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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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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海三剑”以此阵法在加上其他五人相助,与少林寺“金刚伏魔圈”相抗,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几乎便杀死了这三个和尚。

但不料明教教主张无忌却在当夜杀到少林,襄助少林三僧,这“假三才阵法”便被渡厄、渡劫、渡难联手破解,他青海派的三大高手,也落得身死异乡之局。

这世上贪墨财宝武功者甚多,当年上少林寺的,差不多十个之中,约莫便有六七个是想要趁乱夺取屠龙宝刀,然后一统江湖的。但青海一派,却显得尤为特殊。

其实这江湖上的人,大多数可能都不太记得青海派,因为这个门派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藏头露尾的功夫堪称炉火纯青。

当年屠狮大会结束之后,明教众人便已然觉察到这青海派的行藏有些不对,因为这青海派武功与六大派相比却丝毫不逊色,却声名不著,这一下屠狮大会却花了如此血本,实在令人生疑。

而当年屠狮大会之上,大多数仇家人多半还是为了向谢逊报仇而来,这青海派明明与谢逊毫无恩怨瓜葛,却为何执着的练了这假三才阵法,要这屠龙宝刀呢?

当时杨逍范遥便向张无忌提出要调查这个青海派,可是当年张无忌得知谢逊出家,朱元璋等人也有不臣之心,隐居之意已决,又念及这青海派玉真观乃是当年丘处机西游会见成吉思汗之时,在青海修建道观,留下的一支隐脉,此等亡国遗民,僻处西疆,做事神秘诡异一些,也数平常,便否决了此事。

而其他门户之中,江湖上年岁大的,念及当年全真派的好处,也就都对青海派容让三分,此事便不了了之。

但后来齐御风接掌西凉,屡屡与青海派人物相抗,五散人便又想起了这段掌故,众人研讨之下,便料定这青海派久不出世的谢于轼,定然是起了歪念。细细探查之下,才知道这谢于轼经营多年,其志不小,只是未曾露出恶迹,于是便也未曾动手。

今日这谢于轼突然于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心迹,看来这荣华富贵的梦想,是终究按耐不住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朝断魂凄复咽

谢于轼脸色变幻,沉吟半晌,说道:“不错,今日天下大乱,元失其鹿,天下有德者共逐之。”

齐御风摇头道:“有德者,你不配!”

谢于轼哈哈大笑,一掌击在身边的一块假石上面,但见假石立刻化为甄粉而落,他朗声道:“我乃全真龙门派后裔,当年崖山大战,天下五绝的东邪黄药师亲传我祖父“弹指神通”神功与“落英神剑掌法”,用意便是光复我汉家江山,我不配,难道你配?”

齐御风正色道:“我中华自古有言,王侯将相岂有种乎?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你勾结蒙元鞑子坏我平定吐蕃大业,残害我义军将士,妄取屠龙宝刀,祸乱中原江湖,此等鼠目寸光,见利忘义,两面三刀,不仁不义之人,又有何面目称王?难道是想效前朝故事,如同石敬瑭一般,当个儿皇帝么?”

谢于轼听到这话,心中怒极,他一生操劳,费尽心思,无奈明教如日中天,少林武当威望日隆,都远在他青海派之上。

他无奈之下,只能行一步是一步,今日这里给了好处便与这家办事,明日那里给了好处便又行那边,如此首鼠两端,也是迫不得已,今日被这少年说破了自己的一直不愿想的心思,当真有些无地自容。

齐御风长剑一收,插剑入鞘,朗声道:“我远赴万里,自西域而归。今日之世界,自西到多瑙河。至北到俄罗斯,即使距离我中华万里之遥的土地上。处处都有鞑子造孽,屠城掠地,滥施杀戮,天下积尸如山,骷髅白骨散处长草之间,有数不尽的孤儿寡母,都恨不得生啖鞑子之肉,痛饮鞑子之血,而你为一己之私。却妄想借助这等畜生之力,当真妄为人子!”

说罢,他抬手一指,指向了那边冷笑不已的阿古拉。

谢于轼面皮涨红发紫,痛喝道:“小畜生,你懂得什么,阿古拉乃是蒙古皇室血脉,窝阔台大汗的嫡孙海都之后,乃是元朝的敌人。元朝乃我中华死仇。我与哈拉和林两厢携手,灭了元朝,又有何不可?”

齐御风道:“却不知当年全真派灭派之危,终南山上的敌人。是元朝皇帝所遣,还是蒙古大汗所派?”

他这话一说,谢于轼登时语塞。百余年前,蒙古大汗蒙哥遣人敕封全真教。当代掌教尹志平力辞不就,结果被忽必烈座下高手金轮、尹克西、潇湘子等人杀的血流成河。若非小龙女与杨过及时出现,全真教便几乎险遭灭门之祸。但就算如此,全真教却也从此走衰,不复天下第一大派的荣光。

而当时天下尚且有宋,那个甚么窝阔台的嫡孙海都,也尚在蒙哥治下称臣,一直到了蒙哥在襄阳城下被杨过飞石击毙,忽必烈当上了大汗,灭了宋国多年之后,开始对其他部族削减权势,海都才起兵造反。

这样算来,全真教当年之仇,并非只是元朝一家,而是整个蒙古帝国。

齐御风停了几息,又厉声道:“全真一脉,乃重阳祖师所创,至马真人、刘真人、丘真人而发扬光大,如今蒙古大军南下百年,侵我疆土,杀我百姓。若当年道长们在世,他们岂能容你这汉奸与蒙古人勾勾搭搭?”

“方今豪杰之士,正结义以抗外侮。你号称全真正宗的后裔,却公然带着一个臭烘烘的鞑子来此会场捣乱,却又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

他这话一说,众人登时也都觉得这谢于轼的行为有些不妥,其时蒙元统治中原已近百年,江湖之上,蒙古人也是颇多,一时之间,众人也没觉得谢于轼有什么不妥,可是齐御风一将说出,众人却又都觉得,这谢于轼做得确实过分了些。

谢于轼一生自负聪明善辩,此际被他这么一顿数说,竟然难以辩驳,回首前尘,不禁有些茫然若失,但他悔心一起,随即便灭,当即抬首强硬道:“多说无益,今日便以我等掌中长剑,一决雌雄。”

说罢他一挥手,张仲雄、阿古拉身形闪动,三人又持品字形,将齐御风围困当中。

齐御风手持长剑立在当场,气宇轩昂。姿神端严,他左右看了一眼,对着谢于轼轻啐一口,冷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战,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

他一句话未说完,谢于轼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闪,但见一道白烟于凭空之中,攸然而出,攸然而没,他尚未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到齐御风趋退若神,潇洒如意,瞬间便已经回归原位,只是身上腰间的三柄长剑的位置,却已然空空荡荡,只留下了剑鞘。

谢于轼眨了眨眼,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向场中,却见无一人不动容,无一人不惊悚,原来许多闲坐之人,也悚然起立,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急忙转头一看,登时全身鲜血倒冲入顶,后颈为之冰凉,只见面前那位他苦心结交的哈拉和林研经院掌院,蒙古百余年来不世出的武学奇才阿古拉,此时站在当场,双目圆睁,可心口,双肋之处却已经插了三柄明晃晃的长剑,显然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

而这一切,却是在在场之人无一看清的一瞬间发生。

好半天,才有人醒悟过来,只听得三个按捺不住的声音齐声惊叫道:“暗杀九术!”

原来齐御风方才所使,便是山中老人的秘传绝学“暗杀九术”,这绝技能杀人千里,不留痕迹,乃是历代山中老人的独门武功,向来从不外传,而历代山中老人,也非极危机之时,绝不使用,是以世上见到这武功的人已是极少,而这中原武林之中,更是一个没有。

但朱雄、孙瑞来、沙真子在海上泛舟之时,却听闻齐御风讲解过这门绝学,一直心驰神往,如今见到齐御风使出这门功夫,激动之下,却一语道破了天机。

谢于轼本来心中还存着鱼死网破之心,可眼见这种神技,快如鬼魅,急如雷霆,事先却无半点征兆,那里是人力可挡?

他左思右想,只觉得步履发飘,如同踩在了棉花上面一般,又如身坠梦中,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对今日之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个凭空出现的奇怪少年,居然有如此武功,如此轻易的,就毁了他多年的苦心经营。

可是看着那鲜血嗤嗤的喷溅出来,那些人惊恐的脸庞,他却不由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现实。

当即他一颗心如死灰般沉寂,踉跄退后两步,手中长剑呛啷一声,掉落尘埃之中……

在场群豪之中,不乏眼光敏锐之人,众人皆知道这位谢于轼,武功见识,虽然比不上少林派空闻方丈和武当派俞莲舟掌门,但比之六大派其他几位掌门,却是只高不低,就这样一代名宿高手,却被一名少年吓破了胆子,当即众人之中,也不乏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悲。

好半晌,他才抬起头说道:“齐少侠,我即日归去,散了青海派的门户,隐姓埋名,携家眷远行海外……”

齐御风上前一步,抬手一招,倚天剑如青龙出水,无风自动,从地上回到了他的手中。

原来这三柄长剑剑刃实在太过锋锐,刺入阿古拉身中之后,便随着剑锋逐渐划落,已然将阿古拉尸身一劈三块,长剑落在了地面,只留下剑柄尚在。

他持剑在手,抬眼看了远处的张仲雄,只见他长叹一声,立在场中,已经是闭目等死,虽然萧瑟无比,却也显得孤直。

再回望地上摊成一团烂泥的谢于轼,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子厌恶之感,当即破口道:“你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说罢,他抬起长剑,就要刺入谢于轼的胸膛。

正当此时,突然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齐小友,能否看老衲薄面,饶他一命。”

齐御风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此人一脸苦相,嘴角下垂,一副短命夭折之相,正是少林寺的空智大师。

空智双手合十,对着齐御风一礼,张口道:“此人虽然得罪了少侠,但念在他年老孤苦,又是全真余脉,他死后全真剑阵便永成绝响,今老衲厚颜,乞少侠留一念之德。”

齐御风点了点头,转头问道:“空智大师,你猜猜今日若败的人是我,这谢于轼能否留我一条性命。”

空智强笑道:“少侠武功卓绝,于当世几无敌手,今日令我等大开眼界,又怎么会输?”

齐御风正色道:“如果我输了呢?”

空智微微阖上眼帘,不去作答,只口中成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齐御风略微沉吟了一下,抬首道:“此人多次与我为敌,但要留下他一条性命,却也不难。空智大师,我西凉义军不日便要挥师东进,进驻山西、河南,可否能让贵派行个方便,共襄反元大业?”

空智沉寂半晌,微微摇头道:“老衲人微言轻,不敢妄言,此事需要掌门师兄答应才行。”

齐御风点了点头,朗声道:“我听闻当年少林寺武林大会之时,这青海派曾经派人偷袭贵派的三位神僧,贵派以德报怨,我好生敬仰,但此等汉奸,不能不除,这小人之血,就由我沾染了罢。”

他一言说罢,抬手一推,就将一口长剑,刺进了谢于轼的胸膛。

第一百三十八章留客不尽

齐御风杀了谢于轼之前,心中就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这空智和尚原本与青海派只有仇怨,并无交往,此时贸然出头,第一便是为了在天下英雄面前表现他少林寺胸怀博大,而齐御风所属的西凉义军却过于冷酷无情,残忍好杀,以激起群雄的义愤,抵制西凉义军和齐御风;

其次,若是齐御风少年心性,受不得激,放下了谢于轼,少林寺于青海派便又多了一份人情,日后青海派定然对少林寺马首是瞻,说不定青海派那些余孽,也都要被少林寺收罗起来,而日后传言出去,江湖上也定然有齐御风武功虽高,却也畏惧少林寺的流言。

但齐御风与他三问三答,却也令空智神僧无话可说,少林寺虽然对抗元的大义不敢不从,却也绝不能答应了齐御风,将山西、河南两地拱手相送,而只是为了救下一个区区的青海派掌门谢于轼。

而齐御风提起青海派与少林寺的旧怨,进而杀了谢于轼,更显得少林寺要承齐御风之情,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此时明教、武当声名日隆,早已不下于少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少林派的势力早已不复从前,不能像二十多年前龙门镖局的惨案之时,少林寺之中许多人甚至不知道龙门镖局在那里,就大肆宣扬,张三丰教徒不严,而武当七侠都是他的刽子手,最后甚至成功的威逼张三丰,致使张翠山自杀谢罪。而他们自己却庇护了屠杀谢逊家满门的凶手成昆,以及各种蒙元鞑子的徒子徒孙。藏污纳垢。

相对于多年以前,眼下少林寺维护自己在武林中的优势地位。比起推翻元政府的远大目标,是更为紧迫的任务。是以他们到处卖好。显得宽宏雅量,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作风。

可是江湖之上每个人心中却都知道,少林寺万万不可能让明教之人做了龙庭,他们先前与明教为敌,公开支持少林弟子陈友谅称王,而陈友谅败亡之后,他们却又借助了明教内部纷争,局面不稳之际,到处招兵买马。先前齐御风所遇的福建陈友定便是一例。

而朱元璋此时,也已然公然与明教作对,甚至明教左使殷野王也不敢轻易与其争锋,想来必然与少林寺的暗中活动也不无关联。

齐御风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苦恼,这少林寺也支持朱元璋,明教杨逍也对他**不已,莫非这朱元璋当真是真龙天子,有百灵呵护。紫薇在身,怎么天下气运都在他那头?

这杨逍年老糊涂,他也不想想,若是朱元璋当了皇帝。日后有焉能有明教的日子好过?

他自修习《纯阳无极功》之后,思虑极快,往往想上一点。便带出一面,但这等疑惑。却始终不得解脱。

他回过头,看见空智和尚站在自己面前。虽然面色枯萎,但宝象庄严,面色慈悲,一颗头颅不住来回摇摆,叹息不已,仿佛在感慨自己如此狠毒一般。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厌恶之情,心中念道:“你少林派以慈悲公正之名,杀的人难道就少了?若是这少林派如此拖我的后退,不如干脆将来派兵将这些老秃驴好好揍上一顿,好叫他们知道些好歹!”

此时天下敌手颇多,无论元廷、蒙古各势力还是朱元璋,抑或是那个藏头露尾的段子羽,江湖上各路门派,就算自己所依仗的明教,内部也是派别林立,各怀鬼胎,当真不胜其烦。

当即他回头板着脸道:“大师还有何见教。”

空智和尚眼见他神色不愉,面露杀机,不由得双手合十:“啊弥陀佛。少侠既然如此行事,便自有少侠的道理,老衲无话可说。”

齐御风点了点头,抬手收起长白、阿尔泰两柄长剑,连着剑鞘插在腰间,接着他抬起倚天长剑,看见那倚天剑上面的金丝篆文,想起这篆文乃是百余年前郭靖黄蓉双侠亲自所刻,心中不由得浮想联翩。

他上前两步,双手恭恭敬敬,平举起倚天剑,朗声对着天下英雄说道:“此番大会原本是白茶夫人而开,我不便喧宾夺主,不过此际却有两句话想说。凡是真心抗元,为天下苍生计,我西凉义军举手欢迎,若尚未手掌大权,就想着荼毒我中华百姓,换他族之方便的,这等人纵然日后权倾天下,统领百万雄兵,也未必便能当我持倚天剑之一击。”

说罢反手一转,就将倚天剑插入自己腰间,迈步就走,竟然就要将这宝剑据为已有。

他故意不看那张仲雄一眼,仿佛已经将此人完全忘记了一般,此等疥癣之患,不足为虑,完全可以大会之后,另行暗地解决,可让那和尚趁机假惺惺的求几句情,他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原本众人上山,以为必然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龙争虎斗,唇枪舌剑,谁想这位武威王居然如此之能,居然以一人之力,将这一场大会搅得天翻地覆,任凭什么来历神秘的东家,又或者三山而来的强援名宿,都没了什么出彩的地方。眼看齐御风夺剑之后,急匆匆走到了一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寻思,莫非这声势浩荡的一场武林大会,就如此草草收场了不成?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白茶夫人道:“齐少侠,且慢。”

齐御风自打行走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浑赖强占人家的东西,是以慷慨激昂的大话说完,登时转身就走,心中未尝不存着趁原主人未曾琢磨明白,自己趁机溜走的心思。

可众目睽睽之下,白茶夫人叫道,他又不能不回应,当即便转过身来,拱手道:“夫人。”

白茶夫人轻挪莲步,款款走到齐御风跟前,看了一眼他强夺走的倚天剑,问道:“少侠为何说走就走?”

齐御风故意装作糊涂道:“难道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吗?”

白茶夫人笑盈盈道:“今日少侠大展神威,乃是天下英雄所望,岂能打了胜仗,挟了长剑,说走就走,况且你只是今日之首席,三日之期未到,大英雄又岂能临阵逃脱?”

齐御风不去看她,只是转头望了身边那上千人,拱手问道:“还有那位英雄赐教?”

众人接连咂舌,心说你将武功练到这种地步,天下还有几人能轻易与你动手。

齐御风等了一会儿,看无人答应,就回头望着白茶夫人道:“夫人,军情紧急,御风在此告辞。”

白茶夫人咯咯一笑,说道:“今日无人挑战得少侠,不见得明日便没有,就算明日还没有,不见得后日便没有,若三天以后还无人胜得过少侠,少侠执掌一方,武功高强,又有明教、武当派首肯,为天下一方之望,我自当将倚天剑恭恭敬敬的奉上,这抗元大业,也当为少侠马首是瞻,另外我处还有兵书秘籍,金银财宝,也都一并归了少侠,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她此时语音娇媚,语气之中略微带着点调笑诱惑的意思,比之先前举止娴雅,另有一番风情。

齐御风拍了拍倚天剑,摇头道:“不会有了罢。”

白茶夫人走上前几步,上前拉起齐御风的手,齐御风微微一挣,她一只手便拉不起来,却听得她继续道:“那也未必,况且我等天下英雄齐聚,本来就是为了共商讨元之道,另外此地有这些英雄,众人一人一条,难保不生出个灭元妙计来。”

齐御风摇头道:“先前赵宋之际,我中华就重智巧玄谈,而轻身体力行,精神日益虚矫,日渐狡诈嬴弱,以至江河破碎,后来有灭国之耻,我本一介武人,只知道尚武刚强,夺城拔寨,又非什么口灿莲花的学者大儒,有什么好谈的?”

白茶夫人听了这话,微微停顿半晌,才道:“听闻齐少侠在西方灭国无数,一连杀了好几个蒙古汗国的君主,王公,不如跟咱们讲讲,也好教我等细听。”

齐御风摇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他心中寻思,这白茶夫人好生厉害,这才几日功夫,就已经将我在万里之遥发生的事情打探了出来。

一边空智笑道:“夫人如此眷顾,少侠怎地如此不留情面,今日少侠剑术令我等打开眼界,不如少侠再留上一日,我等也好请益一二。”

一边白茶夫人又道:“算上日子,最多后天,武当山俞二侠、东北长白山孙正义老爷子,西凉大豪吴一氓等人就要来了,齐少侠真不等一等?”

齐御风听到这话,陡然转身看着张松溪,他似乎也是十分惊讶,问道:“我二哥要来?”

而孙瑞来离家出走,已经数年未曾见过亲人,他长白山不似昆仑派本就地处西陲,是以远征之举,也未曾有长白山的份,此时他听到爷爷孙正义的消息,第一却并非狂喜,而是怔怔的呆了半晌。

齐御风回头一拱手道:“如此便叨扰夫人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欢饮达旦

这厢齐御风既然决定留了下来,那边白茶夫人一拍手,即准备开宴,这巨亭虽然被打得七零八落,好在这后院不小,天气明媚,正好露天而食。

她先前虽然挑着人物进场,此时却一视同仁,只见偌大的桌面铺上白布,一张张摆开,见者有份,直铺满了整个山梁,众人十余人一桌坐下,却见白布铺展,竟然还剩下一小半的桌子,无人坐下。

不一会儿,但见一排排小厮、丫鬟,共有百余人,手中端着吃食,一张张流水般的摆满了桌面,齐御风一见,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原来难得的这些小厮、丫鬟,不但都一般高矮,就连相貌也是极为相似,男的阴柔俊美、女的媚气可爱,长相都颇为讨喜。

他与明教人物和自己的三位客卿再加上蕾拉等人坐在一起,待上了菜肴,抬起筷子一尝,觉得不光风味绝佳,甚至就连凉热都是正好。

他这等粗陋之人不提,那张松溪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却不由得“咦”了一声,他眼见众人抬眼望他,不由得笑道:“此家主人当真大手笔,这是明前的狮峰龙井茶,我这辈子也不过喝过半斤而已,还是从大哥那里分润过来的,我自己可舍不得买这么好的茶叶。”

范遥笑道:“不错,你看这鱼!”

齐御风听到这话,当即上前夹了一筷头鱼,放进蕾拉的碗里,自己也吃了一口,略一品味。只觉得肥嫩鲜美;口舌留香;回味不尽。然后问道:“这是什么鱼?”

范遥笑道:“此乃四鳃鲈鱼,天下只有松江一地才有。难得千里迢迢运到这里,居然依然新鲜。”

说着他哈哈一笑道:“有多少古人为食此鱼。辗转反侧而不可得,当年白居易、苏东坡都曾咏诵此鱼,想不到咱们几个随随便便,就在这里吃到了。”

张松溪道:“更难得他足足备下了千人的分量,这等大手笔,非得几千两不可。”

齐御风皱眉道:“光这一道鱼就几千两银子,若是这宴席下来……?”

“非得上万两银子不可!”一边朱雄狠狠咬了一口白面馒头,接着又吃了一大口肉。

齐御风眉头轻皱,他再回头仔细看看这玉溪山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园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却甚是雅致。他虽然不能领略园子的胜妙之处,但看见张松溪、范遥等人却已暗暗点头,心想这花园的主人实非庸夫俗流,胸中大有丘壑。

当即他不由得心说。这家主人豪奢之风,竟然不下于山中老人的鹰巢,这院子细节之处,甚至更胜一筹。难道此人的钱财,当真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正当此时,突然有一人举杯高声道:“今日齐少侠大展神威。我等钦佩无比,眼下齐少侠已裂土封王。已占有天下四分之一,日后驱逐蒙元。夺得大位,便是我中华之地的皇帝,如此承既定之天命、受先贤之神功,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天下无敌,我提议,我等共敬齐少侠一杯!”

他这一言既发,众人轰然叫好,齐齐站起,面向齐御风的方向,齐齐端起酒杯,敬了一杯酒,齐御风急忙端起酒杯,说道:“岂敢,岂敢!”回敬一杯。

酒过数巡,不少武林中的名宿、前辈,各路义军的首领也都过来纷纷向张松溪、范遥、齐御风敬酒,极口赞誉齐御风功略丰伟,武艺过人。

期间也有不少人面色冷淡,一动不动,甚至连面也不转过来的,齐御风都暗暗记下了那些人的相貌打扮,以便日后追查。

正在这时,又见那人道:“在下不才,愿以题诗一首,以馈大会。”

一边有人道:“老狗,你懂什么歪诗,不过写得一笔好字而已,速速提来。”

那人点头领命,抬起一杆蘸墨大笔,随手扬起一条白布,挂在树上,提笔刷刷点点,龙飞凤舞的写道:“白日当天心,照之可以事明主。壮士愤,雄风生。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此人笔力雄浑,一路下来,疾如星火,气吞牛斗,众人就算不使得书法的,也都纷纷觉得他这几个字写的好,当即众人接连喝彩,响声不绝。

齐御风看得有趣,不由得回头问道:“此人是谁,怎么那人叫他老狗,他也不生气?”

一边范遥笑道:“此人乃是江南名家,原名荀适之,善使一手判官笔打穴的功夫,平素喜好舞文弄墨,自诩江南卧龙。他后来读《荀子》,自惭比荀子少上一笔,于是苦练书法,更名为苟适之。”

齐御风呵呵一笑道:“这人倒是有点意思,这等溜须拍马的功夫,不着痕迹却丝丝入扣,却是常人所难及。不过今日他提议敬酒,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才是。”

范遥眼神一动,抬首道:“你准备任用此人?”

齐御风笑道:“这等人虽然无耻,却也有用处,天下间,就算一块破布,一张草纸都有他的用处,任用此人,也未尝不可。”

范遥眼前一亮,笑道:“武威王知人善任,当真我国之吉兆。”

齐御风摇头一笑,心说那东方不败与任我行被溜须拍马之人弄得五迷三道,这等教训我焉能不吸取,不过看这人有急智,屁股又坐在自己一边,所谓千金买马骨,这等人尚且被任用,其他有才干而有愿意为官之人,难道还能不投奔西凉吗?

当夜群雄欢饮达旦,流水般的食物接连送上,众人三五成群,在这峰上攀谈,或高谈阔论,或聚众而谈,齐御风呼朋引伴,一路结识了不少朋友,听闻了不少江湖掌故,那空智和尚却整日念经,未曾与他再交谈只言片语。

当众人看见那苟适之与齐御风攀谈几句,便即可受他传授了三招精妙绝伦的武功,一个个都心头火热,窃窃私语。

众人都已知道,若论二十年后,武功天下第一的必定是落在这位齐御风手上,说不定龙庭之位,也要被他得手,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

及深夜,众人才轰然散去,齐御风等人单独住了一个小院,各自歇息睡下。

次日天刚蒙蒙亮,齐御风耳听一阵敲门之声,登时翻身而起,一开门,却见孙瑞来慌慌张张走了进来,破口道:“不好了,山庄上下,尸横遍野,死了好多人!”

第一百四十章惊天变故

齐御风听闻这话,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时睡意全无,他心说凭借我如此武功,方圆几里之内,若有风吹草动,我又焉能不知,难道是昨夜里面松懈下来,喝得太多了?

当即他急忙问道:“咱们的人如何?”

孙瑞来道:“那些刺客只远远在几里外,没到这边来,幸喜无恙,眼下张四侠正在院中等你。”

齐御风点了点头,胡乱披上一件衣服,来到院内,却见夜风之中,张松溪、蕾拉等人俱在,蕾拉脸色灰白,显然是十分恐惧。

齐御风问道:“张前辈,现在是如何光景?”

张松溪皱眉道:“我睡到中夜,忽然听得西首隐隐传来刀剑之声,便起床向声音来处迎去,直奔出几里开外,却见东北角上有步声杂沓,有大队人马自西而东,奔驰而过。”

“我料定这山上深夜之中,大队人马奔驰,说不定便是鞑子的手笔,谁想冲过去一看,那边尸横遍野,不知有多少尸体,待要进入林中细看,却被一阵劲弩射了回来。”

借月光一看,齐御风眼见张松溪手臂之上,鲜血淋漓,竟然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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