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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寒羽)-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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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睢

他不禁叹息心道,他既然在此暗中留下了马匹,看来这些人之所以受死,看来全是这白衣人计谋所至,那个叫蒲鹤的,只怕至死,也不知自己究竟被何人暗器所害。

他再陡然想到他方才明明向东,而今次却一路向西,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人心思不但歹毒,而且细腻至此,这人若是为祸一方,可当真是个麻烦。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暗暗懊悔,早知如此,当时不如联合那黑衣老者,将这白衣人先杀了,可转念一想,三人之中,只怕属这白衣人轻功最高,他又另有后手,若是想逃,只怕两人联手,也拦之不住。

他看着地上尸首,感伤半天,却见天空中,夜光隐退,署sè降临,正值黑白交替之际,便趁着夜sè未尽,急忙忙赶回了客栈。

这一夜大雨,客栈中各处巡查都松懈了许多,齐御风以墙角屋檐为遮掩,一路小心翼翼,贴身墙边,慢慢游上,才缓缓回到了房中。

他回到自己房中,却见段思邪、杨渊海等人早已急的如同一团乱麻,在地上不断走来走去,见他无恙,才抚胸长叹,松了一口气。

段思邪见他全身被大雨淋湿、发上脸上,水珠不断流下,而且拖泥带水,一身脏臭,不由得惊讶的问道:“你跟那些牛鼻子动过手了?”

齐御风此时心中千头万绪,神思不属,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接过段蔷奴为他暖的一壶热茶,悄声问道:“有一个南海派,那是什么路数?”

段思邪闻言一愣:“南海派,哪有什么南海派?”

身边施秀、施宗也都纳闷摇头,俱不知晓。

齐御风道:“这些人自称南海义军,看样子不似中原人物……”

杨渊海惊讶道:“这些人不是在福建造反作乱么?像是有仈jiǔ年光景了,据说是明教的一支,不过这等人神神秘秘,我却也不知道具体情由。”

齐御风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又道:“有一个会‘龙象般若功’的矮个老头,那又是谁?”

这四人听说“龙象般若功”这五个字,俱摇了摇头,表示这名字都没听说过,更不知这人是谁。

齐御风手抚胸口,心说那黑衣老者以内劲撞了他一下,使得自己气血翻腾,要好好调理几天,可他却也露了底细,这“龙象般若功”乃是藏传密宗的一支,只要查查那些高僧名讳出身,便可知晓一二。

他回想住在这客栈中的大元国师伽玺真,怀疑最深,可是他个头高大,如一根竹竿一般,却是绝非可能。

当即他沉吟半响,连喝了几口茶暖胃,心道那白衣男子行径,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满是鄙视:他在兵刃上左藏右掖,处处隐瞒,可是自己练了一辈子的武功路数,却断然不能作假,他如此鬼鬼祟祟,却是将天下英雄,都忒的小看了。

当即他又伸出一指,一连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子,指头晃动,一连笼罩了段思邪半个身子,当真有吞吐沉浮、声东击西、yù虚反实之妙,口中问道:“今rì与我交手的,有一人会使这一路指法,是什么武功?”

他一问之下,那四大护卫登时目瞪口呆,半响无言,好半天,段思邪才正sè道:“这是我大理段氏的不传之秘,一阳指。”(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孤心戍客生一阳

齐御风听到那人施展的武功居然是如此威名赫赫的武林绝学,不禁呆了半晌,皱紧了眉头:“一阳指,莫非此人与大理段氏颇有渊源?没想到这人深藏不露,居然还有这手绝招。”

他思来想去,心中暗叫侥幸,心说昨rì倘若再不出剑,倒真的有可能马前失蹄,去阎王殿走上一遭。

当即他便将这一夜所经历之事,详详细细与四人说了一遍,从发现青海派人物争吵,到有人故意引他们出门,再到青海、南海之争,一直到一黑一白的两人出现,自己乘隙夺去了“试剑囊”,引得三人相争。

他一路说的繁复无比,唯恐漏过一丝细节,只是略去了发现那小偷是个女子这等尴尬之事,那几人听说青海派、南海派尽没,而那一黑、一白两个人物一个会一阳指功,一个懂得藏传金刚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这一个小小的边塞之地,居然聚集了好几位如此大神通之人,不禁俱是惊讶万分。

段思邪听他说完,脸sè沉吟不定,摇头道:“此事兹体甚大,可能涉及了我等东归之事的安危,我得向主母禀明。”他望着齐御风,见他年纪轻轻,眉目疏朗,却竟然以一柄长剑压住了两大高手,不禁感慨万端,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钦佩,吩咐他好好休息。施宗、施秀二人在侧,以为守御。

齐御风一夜力战,早已疲惫不堪,于是脱去外衣,当即倒头既睡。

他睡了将近二个时辰,随即转醒。只觉得房中暖和不少,抬眼却看见段思邪正坐在床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身边桌子上,放着早点。还点了一盏暖炉。

他当即起身道:“劳烦段兄这般客气。”

段思邪笑道:“无妨,无妨,用不用再睡一会儿?”

齐御风摇头道:“不必了,咱么强敌在伺,还是jǐng醒些好。”

段思邪点了点头道:“如此先吃饭,你这身体伤势。病在上焦,主母给了开了一副温养身子,通调腠理,且饭后服了。”

齐御风闻听,不禁惊讶道:“你看出来我受了伤?”

段思邪摇头道:“我一个大老粗,那有那份细心。还不是夫人过来看你,见你呼吸不匀,似有心脉受损之状,所以才开了这一副滋补药物。”

齐御风啧啧称赞道:“想不到夫人居然还懂得药理,这可当真难得。”

他翻身起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抓起馒头就吃。接着又喝了一口汤,等待吃了一半,才突然想起道:“怎么今天居然让在房间里吃饭了,那些番僧走了么?”

段思邪摇头道:“没有,咱们这几rì闭门不出,那些番僧也是如此,这一连三天,也不知他们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随后他又笑道:“咱们怕那番僧起疑,早饭的时候,便给主母的那一份。多打了一成,而蔷奴自己去大堂吃了一顿,又装扮成你的样子,代你去吃了一顿,此时正在隔壁一边遛弯消食。一边骂你呢!”

齐御风哈哈一笑:“早知道如此麻烦,还不如自己去吃得好,免得她rì后向我讨这份人情,rìrì絮叨。”

段思邪微微笑道:“反正早晚都得习惯了她这习xìng,还不如早点熟悉些。”

齐御风听他话中似有深意,不禁放下箸碗,看了一眼段思邪,疑惑道:“段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段思邪掩盖不住面上的喜动颜sè,十分高兴,见他不明世事,忙道:“蔷奴的相貌武功,都属我段氏第一流的人才,难得你俩这几rì十分谈得来,我这心中也实在欢喜,你若是抹不开面子,大哥可以替你从中斡旋,替你撮合一二,将来你们若是定亲,我就是保山,哈哈……”

他一边说话,笑嘻嘻的看着齐御风,心料他能娶到段蔷奴这样的好姑娘,定会欢喜不尽。

齐御风听了这话,却不禁微微叹一口气,心说眼下风波不定,他倒有这等闲暇琢磨这些东西,当真闲得可以……

当即他转头对着段思邪摇摇头道:“段大哥,实不相瞒,小弟在家中,早有了未婚妻室,实在不敢多惹是非,咱们一见如故,若有其他为难之处,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婚姻之事,实在不敢从命。”

段思邪满不在乎道:“你武功如此高明,早晚天下扬名,多娶一个妻子,又打得什么紧。”

齐御风低头想了想,突然对未来觉得一片恍惚,他沉默良久,终究摇摇头道:“只怕小弟rì后也是个惧内之人,这种事情,实在不敢做主。”

他与曲非烟若说在一起的时光,却多以斗嘴为主,只不过两人相处rì久,一同经历生死,便已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而今次,与段蔷奴发生这样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而后美女倒贴,却令他始终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他与段蔷奴相处rì子实在太短,而段蔷奴对他的喜欢的也太过迅速热烈,令他十分不适应。

段思邪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哈哈大笑,却听得窗外“呯”一声,有人踢了一脚窗棂,鄙视的喊了一声:“缩头乌龟!”这四个字喊得声音清脆,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两人均听得正是段蔷奴的声音,不禁面面相觑,俱是面带苦笑。

齐御风听得脚步沙沙声响,知道段蔷奴已经走远,不禁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笑道:“段家这闭气功夫,可真堪称一绝。”

段思邪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得一亮,当即推手道:“你先吃饭,待会有几手功夫,我还需讨教讨教。”

过一会儿齐御风吃过饭,又喝了汤药,推开碗筷,段思邪一本正经道:“齐兄弟。你救我等与水火之间,这等恩情,粉身难报,今当危机关头,我已与主母商议过。请她命我等人教你‘一阳指’功夫。可是她说,大理段氏‘一阳指’功夫,无祖宗家法开例,或是为段家上阵杀敌的将军,素不外传,她眼下虽然是我等主母。但高夫人还是段氏家长,无高夫人之命,我等也不能传你,还望见谅。”

齐御风听他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有礼有节,却也无比虚伪做作。言不由衷,不由得心道:“他这是要教我‘一阳指’了?”当即他点了点头,心中只是好笑。

段思邪派头做足,继而道:“不过咱们都是武林人物,寻师访友,拆解招式,那是再平常不过。你是武学大家,眼下愚兄有几招功夫,苦思而不得解,想要向你请教,你可不能藏私。”

齐御风强忍住笑意,点头道:“那是自然。”

段思邪点了点头,双掌摁在桌子上,举起左手一根食指,一前一后,灵活无比的在空中动了七下。说道:“如果敌人以此等手法,连续点你七大穴道,那却如何守御?”

齐御风看他这一招,与昨天那白衣人所施展的指功似有相似之处,他自起床之后。思索这招数的破解之法,已有半晌,登时抬手比划道:“如此先是斜抹一道,继而使缠丝劲从侧翼攻袭,然后反掌横劈,只需缠到对方手臂之上,内力运出,便可以以硬功震断敌方的手臂关节,任他指力再厉害,也教他无所施其技。”

段思邪看他手上招数变幻,极尽奇妙,不由得一呆,他随手比划两下,只觉得齐御风所言,似乎大有道理,当即不由得对这一招,添了一丝领悟,他越是琢磨,越觉得齐御风这一招似乎奥妙无穷,当即沉吟不语,一门心思的沉浸其中,满脑子都是齐御风的巧妙手法。

但随即片刻,他却突然又摇摇头,惊醒道:“不对,不对。”

齐御风疑惑的问道:“那里不对?你说说看,咱们共同研究。”

段思邪道:“你虽看了这一指的架式,不知运劲诀窍,临敌之际全然无用,你怎知这七招里面有多少奥妙,这指力天下第一,传承千年,岂能是你说破就破?”

齐御风听到这话,登时肃然,赔礼道:“段大哥见教的是,小弟狂妄了。”

段思邪又摇摇头,叹息道:“不过这一招倘若来对付我,那可就足矣了,我们四人得主公恩遇,学了这套‘一阳指’神功,我可是资质愚笨,始终窥不破这指法的秘奥,所学不全,四人之中,也只有杨渊海才练得登堂入室了一些,可是也毕竟不能如主公一般,将指法练至炉火纯青之境。”

齐御风见他说完之后,久久不言,似乎十分伤感,想是对那位阿盖郡主的驸马,大理王国的传人段功异常怀念,不禁心道:“这人武功既然如此高明,怎么却轻易就死了?”

段思邪又回头笑道:“我说不对,却还有一个由头,眼下咱们事急从权,时辰紧迫,不能尽兴谈论武功,所以等下我再向你‘讨教’一路武功,你只要摇头说不会即可,接着我再‘讨教’别的就是,等我‘讨教’完了,还会有杨渊海他们三人继续‘讨教’。”

齐御风心中暗道:“那又叫什么‘讨教’了,难道连这点遮羞的余地都不留了么?”

只见段思邪再使一招,左手一指头直取齐御风眉心,出手沉稳,劲力浑厚,齐御风只觉得空中一缕醇厚的劲风袭来,不缓不急,中正平和,而却又似乎足有万钧之力,不由得心中暗赞:“这‘一阳指’不愧是一方绝学,果然有独得之妙。他这一指头使来,若是不如此慢吞吞的,却是难以化解。”

他心头好胜心起,不禁抬手以擒拿手抓他手腕而去,却见段思邪一指横倚,突然又转了两个圆圈,斜斜刺他脉门,齐御风反手一勾,以‘乱环诀’功夫躲开,站起身来,单掌劈向他的手腕。

当即齐御风与段思邪两人展开身手,此进彼退,在屋中快速无伦的攻拒来去起来。

齐御风不使降龙十八掌,而是展开太极功夫与华山、胡家两宗的擒拿手法,并着“独孤九剑”的武学道理,与他对攻,两人不使出内劲,只是比划招数,虽然如此,两人你一掌来,我一指去,却也十分jīng彩。

齐御风一边演武,一边记录他指头上的武功,而他随手拆解一阳指的擒拿功夫,招数尽皆匪夷所思,段思邪从所未见,这一下却也令他大开茅塞,平时武学之中的许多jīng微之处,一时得解,两人都是得益匪浅。

两人斗过三百余招,这才心满意足,各自坐下歇息,段思邪喜笑颜开道:“我且先回去琢磨琢磨,让杨老二来替我。”

说罢他走到隔壁,却将杨渊海揪了起来。

杨渊海与齐御风请教,却是纯粹文斗,只听他寒暄片刻,便问道:“阳主生发,少阳为阳气初生,其脏应肝,五行应木,其时应chūn,chūn之一阳初生,生机乃发,万物于生,一阳初始而生生不息。愚兄鲁钝,你可知何解?”

齐御风所修习内功,最为深奥者,不过《紫霞神功》和雁荡山一脉的内功,还都是何三七与令狐冲一字一句,给自己解释好的。

此时听到这话,不由得茫茫然不知所言,当即摇头道:“不知道。”

杨渊海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无妨,你武功jīng绝,但凡能解释一句,与我也有莫大的裨益,那就足矣。下一句,是故三阳之离合也,太阳未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浮,命曰一阳。你可有解释?”

未等齐御风回答,他又道:“记不住也无妨,今后再来问我便是……”齐御风登时无语,听说这杨渊海文武全才,诗词赫赫有名,想不到也如此知道变通。

如此他随口念诵之下,一上午功夫,齐御风便将那三千余字的“一阳指”内功心法,记在了心里,如此招数架势的变化,学的七七八八,而内功心法,也记得娴熟,只是他对那功法之中的运劲诀窍似懂非懂,这一次可当真如段思邪所言,尽管学得会了,可临敌之际,却也全然无用。

到了正午,众人准备到大堂上吃饭,齐御风刚与杨渊海走出房门,便看见施秀亲亲热热的过来搂住了自己,笑着说道:“听说你背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内功心法,却不知如何解释,怎么却不问问我?”(未完待续。(qidian。)。)

PS:每天都是写完了,苦苦寻思题目怎么编……

第十五章三人成席须纵酒

齐御风心中好笑,心道原来这几位却是打的一手好主意,将责任分摊开来,一人教上一段,这倒不违背祖训;也能缓解危机,令他再遇见那人之时,心中有所准备。

当即他与施宗、施秀两人来到大堂,先行吃饭,准备等过一会儿再换杨渊海和段思邪等人过来。

几人迈入大堂,却见那中年店主抬眼看他一行人走来,忙一脸歉意的凑了过来,轻声苦笑道:“今天佛爷脾气不怎么好,几位可得小心些。”

齐御风心道:“那青海派只待了一晚上,便无影无踪,不可能不留丝毫痕迹,这几个番僧但凡有所知情,心情愉悦倒是奇怪了。”

当即施宗问道:“掌柜的,在下家母病重,急于渡河寻找大夫,不能再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来船?”

店主笑道:“昨夜到是有快马传来了消息,明日不来,后日准到。”

三人眼神交错,都对着那中年店主点了点头,以示谢过,几人寻了位置坐下,想到明天便能离开这里,不禁心情愉悦。

施宗、施秀都是久在王府之中锦衣玉食的人物,当即施秀见这店内至少平安无事,不禁脱口道:“这几天天天吃莜面,打个嗝都是一股子羊肉蘑菇卤子的味道,今日不吃莜面,换点新鲜的。”

那店主伺立一旁,听到这话,一双好看的眼中不禁露出笑意,打趣道:“客官可是嫌弃咱家的莜面窝窝,做的不好?”

施秀与他相处几日。也极为熟惯,当即摇头笑道:“那里。别处的莜面,都是三生三熟。独你家这四生四熟,配上这金针、木耳、蘑菇做的三仙汤,当真令人胃口大开,可是咱们总不能天天都吃不是?”

那店主听施秀称赞他家莜面,登时脸上喜笑颜开,伸出一只拇指道:“《礼》曰: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这话当真一言中的。我开了这么多年的客栈饭馆,能吃出我这四生四熟的莜面的。当真没有几个。兄台果然是知味之人。”

施秀受了一赞,微微一笑道:“你家这莜面不错,却不知还有什么别的没有?”

店主道:“却不知客官要吃点什么?”

施秀原来就在官场,见识极广,当即扬眉道:”咱们身边就是黄河,自古有言,‘岂其食鱼,必河之鲤’、‘洛鲤伊鲂,贵如牛羊’。黄河鲤肉质细嫩鲜美,金鳞赤尾、咱们在凉州地界,却怎能不吃清氽鲤鱼这道菜。“

店主点点头,从身上穿着的油渍麻花的破衣里直接掏出一只蘸了墨的毛笔。刷刷点点,在纸上写下”清氽鲤鱼“几个字,续问道:”然后呢?“

施秀又道:”再来个红油猪蹄。蒜苔腊肉,鸳鸯煎牛筋。爆樟腿,这些菜我都在你这里见人吃过。想是你定然还有存货,弄的出来吧?“

店主一边记下,一边点头道:”这个自然。”

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施宗和齐御风笑道:“却不知这两位爷爱吃甚么?”

他年纪三旬开外,比之齐御风大上十岁不止,可是叫起“爷”来,丝毫不打磕绊,当真是熟练至极。

施宗较为木讷,平时话语不多,当即他听施秀点菜,也不忍忤逆了他的好意,于是点点头道:“再来几个凉菜,打两角酒尝尝。”

店主道:“小店有十五年陈的银川酒,客官要么?”

施宗听到“银川酒”三个字,陡然心头一热,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道:“好吧,先打上两角喝喝看。”

店主笑道:“这酒乃是当年西夏国银川公主所独创的秘方,来往客商喝我这酒,无不夸一个好字,你喝了之后,若是觉得上当,这顿饭钱我包退给你!”

一边施秀“嗤”一声笑,随口接话道:“这‘银川酒’好与不好,那……”他说到一半,却见施宗突然斜睨着眼睛,向他看来,心中一跳,忙续道:“那也得喝了之后才好断定。”

他被施宗锋利如刀的眼神这一看,心中暗暗后悔,心道自己今日到底还是太招摇了,若是他人细心,难免从自己话里行间,听出些端倪出来,若是真误了大事,可是不妙。

正自他暗暗懊悔之时,那店主像是故意没话找话一般,又看向齐御风问道:“小哥可有什么爱吃的?”

齐御风听到几人言谈,言语中尽带着风物人情,见识渊博,不禁大为倾倒。可怜自己来到这地界,还没吃过一顿好饭,也怕无意中说漏了行迹,当即沉吟片刻,说了个武侠世界颠簸不破的菜单:“切二斤熟牛肉,一斤羊肝。”

这便如后世临到辽东要冷面、到了陕西吃凉皮,进了北京点烤鸭,人到西湖吃醋鱼,除了北方人到西湖吃醋鱼属于自讨苦吃以外,其余绝对是标准答案,周正异常。

谁知道那店主听到这话,却突然微微一怔,随后面色带着淡淡的不愉道:“不好意思,客官,本店牛羊肉管够,却不供应羊肝。”

齐御风呵呵笑道:“阁下姓羊?”心道莫非这人追求女人被嘲笑过没有心肝不成?

店主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摇头道:“不是。”

齐御风挥手道:“那就换成三斤酱牛肉。”

店主立刻换上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点头道:“昨天镇上刚新杀了一头黄牛,今儿刚酱好,新鲜**,我马上给你端来。”

说罢他自下去吩咐厨房整治饭食,不一会儿,三斤牛肉便泛着热气端了上来,伴着一壶烫好的老酒。

齐御风无肉不欢,又背了一上午的口诀,当即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就吃,那两人笑了一笑,却不动手,只是提着酒壶,给各人各倒了一盅,偷偷试过无毒之后,才放心饮用。

齐御风问道:“这牛肉忒香,你们怎么不吃?”

施秀笑道:“这牛肉有什么吃头,待会那黄河鲤鱼上来,你且好好尝尝,那才是人间美味,还有这店里做的红油猪蹄、蒜苔腊肉,我看他这家做得都是不错,不亚于咱们……咱们家乡那头。”

齐御风哼唧一声,却不以为然,便点头说道:“我觉得有得肉吃,就不错了。”

一边施宗一边玩弄手中酒盅,一边感慨道:“可不是,咱们一路而来,千辛万苦,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喝到这般正宗醇厚的‘银川酒’,此番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齐御风一听,不由得小声问道:“这银川酒,大理那边也有么?”

施宗点点头道:“西夏国银川公主的侍女晓蕾,乃是大理国宣仁皇帝的妃子,两国相交极好,这银川酒发明之处,便是在我们大理了,只是此后逐渐回溯,才传回了这凉州一带。”

齐御风心道,原来这酒居然是他们自小喝得惯的,怪不得施秀受不得激……

等等,受不得激?难道这店主知道这一行人可能是从大理而来,故意点出银川酒,诈上一诈?

他越想心中越是生疑,但再想其他地方,这店主却尽职尽责,毫无破绽,单凭这一点说他打探自己等人的来历,却也是有些无中生有。

正当此时,突然门外一闪,进来一人,众人看去,顿时觉得眼前为之一亮。

只见这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穿一件淡紫色的缎衫,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一张脸白里透红,说不出的雪白粉嫩,而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她手中此时却提了一柄血淋淋的匕首。

齐御风只见她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灵之气,五官精致,相貌极美,娇小玲珑,心中不禁疑惑道:“这女子看上去比段蔷奴还弱致几分,居然也能练武?”

这时候只听得马蹄如雨点般逼近,四五骑站在客栈门口,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姓韩的,你要脸不要?”

那少女扬眉冷笑,不慌不忙的坐在一张无人的椅子上,好整以暇道:“本姑娘怎么不要脸了?”

那人叫道:“本来咱们说好三七分成,你怎么却突然变卦,全吞了金子,还杀了我一个兄弟?”

少女闻听此言,愠怒道:“他有胆子对老娘动手动脚,就得先买好棺材!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岂是好惹的?”

那人冷笑道:“既然你不要脸的承认了,还不快点从店中滚出来,让我看看你身上,到底那一块不好惹?”说罢几人哈哈大笑,极尽猥亵调戏之能。

少女脸色一阵青白,随手提过一壶茶水,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茶水,才缓和了些,娇媚四溢的斜倚着桌子笑骂道:“姑奶奶我这个人呐,要是那英雄好汉,倒贴都成,要是蜡烛软乎乎的孬货,你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打心眼里也看不起你。”

那人微微一怔,随后道:“废话少说,人已经被你杀了,快把银子拿出来。”

那少女此时入到店中,料定对方不敢进来杀人,便完全放松了下来,但见她眉宇之间似笑非笑,眼神带着一丝狡黠之色,口中却强硬道:“国有国法,贼有贼路,人是我杀的,货也是我抢的,你们坏了规矩在先,要是再啰嗦,以后就别在我这儿销赃卸货!”

那人微微一怔,随即道:“不成,这批货实在太多,怎么也得分出一半出来。”

少女听到这话,再也不耐烦,柳眉倒竖道:“滚你妈的蛋,再不走我杀你全家!”

第十六章当垆压酒劝客尝

这少女一言既出,那几个人登时再也忍不住,翻身下马,跨步迈了进来,为首一人怒道:“小贱人,看老子今rì怎么收拾你!”

那少女似乎正等着他一干人进门,见此冷笑道:“姓吴的,你不知好歹,可莫怪我没事前提醒。”

那为首的汉子扫视一看,见屋中除了几个番僧似乎会武之外;并无异状,当即怒骂道:“老子今rì便将你抓回去,叫兄弟几个尝尝你这蝴蝶双剑的小娘子,皮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人身材魁伟,身法却甚为灵动,一抬脚,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便迈过一丈多远,到了那韩姓少女面前,大手一抓,便朝着她颈项之处袭来。

那韩姓女子见他居然敢进得店中,微微一怔,随即足尖点地,只听得“吱”一声响,那板凳带着她的身形,陡然退后三尺,只见她向后一坐,那板凳一头翘起,陡然急转,便向那大汉膝盖处砸来。

那大汉未曾料得她竟能如此快速的将板凳转过来,微一疏神,只听“嗵”一声,那板凳的一头登时砸中了侧腿,虽然不至于受伤,却也令他勃然大怒,当即叽里咕噜的骂了几句,一拳便砸向了那少女,只见他拳法施展开来,狠砸狠砍,招招狠毒,使得却仿佛如同外家刚猛一路的武功。

而那少女身法轻灵,当即围着桌子板凳盘旋来去,只见她衣带飘飞,游刃有余,显然轻功造诣,远胜那大汉。

齐御风看两人拆了数招,已知这少女武功家数均属上乘。远在那大汉之上,只是那大汉力大招沉,一身武功也颇有法度,看起来倒也威猛,但是拳法呆滞。那少女以巧降力,时候稍长,那大汉必败无疑。

只是这少女只是孤身一人,那大汉却是带着四个帮手,倘若五人齐上,那少女却也未必是这人对手。

他与施宗、施秀两人伴着酒楼之上一堆食客都站起身来。躲在角落里,片刻之际,这酒楼场地之中便只剩下四个冷冷坐着的番僧,以及酣战正浓的两人。

又过数招,那大汉的一名伴当见他久战不胜,心中焦虑。当即一声呼叱,右手一扬,手中三枚飞镖打了出去,那少女听得风中呼啸,不禁惊呼一声,一脚踩起一张板凳,将三枚飞镖接住。

一边施宗、施秀闻到那飞镖之上淡淡腥气。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都暗自一沉。

但就在此时,那大汉趁她不备,突然双臂一抱,作势上搂,那女子无处可逃,当即急往后仰,平躺在桌子之上,双掌一抓桌沿,凌空一翻。使出“鸳鸯十八踢”的功夫,双足层层叠叠在空中连踢了十几腿,在落在桌子另外一头。

这一下以劣势施展巧招,化绝不可能为可能,当真如穿花蝴蝶一般。令人眼前一亮,施宗、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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