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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江湖(舒志琪)-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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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朱宇明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怀中的女子哪是南宫楚楚,分明就是自己最惧怕的妻子苗玉兰。只是为何明明还倚躺在椅上的南宫楚楚,为何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妻子呢?
他本不是笨人,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曾经莫名其妙的一麻,好似昏过去一阵。再加上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自己又没有熄灭灯火,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呢?
朱宇明如遭雷劈,一下子怔住了。只是苗玉兰却仍是欲火攻心,在他的怀里仍是不停地蠕动着,用近似呻吟的声音说道:“好弟弟,你莫要停啊,再来亲姐姐一下!你可知道,姐姐已经寂寞了两三年了,朱宇明简直就不是男人,姐姐过得好苦啊……啊,弟弟,快些抱住姐姐!”
朱宇明原本还在奇怪明明自己两人设下圈套,怎得反倒吃亏的却是自己两人。听到苗玉兰的话,不禁怒火大盛,想道自己的妻子竟把自己当作了黄羽翔,还如此痛斥自己的无能,当真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右掌扬起,便要掴到她的脸上。
手才扬起,不禁怔了一下。他惧妻已是深入骨髓,要他打苗玉兰,简直就比要他拿刀杀自己的老爹还要困难。
苗玉兰似已是忍耐不住,趴在朱宇明的身前,开始解他的衣衫,又道:“好弟弟,姐姐好热,好难受!你莫再逗姐姐了,快些给我!”
朱宇明再也压不下心中的火气,右掌已是击了下去,重重地打在苗玉兰的脸上。他一掌用力甚大,苗玉兰被他打得直转七个圈子,才重重地跌在地上。
朱宇明掌是打了出去,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生怕苗玉兰会突然跳起来狠狠教训自己一顿。
苗玉兰虽是被他一掌打得头晕脑涨,但在药物的作用下,神经的反应却甚是迟钝,仿佛一点儿也没查觉到脸上的疼痛,只是头晕异常,爬也爬不起来了,只是在嘴里轻哼道:“弟弟,好弟弟,弟弟……”
黄羽翔!定是黄羽翔搞得鬼!朱宇明大怒,扬声大叫道:“黄羽翔你这个小贼,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畜牲!”随着一声极大的破门声,房中一片大亮,朱常已是冲了进来,清矍的脸上青筋直跳,怒骂道,“你不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竟还要心生歹念!”
身后跟着黄羽翔与南宫楚楚两人,俱都手执一盏油灯。
“爹——”朱宇明当真是恼羞成怒,阴谋诡计被人拆穿,却是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只是想道:“此事已是败露,若是不把黄羽翔这小子杀了,那我这辈子都别想见人了!只是爹爹太慈悲了,定不会准我这么做!”
他心中想着,已是有了对策,当下抢上两步,跪在朱常的面前,道:“爹,孩儿错了,请爹爹责罚!”
朱常须发皆张,怒道:“你这个逆子,从小我是怎么教你做人的!淫人妻女,乃是朱家三大忌条之一,你这个畜牲、畜牲……”老头子急怒攻心,一股瘀痰塞在了喉咙,顿时急急喘气起来。
黄羽翔忙上前将他扶住,一手拍在他的背上,浑厚的内力已是透体而入,顿时化开了那股瘀痰。
朱宇明见黄羽翔正分心照顾自己父亲,身形猛地从地上窜起,十指成虎抓,直扑黄羽翔。
他自十来岁后,就因着父亲的关系,每每被人夸为天资聪明、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的天才,与人动手过招,别人都会看在他父亲的份上让他几招。因此,他心中一直有着自己是天下第一人的狂傲想法。虽是在山中见识过黄羽翔的厉害,但那次黄羽翔只是用无边的气势便吓退了群狼,朱宇明也无从知道自己与黄羽翔的差距有多大。
他想道黄羽翔纵使厉害,顶多与他也在仲伯之间。他对自己的父亲尚有三分顾忌,但对黄羽翔却是不以为然。想当然这一记扑出,当是十拿九稳,务要制他于死地。只要黄羽翔一死,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所谓虎毒不识子,朱宇明是朱家唯一的香火,朱常怎也不可能杀了他。至于楚小绿吗,朱大公子仁义为怀,当然不会嫌弃小绿姑娘已是残花败柳,当可收为侧室,不计前嫌地照顾她一辈子。
黄羽翔又怎会将他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放在眼里,自己还未动手,南宫楚楚已是斜斜一掌劈出,快如闪电,正中朱宇明胸口。
朱宇明闷哼一声,已被击飞出去,正好倒在了床上。
黄羽翔眉头一皱,道:“楚楚,你没有打死他吧?”
南宫楚楚摇摇头,脸上满是厌恶之色,道:“没有,我只是让他晕了过去!”
早在苗玉兰与朱宇明在楼下吃饭之时,南宫楚楚便已经查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她自幼生在虎狼之穴,每日都要竭尽心机保护自己,心机之敏锐,当真是远超常人。朱宇明从暗怀艳羡,到隐隐露出淫邪之意,都是没有逃出她的眼睛。见两人托辞上楼,便与黄羽翔暗暗说了一声。
黄羽翔虽是将信将疑,但还是展开了六识,楼中的一举一动,莫不了然于心。苗玉兰与朱宇明话声虽轻,但却一句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闻言之下,当即便想杀了两人。但随即想到朱常膝下只有一儿,便强自压下杀机,给苗玉兰两人最后一个机会,看看他们会不会悬崖勒马。
结果苗玉兰虽是被黄羽翔与南宫楚楚两次三番提醒,仍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南宫楚楚虽是装作喝茶,但却全部吐在了衣袖之中。苗玉兰得意之下,也没有细看,便到了黄羽翔房中。结果,反倒被黄羽翔神不知鬼不觉换了一下碗盏,自己倒真得神智全失起来。
朱宇明一走到南宫楚楚身边,便已经被她制住了。南宫楚楚出手太快,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便被制昏过去。随即,便将两人放在一个房中,又将烛火吹熄。南宫楚楚下手甚轻,朱宇明穴道被封只是短短一会儿,一恢复过来,便触摸到了苗玉兰的身体。那时苗玉兰所中的药物已经发作,只将朱宇明当作自己一意偷情的人儿,惹出了一幕闹剧。
朱常内力修为本也算上乘,受黄羽翔之助,已是恢复如常。他走到兀自在地上翻滚不已的苗玉兰身边,从怀中取出两根细长的金针,猛地刺到了她的手臂之上。
苗玉兰打了几个颤抖,脸上的红晕突然淡去,露出了一丝惨白之色。一双媚眼直望在屋顶之上,好久之后,才算恢复了神彩,她从地上爬起,怨毒地看着黄羽翔几人。
南宫楚楚知道她的药力已除,道:“苗姐姐,你为何要如此做呢,你不是与我很要好的吗?”
“哈哈哈……”苗玉兰聪明无比,已然知道事情已然败露,突然发出了如同发疯一般的笑声,高声道,“为什么?哈哈,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看你长得比我漂亮,每个男人都看着你,不愿看向我一眼而已!”
女人的嫉妒之心当真是恐怖。南宫楚楚见她如此凄厉的样子,不禁微微有些害怕,黄羽翔伸过手去,将她搂在了自己怀中。
“玉兰,”朱常心痛无比,以前这个儿媳妇虽是爱耍些小心眼,但一直助他行医救人,本性还算善良,他还颇有将医术全部传给她的想法。眼下见她如此样子,心中的痛楚当真非是外人所能了解,道,“你是怎么了?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究竟宇明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会这么做的?”
在朱常的心中,这个儿媳妇的重要性已是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儿子。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的儿子逼迫了她,也不愿承认一切都是她主导的。
苗玉兰见眼黄羽翔两人的亲热样子,眼中的嫉火更盛,道:“宇明?哈哈哈,这个没有志气的男人算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哈哈,他一点用也没有!公公,我和他已经成亲三年多了,可我到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你道为什么?哈哈哈,他根本就是个无用的男人!”
这当儿,朱宇明也醒了过来,听见妻子正在大骂自己,忍不住便要跳起来再扇她一个耳光。谁知他站直身体,眼光才一触到苗玉兰妩媚的双眼,积威之下,心中所有的勇气顿时烟飞云散,右手无力地垂下,只是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苗玉兰的双眼中闪着怨毒的目光,盯着南宫楚楚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恨你?因为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有一个家,你有父母,不像我,只是一个孤儿而已!我嫉妒你有疼你爱你的双亲,不像我,我的师父是个禽兽,哈哈哈,他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强奸了我!”
她的胸口急喘,双眼之中的愤意更是浓烈,又道:“可怜朱宇明这个笨蛋,我只是胡乱弄了些猪血,他便以为自己的新婚妻子还是完璧之身,哈哈哈!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为什么我要听师父的话,嫁给这个无用的男人?你道我真得喜欢你吗?哈哈哈,若不是师父觉得你们朱家还有用,会把我这个他最喜欢的发泄工具丢给你吗?”
“住口!”朱宇明终于被她骂得起了火气。朱家父子俩目瞪口呆,怎都没有料到华山派的许婚背后竟还藏着如许多的内幕。
朱常浑身发抖起来,双眼灰败,仿佛一眨眼间已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苗玉兰体内的药力虽是被朱常压制化解了一些,恢复了几分神智,但剩余的药力却让她更加疯狂起来,以致露出了深藏心中的另一张脸孔。
黄羽翔黯然一叹,拉着南宫楚楚转身便走,心中想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两人回到自己的房中,兀自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叫喊哭泣声。
南宫楚楚投在黄羽翔的怀中,道:“大哥,苗姐姐其实也很可怜……她跟我差不多,若不是爹爹,我也会同她一样的!”想到苗玉兰刚才疯狂的样子,她不禁瑟瑟发抖起来,道,“大哥,我不要变成苗姐姐一样!不要!”
黄羽翔将她紧紧搂住,道:“楚楚不用怕,有大哥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他现在对所谓的名门正派当真是深恶而痛绝之,想道:“所谓的黑白两道,黑道只是行事不加掩饰,做出坏事也不怕给别人知道!而所谓的白道只是表面正当而已,骨子里却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江湖江湖,有了这帮人,江湖便风波风涌,永远也无宁日!”
他的心思受南宫楚楚与苗玉兰两人之事的刺激,大大地偏激起来,暗道:“若是有一天我大权在握,定要将这些毒瘤全部斩除!”
南宫楚楚只是扑在黄羽翔的怀里,从黄羽翔的身上默默地汲取着温暖。
油灯轻晃,轻轻暴跳了一下,便熄了过去。黄羽翔两人谁都没有动一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着,一直到了天亮。
第二天的时候,朱常三人却已经不辞而别了。黄羽翔其实在半夜已听到他们三人离店的声音,但想到如果出去送行的话,只是徒让大家尴尬而已。他在朱常的房中找到了一封书信和两瓶丹药。
信上大意是说朱家有愧,他自己要带儿子媳妇远避尘世,好好教导子媳,可能永远也不再踏入俗世。所留下来的丹药,一瓶是“补天丹”,对疗伤大有妙用;另一瓶是“清心丹”,专解百毒,送给黄羽翔两人,以配不时之需。
黄羽翔手握两瓶丹药,心中只觉百感交集。他伸手按在那封信上,抬手之际,那封信已经化为一团纸屑了,随着他的抬手纷纷飘落到了空中。
信虽毁,但昨夜之事是否也能像这封信一般烟消云散呢?
两人吃过饭,便结帐出店。黄羽翔说要到“三仙教”一行时,南宫楚楚立即露出惊惧之色,显是怕会遇上自己家族之人,迫不得已只好随他们回转到南宫世家,重嫁给李剑英。
她心中其实一直有个愿望,只希望与黄羽翔这一路走下去便永无尽头,她就可以遵循当时的决定,一定要伴他走完这一程才回到南宫世家去。但她对黄羽翔实是言听计从,虽是心中不愿,却也没有反对。
黄羽翔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却不能顺着南宫楚楚的心思,两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他还有单钰莹、张梦心、司徒真真这些心爱女子要放在心头。
想道:“楚楚我是绝不会放手的!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那倒正好,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南宫楚楚是我黄羽翔的女人!哼,我既然已经从梅家手里抢了莹儿出来,也不怕再得罪南宫世家了!反正清荷剑派也已经早就得罪了!”
两人行到马厩,便要取了小白上路。谁知才走到马厩门口,便听到一声“轰”地巨响,一道人影已是飞了出来。
小白摇头晃脑地走了出来,对那跌飞了出去的人直伸舌头。
黄羽翔是知道小白一脚踢出之力有多大的,当下忙向那人走去,心道切莫给小白给踢死了啊!
还没走到那人近处,他却已经爬了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张脸满是胡须,也不知有多少天没有刮过胡子了。他的身形甚是高大,绝不在黄羽翔之下,浑身骨骼粗大,论健壮,还在黄羽翔之上。
那汉子看也不看黄羽翔一眼,只是将目光放到小白的身上,嘴里不停地喃喃道:“真是匹神驹啊!真是匹神驹啊!我马痴骆三元行走江湖三十余年,竟儿个总算遇到了一匹真正的神驹!”

卷六 第三章 好马成痴
黄羽翔与南宫楚楚对看一眼,心中都暗暗好笑,此人只不过三十来岁,但竟说自己行走江湖已有三十余年,难道他从娘胎里出来便开始跑江湖了?
那汉子看了一阵,又向小白走去。小白大嘴一张,作势要咬他伸出的手臂。蓦然之间,那人猛地一个翻身,凌空向小白身上跃去。
黄羽翔虽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更是不顾自己这个“主人”的身分,强自去骑小白,但想到此人如此痴迷的样子,也是不以为杵。看到他凌空翻身,动作轻灵,婉折如意,身手当真颇是高明,忍不住高声叫道:“好身手!”
心中想道:“江湖上有骆三元这个人物吗?看他身手如此了得,比之郑雪涛来,似是犹要厉害少许,怎得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那骆三元自号“马痴”,当真是爱马如命,十几年来也不知道降服了多少骏马。他用出这一招来,本是十拿九稳的事,任对方如此神骏,都会被他骑上马背。以他十几年的驯马经验,自可以将对方收服。
但小白天生神驹,若论速度,天下真得没有几人能与它平起平坐,只见白光一闪,小白已是退开半丈。它是天生王者,本就眼高于顶,性情孤傲,岂能容他如此无礼。当下奋力一跃,已是向骆三元扑去。
骆三元十拿九稳的招数无效,心中却是不惊反喜,暗道:果然是匹神驹!若是被我一招就降服,怎配称得上神驹二字呢?我骆三元一定要训服了你!
他虽是心中对小白的喜爱越来越甚,奈何身在半空,招式已老,被小白扑出,又是一脚踢中,正中小腿之上。
只听骆三元闷哼一声,已是摔飞出去。
他两次皆被小白踢中腿骨,当真是痛入骨髓。这一下跌倒,竟是双腿麻木,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他兀自不肯死心,依旧将一双眼睛盯在小白身上,一脸的热切与兴奋。
小白昂首跨步,走到黄羽翔身边,低下头来,火红的舌头舔出,已是舔到了南宫楚楚的脸上。黄羽翔见状忙伸手要将它推开,但他原就分心在骆三元的身上,哪里来得及。小白一阵欢嘶,仿佛无比得意的样子。
黄羽翔顿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再理小白,径自走到那骆三元的身边,道:“骆兄,你没事吧?”
骆三元在小腿上揉搓了许久,疼痛已是渐消。他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对黄羽翔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骆?”
黄羽翔苦笑一下,没想到又遇上一个与赵海若一般性情的人,道:“骆兄,在下黄羽翔。刚才你自言自语的时候,在下恰好听到了兄台的大名!”
“黄羽翔?”骆三元喃喃道,“没有听说过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他那样子,恐怕就是张华庭这三个字也是未曾听说过,在他脑海里,只怕仅剩“马”这一字了。
黄羽翔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杵,道:“骆兄,刚才踢伤你的马正是在下所有!这匹劣马顽劣,如果让兄台负伤的话,在下岂不是罪大恶极!我定会好好处置它的!”
“那是你的!”骆三元突然从一副漫不经心,变成了无比严肃的样子,转变之快,竟让黄羽翔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只是听到黄羽翔后面所说,他的脸色却开始大变,喃喃道:“劣马?处置?”
他突然拉住黄羽翔的袖子,道:“兄弟,咱们打个商量,你把这匹马转让给我!多少钱我都会出,怎么样,你开个价吧!”骆三元仿佛怕他不相信自己一般,突然从怀中取出十来张银票来。
黄羽翔与南宫楚楚眼光俱都甚好,已然看到每一张银票都是十万两的面额,乃是“宝通”银号所开。这宝通银号乃是中原信誉最好的钱庄,所开的银票全国通用。两人都是想到,看不出这家伙一脸邋遢相,但身上还真是有钱,光是这十几张随身携带的银票,便是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像的。
黄羽翔轻轻一笑,道:“骆兄,你说像小白这样的神驹,可是金钱可以买到的?”
他嘴里虽然说得大气,但心中却想到:小白这家伙真得很值钱啊!若是有一天没有钱花了,就找这个马痴将它卖掉!
骆三元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道:“对对对,小白这种神驹怎可以用金钱这种东西来污辱它呢?”他眉头突然一皱,道,“小白,这么没品的名字?”
他怒瞪了黄羽翔一眼,道:“黄兄弟,它乃是天生神驹,岂能起这种名字?”
黄羽翔摊摊手,不去理他,心道这原是我的马儿,随我高兴怎么起就怎么起,况且小白的名字又是顺口又是贴切,没有什么不妥啊!
骆三元发了一通怒火,才想到自己正有求于他,忙堆上了笑脸,颇为谄媚的样子,道:“黄兄弟,黄大哥,你看,我在川中有十几个珠宝行,若是你不嫌弃,我便将这些全部转让给你如何?”
黄羽翔与南宫楚楚听了都是吓了一跳,心道十几个珠宝行,那要多少底本啊!他们虽然知道骆三元有钱,但没有料到竟然如此之巨。
南宫楚楚突然心中一动,道:“这位大哥,你莫非是齐玉斋的人?”川中共有珠宝行二十一处,其中十几个珠宝行是属于齐玉斋联营的。齐玉斋的家主正是姓骆,这样的话,那这人与齐玉斋的关系可就非同一般了。
听到南宫楚楚如此一说,黄羽翔心中也是想了起来,这齐玉斋原先是做珠宝行的生意,乃是天下巨富,比之当初的沈万三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十几年来,生意已跳出了珠宝的范畴,涉足到了药材、粮米等诸多行业。四大世家虽然也经营各项生意,乃是大富之家,但比起齐玉斋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哦,我碰巧是那个老头的儿子而已!”骆三元似是毫不在异自己齐玉斋少东的身份,只是将一双大眼放在黄羽翔的身上,道:“大哥,怎么样,跟我换吧!”
他从“黄兄”、到“黄兄弟”、“黄大哥”,再到现在的“大哥”,恐怕若是黄羽翔还不答应,便可以直升到父亲的级别了。
黄羽翔心中已是有了一个打算,口中便道:“骆兄,若是你有这么一匹神马,你会答应将它卖了吗?”
“当然不!”骆三元回答的很快,随即忙换了一张苦瓜脸,转瞬之后,仿佛突下决心,道,“大哥,我可以用这十几年收集到的骏马全部拿来换你的小白!”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我有了小白,还要你那些骏马干嘛?”
骆三元大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实抬举,老是说不好不好的!”
黄羽翔转头向小白看去,只见它与南宫楚楚亲热个没完,当下心中暗骂一声“色马”,想道小白这种德性,竟还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换它,当真是异数。他搂过南宫楚楚,猛地一个翻身,已是坐到了小白背上。
小白回过头来,大脑袋冲他连晃几下,似是在表示不满似的。南宫楚楚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道:“小白最乖了!”小白长嘶一下,已是抬步便走。
骆三元见两人要离开,忙叫道:“大哥,你先不要走!”见黄羽翔毫不理他,忙冲到马厩里边,牵出了他自己的坐骑,却是一匹上好的追风马。他登鞍便行,已是追了出去。
以小白的脚程,便是三匹追风马,也难以追到它半分踪迹,但黄羽翔却始终让它缓步而行。小白天生崇尚自由,哪能受此制束,不停地回头嘶叫,莫不被南宫楚楚柔声安抚下来。
“大哥,你莫不是对那个骆三元别有企图啊?”南宫楚楚腻在黄羽翔的怀里,一双大眼闪着智慧的光芒。
“什么叫别有企图啊?”黄羽翔似是对她的措词感到不甚满意,“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你猜得也不无道理,我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这齐玉斋的冤大头,可不能白白放过。”
南宫楚楚“格格格”地笑了一阵,道:“爹爹以前也想把楚楚嫁给骆家的,只是人家看不上南宫世家,没有同意!”
“幸好没有同意!”黄羽翔装作一副紧张的样子,道,“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遇上我的宝贝楚楚!”
“楚楚才不要你哩!”南宫楚楚巧笑嫣然,道,“齐玉斋这么有钱,若是嫁了过去,珠宝首饰能从头带到尾!大哥,你还没有送给楚楚一样东西呢!”
“好,下次一定补上!”黄羽翔估摸着这骆三元也该追了上来,侧耳一听,果然已隐隐听到了急马奔行之声。
不一阵,骆三元已是骑着追风马行到了他们旁边,他一挽缰绳,让追风马与小白并驾齐驱。
奈何小白乃是天生神驹,岂能允许旁的马匹与它平起平坐,当下大大的马眼一瞪追风马,无边的威势已是卷袭过去。那匹追风马虽也是通得一见的良驹,但比起小白来,还是差得老远,当下后退到三丈开往,不敢或有超前。
骆三元又是气恼又是欢喜,虽是恨座下追风马的不争气,让他大大扫了面子,但对小白喜欢,却是更加强烈。一路之上,又是好话,又是威胁,总而言之,就是要磨到黄羽翔心烦,将小白让与了他。
小白与追风马俱是奔行急速,从早上赶到午时,已到了绵阳,离成都不过五百余里。
黄羽翔停马暂歇,与南宫楚楚到路边的一家店中用餐,骆三元自是也跟了进去。老着脸皮与他们两人凑成了一桌,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十分的谄媚,最后这帐自也由他去结了,反正对于他的巨富而言,这真得是不足为道。
黄羽翔看着这小小的酒店,慢慢饮酌起来,不由得想到了当时与浪风初会的那次,也是在一个小小的酒店之中。看着南宫楚楚俏丽的面容,黄羽翔突然十分地想念起了单钰莹、真真诸女,心道:“心儿,你在苏州还好吧?真真有你照顾,我很放心!莹儿,你究竟在哪?我好想你啊!”
'***'
“小贼,你真是个浑蛋,怎么还不来救我!”单钰莹发过第三千八百六十二遍的诅骂之后,又开始高声怒骂起来,道,“老太婆,你快放了我!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当什么教主!”
被惜花婆婆抓住的头三天里,单钰莹自是软言相劝,想以师徒之情打动这个老太婆,结果那个老太婆却说她已然修成了“红日照天下”的最高境界,按例便要回到圣教,经众长老裁定,是否有资格继任教主之职。
她本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主,又是颐指气使惯了,怎能忍受惜花婆婆拘禁她的自由,当下一边诅骂黄羽翔这个小贼是个大浑球,还不赶来救她;一边便将惜花婆婆从“师父”降格成了“老太婆”。
这惜花婆婆当真是颇有耐性修养,任她如何骂说,始终不去理睬她。只是听她骂得厉害的时候,才会去封住她的哑穴。但哑穴被封久的话,便会永远成为一个哑巴,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解开一次。
这惜花婆婆却是个极为懒惰之人,封解了她几次哑穴之后,索性不去理她,只行功将双耳给封了起来,不去理她说些什么。
“莹儿,你怎么如此糊涂!那个男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这么着迷!”惜花婆婆一脸的痛惜之情,又开始了例常的劝说,道,“你是资质是我前所未见的,竟能以女子之身,修成天下第一至刚至阳的‘红日照天下’大法的最高境界,无论是你的女子之身,还是你的年纪,这都是不可思议的!你一定要继任教主之职,为我们女子争一口气!谁说我们女子便不能闯下一番大事业!”
惜花婆婆显得有几分激动,双眼之中闪过回忆之色,低声道:“明哥,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凡是男子能做到的,我们女子也能做到!只是……只是你为何要这么早就舍我而去呢?”
单钰莹大奇,问道:“师父,那个‘明哥’是谁啊?”
惜花婆婆神色一凛,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单钰莹小嘴一嘟,道:“若是我真得当了教主,我第一个就要收拾你!”
惜花婆婆反是被她逗乐了,道:“傻丫头,等你当了教主再说吧!”她在房中踱了几下,又道,“‘三仙教’居然偷袭南宫世家,还留下了这么大破绽,重九是怎么办事的?”
“重九是谁啊?”单钰莹的毛病也是屡教不改,明明被惜花婆婆拒绝了一次,还是又问了起来。
这次惜花婆婆倒是没有喝斥她,喃喃道:“重九是我圣门长老之一……奇怪,若是他出手的话,南宫家就算再厉害,也不会留下如许多的破绽!他的‘雷动九天’心法之下,哪还有尸体可以剩得下来!”
“定是他自以为是的徒弟雷冬邪!”惜花婆婆双手一拍,道,“这个小辈倒也不间单!莹儿,你日后在圣教争夺教主最大的对手,恐怕便是此人了!他兼修‘红日照天下’大法与‘雷动九天’心法,一身武功之高,连为师也是不清楚他到底到了何种境界……而且此人为人阴险,心性毒辣,你要好好提防于他!”
惜花婆婆又转了几个圈子,道:“莹儿,我们还是先到滇中去一趟……”朝单钰莹看去,却见她已然睡着了。惜花婆婆大怒,猛地衣袖拂出,打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单钰莹吃痛,已是醒了过来,秀眉一皱,道:“老太婆,干嘛又打我了!”
惜花婆婆道:“长辈与你说话,你就应该恭听,怎么能睡着呢!”
“你说得无聊,我当然要睡着了!”单钰莹被惜花婆婆封住了内力,行动倒也无碍,猛地抓起茶杯往地上摔去,叫道,“老太婆,你又不是我大哥,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我的大哥,你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情绪激动之下,浑身已然环绕起一层黑色光晕。惜花婆婆一见,忙纵身过去,右手食指点出,已是封住了七八个大穴,心中一片惊愕。
自她从黄羽翔身边将单钰莹掳走之后,便一直用截脉大法封住了她的功力,让她的真气只能游走在丹田、会阳、膻中几个大穴。谁知这几日来,单钰莹每暴怒一次,截脉手法便会失效一次。前几次还能顶住大半天的光景,但最近两天,却只能封住一个时辰而已。
这“红日照天下”大法当真是至刚至大的心法,岂能久受制束。而单钰莹的禀赋惊人,神功大成之后,功力的精进更是一日千里。恐怕不久之后,截脉手法也会对她失效了。
如此一来,倒是害得惜花婆婆这几天连觉都没有睡好,一直都提防着她会不会冲开禁制,从容逃去。她上次虽是趁单钰莹不备,一招便制住了她。但真要动起手来,凭着单钰莹已然大成的“红日照天下”大法,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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