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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今夕)-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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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那细作是从天牢海底来到五镇海渎的?
  目光闪烁,安伯尘隐隐回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先带你们去看一下那个细作。”
  吕风起没再多言,连劈四掌,每一掌都将甬道向下延伸出十来里,看得安伯尘暗暗吃惊。
  三人飞身而下,周遭光影陆离,越往下,水草珊瑚越是繁盛,而海水的眼色也愈发的猩红。
  不消时,三人已来到海底深处,放眼望去,却能见到一座座栅栏横木,上面凌乱摆放着水桶粗的锁链,锁链上依稀能见到禁制和法阵的痕迹。
  然而,令安伯尘惊讶的却是,本该被囚禁在栅栏中的囚犯们已不见了踪影。
  “那个是……”
  另一旁,无华已失声叫了出来。
  顺着无华的目光望去,安伯尘也是一怔。
  吕风起口中的细作并非活人也不是死尸,而是半根龙角。
  那根龙角似被重力斩断,长达七八丈,此时插在海底沃土中,断根处竟还冒着滚滚黑气。
  “你杀了一条真龙?”
  无华愕然看向吕风起。
  “他不是真龙,而我也没能杀得了他。”目光凝于龙角,吕风起沉声道:“那细作穿着一身黑衣,是个神情阴鸷的男人。我初遇他时上前问询,他却吞吞吐吐,随后便追杀至此,他却突然变作一只巨兽,似龙又似虎,被我劈下半截龙角后消失不见。”
  “似龙又似虎?”
  无华低声喃喃,随后卷来一条珊瑚枝,在海底笔画起来。
  少时画完,无华抬头问向吕风起:“你所见到的可是它?”
  “正是。”扫了眼海泥上那只奇兽,吕风起默默点头。
  “那就是了。它的确不是真龙,却和真龙渊源甚深。”
  深吸口气,无华神色凝重,幽幽道:“传说中龙生九子,各个不凡。若我猜得不错,你所见到的正是九子之一,狴犴。”


第357章 虚空海道
  天牢海底,无华侃侃而谈,一席话罢了,将龙生九子的由来讲清。
  在倾天寺的经文中记载着有关真龙的典故,其中便有龙生九子,据说是上古时期龙族一位公主与仙家所诞,后因东窗事发,两人被强行拆散,两家都不待见那九个龙子,任其自生自灭。九个龙子虽然性格各异,却血脉卓越,躲过三两劫难后,本领渐成,在乱世中倒也能游刃有余。就这样,九龙子一系也算保全了下来,又因他们天生异类,传承甚难,几乎都是一脉单传,时至今日也不知藏身何方。
  “照你这么说,继承上古仙家血脉,实力应当很强才对。”
  看向那半只龙角,吕风起声音中掺加着一丝疑虑。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因为年代久远,血脉稀薄,又或许你见到的那个怪物只是像狴犴。”
  无华耸了耸肩,回身看向低头不语的安伯尘,笑道:“伯尘,你又在发什么呆呢?今日能碰上这桩事简直是撞大运了,等回转东岳,把海牢以及细作之事汇报给上面,绝对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嘉赏。”
  就算真有大功,也是吕风起的功劳,却被无华厚着脸皮揽到三人身上,好在吕风起并没说什么,顺水推舟的默许了。
  目光从珠链上收回,安伯尘笑了笑,朝向无华道:“你这和尚倒是越发热衷名利了。”
  随后转向吕风起。
  “不知将军对此有何想法?”
  “你们且回五镇海渎,将此事禀报上面。”吕风起道。
  无华点了点头,古怪的看了眼吕风起:“那你呢?”
  “我留下。”吕风起言简意赅。
  闻言,安伯尘和无华同时沉默。
  片刻后,安伯尘忽而一笑道:“将军也知安某在东岳的名声,若无将军,安某就这么贸贸然回去,指不定又一不小心得罪了人。”
  一旁的无华也不甘示弱:“既然将军和伯尘都要留下,无华还走什么。如果真像无华所猜测的那样,来者是龙之九子狴犴,或许还会有其它的龙子出现,将军认不出,无华却能认出。”
  三人都非省油的灯,心知眼下将有大功一件,回去禀报和亲自揪出细作,哪样功劳大,三岁小儿都分辨得清。
  也不怪安伯尘和无华如此势力,他们这些飞升者想要在五镇海渎自保,乃至出人头地,必须有功劳傍身。灵丹妙药、仙家道法以及法宝等等这些,都是用功劳换取,得到的越多,在五镇海渎的日子才会越好过。否则仅凭安伯尘和无华神师的修为,想要获得战功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今日既有大功送上,两人岂会错过。
  “如此,也好。”沉吟稍刻,吕风起点头道。
  吕风起能在五镇海渎如鱼得水,也不是单靠他的修为实力,更重要的还是心智手段。不日他将独掌一旗,少不了要有几个精明能干的副手相助,无法去找仙家子弟,不熟的飞升者一时半会也驾驭不了,便只能找安伯尘、无华这些“熟人”。日后用着的地方甚多,吕风起自然不会因为一场功劳而让双方的关系变僵。
  三人心领神会,也不再去提功劳之事。
  打量着吕风起,安伯尘笑道:“将军既然有所发现,何必还藏着掖着。”
  话音落下,无华眉头挑起,好奇的看向吕风起。
  当下,吕风起也不隐瞒,卷起海浪,带着两人下到一处沟壑。
  沟壑粗陋,目光所及空荡荡一片,没有珊瑚水草相嵌,也没有游鱼虾蟹嬉戏,甚至连颜色都近乎土黄,并没有天牢海一贯的深红。“咦……那是井洞。”
  无华一眼便看到海沟深处的洞眼,不大也不小,堪堪能容纳下一个成年人,洞眼周围散发着蔚蓝色的光华,细密如针,一两寸粗长,只有仔细看才能发觉。
  回首打量着海沟上头此起彼伏的囚笼,无华面露深思:“莫非这海井是那些囚犯施法开辟?”
  “当是如此。”吕风起点头。
  被囚禁在天牢海中的至少是一重天真人,却注定无法重见天日,漫漫元寿只能在海底渡过,无有尽头,又有谁会甘心?说不定在某一天,他们再忍受不住,遂悄悄施法在海沟里打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要将天牢海打穿。这片海沟正好位于牢笼的侧下方,视线中的死角,即便有上官前来押解囚犯也不会发现。
  无华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转头看向安伯尘,却见他一言不发,似在思索着什么。
  “伯尘,你如何想?”无华问道。
  抬起头安伯尘笑了笑:“和你一样,十有八九是囚犯所为。而且,他们应当是成功了。”
  眼前的海底井洞不由令安伯尘想起了在大匡曾经遇到的那些个边界之地,可和身处东界的大匡不同,这海渎之地本已凌驾在大匡之外,在这开辟一条甬道,又会通往哪里?吕风起口中的细作所来自的地方?
  “两位,且随吕某下去一探。”
  扫过无华和安伯尘,吕风起说着,率先跃入洞口。
  无华兴高采烈,也不去理会安伯尘,紧跟着跳下。
  只剩安伯尘在洞口徘徊着,距离十年之期越来越近,他无心再去冒险,只想安安稳稳的等来最后的结局。可没过多久,好奇心便占据上风,无奈的笑着,安伯尘一个闪身消失在海洞前。
  进入海洞后,起初是连绵不绝的咸腥海水,洞内逼仄狭小,只能容纳一人。安伯尘闭气疾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行过几十里地,就见洞内甬道渐渐变得宽敞起来,到后来已能容纳十马并行狂奔。耳边不断的传来浪涛的咆哮,水温愈发冰冷,饶是安伯尘已有真人境的修为,此时仍觉得刺骨般的冰寒。
  那和尚估计早就后悔不迭了。
  真人境尚如此,何况还只是神师的无华,脑中浮起无华俊脸上堆满苦楚的模样,安伯尘心中一阵好笑。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水温渐渐恢复,温暖得好似春风在荡漾,柔入心脾,安伯尘甚是舒惬,不由得闭上双眼轻哼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安伯尘只觉身旁掠过一阵强风,卷起水波狂震不已。
  好奇的睁开眼睛,下一刻,安伯尘双目瞪圆,嘴巴张得老大,面颊止不住的抖动。
  自打出生以来,安伯尘种种遭遇,无数场奇遇,却从来没有如此时这样震惊。
  在他身体两侧,是茫茫虚空,虚空中风云雷雨交加,间或还有不知名的气流穿梭纵横。而在虚空尽头,安伯尘猛然看见了一片片天宇,星辰并天陨,繁浩无尽。左右遥望,安伯尘心中惶惶,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无比微渺,不知觉间竟生出一丝自惭。
  “我究竟是在哪……”
  喃喃低语着,安伯尘深吸口气,却被呛了口水。
  周围虽是虚空和天宇,可安伯尘仍在灌满海水的甬道中。这条甬道横亘于虚空中,漫漫不知有几许万里,好像一条细长的竹筒,又仿佛贯穿虚空的水桥,若非有它的存在,安伯尘早已被虚空乱流绞割成粉末。
  眼前这一切远远超过安伯尘所能理解的范畴,提心吊胆,安伯尘咬紧牙关,继续疾行在海水甬道中。
  虚空中风云涌动,电闪雷鸣,不时还飞梭过纠缠在一起的黑白而气,时而碰上海水甬道,海水甬道便是一阵剧晃,险些将安伯尘颠簸出去。
  心中惴惴,安伯尘不由担心起无华来。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身旁的虚空消失不见,周遭又是蔚蓝一片的海水,安伯尘长舒口气。
  海水愈发柔和明丽,水影轻漾间,安伯尘抬起头,就见五六里的高处飘浮着一缕流金般的阳光。
  心中浮起喜悦,安伯尘长舒口气,又呛了一嘴海水,可他却顾不上这些,双膝发力,猛地蹬出二十来万斤的巨力,身体在海中划过一道残影,不消时人已升到海面。
  “哗啦!”
  海水高高溅起,安伯尘从海中冒出头,目光所及,就见不远处同样漂浮着两颗脑袋,正是无华和吕风起。
  眼见两人都平安无事,安伯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然而看到两人都只顶着脑袋漂在海上,活像两只南瓜,安伯尘下意识的笑出声。
  安伯尘刚想要招呼两人上岸,可当这片世界钻入他眼中,话到嘴边已全然不记得要说什么,安伯尘痴痴的望着,就和旁边两人一样。


第358章 仙山蓬莱
  放眼望去,海面并非平滑如镜,而像是被风吹过的绸带,凸一块凹一块,像极了大匡北面的那片沙漠,沙丘和沙壑延绵起伏,纵横无际。安伯尘三人所在的海面正为于凸起的海域,若用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或许能够称之为“海山”。在这片“海山”中,波涛滚滚,海风阵阵,和寻常的海域并没什么区别,从安伯尘的角度却能清楚俯瞰到远方一片片高低起伏的深蓝海域,在流金般的日晖下照耀下,波光粼粼,令人只觉得心情舒畅。
  奇''怪的还不止这些,抬头远望,安伯尘就见天是白色的,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天空中堆满了白云,竟将蓝天遮蔽。白云很薄又很轻盈,且有些透明,连成一片,仿佛倒悬在汪洋大海上的镜子,当阳光泻下时,居然能偶尔倒映出云下的大海。
  “和尚,这里是哪!”
  安伯尘缓缓了神,扬声喊道。
  “我怎么知道。”无华转过头看向安伯尘,一脸茫然道。
  此时三人都已回过神,吕风起率先跃出海面,安伯尘和无华随后跃出。
  然而当他们都站在海面上时,却惊讶的发现在这片海山底下,正有条海船缓缓向上划动。海山高达五百来丈,和其下的海域形成一个斜面,越往上越是陡峭,而那只海船却贴着陡峭的斜面,仿佛一只蜗牛,有条不紊的攀爬而来。
  海船看似划得很慢,可仅仅一眨眼间,它便到达海山的半山腰处,又一眨眼,它已来到海山上,船身完全暴露在三人眼前。
  那艘船并不算大,长约三十丈,宽头也只有五六丈,怪就怪在它没有帆也没有桨,只有一根根洁白的羽毛并行排列在海船两侧,随风摇曳。在船壁上若隐若现着奇异的花纹,透着古老的气息,而在船头,含笑而立着一个女子,她穿着如雪的白裙,身后裙带翩跹,随风轻舞。
  “我说今日怎么琴响不绝,原来是闻知三位道友来了,这是在向我报喜呢。”
  女子笑着说道,温文婉约,她的容貌并不算美艳,素雅中透着平易近人,弯月般的眸子里流淌着暖人心脾的笑意,任谁见着都会心生好感。
  眼见安伯尘三人惊疑不定的打量向她,满脸戒色,那女子不由掩口而笑,神态动作很是自然,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远来都是客,三位还是上船一叙吧。”
  “你是谁?”吕风起问道。
  未等女子开口,从船舱中又传来一阵笑声:“琴娘有请,换做谁都会大笑上三天。我说几位道友,既然来到我蓬莱,又何必拘泥?”
  蓬莱!
  安伯尘眉毛一挑,只觉似乎曾经在哪听说过这两个字。
  往事闪过脑海,却是那日他和霍穿云在神庙中相会,撞上妖女,那妖女曾提起三座仙山,其中便有蓬莱。安伯尘犹记得那妖女提到蓬莱时,言语中透着浓浓的羡慕。
  仙山蓬莱……莫非这里就是真正的仙家宝地?等等,上古时候天地崩溃,仙神离散,难道他们都来了这里,在这儿继续繁衍发展……倘若真是如此,那这里不就是敌方神仙的老巢吗?
  想到这里,安伯尘脊背上“嗖”地腾起一丝寒意。
  他们三个虾兵蟹将冒冒失失的来到敌对势力的老巢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荒唐透顶之事?
  “如此,叨扰了。”
  安伯尘心慌意乱间,吕风起已向船头上的女子拱手作礼,看那架势似是准备上船了。
  “且慢。”安伯尘脱口喊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安伯尘身上,就连躲在船舱中的那人似乎也在隔着船帘和船羽,饶有兴致的打探向安伯尘。
  “怎么?”看向安伯尘,吕风起问道。
  “将军莫要忘记了正事。”
  安伯尘生怕打草惊蛇,只能如此说道,言下之意正是暗示吕风起不要上船。
  “不劳你惦记,吕某自然记得。我等是客,有此地主人在,打探起来岂非方便许多。”
  奇''怪的看了眼安伯尘,吕风起皱眉说道,随后腾身飞跃上海船。一旁的无华的早已按捺不住,立马跟在吕风起身后上了海船。只剩安伯尘一人孤伶伶的站在海山上,踟蹰不前。
  “道友,你的同伴都已经上船,你若再不决断,船可就要开了。”
  琴娘笑着说道,她看向安伯尘的神色有些奇异,特别是当她的目光掠过安伯尘手腕上的珠链时,眼中竟荡开一圈朦胧水波。
  “让琴小姐见笑了。”
  抬起头,安伯尘朝向琴娘笑了笑,随后跃上海船。
  倘若猜测是对了,既已到达敌方老巢,仙神如云,大神通者不计其数,横竖都逃不了一劫。与其缩手缩脚,倒不如放开一些,至少这里的风景很不错。
  安伯尘如是想着,神色也变得自然轻松,迈步走向船舱,忽听身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幸好你选择了上船,不然的话,单凭道友的修为在我蓬莱界可是寸步难行,危险得紧。”
  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琴娘,安伯尘笑道:“难不成这里的人都是暴脾气,一见面便要喊打喊杀?”
  琴娘一怔,随后捧腹大笑:“道友会意错了,琴娘指的是蓬莱界本身。你身下的大海头顶的天空,看起来一团和气,风景美好,可越美丽的地方往往越是杀机浓烈,防不甚防。至于生活在蓬莱界的,不是闲人便是懒汉,要么便是像琴娘这样游手好闲之徒,哪会出现道友口中的喊打喊杀?”
  “既然如此,那你们又如何防范这蓬莱界里的种种杀机?”看了眼琴娘,安伯尘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蓬莱界里大部分地方,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哪片海域有漩涡,哪一重天有罡风,都了如指掌。然而你们这些外来者若是到处乱跑,可就悬了。”
  琴娘无论神情还是谈吐都显得平易近人,在一起时候越长,她那一身脱俗不凡的气质就愈发显得淡薄。
  她虽如此说,安伯尘却仍有些不信。
  “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外来者,在蓬莱界多不多?”
  “蓬莱界大得很,琴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琴娘所知,近十年来,你们应该是唯一的外来者。”
  说着,琴娘长叹口气,冷不丁的拍了拍安伯尘的肩膀:“你们三人,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特别是你,到现在还信不过我。莫非是怕我将你骗到船上,然后烤了吃?”
  被琴娘说破心思,安伯尘脸色一红,讪笑着低下头。
  “你们这些外来人,活得还真是累。如我蓬莱中人从来都是今日不想明日事,快活随性自逍遥。”
  摇了摇头,琴娘莫名一笑,伸手指向天头:“道友,你且看那。”
  顺着琴娘手指的方向,安伯尘抬头望去,就见原本连着一片的白云间忽然分开条缝隙,目光探入缝隙,安伯尘瞳孔一晃,只觉口干舌燥。
  在那一片片宛如悬镜的天云上,居然矗立着一座座山峦,也有孤立存在的宫殿高塔,不时有仙鹤从天云另一头飞来,翱翔于青峰华宫间,盘旋片刻,口衔朱果灵芝而去。除此之外,天云上静悄悄的,安伯尘看了老久,也不曾见到有人出现过。
  “那里是……”安伯尘呢喃着。
  “那些是废弃的天宫和假山,乃是我蓬莱的闲人们耗费许多载心血所炼制,十年炼制,只为一朝赏玩,赏玩完了,那些闲人便大笑而去,再不作理会。”琴娘淡淡一笑,轻描淡写说道。
  “这样也行……好生浪费。”
  安伯尘吞了口唾液,难以置信的说道。
  直到此刻他终于相信身旁的女子并没诓瞒他什么,只是挥手一指便能拨开天云,如此实力,就算及不上那位东岳王,可也是相去不远。她若是五镇海渎的敌对仙人,又何必对安伯尘一区区真人耗费这么多心思。
  心中生出一丝惭愧,安伯尘卷起袖子,朝向琴娘拱手赞道:“先前倒是安某矫情了。蓬莱仙山果真名不虚传,尔等逍遥洒脱,可谓世间真仙,羡煞我等终日疲于奔命的凡人。”
  见到安伯尘如此形容,琴娘“噗哧”一笑,刚想说什么,就听船舱里传来不满的嚷嚷声。
  “我说两位,再不进来我这龟仙茶可要冷了。”
  “也罢,先进去再叙话,不然那家伙说起风凉话来可是要没完没了。”
  说着,琴娘指引安伯尘走入船舱,却在掀开船帘时,又深深看了眼安伯尘戴着的珠链。


第359章 龟虽寿
  从外面看起来,这条海船的体型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并不算太大。
  可当安伯尘走入船舱,放眼看去,不由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条长着羽翼的海船中竟也是别有洞天,出现在安伯尘眼前的是一条走廊,走廊周遭五光十色,往前看去却幽暗深邃,也不知通往何方。
  长廊四壁的壁画和雕刻虽然有些怪异,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奇''怪存在,但是很讲究分寸,间或镶嵌着光彩熠熠的海螺以及珐琅,看上去倒也没那么可怖。而在长廊顶端倒垂着手臂粗大的白银烛台,照亮了安伯尘脚下的道路。
  “舍弟贪玩,总喜欢将他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事物刻画下来,放于此处,让安道友见笑了。”
  一旁传来琴娘的声音,安伯尘连道不敢,在琴娘的指引下走过长廊,眼前豁然开朗,却是到了一个小厅。
  厅中的陈设倒不奢华,简约中透着古陈而又清爽的气息,当中的大蒲团上,摆放着一口茶壶,数只犀角杯,有三人围坐其间,吕风起、无华以及一个穿着深蓝风衣的男子。那个男子有着两根粗长的眉毛,大眼,塌鼻,厚唇,虽不是那么好看,然而多看上几眼却给人一种格外豪爽的印象,难免生出亲近之意。
  “琴娘,你和这位道友可够交心的。”
  男子大笑着说道,虽略含揶揄,却也不惹人反感。
  “可不是。”琴娘自寻了一方蒲团,落落大方的坐下,哂笑一声道:“这位安道友说我等是真仙,弟弟以为如何。”
  “真仙?”男子一愣,眉宇间浮起酣畅之色,拍蒲而笑:“世有仙人不自知,道友说来才知晓。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仙人这种东西。”
  “连你们都算不上仙人,那还有谁有资格称为仙人?”
  却是无华拉着安伯尘坐下,然后好奇的问道。
  “我等不过闲散野人罢了,所谓仙人,从来都只是一个念想,从古到今万万年,真正做到仙人者,怕是没有。后人引用仙人以为修行境界,不过是掩人耳目,自欺欺人罢了。”
  男子说着,伸手去揽茶壶,摇了摇头道:“闲话少说,来者是客,还请诸位尝一尝我这壶龟仙茶。”
  说话间,他已将五只犀角杯倒满。
  安伯尘三人在海中闷了那么久,正是口干舌燥,此时也不作生分,端起茶杯都是囫囵一口。
  茶水甫一下肚,安伯尘眉毛挑起,暗暗吃了一惊。
  区区一杯茶里竟含有深厚元气,足以顶得上安伯尘不入神仙府小半年的修行,却令安伯尘回想起那年他和司马槿游戏玄德洞天,在太白山上大吃特吃的情形。只不过这一碗茶水,比那一顿龙凤盛宴还要养人无数倍。
  目光扫过无华和吕风起,就见两人同样面露惊讶,显然没想到平白无故的竟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好茶。”放下犀角杯,吕风起朝向男子抱拳一礼:“承蒙道友款待,却还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一旁的安伯尘心中好笑,吕风起和无华在船舱里呆了老久,居然都没过问主人家的姓名。
  “我嘛……”
  男子悠悠然放下犀角杯,笑着道:“今年我叫老龟。”
  闻言,安伯尘猛地一愣,无华更是差点将茶水呛出。
  “舍弟自打出生便不喜他的名字,更是常年更换姓名。”看向安伯尘,琴娘解释道:“就拿今年来说,二月末,舍弟还叫风君子,只因此前他在四重天上逮住了三只风妖。而在三月头,他前往方丈山下的北极渊钓大龟,钓得大龟归返后,他便改名叫做老龟了。”
  好一个洒脱的仙人。
  听完后,安伯尘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个自称“老龟”的男子,即便他和琴娘都不承认自己是仙人,可在安伯尘心中,仙人的名号非他们莫属。
  男子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又给安伯尘三人斟满茶水,笑着道:“我所钓的那龟可不是寻常的龟,早先我祖父在世时,便曾在一处洞天福地见到过它,而我父亲在世时,更是在瀛洲之上的天河岸边发现过它。奈何我祖父与我父亲忙与它事,只能弃之不理,待到我发现它时,它估摸着已有四五万高龄,也不枉我称它为老龟。”
  话音落下,安伯尘和无华都有些失神,半晌才平复下心中的莫名。
  “既有四五万岁高龄,那只龟应当是大如天海了。阁下能将它钓起,真是臂力惊人。”
  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伯尘只能如此感慨。
  “非也非也。”谁想男子竟然笑着摆了摆手,一脸神秘的看向安伯尘:“世人以为龟鹤之类的灵兽活得越久体形越大,实则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诚然,龟类的确是活得越久身体越大,可再活久一点,它们经历的世事多了,灵性生出,自然知道生长得过于庞大,非但难以行走,且还容易暴露,被天敌发现。因此,当它们活得够久,灵性够足时,它们不会再继续长大,相反的,它们会想尽一切方法缩小体形。体形越小,越是能够逍遥洒脱,畅游五湖四海,且不容易被天敌发现。”
  顿了顿,男子抿了口茶水道:“我祖父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躺在那方洞天的中央大山下,体形之大,何止方圆百里。而当我父亲寻着它时,它正游到天河边偷吃龙鲸。天河有多大谁也不知,总之十个蓬莱海域合在一起也不如天河宽广,而那龟则假装成天河中的岛屿诱骗龙鲸上当,那时的它已将近方圆五百里,就和四方江中的巨人一般大小。”
  “四方江中的巨人……那又是什么?”无华插口问道。
  回答他的却是琴娘。
  “四方江是天河的一道分支,那里生活着许多奇异的生灵,其中便有巨人一族。他们出生以来便按照一天长一寸的速度向上长个头,而他们的寿命又很长,于是乎等某一天他们的体形庞大到难以再生活在江岸边时,为了不饿死,它们只能跳入江中,纵横平躺,河江水吃江鱼为生,直到寿终正寝。”
  “那些巨人空有人类的外形,却无人类的智慧,也只能如此混吃等死了。”男子对于被无华打断并没不满,接口道:“反观我所钓的那头老龟则聪明的很,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它已经将体型缩小到方圆十里,第二次见到它时,它只有百多丈大小,待到第三次遇上它时,它已缩小到五六尺长。”
  停止叙述,男子放下犀角杯,逐一扫过安伯尘、无华和吕风起,半晌方才眯起眼睛道:“你们可知,现在它有多大?”
  “一尺来长?”无华抢先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男子面露神秘之色,忽然间伸手掀开茶壶的顶盖。
  一朵玄色的云彩从茶壶中腾起,飞过船舱消失不见,而在壶里热气腾腾的茶水中,赫然游动着一只金色小龟,体形如鸽蛋。
  目光所及,安伯尘、无华甚至吕风起都愣在当场,只觉喉咙口发堵,胃里好生不适。
  怪不得那茶叫做龟仙茶,原来是烹煮活龟而得的茶水,这也就算了,可关键在于那龟竟还是活的,游动在茶壶中,落下一身洗澡水给安伯尘三人当茶喝。
  见到安伯尘三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琴娘失声笑道:“三位道友可别见怪,这老龟活了数万年,大多时间都呆在天河中,即便是活物也比世俗间许多烹饪煮熟的菜肴还要干净许多倍,且灵气十足,凡人若是能饮上一口龟仙茶,就算做不到与天地齐寿,活上个千八百年也不成问题。”
  话虽如此,可安伯尘三人却做不到眼前两位仙人这般洒脱,再没去碰手边的犀角杯。
  琴娘和那自称“老龟”的男子倒也不介意,继续畅谈各种奇闻怪事,那男子似乎到过许多地方,也很健谈,他所说的要么是在哪里捕捉灵兽,要么曾去哪儿寻找上古宝物,又有琴娘在一旁引经据典,倒让安伯尘三人大大开了眼界。
  船在海中行,时不时的颠簸两下,透过窗帘外依稀能见到高远洁白的天云,以及倒映在如镜白云中的蔚蓝大海。
  “是了,敢问先生,你捕捉的这只老龟是如何从洞天福地游到天河,又从天河游到此处?”
  看向窗外的大海,安伯尘心中忽有所动,拱手询问向男子。
  “非是此处,而是方丈山下的北极大渊。要知道方丈仙山和我蓬莱仙山可是相距好远,即便乘羽船也要走上大半年。”
  男子打量了眼安伯尘,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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