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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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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居士是留于府中更好。可是,即便水儿不说,难道居士就无法想起?水儿不提醒居士,居士便会一直在神仙府呆下去?居士且问一问本心,三百六十多年前你急急出府,究竟是水儿驱使,还是居士自己的本愿。”
  水神君毫不相让,笑吟吟道。
  眼见水神君回答得滴水不漏,而居士则默然不语,火神君心急如焚,却又无言以对,站在他身后的风神君则怯怯的看了眼水神君,咬着唇埋下头,暗想倘若水神君重新得势后该如何相处。
  三名神君都在默默等待着,等待安伯尘如何判夺。
  长叹口气,安伯尘扫过三名神君,目光定格在水神君身上,忽而冷笑道:“水姑娘,你若对本居士有意,那日定是百般阻挠,也不会劝走本居士了。”
  闻言,水神君先是一怔,随后满脸血色剥落,紧咬朱唇,默然不语。
  这水神君风情万种,美艳妩媚,撩人是撩人,可也只不过是男女本性,阴阳本质。论到真正的情爱也不比风、火二神君高明多少,言谈中漏洞颇多,安伯尘一语戳破。
  孰是孰非,孰亲孰远,安伯尘身为神仙府主人兼雷神君,又岂会不知。
  火神君出自神仙府,自然是安伯尘的亲近之人,忠诚不疑。风神君则是安伯尘从府外请来的高人,投身神仙府,任劳任怨不曾出过差错,奈何资历最浅,凡是看人脸色,就拿这场变故来说定是看准火神君得势,方才投靠。而水神君从前是神仙府之敌,诚如火神君所言,被逼无奈转投神仙府,一直以来也有她的打算,事到如今安伯尘也算明了。
  可是四势已定,风水雷火皆为神仙府鼎梁,缺一不可,合之方能将神仙府发扬光大。
  安伯尘今次来到下部洞天,既不会责罚水神君,也不会褒奖火神君。火神君从此势大已是定数,当为雷神君之下第一人,风神君为墙头草自然以火神君马首是瞻,剩下的水神君必将势弱。倘若安伯尘还责罚水神君,褒奖火神君,神仙府中四势平衡将被彻底打破,即便日后强行相合,也难以维持平衡。
  正当水神君神色黯淡,火、风二神君面露欣悦时,就听安伯尘话音一转道:“水姑娘惦记外界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非本乡之人。可我神仙府外多虫豸豺狼、妖魔鬼怪,观本居士三百六十多年前那一劫便可见一二。水姑娘欲出神仙府,无非是想去外界大周天修那大道,可吾之神仙府亦为周天,大道相近,何分彼此?水姑娘若愿意,大可留在吾之神仙府中,本居士待水儿绝不会薄于此二人,日后共修周天之道,若不愿意,本居士自当拱手相送,定不阻拦……”
  未等安伯尘说完,水神君已泣不成声,而风、火二神君则怔怔地看向负手而立、风度翩翩的安伯尘,满脸崇敬。
  三名神君皆为本源所聚,水神君妖娆善变,火神君刚正不阿,风神君去留无心,此都为其本源道义,亦可称之为天性,说到底,无论水神君还是风、火二神君,都是纯粹简单之辈,哪经得起安伯尘这么一诓?也幸好是几位神君,换做别人,安伯尘再故作求才若渴,故作豁达,到头来也只会闹得个大红脸。
  未等安伯尘开口,火神君已施法散去“火笼”,看向水神君时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满意的点了点头,安伯尘笑着向三人拱手一拜:“三位若肯齐心协力,何愁吾神仙府没有兴盛的那一天?如此,还请三位相助本居士恢复神仙府灵气。”
  “敢不从命。”
  水神君和风、火二神君齐齐叉手道。
  事已至此差不多也算是大功告成,接下来便是运转三势聚成灵气,安伯尘不欲久留,可看向身下时,却突然犯起愁了。
  火神君大大咧咧,风神君素来沉默,唯独又恢复开朗的水神君察言观色,立马发觉端倪。
  笑吟吟的走到安伯尘身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水神君熟稔的挽上安伯尘的手臂,一边轻摇着一边咬着耳朵道:“居士似有难处,不知道和否告知水儿?”
  闻言,安伯尘面露苦笑:“不知道那山崖在哪?”
  水神君先是一愣,随后笑得花枝乱颤,又示威般的回瞪了眼不知所以朝这望来的火神君,随后附耳道:“居士若欲回去,可将雷珠暂且借给水儿。”
  安伯尘也没多问,将雷珠递给水神君,不防水神君突然出手一推,将安伯尘推入下部洞天的大漩涡中。
  “居士好走,来年再见……切莫忘了水儿。”
  ……
  夜如穹隆,穹隆下是一个沉入梦乡的小村落,村落中盘膝而坐的少年人缓缓睁开双眼。
  此番神游神仙府,故地重游,却又别开生面,令安伯尘获益颇多。
  原来运转于任督二脉间的功法只是小周天,却因那场大劫冲散了小周天,继而铺开了体内大周天。广如穹宇,苍莽无尽。
  新成的大周天中自有经络和穴位,只不过不再是从前神仙府中的景象。新的神仙府中,经络幻化成天地之气,绵绵悠长。穴位则变为周天星辰,或大或小,浩繁无尽至少在火神君口中是这般。
  新的大周天和从前的小周天虽有所不同,可都是以四势为本源力量,四势共同运行,方能维持神仙府的运转。奈何火神君太过耿直,而风神君毫无主见,在那日得外界灵气之助后,火神君联手风神君借机发难,将水神君软禁于下丹田。至此,四势分裂,水火不容终酿大祸,害得安伯尘无法内视,亦察觉不到元气所在。
  好在安伯尘今次神游神仙府,暂时缓解了水火间的矛盾,风势助火势,水势则得雷势相助,亦能保持一时平衡。
  摇了摇头,安伯尘哂笑一声,喃喃道:“每次进入神仙府,都只觉外界之事如梦,回转后,又觉神仙府中之事如梦。真亦假,假亦真,也不知何时才能同时保持清明……我活于穹宇周天之下,那三名神君则活于我神仙府周天之中,我于天地如蝼蚁,三神君于我亦如小虫。可偏偏这三只小虫间的争斗,便险些令我折损一身修为神通,让我神仙府周天黯然失色……”
  望向窗外的皓月长空,周天星辰,安伯尘目光闪烁,若有所思,许久才道。
  “……若我奋力一争,于这穹宇周天又会如何?”
  就在安伯尘刚刚有所意动时,体内周天又生异状。


第280章 福兮祸所伏,周天藏生死
  安伯尘怔怔地望向窗外星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心情沉入谷底。
  风水火雷四势从下丹田涌出,运转于周天经络中,从前只需弹指一刹那便能运转完一个周天,可眼下大半柱香时间过去,却连一个周天都没行完。
  小周天被毁,衍生成大周天,不仅神仙府中的映像从山河变成穹宇,经络的长短也随之改变。经过的经络、穴位多了,周天变得愈发广阔,且和从前那几次扩张经络不同,不再是江河湖海间的扩张,而是直接扩张成穹宇,其变化之大可想而知。周天经络变得宽广,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可以算得上好事,却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体内元气也需随之增长。安伯尘的四势元气非但没有增多,反因重伤的缘故大不如前,即便是此前初入天品的元气也无法在如今的大周天中形成循环,更别说眼下了。
  眼下的情形就好比四股三尺宽长的水流流淌在百丈宽长的河道中,形成循环尚需耗费难以预计的时日,更别谈将整条河道盈满。
  想要连续不断的使用元气,则必须在周天经络中形成循环,而突破境界,则需将周天经络灌满。
  别的修士都是以元气推动经络扩张,安伯尘反其道而行之,周天经络一次次的意外扩张,逼得他不断的修炼四势凝聚元气去追赶,以便在周天经络中形成循环,乃至盈满。
  从前几次还好,安伯尘打坐个一两时辰便能在扩张完毕的经络中重新形成循环,然而这次……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至少在形成循环前,我空有天品修为而无法连续施展?”
  安伯尘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自语着。
  他就知道今次不会这么顺利,不但救出了红拂回转圆井村,还重拾修为,打通体内大周天。果然,凡事都需付出代价,安伯尘平安度过这一劫的代价便是,即便调养好伤势他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以全盛状态出手。
  “这可不行。”
  安伯尘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如今外面是怎样一番情形,可从他昏迷前的所见所闻来看,绝不可能太平。安伯尘不想卷入那些无谓的争斗,可他却知道,很多事情往往会自己找上门来,似乎从许久之前开始,便有一股看不见的气运笼罩在大匡上空,冥冥之中将他和这纷乱世间系在一起。
  走下床,安伯尘披上单衣站在窗前,看向春末时的夜色苦苦思索起来。
  就算眼下隐居乡野,可于这乱世之中无一自保手段,终究不行。
  伤势愈合起来很快,在周天中形成循环却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倒不是周天经络比从前宽阔多少,而是所延展出的流域比从前大了百十倍。除了尽快恢复修为聚成循环外,安伯尘也需未雨绸缪。
  飞龙驾,战车和战船?
  摇了摇头,安伯尘将目光从空荡荡的手腕边收回。
  虽是神兵利器,威力不可小觑,然而此前用的太过频繁,天下皆知,无法再当作保命手段。
  雷势?
  安伯尘心头一动,双目放光,摊开手掌。
  少时,掌心中祭出一抹雷光,继而风水火三势氤氲升腾,舞动于安伯尘掌心。
  虽能祭出四势,发放于体外,然而包括雷势在内,都需酝酿四五个刹那,四五个刹那虽短可在瞬息万变的厮杀争斗中却足够让对手杀你四五次。
  从前安伯尘能瞬发紫雷皆因雷势主藏于魂体中,不受周天经络循环的制约,而今周天扩张,安伯尘不得不把藏于魂体中的雷势放入周天,正如在神仙府中将雷珠交给水神君一般,以便四势合力,尽快形成循环。一旦形成循环,安伯尘便能将雷势重新收回魂体,届时又可瞬发。
  “雷力也不行。沦涡不存,秘术定也无法施展。无法形成循环,水火二行术也无法维持长久……难不成以后遇上对手非得刺一枪,然后逃上半天回头再打?”
  暗叹口气,望向窗外夜色,安伯尘眸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四势升腾,却是直到此时风水火雷四势方才运转完了一个周天。
  四势化元气,元气聚为力,当力量重新回到安伯尘体内时,安伯尘只觉如获新生,和此前相比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可安伯尘却知道,他双臂间将近九千斤的巨力只能发一次,用完后却需等到风水火雷四势再走完一个周天才能生出新的力量。
  力量聚于双臂,安伯尘心情复杂。
  一个周天需要一柱香,也就是说一柱香内安伯尘只能出手一次,却道技背负上了道法的约束,好不可笑。
  “倒有一个方法……若我将这九千斤巨力分成九十份,每次出手只用百斤之力,倒也能消耗完一柱香的时间。可百斤之力只够欺负寻常士卒,连炎火修士都无法对付……”
  安伯尘喃喃自语着,眉头时皱时舒,思索着解决之法。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安伯尘不会认为他隐居圆井村便能避免争斗,世有争斗方才符合世间分合之道。再者,从白天红拂临走前的语气来看,她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匡帝,却顾忌安伯尘的伤势并没详说,安伯尘可不想到头来他反倒成了累赘,被司马槿护在身后。
  眉宇间浮起一丝果决,安伯尘猛地一抖手腕,五指捏合,抓起一把螺旋气柱,引得屋内空气起伏波荡。
  正当安伯尘准备将螺旋气柱分割成九十份时,忽觉手臂一轻,身形左右摇晃,却是后续无力,无法继续掌握住螺旋气柱。
  面露不甘,安伯尘调匀呼吸,默默等待着。
  又是一柱香时间,四势流转过一个周天,比此前稍长了半寸,离形成周天循环仍相差甚远。
  四势化元气,元气聚力于臂,这一回安伯尘化指为枪,疾点于虚空,并没聚成螺旋气柱,而是直接从空气中抽出一条条气旋。九十条气旋,每一条暗含百斤之力,可转眼后气旋纷纷化作乌有,消失不见,却是安伯尘再度力竭。
  “错了错了,不该是一起发力,而是百斤百斤的发力。”
  摇头,安伯尘深吸口气,调节呼吸,等着下一回周天圆满。
  长夜漫漫,已睡了一个多月的安伯尘却不打算继续再睡,靠着杨木窗棂,借着柔柔月光,安伯尘推敲起化力之法。在周天循环未成的日子里,安伯尘若是遇敌,当有两个选择,一是聚满周天暴起一击,却只有一次机会,二是将九千斤的巨力化作绵绵如细水的力量,一波一波的施展出,虽然只有百斤,可胜在用之不竭。
  少年夜修道,明月照陋室。
  四势流转,气旋如枪,也不知运转了几个周天,发了多少回力,待到天头渐现一抹鱼肚白时,安伯尘已是满头大汗。
  手腕轻抖,安伯尘弹出食指在虚空间轻轻一拨,也没用多大力气便抽出一丝气旋,游走在安伯尘五指间仿如一柄小枪,收发自如,一柄气旋用罢,还能继续生出新的气旋。
  然而那气旋再多再好使,也只有百斤的力量,百斤之力加诸气旋或许能杀炎火修士,能伤地品修士,可对于拥有天品修为的强者却如木棍弹弓,毫无威胁可言。
  “如何才能将这气旋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化?”
  望向渐黯的群星,安伯尘面露思索。
  当日于关南荒道所遇虎将,如典魁、王越者,都拥有四两拨千斤之能。典魁虽力大无穷,却极擅用少许力量挑动重重空气,酝酿气势。而王越更是将剑技发挥到极至,劈出寻常一剑便如庖丁解牛般瓦解了安伯尘的螺旋气柱,可谓惊世骇俗。
  典魁天生煞星,王越沉浸剑道多年,两人能有如此手段也不为奇,安伯尘修行岁月尚短,实无法做到两人这般。
  把玩着飞舞在指尖的气旋,安伯尘静静的望向白昼即将升起的天幕,眉毛斜飞向双鬓,却是在这一刻,他隐约看到了什么。
  神仙府中三虫斗,险些颠覆了安伯尘体内周天,足以说明微渺之力只要戳准要害就能影响大势。如典魁、王越者能做到,安伯尘又有何不可,不习它法,安伯尘也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实现。
  昼将生,夜将退,周天星辰最后一次浮现于白昼之上,安伯尘静静凝望着,双眼一闭一睁间,却看到了另一幅画卷。气如经络,星辰如穴,周天三百六十五颗主星在这一刻俨然化作十二经络上的正穴,浮现于安伯尘眼中。
  昼夜交替,“铛”的一声,如古钟奏鸣,将安伯尘带入胎息。
  外有一周天,是为天地穹宇,内有一周天,是为周天经络,两方周天相距万万里之遥,隔着安伯尘的骨肉皮囊,却又相参相契,相互印证。
  周天以气为脉络,以星辰为穴窍,星辰若毁则周天亦覆,无论体外周天还是体内周天都是一个道理。周天三百六十五正穴暗合周天三百六十五主星,然这三百六十五穴中,却有三十六穴是为重中之重,伤其一则性命不保。
  安伯尘盘膝而坐,肉身轻若无物,渐渐浮于半空,位于床榻上方三尺,耳观鼻鼻观口,凝神“观”向那三十六数生死重穴,悄然记下……


第281章 小官的婚事
  天蒙蒙亮,从村子远端传来鸡羊的叫声,晨风在水面上吹起一圈涟漪,随后飘飘然上了岸,带着浓郁的泥土气息席卷整个村落。
  村里人不比城里人,即便不是春耕秋收的农忙时节,家家户户也贪得早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习惯使然。可和往常又不一样,今个一大早圆井村的男女老少都顾不上扒两口饭,纷纷装模作样的向村头探去,站在槐树下抄起袖筒看向村门口的精致马车,指指点点,满脸艳羡。
  “安老烟家那娃子还真是好命,救下人家女掌柜,依俺看,啧啧,以后定少不了好吃好喝。”
  “好什么命!哼,不就是从药斋的伙计变成客栈的伙计,你看安老烟前几年风光的,到头来还不是竹篮子大水一场空。”
  “伙计怎么着?你还甭小瞧人家客栈的伙计,咱村里有几个娃子能有这好运去县城当伙计?”
  乡亲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有的不屑,有的羡慕,感慨连连。三年前安家两口还是李员外的佃户,短短三年时间竟摇身一变,从佃户变成了仅次于李员外的大户人家,家中有三间大瓦房,有猪羊牛,即便不种地也够他们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圆井村人自然又羡有嫉,好在村里人大多朴实,即便嫉妒也挂在脸上,说上两句发发牢骚也就罢了,没人会在背地里捣鬼,再加上安家两口子发了财也还是从前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与人和善,因此日子过的也算太平。
  大伙都知道,安家的发达是安娃子一手导致,若非安娃子前些年走大运当上浮云斋代掌柜,也不会隔三差五的给安家寄钱。今次安娃子被匪徒所害,大难不死反被那位年轻漂亮的掌柜看中,昏迷期间几乎是一日一探,眼下更是要接安娃子去县里的客栈,高头大马精致车辆,乡民们口头或不屑,却打心底里羡慕。
  去县城当个被器重的伙计,过两年学点记账的本事,未尝没有可能当上客栈的掌柜。
  圆井村民们的盼头到此为止,一个可能成为掌柜的伙计便令他们羡慕得满村出动,倘若知道安伯尘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会吓傻几个人。
  “那掌柜的还真是个急性子。”
  说话的是安氏,口里虽在埋怨,脸上却是喜多过忧。娃子刚刚大病初愈,第二天便被那位俏掌柜唤到县里,虽是好意,可总有点不近人情。
  当安氏陪着安伯尘快到村口,看见那辆已来过许多回的马车,以及车窗后隐隐绰绰的人影时,心中的想法一下子全然改变。
  那位俏掌柜对自家娃子还真是窝心,不仅天天登门探望,今个一大早就来接自家娃子……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莫非真让自家男人说中了?
  偷眼瞥向身旁抽着烟枪双眼眯着一条缝,似笑非笑没个正形的男人,安氏连忙将那个念头收回肚中,暗骂自己太贪心。
  “娃子啊,这馍馍是娘刚热的,一会上车吃。记住,去县里要小心,掌柜的待你好,你可别惹坏了掌柜……”
  一遍一遍的叮嘱着安伯尘,安氏抬起头,就见那个俊俏的年轻掌柜从车里走了出来,隔着老远向自个儿招了招手,面纱后脸蛋上隐隐含笑。
  心头一热,随即暗叹口气,安氏复杂的看了眼面色微窘的安伯尘,越看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明明就是自家娃子,昨日还没看出啥来,今个儿却觉得自家娃子似乎哪里有些一样了。至于哪儿不同,安氏一个不识字的妇道人家自然讲不出一二来,还好自家男人有点见识,开口提醒。
  “你个婆娘就不能少说两句,娃子大了,什么做得什么做不得他自个儿知道。”
  原来是娃子长大了……
  安氏欣喜的看向安伯尘,把放着白馍馍的麻布卷好,递给安伯尘,却不知说什么好。
  “爹娘你们先回去吧,反正县城离村子近,娃子有空便回家。”
  安伯尘好说歹说,将依依不舍的娘劝回,辞别爹娘后,在村里人的目送下走向马车。
  “身体可好点了?”
  也不管安伯尘介不介意,司马槿硬是搀着安伯尘的手,将他扶上马车,却让安伯尘微微脸红:“伤势估计差不多了,只不过……”
  话到一半,安伯尘忽地止住,目光落向坐于长辕上的那名车夫,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那车夫虽戴着宽大斗笠,却掩饰不住他鼓胀的太阳穴,以及肌肉饱满有力的双臂,虽刻意隐藏气息,安伯尘却能感觉到,那人的修为约莫在天品。
  一个天品境界的车夫?
  转过头,安伯尘不解的看向司马槿,司马槿心领神会,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安娃子?安娃子快留步!”
  在圆井村会如此故作文绉绉说话的,除了那位已经咬不动果枣的老村正外,也就那个气喘吁吁的中年人了。
  中年人的穿着打扮和圆井村里大多数人都不同,却是一身紫蓝色的绸缎袍子,炎夏还没到便穿上木屐,还好木屐够大,否则也托不住他肥硕的身体。
  一见到那中年人司马槿就觉得甚是眼熟,睁大眼睛小嘴微圆,半晌捏了你安伯尘的手:“小安子,他可是……”
  看到满脸急切跑来的中年人,安伯尘面色微变,还未来得及和司马槿说话,就听那人笑呵呵道:“安娃子啊,李伯伯前日去看你时你还没醒,昨日又去送粮,傍晚才回村子,本打算今个儿找你说说话,没想到这么快便要走了……”
  听那肥头大耳满脸红光的中年人说了半天都在绕圈子,司马槿暗暗好笑,父子两人一个说话吞吞吐吐,一个尽喜欢直来直去,好生奇''怪。
  说话这人自称李伯伯,穿着打扮又如此光鲜,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李小官人的老爹,传说中的李员外。
  听着李员外一个劲的套近乎,安伯尘心中愈发不安。
  昨夜他只顾着自己修炼,却把同出自圆井村的李小官给忘了一干二净。
  李员外虽急功近利,喜好趋炎附势,却是个善心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一穷二白的安老烟三言两语得去两亩田。安伯尘一家还是李员外的佃户时,李员外不曾薄待过,更是让安伯尘陪同李小官一同进京,方才有了今日的一番造化。
  在安伯尘尚不足二十载的生命里,这李员外显然是个贵人,可安伯尘却把他儿子丢在了琉京,听红拂说小官带领虎贲营随军出征,眼下生死不明。倘若李小官真有个三长两短,安伯尘可是再无脸面来见李员外。
  正在安伯尘心中微急时,手掌中滑入一片温润如玉,转目看去却是司马槿握着他的手眨了眨眼,却是在暗示着什么。
  安伯尘心下稍平,却不防被站在马车旁大吐唾沫星子的李员外看在当场,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再看安伯尘时,两眼放光只差高竖大拇指了。
  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李员外心下得意,只想早点回村盘问一番安老烟,诈他两壶好酒,遂也不拐弯抹角,重重一咳道:“安娃子啊,李伯伯是想让你帮忙传个口信给小官,就说……就说他爹帮他找了门好亲事,让他有空回家一趟,一起去见亲家。”
  李员外说完,看了眼司马槿,朝向安伯尘使了个眼色,打了个哈哈转身而去。
  “他刚才说……给李小胖定了门亲?”
  待到李员外走远了,司马槿方才喃喃道,语气中含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唐。
  和司马槿不同,安伯尘面色平静:“小官也老大不小了,这时候定亲也不算早。是了,你可知小官现在哪儿?”
  摇了摇头,司马槿苦恼的看了眼安伯尘,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说小官年纪小。可他现在……这下可要麻烦了。”
  “麻烦?”安伯尘面露不解,看了眼司马槿,心头一寒:“该不会是小官伤到什么不该伤到的地方了吧?不对,他可是刀枪入体则化……”
  “你就别瞎猜了,等到了县城我再把一切事告诉你。”
  司马槿道。
  说话间,她的手始终放在安伯尘手心中,自然而然的,而安伯尘似也觉得理所应当。
  两人这般先是惊住了“李大官人”,又被身前的车夫看在眼里。
  锋利如隼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复杂,那车夫沉声道:“主公,可要上路?”
  “上路吧。”
  司马槿点了点头,看了眼那车夫,介绍道:“小安子,他叫王猛,原是十方府人士,如今是咱们客栈的车把式。”
  天品境界的车把式?
  看了眼并肩而坐一副轻描淡写神色的司马槿,安伯尘撇了撇嘴,刚想和王猛打招呼,就听那王猛忽然道:“尊驾必是血洗关南的疯龙之将了。久仰。”
  王猛语气平静乃至淡漠,可安伯尘却捕捉到一丝耐人寻味。


第282章 龙门客栈
  一月前,司马槿连同安伯尘诈死于关南,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定已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名叫王猛的车把式一口道出安伯尘的姓名那也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红拂的心腹之人,此等秘密也未曾隐瞒。
  既然没隐瞒,他便是明知故问,明知故问者大多不善……红拂这个心腹手下若非对自己颇有成见,便是存着挑衅之意。
  洒然一笑,安伯尘也不理会,坐在柔软舒适的车厢中,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鼻间自涌来丝丝清香。
  “小安子……”
  肩并肩,腿靠腿,司马槿看了眼安伯尘正想说什么,目光忽地一滞,却是指尖移到安伯尘手腕处,陡然停下。
  “你的内息……”
  脸色变化,司马槿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安伯尘,欲言又止。
  修为达到天品境界,不仅能生出白火,元气大增,皮肉骨骼也会在潜移默化下随之提高改善,算不上刀枪不入,可寻常人为天品修士把脉压根无法察觉到脉络迹象。亏得那日司马槿渡入先天真息为安伯尘调理经络,对安伯尘的内腑情况有所了解,这一摸之下大吃一惊,竟是感觉不到安伯尘体内有元气存在。
  少时,司马槿眉头皱起,却是四势终于完成了一个周天的运行,被司马槿所感应。
  “小安子,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槿博闻广识,可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峨眉绞成一团,担忧的看向安伯尘。
  “没事。只不过开辟出一种行功法门,不用以前的周天,改用新的周天。”
  话音方落,安伯尘便看到在前面驾车的王猛脊背猛地一缩,显然是听到他这番话后大吃一惊。王猛好武擅道技,能被司马槿看重资质显然不同寻常,深知行功路线乃是修行之道的重中之重,轻易不变,否则十有八九走火入魔。如安伯尘者从炎火一路修炼到天品,竟然一朝间弃从前的行功路线不顾,说改就改,如此轻巧,怎能不令王猛惊讶。
  安伯尘不想让司马槿担心,所以轻描淡写道,并没详说这新的周天行功法门给他带来的不便,以及他日后所要付出的千百倍的辛苦修炼。即便他不说,司马槿也能猜到个大概,体内周天虽有内息,却没能形成循环,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极其危险的事。
  眼中的担忧又深了一分,司马槿转头看向窗外,半晌才道:“关南诈死只是权宜之计,想必过不了多久匡帝的爪牙便会寻来。”
  闻言,安伯尘点了点头。
  那日于关南魏北急中生智下演了一场戏,虽无太大破绽,可毕竟太过巧合,愚弄下寻常百姓自能蒙混过关,可但凡有点见识的人或早或晚都会心生疑惑,更何况是匡帝。安伯尘是琉国人,司马槿是吴国人,琉吴皆属南方,二人若是金蝉脱壳最大的可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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