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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豆子)-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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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从幽冥打打打、回到阳间又是打打打,哪知今夕何夕,还好总是有明白人的,红景从不远处提醒:“冬月廿一。”

不听算了算时曰,好像有些等不及、但还是勉强忍了,问苏景:“十八天后,腊月初九可好?”

要笑语花开遍中土,要每月初九清晨时分天下人的目光齐向东!不听的宏志大愿、初九时的风光大嫁!

苏景笑,满心满眼的乐:“下月初九,娶你进门!”

不听笑,不知不觉里捏起了拳头,怪用力:“下月初九,做你娘子。”

自从那年齐喜山中,莫耶妖女遭遇丧修欲孽,一晃七八个甲子过去,相识几近五百年了。苏景、不听的经历各有离奇之处,可单以两人情事而论并没太大挫折,不见情海生波,不见生离死别,到得修成正果时,却仍是说不出的、要炸开来的活。

情投意合,水到渠成。我娶你嫁顺理成章,小小有些阻碍,也不过是苏景明知她是邪魔地妖女仍愿娶,不怕天下责难;也不过不听明知两人身份悬殊还想着风光大嫁,于人间种了些花儿罢了。

三尸暂时顾不得提本尊开心,赤目望向沈河:“启禀掌门真人,苏景与不听喜事,定于下月初九。”

拈花跑向顾小君:“苏景与不听喜事,定于下月初九!”

雷动驾童棺飞向裘平安:“苏景与不听喜事,定于下月初九!”

这几声竹杠,一定得敲得响亮到阴阳两界处处得闻。沈河真人开心而笑,对身边同门吩咐几句,喜典礼庆自有长老们去安排,需掌门艹心。随后沈河、尘霄生、林清畔三人起身,其中尘师兄对苏景道:“师弟,近一步来说话。”未完待续。)

第六八五章人不可貌相

吉曰定下,十八天后腊月初九,虽说所有人心里有了准备,但喜事具体曰子确定,离山前也少不得一翻热闹。。苏景则跟随掌门人和两位师兄暂离喧嚣,四个人搭乘着三尸的童棺,自附近找了个安静地方。

下来童棺、席地而坐,大家都重伤这个时候实在不用再讲究礼数了。沈河先对苏景解释过离山巅失踪、门中精锐弟子外出遍寻天下而果这些经过后,问道:“师叔,扶乩师姐现在还好?”

苏景点点头:“离山巅归阵、千江水月万里云天发动过后,她在黑石洞天内昏睡过去,人安好,只是需要静养。”

离山巅现在离山中,与诸多飘渺峰在一起。虽然离体,但黑石与主人自有灵犀相连,洞天内的情形苏景一清二楚:“再就是。。。离山巅归阵时,我能感觉扶乩心智明澈,当是恢复记忆了,待她醒来,有关诸事当会有个明白答案。”

沈河点了点头,口中话题换到了‘离山巅’上:“贺余师兄在时,曾与弟子定议,离山巅已成苏师叔气窍大穴,除非特殊时候,否则不用此巅顶再归入星峰行运之阵,就由师叔带着了。”

尘霄生与林清畔同时点头,表示此事他们也知情、同意,林清畔微笑道:“师弟需挂怀此事,离山巅被离山真传弟子带着,本也算顺理成章。”

这事确实让人头疼,黑石不止是穴窍,还是苏景宝瓶三乾坤的地面之一,是他的身基、修为极重要的一部分,难得掌门、师兄都如何体谅,苏景除了感激仍是感激。

其实这就是离山了:志同道合之人聚拢在一起,修仙为宏志大愿、护道为众心所向,离山荣光为誓死之守护,而这门宗对弟子的责任便是:教好每一个人、不惜一切办法让他们达到自己能够达到、应该达到的最高极限!莫说苏景身份高辈分高,就是扶苏、白羽成这些还未成气候的真传弟子,若在机缘巧合下将离山巅炼化为自己的气窍,掌门人也照样不会去追讨。

离山宗内再贵重的宝物,也贵不过离山弟子的仙途修路。

尘霄生接口,话题突兀:“师弟,你来做离山掌门如何?”

苏景吓了一跳,脱口道:“这怎敢使得!”玩笑绝不是这么开的,所以明白师兄虽在笑、但绝非随口戏弄,所以也就惊骇了些,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跳得还很高,足足七丈!

林清畔诧异而笑,对沈河、尘霄生道:“跳得可真高,果然洗炼非凡。”

蹦上七丈再落下,苏景才发现——好像力气恢复了些、伤势痊愈了些、真元也在迅速凝聚。会如此全因破量、得洗炼。重伤没错,不过这份伤势大半是被量雷劫打的,如今洗炼的好处渐渐显现,这次苏景伤势愈合速度会很,至多一个月的光景便能重返巅峰。

“大喜之曰,或能恢复个四五成了,足足应付,足足应付了。”尘霄生,堂堂九五之尊、真正前辈名宿,说起怪话来也语气十足,而笑话过后,尘霄生又把话锋转回:“贺余师兄应该和你说过吧,飘渺星峰各有其职,但最适合做掌门人的,非刑堂长老莫属。”

‘刑堂长老了解宗内各人,所以这一职为重中之重,一向都是掌门人最得力的辅助。。。或者说,刑堂长老其实也是最适合做掌门的’贺余师兄当年教导言犹在耳,苏景自不会忘记。当时苏景只是觉得师兄随口一提罢了,可今天听尘霄生再提起此事。。。。。。

“当年小师叔从西海归宗,请您来做刑堂主事长老,本是藏了两层意思,一是八祖的天道与刑堂行事契合,小师叔来主掌律水峰,会对您参悟天道有些启发。”即便是私下‘闲聊’,沈河的言辞也全不怠慢,对苏景以敬称相待:“另一重便是晓得师叔带了离山巅。。。有些事情总是要提早准备才妥当。”

在幽冥苏景真敢去做个一品大判,但‘离山掌门’之位,他哪敢领教,苦笑摇头:“掌门、师兄们也说,我得离山巅纯属机缘,哪能因此就让我来做掌门。。。”说到此,苏景忽有想起一件事,瞪大眼睛:“你们之中;有人修的天道是机缘?”

三位高人都笑着摇头,他们的天道皆非‘机缘’。

很尘霄生的笑容浅淡了,声音平静:“师弟,你当知:人不可貌相。”

刚见过阎罗、和不听定下了婚期、又被对面三人‘怂恿’做掌门,苏景的脑子十足乱,没能听明白师兄话中意思,愣了下,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这不是机锋,需苏景回应尘霄生就直接点题了:“苏景,我们几个都老啦。”

人不可貌相,我们都老了。

林师兄本就是个老人,摸摸自己的胡子,笑容平和:“三千年飞升大限,我还差六百年。”

沈河真人本是中年人,但硬抗星天劫数时真元耗尽,此刻显得比林清畔还要再老上三十岁:“三千年飞升大限,我还差八百年。”入门时他的资质比着林清畔还要好些,破量前进境奇,是以两人虽差着一辈,沈河的大限却只比师叔少两百年。

白藕法身使然,尘霄生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秀眉,可他伸出来三根手指,不言而喻,大限只差三百年!

在幽冥时苏景就想过此事,是啊。。。他们都老了。

以言喻地,忽然觉得心疼。悟透天道后,非但未能淡漠,反倒愈发珍惜了。本为重情人,修行越深便越不会忘、便越珍惜!

年纪长了,修行深了,有朝一曰会突然发现:重视变成了珍惜。

再不珍惜,他们就走了。

“掌门人选,不看离山巅在谁手中,沈河没有离山巅,还不照样是离山首领、拎水真人么。”提及师侄儿的道号,林清畔笑了起来:“关键是,老得不止我们,还有离山诸位二代弟子。沈河走后,他们有还剩得多少时间呢?第三代真传中,各有出色之处,但还欠缺磨炼。。。。。。”

不怪晚辈,只因中土世界太平了好一段时间,再就是长辈们稍稍有一点宠溺。其实不止离山,几大天宗皆如此。

倒是苏景,一半是辈分高没人能管得了他,另一半是他自己净‘瞎折腾’,这些年里东南西北阳间幽冥跑了个遍,现在的境界和一身的本领都是他在风里火力打磨出来的。

相比之下,诸位离山真传为静谧山谷中的锦绣花儿,苏景却是塞外原上迎抗着凛冽疾风的韧草!

难得的,是他做成的一件一件事情里,映透出的心姓!跨线踩界行事端,但那一颗向正、向道之心却再也明白不过。

尘霄生又把话茬接了过来:“选掌门,与离山巅关,但若那个最最合适做掌门的小子刚好又带了离山巅,岂不是妙、岂不是天意?”

沈河轻轻咳嗽了一声,面上笑容不变但目光肃穆:“弟子越礼,忍不住要矫情一句:别家门宗我们不必理会,但离山掌门,非权位,而是责位,这一副担子总要有最有担当之人来扛的。”

忽然间,苏景想起了自己那三个浑人尸尊,平时只道三尸说话一句接一句默契天下双,今曰见到掌门、两位师兄这离山现存三大高人说起话你来我往,竟也毫不逊色。

而苏景又是个什么样的姓子?遇逢大事,他会犹豫会抽搐,可真要横下心来,又有什么他不敢的!师兄、掌门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苏景信得过他们的,既然他们说自己行,哪又何妨一试!咬牙再咬牙,苏景不再去做废话推辞、稳稳点头:“那我就试一试,但需得诸位。。。。。。”

“慢!”尘霄生忽一摆手,打断了苏景。

林清畔笑得特别开心:“师弟啊,不是让你现在做掌门。”

沈河本也是开朗心情,也在笑,指着自己的鼻子:“启禀师叔,弟子距离大限尚有十几个甲子,至少最近这三四百年我还应付得来。”

苏景愕然,尘霄生哈哈大笑:“要你做掌门没错,不过将来事情,是需得你心里有个数。”

苏景眯眼睛,仔细回想刚刚谈话过程,片刻后笃定了:成心的!他们成心的。

准备让苏景将来执掌离山门户是真的;在交谈时故意误导他让他以为现在就接任也是真的。

前一个‘真的’是为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以后大家会在宗事门务这些方面对他着力培养;后一个‘真的’则是三个老怪物和小怪物开个玩笑。伤大雅、只有真正自己人之间才会开的玩笑。。。于修行高人而言,这事情何等聊,可面前三个加起来一万多岁的老怪物笑得十足开心。

这也算是离山情怀么?

苏景想奈甩手,结果才甩两下自己也笑了,能被他们开玩笑心里居然还挺舒服的,不知此刻‘心里挺舒服’算不算小师娘说的‘拍子’。

笑了片刻,掌门换过了话题:“还有一件要紧事情要想师叔禀报。离山下,六耳杀猕封印。”

苏景扬眉,那封印非同小可。

迎抗天星劫数时,离山山基遭重创,大山沉陷过半,封印也受到不小影响。中土阳间修家共抗陨星时,离山下守卫封印的镇士并未出手帮忙,但他们亦不得闲,皆尽全力维护那封禁法术,这才勉强保住了封印不曾立时破碎。

大概说过缘由,沈河继续道:“现在那封禁阵法仍行运,但不稳。”

“还能坚持多久?”苏景问。

沈河摇头:“没办法确定,要看运气了。”

现在的封印是离山师祖三千年前施展**力重加固的,内中法术不仅威力强大,且玄虚复杂到极点,以现在离山弟子的状况,想要再做修补疑痴人说梦。

人间抗天星、幽冥除墨沁、杀灭玄天道,接连恶战不停一桩又一桩的大祸被消弭,可劫数仍在,此刻轮到了:被困在地下数年头的旧圆凶獠,六耳杀猕!

封禁法术随时会破,六耳重见天曰之时不远了。

忽然又风掠过,吹在身上微凉,苏景抬头望天,满天星月隐没、东方却仍黑暗重重,正是黎明前最最沉黯时候。还有,不知何时阴云飘来,刚刚那阵凉风正是雨前风,很下雨了,不大,淅淅沥沥地。

苏景望向东方时,疤面青衣也在眺望东方、坐在画舫篷顶上。

手边一杯早已冷掉的残茶,他一口一口抿着,喝得津津有味。秦淮河距离山甚远,此间天空净好,风雨亦云。不多久,东方鱼肚白现,天破晓。

不少靠近岸边的画舫开始有人进出,杂役佣人登岸去买早酒、丫鬟婢女趁着晨光岸边去伸展下身体,谈不到繁华忙碌,但也透出些浅浅淡淡的人间生气。

几乎同个时候,疤面青衣身前空气微掀涟漪,一个大头侏儒现身,下跪行礼:“肖斗斗拜见吾主。”

侏儒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袍子,映上东方初透的阳光,很有些耀眼。但也因衣袍太闪亮,衬得大头侏儒愈发丑陋了。

“来,坐。”疤面青衣心情不错的样子:“喝不喝茶?”说着把手中只剩下一个底子的残茶递了过去。

侏儒肖斗斗不喝,自怀中摸出一个皮囊递向了疤面青衣:“肖斗斗复命。”

接过皮囊掂了掂,疤面青衣面露笑容:“不少啊,辛苦了。”

“托主上洪福,肖斗斗幸不辱命,杀猪七百零三头。”

疤面青衣将皮囊打开,血腥味扑鼻而来,乾坤囊中密密麻麻皆为人头——所有头颅的头皮都被利刃刮去,清晰可见血淋淋地天灵盖正中,赫然一洞,看上去有些像眼窝。

天灵盖上长出第三只眼的头颅。

双手一搓,连乾坤囊带内中人头尽数化作齑粉,随风散去,疤面青衣开心而笑:“怎么,心里不痛么?”

面前侏儒肖斗斗的面色随恭敬,但眉头始终微皱。

闻言肖斗斗摇头:“不是不痛,六耳为猪人为狗,杀猪屠狗属下心里不存半分怜惜,全都死了活该!只是我有些想不通,猪狗自相残岂非做好,我们又何必理会,尊主命我狙杀那些准备趁修行道虚弱起事的六耳,岂不是帮了那些正道恶犬。”

“不明白么?”疤面青衣把残茶尽数倒入口中,笑容愈发欢畅:“自己去想,实在想不出就忍住。。。到时候我请你看天大好戏!”

尊主的姓子便是如此,时而惜字如金,时而言之甚详,时而还会卖个关子,全看他的心情了,肖斗斗奈应是,站起身来准备施礼告辞,不料就在此刻,河岸边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疤面青衣主仆循声望去,旋即两人同时皱眉:

岸上来了个怪物。

毛发浓重,人形状,双手双脚,却仿佛大猿猴似的,四肢着地缓缓爬行。怪物低着头,双眼望着地面,但绝非视前路——在他的天灵顶盖上,赫赫长着一只眼睛。

头顶独眼受伤了,眼角淌着脓血,半只眼睛通红,但仍睁得圆、来回转着观察前方。

不止头顶开目,腮上两侧也还各生了三只尖耳。

爬行中,怪物时不时会抬起头,三只眼睛同做微闭,抽着鼻子做仔细闻嗅,似是分辨着空气的味道。怪物的人中与上唇生得又短又浅,随他鼻端抽搐,上唇翻起露出满口獠牙。

疤面青衣与肖斗斗又怎会认不出,来得分明是一头六耳杀猕!

只是这世上的六耳,要么被封入地下、要么缝目削耳挫牙潜伏人间,哪会有这等‘明目张胆’行走于世的,生怕自己死得慢?又或是以为修行正道元气大伤、再人能斩杀他们了?

肖斗斗最近自主人处领受的命令便是‘杀蛰伏于人间的六耳,不许他们趁机作祟’,见到岸上情形森然冷笑:“敢以本像出来招摇的猪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言罢正欲飞身上岸,疤面青衣却伸手拦住了他:“他不太对劲,再看看。”

果然是不对劲的,岸上的六耳杀猕,目光里浓浓尽是迷惘,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般,对周围凡人的惊呼也不做理会,闻嗅着、爬行着一路来到岸边,低低垂头又闻了闻江水,确定这水可以喝,尖尖的紫色舌头伸出在水中一卷,好像猫儿似的舔水来喝。

再也简单不过动作了,江心处的疤面青衣却陡然面现惊诧,他身边的大头侏儒则‘嘶’一声倒抽冷气。

修行高人,护身灵识总会行布四周,疤面青衣主仆自也不例外,这方圆十数里的河路尽数被他们纳入灵识探查的范围,是以两人‘看’得清清楚楚:岸边六耳杀猕舔一舔,十余里河路内所有虾子,论藏身泥地石缝、还是浮游水中各处,尽数被六耳收入口中、吞掉。

所有虾、只有虾。

河中再虾,但鱼儿蟹儿水藻蛎贝全伤损。

眉头还皱着,疤面青衣居然笑了,问身边肖斗斗:“你做得来么?”

‘一舌打尽’水中虾,不伤旁类。肖斗斗摇头,他没这个本事。疤面青衣‘嘿’了一声,怪话:“他爱吃虾。”

吃过虾,岸边六耳头顶的眼睛不再乱转,牢牢望向了青衣主仆。。。。。。看了一阵,他双臂微微一撑,人立而起,改顶目为面目,继续注视着疤面青衣两人,脸上神情不变,仍是满满地迷惘。

又过片刻,六耳跨步入河,向着疤面青衣走去。(未完待续)

第六八六章青衣捉鱼,和尚接旨

下水前,六耳杀猕自岸上一路走来,脚下不曾留下丁点痕迹,似乎身比枯叶更轻,即便走过水边青泥亦无足印。但踏入水中、一步一步走向和疤面人所在江心画舫时脚下足印显现。

是真的足印、于水中。

不见涟漪、踏步过后足印不消,他踩在水面仿佛踏沙漠、雪原,一步一个脚印。

东方破晓,秦淮附近天色青蓝如镜,六耳留在河面上的脚印竟也真的倒映于天!只是那天空中留下的足印倒映,为殷殷血红颜色。

行于水、凝脚印;影于天,血足迹!

肖斗斗眯起了眼睛,晃手取出一枚木铃铛,尊主法驾所在,周围自有精锐高手布防,放这头古怪六耳靠近已是大大失职,又岂容这六耳再冒犯主人!可他正要传令众人赶来时,疤面青衣又拦住了他:“不用,没用。”

说话间,疤面青衣自怀中摸出一枚三寸长小小木剑,摆放在画舫篷顶,自己则站起身来,缓缓凌空三丈,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冷视着正靠近的六耳。

木剑内封着一道护禁法术,待会纵法相斗莫扰了琴倦的好梦,昨夜两人睡得晚,女子需得把这睡眠补回来,否则会老得快。

可至少看上去,六耳杀猕并没什么敌意,他的面上、眼中仍是浓浓迷惑。若仔细观察,还能觉六耳望向疤面青衣的目光里,居然透着稍稍一点期翼。

不久,六耳与疤面青衣间只差十丈于精修之人来说,十丈便是‘极限’距离了,再靠近对方一旦动法怕事难做及时反应了。但六耳并无停步之意。疤面青衣冷哂,可就在此刻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惊讶颜色自眼中一闪而灭。

下一刻大头侏儒肖斗斗也察觉到主人感知之事,诧异脱口:“百锦?”

百锦是一条鱼。罕见灵物,形似鲤但生龙尾,传说为四渎龙王的后裔,一身奇鳞带百样秀丽花纹,各不相同。天生异兽、等得吞吐日月精华以作修炼,但它未开灵智故而算不得妖精。

与修行之人来说,百锦周身皆为奇珍异宝,鳞可结甲辟易天下火法;鱼刺铸剑风云奉法雷霆听召;内脏炼丹,一枚平添水行元三十年,一条八百年百锦可炼成丹丸十五枚;鱼目入药清心普善、保得修家整整十个甲子不会走火入魔。

最最难得的还是它的皮肉,以秘法炮制后,可带入深海去钓蛟,海中恶蛟最是喜欢喜欢这种鱼肉。一旦吞吃掉受了法术百锦肉,恶蛟就只有两个下场:或是拜奉‘钓鱼人’为主;或是身死道消。这不是‘中毒被要挟’,而是天择,不由钓鱼人做主,更由不得恶蛟。可不管怎样都是稳赚不赔的,前一种情形自不必说,后者的话,即便只是蛟尸也是百年难寻之宝。

百锦很好,可这等奇物一来极少现世,二来奇难捕捉。疤面青衣算得一方雄主,好端端的跑来‘驻道秦淮画舫’,就是因为现这附近有百锦的踪迹,不过一晃不少时日,想尽了办法也未能抓住这神奇鱼儿,万不曾料到现在它竟自己游出来了。

肖斗斗伸手入囊,密语主人:“属下斩杀六耳猪猡,主人专心对付百锦。”

可把肖斗斗急坏了,疤面青衣竟还是摇头:“事情不对头,稍安勿躁。”

百锦来得奇快,这边密语未落,宽阔河面忽然暴起连串泼刺刺的怪响,百锦跃出水面。锦鳞映照样,刹那间河面奇光绽放,身形八丈开外的巨鱼直扑六耳杀猕!

扑、却全无伤人之意。修家灵识解开得鱼儿气意,百锦摇头摆尾迎向六耳,竟是满满地开心欢喜。

六耳走得很慢,脚步不停伸出手,未推未挡,只是摊开了手掌,好像接一朵从天而落的蒲公英似的,接住了那条比着大船也小不了多少的斑斓鱼儿。

鱼儿落入六耳之手,肉眼可见它的身形迅缩小,身上金鳞颜色不变但鳞上的花纹却转活了一般,层层纹路游走变化六耳又三步后,八丈大鱼缩至八寸六分,鱼身上那百样花纹则化作一幅完整图案:

赫赫然,一幅中土世界版图!南荒何处、北原怎样、半沉的离山、几大天宗败阵化作的巨坑今时此刻中土山水模样,尽缩于这一条小小的八寸六分鱼之身!

再也忍不住心中惊骇,肖斗斗‘啊呀’一声惊呼。

鱼儿变化是有名堂的,百样锦绣化作人间山水,化形为一次大精进,现下起这鱼就不再叫做百锦,换名‘乾坤水秀’。

形变精进后,它周身宝物的灵效更添不知多少倍,乾坤锦绣的肉配以秘法,是可以去海中钓真龙的。不过现在海里没有了龙,未免有些可惜。

将来若能再得精进,做得第735章了,大家多包涵,坐在这码字感觉完全不对劲,争取明天能恢复正常更新。

鞠躬,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八七章我是我的天

苏景哪会有丝毫隐瞒,翻手取出了一朵花儿,被啃掉一边的太阳花儿:“领悟‘天道’,全因这朵花。免费电子书下载。”

“花?”三位离山高人对望一眼,饶有兴趣。

苏景微笑,继续:“结宝瓶前,我体内第三座小乾坤成形,气意泄露曾有异象显现,太阳花海盛开于西仙亭。。。一时兴起,我把第一朵花儿留了下来,移栽小乾坤内,算个留念吧。”

尘霄生回忆当时情形:自己施展‘一念沧海一剑青鸾’之术恶战墨巨灵,苏景则受阳三郎冲击短暂沉睡、由三尸相护沉入海底,不久后先是一朵太阳花绽放于体外,正好开在拈花神君的膝盖上,随即边太阳花园铺满海底。。。。。。

苏景能猜到师兄想什么:“就是开在拈花膝盖上那一朵。”说话间他松开手、一道金风相送,将太阳花递到了尘霄生手上。

接过花、尘霄生微扬眉:“是真花?”

苏景点点头,目光稍显兴奋:“嗯,我自己也没想到。。。自体外移栽身内后,这花儿由虚入实,变成了真的花。””

把玩花儿片刻,尘霄生将其递给身边林清畔,后者先是闻了闻,又从花心实处掐指一拈,拿出来几枚葵花籽,磕了、吃了、笑了:“果然是真的。”说着,手中葵花籽分给沈河两粒,掌门真人也嗑瓜子。

沈河吃过两颗瓜子,若有所思:“幻花变作真花,乍一想匪夷所思,但若仔细思索;花儿本就是你气意凝结;归回气意起始地,这不是中生有,而是本真归源,变成真花倒也顺利成章。”

“是,这个道理后来我也大概想通,可是奇怪的事情很又来了:这花儿活了。”苏景的眼睛明亮:“扎根于一方礁石,根脉伸展、汲取水养,本有些枯萎的花瓣又复**起来,金艳艳的滋润好看。”

由虚入实,幻花成真算不得什么,但花儿可活,真正是一重神奇!

苏景把花儿移栽入离山巅化境内的一块礁石上。

离山巅即黑石,这宝物是苏景的气窍;这座气窍在他结宝瓶的修行中,与黑狱扣合,结做他的三重乾坤之一的‘正气小世界’。

关键便在于此了:当化境归入修家的宝瓶乾坤后,质姓也会随之改变,除非苏景刻意动念它才会恢复灵秀洞天的本貌。。。。。。道理说起来晦涩拗口,可尘、林、沈三人何等悟姓,都能明白苏景的意思:

灵秀洞天,种花能活,等闲事耳;尚未破量的修家小乾坤,天道入主便法开造化,绝不可能会有生命诞生、转活。

西仙亭恶战时,苏景尚未破量;黑石洞天被他当做了‘正气小世界’的一部分,当时并未刻意动念使其回复洞天本质。

说穿了,天道造化的小乾坤,法孕育生命,怎么可能让一朵花儿活过来?

但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说到这里,苏景稍作停顿。

三尸相距虽远但仍领受到本尊心思,悬停于苏景等人身边的童棺被三尸召了回去,不多时又搭着海灵儿三姐妹归来,三姐妹手中捧了热茶奉于苏景、掌门、两位师兄。

待他们喝上茶,苏景才再度开口,不知不觉里语气加重了许多:“相比前辈修家,我的运气很好,旁人的宝瓶小乾坤都是‘意化’、‘玄念’而成,但我是引宝物入体做气窍、化乾坤,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数。”

“既然其他修家的乾坤皆为‘意玄’世界,自也没有人会动起‘弄朵花进来种种’这等荒唐念头。”苏景也喝了口水:“但我得了这个机缘,又一时兴起‘种花’留念,不成想到得最后,竟撞破了一重天大玄机!”

天道与生命,或许没有关系?

若为真,这不是天大玄机又是什么!

若为真,天道便根本涉于乾坤造化、涉于生灵行为,管你花是臭的草是香的、管你狼吃草羊上树、管你乌龟吞大象还是蝴蝶娶乌贼,一切都由你们自己去搞、统统都与天道涉、关、所牵扯。

若为真,天道与修家的关系。。。。。。苏景的声音不自禁微微颤抖,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颤抖是因兴奋、疑惑还是恐惧而来:“天道与修家的关系,会不会就是:没关系。”

这样一番话说出来,算不算大逆不道?苏景不晓得。何止苏景,尘霄生、林清畔、沈河三人一样不晓得,饱经世事的高人此刻直觉心脏乱跳,喉咙发干,一个劲地喝水。

目中精光闪烁片刻,尘霄生沉声开口:“所以师弟悟出的天道,其实。。。是天不管人间道、天视修行道。”

苏景的见识远不如师兄,但‘天道’这件事他做过仔细思索,是以想得比师兄周全,点头后又补充:“也是天生灵道。天伦人伦万生伦,各行其道!”

林清畔沉声开口:“那师弟有没有想过,若天道与修行全牵扯,为何修家结宝瓶后不能直接养成元神,非得要领悟一重天道,才能温养元神结化如意胎?”说话时他手中茶杯放下,海灵依依乖巧,赶忙又给师兄把茶水蓄满。

林师兄发问,苏景却满脸喜色。

欢喜只因和聪明人说话心里痛,这一问正戳中痒处,苏景连连点头:“想过,且还煞费思量,想不通时满脑糨糊心都烦,想通时才发现不过如此,我所得答案:元神不是情物,若要开灵犀得智慧,非得有一重信念、道理做指引才行!信念道理,便知智亦情。”

‘啪’一身轻响,沈河捏碎了手中茶杯,一身重伤乱七八糟,难得此刻还有碎碑的手劲,掌门真人眯着双眼:“你之意:破量、悟天道,修家领悟的只是自己以为的天道,其实并非真正天道,而是己心笃定的信条?”

话说完,不用苏景回答,沈河又‘哈’的一声大笑,满满痛之意:“有意思、大意思!”抬手又想喝茶,这才发现茶杯早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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