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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江湖(舒志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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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又神气什么?”
钱万通被她骂得一愣,随即想道:这李道情关系甚大,定不能落在旁人手里!他中了我的乾元掌,此刻应是全身乏力,料来也跑不远,何必要在这里与他们几个纠缠,徒然误了大事。只需等四大传令使法驾一到,他们还不是束手就擒!
主意拿定,强自压下怒气,道:“各位,既然大家一场误会,不如就此揭过。本教就先告退了。”说完,揖了下手,带着手下众人急退而走。
司徒真真眨了眨美丽的大眼,道:“他们就这么走了?唔,我还没有打够呢!”回过头来看看单钰莹与张梦心,又道,“单姐姐、张姐姐,江湖真是好玩,唉,我怎么没早点遇上你们啊!”
单钰莹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道:“司徒妹妹,以后我们就联手闯江湖,做对侠女!让每个见了我们的男人都怕,为女子争口气,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瞧我们!”嘴里说着,眼睛也不忘看一下黄羽翔。
黄羽翔听得目瞪口呆,心道怎么让这两个女魔头凑到了一块,当真是要天下大乱了!见单美人眼睛瞥来,忍不住替自己申辩道:“我可从来没有小瞧过你们!”
“还说没有?”说话却是司徒真真,只见她轻轻咬了下红艳艳的嘴唇,道,“这几天人家一直看你,你总是不理人家,还说没有瞧不起我们!”
黄羽翔暗暗叫糟,心道自己不理你原就是怕了你身边的刁蛮美人,你却还要再火上加油,可真是大大地不妙!
果然,单钰莹的俏脸顿时竖了起来,伸手挽住司徒真真的纤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张梦心“噗哧”一下笑了出来,道:“好了,姐姐,你就莫再怪他了。你看他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舍得吗?”
单钰莹见黄羽翔果然一副上蹿下跳的着急样,心中不禁想笑,但随即克制下来,抬眼看一下张梦心,却道:“我怎么会舍不得,倒是怕妹妹舍不得!”
“呀!”张梦心脸颊立时涨得绯红,道,“姐姐,你怎么……我哪会……”转俏脸转向黄羽翔,跺了下脚,道,“都是你这个小贼不好!”
这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倒把矛头全指到了黄羽翔身上。只是黄羽翔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眼前三个女人这个大麻烦。旁边的郑雪涛却是看得怒火中烧,恨不得舞起“霹雳刀”,将这个敢胆偷取仙子芳心的男人一刀砍成十七八段。
不过黄羽翔毕竟在青楼中厮混了好几年了,对付女子倒也有几分手段,当下用左手将右手捧住,呼痛道:“哎哟,我的手好痛啊……定是刚才打斗的时候碰伤了,好痛、好痛!”
黄羽翔手上的伤势三女都是见过的,闻言都是一惊,齐齐围了上来。
黄羽翔轻轻一笑,用只有三女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舍不得的!”
这时三女俱都知道他是在装假,单钰莹双脚一跺,骂道:“就知道你这个小贼不安好心,最会骗人!”嘴里虽是这么说着,但仍是放心不下,双手将黄羽翔的右手轻轻握住,目光中满是关怀之意。
司徒真真却是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想道:这个人当真有意思,威风的时候就像是天上的神一般,可油腔滑调起来却像个地痞流氓一样,叫人一刻不想他都不行,况且,他长得又很好看。郑大哥虽然也是美男子,可是跟他比起来,总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张梦心却最是害羞,当即退开几步,双颊更红。淡月抢上前将张梦心扶住,对黄羽翔怒道:“小贼,你又说了些什么?”郑雪涛也是一脸怒容,将手按在刀柄上,仿佛只要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黄羽翔两手一摊,道:“我哪有说什么啊,不信你问问心儿?”
这等羞人的话张梦心又怎么说得出口来,当下轻拉一下淡月的手,道:“别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路吧,再折腾下去,恐怕我们晚上就到不了嘉兴了。”
“且慢,”黄羽翔不理淡月递过来“你又想干什么”的眼神,扬声道,“道情兄,现在魔教之人已经去远,你可以出来了吧。”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淡月“嘿嘿”两下道:“小贼,人家有手有脚,这当儿早就跑得没影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黄羽翔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道:“若是我能把他叫出来,你又如何?”
“若是你能……哼!”淡月不屑地道,“若如你所言,你大可以划下道来,本姑娘一定接着!如果你不能呢?”
“嘿嘿,”黄羽翔满脸笑容,道,“也不用太困难,只需改个称呼,以后不准再叫我‘小贼’。我黄羽翔有名有姓,纵使身份低微,也不容你诋毁……”他说到后来已是语声渐厉,心中实不忿她三番两次针对自己,续道,“你可以叫我‘黄公子’,要是高兴地话,叫‘姑爷’也行!”说着,眼光一溜张梦心,也不管她白玉似的双颊又起红晕。
“呸,想得倒美!”淡月轻啐一声,道,“如果你不能呢?”
黄羽翔潇洒地笑一下,神形之俊美,让几个女子看得都是一怔,转身对着林中一处高声道:“李兄,请献身一见吧!”
话音才落,黄羽翔正对的林中果然钻出一个身着花衣的人来,只见他娉娉婷婷,容颜姣好,不是李道情又是何人!只是脚下蹒跚,几乎连路也走不了。
众人都是颇为惊奇,原来诸人都料黄羽翔必输无疑,谁知李道情却真得在这。只张梦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点也不惊异,早就猜到结果一般。单钰莹最是耐不住,问道:“小贼,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娘娘腔藏在这里没走远的?”
黄羽翔转过头来,只见众人都是一脸好奇的表情看着自己,尤其是司徒真真更是目中闪着崇拜之情,心中更是得意,道:“早先我就听那钱万通说李兄中了‘乾元掌’,十二个时辰内中者无救。依我看来,这掌力应是极其霸道,想来李兄也走不远,即使逃得远了,以魔教的手段,最后肯定也脱不了困;与其如此,还不如冒险留在原地,说不定可以多避一些时间。”
他又转向李道情,道:“李兄,在下所说,可有几分道理?”
李道情微咳一下,雪白的脸上竟有几分淡淡的金色,低声道:“兄台所言甚是,道情佩服。”
黄羽翔心中得意,将脸转向淡月,心道这下你服输了吧。其实他还没有说出他能这么准确找到李道情的掩身之处,实是因他身负先天真气之故,耳目之聪远胜常人;再加上李道情受伤之后呼吸沉重,是以距离虽远,仍是被他发现了。
淡月的脸上阴睛不定,好半晌才冲他微微一福,恨恨地道:“黄公子!”

卷二 第十章 惊人异变
她话中的恨意黄羽翔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心中正得意间,也顾不得日后怎样与她相处,反正他们两人也从来没有和睦相处过。当下眉毛一扬,嗯了一声,将身体略一偏转,当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淡月自是看得气急,就是单钰莹也看得颇有几分过意不去。淡月对黄羽翔“小贼”“小贼”地叫个不停,她听得自是心里颇不是滋味,但自己也是如此唤他的,况且她与黄羽翔无名无份,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大家同是女子,自是相互照拂,而且见不惯黄羽翔如此嚣张,免得日后他习惯了,欺到自己的头上来。当下对黄羽翔白了一眼,道:“小贼,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越来越过份。淡月姑娘已经改了称呼,你也要知道分寸!”
黄羽翔嘻嘻一笑,却不置可否,将脸又转向李道情,道:“李兄,你到底是如何得罪魔教,怎得他们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李道情干咳一声,脸上的金色越来越浓,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地。那血竟作淡灰色,在青天白日之下,却有着妖异的感觉。
众人的脸上都有惊讶之色,齐齐围了上去。本来他们见钱万通被单钰莹一招逼退,以为他的功力不过尔尔,但见李道情受伤如此沉重,都是心中一骇,黄羽翔更是脸有惊色,向单钰莹道:“莹儿,你有没有怎样?”
单钰莹哼了一声,颇为些不屑之情,道:“就凭那家伙怎么可能伤着我!你就这么小瞧我,希望我受伤吗?”
黄羽翔心道我还不是关心你,你却还要骂我!正埋怨间,突然感到一只温润的玉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右腕。黄羽翔不用看便知道是单钰莹,他心中想道:莹儿口中虽然是这么说得,但还是知道我的心意。心中的怨气顿时消得干干净净。
郑雪涛上前搭着李道情的脉门,看他小心的模样,恐怕还是将李道情当作了女人一般。过了半晌,才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向众人道:“他的内伤很严重,受的伤又很是怪异。我试着打几道真气到他体内,不过,他好像没有经脉一样,真气怎么也输不进去,恐怕……”
“郑少侠……”李道情神情越是萎靡,目中已有些模糊,道,“……没用的,我……我知、道,自己……没得救了……”其实钱万通的“乾元掌”原无此杀伤力,但李道情在逃亡时用了一种奇门功夫,激发了内在潜力,得以一路逃亡至此。不过这样一来,百脉俱损,伤上加伤,就是医仙在世,也是难挽沉疴。
黄羽翔也走了过去,伸手按在李道情背上,将一道精纯无比的先天真气输了过去。郑雪涛见他走到身旁,眉头一皱,退开两步。
果然,李道情体内的经脉像是乱成了一团糟,真气根本不能流通。黄羽翔试了两次,还是颓然而废。他虽然对李道情并无好感,而且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还趁大家帮他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实在是有几分可恨。但眼看一条人命却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失去生机,心中颇有几分无奈的愤懑。
“咳咳咳”,李道情又吐了几口淡灰色的鲜血出来,颤颤的将手伸到自己的怀中,好半天才取出一物,紧紧地攥在手里,对黄羽翔道:“郑少侠……请将此物……此物……交、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昏了过去。
他迷糊之中错将黄羽翔当作了郑雪涛,手一松,一玫形如戒指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只不过比平常的戒指大了一号,足够放两个手指进去。
黄羽翔伸手将那戒指捡起,只见那物事通体翠绿,入手却是奇寒无比,黄羽翔浑没料到这东西竟如千载寒冰一般,一惊之下,将那东西扔了出去,正好掉在了张梦心脚下。
他心中又惊又怒,想道:这李道情还真够厉害的,这么冷的东西也敢拿在手里!不过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害我,这么冷得东西,差点儿把我的手也冻僵了,好像一点也不比王海川那家伙的“冰封三千里”差!
其余诸人只见黄羽翔捡起那巨型戒指,却又像遇着鬼一般避之不及,俱是心中奇怪。张梦心眼见那戒指落在自己脚下,便弯下腰去,欲将那戒指捡起。
黄羽翔右手受伤,现在左手又被冻伤,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虽然此际正值盛夏,但仍觉一股寒气从手心往上,直冻得身体僵硬。他忙运转真气,才将这股奇寒逼出了体外,心中对李道情更是佩服:看不出这小子不男不女的,性子倒是蛮坚强的,这么冻人的东西也敢捏在手里这么久……
正赞叹间,突见张梦心伸手欲拣戒指,心中大急,忖道:以我身负上乘内力之人尚且被这玫东西害成这样,心儿半分内力也没有,岂不是要冻成冰雕美人了!
他脑中思忖,身体却已纵起,直向张梦心扑去。
谁知身形才动,身旁郑雪涛,身前淡月、单钰莹齐齐向他拦了过来,三个人六只手,齐齐重拳打来。想是几人对他心中都是极为防备,时刻怕他动什么歪脑筋。
郑雪涛、淡月尚且可以不论,但单钰莹的武功实在自己之上,黄羽翔眼见三人一个个面目狰狞地袭了过来,心中一怕,忙硬生生地止住身形,口中叫道:“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玫戒指有些古怪,奇寒无比,我是怕伤着了心儿!”
说话间的功夫,张梦心已将那戒指捡到手里,正仔细观摩,竟没注意到刚才差点儿被黄羽翔扑倒在地,让他占到便宜。
单钰莹回头看了下张梦心,眼中的怒气更盛,嗔道:“你还敢说谎骗人!你看妹妹好端端的,哪里受伤了!分明你是故意耍花样,又想占妹妹的便宜了是不是?”
黄羽翔苦笑一下,天地良心,自己真得是想免得这个绝世美人被冻成冰棍,至于占便宜什么的,好像是有点趁火打动劫的念头。“咦”,他暗暗奇怪,怎么张梦心将那玫戒指拿在手里这么久了都没有事,刚才自己可是一触之下就冻得四肢发软。
眼见淡月、郑雪涛两眼几欲喷出火来的怒容,单钰莹更是卷起了袖子,心不由得突突地跳快了许多,忙道:“莹儿,是真的,刚才我拿到那玫戒指的时候,那上面传来的寒气,真是冷得要命,不信,你自己去摸摸看!”
他说得是大实话,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的。单钰莹疑惑地看了他几眼,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终转过头去,对张梦心道:“妹妹,这玫戒指可有古怪?”
张梦心却恍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两眼出神地盯在手中的戒指上,神情专注,别有一股美感。
这下子众人都查觉出来,都向张梦心看去。单钰莹走到她身边,提高声音道:“妹妹,你怎么了?”
张梦心身体一震,抬起头来,目中闪过奇怪的神色,道:“姐姐,怎么了,你叫我吗?”
“妹妹——”单钰莹关切地道,“你刚才好奇怪,叫你也不答应,我不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没事。”张梦心对单钰莹轻笑一下,复道,“这玫戒指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我将它拿在手里的时候,只觉有一股奇怪的力道往身体里钻过,痒痒得,又好舒服。”
“咦,是吗?”单钰莹也是大起好奇之心,伸手过去欲拿那玫戒指,谁知才一触碰,只觉一股奇冷无比的寒气直袭过来,猛地轻叫一声,忙缩手不迭,“九转玄冥”真气已然运转开来,消去了这股寒气。
她这一缩手回退,众人才相信黄羽翔所言不虚,只是不解为何张梦心却是无事。
“莹儿,你没伤着吧?”黄羽翔先问了单钰莹一声,又对众人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难道在你们的印像中,我就是这种人吗?”
众人都没有回答,但脸上表情却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只司徒真真想了一阵,道:“黄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是个好人。”
黄羽翔问出这番的时候,连自己也在心中点头,但听司徒真真如此说来,心中不禁想道:也不知这妮子倒底是本性善良蠢笨,还是对我种情已深?
众人都奇怪为何这么一玫小小的戒指竟是如此神奇,纷纷围到张梦心身边,逐一试着摸了下那戒指。黄羽翔看得摇头不止,心道这帮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已经看见有人被这东西冻着,却还要自找罪受,真是莫名其妙。
他转头看了下李道情,却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惨白的脸庞上金气越来越盛,隐隐之中又有青光闪动。
黄羽翔心中大奇,又将手搭到李道情的脉门,却觉他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的经脉竟是蠢蠢欲动,隐隐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内劲在缓缓流动。黄羽翔试着送了一道真气到他体内,谁知才触到那股内劲,竟遭到极其强烈的反噬,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力量直冲过来,将他整个人打得平平飞起,如飞矢一般撞向张梦心诸人。
这一下祸起突变,众人都是始料不及。单钰莹却是时刻都分着一半心思在黄羽翔身上,见他飞来,心头大怒,以为黄羽翔又故技重施,当下伸手如鹰爪,抓向黄羽翔的衣领,口中道:“你这个小贼,又想使坏了!”
伸手抓住衣领的一瞬,只觉黄羽翔冲劲之势奇大无比,单手竟是挽他不住,忙将身子滴溜溜地一转,使了个“卸”字诀,才将这股大力消去。饶是如此,两人都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黄羽翔骇然向李道情看去,眼中止不住的惊异之色。
这当儿,原本如死去一般的李道情却硬生生的站了起来,脸色如金,双眼大张,漆黑的眼珠却变成了青色,满头的黑发无风自动,神情恐怖之极。而他又是身着女装,乍看起来,真如一具艳尸一般。
众人都是齐齐惊咦一声。司徒真真最是胆小,惊叫一声,将一只手挡在脸前,遮住了眼睛,却又悄悄露出一条缝来;另一只手却拉住了单钰莹的衣袖,想是知道单钰莹武功高强,那李道情若是真变了鬼,也有个最强的人对付他。
“他散功了!”张梦心最是渊博,但悦耳的声音也带着轻轻的颤抖,道,“他不知学过什么功法,将自己的潜能全部激发出来,代价却是散功丧命。现在他正处于散功的最后阶段,功力最是强盛。而看来他神智已失,切不可招惹他,大家慢慢地退后。”
其余五人见李道情如此恐怖的模样哪会去怀疑她,当下都慢慢往后退开。
谁知才退出几步,却见李道情已经将眼光转了过来,见到他们六人时,轻轻咧嘴而笑,露出森森的白牙,鲜红的舌头在唇边轻轻舔舐一下。
这李道情在被钱万通打伤前便已用上了奇门功法,激发起了全身潜力,本来如此做的话,事后定会大病一场,失去六成的功力,却不会有性命之危。谁知他却又中钱万通的“乾元掌”,这“乾元掌”却是霸道之极的掌力,与李道情体内那奇门功法顿时斗了起来,一时之间也难分上下,只是让他疲软无力,是以会在这林中被魔教之人追上。
但后来黄羽翔曾打入了一道先天真气到李道情体内,那奇门功法却是与先天真气一脉相承,再加上身上所藏的巨形戒指实是魔教圣物,本身有奇异的能力,当即硬生生地将“乾元掌”的掌力同化,但本身的性质却发生了异变。再加上功法时效渐过,竟是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魔不魔,蜕化成最原始的动物,脑中只剩下嗜血这一念头。
纵使皓日当头,众人都觉遍体生寒,眼前这个皎美艳丽如美貌女子的男人本已是古怪之极,却又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当真是又是怪异又是惊恐。
“噢——”李道情原本中性的声音变得刺耳已级,身形快如闪电,猛地朝他们扑来,首当其冲却是司徒真真。
黄羽翔虽然自负轻功了得,但比之他的速度,却又自叹不如,恐怕只有司徒真真的白驹过隙才能与之一较高下。他为人坚毅,心中虽怪,但却丝毫不怕,想道既然避不了,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轻啸一声,长剑已出,疾刺李道情右肋。
剑气凛冽,这一剑上的劲道已不同于适才逼退“夺魂三刀”时。黄羽翔见他身如惊虹,又曾被他硬生生的弹开,心中对他的实力极为重视,剑上实是凝注了十成的劲力。
李道情仿佛只剩下嗜血的念头,见他一剑刺来,竟是不闪不避,仍是直直扑向司徒真真。“嗤”的一声,长剑从李道情右肋刺入,黄羽翔这一剑力道又奇大无比,余力未消,又从左肋穿出。
黄羽翔一怔,浑没想到李道情竟会如此轻易被他刺中,犹豫之间,李道情仿佛吃痛,狂吼一声,右掌拍出,打向黄羽翔。黄羽翔欲待抽剑后退,但手上长剑仿佛被他身体吸住一般,竟是抽动不得。眼见李道情这一掌来得猛烈,仓促之间,只得举起右掌迎了上去。
“哺——”一声闷响,两掌相接。黄羽翔好像又回到了与秦连对掌的那天,只觉对方的力道绵绵不绝,势如狂潮,整个人如同带了线的鹞子一般,又被他打飞出去。他人虽飞出,但仍是将长剑握在手中,明晃晃的剑身从李道情的体内抽出,带出一道乌黑的血雨。
好在他在对抗巨潮时已有对付力道远胜于他的巨力的经验,当下一口先天真气护住心脉,一边将这股巨力分散到奇经八脉之中,减轻对己身的伤害,“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他摔得虽重,身上受到的伤势却不是怎么严重,但一张俊脸还是惨白一片,只是比起身体的伤势,他的右手却是更疼,刚刚结疤的伤口又全部破裂,直痛得他快要哭爹喊娘起来。
李道情一掌将黄羽翔打退,竟是不再看他一眼,复又将目光盯在司徒真真身上。司徒真真却仿佛被吓坏了一样,掩住眼睛的手不知什么已经放了下来,只是身体却是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看着他。
“小贼!”单钰莹见黄羽翔能够站起,心知他没有受到多重的内伤。回过俏脸来恶狠狠地看着李道情,道:“你这娘娘腔的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好心救你了,你却这样来回报我们,真是该死!”她明知李道情神智已失,但见他伤了黄羽翔,心中实在气愤不过,还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李道情也不知是还有几分人性,或是听不得“娘娘腔”三字,闻言不禁怔了一下,将目光转到单钰莹身上。将嘴巴咧开,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发出“哈——哈——”的声音。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么?”单钰莹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娘娘腔,丑死了!”
李道情怒吼一声,揉身扑上。单钰莹虽对他的形貌有几分惊恐,但打伤黄小贼之仇又岂能不报。虽然单美人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由于深爱黄羽翔才会如此做的,照她的意思就是:就算是有人可以打他,也只能是我单钰莹一人而已,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娘娘腔算什么东西,哪轮得到你耍威风!
单钰莹娇叱一声,毫不惧他,展开“九转玄冥”大法,顿时迎上与他斗了起来。只见一花一蓝两道身影在林中翩若惊虹,你来我去,一时半会之间,竟是不分上下。

卷二 第十一章 祸兮福兮
若纯以力道而论,蜕化后的李道情明显要高出不少,但单钰莹的“九转玄冥功”却可以化解天下诸多劲道,最是神奇不过。而说到招式之精妙,几丧人格的李道情只会扑来扑去,纯以本能作战,与单钰莹相比,可差得太多。只是他魔化之后好似不知痛楚,任单钰莹打上三五十拳,也仍是无事,反倒激起了凶性,嗷嗷大叫,攻势越来越猛。
黄羽翔强忍着手上的痛楚,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场中两人的生死相搏,心中激跳不已。眼下虽是单钰莹略占上风,但她打上李道情一拳,李道情只不过是身体轻晃几个;可若她被捱上一拳,那可真是大有罪受了。时间一长,待单钰莹力气用尽,那鹿死谁手,还真是难以预料了。
他心中担忧,忍不住将头转向张梦心,希望这个武林奇人之后会有什么好方法。
张梦心见他望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散功是最可怕的事情,毕生所习的内力全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其中的痛苦,非旁人所能想像,所以会发狂发癫。姐姐只需撑过一段时间,待李道情功力散尽,自可无事。只是这李道情却要死得很是难堪!”
黄羽翔才不管李道情死得有多难看,只求莹儿无事便好。听了张梦心之言,心中虽是有底,但关切却是更甚,只怕李道情在临死前要拖个人垫背。眼见李道情连连打出三掌,掌劲沉猛,逼得单钰莹不停后退,哪还看得下去,一挺手中长剑,已然窜了出去。
单钰莹越打心中却是越怒,这个娘娘腔的看似腰肢纤细,弱不禁风,可偏偏耐打之极,明明已被她连用全力打中七掌,却好像一掌也没有打在他身上似的,攻势竟是不减。她平生遇事,无不如意,见久久不能拾掇下李道情,大小姐脾气越来越盛,闪过李道情的接连三击,将“九转玄冥功”运到十成,真力全聚于掌上,身形一转,已然闪到李道情身前,霹里啪啦连打十七掌,记记都打在李道情前胸。
这十七掌打得真是又快又沉,饶是李道情身体已无痛楚,但在此攻势之下,仍是每被击中一掌,便倒退一步,“登登登”地连退了十七步。单钰莹虽是爆怒,但却一点也不鲁莽,最后一掌击出,脚下用力一点,身体已是如飞般倒退而走,免得他仍是不痛不痒,趁势反击。
单钰莹人在半空,却见李道情一张金色的脸庞却已变成也了红色,心中不禁一乐,想道:难道他被我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心中愤懑,脸红了不成?
她飞速后退,黄羽翔却是从另一个方向疾速跃来,他未来得及看清单钰莹为何后退,只道她着了李道情的毒手,心中又惊又怒,长剑猛然刺向李道情的后心。
长剑及身的一瞬,黄羽翔突有一种错觉,仿佛李道情的身体猛然膨胀起来。只是他心中痛恨不止,也不及细想,长剑猛然刺出。
“嗤”的一声,长剑毫无阻挡地刺进了李道情的身体。
黄羽翔心中突有一股不妥的感觉,上次他刺中李道情那一剑,虽是毫无功效,但还是有破肉裂骨的感觉;但这一剑却是截然不同,仿佛刺在了空气中一般,空空荡荡地全无着力之处。
他轻咦一声,身体却不由自主往前冲去。这时候也发现李道情的身体确实在不停地膨胀,仿佛是一个正在充气的气囊一般,这当儿,李道情的身体已比平掌大了一倍不止。
黄羽翔苦笑一下,忖道今日所遇之事全是稀奇古怪,现在见李道情的身体竟会胀大,心中却没有丝毫惊讶之情。一念未已,前冲之势却是丝毫不缓,整个人顿时往李道情的背上撞去。
他心中对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可是厌恶之至,若是整个人全撞上去了,恐怕回去洗上三天三夜仍会恶心地吃不下饭。当下也顾不得右手正痛得发紧,仍是一掌劈了上去。
右掌正欲拍上,却觉手上长剑剧震,只听李道情猛地发出了一声全不似人类的凄厉之极的叫声,也来不及他作什么反应,只觉一股狂猛无比的大力涌来,右掌却已击空。
黄羽翔这时可真是惊恐万分,他右掌击空原是那李道情的身体竟在一瞬之间爆裂开来,“嘭”的一声巨响,膨胀的身体化作一团血雨,向四面八方打去。他还不及叫声不妙,身体已被无数块细小的碎肉、淡黑的血滴击中,整个人又凭空被击得倒退而去。
李道情原已在散功边缘,只是机缘巧合,揉合了四种力道,体内的真气一时不能散去,反倒将他的神智魔化,变成了一个嗜血怪物。但他后来连吃单钰莹运足“九转玄冥”真气地十七掌,体内的四道内力顿时与“九转玄冥”真气斗了起来。
那“九转玄冥”真气专门化解其它异种力道,在质上占了极大的优势,而那其它四股内力却只有一道是李道情十余年苦修所得,其余都是从外界而来,本就驳杂;再加上李道情已近散功,身体状态极不稳定,在“九转玄冥”真气的刺激之下,终于再生异变,身体不停地膨胀起来。
黄羽翔最后一剑刺出,正好给了李道情体内诸种力道渲泄的机会,只是那五股内力力道实在太大,光从剑破的伤口涌出只是绢绢细流,远不能全数倾泄,于是硬是将李道情的身体撑炸。
那无数的血肉之中,全夹杂着那五股强大之极的力道,黄羽翔受此重击,顿时再度被击飞。正面所对李道情的半边身体全被血雨染成了淡黑色,而那碎肉血滴虽然都是极为细小之物,但打在身体却是痛彻入骨,其中所带的真气又是辛辣无比。黄羽翔身在半空,心里却是自嘲不已,想道:自己这几天可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受伤得人总是我呢?
他虽然已然修成先天真气,但比之打在身上的五股力道,还是差了好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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