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仙朝帝师(今夕)-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虽只有两轮,且还是一空架子,不过这秘术修行路线却和今夜的那一计息息相关,是成是败,皆依赖这两方轮涡。
第070章 闹剧罢了 雏龙隐孤楼(中)
“阿弥陀佛,今晚要出事。”
“何以见得?”
“月斜而黯,星辰失色,玄气入北斗,当主杀戮。”
“还真没看出,无花大师不仅会念经,能喝酒,擅识女人,还会望气之术。”
穿着布鞋的少年人一脸苦愁,极尽挖苦之言。
几天下来,无华不得已习惯了“无花”这个称号,可每每听到张布施阴阳怪气的说出,总会恨得牙痒痒,奈何又得保持禅心宁静,只好颤抖着眼角,故作淡漠。
高楼高,烈酒烈。
两个来自不同国度的神师传人,不打不相识,站在高楼之巅,饮着异乡的酒,时不时拌两句嘴。
就在这时,古怪的声响从东面传来,两人心头一动,相视一眼,转瞬分开。
“热闹终于开场了。”
无华抿了口酒,幽幽一叹,余光中,那个穿着布鞋的少年先他一步蹿入夜色。
……
“厉家果然动手了……不早不晚。”
收回飞天蜈蚣,王馨儿面色复杂。
令符就在手边,只要祭出,藏在琉京的王家铁骑便会直奔墨云楼,而她也会隐于一旁,看着那可恨的少年如何被厉家折磨。心高气傲如王馨儿又怎会被安伯尘牵着鼻子走,因此她不会露面,等到厉家人走了,才会轮到她出场,严刑盘问戏偶之事。
“想让我和厉家两虎相争,拼得两败俱伤……咯咯咯,你还是嫩了点,且不知往往晚到的渔翁最得利。”
话虽如此说,王馨儿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早知道厉家会动手,却不躲不避,如今还呆在墨云楼中,岂非坐以待毙?他究竟在等什么……
明知其中有猫腻,可王馨儿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披衣,祭符,转眼后消失不见。
……
琉京的夜依旧静谧幽暗,和平日里几无二样,一队铁骑悄无声息的绕过栋苑街,踩着月色行至朱雀街。马蹄上包着厚棉布,不到百匹骏马,疾驰半里也闹不出多大动静。当先的骑士头领看了眼身旁面无血色的少年,犹豫着,下马抱拳,压低声音道。
“小的们废了那贱民易如反掌,公子伤势未稳,还是留在此处为好。”
所有人都带着面罩,唯独厉霖没有,他身着那日比试时的衣甲,鞍挂双锏,面沉似水。
“在你们眼里,本少爷真不如那安伯尘?”
嘶哑的声音自厉霖口中传出,骑士头领神色微变,连忙俯身道:“公子恕罪,小的只是……”
“不用多言,若不能亲手毁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厉霖冷哼一声,翻身下马,拾起双锏率先向楼里走去。周围的厉家高手们面露无奈,只得围拱在厉霖身后,蹑手蹑脚的向墨云楼走去。
推开虚掩的木门,厉霖刚迈出一步,“哗啦”一声,一个木盆自上而下倾倒下来,将厉霖浇了个满头。
司马槿最拿手的“陷阱”,简单得几乎谁也想象不出,因此屡屡得手。
厉霖胸口的枪伤还未痊愈,元气大伤,夜风清凉又被淋湿了身子,当即打了个哆嗦,脸色又白了几分。
面露怒容,厉霖缩了缩鼻子,眸中浮起古怪之色。
“不好,是黑油!”
为首的厉家高手也算见多识广,一闻之下,面色剧变。
黑油易燃,常被用于战场……未等他理清头绪,就见一只火折从楼顶飘落,不偏不倚的砸在厉霖身前。
骑士首领哪顾得上其他,纵身飞扑,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一脸呆滞的厉霖救下。
“轰!”
大火在楼门前燃起,转眼蔓延开来,却又无法烧到似乎裹着一层什么的楼门,将厉家一行拦截在楼外。
夜幕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火光大作,马儿惊惶嘶鸣,朱雀街的百姓们纷纷被吵醒,探窗而望,就见一彪人马停在墨云楼前,踟蹰不行。
百姓们迷迷糊糊,却也知道闲事不管的道理,当即缩回屋中,钻入被窝,胆战心惊。
寻常百姓不知所措,可城里巡逻的金吾卫们却不会置之不理,一将在先,发号施令,散布在各个街坊的金吾卫纷纷向朱雀街包抄而来。
躲于街角暗处的王馨儿陡然一怔,火光袭来,她身后近百匹吴国马也不安了起来,纷纷踏蹄嘶鸣,左右乱转。
“小姐,金吾将至,此地不宜久留!”
头戴青铜面具的骑士进言道。
可此时,四面八方都是马蹄声,也不知有多少金吾卫包抄向朱雀街,明火执仗,片刻后即将到来,若是折身而返,百多头戴青铜面具的骑士将会避无可避,身份暴露,到那时就连璃珠公主也保不住。
“好一个歹毒的少年,连金吾卫都算计上了。”
青铜面具之后,是一张咬牙切齿的脸庞。王馨儿心知肚明,墨云楼下大火燃起,已将她卷入这一夜的风波中,再难避免。说到底,皆因她的好奇,贪险,以及自作聪明,却被墨云楼中的少年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王馨儿不觉后背发寒。自打那一夜被安伯尘劫持后,这十来天,她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当初那个差点死于她手的少年则愈发难以看透,每一步都领先于她,步步将死。
“小姐……”
金吾卫将至,王家高手们也局促不安起来,异国铁骑夜携兵器奔驰于彼国,一旦暴露,以细作论处,就算国主也救不回他们。更何况,到那时,国主包括王家都会矢口否认。
“上马,随我冲杀过去。”
深吸口气,王馨儿翻身上马,手持七尺剑,向墨云楼冲去。
眼下只剩一条路可走,便是聚集着厉家高手的墨云楼,都见不得光,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说出。
王馨儿想得轻巧,可近百青铜獠牙骑行至墨云楼前,却让厉家高手们面露忌惮,转眼后,号令发下,结阵相拒。就算厉霖黑油灌头一脸迷糊,却也知道安伯尘定有防备,眼见一伙人马赶在金吾卫之前到来,当即笃定,来者定是安伯尘的援兵,想要两面夹击将厉家铁骑斩尽杀绝。
心中又慌又怒,厉霖翻身上马,抄起铜锏,冷喝一声:“杀!”
王馨儿想要解释,奈何对面的铁骑招招要命,丝毫不给机会。万般无奈之下,王馨儿只得硬着头皮,结阵冲杀。
楼前的火势愈烧愈旺,渐渐蔓延向长街,长街之上,两方人马厮杀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金吾卫也纷纷赶至,将两方骑兵团团包围,当先的一员将佐正是调防的胡不非,皱眉望向两伙人马,不时看眼似有人影出没的楼顶,面露深思。
轻咳一声,胡不非刚想开口,就听身后又传来阵阵马蹄声。
厉家派出人马迟迟未归,斥候回报有变,厉家人心知若是这伙人马身份暴露,即便是琉君也无法袒护,因此又调遣了五百人马前去救援。还有一伙骑兵也在半路上,却是璃珠公主的手下,璃珠固然被左相所压制,可身为琉君唯一未远嫁的亲妹妹,曾经孤身行帝都解琉国之难,她在琉京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探得王馨儿竟不顾她的禁令,率领手下夜袭墨云楼,璃珠勃然大怒,怒消之后却又不安了起来。王馨儿能留在京中,全因有她护着,今夜一旦败露,就算君上不责罚,她在朝中的威望也会降至谷底,到那时,她又能拿什么和左相抗衡。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单是厉家和璃珠公主,许多世家将门都纷纷派出人马前来打探,琉京的夜空再没半丝静谧,连带着坐落望君湖前的王宫也灯火辉映,不时有羽林骑兵飙出。
而在朱雀街前,数拨人马混战不休。初时还只是试探,待到后来杀红了眼,谁也不认,血染长街,残尸死马遍地都是,就连千余金吾卫也无法控制场面。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喊杀声此起彼伏,唯独置身战圈中央的高楼静悄悄。
墨云楼七层,少年人卷拢袖筒,平静地看着楼下的乱战,眸中不时闪过几丝火光。
清脆的掌声从背后响起。
“安施主不仅枪法了得,这手布局也算精妙。明日后,这场闹剧被琉君知晓,少不得要大发雷霆,追究牵连,厉家自会偃旗息鼓,而安施主也能赚得清静。”
回身,安伯尘目光所及,就见楼里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也算打过交道,正是那日“助”他初悟人借枪势玄奥的秦国僧人。
“无花师父别来无恙。”
安伯尘不慌不忙,抱拳道。
“无花”二字传出,少年僧人面色一僵,旁边的张布施则咧开嘴,虽在笑,却仍是一脸愁苦。
大局已定,无华和他的同伴突然造访也影响不到什么,安伯尘心中无忧,只待这场闹剧消停。
一切都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着,少年青衫倚高楼,长枪无邪锐如锋,只要再等上片刻,等到那最后一幕戏落下,安伯尘从此无忧。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生出。
无华和张布施同时变色,抬头望向窗外,月光婆娑,夜色映着火光,而在火光之中却现出一道长影。
横亘天头,蜿蜒十来丈,楼下的人激战正酣,自不会注意,可楼上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一条双首大蛇。转眼后,阴风掠过,蛇影不见,一个身形瘦长的道人疾飞而来。
第071章 闹剧罢了 雏龙隐孤楼(下)
“蛇妖?”
无华瞳孔陡缩,满脸难以置信,一旁的张布施也是眉头紧蹙,墨黑的弯刀自袖中滑出。
他们二人来到琉国只为打探神师的踪迹,神师暂未找到,却发现了会使秘术的厉霖,以及仅凭一杆银枪战败厉霖的安伯尘。光是这些已让他们暗暗吃惊,孰料今夜又有蛇妖现身,更令他们心意难定。
琉京的局面,似乎比先前所想的还要乱上几分。
两人相视一眼,眉宇间都隐着几缕忧色。
就在这时,道人已至。
墨黑色的长褂,脚踩阴阳靴,长发及腰,眸子狭长,双目有神,细细看去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笑着看向惊疑不定的安伯尘,道人目光深邃,似在琢磨着什么,半晌开口道:“你可知我今夜为何来此?”
一脸冷峻,安伯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无邪在手。
“哈哈哈……你我虽无仇怨,只可惜,无论如何,我都留你不得。”
古怪的笑声传入长街,楼下酣战的几方人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吃惊地看向道人。
转眼后,那道人迈前一步,手捏印法,口中蹦出一个音符:“斗!”
冷风流转,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意,安伯尘挥扫无邪,抽身而退。
手提长刀的胡不非看得真切,心头一慌,再不顾厉家铁骑和王馨儿,拔身而起手持长刀劈向那道人。无华和张布施也没再犹豫,迈步上前,一左一右拦向道人。
三人反应虽快,奈何本就隔着远,而蛇妖所化的道人和安伯尘近在咫尺,弹指间不到的功夫,那只隐约泛着火光的手掌便已拍落。
电光火石间,安伯尘已来不及出枪,水火二势瞬间没入枪柄,低吼一声,平举无邪迎向道人的手掌。
“砰!”
巨响传出,连带偌大的墨云楼都为之一颤。
墨云楼七层,安伯尘面色惨白,眸里泛着浓浓的绝望以及一丝悔恨,好似喝醉酒了般,脚步虚浮,摇晃了两圈,扭头喷出一口鲜血,双臂仿佛折断了般,垂于身侧。
无邪摔落于脚边,少年却只能绝望地看着,再无法拾起。
“怜你暂无大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道人面无表情的说着,在前后三人即将扑至时,点出一指,正中安伯尘额心。
安伯尘如遭雷殛,全身剧颤,面无人色,目光无神,除了绝望便只剩绝望。
琉京十日,大好前程,那些少年人已经触手可及的美梦都随着这一指化为乌有。
下一刻,安伯尘一头栽倒,气息奄奄,而那道人也化作一阵阴风,不见了踪影。
鸦雀无声。
楼里楼外静悄悄一片,只有马儿的低鸣,回荡在冷夜下,尤显凄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歇斯底里的笑声响起,此时此刻,能笑得出来的也只有那位厉家公子。
“千算万算,计谋使尽,可终究还是败了。看来琉京中,惦记着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大仇得报,厉霖再不想掩饰什么,满脸的畅快,直笑得连连咳血。
到如今,他又岂会猜不出今夜的一切都是安伯尘所设计,心下又恨又忌,本以为不但大仇难报,还会将自己和整个家族陷入这场是非中。孰料半道杀出一神秘高人,硬是让安伯尘原本毫无差错的一局夭折于中途,虽未能亲自出手,可见着安伯尘狼狈不堪的模样,厉霖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不再流连,厉霖率领厉家高手飞奔而去。
“的确可惜,阴差阳错,反倒自食其果。”
嘴角浮起一丝莫名,渐渐变冷,王馨儿扫过一旁呆若木鸡的金吾卫,猛地抽向马臀,率领王家高手突围而去。
对于王馨儿而言,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只可惜此处已成是非之地,今夜无法图之,索性来日方长,当务之急还是想好说辞应付暴怒的璃珠公主。
两拨人马先后离去,长街上只剩金吾卫,立于原地望向楼顶,等待着他们的将军发号施令。
“无华,张布施?”
看了眼一脸呆滞的俩少年,胡不非皱了皱眉。他为长门中人,自然认出了这两个神师传人,大匡有数的少年俊杰。若在平时,他定会好生思索一番两人来此的缘由,然而眼下,他心中乱如麻,哪还有心思理会其它。
见着自己被认出,无华意外地看了眼胡不非,转而看向呼吸紊乱的安伯尘,眸里浮起惋惜之色,摇了摇头,扯起张布施衣袖,隐遁而去。
待到两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尽头,胡不非方才伸手把向安伯尘手腕,渐渐的,眸里浮起失望之色。
“可惜。”
不再滞留,胡不非跃身下楼,坐稳马背,满脸掩饰不住的愠怒,率领一众金吾卫扬长而去。
前一刻还热闹非凡,此时又恢复了冷清,月色下,墨云楼旁一地残尸,血水蔓延,触目惊心。
少年的身体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墨云楼中,呼吸渐止。
对于所有人而言,今夜过后,墨云楼安伯尘将不再是三日前那个风头正劲的少年枪客,一夜间打回原形,纵有半个功名在身,却又重新沦为无人问津的草民。
厉霖报仇雪恨,胡不非失望而走,无华和张布施也不会再生出丝毫兴趣,只除了那个一手毁去安伯尘生平第一局的妖道。
风吹檐铃,哗哗作响,月华漫入窗棂,映上道人的墨袍。
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那个神秘而诡谲的道人竟去而复返。
平静地打量着安伯尘,道人神色莫名,半晌冷笑一声道。
“人都走了,别装了。”
长舒口气,宛若死尸般直挺挺躺着的少年揉了揉双臂,坐起身来。
道人放眼看去,就见安伯尘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一脸平静,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你刚才那下可真重。”看了眼道人,安伯尘皱着眉头,喃喃低语道。
“切,若不装像点,怎么能骗过他们……又浪费了好几张道符。”
哼了一声,道人撕去人皮面具,露出少女的面庞,不是司马槿又是谁。
站起身,安伯尘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面貌全非的朱雀街,目光闪烁。
今夜之后,繁华落尽,从此蛰隐墨云楼。过不了多久,再没人会记起那个曾经在演武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全身经络尽毁,已成废人。
这也是今夜这出好戏唯一的目的。
王馨儿、厉霖、无华、张布施以及胡不非,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都“看”出了安伯尘这一局的意图。无非是想引来各方势力,齐聚墨云楼,掀起一场风波,惊动琉君乃至真个琉国,如此一来,安伯尘便能置身事外。孰不知,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障眼法,安伯尘生平第一计,却是一计中计。简单归简单,可那些聪明人又有谁会想到,中途出场的神秘高人是司马槿易容所扮,她击出的那一掌也没有毁去安伯尘周身经络。
胡不非为安伯尘把脉,探入先天之火,失望而去,却因于神仙府中三月,安伯尘调理经络,拆散原先的经络走向,成就两重轮涡,胡不非自然不信短短三日安伯尘便修成秘术,见着安伯尘经络穴位紊乱,只以为那一掌已将安伯尘经络穴位打散。
需知人体经络穴位重要无比,三岁后成型,若是有一两处奇经要穴受损,从此再无法踏足修行之路,更别谈如安伯尘这般经络尽毁。
原先胡不非见着安伯尘枪道了得,想要将他招入长门,今夜一番变故后,他已然打消了先前的念头。不单是他,所有原先对安伯尘有兴趣的人,那些老将军们,也会将安伯尘淡忘,也算是人情冷暖的一种。
可是,谁都不会料到,这一切,都是安伯尘一手布置的好戏。
就在今夜,所有人都成了他手下的戏偶,一出接一出,一幕接一慕。待到闹剧罢了,众人离散,只余安伯尘冷眼而观,从此蛰伏,散尽风华,雏龙隐孤楼。
看向少年人的背影,司马槿嘴角笑意渐凝。不知为何,眼前青衫银枪,高楼覆血河的场面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或许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没搞懂,小安子如何调理经络,制成轮涡,瞒天过海。又或许,连她也没想到,安伯尘这一计竟如此顺利的落下帷幕,先前那些担心忧虑全都白费。
只用了三天功夫,便将琉京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夜这场风波将对琉京的局面产生多大影响。而他,一手导演了这出好戏的人却安安稳稳的躲在幕后,冷眼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漩涡……
从容不迫,如鱼得水……他真的是那个走投无路时被自己捡回来的小仆僮?
半晌,笑着摇了摇头,司马槿向藏玉厅走去。
“好了,今晚的最佳男主角,我先回房了,不准偷偷进来。”
司马槿笑吟吟说道,裙袍轻转间,却隐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放在从前,司马家的冰公主早已心生杀意。
然而,现如今,面对眼前这个平静、淡漠以及时不时会羞涩一笑的少年,她再无法生出半丝杀意。
或许以后会,可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第072章 神龙初现踪
秋雨连绵,天仿佛破了个洞,没日没夜的下着。
能下场大雨也不错,至少能将朱雀街好好洗上几遍。
百姓们如是想着,离墨云楼风波已过去了二十日,可每每看见那座云顶如盖的高楼,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墨云楼前一地血污,支离破碎的残尸,就连那腐烂血腥味儿也依稀萦绕于鼻间,许久不散,好不作呕。
虽已过了这么久,可到如今,朱雀街也没恢复从前的生气,行人渐疏,店铺也接连关了几家,从前的繁华一下子烟消云散,就和这雨天般,处处透着静谧和幽寂。
朱雀街之所以能繁荣,说到底,还是因为墨云楼的存在。
墨云楼中佳公子,不惜千金博一笑。
如今那位布衣公子不在了,墨云楼也冷冷清清,朱雀街自然无法像从前那般热闹。
比之一个月前的演武场比试,二十日前的墨云楼夜战,离公子的遁去无疑更让琉人关心。坊间众说纷纭,有人说离公子和霍国公私交甚密,为避风头远走他乡,也有人说离公子看破红尘,出家修道……林林总总,以讹传讹,还是君上的传旨更令百姓信服离公子来到琉国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揽财,现如今千万贯钱财已到手,自然回乡享清福。至于君上欠他的那两个承诺,也一并用光。
其中一个承诺便是保墨云楼以及楼里人平安,免赋税杂役。至于最后一个承诺,王榜上只字未提,到最后反倒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爱聊的话题。
“听说离公子走之前,将墨云楼送给他的管家萧侯,啧啧,在墨云楼里当了七年差,如今算是一夜暴富了。”
“可不是,墨云楼名下的那些商铺虽然被卖了大半,可剩下的那七八家足够养墨云楼里的下人们……听说不久前,墨云楼就遣散光了奴仆婢女,如今墨云楼里的下人也就三四个。”
午后的旧唐古道上人来人往,饭庄茶肆里坐满了客人,朱雀街上生意一蹶不振,却也喜了旧唐古道的一众老板,每日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下人?”
客人肆无忌惮的闲聊,却让邻桌的少年人火冒三丈。
“阿福,别惹事!”
黑矮少年刚想起身,就被按下。
在他身边也坐着个少年,身形瘦长,眸子有神,他拉住满脸不悦的阿福,低声道:“老大和伯尘都说过,这些日子不能惹是生非,否则便会坏了大事。”
“大事……唉,伯尘大哥天天卧床,直到近几日才能下床走动半个时辰……还有能什么大事?”
阿福长吁短叹,一旁的平子也好不到哪去,脸上挂着浓浓的失落。
两人跟着李小官来到琉京,从初时的不信,到演武场上的震惊,已然将从前那个谁也瞧不起的安娃子当成他们此生第一等贵人。可谁想刚过了几天,突生横祸,乱匪夜斗墨云楼,连伯尘也身受重伤。起初几日,外面的人都在传安伯尘经脉寸断,从此以后连枪也无法提起,可近两日里,所有人都在谈论离公子之事,再无人关注安伯尘,就仿佛半个月前那场比试从未发生过一般。
阿福和平子自然来火,可除了像今日这样发泄一下外,还能怎样。
“平子,你说伯尘大哥会不会好起来?”
过了好'TXT小说下载:。cc'久,阿福巴望着平子,开口问道。
“好是会好,只不过……”
身材高瘦的少年摇了摇头,转眼后却似想到了什么,低声安慰道:“就算再无法拿起枪来也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墨云楼其实属于伯尘,连带着那几家药斋。啧啧,阿福,你就没想过咱哥俩帮老大和伯尘打理生意,混出个名堂来,过个四五年体面的回到村里,也算是衣锦还乡。”
“对,对,平子你就是灵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等生意做大了,以伯尘的脾气定会分我们一家铺子,到那时……咱俩也成掌柜的了。”
一脸愁容散去,阿福喜笑颜开,转眼皱了皱眉,疑惑道:“也怪了,为啥伯尘非要咱们向外宣称,墨云楼被那啥公子的送给了萧老。”
“因为你们的伯尘大哥要避风头,既然打定主意隐于草莽,就得彻彻底底。”
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回头看去,就见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着端起酒杯,举向他们。
见状,阿福瞪大双眼,平子则有模有样的回敬向那男子,学着读书人的样子,谦逊有礼的问道:“阁下此言怎讲?”
“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你们的伯尘大哥虽有本领,可无权无势,也只能如此避祸。”
男子笑着的说着,他的笑很干净,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看了眼阿福,又看了眼平子,男子放下酒盏,站起身,离席而去,走过圆井村“双杰”身边,却忽然停下脚步,笑吟吟道:“在下精通望气观相之术,不知两位可愿让我一观?”
闻言,阿福长叹一声,拍着大腿道:“搞了半天,敢情你是跳大仙装瞎子的……”
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平子止住;“敢问先生,卦金几何?”
“本人批卦看相,还从未收过钱。”
男子玩味的一笑道。
“如此就烦劳先生为我二人算上一卦。”
听说不要钱,平子暗舒了口气,故作镇静道。
双眼眯成一条缝,男子上下打量着满脸期盼的平子,又看了眼歪着嘴一副不信之色的阿福,哂笑一声道:“两位都是命中注定大富大贵之人,一位征战沙场,为万夫长敌万人,一位出入车马随,封侯拜相。只不过……”
“不过什么?”
听得男子说的神乎其神,两人都是一怔,齐声问道。
“没什么,跟定眼前人罢了。”
说完,男子甩袖丢落一锭银子,玩味的笑了笑,转身而去。
眼前人?
阿福和平子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就在这时,只觉眼前突然停下一个人,抬头看去却是李小官打酒回来。
“老大,老大就是眼前人!”
阿福先是一呆,随后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
“我说阿福,你还真信?”
“要是不信你干嘛还问他?”
“他这不是不要钱嘛,不问白不问。”
“你……”
两少年叽叽喳喳争辩了半天,渐渐的,眼里都闪过古怪之色,他们在这争吵,李小官却只字未说,甚至都没动弹半下,这也太不像老大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作风。
“老大……”
平子转眼看去,就见李小官张大嘴巴,怔怔地看向前方,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似有吃惊,有不信,还有一丝恐慌。
连叫了三声,李小官方才回过神,提着酒壶,忧心忡忡。
“平子,阿福,刚才和你们说话的那人是谁?”
“是个算命先生。”
阿福答道。
“算命先生?”
李小官狠狠瞪了眼一脸无辜的阿福,随后坐下,倒满酒杯,兀自饮着,神色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怎么,老大认识他,他算命到底准不准?”
平子好奇的凑上来,开口问道。
他刚问完,李小官一口酒喷出,满脸通红。
“不吃了,你们俩先回铺里,我有事去找伯尘。”
猛地站起身,李小官推开身前的酒菜,大步走出酒肆,看得身后的阿福和平子一愣一愣,苦苦琢磨着自己究竟哪里说错。
走出酒肆,街上人头攒动,李小官不由加快脚步。
酒肆里的那个人,虽只有个背影,看不清眸子的侧脸,可李小官又怎会认不出。
一身布衣,嘴角总是含着笑意,走起路来不急不缓,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待人处事温文尔雅。这些倒碍不着李小官,最可恶的是,他让李小官为他扇了四年扇子,四年里玩不得,睡不安的,日日夜夜巴望着回家。
离公子……哼,就算化作灰,我李小官撒泡尿也能将你照出。
咬牙切齿,李小官恨恨的想着,可走着走着,他心底愈发冰寒。
这大半个月里,安伯尘“卧床养伤”,李小官整日吃不香睡不着,跟在萧侯身边忙里忙外,焦头烂额,很罕见的没有半句怨言。直到前天,有着一头红发的少女将他叫住,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方才冷笑着对他说,勉强算你考核过关。
考核过关?
李小官心中疑惑,思索起这古怪的话,可接下来,却从少女口中听到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秘密。
原来离公子那日是真的被杀害了,而这些日子里,他所见着的离公子,是少女变出的……是一个假公子,而伯尘也是假受伤。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