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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狱-造化斋主-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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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兼中毒,虚弱的功体,强大的敌人,不利的环境,孤立无援……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悲凉感不可遏制地弥漫在龙魔之主的心头。

龙魔一脉的霸业,长久以来的等待,苦心孤诣的谋划,初入境时的无敌……

过往的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不知为何,龙魔之主的心情变得平静,而且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平静,仿佛摆脱了魔族与生俱来的狂乱天性,龙魔一脉的责任,极道强者的威严,不甘人下的屈辱,诸般种种负担,在这一刻全部被抛下。

“哈哈哈,吾虽兵败,但生为王枭,死也要为鬼雄,在天之灵佑吾天魔千秋基业、万里开疆!”

枭雄,便该有枭雄的傲气。

龙魔之主没有像凡人一般,在穷途末路时或是露出绝望和悲伤的表情坐以待毙,或是懊悔过往犯下的错误致使沦落至今。

“想取吾的项上头颅,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

龙魔之主彻底放开对体内剧毒的压制,运转残留元功,任由鲜血从龙鳞下迸射,这些血气化作刀光,纵横穿梭,每当锋芒一晃,就有一道凌厉血色刀气破空斩出,转眼间,幽冥大阵之中,充斥着血色刀气的虚影,如龙似蛇,似龙卷风一般的气流滚荡。

本该是陷入包围的孤家寡人,结果爆发的气势却反过来包围住了对手,罗丰和苏白鹭只觉自身如同陷入千军万马的十方埋伏中,到处是旌旗如林、刀光剑影,金戈铁马之声响彻了四周每一处空间,这一刹那两人之间双剑合璧的联系竟然被硬生生地切断,再也无法相互借力,阴阳共生。

“天魔毁道,龙泣式,血殇!”

此时,龙魔之主的心中再无外物,他燃烧热血,透支潜能,将生命中的每一处微小存在,将全副精气神都贯彻在这一招中。

伴随着如雷的爆喝,所有的血刀在龙魔之主的手中凝聚为一,以雷霆万钧之势,带着长长的艳红残影,就如血色旌旗朝两人横空猛斩而去!

如果是重伤之前的罗丰与苏白鹭,被强行斩断了联系,就只能放弃配合,各自为战,当在生死簿中,两人神意交融,彼此间的默契早已到了无须依凭剑意枢纽的境界,哪怕被孤立,无法用眼神和语言交流,仅仅凭借感觉,依然发挥出严丝合缝的默契,剑招运转的每一步,都恰好相承。

“龙盘凰逸隐仙踪!”

没有硬接龙魔之主激发毕生精气神所施展出来的最强之招,罗丰与苏白鹭同时选择了避其锋芒,贯天通地的剑气之柱倏然一收,将铺天盖地的杀气剑意都收了回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一切都被吸纳回体内,在各自的身体酝酿发酵,积蓄力量,等待爆发。

血红长刀在虚空中划过,不着一物,空空荡荡,哪怕力量再强,也触碰不到藏在虚实之间的两人,而以龙魔之主的状态,仅能维持此招十分短暂的时间,他的爆发期限一到,极招威能迅速回落,如同从山峰向着谷底跌落。

“龙跃凰鸣伐天纲!”

就在这个瞬间,罗丰与苏白鹭同时脱离遁隐的状态,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一杀戮剑招,只见青龙赤凰相互交缠,烈日之芒与冷月清辉交相辉映。

这一回,剑招并没有如过往那般爆发出浩荡的杀戮剑气,而是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数丈长的恢弘剑光,晶莹剔透,宛若玉石。

此剑斩出,没有带起如雷音爆,没有发出凄厉破空之声,没有带起狂风席卷,也没有千军万马磅礴浩大的杀戮气势,因为所有的力量和剑意都高度集中,毫不张扬,凝练得犹如一线,如同锥子一般,无坚不摧,没有半点浪费。

这一剑就如同一位默默无闻的刺客,一怒之下,远赴千里,直取敌魁首级,孤注一掷,慨然赴死,杀身成仁,纵然对方坐拥千军万马,贵为魔脉之主,也要在这一击下烟消云散。

剑光途中忽而消失,旋即便又显现,只是出现的位置在龙魔之主的背后,伴随剑光的还有一缕长不足一寸,却是无比灿烂的血花,而回斩的血刀则是锵然破碎,余劲散化成蝶,漫天纷飞。

龙魔之主的身上没有半点伤口,身躯仍是屹立,怒睁睁的双眼,维持着身为魔主的威严,不向任何人屈服,那股气势仿佛要继续与敌军搏杀。

然而,他已经死了。

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精气神三元皆已不存,他与一具雕像没有差别。

“终于结束了……”

苏白鹭从空中落下,看着龙魔之主的尸身,长出一口气。

一名极道强者,哪怕什么都不着,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仿佛一口锋利的宝剑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会刺落下来。

罗丰也道:“长久以来的布局,终于没有白费,狱剑前辈在天之灵,也能觉得欣慰。”

“是一名可敬的强者,但身为敌人,便没有同情的余地。”苏白鹭感慨道。

这时,通天古书不合时宜的哀嚎道:“这老魔龙太混蛋了,居然连自己的神魂都一并献祭了,完全不留退路,俺本来还想饱餐一顿的,结果就这么没了。堂堂极道强者的魔魂啊,想想都要流口水,这老混蛋真是损人不利己,偷偷给自己留条后路会死啊!”

的确会死,而且是被吞噬而死,两种结局都是相同,想来龙魔之主是猜到即便有魔心血池,自己的魔魂也无法逃离死局,于是干脆光棍了一把,将所有的一切都赌上。

罗丰道:“想吞噬魔魂,外面多的是,能在诛仙剑阵中活下来的,绝对寥寥无几。龙魔之主一去,魔军最大的威胁便已拔出,剩下的两名魔君虽然棘手,倒也并非无计可施,仍是规格内的存在,正面相搏我方都有战胜的把握,这场漫长的人魔战争,也该结束了。”

幽冥大阵中,笑藏魔君的分身因为遭到战斗的波及,被消灭了不少,因为暗师鬼君操控大阵,转换空间,特意将这批笑藏魔君的分身移到了两人一魔的战场的附近,虽然还剩下一部分,但面对鬼道天君和幽冥大阵,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

罗丰并没有帮助暗师鬼君加速剿灭分身的想法,与苏白鹭一起离开了幽冥大阵的范围。

一经脱离,通天古书便迫不及待的吸收起魔魂,果真如罗丰所言,在诛仙剑阵的攻击下,无数天魔阵亡,而他们的魔魂也无法逃窜,被困在陷仙阵中,通天古书利用事先留在阵法中的后门,将这些魔魂都吞噬掉,大快朵颐。

“唔真是令人满足的一顿美食宴会,尤其是四头魔王的魔魂,最是美味!”

罗丰思忖道:“四名魔王丧生,看来那边的战场不用担心了,剩下的就是两名魔君。”

正说间,满目疮痍的大地再发轰鸣,两人一魔破土而出。

仇神妒浑身是伤,通体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的部位,但一身悍勇之气依然遮掩不住。

九幽素女倒是没有受伤的痕迹,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面上也浮现一丝疲态,显然为了对付外道魔君的大龟壳,消耗了大量的元气。

外道魔君的漆黑铠甲一如既往的光滑,明亮得能当做镜子使用,没有半处伤痕,只有其头盔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裂痕,而看裂口的形状,分明是由仇神妒的剑所留,显然之前他突破自身极限所动用的皇龙傲天极招,击破了先天太素大道的最强防御,虽然制造的裂口并不大。

苏白鹭眼神一凝,剑意高涨,扬剑便要加入战斗,一举斩杀最后的两名强敌。

九幽素女伸手阻止,开口道:“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外道魔君头盔的裂口处涌出大量的魔气,伴随着生死大道的气息,而这些魔气盘旋在外道魔君的头顶,最终形成了一个“薨”字。

直到再也没有魔气散出,外道魔君的气息便消失不见,尽管还立在原地,但众人都能感觉出来,站在那里的只是一具空空的铠甲。

“魔君级数的魔魂!”通天古书迫不及待地去抢外道魔君的魔魂,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不由得生出埋怨,“嘁,肯定是那装嫩的老女人用道器击杀了敌人,连魔魂也一并消灭了。这样的话,美味的菜肴只剩下最后一道了。”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笑藏魔君的身上。

这位在与灵璇真人的战斗中,被轮回笔数次击杀,但每一次被击杀后,就有新的笑藏魔君显现,气息与原来一模一样,根本辨不出差异,就像他拥有数不清的替身。

“哎呀呀,龙魔主和外道魔君居然都壮烈牺牲了,这下我可惨了,孤军奋战可没有前途,现在求饶的话,诸位大侠能否饶小魔一命?

感应到在场所有强者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笑藏魔君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当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用嬉皮笑脸的语气说道。

九幽素女冰冷地回应:“你觉得呢?”

“好吧,看来是没得谈了。这一回的对局,是我方彻底输了。哎呀,真是没想到呢,本来以为是奇袭的大好机会,没想到竟是自投罗网。从表面上看,诸位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却是布置好了麻袋,就等我方一头扎进去好一网打尽,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特意集合战力,没想到反倒成全了诸位。”

笑藏魔君依旧顶着那张笑眯眯的花纹面具,没有半点后悔的迹象。

“你们想要决战,本座就给你们决战!”虽已生出疲惫,可九幽素女的战意未减,依旧凶猛如潮,“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可是,笑藏魔君的花纹表情居然更显愉悦,面具似拨浪鼓般摇头道:“结束?不不不不不,决战的序幕,才刚刚拉开啊!”

第一千零五十章皇者降临

战力最强的外道魔君和龙魔之主皆已阵亡,其余魔军则陷入诛仙剑阵的绞杀中,看不见脱身的迹象。

笑藏魔君虽然也是魔族的三大支柱之一,但论武力,其实比不得外道魔君和龙魔之主,他强大的地方在于智谋布局以及永远杀不完的分身,尤其后者,最是难缠,根本找不到本体,而且由于他自身也精通先天命运大道,可以断去本体与分身的联系,防止一些溯本追源的杀招。

不过,九幽素女手中的先天道器生死簿,分外克制这种类型的敌人,掌握轮回,断批生死,一旦被生死簿所杀,哪怕有先天命运大道的守护,笑藏魔君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然而,即便明白这一点,笑藏魔君也半点没有被强敌包围的紧张,他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凶险,有恃无恐的询问道:“归墟界的魔族战士已经全部进入了禅渡界,那么问题来了,这种情况会导致什么样的变化呢?”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去拯救同胞的打算,对沦陷在诛仙剑阵中的魔族视若无睹,漠视他们的伤亡。

仇神妒叱骂道:“鬼知道你的问题啊!我只知道,只要将你杀了,什么问题都没了!”

他手中长剑一扬,龙形剑气勃发,呼啸荡出,好似平地刮起了一阵飓风。

笑藏魔君没有闪避,任由龙形剑气将他的半边躯体毁去,包括戴在脑袋上的面具,但他浑不在意,而是继续道:“这是我对你们的善意提醒,请赶紧思考答案,因为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仇神妒面露不耐,就要一剑将笑藏魔君彻底毁去,苏白鹭却插话道:“归墟界的魔族一旦全部离开,那就意味着,归墟界的破界之心即将显现。”

笑藏魔君用半张笑脸道:“答对了,但还不够深入,这非是我期待的答案。”

仇神妒忿怒道:“什么鬼!该不会是在撒谎吧,这家伙竟会主动将破界之心染给我们,他有那么好心吗?”

罗丰道:“会让出破界之心,只是因为他们能从中得到更大的好处,至于这真正的好处……八颗破界之心皆已出现,依照常见的规则推断,接下来必定是开启第九界,也即三教六宗之中,至今为止都没有出现的天庭!”

“恭喜你,说出了真正的答案,不愧是能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我的计划,彻底扭转胜败之势的人族智囊,以你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到第九界的开启意味着什么吧?”笑藏魔君神秘兮兮的说着,只剩半张面具的他看起来更显诡异,“现在留给你们的时间,只剩下五了。”

仇神妒似乎受了复仇念头的影响,情绪显得异常狂躁,当下喝道:“虚张声势,你想唬谁呢!剩下‘五’是指什么,五个时辰?五刻钟?还是五炷香?”

笑藏魔君用贱贱的笑容念数道:“四……三……”

“你在耍猴呢!”

仇神妒挥剑再斩,龙吟声起,充满威严之意的浩荡剑气迎面扫去,便要将笑藏魔君剩下的半边躯体也一并毁灭。

“二……一,恭迎吾皇降临!”

笑藏魔君对迎面斩来的剑气视若无睹,仅仅躬身趴地做匍匐状。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势穿透虚空,降临现场,众人只觉身形一晃,无形的精神气流从四面八方回旋而至,朝着同一处地点汇聚,仇神妒所斩出的龙形剑气在半路就化为乌有,如同一阵风撞上了墙壁,因为强度上的巨大差距,致使自行溃散一般。

那并非是真正的风,而是无数念头的集合体,包括痛苦、快意、仇恨、悲伤、喜悦……当其擦身而过时,会有一种无数人匆匆从身边走过的错觉,虽然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所有精神流汇聚成形,只见一道人影从虚空中悄然浮现,其身着纯白色的道袍,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周身,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无暇的透明宫羽在腰间随风飞舞,更显其飘逸出尘,还有长及?的漆黑云发华丽而隆重地倾泄了一身。

他的腰间挂着一柄剑,剑上华丽的白色流苏直垂下地,随着步伐似水般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激起了细小的波荡,剑鞘上描绘着山川河流,虫鱼鸟兽,仙佛神鬼。

“你是人?”

仇神妒出声询问,只因在对方的身上,他感受不到半分魔气,而且也不是故意的遮掩,或者由魔入佛,而是从根本上与魔族毫无瓜葛。

白袍男子笑这反问:“是人是魔,这重要吗?”

“不重要,他既然称你为魔皇,那你就是魔皇,亦是必除的敌人!为你们犯下的罪业,偿命来!”

言毕,电光乍现,仇神妒扬剑便是“晴雷一动蛰龙起”,在霹雳炸响的瞬间,剑气已是呼啸而至。

然而,剑气过处,却是没有半点触及实体的感觉。

仇神妒倏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挪移了时空,离开了战场,回到了记忆中最难忘记的地方。

同样是修士与天魔的惨烈厮杀,刀光剑影,元气纵横,血肉横飞。

只是这一回,明显落入下风的是修士,他们遭到了数倍战力的强敌的包围,无论是下层修士的数量,还是界域强者的数量,他们都远远不如,而过往无坚不摧的神剑,也在那具漆黑铠甲的面前纷纷断锋折刃。

除此以外,只要被魔族接触后的伤口,都会留下一种诡异的病毒,能使受伤者体型异变,成为失去理性的怪物,并且听从魔族的指挥。

在内外交困中,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修士阵营已然溃败,几名界域强者或被斩杀,或是身负重伤,再也挡不住魔军的兵锋。

“快走,此战我们一败涂地,现在,能活一个是一个!”

“此处由我来断后,你们先行离开,之后我再追上。”

“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卑鄙,龙傲宗的尊严,不容亵渎,今日死不休战!”

……

“神妒,现在只有你没有受伤,亦没有被病毒感染,你要担负起众人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

“神妒,挥剑吧!我们已经被病毒侵蚀,马上就要变成怪物了,趁现在我们还有意识,让我们保留最后的尊严离开吧。”

“神妒,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愤怒化为力量,而不要做仇恨的奴隶。万年之前,连龙傲宗都不曾存在,我们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

众人瞧见仇神妒抢先发难,凶猛一剑斩向突然现身的男子,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在中途截然而至。

雷光消散后,仇神妒怔怔的立于半空,仿佛陷入思考中,但数息之间,他的脸色连番变化,最后突然仰面喷出一口鲜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从空中直直坠落。

众人见状,不由得心头一凛,以仇神妒的修为,居然连人都没有碰到,就莫名遭受重创,对方的能为,简直匪夷所思。

俊美男子用非常动听的声音,缓缓道:“给你们一个建议,与我战斗,千万不要有杂念,否则会遭到反噬,尤其是那些存在心灵破绽的人,连成为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慎之慎之。”

九幽素女、灵璇真人、苏白鹭都露出了深深忌惮的表情,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罗丰突然向前一步,口吐惊人之语。

“我该称呼阁下篆颅皇,还是——尊天神皇!”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给你们逆转的机会

俊美男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反问道:“哦,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就是尊天神皇呢?”

他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且同样是询问理由,他并不是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种问话,因为这种方式的询问就等于变相的承认,而如今的询问却只是单纯的询问原因,既可能是正确的证据,也可能是错误的线索。

但是,罗丰没有给他随便糊弄的机会,单刀直入的问:“难道阁下不是尊天神皇?抑或者,阁下不是篆颅皇?”

“真是直接啊。”

俊美男子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既不给人轻佻的印象,也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嘲笑,那双清雅淡漠的双瞳中,透着如水的冰凉,虽然在笑,但谁也不会真把他当成一个热情阳光的人,恰恰相反,他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漠无情,这种冷漠把他隔绝在尘世之外,圣洁得让人半点都不敢心生向往,半点都不敢亵渎,如同高高在上的天帝。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对生命的尊重,就好像众生万灵在他眼里跟一块路边的石头没有差别。

他会笑,只是觉得有趣,就好像一个人见到挤眉弄眼的猴子,或者造型奇特的花草,而这与善意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还是做出了答复:“篆颅皇是尊天神皇,尊天神皇却不是篆颅皇,这样的回答,满意吗?”

最后的疑问,非是真的询问罗丰是否满意,而是暗指自己既然做出了回答,那么你也要予以同等的答复,否则便是毁约。

罗丰会意道:“线索太多了,多到不知该从何说起。

首先,在此次人魔大战发生钱,玉洲大6上就出现许多异象,而这些异象大多将源头指向了天庭;

其次,玉洲异变的时间点,恰恰是在天庭举办的万仙大会尾声,而出现此地的修士也只有参加了万仙大会的人;

最后,此次大战中,三教六宗里的其余八派都出现了,就只剩天庭没有出现,八方界域相互连通,却唯独没有天庭的界域,因此天庭中出现内奸的可能性最大,而寻常人不可能实现如此大的异变却不被人察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天庭的掌权者,如此一来,嫌疑者的范围就非常小了。

当初禅渡宗曾以七宝菩提树鉴别魔族奸细的身份,结果查出万兽宗长老被魔族渗透,而尊天神皇就在当场,结果七宝菩提树对他没有感应,以此洗清了天庭的嫌疑。

原本我还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可今日见了阁下之后,终于想通关键,因为阁下本来就是人,七宝菩提树能鉴别混在人中的魔,却无法鉴别混在魔中的人,自然对你没有感应。”

其实罗丰最初怀疑的源头,乃是来自血渊老人的遗憾,但这一点就没有说明的必要了。

血渊老人会认为尊天神皇是被魔族寄生夺舍,也是犯了跟当时的禅渡宗同样的错,觉得只有魔族才会做出出卖人族利益的事,而没有想到,就算是人,也可能背叛自己的种族,于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果然,就见尊天神皇承认道:“人总是会被所谓的表象所迷惑,陷入可笑的逻辑惯性之中,‘在人族当奸细的只会是魔,在魔族当奸细的只会是人’,世上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定,也不存在这样的逻辑,但人们总是自以为是地将这种不合理的逻辑奉为真理。

其实,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若我真被魔族夺舍,成为天庭的掌教,这么长时间下来,居然没有被旁人发现,这种事情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天庭的强者又不是个个眼瞎,若我的身份为假,迟早会露出马脚,永远不被发现是赝品的原因,只在于我本身就是真品。

万兽宗的那名倒霉鬼是因为夺舍不久,所以才能隐瞒下来,就算如此,其实他的身份也已经引起了不少万兽宗长老的怀疑,只是没有直接证明的证据。

另外,此魔本身就是作为弃子才布置下来的,如果没有禅渡宗、六道、归墟教的联合发难,我会在不久之后揭露他的身份,从而获得诸位的信任,结果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好在最后依旧达成了我的目的,洗刷了身上的嫌疑,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苏白鹭高声斥责道:“你身为人族,为什么要背叛大义,去投靠魔族?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你做出数典忘祖的恶行!”

“背叛?好处?为什么你们总要给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找一个解释呢?为什么我一定得为了好处才做出背叛,而不是单纯因为自己的兴趣呢?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恶棍,天性残忍,而不是什么因为童年的悲剧才导致人性的扭曲,总有一些坚信‘性本善’的人要给罪犯寻找解脱的理由,仿佛这么做了之后,就能让凶恶的罪行变得情有可原,变得能让人接受,简直是自欺欺人啊。

也许我天生叛骨,就是喜欢出卖自己的朋友、同门、亲人乃至整个种族;也许我见多了人世的罪恶,心生厌世之念,与同样崇尚毁灭的魔族志同道合,想要毁灭这方世界,重塑秩序;也许我其实是天魔转世,恰好生而为人,却又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于是认祖归宗;也许我受自在天魔蛊惑,心甘情愿的堕落,甘为魔族前驱;也许我修行受阻,看不见突破的希望,转而向魔族寻求力量……

要找理由的话,太多太多,你觉得哪个更为合理,能够接受,就用哪个吧,反正我并不介意,而且这种事也根本不重要,不是么?”

篆颅皇娓娓道来,半点也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就好像自己不是身处战场,而是在茶会上,同人聊天一般惬意。

苏白鹭思考了一下,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到了这一步,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罪孽深重的你,早已无法回头,我们不会原谅你,而你也不会祈求我们的原谅,只要知道你是敌人,是必除的对象,那就够了!”

篆颅皇奇道:“哦,真是出人意料的通融,明明在其他人的印象中,你是一个死板顽固,恪守正义,不讲情面的人,没想到也有圆滑的一面,究竟是你有了改变,还是他人肤浅地止于表面?”

闻言,众人心头一惊,却是想起了这位可是有窥破心灵的神通,自己心中所想,脑中所思,都瞒不过他,所以他能通过观察别人的思考,收集到对苏白鹭的情报。

这一瞬间,篆颅皇似乎窥见了众人的惊慌,微笑道:“放心吧,我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可怕,我能窥探到的只是杂念以及浅层的意识,如果你们集中精神在一件事上,就像同强者战斗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我便无法窥探心灵,不可能预知到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刚刚,是你们自己慌张,于是衍生出了许多杂念,致使思维发散,这才让我捕捉到了讯息。”

说到这里,他伸手一指罗丰:“就像这位,不知身具何种神通,我一点也窥探不到他的想法,这种情况简直匪夷所思,是我从来不曾遇到过的,要知道即便是虚空强者,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收束念头,断绝杂念。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一名六道宗弟子,我都要怀疑你是否修炼了《太上道德经》,证了忘情大道。”

闻言,连罗丰也不禁思考,莫非血渊老人被追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所创的《万血归渊经》恰好能克制尊天神皇的功法——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血渊老人和尊天神皇可不怎么熟,而《万血归渊经》本身并不完善,血渊老人自己是否依照经文凝练出化身都不一定。

九幽素女开口道:“既然你能探知杂念,就不难知晓我们想要拖延时间,明明知道这一点,你却还这么悠闲,真的没有关系吗?”

篆颅皇摊手道:“我是那种在将对手逼入绝境,掌握胜券之后,就会喋喋不休,说上很长一段话,甚至会解释自己所有布局的过程,从而给对手创造逆转机会的反派,现在的我心情不差,所以有问必答,错过了这一回,下次就不会再有了,你们要好好把握机会,否则这场游戏就没意思了。”

看似可笑且荒唐的回答,却带给人无可想象的心理压力,那是一种胜利者才会有的自负姿态,自信能掌握全局,自信能赢得一切,所以不在乎增加变数,或者说,他巴不得增加变数,就好像自己在跟自己下棋,因为太过无趣,所以忍不住要给自己增加难度,让游戏变得更有趣味。

即便明白这一点,在场中人却没一个反唇相讥,因为他们都知晓对方有这个资格。

天庭的掌教,光是这一身份就足以说明一切。

同为极道强者,但他的境界犹在龙魔之主之上,接近虚空强者,而且相比魔族固步自封的修行体系,尊天神皇同为人族,必然掌握了各种不世出的天级经文,甚至镇教经文,这是他最令人忌惮的地方。

修士对上天魔,哪怕境界相同,修为相当,往往也能占到上风,这是人族千万年来不断进步、推陈出新所积累起来的底气,是人族对魔族的天然优势,可对手换成尊天神皇,这种优势就荡然无存了,甚至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尊天神皇的见识还要胜过绝大多数的天人修士。

以实力而言,尊天神皇相当于全盛期的九幽素女,乃是天人八重境的极道强者,渡过三大衰竭,拥有无限的精元、气元、神元,不惧车轮战。

“堂堂的人族掌教不做,非要去给魔族当狗,你是天生下贱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身而为人,你真以为他们会臣服于你吗?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在将你的价值压榨干净后,他们自然会弃你如敝屐。”苏白鹭不留情面的斥责道。

“到了这一步,仍不忘记劝说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坚持呢?”篆颅皇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侮辱而动怒,反倒转向笑藏魔君,问道,“他们说我是人族,对此,笑藏你有什么看法呢?”

笑藏魔君依旧趴在地上,恭恭敬敬道:“魔族本来就不是一个单一的种族,是人还是魔并筐重要,只要能带领魔族走向昌盛,他就是我们的主人,亦是我们侍奉的对象,笑藏愿为吾皇爪牙,撕裂一切阻道之物,虽万死亦不后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完后,篆颅皇转身,向苏白鹭道:“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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