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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狱-造化斋主-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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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法很难用第二次,以天庭掌教的智慧,肯定不会让咱们再次依样画葫芦,现在若不解决这一问题,等到下次开战,我方必然会受到掣肘,难以全面施展,在战术布置上,也免不了要束手束脚。”

罗丰想了想,道:“魔变异毒的原理我并不清楚,但它无疑是一种传染病,而对付传染病有一种通用的法子,牛痘和天花的故事可曾听过?”

以伊脩的智慧,自然是一点就通:“哦,那么最关键的问题,那头得了牛痘的牛在哪里?”

“本宗有一名弟子方星熊,他曾在二十多年前中过类似的怪毒,但估计当时魔族尚未完成这种毒,毒力并不强,因此他幸运地挺过了魔变,又重新恢复人形,依照道理,他身上应该有对付这种怪毒的抗体,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罗丰建议道。

“明白了,多谢道友告知,在下这就去找人。”

突然伊脩用纸扇一拍脑门,似乎是想起了某件事,又问道:“在下有个疑问,听闻天渊道友有一尊化身——也是端木正告诉在下的——其智慧较之我等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眼下急缺人手,为何不让他也出来帮忙呢?”

罗丰道:“我的这具化身非常危险,他并没有特定的行动目的,只为兴趣而活,而他的兴趣又是一息百变,无可捉摸。若是请他帮忙,他说不定会透露我的情报给魔族,就算我下令制止,他也会想到法子绕开我的命令限制,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打算让他现身。”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遗憾,我本人非常欣赏他在羽化界的那一场布局,弃子造势,同样是在下非常擅长的手法,虽然这种手法容易得罪人,很难被他人所接受,但必须承认,从结果来看,它反倒减少了伤亡。”

在地皇陵的那场争斗中,伊脩便用了相同的策略,把跟自己意见相左的同门当做弃子牺牲掉,从而集合了愿意听从自己智慧的同伴,争取到有利的形势,并笑到了最后,归墟教是除六道宗外收获最大的一员。

罗丰深深看了一眼伊脩,道:“也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但若能尽善尽美,为什么不追求最好呢?也许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可如果一开始就选择弃子,那就等同将这样微小的可能性都抛弃了,永远也得不到满分,作为掌管他人生死的布局者,我觉得有点理想主义并不是坏事。”

伊脩却有不同的意见:“正因为掌管着他人的生死,所以才更需要抛弃这种天真的想法,因为有时候为了这么一个天真的想法,会让更多不必死的人白白牺牲,那样岂不是本末倒置?正因为掌管着他人的生命,所以才更要有背负骂名的觉悟,权利和义务是相当的,我们布局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追求理想,而是为了让更少的人牺牲。”

“最少的牺牲就是没有牺牲,从想着该牺牲谁的那时刻起,作为布局者就已经失格了,我认同不得不的牺牲,却不认同应该的牺牲,没有谁是应该被牺牲的,包括你我都是棋局中的一子,谁也不比谁更高贵,当你思考着该牺牲谁来换取优势的时候,潜意识中就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同伴之上了,习惯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权力,很容易越陷越深。”

“……看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比起失败后的悔恨,在下宁可选择胜利后的指责。”

伊脩打了个哈哈,没有继续同罗丰争论,到了个歉,告辞转身离开。

通天古书看着伊脩的背影,狐疑道:“这家伙突然跟你说这些话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请你去做敢死队成员?还是他准备把你当做诱饵,将尊天神皇勾引进入陷阱?小心啊,这家伙虽然跟你的化身不同,但也是赤裸裸的利益为上者,魔教弟子的德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如果能增添几分胜算,我倒是不介意冒下险,但这是在提前告知的情况下,如果他在背后算计后,我却也不是束手待毙之人,相信以他的智慧,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罗丰有些在意伊脩的想法,但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只能先放到一边,正如伊脩之前所说,现在人手紧缺,容不得他再多管闲事。

只是这一件事情,现在若不问,将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继续原来的路程,罗丰一路来到九幽素女暂时居住的行宫,通报得到许可后入内。

没有太多寒暄,罗丰开门见山的问:“敢问前辈,要怎么样才能恢复素媚的意识?”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相离之花

“你居然向本座问这个问题?”九幽素女面上略显怪异之色,

或许在其他不相干者的眼里,素媚本就是她为了复活而准备的转世之身,就算夺舍了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甚至还会觉得天经地义,就如同父母要求孩子孝顺自己一般,可对于素媚来说,九幽素女的的确确就是生死仇人。

两人虽无仇人之名,却有仇人之实。

素媚最终愿意接受夺舍的原因,九幽素女在接收素媚的记忆后,自是一清二楚,所以她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位天渊真人必然会跟自己存在矛盾。

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确认天渊真人并不是一个不顾大局之人,不会为私害公,只要魔族的威胁还在,两人之间的矛盾就不会爆发。

在她的设想中,就算要发生冲突,也该在这场人魔战争结束之后,毕竟若没能在这场战争中胜出,什么未来都不存在了,追究谁是谁非毫无意义,想来天渊真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谈及这个敏感的话题,平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搁置争议。

今天对方居然突然就这个问题向自己发难,着实有些出乎意料,而且依着她的想法,对方就算想要复活素媚的意识,也该是在暗中偷偷进行,在不被自己发现的前提下搜集情报,而不是单刀直入的正面询问。

罗丰能感受到九幽素女的惊讶,便道:“既然知晓答案的人就在这里,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而且机会难得,如果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未来的变数难以预料,不一定还能像现在这样,能够直接询问前辈。”

九幽素女的身份特殊,一旦回归六道宗,她的去向就好不说了,而且凭借她昔日兴教祖师的身份,如果执意不肯见罗丰,宗门必然会加以维护,罗丰也无可奈何,所以要问她问题的话,必须趁这场战争尚未结束的时候。

九幽素女沉默了一会,随即开口道:“你既然如此直白,本座也不跟你绕圈子,拥有素媚记忆的九幽素女,和拥有九幽素女记忆的素媚,这两人只能存在一个,没有两全其美的可能,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罗丰如同没有听到对方言语中的威胁,抱拳躬身道:“晚辈明白,所以晚辈在此提醒前辈,一定要提防晚辈,切莫疏忽大意,在这件事上晚辈是绝不会放弃的!当然,至少这场战争结束前,晚辈不会有任何动作,这点请前辈放心。”

九幽素女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就是说,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就会采取行动?特意跟本座说明,你真是好胆色,六道宗从昔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发展到如今仅次于三教六宗的地位,倒也并非全是托庇前人的荫德,大江后浪推前浪,如今宗门后继有人,本座却不知该庆喜还是该惋惜。”

罗丰道:“无礼之处,还请前辈见谅,但有些事情,是晚辈不得不去做的。”

“从她的记忆来看,你其实并没有接受她的情意,你二人非是道侣。”

“她舍命救我,我便要不惜一切来救她,这和我跟她是不是道侣,没有关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本座的身份非常特殊,你若与本座作对,旁人不知情,只会当你要欺师灭祖,即便如此,你也要坚持?”

罗丰摇头道:“他人的看法与我何干,身为六道宗的弟子,又岂会在意区区一个欺师灭祖的名头?有些东西,是名声换不来的。”

九幽素女微微昂起头,赞许道:“有情有义,本座反而觉得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该入六道宗门下,不过,宁可背负欺师灭祖的骂名,也要救回心爱之人,你这作风也不是那些沽名钓誉自诩正派的家伙能做得出来的,嘿,冲发一怒为红颜,本以为你是跟本座同一类人,将感情看得极淡,如今看来,却是本座看走眼了,你分明是外冷内热。”

“不敢,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想做自己该做的事,求一个俯仰不愧天地罢了。”

“俯仰不愧天地,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难,人们苦苦修行,不就是为了追求不必做亏心事,拥有无愧天地的能力吗?”

九幽素女略带讽刺的说了一句,接着看向罗丰,正色道:“你既然用了堂堂正正的手法,本座也不屑做小人之行,便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选择用堂堂正正的方式向本座挑战,并且战而胜之,本座便任你处置,哪怕你让本座退还身体给本座的应身也同样可以,或者你选择在暗中行动,那么本座也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你。在六道宗,永远只有强者才有决定的权利!”

两种方式各有优劣,前一种罗丰不能发挥自己最擅长的谋略,必须公平武斗,但九幽素女既然做出了承诺,以她的身份,却是不会毁约,只要能取胜,就能安安稳稳的唤回素媚。

后一种虽然罗丰能发挥自己的所长,营造出有利于自己的环境,可九幽素女却不会乖乖配合,所谓的“不择手段”,也包括了她在被逼入绝境时,选择同归于尽的可能,一旦自毁肉身,那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罗丰几乎没做思考,便做下了决定:“待这场战争结束后,五年之内,晚辈必然会向前辈发起挑战,望前辈信守诺言。”

“五年?你这是自寻死路,五年之后,你与本座的实力差距将会变得比现在更大,要想拥有最大的胜算,建议你在战争结束后,就向本座发起挑战。”

作为转世之身,九幽素女拥有过去种种的修行经验和渡劫心得,哪怕境界不再,可眼光还在,修炼起来进步速度必然远超常人,因此她非常有信心拉开与罗丰的距离。

罗丰却道:“至少前辈现在还不是极道前者,而五年之后,若晚辈还活着,必然成为极道强者。”

“有信心是好事,但盲目的信心就成了疯子,迄今为止,本座还没有展现过全部的实力,或许该让你见识一下,毕竟一个合格的对手同样难寻。”

言毕,现实的景象突然消褪,出现在罗丰面前的是一片无尽的花海,无数血红的花朵妖娆美丽,竞吐芬芳,而这些花的形体十分古怪,宛若人体,花瓣上的纹路更如同一张张的人脸。

花瓣反卷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肉质、带形、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

“彼岸花,曼珠沙华!”

罗丰瞬间认出花名,知晓这是开在黄泉之路的彼岸花,传说此花是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而它的花香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因为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红的似火,因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地狱,而这种花可以看成是死者们生前的记忆,由执念、眷顾、情感所凝之物,象征着人道之终,幽冥之始,先天具备致幻荧惑,遗忘洗脑的效果,传说孟婆汤便是采集彼岸花的花露制成。

彼岸花在花落后叶才生,花和叶是不能见到的,因此又被当做相离之花。

传说中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

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随后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接着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因为彼岸花的花香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所以曼珠和沙华的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的自己,发誓不分开,随后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中。

“彼岸之花,相离之花,前辈是想寓意什么吗?”

罗丰抬眼望去,只见彼岸花无风摆动,每朵花卉都仿佛化为一名或清纯娇俏、或妩媚妖娆的女子,满天飞舞,勾魂摄魄,似乎能直接撩拨起每个人心底潜藏的****,又似乎在述说着自己的故事,有两小无猜,有海誓山盟,也有虚情假意,嫉妒占有,有患难与共,相敬如宾,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因爱成恨……

种种幻象意境,演尽男女之情世间百态,让罗丰如坠万丈红尘,在识海中掀起狂澜。

不过,所有生出的欲念,转眼就被转移到化身的身上。

罗丰不为所动,催使由九幽素女所创的《六道轮回法》,背后浮现一个六道轮盘,转动间六天景象便已充斥整个无边花海,将数已亿万计的彼岸花鲸吞纳入,紧接着轮盘发动,如同巨大石磨般迅速轮转起来,要将所有的彼岸花都碾磨成碎粉。

每一枚彼岸花被碾碎的时候,都会出现一段破碎的记忆幻象,青梅竹马、梦中情人、偕老爱侣、欢喜冤家、负心人……诸般种种,都一并消亡,正如世间一切美好终将逝去,一切有情皆难逃白骨、尘土的结局,生死无常,色香还虚。

再放不下的执着,再舍不掉的卷帘,最终也将回归寂灭……

“我也同样证见过先天寂灭大道,这种手段对我无用!天衰神老坠无间!”

罗丰只是精神略微恍惚,便立即清醒过来,打出轮回极招,瞬间所有的彼岸花都为之枯萎,它们仿佛化成了一句句干枯的僵尸,显得极为痛苦、怨毒,张开大嘴向天嘶吼,那叫声撕心裂肺,凄惨怨怒,已不是人类所能想象的声音。

传说中,在地狱里,那些受了亿万载苦刑的罪人,在消除了罪孽之后会被埋在通往黄泉的土地中,休养已经残破不堪的魂魄,用自己的尸骸种出彼岸花,供养地狱中的冥神。

当彼岸花三开三谢之后,这些罪人便会重入轮回,脱离苦海。反过来,若彼岸花被人强行摘下或者践踏摧毁,便等于彻底绝了它们最后希望,由此引发的怨恨当真足以撕山沸海,泣鬼惊神。

罗丰亦没料到,这些彼岸花被消灭后,反而引爆了更强烈的精神冲击,当下万念暴动,恨意滔天,爆发出来的力量冲毁了轮回磨盘,将他也一并吞没。

当罗丰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宫殿之外,先前经历的种种,宛若一场大梦,就连自己是否曾跟九幽素女动手,相关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就是生死簿真正的力量么……”

管中窥豹,罗丰见识到了先天道器的恐怖,尤其是这份力量仅是生死簿的冰山一角,目前受限于九幽素女的修为而无法发挥全部的威能,未来会随着九幽素女实力的增长而增长,这就是为何九幽素女会认为,再过上五年,彼此实力的差距会变得更大的底气由来。

“但还不足以让我放弃。”

罗丰在心中念了一句,接着便不再去想这件事,转身离开。

……

山子熏的住所。

“你真有完善诛仙阵法的方法?”

山子熏看着登门拜访,却一点也不熟悉的伊脩,好奇地问道。

说实话,目前经由她和罗丰所推算出来的诛仙剑阵,尽管和真正的诛仙剑阵存在差异,但相异的地方并不多,可以称得上是人力的极限了,想要再进一步完善,除非是找到真正的诛仙阵图。

“与其说是完善,倒不如说是强化,我不能保证除去破绽,却能保证掩盖掉破绽,令尊天神皇无法像前回那样,轻松找到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伊脩摇着纸扇,笑眯眯的说道。

“究竟是什么方法?”

“不知道道友,可曾听过干将莫邪的故事?”

(造化斋主:昨天的故障,倒是炸出了不少潜水的读者,因为这本书是买断的,所以后台看不到那些在书城订阅的数据,一直以来,在下都不知道自己这本书在书城的情况究竟如何,如今一看,倒是多出了不少信心和动力)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速成之法

干将莫邪投炉铸剑,神兵乃成楸

这故事流传得太广,几乎每一处大千世界都能听到相关或者类似的故事,即便山子熏不是铸剑师,可只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孤僻之人,就必然听过。

只是伊脩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干将莫邪,可谓恶意昭然。

山子熏没有破口大骂,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伊脩,沉默的态度更添几分危险。

但伊脩仿佛完全没感受到山子熏的目光一般,自顾自的说道:“要对付伤势痊愈的尊天神皇,单打独斗难有胜算,考虑到他已渡过三大衰劫,精气神无穷无尽,车轮战同样不行,到头来还是要靠布阵。我方掌握的诸多阵法中,仍以诛仙剑阵最强,而且能熟练运用的人不少,也许九幽祖师懂得其他顶级的大阵,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到头来诛仙剑阵仍是唯一的选择。

天渊道友手中的诛仙剑图,在下曾借阅过,而于阵法一道,在下自认略有造诣,因此可以断言,尊天神皇上一回能破阵,绝非是看出了阵法的破绽,尽管这座诛仙剑阵比不得真品,可也已经达到天人修士的极限,尽善尽美,不能再要求更多,想要从阵法规律中找到破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而尊天神皇又不以阵法见长,顶多是有所涉猎,不可能真的在区区数息时间内,窥见剑阵运行的破绽。”

山子熏开口道:“但上一回,他的的确确抓住了阵法运行的破绽,一举将我重创。”

伤势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

伊脩笑道:“正因为这一举动,才暴露出尊天神皇的底细,如果他真的看破了阵法运行的规律,那他应该直接出手毁去剑阵,而不是偷袭道友你,迫使阵法无人主持,力量削弱后被那帮魔军攻破,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成功。

这其中的缘由,在于尊天神皇并非真的看破阵法,而是他窥探到道友你的思维,通过你的思维了解到阵法的规律,知晓什么时候哪一处位置的力量会变弱,从而一举偷袭得手?

在天人层次,这座诛仙剑阵是无解的,可阵法无弱点,人却有弱点,从人下手,便能瓦解阵法,因为说到底阵法只是工具,它是为人效劳的,没了效劳的对象,阵法再厉害也没有意义。”

山子熏问道:“你有防止尊天神皇窥探心灵的方法?”

伊脩回答道:“没有,但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尊天神皇即便窥探到你的想法,也对剑阵无可奈何。哪怕是三教六宗的护山大阵,其实也是存在破绽的,但哪怕极道强者遇上了也只能望洋兴叹,因为阵法本身懂得掩藏破绽,不停的转移阵眼,哪怕闯者阵看破了阵法运行的规律,可跟不上阵法变化的速度,仍是徒劳无功,正如这一刻你找到了阵眼的位置,可还没来得及出手,阵眼就被转移了,那你知不知道破绽又有什么意义?”

山子熏冷淡道:“这种肤浅的道理,你不必解释给我听。”

“哈,差点忘了道友你才是阵法大家,却是班门弄斧了。不过我想到的方法便是同样的原理,加快阵法运转的速度,让尊天神皇即便找到破绽的位置,也跟不上变化。通常情况下,先由道友你洞悉下一步阵法运转的轨迹,然后通过真气牵引,推动阵法进入下一步,中间这个从你的思维转变到阵法实际变化的过程,就给了尊天神皇下手的时间。

如果能省掉这一步,即便尊天神皇洞悉到你的想法,也来不及出手,因为当他将你的想法分析洞彻,从而转变成实际的举动时,阵法已经发生新的变化了,破绽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他永远要慢上一步,自然无法可破。”

如何省掉这一步骤,自然就是伊脩所说的办法,将“人”到“阵”的过程省略掉,只要山子熏成为了“阵”,那她的一个念头,立即就会成为阵法实际的运转,根本不需要一个转变的过程,反而来尊天神皇却需要有这样的一个过程,于是他就怎么也跟不上阵法的速度。

面对图穷匕?的恶意,山子熏依然没有动怒,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样,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能令她的情绪产生波动。

“如果找到了阻止尊天神皇窥探心灵的方法呢?”

“恐怕仍有一定的危险,因为上一次的窥探,尊天神皇很可能已经洞悉了剑阵运行的规律,无法保证下一次他不会发现剑阵的破绽,所以必须从源头上断绝危险,凡事总是要做最快的考虑。”

“没有其他的方法?”

“如果有的话,真希望那个人能告知在下,在下一定铭感五内,毕竟在下与道友你无冤无仇,没有理由非要逼你作此牺牲。其实,端木道友、洪道友和罗道友十有八九也知悉了缘由,但他们顾及同门情谊,却是不忍心来告知真相,既然如此,为大局着想,就由我这个外人来充当恶人吧,如果你要恨的话,就来恨在下吧。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黑暗。”

山子熏略带威胁道:“如果我偏不照办呢?”

“那在下自然也是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只能靠自愿,没人能强迫道友做出牺牲,我此行的目的,也只是告知道友这一方法,至于道友是不是要用,与在下无关。诚然,杀死尊天神皇的胜算,不免要下降少许,诸人的生死,很可能就在道友的一念之间,言尽于此,在下告辞了。”

就在伊脩转身,即将踏出房间大门的瞬间,四周环境丕变,他不再是立于大地,而是悬浮在漆黑的虚空之中,环顾四方,有十二杆金乌旗各占不同卦位,旗面摇曳,金乌飞腾,同时射出十二道紫青火线。

那紫青火线射入虚空,将界限灼穿,相互连在一起,在茫茫虚空之中结成一个庞大的阵势,同时十二只金乌各自归到相应的位置,按照亥子寅卯巳午申酉门内占据八卦方位,中央齐喷出磨盘粗的紫青火柱,剩下的丑、辰、未、戌四个金乌归于中央,结成四象阵法,形成核心,接住周围射来的火柱,转承着向上喷发,随后如鲜花怒放般垂挂而下,形成鼎炉形状,将伊脩困在中央。

“唔?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

伊脩的“略有造诣”是自谦之言,哪怕在阵法上的本领不及山子熏,却也一眼瞧出眼前这座阵法是模仿老君八卦炉而成,外面八个分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方位,中央四个将火接引,连成一片,合成一个巨大的紫青火球,乃是以金乌做阵,形成一个丹炉。

霎时间神焰狂喷,浓浓的紫青烈火在“丹炉”之内狂烧乱涌,仿佛在茫茫宇宙之中,燃起了一座火焰山,将十二座门户全部映成紫青颜色。

“万符神箓!”

伊脩拿出一叠符箓,随手扔向虚空,一张张符箓散开来,却是精确万分地贴向每一处卦位,须知这里共有四千零九十六个卦位,伊脩竟是在须臾间就瞧了出来,而且把握得分毫不差,只要符箓往上一贴,就能彻底镇压住火焰,令其自行熄灭。

然而,那些符箓刚刚靠近卦位,便被火焰点燃,自行焚烧起来,转眼就化成了灰烬。

这样一个大火炉悬在虚空里,随着金乌不停地喷火催动,火势越烧越旺,逐渐白炽纯青,便是拿人间灶下的凡火布成这个阵势,最终形成的火焰也能熔金锻铁,而如今布阵所用的紫青兜率火本就是几乎无物不焚的神焰,经过阵法升华,越发得厉害。

伊脩虽然抓住了阵法的破绽,但他的符箓靠近不了紫青兜率火,镇压不住火焰,明知该怎么做却偏偏做不到,正如他之前的建议一般,要让尊天神皇即便知晓了破绽,也无可奈何——如今受害者却换成了自己。

见此情形,伊脩哪还不知道是山子熏在出手教训自己,不过他自己满怀恶意而来,要逼人家牺牲,遭此灾劫是咎由自取。

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在这火炉中烧个灰头土脸,好让山子熏多出些气,可是紫青兜率火实在太厉害,若是沾上身来,怕是真个儿要陨落在这里,绝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俗物,当下被逼用出底牌,双手分别掏出金光灿烂、圣气冲霄的万佛朝宗符和魔气环绕,恶咒呢喃的大黑天符,分别往上下抛出。

万佛朝宗符一经催动,立即化出极细极密的光电,如微尘滑落,飘飘洒洒,每一点都绽放出暖人心田的光彩,大片佛光连在一起,里面衍化出天堂佛国,金砖铺地,宝幢悬空,法轮元转,摩尼珠常放光明,妙香华缨,周匝垂布,妙树行列,皆是七宝装成,显得无相庄严美妙。

大黑天符则像是召唤出一滩死水,流出浓郁的黑暗物质,似烟如雾一般从下方喷涌上来,周围的一切光彩都被吸收进去,仿佛打翻了一桶墨水,狂涌乱泼,数不清的紫色闪电在黑暗之中成型,噼噼啪啪,看那声势,便似亿万颗霹雳子同时爆炸一般,不过转瞬之间,便从下方喷涌上来,一举淹没那紫青火炉,向上猛涨。

金电下降,黑水上涌,仿佛分别来自于天堂和地狱,在八卦炉核心处的四象阵那里交汇,二者相互交融重叠,黑水一路向上,涛涛无尽,金电持续洒落,直入深渊。

两者相互冲击,便如天雷勾动地火,当下引发最剧烈的爆炸,连空间壁垒都发出了一连串破碎的声响,八卦炉被强行打出一个洞口,紫青火焰也被驱散开来。

伊脩抓住机会,催动遁术从洞口中直溜而出,逃离了阵法。

几乎在他踏出阵法范围的瞬间,环境一变,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他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发现自己才刚刚踏出房间,而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他跨越了一扇门。

“这一届的六道宗果真是天才辈出,藏龙卧虎,连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人物也有这等能耐,着实可怕。”

伊脩叹息了一番,因为他很清楚,对方出手报复他,反而证明,对方是真的打算采用他所说的办法了。

“终究是不光彩的事情,希望这位口风能紧一些,要不然端木正那死脑筋,怕是不与我干休。”

伊脩摇了摇头,撕下身上已经被烧去术法禁制的法袍,快速离开了。

……

“咦,这门魔道秘术,竟能转换三大衰劫的顺序?”

罗丰在阅览通天古书吞噬大量魔魂后恢复的经文记忆中,发现了令他意外的内容,不由得问道:“你的诞生应该是在百万年前,那时候连修行体系都与现在不同,为何会有这方面的内容?总不会是魔圣在编撰经文内容的时候,已经算到了百万年后的现在?”

通天古书鄙夷道:“少见多怪,想晋级虚空境,三大衰劫……不,准确的说是四大衰劫都必须要渡过。拥有无穷无尽的精气神三元,以及永不磨灭的道心,这是晋级虚空境的必要条件,尽管上古时代的修行体系与现在不同,可该走的路,还是一样要走。当然,不一定非得通过渡衰劫的方式,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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