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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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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晚饭的时候,那老和尚看见他犹自在琢磨花草,便笑道:“护法大人这花木之道当真高明。”

齐御风看见他过来,便回头道:“高明在那里呢?”

那老和尚本来只是随意恭维,听到他反问,便怔了一怔,随后道:“今之布局,高树与低树俯仰生姿。落叶与常绿相间,自然和谐,堪称构思巧妙、巧夺天工,护法所修剪过的草木,起伏、曲折无不顺势而为,所谓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如果不是豁达之人,断然不能有如此造诣。”

齐御风微微一怔,心道这老和尚好厉害的眼光,虽然他不会武功,却一眼便能看出我剑术之中的道理,便点头道:“大师谬赞了,我不过随意修剪而已。”

那老和尚微微点头,感慨的拍了拍面前的大树树干,说道:“如果觉得那里不如意,便剪掉那里,实在是取了这颗树的性命,绝非护法的为人处世之道。”

齐御风听到这里,陡然心中一动,便笑道:“如今我中原群雄遍地,蒙元不日便败,如今吐蕃归附,也是顺势而为,断不是逆流而上,值得一赞。”

那老和尚听他这般说话,脸色一变,微微低头道:“老僧告退。”说罢提足便走。

齐御风眼见这寺庙四四方方,中间一颗大树,心道这却是个困字,所谓“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觌。”难道这波巴拉杰想要三年之后再见我?

他心头觉得不爽,当即不再思索,提着剪刀,嘴里哼着小曲,便自去吃饭。

等到饭桌上,韦一笑见到他一身泥土,便笑道:“傻小子,给人家卖了一天的苦力,感觉可好?”

齐御风满不在乎道:“有时候杀人杀累了,干干农活,也是好的。”

他这句话说的故意大声,让门外的和尚听到,当即有几个通悉汉语之人,身形不由得一抖,向房中略有些恐惧的望去,齐御风微微一笑,也不多话,起手吃饭。

那韦一笑见到他这一句话如此刚柔并济,也是微微一笑,当即吃起饭来。

又过一日,齐御风起床信步而行,心道还有几处花草尚为修剪,可得用什么风格,这有几处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甚是一副好画,可是这墙面方方正正,景致不深,层次不够,两边无所依傍,不能做到隔而不隔,界而未界,却不怎么好看,不如将这墙掏几个窟窿,使藤萝之后便是墙后的红花绿草,这才美妙得多。

当即他念叨着“小锤八十,大锤一百”暗暗计算着这寺庙该给自己多少工钱的时候,那老和尚却过来道:“护法,你认为这墙后当如何装饰?”

齐御风惊讶道:“你也看出我要动这墙的心思了?”

那老和尚微微一愣,摇头道:“并非,只是今日大师传下令来,却是求护法留一墨宝,不知护法是要在这墙上留下什么,您是擅长作画,还是写字。”

齐御风摇头道:“你这处景观,殊不好看,不如将这面墙拆了,作画写字我都不擅长,最为擅长拆墙,如果你们人手忙不开,我倒是可以代劳。”

那老和尚摇头,惊惶道:“这寺中一砖一瓦,都是文成公主入藏时候传来,殊为珍贵,怎么能一拆了事,此事万万不可!”

齐御风手舞大锤,摇头道:“按照我们中原风水之说,这四面围墙,如不留一通风之地,寺内难免生出许多事端,若想趋吉辟凶,还是将这墙砸了的好,至少得掏一个窟窿,那才吉祥,我看你在佛门中的地位也没我高,不如就听我的,咱们在这掏一个壁橱……不是,咱们拆一个窟窿通风,你看如何?”

第六十六章凭轩但吟溪山赋

老和尚见到齐御风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急忙上前拉住他,大声说道:“不能砸,不能砸啊!昨日护法已将这寺中花草整治的巧夺天工,建寺近千年以来从所未有,足够足够,今日却不必麻烦阁下了。”

齐御风摇头道:“此所谓白璧微瑕,若是他日有方家看见我的手艺,未免嘲笑于我,你既然说但凭随心,无所不可,出家人不打诳语,怎么今日却说话不算话了呢?”

那老和尚摇头叹息道:“大师是让你伺弄花草,并非修缮房舍,这墙若是砸了,花哨倒是花哨了,岂不失佛门厚重之气。”

齐御风摇头道:“我看你们藏边一带,这风气本就与中原不同,中原寺庙里,还没见过这般爱伺花弄草的寺院,不如就破例一回,图个完满。”

那老和尚听他一阵抢白,也不辩驳,只是按声叹气,紧紧的拉住他的手不放。

齐御风与他僵持了半天,才道:“那你让我写些什么?”

老和尚一听之下,大喜过往,连忙招呼人送来笔墨,对着齐御风笑道:“但凭随心,无所不可。”

齐御风又听他说这句话,当即心道,等会我在这墙面上,给你画一个小乌龟,看你还假装豁达自然不。

当即有僧人上来伺候,磨好了松烟香墨,齐御风抖擞精深,安腕运指,屏息凝气,拿起湖州银镶斑竹极品羊毫笔,上前便要一点,可是他思索一会儿。但见此地安宁祥和,鸟语花香。外有一大湖,清澈见底。宛如他住过的桃谷一般,当即也不忍煞风景,真的画上几个面团乌龟,便写道:

梦者之国,有此一谷。

繁花盛开,杨柳清拂。

沃土千里,滋养万物。

碧水清盈,沁人心腑。

春风不倦,莺歌燕舞。

圣洁之池。纯净如初。

伤者自愈,逝者复苏。

起死回生,不足胜数。

这最后两句,却是他听说这波巴拉杰大师擅长医药,多为牧民治病救人,不收诊金,所以才写上几句恭维他的话。

那老和尚见到他笔力苍劲有力,笔锋甚健,当即不由得接连点头。捋须道:“好,文虽浅白,但这书法却端的不错,少年人有这份笔力。当真难得。”

齐御风白他一眼,心说咱也也算家学渊源,曲非烟教出来的字。又能差到那里去?

他知道此地唤作溪山谷,当即提头写下《溪山吟》。三个字,而后心中兴致一起。心说你说我文字浅白,我就给你来点字多些的,又望向另外一侧道:“这还有一堵墙,不如我便一并帮你写了。”

说罢他提起笔端,沾了沾墨,上前凝思半晌,那和尚犹自观望他先前在粉墙上留下的字迹,像是若有所思,却是也未曾阻拦。

齐御风架子摆将出来,掌成虎爪之形,指运擒拿之力,一把抓起笔杆,龙飞凤舞般写道:

溪山第一溯珍川,渠水潆回出白泉。

文成书留真诰迹,活佛屐印绿峰巅。

烟笼稠树千章合,霜染枫林一色鲜。

赤石片帆风百里,豪情遥寄复中原。

这句诗前两句是咏物,后面两句却是将这寺庙与波巴拉杰大师夸赞了一番,同时在最后一句诗中,也点明了自己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原大好河山的志向。

这时那老和尚回头一看这四句,却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叹息一声,久久不语,半晌才微笑道:“我们密宗所学,向来珍视内心的平静,看来尊驾虽然久经战火,却依然能一向专念,一向专修,心无杂念,尚有闲暇修习这书词之道,看来当真能者无所不能,老僧佩服,佩服。”

齐御风心道老子明明就是抄袭,你不知道罢了,当即回头淡淡笑道:“若非不为了过上这等每日吟诗作对,无所事事的生活,我等又何必征战不休,要将鞑子赶出关外,恢复昔日汉唐的雄风?眼下中原战乱不休,早一刻天下太平,这百姓就早一刻安乐,免受这流离之苦,还望波巴拉杰大师早做决断,只要大师与我结盟,吐蕃归附西凉一脉,我保证从此西北一地,便太平无忧矣。”

那老和尚听到这话,微微意动,随后神情却又淡漠了下来,像是不知如何表达是好,齐御风微微一笑,转过头去,又提起笔来,又沾一沾墨汁,随手在墙上写道:

王气沉江秋月没,胡笳隔水北风隔。

苍天有意误黄炎,忍驱饥卒拼一搏。

剑光寒映江潮起,愿留史事千古歌。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那和尚见他劝阻自己尽量让波巴拉杰大师出关,当即也不好多说,眼见他一句诗比一句直白,居然不言及风光,直说战事,不由得皱起眉头,当即看他一字字写完,不由得故意打岔道:“这前几句甚有古意,只是这最后一句,‘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似乎并不怎么连贯。”

齐御风摇摇头道:“要的就是这两句,前面六句反而是凑字数之举,难登大雅之堂,不足一观,方丈,你说这护国安邦,是不是我辈应做之事?”

那和尚见他问及,只能摇头不语,当即任由他而去,叹气一声,转身而走。

而齐御风身边陪着两个僧人,却不也不好随便走开,只能任凭齐御风吩咐,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齐御风想到些什么,便在这寺庙之中的粉墙之上,大书特书,他字迹虽然不算难看,但这尽千年的古刹,从未有人在这里写过什么,一时间竟然都是他的笔迹,却也有些大煞风景。

当即这寺庙之中的不少年轻识得汉字的和尚。索性都排开阵势,出来一处一处的观瞧。小声加以品评,齐御风一边凝思苦吟。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提笔龙蛇,直累的那两个伺候笔墨的僧人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如此一天过去,齐御风直在墙上连写了五六十首诗,黑压压一片,同时脑子也空白得几乎不想说话,才放过了那两个僧人,任由他们回去吃饭。自己则晃晃悠悠,回到房中,只想大睡一场。

韦一笑见到齐御风回房,只笑得乐不可支,说道:“这小庙难容你这尊大神,他们想让你做苦工劳力,自己却丢了丑,眼下正不知如何收拾,可真有你小子的。”

齐御风头晕脑胀。只觉得这一次玩了别人,可也将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都还给了语文老师,当即也听不清韦一笑说什么。手一挥,道:“湓浦庐山几度秋,长江万折向东流。男儿立志扶王室。圣主专师灭虏酋。睡觉睡觉……”

这一夜过去,次日吃了早饭。两人一同微笑了起来,心道经此两件事。看那和尚还有什么花样没有?

韦一笑道:“今日他若是再差遣你,我与你同去,咱们见不到人,就大闹他一场,却也不错。”

齐御风心道,经过砸墙,乱涂乱画两次,若那大和尚还不长记性,未免有些离谱吧,看来这一日定然没什么安排了。

谁知道两人方回到客舍,那大和尚却又召人来请二人,齐御风莫名其妙,当即点头答应,韦一笑本来已经躺在了床上,听到这话,当即也一跃而起道:“我陪你去。”

两人走出客舍,来到大殿之中,齐御风猛然看见那佛像供桌下面居然坐着一只老虎,体形庞大,远胜一般老虎一倍有余,而皮毛精亮,虎虎生威,双眉之处略带白色,当即他忍不住叫一声:“雪风?”

这老虎模样,俨然同他家养的雪风一模一样,可是那雪风不是跟着曲非烟穿越到了现代去了么,怎么却出现在了这里?

韦一笑咋一见这老虎,登时却吓了一跳,说道:“好大的老虎,这怎么养大的?”

一边那老和尚微笑着看着二人,一边抚摸着那老虎的皮毛,笑道:“尊驾认识这个老虎?”

齐御风此时细看,才发现他与雪风还是略有不同,体形比它要小得多,只是这佛殿狭小,才显得大了,当即摇头道:“认得错了,这老虎跟我家养的老虎差不多。”

那老和尚笑道:“既然尊驾养过虎,那再好不过,如今……”

“如今寺内人手不足,请我代管一天,是吧?”齐御风接口道。

那老和尚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道:“如今寺内食料不足,还请尊驾帮忙照看一天,领他到林中狩猎。”

齐御风笑道:“你们这一派是吃素的,这老虎不是跟着吃素么?”

韦一笑嗤笑道:“天下哪有老虎吃素的道理,你这孩子当真瞎说。”

齐御风摇头道:“我家的老虎就是吃素,偶尔才吃个人开开荤,长得比这大得多了。”

他上前抚摸了两下那只老虎的浓密的皮毛,那老虎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只是动了动耳朵,像是打招呼一般。

齐御风掰开他的牙齿,看了一眼,笑道:“看来他年纪不大,还是只小老虎呢。”

韦一笑听他说的有模有样,倒真像是养过老虎一般,不由得半信半疑,一句质疑的话,便也说不出来。

那老和尚笑笑,说道:“这老虎虽然不吃素,但是也虔诚我佛,每月只吃两餐,其余时间练功修养,倒也不虞饥饿。”

韦一笑睁大了眼睛,笑道:“这老虎还会练功,当真笑死个人了,老虎若是练了武功,天下谁还能敌得过他。”

齐御风听到这话,却突然心中一动,一边抚摸那老虎的脖颈,一边道:“是龙象般若功吧?”

那老和尚听到这话,却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道:“你怎知道……”接着他点了点头道:“尊驾本是我教护法,我却妄加猜度了,罪过罪过,不错。这雪怒天生灵性,能听懂人言。波巴拉杰大师也是花费毕生之智慧,才教习了他这一套密宗里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龙象般若功。”

齐御风靠在这老虎身上,不由得笑道:“看来咱们倒是同行,都是佛教护法。”

那老和尚惊讶道:“不知尊驾是从何而知,这雪怒是练的此功?”

齐御风道:“龙象般若功嘛,我家老虎练的也是这个,不过他个头,可比雪怒大得多,功力也比雪怒强得多啦。”他心道,这雪风说不定就是雪怒的崽子。或者是隔代的种子,看来这藏边密宗,果然有神奇之处,这老虎练功的法子,倒是一直都没有失传。

老和尚听到这话,心中震惊无比,心说那龙象般若功岂能是一般人所得,这齐御风身世神秘,果然有不同人一般之处。都传言他是天命之子,应劫而生,看来此言非虚。

当即他郑重双手合十,点头道:“如此就拜托了。”

齐御风大大咧咧道:“放心。养老虎我最在行,我不会吃了它的。”

那老和尚告辞离去,韦一笑看了两眼那老虎。却道:“我却怕他吃了我,罢罢罢。还是你自己去吧,领着老虎逛林子。可没什么好玩。”

说罢他告辞离去,齐御风拍拍老虎耳朵,笑道:“雪怒,咱们走吧。”

那雪怒见到和尚离去,早已收拾起规矩的神态,变得极为不耐烦,它伸出爪子,想要去扑捉一只小虫子,一直聚精会神,抓挠不已,一直等到小虫子飞走,这才听到齐御风催促,慢慢的走了出来。

齐御风领着老虎走出大门,直奔山林,那雪怒挨挨擦擦,似乎对他极为有好感,而且见到这山林中广袤的绿地,不禁嗅了嗅鼻子,看上去极为惬意。

齐御风看着这只好奇的大猫,对着这一片山林好像是从所未见过似的,不禁心生怜悯,心道你本应该是山林之王,怎么却这幅德行。

当即他寻了一只野兔,随手用树枝穿死,丢给它吃,老虎试探着上前,叼起野兔,抬眼询问他的意见。

齐御风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受气的老虎,当即摆摆手道:“吃吧,吃吧,都是你的。”

那老虎愣了一愣,点了点头,随即大快朵颐起来,齐御风在一边看着他尖牙利齿,无比威猛,却如此胆小谨慎,心中不由得好笑。

老虎吃完了兔子,自己便寻了一片溪水,如同猫儿洗脸一般,自己擦干净了血迹,齐御风看的目瞪口呆,不禁破口道:“你是老虎啊,这么有教养干嘛?想当绅士么?”

老虎也听不懂他的意思,晒干了脸颊,便转过头来,试探着咬了咬他的胳膊,齐御风懂得这是它表示亲昵的意思,当即拍拍他的耳朵,道:“你这样可不行,一点野性都没有,怎么当老虎的,将来怎么找媳妇?就算是娘炮当道的时代,人家也只能把你当成蓝颜闺蜜,不行,不行,非得训练训练你不可。”

当即他又领着这老虎闲逛,不过一会儿,寻到了一个小洞,看门前蛛丝马迹和地上的印痕,应该是一个兔子洞,当即他“哈”一声笑,叫道:“你在那边等着,我去寻另外一个洞口骚扰,俗话说狡兔三窟,我将另外两个洞口堵上,等兔子一出来,你就咬它!”

那老虎似懂非懂,当即蹲在门口,聚精会神的低头看着那只小洞,齐御风三寻两寻,找到了另外两个洞口,他用石头堵住一个,在另外一个洞口一掌拍击进去,刹那间洞口一震,那老虎方位的洞口一道白影便蹿了出来。

那老虎一见,登时精深抖擞,猛的向前一扑,力气却使得太大,扑了个空,那兔子在他脸上一蹬,飞蹿而去,齐御风疾奔两步,一把抓住,回头对着老虎笑道:“你这怎么行,太紧张了,放松一些,你力气很大,不用那么使劲。”

说着他又将这一只兔子递给老虎食用,那老虎用嘴接过兔子,对着他点了点头,好似懂了什么一样,接着连蹦几下,跑到一个避开齐御风的角落,细心食用了起来。

齐御风可从未见过如此斯文有礼的老虎,当即心中忍不住好笑,便坐在一边,等候它吃完。

过了一会儿,雪怒吃完了兔子,洗干净面颊,回头走到齐御风身边,亲热的挨擦着他的胳膊,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齐御风摸摸他的耳朵,笑道:“雪风若是知道你如此脓包,真不知该有多瞧不起你,好啦,你饿了几天,眼下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赛跑一程如何?”

他说完一句,猛然指着前方,深吸一口气,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疾飞而出,那老虎怔了一怔,也随后跟上,尽管齐御风此时内功深厚,轻功已经甚高,甚至不逊韦一笑几分,但是那老虎也蹿高伏低,身形一弓一伸,如踏破了长空一般,神速无比。

齐御风有意激起他心中野性,当即运足了功力,身形如风驰电骋,扫得身旁树林树叶沙沙直响,那老虎却也仗着天生神力,也能逐步接近,丝毫不落下风。

齐御风跑了一会儿,回头一望,不禁激起他好胜之心,心道我武功练到如此地步,居然跑不过一个老虎了?

第六十七章绝域得闻狮虎舒

当即他体内真气流转,展开轻功,越奔越快,,顷刻间已奔得甚远,那老虎起初与他还相距数丈、接连来便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余丈……

正当这时候,突然齐御风听得一声虎啸,响彻群山,这啸声初时清亮明澈,渐渐的越啸越响,有如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了一般。

齐御风回头看见那老虎全身皮毛乍然而起,俨然有一山之王的威风,不禁心道:“正应该如此,才像个万兽之王的模样。”

说罢他身形一飞冲天,拔地而起,继而在空中一个转折,激射如箭,如同一条长龙一般经行天际,指着前面雪山道:“咱们比比看,看谁先攀上这座雪山!”

那老虎咧开血盆大口,一声咆哮,以为回应,足下却奔得更为快捷,当即一人一虎,展开腿脚,便朝着雪山奔袭而去。

齐御风脚程甚快,快步临到那雪山近前,眼见这雪峰高耸入云,平地陡然拔起,孤零零地耸立在群峰之中,有若圆柱,上下便似一般粗细,峰周结了一层厚冰,晶光滑溜,陡削异常,全是坚石,草木不生,而且上面一层坚冰,结得滑溜如油,纵是猿猴也决不能攀援而上,当即不由得愁眉苦脸心道,这可如何上去,这老虎轻灵如猫,要是让它先想到法子,爬了上去,岂不是在畜生面前,丢了面子。

当即他低头看去,看见自己的宝剑。突然想到当年从泰山下坠之时的法子,当即灵机一动,抽出神剑。抬手一挥,哗啦啦划下一大块冰雪,伸足一蹬,便踏在了那剑痕之上,随后再一挥手,又割开一块坚冰,如此反复上蹿。不一会便接连窜上了几十丈高,从山上往下望去,也是有些头晕目眩。胆战心惊。

那老虎不一刻临到山崖边,眼见坚冰挡路,怒吼两声,在地上摇着尾巴转了两圈。摇头晃脑。像是在思索法子,随后看见齐御风越攀登越高,不禁猛然向前一抓,伸出利爪,一把将五根指甲都印在坚冰之内,随后使出龙相般若功的神力,渐渐上行,居然比齐御风还稳当几分。

一人一虎争先恐后。越爬越高,不过大半个时辰。终于都爬到了山顶,齐御风有意让着它,却是不分彼此,同时到达,那老虎累的呼呼带喘,沉重的身子趴在齐御风的大腿之上,任凭他抚摸着自己的皮毛,不时兴奋的大叫一声。

齐御风一边玩弄着他的耳朵,一边寻思:“我施展如此轻功,已竭尽平生之力,可是这老虎居然足下丝毫不慢,这龙象般若功,看来当真非同小可。”

他抬头远望,看着山顶风光景色瑰丽无比。万年寒冰结成一片琉璃世界,或若琼花瑶草,或似异兽怪鸟,或如山石嶙峋,或拟树枝桠槎。他越看越奇,忍不住啧啧称奇,赞叹不已,心想那后世之人,宁死也要爬这雪山,看来无边的景致,却也都在这无人的深山老林之中。

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模模糊糊,似乎有无数更高的险峰高峻,当即心道,听说那珠穆朗玛峰就在这日喀则,自己是否也要去探寻一番呢?

正当他热血如沸,面颊通红,正自出神之际,突然在日光直射之下,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个稀淡人影,只见那人沿着雪山一线,大步疾飞,飞快的向他所在的山峰奔来,不禁心道,这人怎么如此快法,看似这轻功比韦蝠王竟然还要高上一些?

等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从他所在,望去一眼都是洁白的雪山,光芒刺眼,所以看不清坡度,那人此时正从一座雪山上下来,自然快捷得多。

但见那人踏着皑皑白雪,奔驰正急,双足溅雪,如乘风一般足不点地,齐御风眼看这人武功如此高明,心中不禁喝一声彩,心道这人武功如此高明,却要瞧瞧是何等样的人物。

当即他朗声喝道:“何方人士,何不上峰一叙?”

那人身形微微一顿,似乎正在向上看来,接着足尖一点,飞窜出十几丈之遥,便疾步奔向齐御风的所在,齐御风见他这一招轻功,竟然好似全然没有在雪地中借力一般,若一般武林人士看了,那也罢了,可齐御风略一寻思,却细思极恐,只觉得这门轻功实是深邃难测,自己如此再练十年,也是决计不能达此境界。

但见那人飞速而来,不一刻便奔到了齐御风所在的雪山之下,雪怒眼往那人越奔越近,不禁有些惊奇,它此时野性刚刚萌发,正直好动时节,当即咆哮一声,席卷风雷一般,远远传了出去。

那人听到这声咆哮,顿了一顿,猛然一声长笑,声音洪亮,只震得山谷鸣响,突然之间,似乎满山都是大笑之声。

齐御风听到这啸声,心中湛然,心道这人丹田内气如此浑厚,当真是从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先前见到五散人功夫,便以为天下之中,以五散人等人的内功为最高层次,继后又见到那天竺僧人东巴,却又明显比五散人高明了一筹不止,及到韦一笑,他内功虽然未必如那东巴厉害,但别具一格,却也自成一家,相比五散人也高明上了半筹。

眼下他内功虽然精深,却不如经年累月修炼《九阳真经》其中功夫的五散人为高,略微差上半筹,只有使出降龙十八掌这等功夫的时候,才能勉强与之相抗,而耳听这人声音,几乎响彻群山,漫天遍地,这等雷霆之威,当真旷世少有,难得一见,当即他不禁手心微微出汗,心道难道这人是张无忌不成?除了他之外,天底下那里还有人有这等雄壮有力的内家功夫?

却见那人越奔越近,越来越快。几步跨上山巅,齐御风定睛一看,却见此人身材魁伟异常。满头黄发,散披肩头,眼晴碧油油的发光,,在他面前这么一站,威风凛凛,真如天神天将一般。

齐御风看见此人居然是个色目人。当即微微一怔,随后拱手笑道:“今日雪山相逢,便是有缘。敢问大侠贵姓?”

那人上山之后,第一眼看见雪怒,不禁一愣,上下看了一番。接着上下打量齐御风两眼。见他甚是弱不经风的模样,不禁有些蔑视,当即沉声道:“你个小子,也配知道我的姓名?”

齐御风难得结识这般武林人物,心生敬仰,当即道:“那要如何才能知道呢?”

那人转头看着一眼雪怒,又看看齐御风手中长剑,沉声道:“我这人生平好斗。你能爬上这雪山,也算有点能耐。拔出你的剑,跟我打上一架,你要是能胜过我一招半式,我便请你喝酒!”说罢他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放在一边冰岩之上。

齐御风摇头道:“长剑出鞘不祥,不如咱们空手比拼如何?”

那人微微一怔,破口道:“你这小子,当真自不量力,空手为战,怎么打得过我?”

齐御风这一年来勤练内功,筋骨也强健不少,见到这等高手不禁心中痒痒,当即起手摆了个架势,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那人点头赞道:“小子好硬的骨气,凭你这句话,不管你今日能不能赢我一招,我都请你喝酒。”

当即他大踏步向前走来,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就连雪怒见之,觉得似乎遇见了真正的百兽之王一般,不敢阻拦。

齐御风却突然灵光一闪,一皱眉头,叫道:“慢!”

那人惊愕道:“怎么,你小子胆小了?”

齐御风摇头道:“不是,只是先要确定一点,你不是汉人吧?”他心说这人武功如此高明,又是一头黄发,只不过年纪尚小,约莫只有三四十岁,难道是谢逊返老还童不成?”

那人摇头道:“废话,我是波斯人,怎么会姓谢,来来来,我在这雪山上练功,已经大半年没跟人动过手,咱们先打上一场,我再跟你说我的姓名。”

说罢他不等齐御风再客套一番,猛然大喝一声,声音沉实厚重,嗡嗡震耳,向前一爪抓来,齐御风见到这一掌如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知道对方功力高出自己甚远,当即也鼓足勇力,一掌回击,两人硬碰硬的对了一掌,齐御风足下登时向后嗤一声,退了半尺,这一下他在守御上大占便宜,不论那人如何运劲,一时却也推不开他防御的掌力。

那人点点头,赞了一声道:“果然好功夫,这般以硬碰硬,才是汉子的作为,你若推开我这一掌,我反倒要瞧不起你!”

齐御风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一掌我已经使劲全力,却还是已经震得我手臂发麻,你要还要怎样?

当即只见那人一掌不成,当即左手挥出,倏地一翻,拍向他的肩头,齐御风一时无解,当即突然想到那大手印之中的一招,身子一回一旋,一掌直刺,有如快剑长戟,雄健无双,却也攻向那人的前胸。

他这一招以攻对攻,端的是巧妙异常,而且后发先至,却是比那人更快到达,那人“咦”了一声,这一招便攻不下去,当即也是一转,让开齐御风一掌,两人这一次未曾比拼掌力,但招式之上,却也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正当齐御风略为喘一口气之际,却只听的那人大叫一声,须臾之间七八招接连使出,但见他拳掌之中,或如灵蛇盘腾,或如猛兽屹立,这一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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