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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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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那浮云道人面色陡变,忙不迭的弯腰作揖:“上仙息怒,上仙息怒。非是吾等弟子托大,只不过如今山里正乱,掌门师兄抽不出身,只得命弟子前来接驾。不敬之处,还望两位上仙海涵。”
  若有所思的看向司马槿,安伯尘已然猜到些什么,就见司马槿偷偷向他眨了眨眼,安伯尘莞尔。虽不知眼前的“仙人”为何称他们叫仙人,可今日心情大好,安伯尘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少年心性上来,也学起司马槿摆下脸色。
  “看在尔一片诚心,今日便饶你大不敬之罪,起身吧。”
  安伯尘低咳一声,负手而立,摆足架子说道,看得司马槿忍俊不禁。
  浮云老道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感激的看向安伯尘:“多谢上仙。不知两位上仙高姓大名,来自哪方仙宫?”
  “吾乃红拂仙子,这位是无邪仙人,吾等来自上界琉宫,闲游至此。”
  司马槿不假思索说道,真假各半。
  话音落下,浮云老道再无半丝怀疑,踟躇片刻却道:“原来是红拂仙子和无邪上仙,失敬失敬。却不知,两位上仙如今是何等修为?”
  浮云虽然不再怀疑,可他暗中望气,却发觉安伯尘和司马槿的元气并没多深厚,甚至不及自己。
  “大胆!”司马槿黛眉挑起,娇喝一声:“你一区区金丹期的修士竟敢盘问本仙子的修为,可是想要以下犯上?”
  浮云吓得冷汗连连,伏地叩首,心生悔意,想来这位红拂仙子定有特殊法门掩饰修为,所谓真人不露相,正如两位上仙。
  听得“金丹”二字,安伯尘微微惊讶,他隐约记得曾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却记起是在《大匡神怪谈》中另外一篇故事中所见,那个赵某人被神像所吸,来到洞天福地,先是进入一修炼门派,主修金丹,后又流落到另一门派,却是一炼气宗门……果然,正如司马槿所言,传说神话所记载的故事七分真三分假。可是……司马槿虽会望气查探修为,可她又是从哪得知“金丹”?
  “本仙子知道你心中有疑,既然如此,吾等告辞。”
  司马槿以退为进,向安伯尘使了个眼色,转身就欲离转。
  浮尘道人空有大把年纪,却被司马槿区区几言整得捶胸顿足,几欲落泪。
  “千错万错都是弟子之错,仙子大人有大量,万望饶过弟子。宗门里已备好上等酒宴,贡品若干,只等两位上仙大驾光临。仙子若是不去,老道我……我……”
  猛地抬头,浮尘道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泪珠,嗫嚅着看向司马槿。


第094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二)
  眼见浮尘老道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几欲轻生,安伯尘心下不忍,连忙道:“罢了,尔且起身,吾等去便是了。”
  闻言,正在虚抹眼泪的浮尘老道破涕为笑,哪敢多言,连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马槿无奈地撇了撇嘴,瞪了眼安伯尘,当下随着浮尘向远处的山峰飞去。
  “哼,小安子,你就非要搅我的局不可?”
  离驾鹤而飞的浮尘稍远,司马槿盯着安伯尘,嗔声道。
  “红拂,你看他大把年纪了……”
  “就你是好人,我就是坏人了?”
  未等安伯尘说完,司马槿便怒哼哼地打断:“你却不知,若非他们以为我俩是上界下凡的仙人,又岂会如此?少不得要杀人夺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当他适才装腔作势,真是一心向道?再说,我这样子,也是为了隐瞒身份,姿态越高,他们就越不会怀疑,也不敢轻举妄动……罢了罢了,一会儿我扮黑脸,你扮白脸,继续当你的滥好人去。”听得司马槿这番话,安伯尘也觉有些道理,尴尬一笑,挠了挠头:“对了红拂,你怎么知道金丹?还有,为何浮云会把我们当成上仙?”
  “金丹嘛……本姑娘书看得多,以前曾看到过。”
  司马槿含糊其辞,面露思索道:“堂堂一峰主只是金丹期,看来这里的修炼者并没多厉害。”
  “可那浮云看起来可比我们厉害得多。”安伯尘插口道。
  “也是……这金丹期也不过拥有天品修士的元气,以此类推,我大匡的神师岂不是相当于元婴期……前提是玄德洞天拥有元婴期的修士。”
  “元婴期?”安伯尘疑道:“元婴期又是什么?”
  眼见说漏了嘴,司马槿闪烁其词道:“你也别管这么多,一会儿演像点便可,其它的交给我来应付。记住,别再拖我后腿了!”
  说话间,两人已快至峰顶。
  群山连绵,峰峦迭起,直入云霄,山里隐约还能听到潺潺水声,端的一副仙家宝地气象。
  此山名曰太白山,乃是这方洞天最大山群,而太白山的主峰自然就是太白峰。此时太白峰大殿,四名气息深长的道人依次落座,每名老道身后都立着两名陪侍弟子。而在下殿,亦站着近百修炼弟子,精神饱满,满脸期盼。
  “师兄,近万年未见有仙人下凡,怎生今日两名上仙突然下凡,好生奇古怪。”
  开口说话的是道姑,她能坐于上殿显然资历不浅,可观其容颜,却和寻常三十来岁的妇人无异。
  上首坐着的是一宽额老者,正是太白山这一代的掌门,未等他开口,从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师妹所言正是,仙人下凡之事非但吾等未曾见过,就连师尊师祖也只是耳闻。掌门师兄,此事需得谨慎。”
  高瘦老者说罢,看向另一边的黑矮道人,就见他也是连连颔首。
  “几位师弟不信师兄,莫非还信不过祖上留下的天书宝箓?”
  太白掌门终于开口,声音浑厚,宛若大钟鸣响,气势威严。
  “不敢。”
  三名道人齐齐拱手道,面色恭敬。
  看向四人身前的铜镜,镜中所现正是安伯尘和司马槿,太白掌门轻扫拂尘道:“这两名上仙看起来虽然修为低浅,可那位红拂仙子既然能够一口道出浮云的修为,显然真实修为远高吾等。再者,他们脚下的蛇妖观其身形,早可以成精化形,却被他们驱驭,也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有如此手笔。”
  他这番话若是被安伯尘听见,定会哭笑不得。安伯尘和司马槿混迹琉京,所寻的正是仙人秘籍,眼下来到玄德洞天竟被当成传说中的仙人,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顿了顿,太白掌门又道:“不过,这位上仙看起来仙龄并不大,心性若顽童。倘若将他们伺候舒服了,到那时候,灵丹妙药、仙术秘籍还不是滚滚而来。”
  话音落下,三名道人相视一眼,同时面露微笑。
  ……
  “红拂,一会儿到了太白山,你有什么打算?”
  山风扑面,携着远离凡俗的出尘味儿,看着山中景致,安伯尘心旷神怡,却有些担心司马槿会“胡作非为”。直到现在安伯尘仍觉有些不真实,或许因为这方世界太过遥远,安伯尘手持竹签来此,三日后便能回返龙女宫,心中轻松,并无太多担忧。
  “看情况。倘若他们诚心相待,大不了好吃好喝一番,等玩上个三日再回去。若是他们想耍什么小伎俩……”
  说着,司马槿嘴角微翘:“既然这里是洞天福地,定会有不少好玩意儿,凭着我们仙人的身份,那些灵丹妙药、修炼秘籍还不是滚滚而来。”
  “不管哪样都是你占便宜。”安伯尘无奈的撇了撇嘴。
  “这里的修炼者主修金丹大道,所谓大道皆通,怎么,你就不想见识下金丹大道?”
  白了眼安伯尘,司马槿抓着蛇鳞的手一使力,大黑吃痛,猛地向前飞去,赶上浮云道人。
  此时的浮云对司马槿已经畏惧到极点,眼见司马槿目不转睛地看向他,嘴角一抽,连忙点头哈腰道:“到了到了,仙子勿急,下面就是太白主峰了,掌门师兄和几名峰主都在等着两位上仙。”
  “知道了。”司马槿淡淡说道。
  浮云也不知该说什么,满头大汗,心中煎熬,直到主峰将近方才稍缓口气。
  太白主峰,上千弟子一字排开,背插飞剑,满脸崇敬的看向从天而降的双头蛇,齐齐弯腰:“参见上仙。”
  这些弟子大多已筑基,声音洪亮,千人齐喝声势壮大,司马槿倒无所谓,却让安伯尘双耳嗡鸣,暗暗咋舌。
  最为恼怒的是大黑,灵识蒙昧的伏妖眼见这多背插飞剑的小人向它大喊大叫,不由睁圆四目,仰头长啸。一股黑风从它口中涌出,吹得千多弟子衣发翻飞,站立不稳,心中惊骇,看向安伯尘和司马槿的目光中多出几分畏惧。
  “上仙这边请。”
  惊讶的看了眼大黑,浮尘干笑两声,指向身下的大殿,殿门外,四名道人率领一众内门弟子朝天而拜。
  司马槿略一颔首,转头朝着安伯尘道:“无邪?”
  安伯尘心领神会,将无邪扔给司马槿。
  浮尘道人转过身陡然一愣,却是片刻间那条狰狞可怖的双头蛇已不见了踪影,两名“上仙”脚踩银枪,飘然除尘,径直向大殿飞去。
  御剑之术在玄德洞天并不罕见,凡是修炼到金丹期都能施展,却从未见过有人御枪二飞。
  不单太白弟子,就连太白掌门也是一脸惊诧,心中暗道,果然是仙人,与众不同,超然出尘。眼见两位“上仙”将近,太白掌门收敛形色,领着三名峰主迎了上去。
  “在下太白山当代掌门,太白上人携东南西北四峰峰主参见上仙。”
  安伯尘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站在一旁,只看司马槿如何来演这出好戏。
  “起来吧。”
  司马槿勾了勾手指,轻描淡写道,不等太白上人开口,忽然一笑道:“尔自称上人,却不知太白上人今年贵庚?”
  太白掌门一怔,不解其意,却也是毕恭毕敬道:“回禀上仙,在下今年三百有一。”
  三百岁……
  安伯尘暗暗吃惊,就听司马槿冷笑一声道:“修炼三百载,却也只是金丹大成。”
  闻言,太白掌门连同其余峰主非但没有发作,反而肃然起敬。
  “实不相瞒,在我太白山上万年历史中,金丹大成已是顶峰,莫非上仙还知道金丹之上……”略一犹豫,太白掌门低垂着头,目光闪烁,试探着道。
  “如此,莫非你这玄德洞天连一名元婴期的修士都没?”
  司马槿双目微眯,好整以暇的说道。
  她话音方落,太白掌门连同四名峰主面色陡变,看向身后弟子,眼见他们并无异色,方才舒了口气。
  “上仙果然不凡,此处非是说话之地,还请移步殿内,弟子们已设好酒宴,只等两位上仙大驾。”
  太白掌门小心翼翼的说道,引着安伯尘和司马槿进入大殿,四名峰主紧随其后,每人身后跟着两名弟子,其余弟子无论外门还是内门都留在殿外,恭恭敬敬的候着。
  看来的确有元婴一说,可为何那太白掌门如此慌张,似乎不欲让门下弟子听见?
  安伯尘心中疑惑,未及深想,浓郁的菜香扑鼻而来,安伯尘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抬眼看去,筵席已张罗好,五丈长的木桌上可谓琳琅满目,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几乎没有一样安伯尘能叫出名字。而司马槿也是一愣,她本以为修道门派所谓的酒席也不过是些清淡的斋菜,孰料竟是荤素皆有,粗粗望去少说有七八十道菜,不但形色动人,且香味浓郁,饶是见多识广的她也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目光落向中央的金盘里的一道菜肴,司马槿微微蹙眉,面露深思。
  一旁的浮尘道人察言观色,心中暗暗得意,轻咳一声,恭敬的说道:“那道主菜名叫云龙升天,取自我太白山中一条五百年蛟龙。虽比不上上仙们平日里所食的龙肝凤胆,可下界的菜肴胜在花样多,烹煮焖炸煎烤,光是一条蛟腿便分十八种做法……”
  浮尘道人还未说完,只觉一道清风掠过。安伯尘和司马槿哪有心思听他啰嗦,此时肚里正有条馋虫在打转,双目放光,涎着口水,两人飞身扑向筵席。


第095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三)
  太白山大殿,鸦雀无声。
  太白上人,四名峰主,连同其后的首席弟子们无不目瞪口呆的看向不顾仪态、狼吞虎咽的上仙,看那架势,仿佛四五天没吃没喝。
  “红拂,这肉不错,你尝尝。”
  “这哪是肉,分明是蛟龙心脏……油炸的,还不错。”
  ……
  安伯尘从中午就没吃过东西,司马槿也没来得及吃晚饭,在龙泉甬道中走了这么久,腹中空空。山珍海味当前,哪还顾得上其他,当下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两柱香的功夫就将龙肉消灭了五分之一,且专拣好肉吃。
  “小……无邪,你多吃点,我先缓一缓。”
  司马槿终于抬起头来,拍了拍微凸的肚皮,看了眼只有他们两人落座筵席,此时才想起太白山诸人正在一旁看着。
  轻咳一声,司马槿故作淡漠,转向一脸呆滞的太白掌门道:“本仙子和无邪上仙游历下界已有半旬,风餐露宿,今日见着贵派盛宴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尔等勿要见怪,更不许声张。”
  太白掌门连道不敢,暗地里和几名峰主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笃然这两位上仙定是涉世不深,从红拂仙子最后一句“不许声张”便可看出。
  “尔等还愣在那作甚,一起来吃吧。”
  吃人嘴软,司马槿也不好意思继续装腔作势下去,和颜悦色道。
  闻言,太白山掌门苦笑着带领四名峰主落座筵席,看向满桌的龙骨,以及残缺不全的“云龙升天”,心中恍惚,只觉上首坐着的不是两名仙人,而是十天没吃东西的乞丐。
  传说中仙界清寡,今日看来果真如此,这两位上仙估摸着许久未吃上一顿饱饭了。
  太白上人心中暗道,转念一喜,倘若仙界真的如此乏味,只要取些好玩意或许真能从二仙口中诓骗出仙家秘籍。平复心绪,太白上人命身后弟子为安伯尘和司马槿斟满酒盅,笑着道:“今日得遇二位上仙,乃我太白山万载难逢的喜事。这酒虽比不上两位上仙平日所饮的琼浆玉液,可也是我太白山声名远扬的千年陈酿,寻常人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寿,修行之人……弟子多嘴了,两位上仙何等身份,又岂会在乎我山中劣酒。太白先干为敬,两位随意。”
  “太白过谦了。”
  看向杯中玉白的浓浆,司马槿淡淡一笑,举杯而饮,安伯尘自然也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酒水刚一下肚,陡然间,安伯尘只觉脑袋“嗡”地一声,水火二势奔流直下,阻截向肆意横行于腹部的灵气。
  太白上人用来款待上仙的酒又岂会是寻常之物,此酒名曰太白醉,太白上人称其远近闻名其实还是谦虚之言,即便在相邻的洞天福地中,太白醉也是鼎鼎大名。这酒本为山中白猿取山泉灵蕴为酒酿,藏于井窖,再由太白山修士每年投入新炼的灵丹,灌以天露,合八百年酿造而成。别说凡人,就连筑基期的修士喝了,也会因灵力难以消化而醉倒,昏昏沉沉,三月醒转,也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方能担待得起。
  金丹期修士相当于大匡天品修炼者,司马槿和安伯尘远未至天品,安伯尘更是只修炼到炎火。两人本该当即醉倒,随后原形毕露被太白山人千刀万剐,幸好两人先吃了蛟龙肉。
  太白醉为极阴纯浆,被两人狼吞虎咽的黑蛟属于阳性,两相冲撞,仍是八百年的太白醉略胜一筹,又因大匡主修文武火,无论文火还是武火皆属纯阳,这才勉强抵消了太白醉的灵气。
  即便如此两人也很不好受,体内一番争斗之激烈不弱于那夜发生于安伯尘体内水火之争,横冲直撞,肆虐于周天经络,将两人的经络又拓宽数倍。安伯尘的经络原本已如滔滔河流,此时俨然化作大江,而司马槿犹如潺潺小溪的经络则拓宽成长河,总而言之,两人的经络宽度皆超过寻常修炼者。
  痛归痛,两人皆强忍剧痛,暗中操控文武火消化灵气。以两人如今的修为甚难消化太白醉和蛟龙肉中的灵气,千分灵气只消化了一分,勉强留住九分,剩余的九百九十分转眼间化为乌有。虽然可惜,可修炼者依仗外物终究落于下乘,机缘巧合得来的修为如同无根之树,强归强,遇大势瞬间倾垮,哪有自己辛苦修行得来的稳固。
  今日这顿霸王餐所带来的唯一好处,却是两人被拓宽的周天经络以及三百六十五处要穴。眼下尚看不出端倪,可时日久了,过个五年六年,十年二十年,两人的元气自会领先于同级修士。只不过,经络拓宽,所需炼化的文武火也就比别人多出数筹,耗费的时日因此增长。
  所谓造化,看似利大于弊,实则利弊相参,是利是弊还看个人。
  “此酒名曰太白醉,不知两位上仙可喝得惯?”
  太白上人撸须笑道,即便对首坐着高高在上的“仙人”,他也不禁有些得意。他忍痛宰杀山中灵禽异兽,取出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太白醉,献上这席盛宴,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来好好巴结一番两名上仙,哄得他们欢心,二来也有摆一摆威风的想法。
  他虽未去过仙界,可对太白山极为自负,只道自己耗尽心思摆出的酒席即便不如天宫繁盛,也差不到哪去。
  然而转眼后,他眸里浮起浓浓的失望。
  司马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放下酒盏:“尚可。”
  安伯尘不如司马槿会演戏,虽知要不动声色,可腹中痛楚难耐,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缓缓点头,并没开口。
  这两位虽然仙龄不大,好歹也是真真正正的仙人,所见所闻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
  互视一眼,太白掌门以及四名峰主暗叹一声,无不肃然起敬。
  本以为这一席龙肉盛宴能打动上仙,孰料他们吃完后面色如常,那位无邪上仙甚至还有些不满,想来平日里定是吃惯龙肝凤羹,且都是九天真龙,哪是自家这头五百载的蛟龙所能相比。
  歇息片刻,司马槿继续攻向其余的美味,安伯尘也缓过气来,他一个佃户儿子从前最多也只吃过五菜之席,今日乍一见到满桌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连帝王的御宴都不及,哪会放过,亦不忍浪费。
  眼见两位上仙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太白山大佬们先是一愣,随后纷纷面露感激。
  上仙这是照顾我们面子,方才如此,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又岂会看得上乡野小味。
  ……
  半个时辰过后,安伯尘撒下碗筷,揉着肚皮,双目发直。司马槿皱起鼻子,怔怔的望向盘中才咬了半口的百年河蚌肉,满脸不甘,下意识的蹦出一句话:“剩下的打包……”
  还未说完,司马槿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满脸威严地看向陪着笑的太白众人:“剩下的,烦劳贵派送往吾等下榻之处……晚上修炼时候恐腹中饥饿。”
  闻言,太白上人面露喜色,犹豫片刻道:“两位上仙下榻之所弟子已安排妥当,只是不知,吾等可有仙缘前去观摩,聆听两位上仙的教诲?”
  安伯尘一愣,心道糟糕,就听司马槿沉声道:“吾等二人能来尔之太白山,已是莫大仙缘,尔等怎还欲强求其它?”见着太白等人唯诺点头,安伯尘心头一乐,分明白吃白喝了人家一顿,还称之仙缘,这等事也就司马槿能做得出。
  “不过,尔等于修炼一道上有何疑惑,大可道来。”
  司马槿又开口,话音落下,太白众人面露狂喜,安伯尘则吃了一惊。
  他知道司马槿博识广记,可也只是对于大匡,此地为不知在哪的玄德洞天,太白山主修金丹大道,司马槿就算再见多识广,又如何能道出个一二来。她若是胡乱指教,害得太白山人修行出了岔子那该如何是好?
  白白吃了人家一顿饭,若是再胡说一气,这也太不厚道了。
  安伯尘心生愧疚,刚想开口,就见司马槿饱含深意的朝他看来。
  想到此前的承诺,安伯尘暗叹口气,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心想若是司马槿当真胡言乱语,就算不遵承诺他也要出言阻止。
  眼见太白上人以及四名峰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愁眉不展,司马槿心中了然,悠悠道:“尔等现已是金丹大成,莫非不想知道金丹之上的元婴境界?”
  话音传出,太白上人身躯微震,面上激起一圈红晕,情不自禁道:“上仙若肯传授吾等元婴大道,吾等当铭记一生,日后定会为两位上仙立长生碑,日夜叩拜。”
  他们既能修成金丹,又是万年大派,占据此方洞天,为何连修成元婴的法门都没?
  司马槿眉头微蹙,心生疑惑,只觉得这太白山乃至玄德洞天隐隐透着一丝古怪。看起来有故事里大宗门的风范,弟子上千,黑蛟说吃就吃,可宗门里修为最高者也只是金丹大成,连一元婴期修士都没,怎么看都有些不合常理。


第096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四)
  五名年岁过百的道人眼巴巴地看向司马槿,一脸诚恳,司马槿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成就元婴之法说难不难,说简单却又不简单。需知元婴并非凭空得来,而是由金丹生成,所谓打破金丹修元婴,破而后立……尔等回去好生参悟一番,权当今日之课,剩下的本仙子明日再道。”
  这就没了?
  太白等人一愣,随后紧锁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打破金丹修元婴……”
  安伯尘喃喃低语着,却是忽然想到了体内三魂的修炼之法。空老先生有言,天地命三魂修炼到最后却是要合抱成婴,尔后成就神魂,三魂所成之婴和所谓的元婴又有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从殿外匆匆跑进来一名弟子,手持信函递给太白上人。
  一看那信函,太白上人微微蹙眉,随后堆满笑容朝着安伯尘和司马槿拱手道:“多谢红拂仙子教诲。两位上仙看似有些疲惫,弟子已在后山准备好下榻之所,还请两位移步。”
  “如此,有劳了。”
  司马槿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
  ……
  太白上人为两名“上仙”准备住所坐落在太白后山,正处山腰,往上能看到数条直插云雾的山峰,往下亦能看见挂入深峡的飞瀑,风景秀美,如诗如画。
  竹楼里,司马槿凭栏而立,看向山涧鸟兽,不知在想什么。
  “元婴究竟是什么?”
  身后传来安伯尘的声音,司马槿莞尔一笑,回身看向面露疑色的少年:“敢情你一下午都在想那元婴?我说与他们听,你瞎琢磨个什么劲。”
  “打破金丹修元婴,到底是真是假?”
  司马槿蕙心兰质,如何听不出安伯尘语气中的不满。
  琉京里的阴谋诡计让小安子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自己没发现,司马槿却丝毫不落的看在眼里,她可不想琉京往后的日子里陪伴自己身边的都是冰冷阴险的人,能在这洞天福地见到小安子的真性情,司马槿也心觉安慰。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不懂人心险恶,穷山恶水中并非都是恶人,洞天福地里也不一定都出大贤。
  “青奴,你过来。”司马槿朝向楼里道。
  少时,一个娇媚动人的女子怯生生走了出来,朝向司马槿屈膝作礼。
  “你是什么妖?”
  司马槿突然问道。
  青奴娇躯微颤,抬起头,奇''怪的看向司马槿,半晌低声道:“青奴原本是太白山连云洞中青蛇精,两百年前被浮云道长所捕,皈依太白山。”
  青奴只道司马槿是上界仙子,因此老实回答,并没隐瞒,孰不知她这一开口让一旁的安伯尘大吃一惊。
  下榻后,太白山弟子就将青奴送来,说是伺候两位上仙。安伯尘只道是山下寻常人家的女儿,入山学道,至于青奴这个名字他也未曾多想,穷苦百姓给自家女儿取名其后加个奴字再正常不过,取得太好听,生怕无福消受。
  此时得知青奴竟是百年蛇精,安伯尘心中惊讶。
  在大匡,妖类被修炼者视为大敌,更有长门法会四处捕杀妖怪,谁料这太白山竟接纳妖精,妖精非但不害人,还做起侍女之事。
  看了眼安伯尘,司马槿又问道:“太白山掌门可曾和你说过,若无邪上仙开口求欢,你需得尽心伺候。”
  闻言,安伯尘张大嘴巴,满脸通红。
  而那青奴则慌张地倒退两步,紧张的看向司马槿,眸里满是恐惧。
  “放心,我唤你问话并非想要为难你。你有何委屈,尽管道来,吾等为上界仙人,自然能为你做主。”
  司马槿淡淡一笑,宽慰着道。
  话音刚落,就见青奴猛地跪倒在地,朝向司马槿连连磕头:“大仙救命,奴家留于太白山实属无奈,每每有贵客来访,奴家总要前去陪侍,百般讨好,委曲求全。还望两位上仙大发慈悲,将青奴救出太白。”
  安伯尘面色一紧,刚想开口,就听司马槿冷笑道:“我怎知道你说出这番话,是不是太白上人指派,好将你安插在吾等身边,图谋不轨?”
  “实不相瞒,太白上人的确说过……让青奴好生伺候二位,谋取上仙信任,好偷得修仙秘籍。”
  犹豫着,青奴开口道。
  面上浮起一丝古怪,安伯尘看向青奴道:“吾等为上界仙人,他们这么做,就不怕弄巧成拙,惹恼吾等?”
  “太白上人自然怕,可东南六洞天之主得知上仙驾临,已派遣高手来到玄德洞天,一旦惹恼了两位上仙,便布下诛仙法阵,两位上仙就算再厉害也难以逃脱。”青奴偷眼看向安伯尘,小心翼翼道。
  “诛仙法阵……他们可是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东南六洞天之主又是什么?”司马槿蹙眉问道。
  “正是,诛仙法阵是上古流传至今的法阵,威力庞大。玄德洞天位于东南方,和彼邻的五方洞天统称东南六洞天,在这六洞天中,玄德洞天势力最弱。”
  青奴一五一十答道。
  即便司马槿也没想到她这一问竟问出这样一个秘密来,原本她只想从青奴口中套出太白山诸人私下打的主意,好让安伯尘警觉。谁想表面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太白上人竟想杀人灭口,且不仅仅是太白山诸人,还来了什么东南六洞天。
  他们此时没下手,却因忌惮两人“上仙”的身份,只等青奴获取信任,再行凶夺宝。
  “青奴知道的都已告诉二位上仙,还望上仙救命!”
  紧咬下唇,青奴长匐于地,祈求道。
  目光落向青奴,司马槿面色渐渐变冷,眸里杀机乍显。
  青奴是蛇妖,两百年的修行虽然不高,可又如何察觉不出司马槿的杀意,当即一颤,猛地抬起头,双目中早已噙满泪珠:“上仙开恩,上仙饶命,别杀青奴!”
  安伯尘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向司马槿:“红拂,你要杀她?”
  “自然。”
  司马槿平静的点了点头,侧目看向安伯尘:“她本是太白上人留于我们身边的细作,虽然全盘托出,可她一旦生变,太白上人定会察觉,到那时我们想走也走不了。”
  不忍的看了眼青奴,安伯尘迟疑着道:“那我们今晚就走,将她也带上,岂不是两全其美?”
  “怎么,你还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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