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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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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诗兴大发,念了一晚的诗。”
安伯尘语塞,正欲解释,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总不能说昨晚和琉君的亲妹妹同船共枕了一夜,且不论司马槿信不信,虽然并没发生其他什么,可安伯尘心底深处仍觉有些愧疚。更何况,此中原委难以解释,若说出自己能神游入梦,恐怕她司马槿以后每晚入睡前,非得把自己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不可。
“伯尘夜不归宿,又不是去寻欢作乐,你急个什么……”
李小官的嘟囔声传来,还未说完,就见司马槿扭过头狠狠瞪向他,李小官立马捂住嘴巴,点头哈腰,不住陪笑,眼里却露出果真如此的神色。
颊边浮起一抹红晕,司马槿冷哼一声,将安伯尘拉进楼里,数落道;“所有人都以为你重伤未愈,你却整个晚上在外面溜达,如果被有心人看见,传了出去,之前的一场辛苦可就全白费了。何况厉家连带琉京大半世家子都被你得罪,若被他们看到,你还能平安无事回来?算了,明天你就去白狐书院报道,免得整日无所事事,闲得……闲得慌。”
“明日?这么快……那秘术何时学?”
安伯尘抱歉的一笑,转眼后想到前些日子司马槿答应传授他秘术纲领,若是入学白狐书院,岂不是没有时间修炼秘术。
“白天上学,晚上教你两手秘术,免得你又偷偷溜出去寻欢作乐。”
司马槿没好气的瞪了安伯尘一眼,随后看向一旁瞪大双眼满头雾水的李小官,犹豫片刻道;“入学白狐书院的士子可带上两个伴当的,小胖,明日你和伯尘一块念书去。”
闻言,李小官的脸色立马蔫了下来。
他最讨厌的便是读书,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红拂女明显是对自己的“真话”怀恨在心,有意报复!
想到往后再不能和平子、阿福提着鸟笼满大街的逛,李小官一阵沮丧,抬头看向安伯尘,就见他也是满脸无奈。
白日念书,夜晚修习秘术,那岂不是要错过昼夜交替时分?自己总不能当着司马槿的面,两腿一蹬,全身僵硬的神游神仙府,若被她知道那个秘密,怕是又要责怪我为何隐瞒。
轻叹口气,安伯尘缓步上楼。
秘术他固然想学,青火他也想要,只可惜,这世上两全齐美之事毕竟太少,只能从长计议。
第082章 桃源王风
上京郊外,官道边一座破败的小庙中,少年人猛地坐起身,四肢僵硬,目光发直。
晨曦透过枯朽的窗棂洒落,青烟缭绕,瘦弱的女子盘膝而坐,指尖拂过檀香,口中念念有词,陡然间,凤眼暴睁。
“时辰已到,魂兮归来,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音齐喝,青烟升腾而起,由眼鼻耳目口蹿入少年体内,少年人身体一颤,双目渐渐恢复神采。
长舒口气,少女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原本苍白的面容此时惨白如纸。
看向神色莫名,似乎仍未回过神的少年,少女眸子微黯,叹了口气道;“小风,你怎么能在梦里施展秘术?此为入梦大忌,轻者被佑神所伤,重者沦陷梦中,再不得回转。”
少女面容清秀,说不上太好看,却有种脱俗的隽雅,一看便是大家闺秀,她的身体却十分孱瘦,弱不经风般,隐隐中透着病态。
被她换做“小风”的少年怔怔地转过头,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莫名的开口问道;“青儿,你说这世上除了黄粱梦术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秘术能入梦?”
青儿黛眉蹙起,思索半晌摇了摇头;“这黄粱梦术是你们王部中的不传之秘,修炼到七轮能驾御对方梦境,反手夺得梦境佑神为己用。依据历史考证,是你们王部中一前辈高人修炼出了岔子,误打误撞创出黄粱梦术,不属五行,不合阴阳,不列天地人神鬼,实属偏门,也只有修炼到四轮以上,转彼梦为己用方才有奇效,在此之前实乃鸡肋,顶多也只能窥探隐秘,一旦惊醒主人,或是被发觉便会前功尽弃。”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秘术,这世上也只有黄粱梦术了。”
青儿总结道,一番话有条不紊的说来,足显她在秘术一道中造诣之深见识之广,绝不弱于当世任何一名大家。
眼见少年面露疑色,她踟躇片刻,试探着问道;“难不成在那梦里你遇见了……”
“正是。”
少年点头,撕开贴于他四肢和前胸的道符,起身下床,走到少女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起初我以为是王司徒的梦境佑神,可后来一想,秘籍中记载,那梦境佑神只有在地品以上修行者梦中才会自行生出,王司徒不通修行,又怎会生出佑神。那人从另一人的梦中而来,和王司徒的梦境交叉,方才被我发现,可即便被我发现,我也难以辨别他的身份来历,甚至连年龄也无法分辨。”
“这又是为何?”少女奇道。
“因为他只是一条模糊的影子,能施雷术。”
顿了顿,少年回想着梦里的情形,嘴角泛起苦涩:“他的入梦之术可比我高明太多,梦里的人无法察觉到他,因此不会惊动主人,他想呆多久便能呆多久,不像我只能呆上两柱香。而且,他还能召唤梦境佑神,纵横于梦境时光,不受约束,就仿佛别人的梦是他自己的领地。”
闻言,少女神色淡漠,依旧没有动容;“听你这么一说,他这入梦之术已有黄粱梦术七轮的威力,喉轮、眉心轮、顶轮都已打通……七轮秘术大家,即便放在桃源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听说尘世中最顶尖的人物是那些神师,也不过相当于四轮秘术大家,难不成夜莺带回来的消息有误?”
“夜莺不过是异禽,飞入尘世听人言而记忆,并不会分辨真伪,桃源村每晚都会飞回八千只夜莺,由各部长老统计尘世音讯……”
少年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见青儿面色微黯,连忙打住。
笑了笑,少女倚入少年怀中。她看护少年的肉身,一宿未眠,此时满脸疲态。
“小风,多说无益,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王部和我风部的夜莺此时正在到处找寻我俩,从前看着尘世里的故事只觉有趣,现如今,我们也成了村里人赏玩的故事。”
“青儿别担心,等我们从大匡皇叔手中借得出海的大船,逃出大匡,逃出东界,逃出天涯海角,就算村里的七轮大家抽出空子前来寻我们,也是白费力气。”
少年安慰着道,他的相貌原本很普通,却有一双泛白的眸子,妖冶得仿佛皓月星辰,也将他的容颜点缀,变得妖邪俊美。他和少女一般,也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虽小,却拥有一种难以道明的沉稳气质,非是颠沛流离饱经风霜个两三载难以获得。
惬意的躺在少年怀中,拨弄着他修长的十指,青儿眉头微蹙;“计划虽是如此,可若不得到六年前王司徒的那个秘密,又如何换取出海的船。你这黄粱梦术才修炼到两轮,还需等上半月才能再次入梦……对了小风,被七轮秘术大家入梦的是谁?”
诧异的看了眼怀中少女,“小风”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想……”
“也只有如此了,请那人帮忙,助我们入梦探秘。”青儿点头道。
“可他是七轮秘术大家,即便找到他,又怎会轻易相助。”
“夜莺带回来的消息中,都说尘世之人贪得无厌,喜好名利。他既然是尘世中人,应当也难脱此理,先找到他,自可用想办法做交易。”
“也是。”
少年点了点头,目光所及,青儿已经拾起树枝。
柔柔一笑,少年附在少女耳边,描述起璃珠公主的相貌,等他描述完毕,树枝下俨然出现了一个身形窈窕美貌动人的少女,和十六岁时的璃珠如出一辙。
将树枝放在一旁,少女起身,唱着古老的歌谣,绕着璃珠的画像翩翩起舞。
一曲歌罢,少女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青烟缭绕,漫过地上的画像,那画像竟渐渐飘起,仿佛一张卷纸般,显露在少女眼前。
“卷纸”中,璃珠公主坐着轻舟,翩翩游于望君湖,向半岛而去。
“临!”
深吸口气,少女口吐咒语,紧闭双眸,眼角蜷起,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看得一旁的少年心急如焚。
少时,青儿长舒口气,青烟落尽,她也重新睁开双目。
“那人是江南琉国王室中人,琉君亲妹妹,璃珠公主。小风,看来我们很快就要去江南走一遭了,夜莺们都说那里风光秀美,景致迷人,这回可以大饱眼福了。”
青儿强作镇定的笑道,娇躯微晃,被少年抱住。
“小风别担心,这病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施法便会发晕,你又不是不知道。”
趴在少年怀中,少女呢喃着道,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等逃出大匡,我就帮你找大夫,找不到好大夫便去找那些奇人异士,无论如何等我都会帮你治好。”
少年笃定的说道,满脸疼惜和不忍。
“又犯傻了,连我风部大祭祀都说这病没得治……只要小风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直到那一天。”
少女的声音渐渐变低,却是缩在少年怀中昏睡了过去,看了眼弱不经风的少女,少年没再争辩,泛白的眸子中浮起一丝决然。
“我第一王风会一直守护着青儿,穷尽我一生也要找到神药。”
戏文里山盟海誓多了去,大多发生在成年男女之间,此时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口中说出,很是荒诞可笑。
然而,在十岁定亲,十三岁成婚的桃源村里,如他们这样山盟海誓的恋人并不罕见。
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并不代表就能天长地久,桃源三氏十五部虽有联姻通婚,可也是在相好的部族间,若遇上死敌,就算部中子女再相爱,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拆散。而在十岁前,十五部子弟都会在一起修炼,日久生情在所难免,自然也少不了生离死别。
虽无明文规定,可也是约定俗成,自古以来桃源村的子弟们无人敢反抗,只除了他们。
来自第一氏王部的第三代最强弟子,第一王风,以及月氏最神秘的风部族长之女,生来携带怪疾的月青青。
就在这时,一只夜莺从天而降,落入神像上,直勾勾的盯着庙中的少年少女。
眉宇间暴绽出一丝杀意,第一王风冷眼看向夜莺,泛白的双目中流转出两重轮涡,夜莺还未来得及逃命便已被无形之手按在神像上。渐渐的,夜莺身体变得僵硬,仿若泥雕般,和神像融为一体,再无法飞回神秘而奇异的桃源村。
……
“白狐书院有许多大儒,知识渊博,很多见识道理都是书本中学不到的。所以,记得上课要听讲,不懂要问,和同……同窗要相处和睦,该让的要让,该忍的要忍……”
墨云楼前,司马槿看向哭笑不得的安伯尘,苦口婆心的说道。
只是去念书而已,本无需如此操心。可司马槿却知道,白狐书院中的学子大多是琉国世家子,安伯尘虽被擢为士子,可在世家中人眼里依旧是草民。更何况,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安伯尘修行被废,无法动武,而那日演武场上,安伯尘胜了厉霖却不异于一个巴掌重重扇在世家子弟们脸上。
第083章 龙泉坊立白狐
此去白狐书院,虽非龙潭虎穴,可也不会那么好应付,偏偏安伯尘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得司马槿牙痒痒。
“总之,你要记住千万不能显露道行。”
“知道。”
安伯尘应道,转目看向楼里,面露古怪,就见一个穿着锦绣宽袍,冠上插着一朵梅花的小胖子哼着小曲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个鸟笼,笼中拴着只小麻雀。
司马槿一愣,劈手夺下鸟笼,怒目而视向李小官;“小胖子,你们是去念书,又不是去调戏姑娘。更何况,你一个伴读小书童整成个花花大少模样,成何体统?”
一见到司马槿,李小官顿时矮下了三分,陪着笑道:“都说白狐书院是世家公子的地盘,里面的学子非富即贵,小官我不好生打扮下,岂不是要弱了伯尘的威风。”
闻言,司马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下瞅着李小官,冷笑连连道:“你头上插朵花,提个破鸟笼便能壮声势?”
讪笑两声,李小官摸了摸鼻子,半晌,神色微黯:“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和阿福他们去看戏,一旁的富家子都在打赌,赌伯尘能在白狐书院呆几天。要不是平子拦着,小官我早一拳上去。”
看了眼唉声叹气的李小官,司马槿没有半点意外,世家子们若是不对付小安子,她才会觉得惊讶。
转头看向安伯尘,司马槿一脸无奈。
即便听了李小官这番话,安伯尘依旧好整以暇的骑在马上,神色轻松,眸里依稀浮现出几丝期待。
罢了罢了,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念他的书去,被欺负了也是自找的,我在这操什么心。
司马槿无奈的撇了撇嘴巴,心中道,随后扯去李小官帽上那朵梅花,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这便去书院。”
李小官接过书匣,有模有样的背在身后,骑上矮骡子,跟在安伯尘身后兴高采烈的向书院赶去。
司马槿望向两人的背影,神色复杂,就听一旁传来轻咳。
“关心则乱,红拂小姐岂不知今非昔比的道理,伯尘心中早有主意,那些世家子大多酒囊饭袋,又怎奈何得了他。”
“谁关心……”
话还未说完,司马槿转头看去,却是萧侯回来了。
“我还以为萧先生不会再回来。”
看向行人稀疏的长街,司马槿淡淡的说道。
论谋略司马槿或许不如萧侯,可论识人,司马槿只是稍逊萧侯半筹,她如何猜不到,萧侯借故出京打理店铺,实则是想带着离公子的钱财远走高飞。就算猜到,司马槿也不会去管,只要能得到九辰君,墨云楼倒了也和她无关,再者,萧侯此人深不可测,留在小安子身边尽教他些歪门邪道的伎俩,司马槿还得分心防范,若是他一走了之反倒省了心。
司马槿之所以对安伯尘入学白狐如此上心,除了春试彩头九辰君外,她也想安伯尘能谋条好出路。琉京已成险地,冬去春来,无论仙人秘籍是真是假,司马槿都不会再滞留,而安伯尘却无法离开琉京,想要在琉京生存下来,中科举当个小官吏或许也是条不错的出路,既能衣食无忧,也可以安安稳稳的修炼,直到突破地品。
“红拂小姐说笑了,萧某不回墨云楼还能去哪?”
司马槿不置可否的一笑,看了眼萧侯道:“离公子出现了。”
眼见萧侯并没惊讶,司马槿微微皱眉,转瞬警觉,看来萧侯也已知道,他此番能回来,说不定和离公子有关。
颊边笑容未散,司马槿打量着不动声色的萧侯,意味深长问道:“故主现身,不知萧先生有何打算?”
此时此刻,司马槿最担心的便是萧侯重归离公子麾下,若是这样,藏在楼里的大小秘密皆会暴露在离公子眼下,连她在内都会沦陷离公子这番谋局中,而她只想平平安安过完琉京最后的三四个月。
眸里青华闪现,司马槿心生杀意,就见萧侯笑了笑道;“萧某如今仍是墨云楼的执事者,公子出现与否,和萧某何干?只要他不找上门,萧某亦不会主动去找他。”
话音落下,司马槿心中的杀意淡去三分。
萧侯的弦外之音很清楚,倘若他不在,没了他做幌子,安伯尘势必难以蛰伏,于情于理司马槿都不能对他下手。而离公子今次出现,并非为了重掌墨云楼,他若不用萧侯,萧侯自然不会屁颠屁颠的前去请缨,他若想用萧侯,萧侯也无法拒绝。
“萧先生倒是个实诚人。”
“那是自然。”
萧侯眯起双眼,淡淡一笑道,丝毫不在意司马槿话中的讥讽。
直到安伯尘和李小官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萧侯方才收回目光,看了眼转身回楼的司马槿,犹豫着道;“离公子为当世奇人,手段高超,奇谋叠出,远胜萧侯。”
“我知道。”司马槿头也不回道。
“红拂小姐似乎并不担心卷入眼前的祸事,莫非有所倚仗?”
“该来的总归要来,担心又有何用。”
“也是……不过对于伯尘而言,并非全是坏处。”
脚步微顿,司马槿回头看向萧侯,疑惑道;“此言怎讲?”
哂笑着,萧侯负手踱步,走进墨云楼,看向直插入顶的高大楼柱,叹声道:“学习谋略,光凭看书又有何用,若不身入局中,如何能学得上乘的计谋布局。琉京之局,离左二人对弈其间,伯尘只需领悟个两三成,便可受益无穷。”
司马槿一怔,面色渐渐冷凝,越过萧侯,径直上楼。
……
“伯尘,你说村里人知道我们进了白狐书院,会有什么反应?”
骑在骡背上,李小官昂首挺胸,“白狐书院”四个字咬得极重,生怕一旁的行人听不到。话音刚落,李小官兀自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白狐书院在琉国鼎鼎有名,可村里的人却不一定会知道……咦,快到了。”
说话间,两人已至龙泉坊,闻名江南的白狐书院正坐落于这条街坊。
龙泉坊大多是酒肆茶楼,也有隐于巷陌深处的烟花勾栏,却是泼皮无赖聚众之地。至于龙泉坊的由来也有一段不算太离奇的传说前唐年间,有书生科举落第回返江南,想着年近四十却一事无成,无妻无子,全靠着年过六旬的老母亲为富户做针线活持家度日,供他念书,一时间心灰意冷,便来到一口枯井前。看着满目疮痍的井口,回想自己的不幸,书生泪流满面,意欲轻身。孰料这时从井底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她本是泉中龙女,因为泉水枯竭而道行减退沉睡数百年,今日被书生的泪水唤醒。书生大惊,就听龙女又说,如若书生将井水灌满,她便能恢复道行念咒施法,相助书生科举高中。
书生原本不信,可一想到为他操劳了大半生的娘,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从望君湖取水灌入井中,白日挑着水桶来往两处,夜晚守着井泉对月读书,唐人皆笑他疯痴,他却不管不顾。两年后,井水盈满,而就在这时,唐王诏书也至。却是唐王梦见龙女显灵,说道国中有大才,正是那挑水的书生,唐王心疑,便传书生来见。彼时的书生较之从前已大不相同,挑了两年水,沉着稳重,不理闲言闲语,心胸豁达,举止谈吐不卑不亢,唐王一见倾心,遂讲起梦中之事。书生也不隐瞒,将龙女的许诺一五一十说出,唐王奇之当即命人打探,谁曾想原先的枯井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一条淡淡的龙纹。
书生填井,日复一日,龙女也信守承诺,将他引荐给唐皇,一步登天。后人为了纪念隐于市井的龙女,便围着龙纹建了一圈井栏,此地也因此改名龙泉坊。
江南之地传说颇多,前唐已故,琉国迁都于此也有将近八百载,关于龙泉传说的真伪早已无法辨别。如今的龙泉坊沦落为勾栏酒肆,可偏偏又在这里建立白狐书院,却因创建书院的那位大德曾说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于闹事读书学道理,更能历练心性。
话虽如此,可也需因材施教,从白狐书院出来走出的学子分为两类,一类是满腹学识谈吐不俗的大才,另一类则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庸才,或许只有庸才方能衬托大才,可如此结果和书院坐落龙泉坊不无关系。
拉紧缰绳,安伯尘放慢马步,抬头看去,就见街角处矗立着一座陈旧的书院,牌匾古朴暗沉,有意无意将它的资辈凸显出来。
这时,安伯尘只觉书院门口似有人影晃动,转目看去,穿着锦衣罗衫的公子哥们一哄而散,隐隐间还夹杂着嗤笑声。
“一帮小兔崽!”
李小官冷哼道,眸里却浮起担忧。
他行事疯癫,常常不计后果,可这并不代表他蠢,只不过有些时候懒得动脑子罢了。李小官何尝猜不到,只要两人一进入书院,来自世家子们的刁难报复便会接踵而来。
摇了摇头,李小官看向身旁少年。
就见安伯尘一脸平静,神采奕奕,全无半丝担忧。
“惨也,惨也,安娃子这回可是真的一心只想读圣贤书,其他啥也不管了。”
李小官心中大惊,双目一瞪,嘟囔道。
第084章 广平县主
“吱呀。”
正在这时,书院大门缓缓闭合,门上还贴着一行字洗马小仆僮,何能进书院。猪狗同辈往,贻笑大方家。
李小官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真是欺人太甚!”
眼见李小官大喝一声,猛地扯动缰绳便向书院大门冲去,安伯尘面露深思,低唤道:“小官,止住!”
离院门还剩两个马身,李小官面露犹豫,停下马身。
“那帮世家子是故意关上院门,不让我们进去。伯尘,你从现在开始就忍气吞声,等日子长了岂不是要被那帮兔崽子骑到头上?”
李小官怒其不争地看向安伯尘,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仿佛又回到了圆井村,而安伯尘又变回了那个懦弱怕事的安娃子。
李小官知道,安伯尘这些日子称病推迟入学的目的,也心知肚明安伯尘不能显露修为,一旦暴露便前功尽弃。至于其中的缘由,李小官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他只知道若是今日安娃子向那些世家子示弱,从此以后他们在白狐书院中再抬不起头来。
偏偏安娃子仿佛个没事人般,不紧不慢,到现在都一脸轻松,丝毫不动怒。
“不急。”
安伯尘整了整衣衫,笑着宽慰道,随后拍马向前。
李小官绷紧胖乎乎的脸蛋,看上去就好像一只点燃的圆灯笼,无奈地跟在安伯尘身后,嘟囔着向大门而去。书院旁是一排马厩,专为学子安置骑乘,只有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厮打理。那小厮身形削瘦,眉清目秀,低眉顺眼的接过李小官的缰绳,扶着李小官下马。他刚想去搀扶安伯尘,却见安伯尘翻身下马,把缰绳拴于马柱,朝他颔首一笑。
小厮愣了愣,转过身,慢吞吞的向马槽走去。
“这位小哥请留步。”
安伯尘开口道。
那小厮又是一愣,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看向安伯尘。
想了想,安伯尘从袖中掏出半串铜钱塞到小厮手里,和颜悦色道:“敢问小哥,那位厉霖厉公子可曾回返念书?”小厮想了老半天,摇了摇头,并没吭声。
“如今书院中,共有多少学子?”
“不到一百人。”小厮握紧手中的铜板,怯生生道,苍白的面庞上浮起一丝红晕。
安伯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不知书院是如何安排学子入堂念书?”
“共分甲乙丙丁四个学社。”小厮毫不犹豫说道。
闻言,安伯尘淡淡一笑,拍了拍小厮的肩膀道:“多谢相告。”
说完安伯尘拉上李小官向院门走去,李小官面露疑色,奇''怪的看向安伯尘问道:“伯尘,这些事红拂不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吗,你干嘛还要去问他,白费钱财。”
“正是因为我不能白给他钱,所以才要问。”
安伯尘笑着道,回眸望去,那小厮正偷偷摸摸的将铜钱藏在马槽旁,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哼,故弄玄虚,和那俩人一样。”
李小官自言自语,脸色比之先前轻松了几分,他虽不知安伯尘打的什么主意,可隐隐猜到,安娃子似乎并没他想象中那般毫无准备。
不多时,两人已来到大门前,李小官不及多想便要推门而入,刚迈出一步就被安伯尘拦下。
“小官我来。”
安伯尘说着,看向闭合的木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打量半晌,安伯尘伸手触上木门,缓缓发力。
“吱呀”一声,木门重新打开,李小官面露喜色,哈哈一笑,背起书匣冲入书院。
不远处的一座假山上,三十来个世家子弟怔怔地看向迈入书院的安伯尘,许久未能合拢嘴。
“一帮饭桶,就这区区小事都办不好!哼,怪不得厉霖会被一个小仆僮羞辱,本县主才离开两年,你们便成了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三十来名世家子齐齐垂手而立,在他们身后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口称县主,毫不留情的嘲讽着一帮世家子,偏偏这些平日嚣张跋扈的世家子们噤若寒蝉,不住的点头哈腰,向少女陪着笑。
少女并不算多漂亮,却因雪白的肌肤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而显出几分动人,鼻梁挺翘,亦增添了一丝娇俏。她看向施施然行于书院山水间的安伯尘,目光闪烁,半晌,冷哼一声,指向身前两名世家子道:“你,还有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其余人绕到前面截住他。本县主就不信了,偌大的琉京,就没人能治得了你。”
越看从容不迫的安伯尘,以及他身前兴高采烈的李小官,少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是广平县主,当今琉君表妹之女,其母嫁入魏国王室,而琉君甚是疼爱她,打小来往于琉魏间,这边住几年,那边住几年。正因如此,她在琉国世家子中极有威信,即便这两年都在魏国,一朝归返,依旧能让世家子们鞍前马后围着她转。
此次广平县主回京是因王妃生产在即,广平不知朝野纷争,只知道她又要多个表妹或是表弟,自然打心底里高兴。谁曾想,才回到京城便听说厉家公子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仆僮战败,不单如此,还惹得表舅大发雷霆,被逼无奈赐给那人士子之身。在世家子们口中,安伯尘绝对是一个得势小人,飞扬跋扈,欺君罔上,连琉君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这些世家子。
广平县主原本半信半疑,可见着眼前这副情景一个小胖子奴仗主势,穿得不伦不类旁若无人肆意横行在书院中。奴才尚如此,更别说主子。
“离公子已去,你又经脉寸断,还有什么好嚣张的。说到底,不过一个好运的草民罢了。”
广平县主冷哼道,刚起身,就听喧哗声传来。
放眼望去,广平县主花容失色,就见院门处,两名世家子被门上的木桶砸了个正着,湿淋淋的蜷缩在冷风中,脸色惨白。路过的学子无不看得目瞪口呆,而原本赶去拦截安伯尘的世家子们更是乱成一团,有的不知所措,有的面露惊容,却是如何也没想到为安伯尘设下的陷阱竟落到自己人头上。
“伯尘,那两个人是怎么了?”
疯跑了一阵,李小官终于停下脚步,白狐书院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许多,光是院门前的假山溪水便有将近半亩地,再往深处望去,依稀能看见几座学舍。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他关心的却是那两个转眼间变成落汤鸡的世家子。
疑惑的打量向院门处,李小官陡然一惊,回过头,钦佩的看向安伯尘。不用安伯尘作答,李小官已经猜到若是先前他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安伯尘未加阻拦,被冷水淋头的定是他。
“小官,闲事勿理,我们来此念书只求个清静。”
安伯尘止住跃跃欲试的李小官,看向那两个恨恨朝他望来的世家子,眉头微皱。
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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