袭、狠抽童棺!

生死恶斗,一贯心软的小胖子全无半分犹豫,手中星索舞动开来,迎敌!

生死恶斗,一贯啰嗦的小胖子嘴巴居然还不闲着:“看,它晓得我难吃,这么玩命肯定不是冲我来的,这是想吃你,苏锵锵,你拖累我了,欠了我的大人情。”

苏景笑:“未必是冲我来的,我倒觉得它是被你气急了,难吃死了、急眼了。”口中说笑,斗战不会丝毫松懈,刀螂、北冥双剑齐出,前者化身千翅螳螂,后者显灵九霄金鹏,上下翻飞迎战诡章。另外苏景再轻拍挎囊,清冽剑鸣连绵,一百长剑疾飞而出。

极限施为,苏景能够动用八百剑。但可此修元混乱身上带伤,苏景倾全力,只能驾驭百剑。

百剑呼啸,时而翻飞激射各自为战,时而剑团呼应结化长龙,层层斩断诡章触手,庇护主人、为童棺开路。

诡章漫长年头修行。触角粗壮蛮力巨大,触角断裂后喷溅起的体汁饱蕴剧毒,破修家真气、对法器污蚀严重,百支飞剑有的被触角直接打断,有的被毒水喷溅腐蚀,也有不少陷落于隐匿触角之中、遭‘生擒’被折断

百剑掉落不休。但苏景有心无力,实在顾不得它们,好在只是些普通飞剑,算不得珍贵,掉落便及时补上,苏景主要心思放在刀螂与北冥两剑上,随时以阳火助其洗炼、祛除恶毒。

全力以赴。可只凭拈花铁索和身边诸剑,远远封阻不住诡章攻势,满天触角无以计数,来去如电神出鬼没,总有触角能够突破守御直取童棺,每到这时苏景都会再动一剑,或骨金乌或庚金剑羽,奋力破击。

拈花忙疯了。一边指挥童棺上下翻飞躲避强袭,一边挥舞星索奋力迎战,数不清多少次他被打落童棺之下,所幸三尸兄弟精修自裁之术,总能在被触角缠到不能动弹前、及时斩杀了自己。

偏偏那头诡章贪心,每夺来一具矮子尸身,都要拉入泥巴里去尝一尝。然后再一口吐出、然后愈发愤怒。

拈花星索挥舞如风,打得卖力无比,但另只手的长剑几乎派不上用场,斗上一阵挥手将殷天子放回棺材。对苏景喊道:“再给我来跟星索,快快快!”

千根星索,三尸一人拿走一根,其他的都在苏景洞天内存着,听到拈花叫喊苏景也没多想,取出其中一枚交到他手上,拈花‘哇哈’一声大笑,开声大喝:“双索在手,仙魔辟易咦?”

一根锁链在手时候,拈花舞动得似模似样,这宝物来自‘大拿’传承,同族血脉,施展无碍,长链如巨蟒翻腾,抽打剿杀,贲烈中不失灵活。

可两根长链在手时,拈花抡开了第一下子,就险险抽到苏景头上,大骇中苏景缩颈让过一击,又气又笑又无奈:“小心点!”

拈花一抖腕子压住长索,急忙忙对苏景送上个谄媚笑容以示安慰,而后饱吸气,双链再起,仿若惊龙出海!拈花神君心中豪气再起,朗朗大笑:“双龙齐天,神鬼授首咦?”

两条大锁链先是抡圆了,然后缠到一起了,怪力互冲星索不受控制,其中一根倒卷回来,又冲着苏景的脑袋来了,这一招来得奇快且突兀,真正好奇袭。苏景连躲避的功夫都没有,危急一瞬丈一在手,‘当’一声响,千钧一发之际磕开了铁链,保住了脑袋。

可把苏景气坏了,这等精锐同伴简直天下难寻。

再看拈花,不用等苏景呼喝他自己就已经暴跳如雷,一根链子好抡、两根锁链就耍弄不开了,左右手协调不来,小胖子口中咆哮:“我还就不信了,双咦?”

第三次,双链齐舞,未等拈花把话说完,两道长索在此缠绕一起,变成一根‘麻绳’,不过这一次索上怪力回旋并未‘殃及池鱼’,而是直接反震回拈花自身,小胖子哇呀一声摔下童棺——数不清第几次向下摔去。

才一摔下去,无数触角又把拈花缠住,拈花不慌不忙、右手一转挥剑自裁剑呢?

剑在棺材里,右手里的家伙换成链子了,链子怎么自裁?现在上吊肯定来不及了,虽然被拖进泥塘落入章鱼肚子拈花也照样转生回来,可他实在不想遭那份腥臭之罪,忙不迭对苏景大喊:“救命!”

到底是自己的三尸、苏景‘身上掉下的肉’,心念一转丈一神剑化惊鸿、刺穿拈花心窝。

拈花重回苏景身边,手里拎着两根链子:“多谢救命之恩!”

前后两次链子打头,一次急急出剑杀小胖子,让苏景阵脚大乱;拈花更不必说,左右互搏自己打自己,全无对敌手段,斗战之中此消彼长,你这边不打对方自然得势猛攻,一根根触角突破守御、四面八方蜂拥而上,或抓人或击棺,形势岌岌可危。

除却力拼哪还有其他办法,苏景勉强提息。双翼绽开左突右冲,金风阳火席卷各处、身中好剑齐齐绽放,拼劲余力破诡章猛攻!此战险恶,堪比天渊斗巨链,苏景唯一心得仅在两字:后悔!悔不该给拈花第二条星索!

拈花也老实了,什么双索在手、双龙齐天都不想了老老实实把一条鞭子舞成了花,配合苏景破除敌阵。好一番苦斗总算稳住了局面,围攻过来的巨大触角被尽数打灭,苏景重回棺材板上。

见他回来,拈花又堆起满脸媚笑:“那个左右手一块抡不太适应你没事吧。”

三尸浑是浑,但永远那都是真正的自己人,对上他们苏景会无奈会苦笑。哪里会真生气,可这次苏景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如拈花想像那样开口笑骂几句本就没调理好,又急用力,此刻苏景气血翻腾五内刺痛,他不敢开口,生怕不等出声先会喷出一口血来。

吐血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会泄掉精气和战意,恶战未央,苏景还要打!

拈花将一根星索还给苏景,殷天子重新提在右手,两人并肩于童棺,且战且冲。

千里之地、触角重重,但不知是诡章本领有限、还是这远古怪物觉得为了那么一小块肉不值大动干戈,只是发动触角抽打攻袭。并未动用其他神通,甚至打到后来,见苏景与矮子实在不那么容易吃到口中,诡章似是犯懒了,越打越不卖力气。

若在平常,苏景岂容怪物‘想吃就吃,想不吃就不吃’。一定得直接打下泥巴去,把一口闷气出尽,可是今次对方罢手他只觉侥幸开心,非常形势、实在无力多去计较什么。飞剑不停、戒备森严,与身边的小胖子且战且行。

饶是怪物后来不做全力扑击,苏景与拈花冲过这片千里泽地,也用去了整整一个昼夜的光景,当满天触角被甩在身后时,又是黄昏时分了。

转回头去眺望,大大小小的触角尽数收入泥塘,那千百怪眼中正盈盈泛波,又重新变回了湖坑。

没了触角阻拦,行程陡然加快,很快两百里路过去,在确定诡章未曾追来后,拈花神君一屁股跌坐棺盖,忽忽大喘着从怀中抓出一物:“你施个法术,把它存好,别烂掉了。”

尺来长、儿臂粗,一截诡章的触角尖尖,不知拈花何时割断、收藏的,还新鲜得很,正本能扭曲、抽动着。

见苏景不解,拈花解释:“回头再割一把韭菜,最好是韭黄,重见雷动时候给他炒个菜好歹算是个特产,给他尝尝鲜。”中土东方沿海,有些地方管章鱼唤作‘八带鱼’,这‘韭黄炒八带’是大大有名的鲜美菜肴,下酒来再好不过。

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给馋鬼大哥‘尝个鲜’,这就是三尸间的情谊了。

伸手去接‘八带爪’的时候,苏景笑。可是他未料到的,自己笑出了一口鲜血整整一个昼夜的力拼苦斗,并没有大触角直接打中苏景,但他重伤在前、元息混乱,全力动法必会惹来反噬,伤上加伤。

因为苏景自己也没准备,所以他的血吐在了自己的手上,手上还抓着七扭八扭的‘八带爪’。

免不了的,拈花惊慌难过,反倒是苏景安慰了他几句,但不等苏景坐入童棺行气疗伤,前方又是炮号响亮,藏了精锐阴兵的幽云滚滚荡荡、自地平线上腾起、冲进苏景视线。

这个时候,苏景囊中忽有一阵木铃轻响,是不听传讯过来:

心悸不已,你可安好?

相隔几万里遥远,但同心之人、结发夫妻心中总有感应,不听莫名其妙的心慌,担心苏景。

苏景缓缓吐纳几次,用满是鲜血的手掐诀、祭出一道剑讯给不听:有冥王袍遮蔽气意、有二明哥旧部引路,能有什么事,一路太平得很,别疑神疑鬼的,我好得很,祟祟山再见。

平淡之言,细细品读,似是还能读出苏景的几分笑意。

剑讯隐没虚空,去往不听所在。

苏景伸手抹尽嘴角血迹,望向身边拈花:“这次提前说好,只能耍一根星索。你找我要第二根我也不给。”

“阴魂不散!”拈花未理会苏景,小胖子的目光紧盯其前方,长呼、长吸几次,伸手一拍童棺,神君提息长啸,小小童棺飞驰如电,急冲敌阵!

苏景又拔剑!

整整一夜,童棺都在冲杀。

之前穿跨泽地用去了太多时间,让驭人附近兵马得以从容调度,平时一提到打架就皱眉头往苏景身后躲的拈花,此夜用自己把苏景挡在了身后,一场恶战里他死过七次,其中最惨一会被敌军大阵唤起的天罡神雷劈碎了头颅。

杀出来的黎明。

天亮时候终告突围随后半个月的时间里,冲冲杀杀、打打逃逃,其间苏景又斩杀了一枚‘天牙’,靠得是偷袭,赶在那头猛鬼发动手中地尊宝环之前,丈一神剑刺穿了他的头颅。

苏景还活着,不过连场恶战,让他的伤势越来越重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满世间阴兵猛鬼都不能直接搜到苏景形迹,只有那头始终不曾露面的墨巨灵天理才能靠着屠晚气意找到他,天理再传令下属、出兵围剿,多多少少会耽误些功夫,给了苏景与拈花逃遁或者迂回的余地。

苦中作乐时后,苏景问拈花:“像不像南荒时候?”

那时候的五境小修,溺春大祭后被剥皮妖皇与伏图追杀于南荒,从苏景到同伴个个身带重伤,血洒万里终得活命。今日情形何其相似,不过两处不同:

苏景之敌再不是几个凶残妖怪,而是整整一座世界;

苏景不是在逃、在退,正正相反的,他在前进!一步一步,靠近祟祟山!

拈花费力思索着南荒的经历,那可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想了好阵子,小胖子终于回忆起来:“那时候洞天里有阿嫣小母我想漂亮妖精了!”

漂亮妖精暂时是没有的,倒是苏景囊中的木铃铛响了起来。半月征战中,不听先后两次传来铃讯,和第一次一样,都是担心、询问苏景的情形。

苏景的回答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肯吐露实情,只说自己一切顺利。

不过这一次,不听的铃讯不是‘问’,而是简单四个字:别死,等我。

不用再问了,虽然苏景不肯说,但不听已然确定他出事了。

虽不能并肩结形,但他的步步艰险,她全能感受。只恨,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方向上,一在祟祟山东南,一在祟祟山西北。只盼,他能撑住其实撑住了又怎样呢,谁能保证祟祟山中宝物就一定能对付强敌?甚至二明哥留下的宝库会不会已被天理破开都是未知之数不过无妨,于不听来说,只要相见、只要并肩,便再也不怕、便百无禁忌。

就是个‘在一起’,多简单的事情。

苏景剑讯祭去:别瞎担心,我这边飞得顺风顺水。

此时他们相距祟祟山只剩六千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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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今天就这一更了,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来后不好受,头很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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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九章三天闭关,纹篆猛鬼

最后六千里路,若能开启瞑目宝库、找出堪用之物,便可逆转乾坤,从被追杀变成杀人者,便如当年南荒逆袭妖皇!

但前路艰险。《

苏景隐隐有些怀疑,莫非墨巨灵算破了自己的行程,晓得他此行目的为祟祟山?

这一路走来,苏景赶路并非直取目标,迂回陡转不断,几次故意逆转方向,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为的就是掩饰自己的目的地。且祟祟山古时候出名、如今早都没了异象异响,变成了平凡山岭。按道理讲,墨巨灵不会看出苏景究竟想起哪里。

可是越是靠近祟祟山,苏景遭遇的围剿就越凶猛,参与攻袭的精修猛鬼就越多、越强。

得知苏景疑惑后,年华皱眉:“莫非常旗子泄密?”

相距祟祟山万里时候,常旗子离开了,三品小鬼大将军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主动请缨要去联络忠臣遗子、为王驾搬请救兵,那个时候苏景得常旗子讲解,早已熟解了前行路途,见小鬼一定要走,苏景便未阻拦,着他多加小心后放他去了。其实放他走哪里是稀罕他的‘援兵’,让他自己逃命才是真正想法。

苏景对拈花摇了摇头,常旗子受王袍所摄、根本不可能对王驾说谎,而他受封于王袍同时,魂魄深处也被种下一道‘忠义真鉴’,即便被活捉逼供,也绝不会屈服招供,这是冥王的法力、法度。除非阎罗神君亲自出手,否则无人能开解此法。

拈花与苏景商量几句,找不出答案

又是千里冲杀,拈花神君不知死过了几次,总算冲出了重围,正疾飞中的童棺突然一沉,肉眼可见童棺上六只翅膀迅速变黑、变僵,再没了飞行的力量。

与三尸天生灵异不同,童棺是被小师娘施法祭入三尸本命的宝物,虽也神奇但它到底是后天成形的。它是有极限的。三万里冲杀。连续转生苦战不得休养,童棺已然撑到了极限,奋力支撑着滑向向下,勉强落地后童棺缩成巴掌大小。无力再做稍动。

拈花没事。生龙活虎。入得洞房上得战场。但苏景快要不成了,失血、乱气、五内皆伤引起的巨痛和眩晕,让他连端坐都难。

被拈花扶持着、背靠一棵枯树坐好。苏景顾盼左右,丘岭之地、山不高但多,差不多有个三四百里的连绵。苏景喘息片刻,闭上了眼睛。拈花蹲在对面看着,只见苏景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有沉吟也有扬眉若非他嘴巴未动,拈花还道他再和谁聊天。

这是睡过去、然后做梦了?

盏茶功夫,苏景重新开目,对拈花道:“童棺不可用,我也飞不动,靠着两条腿赶路,断断到不了祟祟山。再就是我现在的伤势实在有些严重,非得镇压不可了。”

“不止打斗、冲杀这等战事,待你我抵达祟祟山,就算有‘钥匙’开宝库也须得浩**力,寻到合适宝物,靠着二明哥的信物‘引荐’和我身上王袍能迅速将其收服、但仍需浑厚法元支持。”

“为今办法,选一处僻静地方,你为我护法,我须得”稍作思索,苏景沉声道:“三天。”

三天疗伤。

本尊说什么就是什么,拈花想也不想直接点头。想也没用,苏景被人家墨巨灵盯得死死的、无处可躲,于某地三天不动、闭关疗伤,到时候莫说此间凶物,只怕天理和槊妖都会联袂赶来,可是还有别的办法么?

拈花背上苏景,草草选了一处还算清秀的小谷。其实僻静不僻静无所谓的,只要在幽冥世界,苏景就无处可躲。落深谷内,拈花想起了另一件事:“三天疗伤?有啥用?”

修行之人受重创,好歹一次闭关疗伤都得几十上百年,苏景就歇三天,伤风咳嗽都养不好吧。

苏景笑了笑:“我也说不好,看情形吧。这几天神君费心了。”话音未落,忽然身后空气一震,星索链子撞击之声乱响,回头一看红眼睛赤目真人赶来了。

赤目真人落地,满脸不高兴开口就抱怨:“我说苏锵锵,你管不管你媳妇,她拿刀子扎我”

拈花追随苏景,赤目与雷动守护不听,后两位矮子领受拈花心思,专心照看不听,就算探查到苏景巨战也强忍着不来相助。可是小妖女也察觉到苏景这边情形不妙,数不清多少次,或软语相求或威逼利诱,要赤目与雷动去相助夫君,奈何在本尊和本尊妻之间,三尸更听苏景的话,不肯赶来。

小妖女实在着急,又实在没办法,忽施偷袭把赤目给杀了苏景家的亲戚,个个手段邪佞,小妖女更是其中翘楚。

只求苏景能平安无事,至于得罪了赤目真人,以后认真赔罪再赔上大把好宝贝,总能哄会他开心。不听想得没错。本来她想把两个矮子都杀了的,但雷动机警逃过一死,此刻小妖女正满脸歉意地给大天尊赔不是。

赤目死来苏景身边,才一开口抱怨就发觉苏景情形不妙,抱怨变成了惊诧:“怎么伤得这么重?!”跟着惊诧又变成了埋怨,红眼睛瞪向拈花:“苏锵锵本领稀松又不知进退,你怎么也如此大意,让他受此重创?”

拈花甩手,满面冤枉:“你哪里晓得,苏锵锵变成了臭鸡蛋,这阴间的苍蝇全都闻着味追杀来了。我把棺材都赔进去了!”

赤目大怒:“棺材坏了?那可是好宝贝哎呀,心疼死我!”

“不是坏了,是累坏了,缩了尺寸歇着去了。”拈花赶忙解释,说完又想起另件事:“我的棺材,你心疼什么?”

“我乃护宝真人,天下宝物无论在谁手中,都是替本座拿着,哪件坏了我都心疼!”

“我还是护花真人嘞,天下美人你媳妇我就不动心。”

“媳妇和宝贝怎么比,你媳妇我也不动心。”

听着是吵架,那语气凶恶得紧,可两个矮子都眉花眼笑的浑人见面,总要啰嗦几句诨话,苏景急忙打断,向赤目问起不听一行的状况。不听可没有屠晚的气息,平时她都躲在童棺内,阳人身上带着的阳气尽被童棺封闭,一路小心翼翼,该绕路绕路、该潜伏潜伏,几乎没遇到厉害敌人,比着苏景之行顺利了不知多少倍。

听说媳妇没事苏景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替不听向赤目赔过夺命之罪,赤目比不听想象中更好说话,被苏景高捧重夸了两句,他就眉花眼笑,小手一摆‘嘿’了一声:“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赤目兄长最是古道热肠!弟妹待我如家畜,我待弟妹如弟妹!此事不必再说了二明哥宝库里的东西我得挑几件!成了,你速速疗伤,我与拈花为你看关护法,放心便是!”

说话间,赤目真人一抖手腕,随身星索随力绕转,如长蛇般盘身一团。不过星索又粗又长,盘起来后赫赫然一座金铁高塔,赤目攀爬纵跃,很快跳上‘塔尖’,盘膝端坐监察四方。

这是最近赤目与雷动新研究出来的手法,拈花不会,见了大是欢喜:“这可威风!”说话间,学着赤目的样子,手腕一抖一转,他的星索也告盘结,但‘盘底’远比赤目的大,‘塔’也矮得多,赤目从高处低头向下看了一眼,满脸得意,对拈花道:“你那个好像屎。”

两位矮宗师自顾交流耍索心得,苏景由得他们去闲聊乱侃,坐身于一处山根绝壁下,闭目调息一阵,自囊中取出‘龙猿大敕’,这次闭关须得以符锁势,当取笔做篆。

苏景挥笔,可是不等他在身前地面画好第一篆,谷外就传来一阵开心笑声:“原来阁下不止剑法精绝、风火沉厚,还精修符撰之法。我说什么人能斩金鼓、杀冥王,破去麻眼古章追杀又一次次突破重兵围剿,难怪了、难怪了。”

笑声过后,来人撤去隐身符撰肉眼不可见、唯有修家灵觉能察觉,那乌黑颜色仿如魔焰一般的凶物威势自谷外冲天而起,遮蔽大半苍穹!

就在滔天凶威之下,一头杀猕恶鬼转过山坳,脚步徐徐走入山谷。

恶鬼身上不着寸缕,早已凝结实在的煞身上密密麻麻篆刻着各色符撰,从头到脚、连面孔和他胯下要害地方也不例外。此獠只在头上戴了一具紫金冠、昭示身份。

猛鬼身份尊崇,且挟带重兵,当主帅显身,遮藏于远天的阴兵也揭去匿形鬼符,大群杀猕鬼兵显现真形、腾驾阴云向着山谷飞驰而来。这支兵马与之前苏景所见不同,也如他们的大帅一般不着铠甲,全身上下篆刻符文。

此外还有不少普通兵马,也揭符亮阵、催动云驾围拢过来,都是些穿戴甲胄的阴兵鬼将,当是那个金冠猛鬼赶来时沿路召集的人马,不算他的本部属下。

‘三天’尚未开始,追兵就已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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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零章三王纹仙,三剑入符

苏景不动声色。《

本尊不出声,端坐高塔上的赤目和独立‘巨粪’中的拈花也不吱声,静静望向来人。

打量过杀猕猛鬼,苏景点点头:“好符,好篆。”

重伤在身,灵觉会受些影响,但苏景一直强提着精神,敌人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他绝非易事,紫冠猛鬼能凭着一张遮仙符来到山谷入口还不被发觉,足见符篆了得。

此外猛鬼这一身纹篆,或护身守魂、或融天汇势、或凝血成杀篆篆不俗且诸符相合一身彼此全无冲突,足见来者是个符篆大家。

莫说谷中这个头领,就是天上那支纹篆兵马,身上的法文符令也颇为不俗。

听到苏景夸赞,杀猕猛鬼全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笑了起来,咧开嘴巴时候苏景才看清楚,就连他的牙齿、牙床、舌头上都有法纹篆刻:“见那符笔精彩,我便知先生当是篆道大家,此行本为入战、擒杀犯境之敌,不料却是符上同道,不胜欣喜!我主驾前,阴间世界第三王纹仙,见过先生。”

来时路上,苏景听常旗子说过‘幽冥二十王、护法十一天牙’这些猛鬼的名头,面露笑容:“三冥王,纹仙王?”

“正是。”纹仙王点头。

苏景面色惨白,笑容里都透出了一份虚弱,但全不影响他欢颜惬意:“错了错了,三王名唤阿伊,王号‘闭狱’,最是威猛不过。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连脸孔都要遮藏于纹篆下的鬼东西。废话不必多说了,看得出,你专修符道,以篆为法,可敢与我战于符篆?若敢,请笔出篆;不敢,滚吧。”

纹仙王不是自己来的,天上大群兵马瞩目,对方以他最得意的符篆本领叫阵,哪有脸面退缩。要知道槊妖凶残、天理阴狠。若今日怯阵。回去了会死得苦不堪言。何况纹仙王根本不会退,苏景已然伤成这个样子,恶鬼能赶上这根‘便宜柴禾’只觉幸运,哪有不动手的道理。他还生怕自己动手晚了、会有其他冥王或者天牙赶来争功呢。

纹仙王放声大笑:“就依先生之言。同道切磋、斗于符篆。甚幸、大幸!”

恶鬼的符篆之术也为天理所传。在他看来,他的符篆是写写画画,别家冥王的法术则是打打杀杀。就好像文人与武夫的区别一样,是以纹仙王自认比别家冥王更要儒雅许多,平时说话也是假惺惺的温文客气。

说话酸文假醋,动法却绝无客套,翻手一道鬼符打到脚下,苏景只觉天摇地动,再定睛观看四周:山势骤变!

宽阔山谷消失不见,身边两侧变作绝岭直壁,头顶一线天,身下崎岖小径宽处不过一丈窄处勉强三尺,人在狭窄崖隙之底。再看两侧悬崖,或是刀削斧凿铁画银钩、或是法绢长挂赤字狰狞,满满都是戾篆。

不是化境,真实天地,真实石崖。此峡为纹仙王坐关精修地方,算是他的洞府,石崖两壁无数符篆是他多年的修持与经营,平时只要出门,他都会将此地封入一方符篆内、随身携带。

此刻符破山出,一线天石崖硬生生挤进山谷,苏景已然落入猛鬼的篆地之内。

苏景手中一直握着龙猿大敕,落入布满法篆的石峡后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眉头舒展、摇头道:“你这个人啊,枉称冥王。”

之前苏景说与纹仙斗篆,特意提到‘请笔出篆’,外行人听了无所谓,但内行自知这个说法指的得是‘现画现斗’,以前画过多少符、身上藏了多少篆都弃之不用,就以手中符笔现场来画、来拼。不比家底就拼双方谁的符法更精深、谁画出的篆速度更快威力更强、能够直击对方软肋或破绽。

中土也好、驭界也罢,符篆大家相斗都会以遵循此法,算是个传统了。

纹仙王却不理什么‘请笔’之说,直接动用身带灵符,他是纹仙王,天天除了画符就不做其他事情,漫长修行下来身上好符篆论斤邀的;反观苏景,连天恶战重伤在身,就算有什么家底,为了保命也早该在前面恶战时候扔出去了。

这便仿佛两个赌术高手较技,一方不拼眼力气魄赌术,直接落下对方接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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