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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豆子)-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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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二章墨灵精

人家有恭喜,苏景自然要‘多谢’,口中向戚东来致谢,眼中略显喜色。一旁的小鬼差妖雾却老大的不痛快,对苏景抱怨:“救人同时,你还在修炼么?一心莫二用,当先全力救护廿一大人才对”

不等说完蚀海就摇头打断:“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你家苏大人有小小突破,不是他重修行不重救人,正相反了,他突破才说明他救人用心。”说着,蚀海望向苏景:“只凭‘斗战助修行’这一重,你金乌正法便是一等一的好修法,惹人羡慕啊。”

大圣的目光果然不差。

黑石洞天内祛除墨色,绝非阳火随便烧一烧了事那么简单,廿一链何等神奇的人物,连他都能侵蚀、致命的墨色岂同凡响!若苏景修习是离山其他正法,就算他也有今日成就也没办法除掉墨色,因这世上就只有阳火才能克制‘墨色’,有了这一重‘生克’在手,他才能有胜算。

而墨巨灵一脉玄法委实惊人,那些‘墨色’明明只是一份力量,却仿佛身带灵智一般,受阳火炼化时,‘墨色’不会安安静静地等着对方一点点烧下来,丝丝缕缕的黑线或集结成群、拧成一股绳顽抗,或游散出极细难辩之线,寻找阳火空隙去反攻骨金乌和黄金屋!它们有守、有攻,甚至还有两次‘墨色’企图放弃链子、转而去侵蚀苏景的洞天:‘它’晓得,敌人是什么,敌人在哪里。

正如苏景所说。这又哪里是什么洗炼,根就是一场斗战,恶战。

天乌喜战,斗中突破。

小鬼差妖雾较真。且他追随尤朗峥多年,别看自己的修行差劲,了解的修行道理却是不少,摇头:“不可能!斗中突破只是蒙鬼的人话。”

这次大圣没反驳。反倒是咦了一声,笑道:“小小鬼差,能有这番见识很不错啊。”

妖雾的话没说完,继续道:“修行是修行,斗战是斗战,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却又都得耗用同一份源真力,便仿佛只有一盆水,你又想口渴想喝。又足心痒痒想要拿来洗脚不是说这盆水不能一边喝一边洗脚。但你非得说喝得痛快了就能把脚洗得更干净。这就不像话了。”

“是够不像话的,”苏景笑了起来,小鬼差那个例子确是惹人发噱:“所谓‘天乌喜战、斗中精进’并非我修法的捷径。这个说法其实是一重‘意境’。”

无论如何,打架都会占用精力、元力。对修行必然有所妨碍。但是修行之事决不可片面而论,依照书运气行元,是修行之人强化身体、增强力量的办法:力量大了,能够登得更高跳得更远,身体强了可以活得更久经历更多,不过强身也好、增力也罢,都只是‘准备’,身为心、命为性做好的准备、打下的基础。

身为重,心为重中之重;命为,性则是根中那一点灵犀。

打架会影响修行运气,而战入极、心中暴涨求胜之意时,就扣合了金乌正法的境意,前为一害后则一利,利胜于害,是为凶猛推进、巨大助力。

墨巨灵的黑暗玄力会让苏景心生厌恶,与之相斗,苏景的争胜之心远胜当年光明顶门内比剑,此刻升一朵花落于顶不奇怪。

若把话说开去,其实金木水火土,无论哪一属的修持,上乘修法也都会有一个共通之处:意境。

修上上法门,不是炼气了、变强了就了事的,还须得体会修法蕴藏的意境,唯有会其意,才能精其道。这便是修行道上名门大派与浅薄小宗的区别所在,前者的弟子,与修行中身心俱进、性命共长;后者的门徒炼得了皮囊却炼不出神髓,初时两三个境界或许分别不大,可随着修行的层次越深,两下里的相差也就越大了。

这份区别放在求仙路上,前者自然走得更远,因为他们修来的不知是力量,还有灵性。

这份区别放在斗战之中最简单不过的例子,离山内门,第五境冲煞弟子,能够轻松击败普通散修门户中六境夺罡的修家;而离山的精修真传弟子,即便刚刚结成宝瓶身,遭遇等闲的元神境界修家也有一战之力。

境界越高修为越深是不会错的,可这只是自己和自己比较。

师门不同、修法不同的两家弟子,虽同处一个境界,战力未必就差不出几重天地;不同境界的两家修士也是同样道理,境界浅薄的那个不一定就会输给境界高深的,阳世里修行道,自古以来小境斩杀高阶的事情层出不穷。归于苏景,南荒时五境小修力擒大妖,西海六境才圆满便恶战邪佛:是他有奇遇,炼得五窍三重天;是他有机缘,身负上乘剑术外加一兜子好宝贝;是他有运气,大难不死才能转回头去反咬一口也是他修得了上上真法,让他的性融于命、他的心附于身、他的精气神丝丝扣扣合于金乌正法。

戚东来伸手,指了指苏景的头顶:“花骨朵有了,怎么不开?”

苏景跟着他的手抬头,看了看花苞,应道:“还差了一点,所以花未开。”

“差在哪里?”戚东来追问。

“斗战不够,没能撑到花开的火候就打快完了。”

啊呀一声怪叫,小鬼差直接跳到苏景面前:“快打完了?便是说你已除掉廿一大人身中‘墨毒’?”

“还差一点点,但已无关大局,咱再聊上几句,廿一链身上的残墨就能抹个干净。”苏景点头,另外挑眉、耸肩、摊双手,得便宜卖乖之相冠绝幽冥:“我还没打够呢,这就快完了。看,花都没开哼!”话没说完。变作闷哼,苏景神色微微一变,面色阴沉了下来。

妖雾担心廿一链安慰,见苏景面上变色。妖雾心中猛跳:“怎么了?”

戚东来也关心同伴,憎厌魔时时刻刻讨人嫌,免不了一声怪笑:“话说得太大,遭报应了?”

苏景未回答。愣愣片刻后,伸出手在戚东来腕子上轻轻一搭,虬须大汉身形微震,被他拉进了黑石洞天。

黑石洞天不受妖孽进入,大圣来不了,苏景遭遇怪是须得找人询问,自然戚东来更合适

洞天内,巨大铜环横陈礁石,环身上再不见一丝墨色。光泽程亮、锐金颜色隐透着几分犀利。乍看上去无甚感觉。但看得稍久便会觉得刺痛:光色如针,自眼中扎入心地,那疼痛不剧烈。更多的是冷。

戚东来眯了下眼睛:“拉我进来作甚,洗炼好了给我显摆?”

洞天内的苏景摇头。伸手指向礁石一角:“这个东西。”

礁石角落,黑漆漆的一块圆石。

海中礁石也是黑色的,是以那块圆石全不起眼,甚至以戚东来的眼力,开始时都忽略了它。随着苏景指点,戚东来才察觉到:同为黑色没错,但圆石比着礁石更纯粹,更清透。

青瓷与青玉的区别。

为铜环洗炼墨色的过程,苏景阳火与墨巨灵玄力之间的一番恶战,连‘金乌羽花’花苞都打出来了一支,足见争斗激烈。最后苏景胜出,墨色被层层炼化。

苏景胜局已定,正准备一鼓作气把最后残存的那几丝墨色彻底洗净,不料它们忽然流转开来、游出了巨大铜环,化成了这样一块黑色圆石。

解释到此,戚东来纳闷开口:“你管它化成什么样子。”

苏景摇了摇头:“莫说化成了石头,就算它变成另一个苏景,我也不当回事,照样一把火烧过去炼了它可是炼不了。”

变成石头之后的‘墨色’,竟再不受阳火所制!又何止阳火,金风、剑羽、骨金乌甚至三尸的殷天子,诸多手段轮换,全都伤不了石头半分!

戚东来诧异:“会有这么结实?”说话同时,扬手一道神通打了过去,随后他便明白了:不是结实,而是不受。

灵识相探、目力细查都真实存在的黑色圆石,竟好像一方惟妙惟肖的幻象,神通法术、法宝利刃打上去,轻轻松松穿其而过,伤不到它分毫。戚东来皱了皱眉头:“幻象?”

“骚人你看!”拈花接过话题,快步跑上前去,弯腰捡起了石头,还在手中抛了几次,最后一下没伸手去接,圆石落在礁石上,咚咚有声。

神通打不灭、力量无可落的圆石,能被人捡起来。

戚东来直接摇头,对苏景坦言:“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忽然嗒嗒嗒的怪响频频,石头于原地急促震动起来,眨眼之后圆石变成了烂泥巴,就那么一下子摊软,黑乎乎的一摊堆在了岛礁了。不等众人疑惑,下个眨眼功夫,黑泥巴又忽然‘鼓胀’起来。

像极了吹糖人,软塌塌的一块皮糖,迅速鼓胀、变大、变饱满、变得有了形状、变得栩栩如生、变成了一个人。

戚东来冷哼一声:“苏锵锵,打嘴了!”

巨灵墨色、黑色圆石、黑色泥巴,连番变化到最后苏景。

泥巴鼓胀、化形,最后竟变成了苏景,从五官眉眼到身形衣着,全都一般无二,唯独两重区别:

‘泥巴苏景’是黑色的,黑袍黑靴黑束带,就连皮肤颜色也是黑的;

另则,苏景的目光一向清清透透,明亮中总是投着一份积极意味;黑苏景的眼神却沉沉垂暮,苍茫且荒凉就是这目中神采的区别,所以苏景是人间苏景;黑苏景则是仙佛苏景!

想也不想,苏景直接出手,金风阳火外加一片剑光,他一动手,三尸、骚人全都加入猛攻,可惜全无用处,打中、穿过,仍和方才的圆石一样。

打过没用,苏景又把心念一转,想把黑苏景扔到体外,留着这个东西在身体内,苏景隐隐觉得心中不安。而且外面还有大圣坐镇,不怕收拾不下这个不受法术的黑怪物。

但心中念头转动过后,黑苏景岿然不动!

来自扶乩的黑石,既是认主的宝物、更是苏景体内大窍。此间真正是他的地盘,万事随他心意做主,想让谁走谁就得非走不可,到这时苏景的脸色真正变了。

‘黑苏景’忽然笑了:“扔不出去的。莫白费力气了。”

平平常常的三个字,三尸齐齐闷哼了一声:见到一个和苏景一模一样的的人,心中已经觉得怪异非常,但好歹两者有个颜色差别;可黑苏景开口说话,从语气到声音、甚至占了上风时话里那份隐隐的‘小人得意’的味道,都和真正苏景全无两样。

三尸与尊同命共生之故,乍遇如此诡怪的情形,他们真就觉得毛骨悚然,脊背上跑了数不清多少鸡皮疙瘩。倒是苏景。自己听自己说话和外人听时不是一样的声音。听到黑苏景之言没太多反应。

看着不远处的‘黑苏景’片刻。苏景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先莫急着打,聊几句?”

话说得好像他从来不曾动手似的,而‘黑苏景’仿佛也真的了解‘自己’说话方式似的。非但不觉怪异,反而笑得轻松惬意。点了点头:“有教无类。你有问,我必做回答。”

这种调子苏景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一哂后开口:“你是什么东西?”

“我就是你啊。”似是觉得对方问了个傻问题,‘黑苏景’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可随即他又把话锋一转:“但你却不是我。”说着他伸手在坐下礁石上轻轻一敲,敲下来鸡蛋大的一块,抬手向着苏景扔了过来,力量不比凡人掷石更大。

苏景不动不摇,石头砸到、砸中、穿身而过、落到了地上,发出连串响声。

‘墨苏景’的把戏,真苏景也会。

戚东来见状似是想到了什么,也不打招呼,抬手将一道法术打向苏景,这法术威力平凡,若在外面真正苏景随手便能化解,不会伤到他。

魔家传人的法术,一样从苏景身体中穿了过去,落空。

戚东来若有所思,‘墨苏景’对虬须汉赞道:“你是个聪明人。”说话中他站起身来,走到苏景面前:“你别用修元真力,只凭自己力量,咱俩对上一拳。”

苏景全不废话,抬起一拳打向对方,‘墨苏景’举拳相迎,‘啪’的交击声响,墨苏景后退了两步,苏景更惨些,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比拼之下他吃亏了。

但一次对拳,真正的关键不在谁输谁赢,而是:两个都不受外力所伤的苏景,只用‘自己身’之力能够打到对方。

三个矮子看得满头雾水,一个比着一个更糊涂,戚东来却恍然大悟!

‘墨苏景’看懂虬须汉的表情,先对戚东来点点头,再对苏景说道:“外人都明白了,你自己还不晓得么?”

洞天内的苏景不是真实存在,只是一道心识化形而已,他是‘虚’的,虽然因为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穴窍,让这心识在洞天内催元动法能喝酒打牌能做任何事,但归根结底心识仍是心识,为虚,无论法术法宝都打不坏他,便如飞矢宝刃再如何锋锐也割不伤影子——两个苏景都不受外力伤害,便因为他们都是‘虚’。

可是以高深修家的见识,再换个位置来想,心识为虚没错,可心识的根也是一道‘力量’,不过这力量的行运办法特殊,它的表现不同于那些猛士力拔山河、飞剑万里取命的方式,‘虚’并非不存在,只是存在的方式区别其他——两个苏景能做互搏,也是因为他俩都是‘虚’,一模一样的虚。坐拥同一种力量,自能彼此对抗。

‘墨苏景’没去追打苏景,向后退开几步重新做回礁石,胜券在握所以好整以暇,暂时岔开话题:“既敢与神祇为敌,总该知道些神祇的手段吧。”

苏景如实回答:“见识过两重:侵神、夺字。”

‘墨苏景’挺开心的样子:“你还见识过夺字?是有眼福之人。”

苏景一笑:“嗯,夺字的那个让我斩了。”

‘墨苏景’全无怒气:“人嘛,总会犯傻,犯傻就会做错事,难免的。我不怪你,以后你多做些事情将功折罪好了。”

“说点正事,”三尸中赤目有些不耐烦了,红眼睛瞪住‘墨苏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你怎么来的?”

墨苏景果然‘有教无类’,不做隐瞒痛快给出的答案:墨巨灵的法度玄妙,他的力量蕴藏点点‘智慧灵精’,便如苏景为廿一链洗炼墨沁时所见所感:那黑色力量是活的。

与这等力量为敌,身体与神识会同时遇袭,好像躺在盆景山中的王灵通,他为救护晚辈、独自断后迎抗强敌,激战中被一道墨力侵入体内,之后还不等他的身体受伤,王灵通的心神就被墨力中的‘智慧灵精’蛊惑,从仇敌变成了信徒。

“我就是那一点‘智慧灵精’了,”墨苏景指了指自己,微笑:“但世上总有食古不化之人,不是谁都肯听我教化的,就好像他。”说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变了个方向,指向不远处那一环巨大铜链。

跟着,仍是那根手指,再次转向,墨苏景指向苏景:“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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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两周月,今天带着她做了好几个检查,过程稍有崎岖,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针的原因,回家后小娃比平时精力旺盛许多、肺活量大增,哭的时间又长声音又响,他爹状态奇差,写得吃力,两更并成一大章了,比着正常亏了一千字,对不住。

第五七三章纯镜

对凡俗生灵、普通的修行之辈,墨灵精的蛊惑无异仙音神唱,几乎不存抵抗之力就会被‘侵染’,继而‘皈依’,但它对付不了链子。

不能侵染链子不奇怪,可对苏景也无法‘侵染’,就连墨灵精自己也觉纳闷:“能不能收为虔诚信徒,我入他身体后稍加感受便可知晓,我晓得,你不会拜奉于神祇有些想不通,很奇怪,以前不曾遇到过你这样的。”

是奇怪,苏景的修元浑厚,可他境界浅薄,这就好像一个怀揣万金的稚童,他有巨贾的身价却不存人家的精明,想要骗他个倾家荡产再容易不过可若是这个稚童,曾经江山剑域留下的天无常丹淬炼心神、智慧窍开心花盛放呢?可若这个稚童曾被摩天刹神僧夺舍、又得大圣玦内众多巨妖元魄添入魂火、炼得一只小金乌元神呢?

苏景的心神,是江山剑域、摩天宝刹、天真大圣玦先后、联手打磨出来的!

而更要紧的,他的第十一魂,屠晚。

早在修行之初,苏景就得了屠晚剑魂,那柄神剑正是墨巨灵的死敌,有它在,莫说面前一点墨灵精,就是真正的墨巨灵来三万八千个,围苏景说法讲道三万八千天,也休想把他变成狂信弟子。

这几重缘由苏景心知肚明,语气坦诚:“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宇宙无限怪事几凡,用不着样样追究,会累死的。不明白就算了。”墨苏景挥了挥手,混不在意,又把话锋转回前提:“不能收做信徒的,像链子嘿。这宝物开通灵智,真正是逆天的事情,在灵智真正成形前,它们那份混沌心识会受过灵光瑞气无数年头的熏陶和锤炼。一旦觉醒,心神之强比着它们的宝身犹有过之,没办法,再觉得怎么可惜,也只能抹杀了它的身体。但像你这样的,倒是可以打个商量。”

墨灵精像极了苏景,明明是要害人却在语气里带了些不甘,好像让对方占到了大便宜似的:“毕竟你的神识羸弱,刚刚对过那一拳你也能明白。你不是我的对手。”说到这里。这黑色的苏景突又放声大笑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只手指向苏景:“哈哈,我实在纳闷。你怎么会怎么会把我摆进自己的身体里来炼化哈哈,忍不住要笑。勿怪、勿怪你不晓得神祇法度,除了你见识过的夺字、侵染之外,还有一门‘纯镜’之术。”

说了这么会子话,苏景渐觉得面前墨灵精的脑筋、思路很古怪,用民间俚语讲干脆就是‘缺根弦’:仿佛一个人,在街上忽然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忙不迭转身跑回家去拿菜刀准备去杀仇人,可那菜刀的时候看到案板上有根黄瓜,他又开始切黄瓜做饭这个墨灵精,想起什么就是什么,话题来回乱窜,他说的每句话都没问题,都不算废话,可串在一起未免太跳跃了些。

和墨灵精讲话,苏景非得专心致志去追他的思维不可,否则无法把握重点。墨巨灵的力道侵入身体,灵为先力为后,能蛊惑便蛊惑,如王灵通;蛊惑不来就以力量摧毁敌人体魄,如廿一链。

苏景有阳火护体,如果他外面世界洗炼廿一链,墨灵精什么都做不了,但它被苏景放了进来、且它身具‘纯镜’之能。

“纯镜?”苏景问。

“不错,我至纯我极净,能倒映玄虚,是以我为镜!还不明白么?我能倒映心识,所以我变成了你的模样。”说到这里,墨灵精收敛了笑容,伸手指向苏景,语气阴沉下来:“你最最重要的那样事,已经被我映了下来。”

洞天中的苏景只是一道心识,心识的领又是什么?

答案再简单不过:控制身体!

墨灵精的声音缓慢:“我带墨力而来,你将我的力量炼化,很了不起,但你炼化墨色的功夫里,也足够我施展‘纯镜’,把你仔仔细细地倒影下来了,由此,我变成了另个你或者说,我变成了你的另一道心识。”

黑色苏景现在,也是苏景的心识了,所以苏景自己的阳火金风都难伤他分毫。

墨灵精的话越说越明白,一旁的戚东来脸色渐渐青佞。

戚东来担心的事情,苏景也有警惕,不过苏景面色不变,口中问道:“你这是夺舍?”

墨灵精摇了摇头:“不算夺舍,差别很大。我这样的情形应该叫做‘欺身’。”说到这里,不远处的戚东来身形突兀一震,瞬间的模糊过后,虬须汉重新清晰起来,脸色愈发凝重了苏景转念想把他送出体外,但没有用,送不走了!

似是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墨灵精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夺舍是吞噬你的魂魄、夺下身体为我所用,成术后完美一统,你之所有尽归于我;欺身只是骗过身体,让它以为我是你,我能调运你的身体,但没经过身魂祭炼,我用不了你的真元和法宝。所以”墨灵精望向戚东来,道:“你大可放心,我用不了苏景的那些手段,所以杀不了你,你不用急着逃走,这里很安全。”

说完,稍顿,容苏景想了想,墨灵精接着向下说道:“不过于这副皮囊而言,你我皆心识,无甚差别,你我是一样的,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反过来一样,你想做的事情,我若全力反对你就做不成。之前你想把我扔出去却未成功,刚刚你想把这个娘儿大汉送出去也告失败,就是因为我全力阻挠之故还有,你也走不了的。”

这次真正明白了对面那个黑色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苏景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再简单不过的一笔账和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道理我来讲,账目咱俩一起算,选择你自己来做,”墨灵精微笑着:“刚说过的,从指挥皮囊这一重来看,你我力量相当,没有强弱之分;但你我根却是仙凡差别,我乃神祇智慧、仙佛灵精,你只是修家心识,莫看我只是神祇万一智慧,论起身力量,还是胜你一截,先前对过的那一拳,你心里有数。”

洞天内苏景能动用真元神通,但伤不了墨灵精,要想打他只能靠心识自身所蕴力量,打得过么?苏景心里有数,对拳时自己已经全力出手,对方稳稳胜出他一倍有余。

“道理讲完了,现在算一算账目,你我一起?”墨灵精语带询问,胜券在握之人,耐心总是很好:“心识被打灭,魂魄如蛇断灵信、人伤五听,虽不会魂飞魄散,但几十年的重伤沉睡总是免不了的。”

苏景很听话,真就和对方一起算账:“我打不过你,同伴也帮不上忙,若和你相拼,死定了。”

三尸或愁眉深锁或咬牙切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听到尊那句‘同伴也帮不上忙’的无奈之言,他们三个齐齐向戚东来怒目而视,赤目骂出三兄弟的心声:“要你何用!”

没人理会三个矮子,墨灵精继续算账:“你被我打死,身体沦为傀儡,被我拿去欺瞒你的朋友、宰杀你的亲人或许不等几十年后你的魂魄苏醒,我就玩得开心忘形,把这具皮囊毁掉了;就算那时你还未死,能生出一道新的心识,照样打不过我,还是会被我再杀灭一次,这种事情对你凄惨得很。”

苏景接口:“可我还有一身大好修为,你用不了,最最要紧的,我身穿大红袍,我是一品判,你调运不了这件宝物,太多大事都做不了。所以打灭我这一道心识,不是最好的办法。”

“哈哈!你算账很好,”墨灵精笑得欢快:“你开敞魂魄、受我一道禁制,以后你还是你,不过帮我做上几件事情,我不是你的主人,只是你的好朋友好朋友,互相照顾。”

“你的禁制,非得我心甘情愿,否则无以成法?”苏景好奇。

墨灵精点了点头。苏景又问道:“还有最后一问,我以前和墨巨灵信徒打过交道,但从未见过你。”

南荒斗伏图,苏景一度深受重伤,身体受墨家元力侵袭,但那只是单纯力量的伤害,没有‘智慧灵精’这回事。

“那些信徒拜奉的是陨落神祇,既已陨落,灵精难免混沌,未必能再结形,更毋论如我这般施展‘纯净’。”答案清晰且浅显死的、活的;阳间所遇的已死,而这褫衍海中,有活的。

墨灵精不容苏景再多想什么:“道理讲得明白了,账目算得清楚了,此外还送了你几问,差不多了。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别耗得太久,外面就快打起来了那几个怪物死在你手中,比死在我们手里有趣得多。”他毫不隐瞒目中盼望之色,他想看蚀海、妖雾等人死在苏景手中时那满脸的意外。

第五七四章你可莫回头

“哦,最后再唠叨一句,”墨灵精目光扫过三尸和戚东来:“这里有四个知情人,可他们谁都不出去,只能一辈子留在这座洞天里了。无论你怎选,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今日此间,发生过的事情。”

苏景也转头去三尸,刚刚还在磨牙的三个矮子,迎上自家苏景的目光,一下子全都变得嬉皮笑脸了,对苏景嬉皮笑脸,对墨灵精挤眉弄眼。

“外面要打起来了么?先去通传大圣,请他多加小心。”苏景吩咐,语气里稍稍有些遗憾,他来还想多聊会的。

三尸答应一声,翻身纵跃、殷天子出鞘。墨灵精摇了摇头:“话都说到如此透彻,怎么还如此执迷啊,出不去,谁也出不去咳,”话说一半,墨灵精被眼前所见给逗笑了:“他们这是作甚?以身殉主么?看他们的为人,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三尸取剑在手,居然互刺,眨眼尸体到底死了个干净,这让墨灵精又吃惊又好笑。

苏景也微笑:“你再仔细看看。”

再仔细看,黑色苏景的笑容陡然消失:三具尸体横陈不会有错,可他们的剑和棺材呢?墨灵精事先又哪里知道三尸的事?丧命同时重生于尊身后,就算苏景的穴窍洞天也封闭不住这一道联系!此刻三尸妥妥当当离开黑石,来到褫衍海,众人云驾之上。

墨灵精不知三尸底细,但至少能明白,这三个人矮子有‘命遁’之术。他们从容离去了。

有人出去了?便是说此间事情很快会为外人所知,苏景的‘选择’也就再明白不过:要以心识之力与墨灵精一战,就算输了、身体被傀儡,这具身体也休想祸害他的同伴。

墨灵精又看了苏景一眼。并不着恼。就算傀儡了这具身体再难有其他作为,至少他也都重创了苏景,单以此役而论他必胜无疑。既然胜了又何必懊恼。

苏景长身肃立、深吸气,再开口时声音扎实。对墨灵精道:“尽我所能,愿与你公平一战。”跟着苏景又转目望向戚东来:“戚兄做个见证吧。”戚东来盯了苏景片刻,稳稳一点头:“好!”

墨灵精只觉眼前情形说不出的好笑,似是觉得惋惜似是觉得无聊,摇了摇头对苏景道:“执迷不悟,你可莫后悔。”

苏景的回答有些古怪,语气和墨灵精一模一样:“自以为是,你可莫回头!”

到了此刻哪还有不动手的道理,洞天中苏景飞身扑起。举拳向着墨灵精奋力打去。

莫回头?

疑兵之计?声东击西?蛊惑旁人正是墨灵精的拿手好戏。又怎么可能被这等小伎俩骗到。同样抬手一拳迎向苏景,口中笑道:“听你的,不回头!”

两拳交击。仍和上次一样,苏景气力不敌仰头摔倒在地。墨灵精只是被力量反震退后两步,可是他全不曾料到的,还不等自己站稳身形,忽觉脑后生风、怪力袭来足以伤到自己的力量!

唯一能伤到自己的苏景心识就躺在面前、地上,又怎会再有奇袭?墨灵精心中惊疑,但应变不受影响,急忙回头大吃一惊:自己身后,竟也是个苏景!

两个苏景?

人的思绪复杂,会有千万心识,单以墨灵精所知,以苏景现在的境界,想要在自己的宝物或身体中‘投影结形’,非得是全神贯注、以所有精神做全力观想不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苏景。

不可能有的、第二个苏景的拳头,劈头盖脸、疾风扑面。两个苏景异口同声:“不是说不回头么?”

墨灵精目光阴沉,不答话及时挥手架开第二个苏景的偷袭,这时候第一个苏景翻身而起,‘苏一苏二’并肩合力,大战墨灵精。

初时是个势均力敌的情势,三个人纵跃生风,拳脚交击砰砰大响不迭,打得难解难分。可惜斗得稍久,还是被墨灵精站到了上风,战局清晰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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