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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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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刘老休早已习惯司马槿冷漠的性子,抿了口茶水道:“有谣言道,家主准备让司马房来坐斥候统领之位,老祖宗虽没说话,可秦国那边的人都说司马房已蓄势待发,即将来吴国接掌你手下的八百斥候。”
  直到这时,司马槿方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认真的说道:“大不了,把他沉江喂鱼好了。”
  “噗哧!”
  一口茶水喷出,刘老休涨红老脸,哭笑不得地看向司马槿,渐渐的,发现她并没开玩笑,方才正色道:“你若真这么做,可就犯了老太君的大忌,凡是她看上的人谁也动不得,从前的你,如今的司马房,都是如此。”
  “那好。”
  司马槿点头,平静中带着冷漠。
  “罢了罢了,你只需知道,你这个对手可不比往常。放眼大匡,能在二十岁前突破地品的非天生无底洞者又有几人?司马房无论资质还是潜力,都算数一数二,至少你刘爷爷从没听说过还有哪家少年比他更出色……总之,小心为上。”
  刘老休郑重的说道,随后摇着头走出小筑。
  临窗而立,司马槿望向从天而降的大雨,渐渐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司马房……别人不知,我却知道,有一人定远胜你百倍。”
  习惯性的扣紧珠链,少女喃喃说道。


第123章 斩草除根
  从京伊府走出,午后日光暖洋洋,少年深吸口气,只觉心头也被日光薰暖。
  琉君銮驾已远去,百姓们却依旧聚于府外,直到看见了安伯尘方才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午时前还一副深仇大恨,府审罢了得知真正的元凶是厉霖而非安伯尘时,百姓们立马变换脸色,朝向蒙冤受屈的安伯尘股掌欢呼。
  安伯尘面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场面虽在二十多天前遇到过,可物是人非,短短二十天仿佛过了二十年,再置身于万众欢呼下,安伯尘好不自在。
  “安娃子!”
  雄壮的吼声压下百姓们的欢呼,敦实的小胖子通红着双眼盯向安伯尘,直看得安伯尘心头发毛。
  下一刻,李小官飞奔而来,一个熊抱将安伯尘抱得结结实实。
  虽然陪着萧侯东奔西跑了一整夜,可李小官怎么看都觉得萧侯所做之事和营救安伯尘毫无关系,问到萧侯,萧侯只是笑而不语。李小官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夜,终于等到开府问审,又熬了一个上午,得知安伯尘无罪释放,欣喜若狂,此时更是难以自禁。
  苦笑着推开李小官,安伯尘刚想开口,就见李小官忽地一红脸,低下头,扭捏道:“安娃子……你真的好那口吗。”
  安伯尘心中一起毛,只想踹这个胡思乱想的小胖子两脚,余光中就见府邸一侧,萧侯正笑吟吟的向他招手。
  “小官,以后可别再乱想了。”
  安伯尘拍了拍李小官的肩膀道,随后向无华和厉霖告了个罪,朝着萧侯走去。
  闻言,李小官暗松了口气,心下稍宽几分,转眼后脑中又浮起依云客栈里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安娃子抱得美人归。
  他却不知道,他这个主意又要给安伯尘惹来一屁股麻烦,而他自作聪明以为的那对“兄妹”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复杂的向这望来。
  “小风,安伯尘就是那天让你感觉熟悉的人?”
  目光掠过安伯尘,月青青低声问道。
  “正是。”
  第一王风咬牙切齿的盯着安伯尘,终于见着了正主,他哪里还忍得住怒意。
  也不过如此,亏那小胖子还将他吹得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竟敢打青儿的主意,好,好,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来自神秘桃源村的少年高手冷眼看向安伯尘,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早晚有一天要去会一会这个小胖子口中“名动江南”的安士子。
  好笑的看了眼第一王风,月青青握住少年生满茧子的手,压低声音道:“小风,依我看来,这安伯尘和无邪居士定脱不了关系。”
  “嗯?”
  第一王风眉头皱起,意外的看向月青青。
  “小风你想啊,你我都从未来过琉国,你却对他感觉熟悉。倘若无邪居士真是我们要找的那人,那日你们一同入梦,你在琉京也当对无邪居士感到熟悉才是。”
  “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的没错,无邪居士就算不是安伯尘的师父,也是一亲近之人。”
  月青青目露深思,顿了顿接着道:“来时路上我和当地百姓打听过,安伯尘昨日问罪入狱,人证物证俱全,本该尘埃落定,眼下无罪释放,定和那个会入梦的无邪居士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说,安伯尘定知道无邪居士身在何方。”
  第一王风点了点头,复杂的看了眼安伯尘,随后大步向他走去,刚走出两步就被月青青拉住。
  “小风,你就这样跑上去他肯定不会承认。”
  “那怎么办?”
  第一王风皱眉问道。
  削瘦的颊边浮起一丝笑意,月青青扒上第一王风耳朵,轻声说着什么。
  片刻后,第一王风转忧为喜,又看了眼安伯尘,转身和月青青回返依云客栈。
  ……
  京伊府后,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若是李小官见到这副情景,指不定又会胡思乱想起来。
  大眼瞪小眼,还是萧侯率先按耐不住,长叹口气,眼里浮起欣慰之色道:“伯尘果真是人中真龙,一夜之间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等手段连老夫都揣摩不出。”
  萧侯在赌,赌安伯尘能化险为夷,否则他后续棋子即便下了,也毫无作用。见着安伯尘从容脱险他自然欣慰,可左思右想也猜不到他如何做到,这也是因为萧侯没能进入京伊府,否则以他的眼力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总之,他愈发笃定安伯尘便是他所要找的人,日后继承他的抱负,祸乱诸侯世家。
  “萧老过誉了。”
  挠了挠头,安伯尘涩涩一笑,转尔压低声音道:“不知那厉家……”
  闻言,萧侯目露精光,看向安伯尘愈发的神采奕奕:“好一个安士子,连老夫的布置也猜到。伯尘让厉霖自食其果,厉家定不会善罢甘休,老夫昨夜一番布置少不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难以旁顾。”
  昨夜萧侯只作了两件事,一件是大肆渲染安伯尘的“罪状”,传遍琉京,恶名昭彰。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反之亦然,只要安伯尘能化险为夷,洗清罪状,他自然会博取包括琉君在内所有人的同情,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再无人敢动他。至于第二件事,则是针对厉家,后半夜萧侯带着珠宝钱财走访数位御史大夫府邸,献上这些年搜罗所得的厉家种种不端之举。当了这么多年的墨云楼管家,萧侯算得上是除离公子之外唯一一个隐于草莽却手眼通天之人,献上的那些罪状看得御史们头皮发麻,冷汗连连。
  虽只有罪名毫无证据,可并不打紧,在大匡诸国的监察体系中,御史总是扮演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只要有罪名,便可先行上报君王,即是所谓的“风闻奏事”,一旦上奏,则会做成堂报张贴于各部公墙,也算是光明正大的打小报告,极容易得罪人。
  御史铮铮铁骨,可也不想轻易得罪厉家,只除非厉家犯下众怒,失了王眷。因此,萧侯这一手想要成功,也需依赖安伯尘今日能够成功,若是不成,那些御史也不敢上书琉君,两边不讨好。
  听得萧侯所言,安伯尘若有所思,半晌,忽然蹦出一句令萧侯瞠目结舌的话来。
  “萧老,何不如趁此机会将厉家连根拔起?”
  “这……”
  惊讶的看向安伯尘,萧侯怎么也没想到,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安伯尘忽然间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起来,他也曾想将安伯尘培养成那等无情无义的大枭,可改变一个人的性情难比登天,需要时间和经历,若无那年刻骨铭心的变故,他萧侯也不可能成为险些颠覆陈国的枭雄。
  萧侯自然不知安伯尘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并非因为一下变了性子。对于厉家安伯尘固然厌恨,可此前却从未想过将厉家人斩尽杀绝,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有两个原因。今日会审翻手为云,让厉霖自食其果,厉家家主仇恨的目光安伯尘如何察觉不到,心知即便今日能逃过一劫,可时日长了厉家定会不惜全力对自己下杀手,为了小命他也得心狠这一回。其二则是琉君,他知道自己见过王馨儿,知道王家罚金失宠之事,罚三金只是失去王眷,以此类推,罚十金则远远不是失去王眷这么简单。更何况,琉君将那十两罚金赐给安伯尘,弦外之音很明显。
  本王欲除厉家,若你能为本王解忧,本王便允你日后的厉家。
  在京伊府内,也只有安伯尘才能听懂琉君的心意,却也是一个考验,若是安伯尘能扳倒厉家,自然成功进入琉君法眼,若是不能,日后厉家为难起安伯尘来,琉君自高坐金銮,不管不顾。
  安伯尘只是一落难士子,哪有这么大本领,可今日之变却让李鈺看到了“藏”于他背后的高人。既是考验安伯尘,也是验证自己的猜想,却又把安伯尘将死,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出手,将他和无邪居士的关系暴露在琉君眼下。
  要么隐忍不发,要么一出手便毫无破绽,这便是帝王之术,李鈺的手段。
  幸好他怎么也不会猜到安伯尘自己便是那位高人,顶多猜到安伯尘和无邪居士有些许关系,可即便猜到,琉君也不会对外人言,倒也让安伯尘稍微放心。
  隐约中,安伯尘只觉得琉君这番暗授机宜更像是两人间的合作,琉君不方便亲自出手,于是软硬兼施请安伯尘相助。可他隐忍了这么久,为何突然发难?这一发难,便是对准了琉京乃至琉国有数的大世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生出了怎样的契机,才使得琉君有此一招?
  摇了摇头,安伯尘看不明,想不通,也懒得去费脑子。琉君有什么打算与安伯尘又有何干,从始至终,安伯尘也只是想保全性命,假以时日从容走出琉京罢了。
  即便如今的他隐隐拥有同左、离相抗,得琉君另眼相待的力量,他也未曾改变过心底深处那个简简单单的愿望。


第124章 风波又起
  萧侯老奸巨猾,手段高超,托他策划“除厉”之计,安伯尘自然放心。
  带上李小官和无华、张布施前往依云客栈,一场压惊酒从下午直喝到晚上,有着一帮狐朋狗友相伴,安伯尘不觉多喝了几杯,回到墨云楼已是酩酊大醉。李小官自回铺子,潜意识里他对墨云楼有种说不清的畏惧,即便如今的墨云楼归安娃子所有,他也很少留宿。
  秋风高疾,安伯尘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走进藏玉厅,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眸中浮起一丝黯然,下一刻扑通一声摔倒于榻,呼呼大睡起来。
  今晚的安伯尘只想睡个好觉,却不知随着他从容不迫的走出京伊府,又一波暗流蠢蠢欲动,所涉之地,何止区区七十里琉京。
  风卷珠帘,珠帘后,香榻旖旎,云雨罢了一身媚骨的吴国女终于熬不住,熟睡过去。玉指划过王馨儿凹凸有致的胴体,好似抚摸宠物般温柔,可那只手的主人却一脸茫然。
  公主倾国颜,裙下万千众,可她却一瓢不取,不知从何时起,渐渐沉溺于征服世上佳人奇女子的快感中,或许那年从上京回转后,她便已经将自己当作了男儿身。虽披不上金盔铁甲,提不起长枪斧钺,可杀人征战,又何需兵刀。
  披上大氅,卷起袖筒,璃珠坐于案前亲自磨墨,随后取出一纸一笔,认真的写着什么。
  写罢,吹干墨渍,璃珠将信函用蜡封好,犹豫片刻,还是祭出了崖山飞鸦符。手捏印法,璃珠喃喃念咒,少时火鸦飞出,叼着信函越出高阁,飞过高高的宫墙,飞离琉京城墙,向北而去。
  翻了个身,王馨儿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可下一刻,娇躯猛地一颤,那声低唤被她按捺在嗓子眼,快感袭来,神色迷离,如潮红晕绽满双颊。
  ……
  依云客栈三楼,张布施盘坐榻上,眉宇间荡开丝丝黑烟,仿佛黑蛛吐丝,密密麻麻,连绵不绝。
  无论在关中还是关西,亦或在这琉京,他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久而久之,身边的人习以为常,他自己也慢慢习惯,仿佛没那点苦愁,他就不是张布施。十七岁的少年人,就算家道中落后飘零世间,经历了同龄人没有的坎坷磨难,可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也不至于如此。
  谁也不知道,就连他的恩师那位赵皇叔也未曾发觉,张布施之所以终日愁眉苦脸,却因为在他额心中藏着两把刀。这两把刀连着眉毛,通达心意,只要张布施心生反感抑或恼怒,那两柄刀便会绞成一团,连带着他的眉毛也蜷缩如虫。疼倒是不疼,只不过甚是寒碜,本来好端端一张面庞却因此变得少年老成的模样,每每夜深人静总会令他烦恼不已,越烦恼则越苦愁。
  至于这两把刀的来历却因儿时那场荒诞离奇的奇遇,虽让张布施愁容满面,可张布施能够走到今日,眉毛下的两把刀功不可没。
  看向面前的白纸,张布施又皱起眉头,手中的笔提起又放下,踟躇犹豫着。
  来到琉京一月有余,那件事也终于有了眉目,这偏居江南的琉京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有蛇妖,有秘术大家,还有一个擅长入梦之术的无邪居士,张布施几乎可以肯定,那无邪居士便是师父怀疑的神师。然而,隐约中张布施只感觉那无邪居士和安伯尘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若不然,一个墨云楼的小仆僮又怎能在短短一个月里崛起于琉京?
  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又不似师徒,否则安伯尘的修为也不会连地品都没,至少张布施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神师传人修为不足地品。
  如若将安伯尘也写入密报中,让那位无邪居士知道后,会不会惹恼了他?到那时候,安兄弟……
  愁眉苦脸的看向窗外,七层墨云傲立琉京,那个自己新结交的少年此时定已呼呼大睡了,张布施神色复杂,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提起笔。
  说到底,因为儿时的经历,张布施还算是个理性的人,成为中都神师传人后,他都是令行禁止,从未违背过师父的心意。三位天生无底洞师兄师姐自然亲近,而他则貌合神离,平日里除了修炼、出任务外,几乎从不和人来往。在琉京遇到无花和尚,虽然很是讨厌,却让张布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而安伯尘更是个羞涩拘谨的少年,却总感觉他似乎隐瞒着什么,可他偏偏又不怎么会瞒人,每每三人在一起时,张布施表面上不动声色或是愁眉苦脸,暗地里总觉好笑。
  笔落白纸,张布施工工整整的书写着:“师尊在上,琉京确有一神秘高人,世家子称之无邪居士,来历不明,有术能入梦,疑似神师,暂无传人。除此以外,还有一蛇妖,一秘术大家。徒欲暂留于琉,查明原委……”
  书罢,张布施将信封好,双眉间流转出一缕黑烟,裹住书信,转眼化作黑风携着书信向北飞去。
  揉了揉背,张布施刚准备睡去,就听隔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吼。嘴角泛起苦笑,张布施摇了摇头和衣躺下,心中暗道,定是无华去招惹了那对来历神秘的年轻男女。下午喝酒时,李小官便和安伯尘提起那少女,当场让安伯尘闹了个大红脸,无花和尚却道那两人是情人,和李小官一阵争执,各不退让,在安伯尘的劝解下才悻悻罢了。无华打定主意要探个究竟,刚才估摸着是偷听人家墙角时被发现了,那少女虽然孱弱,可张布施隐隐能察觉到在她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息,而那个天生白目的少年修为高强,即便自己使出全力,恐怕也只能和他战个平手。
  这琉京的日子也算有趣,轻松自在,不像在中都时候每天都要枕戈而眠,战战兢兢的应对第二天的烦人事……等回去后,或许也很难忘记。
  脸上很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张布施翻了个身,闭上双目。
  他能睡得着,却有一人直到子时过了依旧未合上眼。
  夜雨连绵,噼里啪啦的击打在窗棂上,扰人清梦,却也不知道过多久才能止住。
  少女披着大氅,点上红鱼灯,从暗格里抽出一只竹绿色的木盒。
  这木盒是司马槿回返后命手下斥候秘密打造,被她藏于暗格中,每日午夜自有训练有素的飞鼠叼来密报放入暗格。直到今日也只有区区三页纸,可每到子夜,司马槿总会点上灯烛,静静的阅读信函。
  才两三天的功夫便养成了这个习惯,或许因为从琉京带回的太多,难以忘怀,司马槿虽然苦恼自己为何还那么关心他,却也不敢深想,难得能遂了心意做一件事,她自然很是珍惜。
  打开信函,渐渐的,灯火下的少女脸色变得冰冷,眸中闪过一丝青火,竟让屋里的火光黯下几分。
  “厉霖,厉家……还不死心。”
  深吸口气,司马槿皱了皱眉,将信函丢出。
  一道人影凭空浮现,金盔金甲,面庞黝黑,伸手接住信函,随后抱拳跪地。
  “杀了。”
  司马槿面无表情道。
  黑无常犹豫片刻,随即抱拳领命,转身向屋外走去。
  “等等。”
  刚走到门口,黑无常便被唤住,转头看去,就见蒙着面纱的少女一动不动,似在思索什么。
  许久,司马槿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安子既能破局而出,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又何必横插一手……厉霖若是死了,君臣间的默契也算完了,琉京势必生乱。”
  听着统领喃喃低语,黑无常藏在金盔下的脸上浮起极难察觉的笑意,俯身施礼,转眼后身体一寸寸消失。
  雨越发的大,司马槿盯着红鱼灯,目光闪烁,陡然间身体一震。
  “我不杀厉霖,自会有人杀他……琉京之乱在所难免。”
  紧抿朱唇,司马槿望向窗外,神色莫名,终究还是没再宣黑无常。
  ……
  京伊府大牢,华衣少年喝着闷酒,脸色苍白。
  牢门外的狱卒提心吊胆的候着,听着时不时传来的咆哮声,一个个面色发青。
  曾几何时,大牢里会来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主儿,就算是君上金口玉言,将他打入大牢,狱卒们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好酒好肉伺候着,比巴结顶头上司还要勤快。厉家公子,那可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今日入狱,指不定明日就有八抬大轿来迎他回府,狱卒们可不想得罪这样一个动辄能让他们家破人亡的主儿。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带着莫名的韵律,一阵阵的撞击着狱卒们的耳廓,如金石,亦如兵刀。
  下意识的转过身,狱卒们看见了那个一身灰布衣的男子。
  熟悉的装束,熟悉的气质,熟悉的温文尔雅,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牢里的男子,狱卒们先是一怔,随后勃然变色。
  “离公子……”


第125章 桃源子弟
  墨云楼七层,藏玉厅,安伯尘呼呼大睡。
  一阵冷风漫入窗棂,爬上少年的脖子,睡梦中的少年打了个寒战却没醒来。冷风咆哮,一阵接一阵的袭来,终于将安伯尘冻醒。
  揉了揉眼,安伯尘坐起身,迷茫的摸着后颈,就在这时余光中就见一张信笺从窗棂间滑落。安伯尘皱了皱眉,起身拾起信函,疑惑的拆开。
  当他看清信函中那行娟秀的小字时,心头没来由冒出一丝寒意,睡意全无。
  “无邪居士见谅,本宫有急事相询,关乎入梦……”
  落款,璃珠。
  张大嘴巴,安伯尘惊疑不定的看着信函,许久没能合拢。
  “璃珠……她是怎么知道的?不但知道我是无邪居士,还知道我入过她的梦……这怎么可能。”
  来回踱着脚步,安伯尘喃喃自语着。
  “就算离左二人也不可能猜到我就是无邪居士……她璃珠……应当是怀疑我和无邪居士有关。”
  目光闪烁,安伯尘并不确定的自语道。
  想到那个心思难测的璃珠公主,安伯尘面露复杂。和琉君一样,她也在隐忍着,即便表面看来她已经够聪明,可实际上,她却比表面还要聪明许多。将王馨儿耍得团团转,游走于离左二人间,那晚霍国公夜袭王宫和她也脱不了关系,若非有璃珠为左派内应,暗传消息,霍国公也不会赌上他一世英名率领三百儿郎清君侧,却终究功亏一篑,也不知璃珠公主假传军情是故意为之,还是被左相欺瞒。
  总之,此女乃是琉京中安伯尘最不敢小视的那几人之一,偏偏又因为安伯尘那几次阴差阳错而无法生出恶感。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我进过她的梦境?”
  看向窗外,安伯尘心中狐疑。这酒喝多了,冷风一吹有些头痛,安伯尘脑子里一团乱,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罢,还是得去一趟。”
  安伯尘打定主意,盘膝坐回床榻,刚想神游出窍,转瞬想到如今情形不比往常,若是厉家不按常理出牌,今夜派刺客前来报复,安伯尘把肉身丢这,岂不是自取灭亡?
  “急急如律令,鬼影去无踪。”
  安伯尘十指翻飞,捏出印法,口念咒语,转眼后他的身影消失于楼中。
  潮湿额气息流转墨云,少时,安伯尘身化无形之水,游走过朱雀街,直向王宫而去。飘过护宫河,越过一个个明岗暗哨,安伯尘轻车熟路般来到璃珠公主所在的玉华阁前。
  如今的安伯尘只要心意一动,便能看见心中所想之处,全赖霍国公封印的那枚缩地符。可白天安伯尘也曾试过,却发现并不奏效,转念一想渐渐明了,这缩地符或许因为地魂的缘故,只能在入夜时分使用。幸好安伯尘所行秘事也常常在夜间,倒也相宜。
  水影树立,安伯尘抬头望去,就见阁楼高处依稀还有点点灯火,隐约还能听到女子缠绵喘息的声音。
  安伯尘心头发毛,不用去看便知那人定是王馨儿,想到两个美貌多姿的女子缠绵时的情景,安伯尘神色莫名,心中忽生出一丝古怪的冲动,转瞬被他压下。
  “奇''怪,璃珠在和王馨儿做那事,这时候喊我来干嘛……”
  安伯尘喃喃低语,面露狐疑。
  陡然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安伯尘的心没来得一紧。
  “不好,中计了!”
  此时安伯尘若还猜不到,也枉费司马槿口中“远胜司马房百倍”之称。
  他刚想转身离去,就听耳边忽然响起古怪的歌谣,宛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可又好似金石相击,震得安伯尘心意不定,这水行术也岌岌可危。
  好在一曲罢了,歌谣渐止,安伯尘方才没被打回原形。
  月华如水,顺着阁楼铺下,也将安伯尘笼罩。安伯尘心头一懔,却是发现月光下,他的身体暴露无遗,虽然模糊,可也显出碧波轻荡的水影,就仿佛一个水做的人儿站在阁楼下。
  这是怎么回事?
  安伯尘心慌意乱,险些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目光所及,就见少年少女从树荫下走出,面露恭敬,交叉双手蔽于胸前,朝向安伯尘一拜道:“见过无邪前辈。”
  那对少年少女安伯尘并不陌生,正是住在对面依云客栈中的那两人,可他们这番作礼却很是古怪,至少安伯尘从未见过,隐约中透着古老的气息。
  是他们将我引来此处?
  素不相识,他们又如何知道我和“无邪居士”的关系?竟还知道我进过璃珠的梦……
  安伯尘皱眉不语,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又好像隔着一层薄纱,近在咫尺却触及不着。
  眼见那个“水人”默然不语,月青青只当无邪居士心生怒意,连忙道:“我二人有要事相求,又怕居士不肯现身,方才使出这等手段,还望居士恕罪。”
  安伯尘没有说话,他也想知道这两人找他所为何事,为何会知道那么多。可这两人来历莫测,下午听张布施所言,那少年的修为当在地品之上,少女更是看不透,安伯尘难免心怀警惕,生怕开口说错话,让这二人察觉出什么。
  安伯尘越不说话,越让第一王风和月青青心中忐忑。
  一咬牙,第一王风迈步站在月青青身前,面颊微红,不太娴熟的用起大匡的礼数,抱拳拱手道:“我二人从上京一路奔波来到琉京,只为找居士,想来居士还记得在下。”
  上京……
  细细打量向第一王风,安伯尘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那日进入璃珠梦境,在司徒府门前遇上一个蒙面少年,不但看穿了安伯尘的地魂之身,还能在梦境中施展秘术。
  眼前这少年从上京来,又知道自己进入璃珠梦境之事,身形也和那个蒙面少年差不离……
  “是你……”
  安伯尘看向第一王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闻言,一旁的月青青面露喜色,若说之前还没有十足把握,见着无邪居士认出小风,心下再无怀疑。
  沉默半晌,安伯尘游走出被月青青召唤来的月光,水影渐黯,又变得无形无影。
  安伯尘并没离去,他知道今日若不把话说清,这两人日后定会缠着自己不放。今日传书墨云楼成功诱出自己,他们已知道自己和“无邪居士”有关联,虽没猜到无邪居士就是自己,可时日久了,难免会察觉。
  “你们来自何方,姓甚名甚,寻我又为何事?”
  思索片刻,安伯尘开口问道。
  第一王风刚想说话,就被月青青用眼神止住。
  眸中掠过一丝狡黠,月青青叉手作礼,笑着道:“居士乃是不出世的秘术大家,又怎会不知我二人来自何方。”
  好一颗七窍玲珑心,倒和司马槿有的一比。
  安伯尘不动声色,心中暗暗推敲起来。
  这少女将话头推还给自己,却有着考究的意味。听她所言,自己应当知道他们的故里,在她口中自己居然成了不出世的秘术大家,定是因为那日入梦的缘故,而这少年能在梦中施展秘术,张布施又道他的修为远超同济……如此一来,他们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从前司马槿曾提及的隐世秘术氏族,共有三大氏,其中有一姓为第一。
  权当一试吧。
  安伯尘看向第一王风,沉吟着道:“你可是第一氏的子弟?”
  话音落下,第一王风面色陡变,脸上浮起浓浓的戒色,猛地拦在月青青身前:“敢问阁下是哪一部的前辈?”
  见状,安伯尘知道自己蒙对了,虽然不知少年口中的“部”为何物,可察言观色却也能看出几丝端倪。这两人或许是犯了什么重罪,潜逃出那个地方,以为自己也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前辈,方才如此慌乱。
  顺水推舟,安伯尘冷声问道:“你二人又为哪部子弟?为何来此?”
  听得安伯尘的喝问,第一王风脸色愈发难看,倒是被他紧紧护于身后的月青青面露笑意,朝向安伯尘盈盈一拜道:“桃源村隐世不出,想来前辈也和我二人一样逼不得已逃出村子。实不相瞒,弟子月青青,拙夫第一王风,弟子二人两情相悦,可所在部族禁止通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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