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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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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齐御风运起第三重的功夫,调理真气藏于丹田的速度,便随即增快了三倍,如同在堤坝之上掘了一个出口一般,这真气瞬间由百脉聚于膻中,而后又由膻中气海而入丹田,流转一圈,积贮了起来。

他本来强运内功,癫狂呕血,已然百脉错乱,极难救治,但方才吃了几个桃子,这股天地灵气而聚的灵物,最擅补益中气,调理伤痛,便已然将他的经脉之淤,通得七七八八,加以时日,便可好转了。

但此时这股真气爆发起来,却也汹涌澎湃,绝非一般人所能抵挡,倘若他身上不具备“紫霞神功”这等可瞬间倍增潜力极限的武功,这真气没头没脑地冲撞起来,此时便早已经经脉俱废,若不是瘫痪在身,便已然走火入魔了。

他只觉得体内似乎一个波浪接着一个浪涛,真气源源不断地散发开来,胸口如涨欲裂,十分难受,当即猛一催动,便复而将‘紫霞神功’催动至第五重境界,体内积蓄之力便逐渐由涓涓细流变成了如一条长河流转一般。

这“紫霞神功”原本十分简单,几乎一学便会,但催动之时,却也得依照自己内功深浅所为,倘若像他之前胡乱用力,便不免反噬全身,经脉错乱,令狐冲先前不敢教习众师弟这武功,便是因众人便是连最简单的第一层功夫用得都有些风险。

而齐御风之所以在泰山之上,敢于全力施展,使到第七重的境界,却是因为他习练“降龙十八掌”这等神功之后,经脉粗大,十分强韧,而且有方证暗中渡了一道“易筋经”真气的催动,才敢于这般行险,但最终结果,却还是弄的遍体鳞伤,半死不活。

他这一次谨慎非常,一点点体会身体中的变化,只觉得体内真气乱窜,似乎猛然便要纵起一跳,猛然神光离合,似乎阴阳分离,灵魂出窍一般,他知道那是运功之时生出的异像,当即也不理不睬,只念着:“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凝住心神,不断积蓄内力。

他这股内力纯粹自体内发散,不泄无尽,愈积愈厚,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停滞,此时他大汗淋漓,浑身酸臭,便如同刚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他缓缓吐气,猛然站起,轻轻掂一掂脚,顿时便觉得“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奔上几步,便觉得”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内功已然勇猛精进,当真妙不可言。

当即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我道桃谷六仙那等不着四六之人,怎么还能练成那般的内功,原来他们这老家,却是如此别有洞天,内藏玄机。”

第163章激荡

齐御风见这蟠桃居然有此神效,于是便在这山谷居住了下来,每日都吃着蟠桃维生,继而打熬力气,吞吐真气。

这蟠桃虽美,但一连吃了三四天之后,却也觉得甚是无味,满口枯涩,真是个淡出鸟来了,但他略行运气,却只觉得呼吸顺畅,便是静坐上一天,手足也不感酸麻,抬手伸足之际,非但不觉困乏,反而精神大旺,尤胜平时。

他怕再吃其他食物,吃坏了肚子,耽误了这番天赐奇遇,当即也不敢再想什么“荤素搭配好营养”之类,只是乖乖如猴子一般,每日定时啃食。

不过三五日,他探察体内,见内伤已然日渐痊愈,心中只暗暗奇怪,这经脉之伤,即使以方证的易筋经为之疗伤,恐怕也终须一两个月慢慢调养才好,难道这蟠桃之功,竟然胜过天下第一的内功么?

他在这桃谷也无杂事烦扰,便空明澄澈,每日运行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就连睡觉之际,也是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接连不断的用功。

如此过了七八日功夫,他体内旧伤痊愈,畅通无阻,试一试内力,却发现体内奇经八脉俱已打通,生生不息,已堪当世第一流的内家高手境界。这番境遇,可当真惊骇世人,就连齐御风自己也呆立半晌,久久无语。

如此又过几天,再去吃桃,便发现那汁液却只化作一股暖流,萦绕内腑。已然不能继续增长内力了。

当即他心中甚是遗憾,再去看那干脆面君的代言人。尽管也津津有味的吃了数日蟠桃,但扑咬趋退之际。却也不见更为快捷,反而那小狐狸和青驴,大啖仙果,反而变得神采奕奕,筋强骨壮,胜过往昔十倍,直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而小狐狸与小熊猫嬉戏厮打之时,两者相较,已然差上不多。算是平分秋色,不再是小熊猫一味躲避,小狐狸追之不及了。

齐御风看着这小熊猫自登岛之日,便日日守在桃林,大快朵颐,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小兽定然与桃谷六仙一家有着密切的关联,六仙弃桃谷而走,这小兽便是再有能耐。也不能长途跋涉,自己游到这孤岛上来,是以这些年一直远望可不可得,此时复归故地。便是要一次吃个痛快。

闲暇无事之际,他便动手与两小兽过招,看那小熊猫一捉一扑。隐隐然的武功家数,便与桃谷六仙的武功有些类似。想来多半是桃谷六仙及其家人在无聊之际,当过它的对手。

他悠游辗转。将这桃谷逛了个遍,除了几件破茅屋之外,却也未能发现其他有什么人为的痕迹,这一日思潮起伏,难以归摄,心中便起了离去的念头。

当即他拜别小熊猫道:“干脆面君,你若愿意与我们同行,那咱们就一起出去。如若不然,你的大恩大德,只能容我今后再报了,我在江湖上尚有些恩怨未了,必须暂且分别,日后定然带些糖果巧克力,再来找你。你那些家人,我也去吩咐他们,叫他们回来找你。”

他说到此处,却也觉得茫然,真不知出去之后,能不能敌得过东方不败,回转后世,而若是再次劈空穿越,究竟能不能来到这个时代,却也难说。

当即他看到小熊猫没什么表示,只是瞪圆了眼珠看他,不由得无奈一叹,对着小熊猫深深一揖,抱着它亲热一番,牵着青驴,便转身出谷,小狐狸虽然对此依依不舍,但这几日桃子却也吃的足足过瘾,几欲呕吐,当即跳到青驴背上,转过头来,看着小熊猫不语。

小熊猫孤零零地,愣了半晌,突然一声,便转头奔去,隐没在了长草丛林当中。

齐御风见它丝毫没有与自己同行的念头,当即也有些不舍,怔怔半晌,随之一叹,便转头经过洞穴,出了山谷。

正到了船边,突然间一阵红影闪动,一只小兽跳上了船边,却见那小熊猫折了一根缀满桃子的树枝,回转了过来,它大模大样放下树枝,与小狐狸挨挨擦擦,十分亲密,竟然坐了下来。

齐御风本来说出那话,便已然后悔,此时见它跟来,不禁大笑道:“好,如此咱们便同闯江湖,去找找你那不着调的家人,这天下虽大,我也必将保护得你周全!”

说罢他起身上船,划桨而行,此时他精神爽利,力气大增,周身气息绵绵密密,无一处关脉穴道不畅通无阻,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看着太阳辨明方位,一路向北,足足划了有四五个时辰,望着那荒岛越来越小,心中道:“陶渊明有一篇《桃花源记》流传于世,千古流芳,这桃谷虽然比不上桃花源,却也是一处绝佳的洞天福地,差不了多少。此地在明朝虽然隐秘,可后来却定然不算稀奇,却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处风景?”

他在这岛上居住这许多时日,更将奇经八脉尽数打通,“紫霞神功”练至到了绝顶之境,此时离去,倒有些心中不舍,想着来日重游,但却又不知身在何处,心中甚为可惜。只见天边一片彩霞,璀灿华艳,罩在那小岛之上,当即不由得微微一叹。

他此时神完气足,内力深厚,划桨便划得飞快,不到晚间,便已然临近岸边,问了几家渔船,却原来自己行踪已近湖南武陵境内,当即他暗暗记在心间,弃船登岸,骑了青驴,便朝城中赶去。

小熊猫早将那桃子吃完,于是便将桃枝插在岸边,跳跃跟上。

他按辔徐行,等到天色擦黑,突然见到道边地上躺着一具尸首,看身上服色,却是一个和尚打扮。

又走数丈,山坡之旁,又躺了两个和尚。那伤口血渍未干,显然死去不久。

齐御风探察了几具尸首之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道:“这几个和尚的敌手。武功极高,纯以掌力震破人肺腑,当世之中,却也无非寥寥几人,若非我的敌手,便也与五岳剑派大有干系。”

但饶是如此,他却也浑然不惧,当即埋葬了这三名和尚的尸体,施施然入了城中。找了一家当地最大的客栈住下,安顿三兽,继而要了两斤白酒,五斤牛肉,便在那客堂之中,自饮自酌起来。

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却也未曾见到什么江湖人物前来走动,他思念华山派众人安危,心中烦恼。两斤酒喝完,便已然有些醺醺欲醉之态。

一直到了客栈打烊关门,也没什么嫌疑人物,他便吩咐小二。拿了些干果蜜饯,回到房中,自去逗弄两个小兽。

等到月上中天。齐御风再也忍耐不住,想着这一日奔波。内力耗费不少,当即盘膝坐在床上。缓缓吐纳运气。

一直到了后半夜卯辰交际之时,他才突然听到与他一楼之隔的房顶之上,传来阁阁两声轻响,似乎有武林人物在房顶走动,他微微一笑,睁开眼来,持起长剑,便绕道出门,贴墙而立。

他虽然行走江湖没许多时日,但在长白山上之时,多逢有老江湖之人,尤其他师傅胡斐,更是天下第一等追踪侦察的好手,是以耳濡目染,江湖经验,也从来不缺。

他屏住呼吸,不一会儿便听到有人开窗叫道:“来了?好极,好极,请进屋罢。”这声音中气十足,霸气凛然,一听便是久居高位之人。

那屋外之人从房顶跃下,却是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其中一人“哼”一声道:“进屋却也不必,还请尊驾划下道来,如何才能放过我那可怜的女儿?”

屋中之人道:“咱们同为武林一脉,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惜你这女儿无意间窥测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能放过,两人这便来要人,却令为兄好生为难。”

这时突然那瘦子开口道:“我们黄河老祖二人,武功家产,无一可称道之处,还请尊驾这一次宽宏大量,放我侄女一条生路,只要尊驾留下姓名,日后行走黄河两岸,我等自当倒履相迎,为尊驾多个方便。”

屋中之人哈哈一笑道:“祖千秋,我敬佩你是条汉子,才与你俩这般啰嗦,我却也敢说,凭我与义兄二人之功,便是天下都能踏遍,行走黄河两岸,用不着你。”

祖千秋皱眉道:“如此却……?”

那人续道:“我见你二人武功不俗,人也仗义,实话说了,可否加入我派,共襄大业,一统江湖?到那时,你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凡事都可商量,另外我更有绝世武功,可以相授,只要大事可成,包你两人成一方霸主,一统鲁豫之地,可否?”

门外两人听闻不觉一凛,相视一眼,同时微微摇了摇头,那胖子道:“鲁豫,谁稀罕……”

祖千秋却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两人看似虽江湖隐逸,逍遥自在,实际上俱受黑木崖节制,尊驾所议之事,实不敢当。”

屋中之人“嘿”一声冷笑道:“东方不败,好个东方不败,这天下武林,真个叫她一统了……”

此时屋中另外一人却道:“义弟,既然他两人也是魔教之徒,那便杀了算……什么人?”他甚为警觉,一言尚未说完,突然听得上方咔哒一声响,房顶之上似乎来了一人。

齐御风本来偷偷溜上房顶,想多听上一会儿,此时见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当即也不隐瞒,他高吭长啸,声震四野,剑光如雷霆闪电,直击而下,这一剑之威,当真可惊天动地,鬼神皆哭!

屋中两人本来便已凛然相待,此时见片瓦纷飞,房顶出了一个大洞,一人身穿白衣,手中长剑亮灼灼、白森森,疾如星火般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齐持兵刃相抗。

只听的一阵繁密的金铁交鸣之声,叮叮当当,如雨点,如马蹄,漫天银光飞溅,三人三剑,瞬间便交手了七八个回合,这剑气溢开,整个客栈的房顶。登时一扫而空,化为乌有。接着“呛”一声震耳龙吟,那人才翻身落地。屋中两人相顾对视,看着手中的断剑,不由得都目光骇然。

齐御风方一落地,接着便如同飞弹而起,一剑势如流星,再向屋中射来,屋中一人大急,急忙运起十二层功力,袍袖急卷。将些桌椅板凳,刀枪剑戟,齐齐射出,这才阻挡住了那人进攻的趋势。

齐御风见他这般无赖,当即在空中反踢一脚,将一面盾牌踢了回去,那人使长袖一挡,当即便震得手脚发麻,心中骇异。

齐御风笑道:“屋中可是左冷禅、王召二位?”

那最先说话之人坐在地上。一只手虎口已然绽裂,汩汩出血,他抬首道:“足下怎知……?”

齐御风一笑道:“天下恶人之中,除了你两人联手。还有几人能接住某家一剑?”

此时月亮从乌云遮蔽之下移出,霎时间天地之间洒下了一片银光,左冷禅隔着破破烂烂的窗子向外望去。见齐御风手持长剑立在当场,气宇轩昂。姿神端严。不禁心道:“不到几日的功夫,何以此人内力武功进展如此神速?”

他身边站立的王召面色不动。只冷冷一句道:“恭喜少侠得逢奇遇,妙悟神功。”

齐御风哈哈一笑道:“少废话,今日你两人既然落在我手,还想要性命么?”

此时黄河老祖之中的“老头子”突然大叫道:“这位少侠,我女儿……”

齐御风也不回头,随口道:“你看你身后,坐着的是谁?”

老头子心中讶异,不禁回头一看,他眨了眨眼睛,看自己身后一张椅子之上,坐着一名女子,一头黄发,约莫二十左右岁年纪,双眼紧闭,睫毛甚长,不是自己女儿,更是何人?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几揉,才确定此事并非虚假,当即伸手抱去,老泪纵横。

此时齐御风身形腾空又起,长剑横天,身如鹰隼,直奔左、王两人,王召昂首阔步,向前一步道:“义弟,且看我如何教训此子。”当即双手一举,凌空下挥,猛然一砸,罡劲震爆,登时手中一道光芒,如山一般压了下来。

齐御风定睛看去,见那物亮晶晶,光闪闪,却是一个印玺模样的家伙,当即不由得心道:“翻天印么?怪不得这般自信。”

他此时身在空中,也不躲闪,抬手一剑,那剑光笔直,直冲印玺,手腕略微一震,剑花四溅,便将那印玺劈得粉碎。

王召的印玺乃是他这一门特异宝物,乃是他所认识的一位奇人,用海底万年珊瑚,掺杂数种特异金属所制,这金属名叫“珊瑚金”,坚硬无比,任凭多么锋利的钢刀利剑,遇之必折,因为所得甚少,不够锻造兵刃,便化成这一块大印玺模样,以示千秋万代之后,此印依然可以流传。

王召见过齐御风的长剑之利,这一次便带了此印出来,想以此抗敌,为此还多次习练了这套功夫,谁知方一出手,竟然就被他一剑搅得粉碎,当即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一凛。

齐御风身如轻燕,略一点地,身形又起,手中长剑一刺,呲呲有声,便朝着王召刺来。

王召一见这长剑在月光之下却依然如此刺眼夺目,当即不敢硬接,身形一斜,便朝着斜后方退去。

他这一下身形不动,既不转头,也不会回身,身形却趋退若神,同时脚下碎步轻颤,似乎每一步都在这土地之上踩出一圈圆形的涟漪,犹如数点白莲绽开一般。

齐御风见到他瞬间便逃出一丈多远,不禁也赞叹一声道:“好身法,是佛家的功夫。”

他随即长剑一斜,割起一大块窗棂,长剑急搅,顿时那上好的梨花木便变成了一个个木钉,继而他左袖子一挥,荡起一阵疾风,那木钉便均匀地铺在地上。

齐御风看着王召白衣赤脚,不禁抚掌大笑道:“硌不硌脚,硌不硌脚?”

王召面色铁青,心中怒极,他虽不惧这木钉尖刺,但行走之际,终是不太灵便,当即他猛然一蹲,四肢并用发力,继而飞腾而起,便使出了自己的必杀一招“马踏飞燕”。

他这招绝技,乃是压箱底的保命绝活,那是他年轻之际,无意间救了一名武当派的高人,才被人传授了这一招。

先前他为匪为盗之际,历经血雨腥风,却一直不曾被人杀死,便是凭借着这保命一招,所谓一招鲜,吃遍天,生平以来,只要他使出这招功夫,便无一人不立即死在他的足下,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当即他飞腾矫夭,在空中数次变化,隐隐透出几道虚影,一会足影自左消失,自右而现,又一会儿自右而生,自左而没,腾空跳踢,虚虚实实,实在令人难以揣测。

这一招“马踏飞燕”虚实兼有,轻灵与刚健兼有,借双手双足之力,飞腾而起,然后以腿连环踢击,一鼓作气踢杀敌人,正如燕划过秋水,了然无痕。

齐御风起先见他四肢并用起跳,一招毫无破绽,不禁也是吃了一惊,但待他看清对手方位,不禁冷哼一声:“蠢材!”

这一招如果力气到了尽头,如果还不能击杀对手,岂不是大为危险?

他修习“独孤九剑”,对天下各种招式,早已了然于胸,此招起手虽妙,腾空之际招式却也算不得甚强,当即他站的稳稳当当,一步不退,抬手一剑,既快且准,便朝王召下阴撩去。

王召身在空中,看准了齐御风的胸膛,谁知对手这一剑出剑奇快,方位更是匪夷所思,他陡然一惊,身形一凝,这一招便使不下去,当即两袖疾挥,便如同一只扑翅的飞蛾一般,竭力逃脱,反身一跃,落在地上。

他落地之后,陡觉得一阵凉风袭体,低头一看,肌肤虽然无损,那裤裆之处,却裂开了好大一个洞,当即他心中想到,此人剑法高明,唯今之计,只好以无上内功与他对攻,此子武力再强,一个年轻之人,内力必然胜不过自己。

这念头瞬息一过,他鼓足一口气,全身骨骼噼噼啪啪爆响,随即长袖挥舞,一掌直取中宫,便朝齐御风面门袭来,这一掌毫无花哨,使得乃是纯阳内力,却唤作“龙卷罡气”。

这一掌是他隐居山林,苦修多年所得,只有一招,而且这一招也无甚变化,只是一掌拍出,击向敌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头也好,面门也好,招数虽然平平淡淡,但其威力之生,全在于一口无上的纯阳正气,一掌既出,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实是他多年以来修行所练的最强一击。

齐御风见这一掌虽看似朴实无华,但实质却也毫无破绽可寻,当即剑眉一轩,叫了一声:“好掌法。”

说着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便也向外推去,使的正是天下第一至刚至阳的掌法“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第164章隐匿

齐御风自学会了这“降龙十八缺十一掌”之后,便日夜勤练,反复不缀,而且他内功深厚,初学之时便已然非同小可,连余沧海都不敢硬接。

现在他得桃谷奇遇之助,打通奇经八脉,功力已然大成,几乎不亚于王召多少,这一掌推出,更在一瞬之间,将“紫霞神功”催动至极致,力道陡增十倍,这掌力当真层层叠叠,无坚不摧,无强不破,单以掌力而论,比之方证的“千手如来掌”,更胜一筹。

王召对自己这等雄厚的内力,原本自有必胜之心,他一掌出尽,有去无回,断然决绝,当真是刚猛狠辣,亢奋凌厉;而齐御风内劲外铄,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却已然得了这“亢龙有悔”的“悔”字真味。

未及两掌相撞,王召便觉得一阵微风扑面而来,那风势虽然不劲,但却也逼的他呼吸不畅,当即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详之感,暗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厉害?”他这一想,掌力便不趋精纯,两掌相接,齐御风那“降龙十八掌”正大雄浑的掌力便已然如讯雷疾泻,如波涛汹涌般的猛扑在他身上。

王召只觉得对方掌力似乎无穷无尽,沛然难挡,自己身上骨骼“喀喇”“喀喇”直响,未及片刻,便仰头“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向后一仰,一连踏出了四五步才停。

他摇摇晃晃,虽勉力站定,但口中之血。却喷涌不停,似乎五脏六腑都被打碎化成了血汁一般。抬起左臂,却看见那手臂前半截斜斜垂下。显然已是连骨带肉,断成了两截。

齐御风收势而立,气聚神归,蔑视道:“佛不成佛,道不成道,儒不成儒,只一身凶悍暴戾之气,一言不合便动辄抬手杀人,如此与禽兽何异。何敢称一个侠字?”

王召听到这话,心中怒极,冷哼一声,突然“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声暴叫,他这一声舌绽春雷,张口便是一道内家劲力,对准了齐御风疾疾喷去。

齐御风听得这声音,只觉得脑中一晕,心旌摇动。险些摔倒,但他片刻之际,便已然清醒,随即一沉一呼。也出口喷出一道气息,便与之相抵,两人气息如箭。尚未相触,已发出在空中噼噼啪啪的轻微爆裂之声。声威煞是惊人。

王召先前心志坚毅,苦修禅功。在深山隐居之时,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存了一口清气,若运此神功,丹田内气外发,自然呼啸有声,绽出白光,便如同闪电横空一般,耀人眼目,直教人无可躲。

但他自出山之后,每日便只寻思着杀人争霸,一片心思全然用到了阴谋算计上面,而且吃喝玩乐,享尽荣华,这一口气息,哪里还有昔日那般纯净?

齐御风神功初成,激荡内腑,尚不稳定,此时激发出来,使得虽然也不是纯阳正气,但凭空却多了一份霸道阳刚,威猛强韧,实非当世一般高手所能及。

两气相较,王召登时只觉得如钢刀拂面,脸上一阵生疼,急忙捂住眼睛,但此时那疾风早已吹入他眼中,当即不由得“嗷”地一声,向后蹿去,委顿在地,不能发一言。

齐御风手持长剑,当即便要进攻,正在此时,突然耳边听得异响,回头一看,却是那小楼之后的院中,房前屋后,亭台楼阁,密密麻麻居然源源不断来了不少人手,数一数居然有百余人之众,原来王召方才那一声喊叫,其目的却有二点,一为进攻,二则为传缴门下弟子,皆来相助。

这百余人一跃进院中,那左冷禅登时也不继续装愣,立刻站了起来,手持长剑,气势凛然地看向齐御风,那模样便仿佛方才都是他一力相抗,无私忘我,不辞艰险,才抗住了齐御风一般。

齐御风当即笑道:“你又帮手,莫非我就没有么?”口中唿哨一声,只见一红一白,两只小兽,犹如天外飞仙,翩然而落,而后一声长嘶,马房之地劈啪一阵乱想,那青驴步履如飞,也跑了过来。

左冷禅道:“极地青狐……?哼……将此人杀了,每人赏一百两白银!”

他一眼既出,那百余人顿时为之一动,齐齐上前,手中各持长剑,弯刀,便要将齐御风拿下。

齐御风也懒得理,只一挥手,小狐狸便纵身而上,化成一道白影,神出鬼没,每现身一次,便必有一人倒下;而小熊猫起先还有些犹豫,片刻之后,便也挥舞着尾巴,上前抽人,它一条尾巴一甩,劲力何等威猛,许多人天灵盖生的薄些,便即可被它劈碎,露出了白生生的脑浆,仅有少数头上功夫略有小成的,才能享受闭气而死,尸体完好的待遇。

而那青驴摇头摆尾,扬尾踏足,四蹄乱飞,犹如癫了一般,偏偏又吃了那蟠桃之后,力大无穷,几十个人围着它,却也擒之不下,偶有人进击,便被它一蹄子踏死。

它素来高傲,先前屈于村夫之手,风尘困顿,郁郁半生,此时突然一展沈伟,自然是要闹得够了,才肯罢手。

左冷禅这百余名弟子,原本就是为了对付少林寺第一流的高僧所预,本来以为这一下齐御风必被这百余名弟子困住,谁知顷刻之间,竟然这等变故,当即他不由得双眼发直,怔怔地看着当场:

一头没头没脑闯进来的驴子,连踢带撞,前扑尾劈,居然打到了自己手下几十名高手;而那一红一白两只影子游来蹿去,便如同水里的泥鳅一般,每到一处,便是一声惊呼;这个江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禽兽争霸的世界了?

当即他看见那些弟子死的凄惨,心中惊恐,不由得向后一退。却见齐御风神威凛凛,早已盯住了他。当即他不由得鼓起一股勇气,口中厉然叫道:“我乃五岳剑派盟主。你岂能杀我?”

齐御风撇撇嘴道:“你武功远不到天下无敌,名声难听无比,只能靠武力压服,如此鸡鸣狗盗,偷偷摸摸暗地害人之辈,又算得了什么英雄?”

“常言道,识不足则多虑,威不足则多怒,信不足则多言。你如此不识、不威、不信、多虑、多怒。多言,焉配当五岳之主!。”说罢他长剑一舞,一道白光闪过,便将左冷禅人头割下,投掷身后院中。

那百余人嵩山菁英,此时被三兽联手击杀,便只剩下十几个残留,还在苦苦支撑,此时见到左冷禅的人头“噗通”一声落在地上。不由得都心中一空,脚下一软,一个个都坐在地上,任凭宰割。心中再也无法抑制那种恐惧无力之感。

齐御风冲小狐狸打个手势,那小雪球儿便吩咐一红一青一大一小两兽,三兽联手。将这十几人团团围住,便不再下手。

继而齐御风又一转头。看着惨然坐在一旁的王召,瞪视了他半晌才叹息道:“你如此武功。离大乘法王朱巴嘉措之炼神还虚,无相无我的境界只差一线,便如此死了,却当真可惜。”

王召此时心脉俱裂,嘴角微微牵动,似乎想咧嘴笑上一笑,但就这略微一动,却也令他如被钝刀厮磨一般,痛苦万端,当即也不吭声,只用一双阴戾的眼睛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见那双眼睛,瞳孔中恶毒无比,充满了憎恨,不由得摇摇头道:“你早已被**和仇恨所掩埋,偏离正道越来越远,你能死在我手上,也算有幸。”

说罢他抬手一剑,便要刺进王召心口,正当此时,突然王召勉力低声问道:“你这是……《葵花宝典》的神功?”

齐御风听得莫名其妙,抬眼看见他眼光炽烈,如烈火般熊熊燃烧,贪婪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王召听得不是,目光之中火苗渐熄,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惨然道:“我等偷袭南少林,将这千年古寺,烧的化为灰烬,便是为了这部经书,谁知居然竹篮打水,当真讽刺……”说道此时,他喉咙中呼呼带喘,显然一口气便已然提不上来。

齐御风当即抬手一指,摁在他膻中气海之上,渡过去一道真气,看他吐了一口黑血,才道:“依你的功力,倘若再练上一线,即使敌不过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天下复还有谁有几人能与你为敌?”

王召却不看他,只望向天上夜空,凄然道:“原来我定下志向,不练到三花聚顶之境,绝对不出来行走江湖,但……终是……终是……敌不过……名利的……诱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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